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地下通道

    第十六章地下通道

    第十六章地下通道

    他们的沙漠风暴在晨曦中奔驰着，陈主任忽然想起了些什么，关切地问：“你在台湾的时候那些’台犭虫’分子里面有没有引起你注意的人，例如某些重要人物。”

    “这倒没有。重要人物我们并没有见到，从解救黄将军到现在，我们和他们的交锋都只是底层面的。他们的高层对这件事情的态度我还不清楚。”

    “这就奇怪了，”陈主任说，“黄将军是军界要人，能提出动议，并实施拘捕黄将军的只有台湾方面的高层决策者。但是我们的战友送来的情报显示，台湾当局当时并不知道黄将军被捕。他们这次行动是为了前来调查黄将军的事件，国外的新闻界已经报道了此事，你看看这个。”

    陈主任说着把一份内部版的《参考消息》递给辟邪。

    上面是美新社的报道：

    据悉，台湾国防部黄仲华中将上个月潜逃到大陆。据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军方高级官员说，黄是在大陆特工人员的协助下逃离台湾岛的。军方对此事还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但是已经有一个专门的调查组来处理此事。台国防部c国家安全局等相关机构已经将此事做了初次联合调查报告，深入调查还将进一步继续。

    马英九政府做事考究，步步为营，一改前任陈水扁自我为中心的作风，所以马治下的台湾和北京之间关系最近融洽了许多，但钓鱼岛时间中，两岸并没有像人们期望的那样“紧密团结”，反而略显龃龉，有分析人士指出，这可能是由于日本极右翼分子和岛内民间独立运动频繁接触的原因。

    由于两岸关系微妙，台湾方面许多高级将领都已将家眷移民海外，其中一些将领甚至称病申请提前退役，一种厌战c避战的情绪在台官兵中蔓延。台湾当局认定大陆谍报人员在其中有所作为。近期台湾国防部和国家安全局将对军队进行一次彻底的清查活动，涉及到海陆空三军以及总统府的卫戍部队。专家人士分析说这是为了清理潜伏于台湾军方的大陆特工人员以及一些亲共分子。

    位于美国费城的费城大学中国问题研究所专家布鲁斯特凯恩斯认为，这是台湾方面对北京间谍战的回应。在短期内台湾还不敢贸然宣布独立，大陆也不会使用武力解决占领台湾的情况下，以后的相当长一段时期内，间谍战将是两岸对碰的主基调。凯恩斯说，由于中国政治局内部对何时解放台湾，如何解决目前还有分歧，军方一批激进的高级将领不断在中央军委的会议中提议将占领台湾列入议事日程。鉴于目前的情况，台湾岛内人心惶惶，股市跌宕起伏。一批高新技术产业已经将部分非不动产通过种种渠道向东南亚以及欧美转移。台湾政府为了稳定人心，发布了新的声明。声明中说“他们一直在和谈的大门外等候，只要北京有诚心有诚意，两岸的中国人就可以坐在一起谈事情。”

    北京并没有对这次事件发表任何看法

    辟邪放下报纸，深呼吸。这份内参是中宣部的笔杆子们会同国家安全部的情报人员编辑出版，供情报部门内部参考的。同样内容的报纸将抄送给国防部，解放军总参c总政治部等部门领导那里。这上面的信息对于他们这些情报人员来说等于什么也没说，但是却显示了一个信号。

    那就是，台湾当局对黄将军被拘捕的事件开始的时候并不清楚。现在可以笃定，绑架黄先生的是岛内民间组织，顶多是有军方人员参与其中罢了。而现在委派来的“候鸟”组织是来追查此事的，因为岛内军方人员参与拘捕高级将领，这样的事情别说是在台湾，任何一个国家和地区都是军中大忌。这比士兵哗变c逃兵的性质更加恶劣，换成是阿拉伯那些激进的恐怖组织，也不会容忍，更何况这是正规现役军人参与其中。马英九不恼火那才叫怪。

    根据目前收集到的情报，已经可以判定：候鸟组织是专门来调查黄将军事件的，‘台犭虫’分子也提前抵达。双方各行其事但是殊途同归，都是为了争夺黄将军。但是黄将军现在在哪里呢？既然黄将军的身份已经暴露，’台犭虫’分子还为什么要挟持黄将军呢？‘台犭虫’分子在时间上占了优势，所以黄将军很可能就在他们手里。台湾当局的“候鸟”组织和他们取得联系的话，双方会不会携手合作呢？

