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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短暂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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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马飞奔在清冷的残月下,月光照在凤羽悲伤地脸上,他揉了揉哭的酸涩的眼睛,他在想那个总是龇着黄牙伸出手来管自己要“买路钱”的那个城门官,忽然眼前的景象一转他看到老黄的征袍上和脸上沾满是血迹。 突然鼻子又是一阵的酸涩“师父,老黄他能活着吗?”吴进没有回答,没有回头。夜色中只能够听到马蹄急促叩地的声音回荡在寂寥空旷的原野之上。

    凤羽抵挡不住疲劳的困意,在颠簸的马背上睡着了。梦里他回到了永安城,他听到了熟悉的古琴的声音。正是桃花严重凋零的季节,片片粉色的花瓣掉落在自己的脚边,掉落在她的琴弦之上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那是熟悉的曲子,熟悉的旋律。

    “我终于听到你的琴声了!婉儿”

    “凤羽!”他使劲睁开肿胀酸痛的眼睛,抬眼看,一股刺眼的白光射入眼中,他下意识用手挡了一下。

    “来是何人?”守城的士卒冲吴进大喊。

    “兴岩城以陷,我们是兴岩城的士卒”吴进向城楼上报道。

    城楼上一阵喧哗,守城的士卒看向吴进满是泥土鲜血的脸说:“你们在此等候。”

    凤羽用手挡着阳光,抬头看去,厚重的青石城墙上雕刻着三个字

    “文昌城”

    “将军,有一人一骑出现在文昌城下。”达哈赫铁虎此时正在大帐中不停的来回踱步。

    “我给你三千精骑,突袭文昌城,但你如果没看到李毅率军出城万万不可擅自攻城。”他的脑海里还在思索着父王的叮嘱。

    “看清那人是从哪里来的吗?”达哈赫铁虎焦急的问

    “从甲衣上看似乎是兴岩城守军。”

    “速探兴岩城的消息。”,士卒领命出帐

    看看已经大亮的天空,达哈赫铁虎重重的叹了口。

    文昌城,镇北王大营

    “兴岩城居然这么轻易就陷落了啊!不知先生现在是否到了王赶的地界。”帅案之后闭目端坐一古铜色脸膛少年,剑眉高挑c鼻梁挺拔c唇正微厚,额头宽阔中正微现突起,一双紫色的眼瞳透着一股君王的威仪,身着黑色素衣外罩暗红色团金牡丹外褂,紧缩的眉宇间隐隐透出几许焦急的神色。

    “主上勿忧,先生三日前乔装出城,算来现在应该是到了王赶的属地“桐城”了吧!”少年身边一名侍卒模样的人说。

    “希望如此吧!现在达哈赫汗察的大军兵锋正盛,数日来连克我五座城池,要是文昌城再失我怎么有脸再见先皇与被困永安的皇上啊!”少年将领的眉头锁的更紧,话语中都带着些许的忧伤。

    桐城,闸边古道

    一辆疾驰的马车扬起路上一阵尘土,马车边随行的骑马者对着车中说:“先生,现在我们要过“桐城”了。”

    马车前的竹幔卷起,一名着青色布衣,面色和善,面堂饱满,略带书卷气的中年人坐在颠簸的车中,向古道前面看去:“此地距“午阳城”还有多远?”

    “不到十里。先生要不要在前面的驿站先喝杯茶,歇歇脚。”骑马者指了一下前方一座孤单的茅舍旁飘在空中的一张写着“客栈”的布幌子。

    青衣先生点点头,马车向茶摊的方向驶去。

    骑马者扶青衣先生下了马车,眼尖的小伙计立刻三步并做两步热情的迎上前:“二位,快请进。”

    一路风尘的二人迈步进了客栈的门,屋内一名白发老者看到有客人来立刻从长凳上站了起来“二位喝茶还是住店?”青色布衣者缓身坐在长凳上,坐在他对面的年轻人先发话:“来上好的茶!”,老者应了一声转身麻利的拎起屋角落炉火上的茶壶向青衣先生的桌前走去。

    “先生这时打哪来?”老者问

    “闫州。”青衣先生干脆的回答。

    “先生这是要到午阳城吗?”老者一边斟茶一边问。

    “是啊!去看望一位故人。”青衣先生吹了吹冒着热气的茶水说

    “哦!先生的故人想必也是位饱读诗书的人吧!”老者笑呵呵的说。

    “您是怎么看出来我家先生是饱读诗书的人呢?”骑马者摘下戴在头上的遮阳草帽,露出一张年轻朝气的脸。

    老者白色的胡须微微上扬“商人有商人的面相,读书人有读书人的面相,百姓有百姓的面相,贵族有贵族的面相,我经营客栈几十年这点还是能看出来的。”

    年轻人好奇的问:“那你看我是做什么的呢?”

