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交谈

    第十二章交谈

    “轻轻滴，我走了，正如我轻轻滴来，我挥一挥衣袖，没带走一片云彩。呜呜呜呜”

    凤铁反复叨咕着前世的一首离别小诗，眼中蓄满了泪水：“再见了我的露西，再见了我的琳达，别了司徒雷登。”

    不顾他的劝阻，凤铁在马车里面撒泼打滚地发泄：“可是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这么残忍，连老爱玛都不让我带呀。”

    凤铁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满腹苦水：“您知道吗，别人穿越我也穿越，可您看看我都穿成什么熊样儿了？您看人家有的男主角，娶了一大群绝世美女做媳妇；您再看人家有的男主角，造玻璃造肥皂酿酒搞四大发明都发了横财了；还有的男主角，人家穿过来就是王爷太子驸马将军，一散王霸就轻松地当了皇上。您再看看我！”

    凤铁的眼泪夺眶而出：“您看看我现在的处境，穿到一个肩不能抗手不能提面目可憎二弟短小的废物身上，和一群大老爷们儿押着一个凤姐直奔十八层地狱就去了，不去还不行，还说我叛国，我招谁惹谁了我。”

    不容他说话，凤铁伸出袖子抹了一把鼻涕继续倾诉道：“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都在检讨自己苦难的人生，我多想回到无忧无虑的童年，那时候，我脸上洋溢着纯真的微笑，戴着红领巾穿着开裆裤幸福地奔跑在社会主义的大道上，我和我的二弟一起迎风奔跑，那是多么的凉爽和惬意呀。”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活得还不如一只狗。”凤铁用手背擦拭滚落下来的大滴眼泪：“作为一只狗，也是整天无忧无虑的，每天早晨出去溜溜弯儿，看见小区绿化带里哪条母狗顺眼了就可以爬上去为所欲为”

    “唉，不说了，说多了全是泪呀，感觉不会再爱了，您是不会明白的，啊多么痛的领悟”

    抒发完个人感情之后，擦干眼泪的凤铁顿时翻起脸来。

    “啪”的一声，凤铁把他的忠实听众一一一只可怜的蟑螂—一脚踩死，还用脚尖狠狠地碾了几下：“别怪我心狠。”凤铁恶狠狠地唾弃道：“作为一只小强，你知道的实在是太多了。”

    “少爷！”骑着马的熊大在外面敲响了凤铁的车门：“罗浮大人要和您说话。”

    凤铁打开车门探出头来，看见罗浮正骑在马上和自己的马车并排走在一起。

    罗浮便是此次任务中王国派出的书记官，这是一个在王国军队中毫无背景的中层将官，随时随地挺直的腰板和刚毅的脸庞散发出军人独有的气质。

    罗浮的身材并不魁梧却很匀称，动作灵活头脑清醒，天蓝色的帝国军服和锃亮的高腰马靴总是笔挺干净，一副标准的军队做派。

    罗浮调整马速偏过头颅，使自己和这位年轻的贵族队长说话时能够尽量舒服一些：“凤铁大人，再向前十公里就离开我们王国的领地了，那里的哨兵会放我们通行，我们即将进入黑森林的边缘并且必须穿过这片森林。”

    “哦，我知道了，那就穿过去呗，你做主就行，这点小事不用向我汇报，反正我也不认得路。”凤铁漫不经心地说道。

    “可是凤铁大人。”罗浮波澜不惊的脸上流露出一丝为难：“黑森林里面的小路很难走，您的马车太过于宽大沉重了，这会降低我们的行进速度。”

    凤铁皱起眉头，哭丧着脸恳求道：“你的意思是让我把马车扔掉吗？你怎么不早说，这辆马车是我父亲用了几千斤的精铁打造而成的，呆在里面很安全不说，它的造价还非常昂贵，并且里面的巴洛克装修风格很得我的欢心，你看这壁画，你再看这靠背，都是低甲醛无公害的环保材料，还有”

    罗浮面无表情地盯着凤铁，凤铁滔滔不绝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最后，凤铁屈服了：“好吧好吧，马车我不要了，但是你让我怎么办，我可是不会骑马，要不然你和暗夜公爵说说放我回去得了，也免得我耽误大家的时间！”凤铁开始耍无赖。

    罗浮没有一点表情地给凤铁建议：“如果大人您不会骑马的话，就只剩下两个选择了。”

    “什么选择？”凤铁一脸的天然呆。

    “第一，走路。”罗浮伸出一根手指：“但是希望您能够跑快一些，尽量跟上这些长腿烈马的速度，因为时间有限，不能在规定的时间到达目的地的话我们的下场都会很惨。”

    凤铁垮下脸问道：“那第二个选择呢？”

    “第二个选择就是”罗浮的眼中闪出一抹戏谑：“去和艾薇儿公主殿下同乘一辆囚车，如果您胆大命硬，抗击打能力够强的话，我不会阻拦您。”

    凤铁的嘴巴瞬间张成一形，赶紧屁颠屁颠地跑到熊大手中牵着的空马前，一边在熊大的帮助下骑上马匹一边回头谄媚地对着罗浮讨好地笑：“我看还是不要了，骑马其实很好啊，既能看看风景，又能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哈哈哈哈，不会的话我可以学嘛，苍老师教育我们说：活到老学到老。我这个人很随和的，而且从善如流，我还是骑马好了。”

