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一回：苦海

    毒王鬼仙笑了一阵，兀自觉醒，自言道：“对了，本毒王还要寻那本记有老道与老尼欢事的诀谱！”当下一纵起身，瞄了瞄众人道：“本毒王法眼无敌，知道这本书就藏在场中某人身上，识相的自己交出来，不要逼本毒王出手！”这话让场上所有人都为之一惊。

    毒王鬼仙上下打量着易擎风，忽地伸手一指道：“你小子”众人更是惊讶，纷纷向他瞧去。“偷了本毒王身上一只虱子，”毒王鬼仙继续道。众人均舒一口气道是无趣。“快快还来！”毒王说着掌风已向易擎风胸前逼来。

    易擎风也不避闪，瞧着无数掌影将他全身罩住，笑道：“摸吧，摸吧，大家都是男人本少侠不会介意！”

    毒王鬼仙不理他，兀自摸索一阵，却一无所获，当下退回去狂搔后脑，心想，难道是自己推想错了？目光一瞥，正瞄向司徒妍。易擎风眼明身快，嗖一声阻在司徒妍身前，毒王鬼仙如若不见，单爪飞出直向司徒妍抓去。

    “混蛋毒王，老色鬼！”司徒妍急忙护胸，破口大骂。

    毒王鬼仙这一抓又是无功，听得被骂“老色鬼”当下面皮一红，但仍不死心，前爪未收，后一爪暴长，直向易擎风身侧那戴斗笠的女子飞去。易擎风错步一转，揽起那女子的柳腰便旋了半圈。

    毒王鬼仙见爪扑空，后掌呼啸而至，但见青锋一寒，那女子手中“流霜”剑破空袭来。一递一往两人旋即交上手，却将易擎风撇出场外。“流霜”剑夜发紫光，被那女子曼妙一舞，当下流光异彩，方丈之内全被剑气所侵，常人不能近逼。

    饶是毒王掌风再厉，一时也被剑光照得眼花缭乱，不禁赞道：“这女娃是谁，剑法使得如此利索，教人好不畅快？”

    易擎风见她虽凭“流霜”剑之利强破毒王鬼仙凌厉的掌势，但毕竟修为还不及他，强撑几下必生险环，当下大喊：“毒王老鬼，打架归打架你不准使毒！”

    “屁话，南宫小子诬蔑本毒王对他爹使毒，本毒王已觉得很没面子，怎会再当着人面使毒！”毒王鬼仙说着前掌握拳直破开那女子的剑气，后掌化指向她腰间扫去。

    易擎风见女子遇险，心头大急，呼道：“毒王老鬼，你休得耍赖，人家只用一把剑，你凭地不要脸皮将两只手全使上？”

    毒王鬼仙一听，直气得左耳根连抽动几下，硬生生将那扫出的手指收回来负在腰后，单掌变爪，向那女子的剑锋抓去。

    易擎风又呼道：“毒王小心啦，你左脚已踩上一坨狗屎！”

    毒王鬼仙稍一迟疑，易擎风双臂齐扬，“嗖”c“嗖”两道剑气疾点向毒王背心。毒王鬼仙反袖一拂将荡开剑气，后跃一步道：“罢手，罢手，不打了，本毒王一生最怕情爱，一见别人唧唧歪歪c眉来眼去就浑身起鸡皮疙瘩，哎呀，难受死了！”毒王鬼仙说着在自己浑身上下狂挠起来。

    易擎风上前一步揽住那女子的纤腰，惊道：“不会吧，毒王，看你长得那么清纯竟然也不是个处男？”

    毒王鬼仙面皮大赤，羞赧道：“本毒王伪装得如此天衣无缝，你又如何瞧出的破绽？”

    易擎风将那女子搂在怀里，捉起她皓白如玉的手一边细细抚摩，一边缓缓地道：“虽然你的外表能欺骗过所有的眼睛，但是你眼神却在你伸手抓向剑锋的瞬间闪过了欲望c懊悔c愤恨”