    老者转身把茶壶放在炉火之上,打量了一下年轻人:“少年,我看你双目炯炯有神,鼻直口阔,脸颊微黑,刚才看你走路的样子端正挺直不似一个家丁,倒像是个年轻的武官”

    少年一愣,随即哈哈一笑:“先生,老丈这是说我将来会飞黄腾达入朝为官啊!”青衣先生微微一笑:“那先生我以后岂不是也沾光了!”

    老者也眯起眼睛神色有些恍惚的看着古道边一株孤零零的老榆树仿佛陷入到了回忆之中喃喃吟道:

    “人人都说做官好,

    现在做官难上难,

    李家天下郭家占,

    忠臣垂泪把家还。”

    老者喃喃的说着流传在市井的童谣,侧过头远望着看不到尽头的闸边古道。

    青衣先生默默地饮完最后一口茶,从衣袖里拿出铜钱放在破旧泛白的桌面上,对着老者施了一礼,老者赶忙起身回礼。

    “童谣尚能识忠奸,何愁无人复江山”青衣先生边说,边向马车走去。

    老者看着拂袖大步而去的青衣先生和少年自言自语:“这两人非凡人啊!若我那孙儿有一日能够遇到这二位是何等的幸事。”

    蒙州营盘

    即凤羽和吴进逃到兴岩城以后陆续又有少些的兴岩城的残兵败将逃入文昌城,达哈赫铁虎也接到了达哈赫汗察的撤军命令,郁闷的回到了蒙州营盘。达哈赫徳雅看到哥哥回来高兴地迎了上去:“哥,你回来了。”铁虎闷声应了一声,徳雅看到往日对自己宠爱有加的哥哥闷着一张苦脸,有些不高兴“哥,怎么了?”

    “没什么,哥哥我没打上一仗苦守了三天,很是憋闷。”铁虎叹气

    “反正兴岩城很容易就攻下来了也不必劳烦哥哥你动手,那些唐兵都是一群羊,根本就是不堪一击。”戈雅骄傲的说

    “哦!那你遇到你想抓住的那个“小火头”了吗?”铁虎用大手拍拍徳雅的头,笑着问

    “没有!本来是遇到了,可是那个“小火头”身边有个挺厉害的唐兵,带着他居然从我的眼前逃了。”徳雅撅着嘴“我也很憋闷。”

    “哦?还有谁能从我们徳雅的“雪莲枪”下逃走?”

    “嗯,那个唐兵不知道用了什么法术,我就要追上他们的时候,他手中的唐刀一挥,就突然刮起一阵大风把我和戈雅卷上半空,将我们甩开了。”徳雅气愤的说

    “那你没受伤吧?”铁虎大眼珠关切的瞪着徳雅

    “没,戈雅驮着我稳稳落地啦!”徳雅翻翻白眼

    “哦!那就好。你说的那个很厉害的唐兵是什么颜色的眼睛?”

    徳雅思考了一下:“是黑色的啊!唐人不都是黑色的眼睛嘛!”

    铁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要去面见父王。”

    徳雅做了个“你去吧!”的手势,待铁虎走后,徳雅似乎想到了什么:“呀!那个小火头不是一只眼睛是红色的吗?奇怪!”徳雅歪歪头。

    领袖金帐

    “父王,看来李毅这个少年不简单啊!”铁虎说

    达哈赫汗察抚摸着金座下白色的狮子皮:“母狮子总是带着小狮子狩猎,没有任何一只狮子从生下来就能够独自狩猎的。”

    “父王的意思是破掉您计策的是李毅帐下的谋士?”

    “我本料想李毅也知兴岩城是文昌城的门户,兴岩城亡那么文昌城失陷也是迟早的结果,所以他必会派军援助兴岩城。那时文昌城空虚,你就只需三千铁骑就能够夺下文昌城,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夺得整个闫州了。”

    “我也是想到李毅的那些谋士也许能够看穿我的计策,但李毅年轻气盛,我料他不会听信谋士们的进言,看来我是小看了这个李家小子的审时度势的能力。”达哈赫汗察平静的说。

    “那父王打算下一步怎么办?”

    “你去唤“德牧秦戈尔”来!”达哈赫汗察思考了一下说。

    “是!”