    罗浮没再多话，脸上的鄙夷一闪即逝，双腿一夹马腹向队伍前端跑去。

    熊大翻身上马对凤铁瘪了瘪嘴：“少爷，这个罗浮大人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您的官职比他大，为什么要听他的。”

    “闭嘴！”凤铁轻声喝道：“无知的奴才，你懂什么。咱们根本没有出门行军的经验，不要随便犯左倾盲目激进主义思想错误，那个罗浮说的没错，骑马就骑马好了，为了这条小命能活得久一些，这点苦本少爷还是能吃的。”

    凤铁难得严肃了一回，嘱咐熊大看好自己装满保命暗器的黑袋子，轻轻一夹马腹向前奔去。

    一直跑到女巫的囚车边上，凤铁开始放慢速度跟上队伍的节奏。

    两匹全身铁铠的黑色骏马拉着一辆窄小的木质囚车，囚车的栅栏缝隙很窄，只能容下一只婴儿的手臂伸入。栅栏的木条上用羊血涂满了各种诡异的图案和符号。

    女巫还穿着那条破烂的c仅能蔽体的白色长裙，长长的头发披散下来遮住整张脸庞。土路上尽是坑洼，囚车很颠簸，女巫似乎感觉不到辛苦和寒冷，她把头埋在自己的双膝之间，安静地倚坐在囚车的一角。

    “喂！”凤铁忍不住和女巫打了个招呼：“尊敬的公主殿下，你知道我们要送你去什么地方吗？”

    凤铁一副得意洋洋小人得志的丑恶嘴脸：“现在你的命运可是又一次操控在本少爷手中，识相的就抬起头给少爷我笑一个灿烂点儿的，要不然惹恼了我本少爷可管杀不管埋！”

    女巫缓缓抬起头，凤铁依然只可以从她茂密的金发缝隙里看见一双冰冷的蓝色眸子。

    “要去哪里？”女巫似乎很是不以为然：“我能感觉到我们要去的地方，那里是我的归宿，也是你最终的宿命。”

    女巫的声音开始变得森冷：“那里有一股力量在召唤你，我只不过是你的一个引路人而已。”

    毫无预兆地，女巫扑到囚车的木栏上，双手紧紧抓着两根栏杆，苍白的指骨因为用力过度而有些泛青：“你快去吧，他在那里等着你，已经等了你几千年c几万年，把你带到那里之后，我也可以解脱了。”

    凤铁惊骇地望着失控的女巫，她的声音有一种扭曲的魔力，她的瞳孔仿佛开始转动，向内形成一个快速流动并且深不见底的蓝色漩涡，这个漩涡正在吞噬凤铁的灵魂，要把他拉入深深的地底永世不得超生。

    “我呸！”短暂的失神过后，凤铁直起身来狠狠向囚车唾了一口唾沫：“还真当自己是伟大的预言家了，哼哼，吓唬我，老子连2012世界末日都闯过来了会被你这三言两语唬得分不清南北？”

    不知为什么，凤铁有些气急败坏：“你不过是我手中的一个阶下囚罢了，我用得着你带路？要不是当时本少爷怜香惜玉手下留情，早就一刀砍死你了，还能等到你舒舒服服地坐在这儿跟我大放厥词？真是笑话。”

    凤铁不屑地把头偏到一边，斜吊着眼睛鄙视这个大言不惭的公主殿下。

    “你真的差一点就杀死我了。”女巫看了凤铁半晌，缓缓地说道，一边从嘴里吐出一颗布满裂痕的黑色水滴形吊坠：“这是魔龙在即将死亡的时候流下的眼泪，它有着全世界最为强大的防御力量。”

    女巫的眼中露出了苦涩：“因为你唱歌给我听的时候给了我念动咒语的时间，当时我动用了所有的力量才让你的弯刀砍在这颗眼泪上面，没想到它会那样锋利，就连恶龙的力量也差点抵挡不住。”

    看了看附近的士兵都和囚车保持着相当的距离，女巫狡黠地对凤铁眨眨眼，压低声音说道：“就是这颗眼泪一直保护着我，我才能活到现在。别看它已经有了裂痕，普通的方法还是杀不了我哦。”

    看见凤铁的脸从惊呆，讶异发展到七窍生烟睚眦欲裂，女巫满意地笑了，对，女巫笑了。凤铁分明看见这个毒妇湛蓝的大眼睛已经眯成了弯月。

    “可是你的弯刀已经断掉了哦。”

    女巫的语气开始变得轻松愉悦：“它断掉的一瞬间我感觉到它体内的力量已经消失了，所以你再也奈何不了我了，不是吗，英俊的男爵。”

    “说的很对，你这只该死的小狐狸。”凤铁把牙齿咬得嘎嘎响：“现在，我除了把你送到那个该死的恶魔城堡去之外别无选择了是吗？你要回家了很开心是吗？还要带上我这个不相干的人去送命很有成就感是吗？”

    “确实是这样的，男爵大人。”女巫把声音又压低了几分：“说道不相干这个词语，我有必要解释一下。”

    女巫的眼神逐渐迷离：“艾薇儿没有骗你，那个地方确实在召唤着你，你也本就属于那里，其实在暗夜公爵的宫殿我并没有看穿你所谓的你的来历。我只是通过你的血液看到了一些只属于你自己知道的记忆片段，如果你不是个疯子的话，你记忆里存在的东西，包括那些到处奔跑的四轮钢铁怪兽和漂亮的不用安放蜡烛灯盏，并不是我们这个世界所能拥有的。相信我，这已经是我所知道的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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