    陈主任看到辟邪无精打采的样子，知道他在深思熟虑。他已经向江副局长作了保证，让黄将军在最短的时间内平安归来。国家安全部内很少有人知道黄将军和江副部长过去是同学还是同乡，只不过后来志向不同一个加入了新中国，另一个追随了国民党，但是两人私交甚笃。这次营救黄将军的行动无论是为了国家利益还是私人感情，江副部长都投入了最大的关注。现在情况变得复杂化了，能否再次救回黄将军，不仅仅是民族的重任，国家安全部的声誉，还有江副部长的个人感情啊。想到这里，他看了一眼辟邪。

    辟邪微笑着说：“我们先在张玉芬那里布控守候，等待敌人上钩。我相信敌人不会这么就死心的，另外王秉和那边这几天一定会有动静。张玉芬的丈夫当时是公安局的一名侦察员，在侦破‘留鸟’事件中殉职了，当时在场的人只有王秉和。‘候鸟’潜入大陆，当然要和‘留鸟’会合，不管它是什么鸟，我们都张网守候。”

    陈主任点了点头。

    他们的车子开到国家安全部后刚好碰到潜龙急匆匆地从里面出来。潜龙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他们跟前后急切的说：“快上车，快，刚接到情况，王秉和那边出事了!”

    辟邪和陈主任对视，发觉彼此的脸色都变了。他们快步走上车直奔公安局家属院。在路上，陈主任一言不发，辟邪也闭口不言。

    潜龙冷气急败坏的说：“他妈的，我们负责监控的人遭到了伏击。王秉和被人带走了，我们的人至少有四个都受了伤不过对方的人有两个被我们活捉了”

    “我们现在去哪里？”辟邪手握方向盘问。

    “医院。”陈主任没好气地说。

    经过审讯，这两个被活捉的人承认自己是台湾当局派遣过来的特务。他们的身份很有趣，一个是全世界玩具制造业协会的名誉顾问，拿的是美国护照；另一个是中国民间剪纸研究会常务理事，拿的是日本护照。辟邪饶有兴致的看着那个拿日本护照的家伙问：“你是日本人吗？”

    “我父母都是日本人，我原来名字叫五十岚神四郎，后来在台湾上学，取了中文名字叫做罗永刚。毕业后加入了台湾国籍，我是中华民国”

    “台湾是一个省，”辟邪对他的话做了修正，然后凑近他的眼睛直盯着一动不动地问，“老板是谁？”

    “老板是国防部情报局3处的张处长——”

    辟邪突然捏住他的嘴巴，这个家伙立时“伊伊呜呜”说不出话来。

    “我是问你领头的人是谁？”辟邪厉声喝道。

    “我不知道啊，我从来没有和他见过面，我们是第二批过来的增援，”罗永刚战战兢兢地说，“我刚参加组织，第一次出来行动。他们有什么话也不会对我多说。我只知道第一批来的人都在一家军医院里面会合，那里有一个地下室，但是他们到那里的时候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地下室的门打不开了。老板让我们到北京以后去找一个代号叫‘黄鹂’的人”

    “谁是‘黄鹂’？”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罗永刚胆怯的看着辟邪那凶狠的下巴，“老板派我们过来后我们才知道，第一批过来的弟兄们遇到了麻烦。具体情况是什么我不知道，仅只是隐隐约约听说我们的几个弟兄莫名其妙的死了，刚开始的时候怀疑是大陆的特工，后来发现不是”

    “这次带你们来营救王秉和的人是谁？”

    “带我们来的人代号叫‘燕子’，我没有见过面，只是在行动之前他给我手机上发信息，他不是领头人，只是一个小组长”

    潜龙点上一支烟，看着辟邪说：“这家伙知道的可能就这么多了，龙套都算不上，就是一小虾米。”

    罗永刚听到这番话如蒙大赦，激动地看着潜龙连声道谢。潜龙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跟辟邪一起离开了审讯室。

    “现在可以肯定张玉芬就是当初‘留鸟’组织中负责保管地下室钥匙的人，由于受到双方的挟持，她左右为难，最后就是因为这把钥匙死于非命。”辟邪一边看着资料卷宗一边说。

    “我来之前查看过潜伏于本市的特务名单和他们的历史资料，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线索，”潜龙说着递给辟邪一个档案袋，上面有总参的封条，已经撕开了。

    “什么东西？”辟邪接过来后问。

    “你还记得当初北京是怎么解放的吗？为了不伤及北京城内的历史文物，我军当时都有什么准备？”潜龙答非所问。

    “傅作义将军率部起义和平解放了”辟邪迟疑的回答，“我记得当初梁思成先生曾经绘制了精确坐标图，标明了北京城内主要文物的地理位置，让解放军在炮击的时候避免伤及历史文物怎么，这和我们的案子有什么关联吗？”

