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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 北叟颇知其倚伏 1、春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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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武十三年四月廿五,冀州牧窦融受命任大司空。

    自从功臣一个个的皆在授予高爵的同时被罢去兵权后,作为河西士族代表的窦融上位,愈发使得

    他谨慎小心,处处谦卑,唯恐自己遭到皇帝不满。

    昔日里胆敢与皇帝分庭抗均的朝臣有了忌惮,君主权利在一点点的集中。

    窦融恰在此时获得重用,从另一个角度來看,他的升迁,更像是被皇帝置身于火炭之上,个中滋

    味只有他自己才能体会。但从窦融三番两次提交辞呈,也可看出,他这个大司空之位,实在做得有点

    如履薄冰。

    朝廷虽设三公,然而皇帝却躬好吏身,事事喜欢亲力亲为。旧制二千石长吏的任免,需三公委派

    掾史进行核查,但这旧制到了刘秀这儿,却变成了皇帝直接听取刺举之吏的奏报。

    刘秀的亲力亲为,造就了一大批与皇帝亲近的尚书势力抬头。前朝汉武帝时为了突出皇权,削弱

    相权,将章奏的拆读与审议,转归尚书。如今刘秀的一些做法,显然也是打算利用尚书台,慢慢削夺

    三公原有的庞大职能与权力。

    照此等势头发展下去,假以时日,多则五年,少则两年,三公不被皇帝架空才怪。不过,那些三

    公九卿,也都不是酒囊饭袋的废物,这一场不见硝烟的政斗,到底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十月,我顺利产下一子,取名刘衡。四个月后,皇后郭圣通亦产下十皇子刘焉。

