第三十章 代号月季

    第三十章代号月季

    第三十章代号月季

    辟邪打开图纸一看，不觉大吃一惊。这份图纸详细标明了“新民主自治同盟”在大陆的分布情况，还有一份简要的花名册，罗列了一些成员名单。有几个重要省份的分支机构只划了一个圆圈，人员也没有说明，显然是侯牧农自认为奇货可居，想要待价而沽迎接他来做这笔交易。他仔细收好图纸，整了整衣服，离开了这个在普通不过的社区。

    人们热情地跟他打招呼，看样子对他都很有好感。在人们眼里，他是一个热心肠，乐于助人而且为人牢靠的下岗工人，一个为了生计而四处劳碌奔波推销保险的人。人们看到他匆匆离开的样子，目光中都充满了关切。

    他和人们热情的打着招呼，走出社区，渐渐消失在小巷中。

    国家安全部第五会议大厅里灯火通明。这座大厅的墙壁都使用高强度的硅酸盐水泥做基料，辅之以能够吸收低三级辐射以及抵御中子弹的特殊材料。过去林彪烜赫一时的时候曾经以这里为第三次世界大战发生时候的临时指挥地点之一。1971年以后这里就被封闭了起来。江副部长担任国家安全部副部长以后，将这里重新装修了一下，再次投入使用。他主抓对外情报工作，履新之际遇到一次a国窃听绝密会议的事件，大动肝火，将反监听工作视为重中之重。

    这个已经尘封已久的会议室由是改为国家安全部的第五会议厅。这个会议厅装修简洁而又不失雅致，墙壁上是古色古香的【兰亭序】c【与朱元思书】c【祭侄文稿】等书家名篇，初次进来的人常常会感觉这里是某位书坛大家的书房，而不是中国情报机构的绝密会议大厅。

    江副部长新近才把这个大厅用作国家安全部的特别集结地点和情报整理中心。

    这座会议大厅并不在北京市，而是位于河北某坐名山的岩洞里。辟邪赶到这里的时候江副部长和陈主任正在这里目不转睛的盯着雷达监视屏。

    辟邪静静地站在一边，看着江副部长矮矮的身躯和满头白发一动不动。江副部长是国家安全部解放前参加革命的为数不多的老将军之一。海外情报界对江副部长的评价一直莫衷一是，这也许是江副部长对自己过去那段峥嵘岁月一直讳莫如深的结果。其实即使是在国家安全部内部，大家对江副部长过去的经历也是知者寥寥。

    江副部长眼睛直盯着屏幕上那个模糊不清的小红点，直到其慢慢消失才拿着红蓝铅笔对身后的陈主任说：“这个侦察卫星到底属于哪个国家或者组织，务必要尽快查清楚。我们的雷达系统最近会调整升级，随后试试看能不能确定这个军事卫星的从属”他话还没有说完，看到了在一边垂手站立的辟邪，微笑着对陈主任打趣说：“刚好，你的王牌来了”

    辟邪谦然一笑，看着陈主任。

    “我们到这边来吧，”陈主任看了辟邪一眼，和江副部长一道，带着辟邪走进了一个狭小的密室。

    刚坐下，陈主任就开门见上的说：“你送来的‘新民主自治同盟’在大陆的分布图很及时。前几天已经拔掉了好几个他们的据点。这是你在和侯牧农的周旋中得来的战果呀，不过以后可千万要注意了，和台湾间谍打交道，得多长几个心眼啊。”

    江副部长颔首微笑，威严的看着辟邪说：“根据你提供的情报，我们最近还有一个更大的收获，日本情报部门驻香港情报战的站长叶柄南在厦门被我们诱捕了，这是一个很重大的胜利。”

    辟邪微笑着看着江副部长。他很少见到江副部长的笑容。在国家安全部，江副部长据说是最少小的一个人。日本情报部门对大陆的情报刺探一直是以香港为据点，这次叶柄南被捕，无疑意味着日本情报部门对大陆间谍网络的瓦解。

    “根据我们的分析，日本当局将来会把他们对大陆的情报搜集机构转移到澳门或泰国，因为那里一直都是东南亚的情报活动中心，”陈主任接着说，“我们的监测雷达刚才又一次监测到一颗来历不明的侦察卫星在我上空窥探。我们怀疑这和a国有关。根据叶柄南的交代，日本当局当前和’台犭虫’分子还是若即若离的态度，虽然言论上不断大放厥词，但是也只是打一些擦边球。你这次打入敌人内部，情况会很复杂，你要做好一切应对的准备，明白吗？”