    文昌城,教军场

    教军场的泥土路上,“一捆”长枪左摇右摆的在路上“横冲直撞”,刚好有几个全装贯带的甲士边说着什么边向教军场的方向走,也没去注意看那“一捆”在路上“自己走路”的长枪。

    “哎!哎!哎呀!哎!”长枪后发出急促的喊声

    这个声音正是凤羽的声音,他瞥眼看到自己就要“横冲直撞”到那几个军士身边,急得大呼,但是“成捆”的长枪已经不是他能掌控的,自己的身子顺势也向那几个甲士倒去。

    只见其中一个高大的甲士只用手腕就挡住了那捆长枪,下一刻可是凤羽倒霉的时候了,只见这个甲士腕子一用力那捆长枪连带着凤羽的“哎呀!”声,一起倒向地面,一阵的尘土飞扬。

    凤羽用袖子不断地扇着扬起的灰尘,咳嗽了几声,灰尘中他看到那个高大的甲士不耐烦的说:“没长眼睛啊!小鬼!”凤羽还在扇着尘土,灰尘散去。他直愣愣的看着在四个甲士的簇拥下的一个少年,他蹙着眉,一双紫色的眼睛正看着他。

    也许是两人年纪相仿的原因亦或是凤羽被那高贵的紫色眼瞳所吸引的原因,他愣在那里,好久没回过神。

    “臭小子,哪个营的,见了“镇北王”都不行礼!”凤羽笨拙的脑袋思考了一会,各种语句在脑海里串联“李毅,镇北王,皇族”

    凤羽瞬间脑袋像被人用鞭子抽过一样,他闪电般的爬了起来,跪着深深的把头埋在地上“我是兴岩城没见过我王请请我”他哆哆嗦嗦的说着话,但突然间头微抬了一下,“咦?没有鞋子”他惊慌的抬起头,却看到四个甲士簇拥着的镇北王离去的背影。

    他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长长的喘着气:“魂儿都要吓没了,人家可是皇族,我这么直视人家,不掉脑袋算万幸。”他慢慢站起来,边说还边“嘀咕”着,小腿儿瘫软几乎是划着圈儿抱着那“一捆“长枪歪歪斜斜的向武器库的方向走。远远看去那些长枪更像是“喝醉”了一般。

    “师父,我看到,我看到看”吴进叼着烟杆儿悠闲地擦着身边成堆的武器“看到鬼了?”他的烟杆随着嘴唇上下移动

    “是镇北王啊!李毅,我还差点把枪砸在他身上!”凤羽带着哭腔说

    “你啊!不出点岔子就不能够做事,笨到家了,你要是哪天跑来说“师父,我把镇北王给活埋了”,我眼皮子都不带眨一下的。”说着吴进好笑的学着凤羽那一张哭丧的脸。

    凤羽此时的脸部肌肉一阵抽搐,无语。

    “拿去!”还在“石化”中的凤羽被师傅扔过来的东西“激活”,用了一个很难看的“抓鸡”的姿势截住了“飞来物”。

    “我的刀!师父这是”凤羽眼前一亮

    “你练木刀也很久了,应该练练真刀了,何况不久以后会有大战,不习惯自己的刀怎么上阵。”吴进淡淡的说

    “打仗啊!”凤羽有些犹豫在他的脑子里面“打仗也不会选中我吧!”

    看着凤羽痛苦的扭着眉毛的表情,吴进的嘴里百无聊赖的吐出一个烟圈“你不是想当英雄嘛?”

    “是想啊!”

    “你也是够没有自信的了。”吴进边擦拭着一把刀边说。

    “我还是在饭锅边比较自信!”凤羽挠挠头低声说。

    “要是兵不够了,你以为火头军不会冲上去?就是拿着菜刀也得冲锋!”

    凤羽脑子中想想着自己拿着菜刀冲锋的样子实在是感觉很是别扭:

    “师父,你说我这刀杀伐之气很重,那是不是我拿着他上战场会杀很多人啊?”说着眉间掠过一丝忧虑。

    “你把自己看的太厉害了吧!等真的上了战场,你不砍敌人的脑袋那么自己的脑袋就会搬家不过我还是感觉后者的可能性大一些。”吴进的眼中闪过一丝嘲笑的神情。

    凤羽的心思似乎根本没有放在与师父的对话中,他低着头摸了摸闪亮的黑色刀鞘,沉默的低下头

    “刀只能够用来杀人吗?”

    吴进楞了一下,在他的眼里凤羽就是个笨到家的傻小子,但是那双明亮的眼睛却是不见一丝的邪意,左眼的红色瞳仁如一团跳动的火焰散发出清澈温和的光芒。

    隐隐的吴进心中想起“老黄”说的话

    “你的那个小徒弟不简单啊!”

    凤羽疑惑的摸摸头,看着师父直愣的看着自己,表情一脸的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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