    建武十四年,时任太中大夫的梁统上疏建议加重刑罚,一度在朝中掀起争论。

    建武十五年元旦初始,三十五岁“高龄”的我再度产下一子,取名刘京,至此我已是五子三女的

    母亲。

    按例仍得有一个月的时间被关在房间里无法走动,小刘京很乖,事实上我生养了那么多的儿女,

    不管性子如何,在襁褓之时都显得特别乖巧,抚育他们的乳母也都称赞说是胎教做得好,所以孩子们

    不哭不闹,十分好养活。

    不过,也有例外。

    刘京的小哥哥刘衡,虽然是足月生产,可生下时体重却有些偏瘦,三个月大更是染了一场病,上

    吐下泻,所以发育得比别的婴儿缓慢,相对的,他的性情也变得格外娇气。他不足周岁便喜欢黏着我

    ,平时不要乳母也不喜欢看妇宫女,任何人抱他,他都会扯着嗓门哭嚎。他这认人的毛病一直到弟弟

    刘京出生也沒得到改善,所以即使我在坐月子,乳母却还是会经常把刘衡抱到我的寝室來见我。

    我疼爱刘衡比新生儿更甚,这倒不是我故意将自己的子女分成三六九等去看待,以至偏心。而是

    随着刘衡的逐渐长大,他的小脸蛋慢慢长开,口眼耳鼻c脸部轮廓无一不像刘秀的翻版。我这几个孩

    子中,长得像父亲的,男孩当属刘荆,女孩当属义王,可打从有了刘衡做对比后,竟发现再沒有比他

    更肖似父亲的了。

    仅凭这一点,我便十分喜爱刘衡,常常将他捧在怀里,使劲亲他的小脸蛋。这孩子虽然从小身体

    养得不是最好,长相也显得有点文弱,可嘴巴却很甜,从牙牙学语起,他便爹啊娘的时常挂在嘴边,

    叫个不停。

    而刘京还太小,五官紧巴巴的凑在一起,还都沒长开,团子脸,粉嘟嘟,肉圆圆。陈敏说小皇子

    长得像我,我左看右看,也沒瞧出个四五六來。

    刘衡的醋劲很大,并不因为刘京是弟弟而稍许有了做兄长的意识,别看他年纪不大,背地里却也

    不是个沒心眼的宝宝。有一回我听到床上正在睡觉的刘京哭,扭身去抱他的时候,却发现刘衡整个人

    压在刘京身上,右手更是偷偷掐着弟弟的小手。

    “衡儿,你个淘气的”我将他拎到自己腿上,抡起巴掌要揍他的小屁屁。他嘴巴一扁,沒等巴

    掌落下,已经眼泪汪汪一副可怜样了。

    “你太不听话了,怎么可以欺负小弟弟呢”我又好气又好笑,想打却又舍不得,看他哭的样子

    活脱脱就像是在看刘秀在哭,稍有不慎,我便得憋笑出内伤來。

    “娘弟弟,喜欢不喜欢”他口齿不是很清楚,一边说还一边涨红着小脸比手画脚,

    很是伤心生气的表情。

    我故意板起脸教训他:“弟弟小,娘多照顾他一点也是应该的啊,你看你的哥哥们不也很疼惜你

    吗”

    看他抽抽噎噎的使劲用小手揉眼睛,却不曾当真揉出眼泪來,我忍不住笑了。这小家伙即使身为

    兄长,也不过才一岁多,跟他讲什么兄弟友爱的大道理,只怕是对牛弹琴。

    心念一转,于是我换了一种方式,恐吓道:“记住以后不许欺负小弟弟,不然你八哥哥也会这样

    对你,知道吗”

    他似懂非懂的忽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瞅着我,三秒钟后,小嘴一扁,哇的放声大哭。这一回,

    眼泪倒真是货真价实的掉下來了。

    我哈哈大笑,一边替他擦眼泪,一边顺手捏他的小脸蛋。正软声细语的哄着,忽然门口有个声音

    飘了过來:“娘,你叫我”

    刘荆虎头虎脑的如旋风般刮进來,手里拖着一根长长的木棍,他身后跟了一群侍从,手里亦是捧

    着或长或短,或大或小的各类小玩意。

    刘衡本已渐渐止了哭声,这乍一见刘荆,竟吓得面色一变,哇地再次嚎啕,张开双臂拱着脑袋直

    往我怀里钻。

    “你这是做什么呢瞧你把弟弟给吓得。”我一面假意斥责刘荆,一边搂着刘衡轻拍。

    刘荆举了举手里的长棍:“我找六哥哥玩,六哥哥说要跟着四哥哥做学问,不理我。”他撅嘴,

    满腹牢骚,“娘你什么时候才能跟我玩啊,为什么娘你每次生小弟弟都那么麻烦下次你生妹妹吧,

    生妹妹就不用躲起來了”

    我忍笑:“哥哥们要做学问,你不会去找刘延玩么”

    “七哥哥算了吧。”他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摆手,“母后不让他跟我玩,说我太顽劣,把七

    哥哥也带坏了娘”他蹭了过來,表情困惑中带着受伤似的抑郁,“我真是坏孩子吗”

    “当然不是。”我腾出一只手,摩挲着他的头发,安抚,“我的荆儿怎么会是坏孩子呢”

    小孩子天性纯良,十分好哄,他听我赞他,像是一下子飘了起來,喜滋滋的拍着胸脯说:“是啊

    ,父皇还夸我呢,说我会替娘照顾弟弟,是好哥哥。娘,父皇说的话是不是要比母后管用”

    我哭笑不得,边上抱着刘京的乳母插嘴道:“那是自然,皇帝是天子嘛。”

    刘荆顿时欢呼雀跃:“那我只听父皇的,不听母后的。”正高兴着,却突然发觉自己手里的棍子

    被一只小手给悄悄攥住了,不由沉下脸來,“哭气包,你要做什么”

    刘衡眼馋他手里的棍子,嘴巴瘪着,泪水含在眼眶里,小手紧紧攥着,却并不松手。

    “荆儿,你不是好哥哥吗”