    “我会保证完成任务。”辟邪举手敬礼。

    陈主任的脸上浮现出男人离别时那种特有的笑容。他饱经沧桑的脸上是无限话语，但是只是不说一句话，额头上的白发在灯光下闪亮，他的眼睛满含深意的看着辟邪。

    “你的情报已经被证实了，”江副部长脸色开始变得阴暗，他走到墙壁上的中国地图前沉吟良久，忽然转过身来对辟邪说：“刚才我们的监测雷达上面显示的就是对方的军事卫星在我们的新疆上空进行高空侦察。我们的“第四组织”最近在新疆和哈萨克斯坦捕获了‘新民主自治同盟’的一个重要人物。这个人交待，他们已经派遣了一批小分队，在我们的重大工程和一些绝密军事单位放置高精度电子定位器，用来配合他们的高空侦察。这充分说明，他们会在各种条件具备以后，搞一场丧心病狂的破坏活动。这是一次有组织有预谋的行动，你这次打入敌人内部，不仅仅要搜集对方的高层内幕情报，遇到合适的机会，你一定要尽可能的破坏敌人的侦测设备和系统，避免我们的国家和军队，还有我们的人民的利益受到这群民族败类的损害。”

    “我记住了。”辟邪站起身，尊敬的看着江副部长。

    江副部长摆手示意他坐下，然后语气缓和的说：“你不是孤军作战，不仅仅是你的那个叫做沐阳的部下，这次‘第四组织’会在敌人内部等待你们的到来。听陈主任说你一直期望和‘第四组织’合作，是吗？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他们也久仰你的大名，好几次提出想会会你，这次你们可以会面了。具体的细节随后陈主任会向你交代。”

    “谢谢首长指示。”

    辟邪和陈主任驱车抵达了桂林。他们在驻军部队的招待所里休息。这里辟邪打入敌人内部前的最后一次会面，也是捕鼠行动的开始。

    “你在这里做班机抵达兰州，在那里会有人带你去加入‘新民主自治同盟’的集会，对方的代号是‘月季’，化名郝莹，手里拿着一束月季。这是你们会面的暗号和具体行动规划，”陈主任说着地给辟邪一份文件，“记住你的代号现在是‘青蛙’，沐阳随后也会抵达日本，他的代号是‘爬山虎’，没有接到组织的指示之前，你们不能直接接触。明白吗？”

    “明白。”

    如牛奶般洁白的云层上，飞机在平稳的遨游。

    这架客机上多是些到西北投资的商人和政府官员。人虽然不多但是气氛很融洽。辟邪戴上了一副黑框眼镜，手里拿着一本名为【青蛙王子与公主】的动漫画册，这是他们见面接头的标志物。

    一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手里拿着这样一本卡通杂志多少显得有点别扭。辟邪叹了口气。或许陈主任说的有道理，就当是给孩子买的礼物。毕竟有许多童话故事是老少咸宜的，谁说四十岁的人不能看动画片了？

    “第四组织”在国家安全部的声名不下于他的辟邪行动小组，这倒不是因为功绩的高低，而是因为第四组织有着渊源的历史，而辟邪组织只是近几年才开始创建并活动的。

    整容后的他看上去更像是一个瘦弱的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现在他的身份是支援西部的企业家代表，胸前的红花下面缀着一个小红布条，上面写着爱心的字样。他活动了一下颈部，趁机看了一下四周的情况。他的后面是一个四十多岁的暴发户，看起来像是准备去西部淘金的。他浓重的山西口音和身上的醋气熏的周围的人无不掩鼻，但是这个暴发户仍然一幅见面熟的样子，四处递送口香糖。辟邪的前面是一群自愿到西部工作的大学生志愿者，言谈举止中充满了对西部的向往和对未来的憧憬；他的身子的另一侧是一对老态龙钟的老年夫妇，已经睡着了。

    他笑了笑，看了一下表。离飞机降落还有二十五分钟的时间，他眺望了一下大西北那广袤无垠的土地。这里虽然人烟稀少但是许多工厂已经拔地而起，一些基础设施建设也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有几条公路和铁路线正在铺设。外电评论说中国政府准备利用南方几十年来积攒的经济积累和经验来激活西部地区的建设，不仅仅是为了经济上的目标，同时还想借助经济的推进来加强对西北部地区的掌控，压缩分裂势力的活动空间，加强对西北部地区的安全防护。外电的说法虽然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他们并不了解中国人的想法。在中国人的心目中，一个地方无论多么的贫困，都是自己的土地，绝不存在贫瘠之地无人问的局面。香港c台湾c和澳门是中国的领土，甘肃新疆和西藏又何尝不是？台湾当局的情报部门窥测西北已久，尚不能有所作为，更何况国外那些自以为是的所谓的中国问题专家。

