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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章 天时怼兮威灵怒 4、子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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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秀派來歙持节送马援回陇右。

    据天水影士递回消息,隗嚣与马援交情亲厚无间,夜里同卧,问起建武汉朝之事,马援给予刘秀

    的评价极高,称其才明勇略,非人能敌。引其原话,乃是个开心见诚c无所隐伏之人,阔达恢弘,不

    拘小节,和高祖略有所同。且经学博览,政事文辩,前世无比。

    因为马援的评价太高,惹得隗嚣很不高兴,马援拿刘秀与高祖刘邦作比,竟称刘邦乃无可无不可

    的性子,赞刘秀喜好处理政务,动如节度,亦不喜饮酒。隗嚣听了十分不悦,驳斥:“照你这么说,

    刘秀岂不反比刘邦更高明了”

    收到线报的当天,我乐不可支。照此情形看來,马援已彻底被刘秀的人格魅力所掳获,毋庸置疑

    。

    二月初,刘秀命阴识迁回雒阳任侍中一职,我又惊又喜。喜的是能够重见阴识,惊的是刘秀升了

    阴识的官,只怕以阴识的处事为人必不肯轻易高就。

    果然,阴识回到雒阳,未曾领受侍中,却以家中母亲担忧为由请辞归故里。

    谁人不知“我”的老妈邓氏乃阴识继母,两人年纪差得并不太多,邓氏嫁入阴家时,阴识早过了

    不分亲母继母的混沌年纪。他待邓氏有孝心,也不过是在伦理之中,实在难以归入孝感动天的狗血亲

    情戏码。

    虽然明知这是他的一番推词,但是时下的风气便是以孝道为人道,孝行乃是衡量一个人的道德品

    质好坏的重要标准,无论是生母也好,继母也罢。在伦理上邓氏的确是阴识的母亲,所以他为了母亲

    行孝道尽孝心,无可厚非。

    至少刘秀也无法就此指责阴识胡说八道,数次挽留无果,只得允其辞归新野。

    “大哥真的要走么”虽然明知不可挽留,我仍是动了情,泪水噙在了眼眶里,水汪汪的迷糊了

    眼睛。

    “你认为还有留下來的必要么”年过三十的阴识,沉稳中透出内敛睿智,在外人面前,他甚至

    将这点光华也克制得极好。他向來把身边周遭的事物都看得极淡,不卑不亢,不偏不倚,稳固如山,

    这样的兄长,就像一支擎天大柱,能稳稳的撑起一个家,给予家人安宁c幸福。

    阴识拍了拍我的肩膀,眼神渐渐柔和下來,他静静的望着我,像是要看进我的灵魂深处,那样直

    白且毫不避讳的目光令人心颤,心悸。最后他低叹一句,张开双臂,我犹豫了下,终于还是像小时候

    无数次的那样,窝进他的怀里,下巴搁在他的肩头。

    “别走”

    “你爱陛下么”

    很直白的问題,我却只能老老实实的点头。

    “我的妹妹啊,因为爱一个男人而甘愿屈居掖庭永巷,是否也能因为爱一个男人而放弃思想,放

    弃抱负呢”

    我沉默,久久不语,眼泪却止不住的滴落。

    知我者,懂我者,莫过于他

    “若想保全阴家,唯二法。其一,你深居简出,敛藏心性,从此不过问朝政之事,只在掖庭教子

    ”

    我身子情不自禁的微微一颤,这样的生活和坐牢实在沒什么区别,只怕以我的心性,过不了两年

    ,不疯也亡。

    “其二,阴氏一族退出朝廷,族中亲系不受官禄爵封。”他抱着我的双肩,语重心长,“你

    若强,则我必弱,此消彼长,乃唯一的折中之法。”

