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大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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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浩为家有一只大黄狗，非常招人喜欢，平时他回来的时候，总是跑出大门耍欢尥蹶地迎接他，可今晚一片死静，使他立刻打了个寒战，刚才的一片热情霎时跑得无影无踪了，敏锐的他一下提起了精神，他疾步走到狗窝旁，用脚探去，空空荡荡，跑到哪儿去了呢？他又走出大门口，还是没有影儿，他静思着，怎么回事呢？他又往前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差点把他绊倒，低下身用手一摸，啊！这不是大黄吗！他抱起大黄一阵阵伤心的情感涌上心头。动物和人之间的那种感情是叫人说不清的，特别是狗，好像与人的心是相通的，你高兴时它会围前围后地在你身边耍欢，你不高兴的时候，打它几下，踹上它几脚，它蔫蔫地走了，就好似你的出气筒，可人和人之间就不能。你说一句，他会有八句，你碰他一下，他会有十下。他抱起大黄就往院里走，他不想也不愿大黄没了。嘴里念叨“大黄不会死，大黄没事的”打开门把大黄放在屋地，点亮煤油灯，一看大黄傻了眼，满嘴的沫子，两眼紧闭，他掰开眼，那眼仁已经不动了，一屁股坐在地上，伤心地掉下了眼泪。

    说起浩为来，他也真是命苦，从小死了父亲，是妈把他一把手养大的。前年妈遇见一个合适的，给他找了个后爹，他也到了知事的年龄，他妈去到他的后爹那，他便自己挑起了大门口。虽说妈常来看看，他也是个有心计的人。他留着眼泪，伤心地想着，大黄这是吃了耗子药，平时谁家下药总是互相通知一声。今天这是怎么的了，莫非有人故意下的药？那么我的两个猪仔想到这，他马上跑到猪圈旁“哄哄”两声。结果正如他想，猪也死了，怎么办？现在村里领导都不伸藤了，向谁说去呢？不！不！我得找万书记，他也许还能出来办这件事！说着他无顾及地走了出去。

    李大爷还没有睡觉，虽然他回来又一会儿了，但他知道李克一会儿会回来的。李克他的工作太忙，群众回家了。但下一步干什么c村部收拾东西都得需要人。作为前边的人，都得争着干。李克的房子还没有盖完，暂时就在李大爷家住。他拾落拾落这个，整整那个，消磨时间，等李克，可左等右等也不见影儿，老人家干脆合衣顺炕躺下，说着：“就这么着吧！再等等！”

    李克哪去了呢？原来他和浩为c万辉c高静商量完下一步工作以后，各自奔回家走。走着走着不对呀！后边总觉得有人跟着呢！他停下脚步，听听，没有人呀！他又继续走，还觉得有人，再一次停下脚本来，嗯，后边真的有人，可那个人也站住了，他就纳闷了，怎么回事呢？甭管他，我走我的，我一个堂堂的军人，大老爷们怕什么！又继续地向前走着，嘿！后边那个人又跟着走来！他突然转过身来，急步往回走，把后边那个人吓得一愣神，差点撞在一起！原来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王洁新。怎么回事？

    李克回村本来王洁新是不知道的，虽然孩童时的那一段回忆让她忘不了，可毕竟时间长了。那一天他父亲回家总是唉声叹气的。她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后来才清楚是李克回来了，早听说李克回来，可一直没有影儿，刚听说要回来的那阵阵，初春的蠕动她还真有点，白天晚上总惦记着，可盼久了，也就淡忘了。她知道李克回村要当干部的，她也知道过去爹是咋样对待李克的。这次李克回来爹的叹气她也理解。谁让你过去对人家那样呢！一还一报呀！可在她心里挑起了对李克的无限情丝，她想见他，又怕见。孩童时，是他的条件不同我家，但现在人家是什么身份，我是什么身份，地主的女儿，我怎配得上李克，可在眼前怎么也抹不去李克的影儿！儿时的欢歌笑语常叫她沾枕难眠，一股股的力量促动着她，她多少次到荒甸子边，坐在那里冥思苦想，发呆！回忆着俩人在一起的情景！又有多少回到李大爷家门口徘徊，夜深了，人静了，她只是想听听他的声音，看看他的身影，直到他睡了为止！少女的怀春使她春朝澎湃，热血沸腾！传达文件那天，她亲眼目睹了李克，在她那心中高大的身体，健壮的体魄，一种无形的力量拉动着她！甚至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不顾一切地往前挤，目不转睛地看着李克。散会了，她一直默默地跟在他的后边，把他送到家中！又欢喜c又少兴地回家。今天游行更使她情绪上腾！李克组织群众的能力，带头呼口号的力量，都叫她五体投地，她看到了他的强悍，吸引她的力量，使她不能左右自己，游行完了，社员走了！她恋恋不舍，可一个大姑娘家总部能不走呀!她往家走去，走着走着她的脚步停了下来，满脑子游行时的情景，李克的身影拉住了她的两只脚。她又自觉不自觉地往回走，来到了村部门口，她站在黑暗处往里瞅，李克他们几个人正在开会呢！，她的心跳加速，此时她多么想在李克面前表达那颗心啊！时间一分一秒都在她的心上烙印，她想让时间静止，她想让时间加速，她企盼着和李克在一起的那一刻，她在那里等啊等！终于他们走出了村部，哈！这几个大小伙子，无不顾及地各自寻个黑暗处便小解，她差点被他们发现，心里砰砰跳个不停。他们分手之后，她便悄悄地随了李克而去，几次她都想喊住李克，可怎么也没张开口，直到离开的转身疾走，她才

    “你是谁？”为什么跟着我？”

    “我一一一一一一”她小声小气地说：

    “我想找你谈谈”

    “你想找我谈谈，谈什么？”李克似乎还没有认出她就是王洁新，只是在急速地追忆：传达文件时的情景。“对，就是她，是那么的漂亮，是那么的与众不同，这正是我要找，又不好跟别人开口说的那位，她那含情脉脉，勾人肺腑的脸庞一下充满了整个脑海，他急切地说：

    “你找我谈什么？”目不转睛地看着对方。

    王洁新借着微弱的月牙光看着李克放火一样的目光，心里好一阵激动，她多想一下抱住他，在他避风港湾激荡！

    “你不认识我了？”她说着地下了头，不好意思地看着脚尖。

    “认识c认识！”李克不知在说什么，因为他只是在传达文件时的情景闪现。其实他真的还不清楚她究竟是谁！更不知道她就是王世滚子的女儿———王洁新。儿时的这一段记忆，时间长了，他一时已经想不起来。而此时眼前的这一位早已使他的心丢失。一时的冲动，让他一把拉住她的手，急切地问：

    “你说，你说，找我谈什么？”

    “我想参加你们的组织，不知道你们要不要？”

    “要，要。怎么不要呢！人越多越好，队伍越大！”他激动地说：

    “欢迎你参加”

    “那我这就回家写申请书。”说着她把两只手从李克握着的大手中拽出来，希望地看了李克一眼就要走。李克本能地拉住她：

    “你可要想清楚，这可不是儿戏，要认真c细致c虔诚地写，这是革命啊！”

    “我明白！”说完就要走，李克低沉的c失望地说:

    “你没有别的事了？”

    “没有。”说完她急切地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李克在那愣了老半天，才往回走，还想着人家胖乎乎的两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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