    他下意识的看了一下那个山西暴发户，蓦然心里一惊。一个人浮现在他的脑海中，就在那电光石火的一刹那，他想起了侯牧农。那个胖子的眼睛绝对不会是一个暴发户的眼睛，根据他职业的敏感，他发觉对方是一名训练有素的职业间谍，绝对不会是那种职业间谍发展的半吊子下线。他感觉那个间谍就是侯牧农，他们有着同样狡黠而讳莫如深的眼睛，但是侯牧农那消瘦的身形绝不可能在短短的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成为这个胖子，他摇了摇头，飞机已经降落了。

    胖子憨厚的冲他笑了笑，递过来一盒口香糖。他摇了摇头，婉言谢绝了。

    他走下扶梯，一眼就看到远处远处的郝莹手捧一束新鲜的月季在机场冲着他招手微笑。

    “你好，请问您是不是来自广西的华先生？”那位手捧月季花的女子走上前来，莞尔一笑，客气地问。

    “对，我们是来看《青蛙王子》的演出的，你是学校派来的代表吗？”

    “对，我是一百零九中学派来的代表，月季象征着友谊，愿我们的大西北因为你的到来变得更加美好，成为祖国万里无云的边疆。”

    “我们共同努力！”

    辟邪笑着伸出手来一边接住鲜花，一边和郝莹握手。尽管他临下飞机前已经细心观察了郝莹，但是现在他才发觉原来这位来自东北的姑娘却有南方姑娘的那种隽秀之美。她披肩的长发和超薄的树脂眼镜使得她看上去格外秀气，薄薄的嘴唇和看上去有些调皮的鼻子都反衬出她的娴静。这个看上去只有二十出头的姑娘身份资料上显示的却是另一个样子。

    长期担任“第四组织”的高级联络员，曾经在政治学院的特训班接受过六国外语特训，是为数不多的合格毕业生之一（当年的三百名学院只有七名合格毕业）。1992年至1995年担任高级联络员，外交部欧美司机要秘书，国家安全部资料中心主任助理

    所有这些貌似校园生活和文案工作，但都不是像她这样年龄的女孩子能够胜任的。

    别的不说，政治学院那严苛的学风和训练项目即使是辟邪也感到纠结。他曾在那里做过一年近身格斗课教官，每天都有人挂彩，甚至每年都有人自动申请退学或干脆玩儿自残以求终止课程的。

    至于毕业后的文案工作，那就更非常人所能胜任。外交部欧美司连篇累牍的文件和瞬息万变的突发情况，一个人三头六臂也忙不过来。

    辟邪虽然在国家安全部任职多年，但是由于工作性质和纪律的原因，很多同事相互之间并不认识，也不可能认识。他不禁对这位初次见面的同事暗中点头。

    “没想到‘青蛙’先生这么年轻，我还以为是来一位老青蛙呢。”郝莹一边打趣，一边开着车自我介绍，“我供职国安还不到五年，以前在浙江安全厅，听说华先生来自总参，有空多交流，哦，对了，会议时间有改变，本来三天后的会议今天晚上紧急召开，我们现在就准备，然后驱车赶到郊区的一个农场。记住这是一次简单的见面会。通过以后他们会安排你们这一批人进行一次破坏活动，看你们的具体表现来决定你们以后的位置。”

    “记住了。”辟邪放下手头的资料看着车窗外的地貌说。这里黄沙漫天，人烟稀少，仿佛大战过后的荒郊野外。

    “还有就是我临去机场前接到紧急情报，说台湾当局也未派了一位代号叫做‘2号候鸟’的人和你同机抵达这里”

    “是吗？他们是想”

    “和你的目的一样，”郝莹回过头嫣然一笑，“也是为了打入‘新民主自治同盟’内部，想探究一下他们到底意欲何为。总部嘱咐说你以后要注意这个人。”

    “没想到‘新民主自治同盟’生意如此红火，客户不断。”辟邪打趣说，“什么时候有空了给他们买一挂万字头的‘大地红’鞭炮放放。”

    郝莹噗嗤一声抿嘴笑了，从前车镜中看到她的笑容是如此的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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