    刘荆挠头。

    “哥哥,玩”刘衡怯生生的喊了句,眼泪尚含着,小嘴却慢慢咧向两边,冲刘荆绽放出一个

    绚烂的笑容。

    刘衡的笑,到底有几分杀伤力,回头参照刘秀即可知晓答案。果然,刘荆愣了下神,手松开了,

    很小声的嘟哝:“给你玩会儿吧。”说完还不忘加一句,“你别弄坏了噢。”

    刘荆与刘衡两兄弟玩在一块儿,我让乳母看紧着,叮嘱她们注意别让棍棒舞到两位皇子,然后伸

    手将刘京抱进臂弯,这孩子黄疸才退沒多久,脸色不红,也不白,呈出一副菜色。

    刘荆玩了会儿,忽然冲过來问道:“娘,小弟弟为什么那么丑”

    我一愣,嗔道:“胡说,小弟弟哪里丑了”

    刘荆爬上床,细细的盯着刘京瞅了会儿,很肯定的说:“丑丑的,皱巴巴的”

    “弟弟还沒满月,小婴儿长得都这样,你小时候也是这样啊。”

    他歪着脑袋想了会儿,伸手向后一指,脆生生的否定:“不对,九弟弟就很漂亮。”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刘衡正岔着两条小肥腿,活像卓别林似的在室内晃來晃去,听到我们提到

    他,他扭过头來,不料滚圆的身子失了平衡,顿时一跤跌坐到地上,小手里仍是傻傻的抓着木棍。

    我原本以为他摔倒了会哭,沒想到他眼眸弯弯的眯成一条缝,反倒咧开嘴笑了起來,露出稀稀拉

    拉的七八颗乳牙,笑得既傻气又天真,活像个洋娃娃。

    乳母心疼的将他抱起來,他还不依不饶的非要下地继续走路,那副样子惹得我又怜又爱,真想抱

    他过來,在他肥嘟嘟的脸上狠狠亲上一口。

    好容易把刘京哄睡了,我让乳母将刘荆和刘衡领了出去,正觉得闹了这阵子,身上乏了,想在床

    上躺一会儿,陈敏却急匆匆的从外头进來。

    我瞧她脸色不对,忙翻身从床上坐了起來。

    “有事”

    她略一点头,吸气,声音冷得如同殿外屋檐上未融的冰霜:“韩歆死了”

    我先是吃了一惊,不过很快冷静下來:“怎么回事”

    数日之前才听闻韩歆因为出言顶撞了皇帝,被罢免大司徒,遣送回乡,怎么突然又死了呢

    陈敏压低了声:“韩歆回乡后,陛下随即又遣了使节下诏书严厉斥责。之后,韩歆在家中携子自

    杀身亡。”

    “自杀”这事可真有点玩大了。这几年刘秀为了不让朝臣在三公位置上做长做久,所以三公的

    频繁更替已不算是什么新鲜的事,但这回搞出人命,却还是相当叫人震惊。

    我眯起眼,微微吸气,这事实在透着蹊跷,刘秀罢了韩歆的职,居然还不依不饶的追加诏书,骂

    到门上去,直至将人“骂”死,这实在叫人不敢相信。

    “调查清楚了沒有这中间可有隐情”

    “暂时还查不到什么眉目,陛下手底下的人把关极严,详细的东西只怕不容易查出來。”

    我点点头,人都死了,查不查其实意义并不大。我所担心的是,刘秀如此操之过急的做法,可能

    会令他的声名有损。

    杀鸡儆猴固然是好的,但我总觉得隐有不安,只是一时间又说不上來是什么感受,不禁叹道

    :“这事能查便查,不能查也别硬來,我们犯不着和陛下的人硬拧着。”

    “诺。”

    韩歆自杀一事就此撂下,朝中官吏即使心有不满,却无人敢站出來替韩歆辩护。韩歆死后,汝南

    郡太守欧阳歙继任大司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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