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〇回：责任

    “对不起呀主人，我不再试了不就成了，”司徒妍美眸流转，又轻轻拉起他的手低声道，“主人，你快去给我结帐吧？”

    “真麻烦！”易擎风站起身，将几块碎银丢在桌上，回头道，“小二，茶钱！”

    “好哩，客官走好！”

    当二人再次从庄荘内走出时，司徒妍抱着一叠新衣，春风满面。 易擎风抱怨道：“你都买了些什么，竟然花了我一千两银子？”

    “是这样的，主人，我还定做了几件京城名缎，明早来取！”

    “随你了，现下赶紧跟我找一家客栈投宿，我可不想露宿街头！”易擎风牵起马，二人并肩前行。

    司徒妍左右张望，忽然遥手一指喜道：“主人快看，一家客栈。”

    易擎风遥看匾额，果见上面写着“一家客栈”。

    街面上一阵骚乱，有人大喊：“快让个道呀，一个帮副帮主奔丧来啦！”

    但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三匹骏马疾冲而来。奔在最前的那人身穿孝袍，一边催马一边大哭道：“姐夫呀，你怎能抛下我姐姐和两个外甥就走了呢？驾！”说着又加上一鞭。这人身后两人应是随从，各人腰间只系了一条麻布白带。

    不远处设一座灵堂，场面可算不小，一大群人披麻戴孝，哭丧声嗡嗡震天。三匹马冲上去，马上三人跳下来急急奔到灵堂，为首的那人当即拜倒，大哭道：“姐夫呀，你死得好惨那！”

    他这一哭，众人均是一鄂，震天哭声随之哑然，纷纷朝他望去。一名管事的走上前道：“哎哟，是副帮主呀，您老拜错了，这是王财主的灵位，您姐夫的灵堂设在对面呢！”

    “啊？”那副帮主还跪在地上，只一双牛眼瞪得老大。

    “哈，哈，哈”众人哄堂大笑。那副帮主也顾不了许多，忙领着随从奔向对面。

    易擎风二人刚好经过，若非仔细瞧，真瞧不出那热闹的灵堂对面的一间小房内还设有一座灵堂。这灵堂倒是异常清静，门口无一人走动，火盆内的几张黄纸也早已燃尽了，一具很小的棺木前侧只跪着三人。中间是位妇人，容色憔悴；左侧跪着一名少女，约莫十五六岁模样；右侧则是一名男童，只七八岁。三人均披重孝，只是默默待在那儿，也没有人再哭了。

    三名大汉突然冲进来，当即跪倒。“姐夫呀，姐夫呀”那副帮主失声痛哭着，口涎直垂到地上。他哭声极响，引得不少路人驻足观看，对面办丧的人多半也被吸引过来，两座灵堂的境况陡然反转。

    人群围了里三圈外三圈，却将易擎风俩人堵在中间了。司徒妍掂起脚也看不到灵堂内的情形，心下一急道：“各位让让，俺是他家亲戚！”

    前面的人朝她看一眼，稍稍让开点空隙，司徒妍便拉着易擎风挤到灵堂前。

    那副帮主哭了一阵，回头对身旁的妇人的道：“姐姐，我听说姐夫是被一个叫程西虎的家伙打死的，是不是？”

    妇人没有说话，只轻轻点点头。后面的随从道：“是的，副帮主，那个叫程西虎的打死了帮主后自己做了‘一个帮’新帮主，还说‘一个帮’这名号太土，扬言要更名为‘天下帮’，帮内不服他的兄弟全被他逐出帮去。”

    “哼，太嚣张了！”副帮主飞起一脚将烧黄纸的火盆踢破，“这龟儿子现下在哪，我玉面金钱豹要亲自料理他！”

    “禀告副帮主，那厮这时正在‘一家窑子’快活。”另一名随从道。

    “走，找他去。”副帮主在人群的簇拥下与随从又跳上大马沿街而去。众人一片嘘唏声，但因期待复仇结果均不愿散去。

    司徒妍一扯易擎风道：“主人，不如我俩随去看看，一定很热闹！”

    “不行，天黑了，快投客栈去。”易擎风将她强拉出人群。

    “一家客栈”就在这灵堂隔壁，易擎风要了一间上房。两人来到房中，司徒妍抱怨道：“这家客栈门口摆了两座灵堂多晦气呀，再说一间上房比两间普通房还贵，你怎么划得来？”

    “你难道有意见吗？”易擎风直视着她问。

    “没有，我哪里敢，只要主人你不嫌挤我睡哪都行！”司徒妍的声音一下变得轻柔许多。

    “那你还这么多废话，快过来给主人我捏捏背。”

    “好，好。”司徒妍乖巧地爬上床，伸出纤指在易擎风背上揉捏。“主人，舒服吗？”

    “嗯。”易擎风微微点一点头，仍旧闭着眼。

    “那你看，”司徒妍继续道，“我这些天日夜侍侯你，没有功劳也有点苦劳吧，你是不是考虑一下给我个名分？”

    “什么，你才跟本少侠几天，就要名分？”易擎风烦道，“如果每个认识本少侠的女子都像你这样，那本少侠岂要娶成百上千个老婆，我家院子肯定也要扩建，不然哪容得下！再说若拆动祖宅，我老爹必不会同意，麻烦你想法现实一点好不好？”

    “你每天都要人家与你同房，时间一久怀了小孩怎么办？”司徒妍又哭丧起脸。

    “这个嘛，”易擎风坐直身揽她入怀，轻轻抚着她肩头道：“你放心，如果事情真到了那种无法挽回的地步，本少侠会承担责任的。”

    “不要骗我！”司徒妍眼角一湿，两行清泪滚落下来。

    不好！易擎风猛然想起一人，问她道：“你还记得柳公子吗？”

    “哪个柳公子，不记得了！”她仍沉醉这份温情中，只迷糊地应道。

    易擎风心里嘀咕道：当初柳庄园苦恋这丫头，本少侠也曾承诺要帮他一把，可帮来帮去却帮进了自己怀里，这是不是有点对不起朋友？转念一想，既然她已记不起柳公子，本少侠就做个顺水人情，好好消受这份白捡来的艳福吧，哈哈哈。

    外面一阵喧哗，有人喊道：“回来了，回来了，玉面金钱豹与程西虎一场大战后回来了！”

    易擎风心念一动，拍了拍司徒妍。

    “干什么？”司徒妍从他怀里爬起来。

    易擎风向窗子一指，道：“我们去看看！”

    二人推开窗子，正见一群人正簇拥在街头张望，但迎面赶来的却不是三匹骏马，而是一辆驴车。虽然天已黑了，但街旁的灯笼却也映得出驴车上坐的正是那两名随从。驴车奔进人群，两个随从跳下来，一声不响地从驴车上抬下一人，这人也不知伤得如何，连面部也被白布盖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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