    “啊──”毒王鬼仙惨然大叫一声仰天倒地，全身抽搐着，口中不断喷出白沫。众人见状均惊呆了，连五毒门弟子一时也束手无策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工夫，易擎风已经不说话，只手指依旧在那女子细滑如玉的手上游动。毒王鬼仙幽幽睁开双目，绿莹莹的瞳仁此刻已暗淡无光。他缓了缓气，一个苍老的声音终于响起：“你小子不要再做了，快住手，本毒王看得都要崩溃了！”

    “其实让本少侠住手也很简单，”易擎风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只须你将自己那段失去处男的痛苦遭遇向我等陈述一遍即可。”

    “好好好，我说便是，”毒王鬼仙缓了缓气，眼神迷离得像又沉浸在那段失忆多年的往事中，“我天生患有白化病，浑身毛发都是白的，同伴都说我是个怪物，不跟我玩，父母只好将我锁在家里，我愤恨，我无聊，我的童年与少年就这样度过直到我十八岁那年村里与我同龄的伙伴纷纷敲锣打鼓地娶了媳妇，我经常在背地听他们唧唧咕咕地谈论与自己的新媳妇睡地如何如何欢快，只听得我血气翻腾c欲火焚身。”

    “自那以后，我时常做一些奇怪的梦，那些梦让我极爽，让我迷醉，可每次梦醒后都会小便失禁！我不知到为什么，但我非常恐惧，我怕让人知道我十八岁竟然还尿床，只好在半夜以后才去晒被子，自己忍冻睡在光板床上。某个寂静的深夜，我突然生出一个可怕的念头，那是在我听到隔壁林大姐低低的哭声后。我知道这种想法是罪恶的，但这种念头一如炸开锅的猪油，又如憋了三天三夜的一泡尿让我不可抑制。终于在一天夜里，罪恶战胜了理智，我悄悄爬过墙头。微微的烛光还在那扇小窗内闪着，夜风吹得我小腿肚瑟瑟发抖，此时我感觉自己就是天地间一株小小草，随着时令秋枯春荣。我轻舔食指在窗纸上戳个小洞，悄悄将左眼凑上去。我看见此刻的林大姐正孤灯清影，静静地抹着她长夜寂寞的眼泪。”

    “林大姐是我家的邻居，自我记事起便认识她，但此前我从未对她起任何兴趣，只是听到她夜间的哭声后我才想去安慰她，或者说去安慰一个同样寂寞的心灵。林大姐是一个可怜的女人，这年都三十岁了却因尊容极其不雅一直嫁不出去，我那一点邪恶的念头仅仅是爬过墙头向窗缝内看一眼她是否为不让村民再见到她那副压迫人类心灵的尊容而身怀大义悬梁自杀，顺手再抓一个放在她家窗台上地瓜，因为那时我实在太饿了。那是窗台上唯剩一个地瓜，当我欲将它占有时，一只硕大的耗子也向它扑来，但我的手还是抢先一步抓住了地瓜，那一刻我的嘴角露出了胜利者狡黠的微笑。耗子并不示弱，一口将我抓住地瓜的一根无名指咬住。‘嗷──’我用凄凉的嗓音点亮了长夜。咯呀一声，那扇被我戳破窗纸的小窗开了”

    “好感人的故事，后来怎样？”一名峨眉派女子迫切地追问。回看众人，只瞧众女均趴在地上双掌托腮，津津有味地听着，美眸充满期待。唯有易擎风拣了一块大石坐着并让那女子坐在自己腿上，自己怀抱佳人与之蹭着脸颊调情逗笑。

    毒王鬼仙停顿片刻，苍老的泪水从眼角横流出来，“我记得自己是被从那扇小窗内伸出的两只粗壮手臂拖进屋的，之后发生的许多事，我已经记不清了许久许久以后，当我疲惫地从昏厥中醒来，我看到一张女人的脸，那是一张丑陋而生满烂疮的脸，一张将我骑到胯下欲望满足的脸，一张我的邻居林大姐的脸，是她让我在这间炼狱般的小屋内我痛苦地煎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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