    “国民党在临撤退的时候有许多东西是带不走的，当然也不想让我们得到。他们早在1948年左右就开始建立了一个很庞大的工程，就是在北京市的地下修建了一个庞大的地下通道。这些地下通道相互关联但是又单独封闭。也就是说，这些地下通道都是单独修建的，同时也可以相互联系起来形成一个巨大的网络。我在出发之前中央的一位首长亲自接见了我，对我提到了这件事情。当时蒋介石集团中有一个叫做陈布雷的，是蒋介石很推崇的一个幕僚。他预见了国民党大势已去，就建议蒋介石修建了这个工程。目的一是可以在败退的时候将无法带走的军用物资储藏起来，二是可以在将来反攻的时候作为釜底抽薪之用，三是倘若一旦大势已去回天无力，毛真的坐了天下，他们就会使用这个地下通道作为毁灭性的火药桶。让整个北京城翻一个个儿。”

    “那为什么他们没有铤而走险采取行动？”辟邪挺了庭身子，凑过来问。

    “陈布雷最后对蒋氏集团心灰意冷，又感到自己的提议有愧于国家民族，在工程彻底完工之前就自杀了，”潜龙说，“这个工程的主要负责人自杀后工程就无人问津。当时蒋介石集团树倒猢狲散，很多派系之间的争斗都让他们自顾不暇，所以这个地下通道就一直没有人在过问。我来之前接到一个同事的报告，说台湾岛内有一些人想打这个地下通道的主意。”

    “是些什么人？”

    “还不清楚，”潜龙看上去忧心忡忡，“这些人中有军政要员，也有所谓的无党派自由人士，还有一些是岛内的财阀，另外还有一些日本人。台湾官方对这些人也注意到了，正在追查这件事情。”

    “这些地下通道的位置我们掌握的有多少呢？”辟邪问。

    潜龙拿起手里的另一个档案袋说，“梁思成先生（作者注：梁启超长子，著名建筑学家）能够准确的标出历史文物的地理位置，另一个人还能标出这些地下通道的地理位置。”

    辟邪不作声，等待下文。

    “这个人原来是总统府的资政，土木工程专家。和梁思成先生师出同门，也曾经受到过梁启超先生的教诲，”潜龙捂住胸口不停地咳嗽了一会儿，接着说，“很多人都知道梁思成先生的令尊是梁启超先生，但是知道梁启超先生有这个养子的并不多。他投靠蒋氏集团后不愿意被人提起自己的名字，所以一直隐姓埋名。即使是蒋氏集团内部的人对他知道得也很少。这项工程是陈布雷主持的，但是具体规划都是由他来做。在跟随蒋介石败逃到台湾之前，他念及故土恩情，竭力从中斡旋没有让国民党军队对北京城实施破坏，更难能可贵的是，他在临走之前把北京城内大大小小的地下通道全部在这张地图上标了出来。这张地图建国后我党领导人非常重视，曾经提议将这些通道填平，但是由于工程量较大，而且势必会毁坏一些地面建筑，所以一直想寻求一种合理的办法，不巧1951年朝鲜战争爆发，接着又是1958年大跃进，1959到1961这三年自然灾害，十年浩劫，天灾人祸接二连三，就一直搁置到现在。周总理在世的时候一再批示国防部和总参的主管首长，一旦时机成熟，务必要解决这个问题，不给子孙留下后患。”

    “你手里的就是地理坐标图吗？”辟邪问。

    “是的，那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先辈将一份给了梁思成先生，另一份委托傅作义先生交给了总理。”潜龙叹了一口气说，“可惜抵达台湾后不久，这位先生就辞世了。他在临终前委托国际友人转告我们，说很后悔当初参与修建了这个工程，罪孽深重。”

    “其实假如他不参与，也会有别人参与的，”辟邪说，“他参与了，还可以告诉我们这么至关重要的事情，给子孙多一些警惕。”

    “是啊，”潜龙说着撕开了档案袋，笑着说，“我们现在就可以闯进医院的地下通道入口，引蛇出洞！无论哪帮家伙知道地下通道被打开，都会以为是对方的人，所以我们就可以从中——”

    他的笑容僵住了。

    辟邪的心一沉，上前一看，不禁目瞪口呆。

    他们看到了档案袋里面只是一些旧报纸，图纸被人替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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