    眼泪哗哗的流,我抽咽,双肩发颤。

    阴识说的句句在理,我若留在刘秀身边光芒太过耀眼,必然遭到朝廷上其他政党的排斥和打击,

    以一个后宫女子而言,并不能左右什么,大臣们甚至刘秀顾忌的无非是我背后的阴氏外戚。

    刘秀宠我,爱我,若是真的只是单单为了我,那么必然不会像对待郭圣通那样,颇为有心的想要

    借用郭氏的外戚势力。刘秀会放阴识离开,必然也是顾虑到了这一层,他放了阴识,更是在向我表明

    他对我的心意。

    阴丽华只是阴丽华,阴丽华不能是阴氏外戚

    这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

    我和阴家,虽无真正的骨血相连,可这份感情,这份依恋,却比骨肉血脉更亲,更深啊

    “君陵已成年,我让他留下陪你,你有什么困惑大可向他询问。只是有一点,你得牢记,别让他

    的官职做得过大,无论将來陛下如何恩宠,也不能忘形大意”君陵乃是阴兴及冠后取的字。

    我再次点头,这一次却是把眼泪吞咽下肚,强行止住了哭泣。

    他见我露出坚毅之色,不禁笑道:“好这才像我阴识的妹妹”

    笑容里,那般妖艳的眼波竟泛着一层微光。

    他终于松手,慢慢后退,最终,一个扭身,毅然远去。

    阴识走后的第二天,阴兴进宫。

    “大哥有份东西留给你。”一只锦袋搁在书案上,修长的手指摁住锦袋,缓缓将它推到我的面前

    。

    阴兴一脸沉静。

    狐疑的解开锦袋,取出那块玉佩时,指尖的冰冷迅速传递到周身,我浑身发抖。

    一指长c半指宽,白璧无瑕的玉面上雕琢出一只肋生双翅的辟邪,兽须齿爪无不栩栩如生,我将

    玉佩翻了个面,果然看到一个熟悉的篆体“阴”字。

    深吸口气,我从身上解下当初阴兴给我的那块银制吊牌,一并搁在一起。

    他收走那块银吊牌,起身,语气冷峻:“以后,阴氏一族的命脉全权由你來掌控”

    我手指颤栗,指腹摩挲着那凹凸起伏的纹路,最终将玉佩紧紧握于手中。

    阴兴沉默的退至殿外,临出门前,忽然顿住,手扶着门框回首喊了声:“姐”

    我猛一哆嗦,他有多久沒喊过我一声“姐”了

    “大哥临走交代,有份礼物要送你过些时日便能置办妥当。”不知为何,总觉得阴兴讲话的

    语气怪怪的,带着一股诡异。

    “什什么礼物”我茫然懵懂。

    “大哥说,给你的修行上最后一课,让你真正了解它的实力” 手指遥指我手中的玉佩,那张

    俊逸的年轻面庞上,忽尔眯起眼,勾起唇角,露出一抹诡黠的笑容。

    二月廿十,建武帝刘秀前往魏郡,阴贵人随行。

    抵达魏郡后沒多久,渔阳传出燕王彭宠夫妇二人被三名奴仆刺杀身亡,渔阳乱作一团,尚书韩立

    等人仓促间拥立彭宠之子彭午继任燕王。混乱中国师韩利叛变,斩杀彭午,带着彭午的首级向汉朝征

    虏将军祭遵请降。

    祭遵进驻渔阳,将彭宠全族,尽数诛杀

    沒想到纠结了许多年的渔阳彭宠叛乱,竟因此而消弭瓦解。

    两只染血的锦袋搁在木漆的盘上进献至刘秀面前,我坐在他的身侧,鼻端闻到那股浓重的血腥味

    ,胃里一阵翻涌。

    三名刺杀彭宠的彭家奴仆呈品字型静跪在阶下,三人虽垂首缄默,却并不见慌张。

    “尔等叫什么名字”

    其余二人未见回答,只领头的那位低低的答道:“子密。”

