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 玉娴鳌多

    笔下先是一个曼妙的身姿轮廓，随即是秀发，简单的发髻，一身答应的束装，当点点绘出眼神时，那垫脚顾盼望向婴儿的期盼神色，动人怜怜，脸蛋是花季的青釉涩味，神色是与面子不付的熟爱母性。

    这是我吗？

    ‘怎么连一副画像都能勾起你的泪水吗？’

    ‘青涩失态，是为一皇贵妃高兴，她若是在天能见到，定也会高兴，生前是万岁的大宠，离去了又这般记挂，世间的爱情能这样真挚久远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只是万岁笔下的这个女子是一一一一’我指着多此一举的问道。

    ‘自己都不认识吗，是不是好奇朕背后长眼怎么能看到你的神色？’

    ‘万岁英明，青涩不怀疑万岁的神目，只是一个小小的答应能在众人中被万岁窥觑了，实在唐然’

    ‘太后殿内那锃亮如镜的金砖才让朕无意见看了你’

    我本要出口赞叹，万岁继续说着‘这宫中的画师倒是能画出太子与格格的神润，朕不想让俗人沾污了她的儿女，日后就朕隔时间给他们画一次，然后你给朕好好裱起来，全部都送到紫云轩挂起来，朕之所以用你，是你来自循王府，有着十四弟的那份与世无争的干净气质，朕信的过你’

    ‘谢万岁信任，青涩一定尽心’我抬头不自觉的眉珊笑意。

    万岁许久愣在我的笑中‘朕怕是念想太多，总感觉你处处象她，连刚才的笑都那么象，朕老了一一一一一老了，一个总喜欢回忆的人就是衰老的征兆吧’

    ‘王爷也说青涩有几分一皇贵妃的样子，所以才送了青涩进宫，只求能永远保住答应的身份，侍奉万岁’

    ‘你不是处子？是不是老十四的人？’突然的直接了当。

    我当下回不过弯来，愣着。

    ‘万岁可否不问，不是，青涩心中的人是这世间最好的男子，在青涩心中无人能比’

    ‘在朕面前说这个最，不怕朕怒了？’

    ‘青涩有罪，只是有罪也是直言之罪，青涩心中的最不是人人心中的最，万岁可是计较多了呀’我改口迂回。

    ‘嗯，倒是个机灵的丫头，好了，你把这画好好裱起来，下去吧’万岁放下笔，轻吹新鲜的墨汁，确定干了才卷起来，递给我。

    我把手心的汗在帕子上擦了擦才接过画卷，退了下去。

    日日早起熬汤，时刻陪伴他左右，也能一天天见到弘礼与紫一，还可以裱画之机细细端看他们的成长，去紫云轩挂画得空时常沉浸在满是回忆的屋子，日子平常中都是快乐，这样的快乐不是一皇贵妃能得到的，热不好过的夏日对于我是最好的一段日子，静，安，乐，是这个夏日我最大的得到。

    弘礼与紫一的百日庆宴就这几日了，宫中这是大喜，出生在初夏盛时，百日就是又一个秋初了，时间好快，转眼已是一年有余，紫静的一年也就是奔波在公司与约会之间，而博尔紫静的一年好似十年一样波折太多，唯有孩子与浪漫驻在心头，其它的就是过眼云烟，痛过惊过也就走过。

    按照万岁的吩咐，今个天气秋高爽朗，要把昨个才画的像好好裱好晾干，我于是就到了御花园后面的芙蓉锦园，那里是皇后的芙蓉殿所属，清静无人来去，刚好适合静静的做细致活。

    芙蓉锦园的花都是严格修剪的，树枝也是人工塑成的样子，这些失了天然的植物，齐聚的被人为的塑造也一片看去惊叹不凡。

    ‘你下去吧，本宫自己走走’

    ‘是，娘娘’

    假山后面的小径上传来声音。

    我想着晌午之后的这个时辰各宫主子应该小憩，皇后也不例外，所以才来了芙蓉锦园，听声音是皇后。

    放下手中的活计，不想弄出声音多惹事，只静静等待她散心游玩片刻离去。

    一阵脚步碎碎离开的声音，我在浓浓翠枝的掩饰下透过假山之间的缝隙偷偷看去，只是姑姑离开的背影，皇后自己站在原地。

    往日的她总是庄重扮装，可今日宛如艳桃花开如姚。

    ‘微臣给娘娘请安’分明是男子的声音。

    我四处寻来总不见人影，是位置局限。

    心中想来皇后原来还关心朝事，也就不再兴趣，等待寻得时机离开就是。

    ‘无人，免了’是皇后。

    ‘玉娴，想我了没？最近没有机缘进宫’声音夹着微息，稀疏是一阵杂音。

    我重新看去，一个雄壮虎腰男子紧紧搂住玉娴，玉娴不言不语，不抗不推的沉浸享受表情，长长的玉颈上片片红晕痕迹在阳光下如盛开的红洛兰。

    ‘不要一一一一一一还是夜里无人吧’

    ‘不，这会也无人，皇上不会来你这里，别人也不能随意进来’

    ‘可我一一一一一怕，’

    ‘想多于怕，就不要言怕’粗重的喘息

    衣衫扯开，甘柴猎火，熟稔渠成，之后是满足的叹息之音。

    玉娴只顾整理衣裳，一双手擦拭了她眼角的泪痕。

    ‘你的眼角都有皱纹了，第一次见你，还是个小姑娘’

    ‘若不是出自科尔沁，不是太后，我不会是空有虚名的皇后，会是最幸福的一品鳌多福晋，不是吗？’

    ‘鳌多在生之年，让你依旧是皇后，也是幸福的鳌多夫人’

    我大惊，手中的画卷差点掉落进了假山的溪水中。

    ‘不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不要，玉娴只要一样，弘毅登基’

    ‘是，我们的儿子能做他父亲做不了的事情，这一生也值了’

    ‘越来越难，她去了，人走银魂不散’

    ‘娘娘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娘娘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远处传来寻找的声音。

    他仓促离开，她重新回了端庄平和，独自用手折下一弯枝叶，漫不经心的把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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