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5章 程海的心声

    凡人，身处修真的世界，无疑是渺小的。

    萧凉很理解程家母子的无知，以他们的能力，也许这辈子都走不出好望角。

    毕竟这个世界的疆域远远不是地球能够相比的。

    莫说真陌大陆了，即便是一个天州，也比地球大上无数倍。

    这就是现实，赤果果的现实。

    萧凉有些遗憾，但并不失望。

    程家母子也是有些忐忑，没能帮上萧凉的忙，这让她们颇为不安，好在萧凉看上去与那些印象中的仙师大人不一样。

    这个仙师的脾气好得让她们有些不能习惯。

    也许只有找到修士，方能知晓自己身在何处？

    萧凉并没有立刻离开，他准备在这里逗留一段日子。

    好久没有享受过这般安宁，萧凉很是不舍。

    修炼本就是体悟酸甜苦辣，人生百味。

    白日里与程海一起出海打渔，晚上打坐修炼。

    这样的日子平凡而又简单，却给萧凉增添了不少的感悟。

    所谓大道至简，也许这才是他以后真正该走的道路。

    一段时间的相处，程海也是彻底的放下了自己心中的那份戒备，那点自卑。他终于能够以正常的方式跟萧凉交流。

    “牛爷，今儿个收获怎么样？”这个村叫程家村，人并不多，也就三四十人家，百十号人。

    也就是短短的数日，萧凉就与村里人熟络了。

    因为萧凉的嘱咐，村里人并不知晓萧凉仙师大人的身份，加上萧凉嘴皮子活络，待人平和，很快村里人就接受了他这个程海的远房亲戚。

    这不傍晚回村，碰到了村里的一个孤寡老人，萧凉也是打起了招呼。

    “小萧啊，今儿个还不错，还不错，晚上到我这儿来喝两杯！”牛爷花白的络腮胡子笑得直颤动，看得出他的心情很不错。

    “好啊！牛爷，待会我就过去！”萧凉笑呵呵的回应道，晚霞落在他的身上，这一刻他普通的如同一个渔民一般。

    自打与牛爷熟悉了之后，萧凉已经不是第一次到牛爷家喝酒了，他很喜欢牛爷自己酿的米酒，那份滋味，让他想起了遥远的故乡。

    “牛爷，今晚咱们烤些灵帝螺下酒。”自打萧凉来了之后，程海家的日子也是蒸蒸日上，连带着村里的人也跟着沾了光。

    但凡有人提到萧凉，无不是竖起大拇指，纷纷感叹程海家的远房亲戚本事大。

    作为一名凝丹期修士，弄点灵帝螺对他而言，并不是难事。

    几乎每次，他都会带些与牛爷一起品尝。

    老人家不容易，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每次看到他那伛偻的身影，萧凉总会莫名的辛酸。

    为了生存，这么大的年岁依然每日出海，奔波劳累，要知道这片海域表面看平静，但也是极其的危险。几乎每年都会有人死在海中。

    程海很利落，萧凉很喜欢这小伙子。

    每次过来喝酒，他都会带上他。

    牛爷咧开那干枯的嘴唇，露出发黄的牙齿，常年抽吸那劣质的烟叶，让他看上去格外的苍老。

    “小萧啊，这灵帝螺可贵着哩，下次可不敢再吃。”每次看到萧凉拿来了灵帝螺，牛爷都很是心疼。

    虽说他活了大几十年了，可是真正吃过灵帝螺的次数，一辈子加起来也没这几天多。

    “牛爷，知道哩！”人老了，总是唠叨了些。

    不过萧凉喜欢，这种感觉就如同一个老迈的父亲在不厌其烦的将他的那些人生经历告诫给自己的儿子一般，每日都会不断的重复那些在儿子耳中已经老掉牙了的事情。

    “海娃啊，到牛爷的酒窖里搬一坛米酒过来，晚上咱们爷几个好好喝一顿。”牛爷的米酒并不多，也就是萧凉过来时，他才这般舍得。

    村里的人都爱牛爷酿的米酒，程海也不例外。

    每次听到牛爷的米酒，他总会馋的直流口水。

    这不听到牛爷吩咐，他嘴巴都差没笑咧下来，脚下更是利落的跟个猴子一样。

    牛爷如老树枝般的手指点着程海的背影，笑骂道：“这臭小子！”

    锅里的鱼已经炖好了，那边萧凉已经将灵帝螺肉给架在火堆上烤了起来。

    牛爷家的小院子中，肉香，酒香，香飘四方。

    爷仨围着桌子坐下，一口香醇的米酒，一口肉，当真是快活似神仙。

    “小萧啊，牛爷这辈子都没这么舒坦过，多亏了你啊！”牛爷笑得胡子乱颤，一时间也是老怀开慰，兴致大开，似乎所有的烦恼都随风消散。

    “如果每天都能过上这样的日子，即便明儿个死了，又有何妨？”

    “牛爷，您老长命百岁，说那些不吉利的干嘛！”萧凉一口米酒下去，滋味儿那叫一个美，比起那些琼浆玉液，这米酒虽然纯朴，但却更让萧凉迷恋。

    牛爷摆了摆那干枯如柴的手掌：“此话差矣，人总有一死，不过早晚而已。牛爷啊这辈子能过上这几天的舒坦日子，也没什么遗憾了。”

    老爷子很坦荡，虽然岁月在他的身体上烙下了太多的印记，白了他的发，压弯了他的腰，但他的精神却是非常的好。

    对待生死，他似乎看的很开，一番话说出口，也是平淡如水，却又似饱含着人生哲理。

    活到他这个份儿上，能如他这般的，却是少之又少。

    虽然生活困苦，但他却保持着一颗本心。

    用他的话来讲，赤条条来，赤条条去，这就是人生。

    一坛米酒被爷仨给喝光了。

    老爷子毕竟年岁大了，酒量也不如从前了。

    程海倒下没多久，他也趴在桌子上，呼呼睡去。

    夜凉如水，一阵海风吹来，最后一抹烧烤的火苗也是熄去。

    在将老爷子家里收拾了一番，将老爷子弄上了床之后，萧凉这才扛着程海回了程家。

    “修一一一仙一一我要一一修一一仙一一一”程海醉成了烂泥，在萧凉的背上，他口齿不清的嘀咕着。

    萧凉几番细听，才听清了原委。

    他没想到一个穷困潦倒的渔村小子心中竟藏着这么大的一个梦想。

    然而生活的压力，让他也只能在醉酒之后，袒露出自己的心声。

    数日的观察，程海灵根虽不算好，但也不差，如果能有一定的资源，走上这条路，也不算难事。

    最重要的是这小子肯吃苦，人品上佳，萧凉在无意中听到了他的心声后，却也是动了几分恻隐之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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