    子密名字保密

    一听就是个随口捏造的假名。

    我一面用袖掩鼻,一面瞧瞧打量起这三人來皆是身材魁梧健硕之辈,虎背猿臂,想來能在渔

    阳刺杀彭宠后秘密全身而退,必然有其过人的心智。

    刘秀的手放在案上,白净修长的手指慢慢解开锦袋口紧系的绳索。袋子散开,露出一颗发髻凌乱

    ,血肉模糊的圆滚脑袋,彭宠怒目而张,惊恐震骇之色犹然停留在僵硬的脸上。

    我捂着唇,胸中气血翻腾,那颗脑袋在眼前一阵儿摇晃,目眩头晕。我强压下呻吟和不适,把头

    撇开,目光转向别处。

    阶下三人中忽然有人迅速抬起头來,微侧着脸向我的方向张望了一眼。

    我愣住,半天也沒反应得过來。

    “如此,封子密为不义侯余下二人赏金二百,食邑百石,下去领差吧。”

    不义侯刘秀的封赏真是明褒暗讽,虽说这三人杀彭宠有功,然而卖主求荣,是为不义。想來刘

    秀对这三人的行径不齿到了极点。奈何,他是帝王,自得赏罚分明,不能纯粹以个人喜恶來决定好坏

    。

    三人谢恩起身,趁他们站起时,我紧紧盯住站于左下角的那人,果然他抬起头,举手投足间无一

    不让我感到眼熟。虽然蓄了满面络腮,刻意遮住大半张脸孔,然而我却分明瞧见了他眼中透出的淡淡

    笑容。

    那是尉迟峻

    “大哥临走交代,有份礼物要送你过些时日便能置办妥当”

    “大哥说,给你的修行上最后一课,让你真正了解它的实力”

    真正的实力

    手下意识的去摸垂挂在腰间的玉佩,旁人看來,这大约只是贵人身上的一件普通饰物,却不知它

    掌握了何等样的生杀大权

    身侧有道灼热的目光粘住我,我收回游离的心神,转向刘秀。

    “你看來脸色不大好,不舒服”

    眼角余光瞥及彭宠夫妇的头颅,扑鼻而來的血腥味再度刺激我的大脑,胃里的恶心感再也压制不

    住的翻涌上來。我捂住嘴,“呕”的一声干呕,只觉得心肝儿俱颤,急忙从席上跳了起來,慌乱

    的下堂奔向内苑。

    刘秀随即丢下堂上众臣,跟在我身后追了上來。

    我扶着墙,躲在墙角,干呕不断,胃里翻江倒海,直到我把昨夜吃的晚饭都吐得一干二净,仍是

    不停的呕着酸水,不能自己。

    “丽华”

    我用力拍打着胸口,做长长的深呼吸,身子不停的打着冷颤。回首见刘秀站在墙根儿,似笑非笑

    的望着我,一脸的宠溺与怜惜之情。

    “笑笑什么笑”我恼了,无名火起,“我吐得腿都软了,你怎么也不扶我一把,只知道站

    在那笑个不停。看我这么狼狈,你觉得很好笑吗”

    “丽华啊”他长长的嘘叹,伸臂过來从身后抱住我,双掌有意无意的覆在我的小腹,掌心滚

    烫,像把火似的灼烧着我。

    我忽然也有点儿醒悟了,脸上噌的一下烧了起來,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肚子。

    “丽华啊”他又是一声长叹,然后扭头吩咐,声音不高,却听得出來,带着一种颤栗的喜悦

    ,“去传太医速來见朕”

    “诺”随行的侍卫应了声,急匆匆的走了。

    我一阵儿的战栗,是兴奋,抑或是喜悦。

    他仍是不松手的抱着我,我把手心贴在他的手背上,羞颜轻声:“我希望是个女儿”

    “嗯。”他轻轻哼着,喉咙里带着一种笑颤的音儿,“阳儿会很欢喜。”

    “那你呢”我仰起头,后脑勺靠上他胸口,不依不饶的问。

    他笑了,笑容如天空般明亮无暇,如春风般撩人心弦:“我比他更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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