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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化险为夷出绝境 5、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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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朝地皇四年c汉朝更始元年八月,更始政权的主脑们在宛城廷议,最终决定不落人后,抢先向困守

    关中的王莽新朝主动发起进攻。

    于是,更始帝刘玄遣定国上公王匡攻打洛阳;西屏大将军申屠建c丞相司直李松攻打武关。汉军兵分

    两路,浩浩荡荡向洛阳c武关扑去。

    汉军的强大攻势,不仅使三辅震动,也使各地的造反势力毅然响应起來。杀掉当地牧守,自称将军,

    用汉年号,以待诏命的队伍,在短时间内,遍布天下。

    彼时,析人邓晔c于匡在南乡发兵响应汉军,邓晔自称辅汉左大将军,于匡自称辅汉右大将军,攻入

    武关。武关都尉朱萌,杀了王莽新朝的右队大夫宋纲后,归降汉军。

    王莽得知武关被破后,惶恐之余召來王邑c张邯c崔发c苗四位大臣,商议对策。结果,大司空崔

    发引经据典,说周礼c春秋中经传,国有大灾,宜号泣告天。

    于是面临着国破城亡的王莽最后居然带着文武百官到南郊,自陈符命,仰天号啕痛哭。不仅如此,他

    还命臣工做了告天策文,召集太学的学生以及小吏百姓一起哭,只要这些人里头有哭得最响亮c最悲

    哀c最感天动地的,就升他做郎官这一升,居然还当真一下升了五千多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哎唷笑死我了哈哈哈肚子疼啊”我蜷缩在席上,手里

    抓着竹简不停的抖。

    阴就面色发窘,阴兴强忍片刻后,终于忍耐不住的用鞋尖踢我:“注意礼仪啊,姐姐”

    他咬牙切齿的表情让我愈发感到好笑,忍不住指着他笑道,“弟弟啊兴儿,你还那么卖力读书做

    什么哈哈哈,太学生好了不起哈哈,只要会哭不就成了么你以后多照照镜子,好好练练该

    怎么哭得漂亮”

    “姐姐”阴就手忙脚乱的把我从席上扶正,细心的替我整理褶皱的裙裾。

    我笑得眼泪都出來了,望着手中的竹简,强忍了半天,却又止不住的再次爆笑起來。阴兴给了我一个

    “无可救药”的白眼,拂袖走了。

    我又笑了好一会儿,才强忍着止住了,只是愈发觉得肚子都笑痛了,四肢发软,无力的趴在案上缓气

    。

    “就儿,大哥做什么去了”

    “早起发了名刺,让阴禄去请了好些人來,这会儿正在堂上宴客呢。”所谓的名刺,也就是现代人所

    指的那种个人名片,只不过这里是写在木片或者竹片上的。

    我很好奇阴识巴巴儿的发了名刺请來的都是些什么人,于是一边假意看简,一边漫不经心似的问:“

    都有什么客人啊”

    “我也不大认识,方才二哥倒在,你还不如问他呢,他都认得的。”

    我狠狠剜了他一眼:“你也跟我耍心眼不是小兔崽子,你还嫩着呢。”一扬手在他脑门上敲了个爆

    栗,“真不愧是阴家的人啊,你算是翅膀硬了羽毛还沒长齐整呢,就敢跟老姐我耍心机了”

    我作势欲打,阴就忙笑着讨饶:“姐姐饶命弟弟知错了”我收了手,阴阳怪气的瞅着他,他吐

    了吐舌,小声嘀咕,“尽说阴家人的坏话,姐姐如今可算是刘家妇了”

    “咝”我牙缝里滋气儿,一骨碌从席上翻身站起,“好小子,皮痒痒了吧”

    “别姐姐,我认错还不行吗”求饶间阴就头上又挨了两记,抱头逃窜,“來的客人里头有朱祜

    c來歙c岑彭c冯异c臧宫c祭遵c铫期c马武”

    他一口气报完,我停下追逐的脚步,陷入沉思。

    阴识请的这些人良莠不齐,论身份,论立场,來歙乃是刘嘉的妻兄,朱祜则是刘秀同窗,祭遵c铫期

    c冯异算是刘秀部下,这几个人都沒什么太大的问題。但是臧宫c马武却是绿林军的人,而岑彭原先是棘

    阳县令,棘阳被克后他投奔了甄阜,甄阜死后他逃到了宛城,汉军打宛城时就是他死守城门。后來城破,

    本來所有人都说要杀了他,幸得刘縯出面保全,于是他做了刘縯的属下。如今刘縯不在了,他又做了朱鲔

    的校尉。

    说实话,我对岑彭此人殊无半分好感,不管他以前都干了些什么,有多大的本事,至少他现在是朱鲔

    的部下。阴识结交刘秀的属下本无可厚非,可是为何又要去巴结绿林军的人

    心里渐渐添堵,像有块大石头压在胸口。有些事情真不值得拼命推敲,越是往深里挖掘,我越会怀疑

    自己的智商,到底是我钻牛角尖多虑了,还是事情本不像我看到的那般简单

    虽然在名义上我已经嫁了人,可是娘家却是沒少回,阴家仍保留着我的房间,里头的布置照原样儿丝

    毫未有改变。

    按理妇人出嫁后便不可再多回娘家,除非夫家休妻或是双方离异。可是一來两家同住宛城,二來刘秀

    对我的行为基本无约束,所以就算有人对此略有微词,也不能多插嘴质问我们夫妻间的私事。

    在阴家看了一上午的竹简,中午用过午膳后我睡了半个多时辰,醒來的时候恰好堂上散席,我躲在暗

    处,看着阴识将客人一一送走后,才闷闷地走了出來。

    “姑娘要回去了吗”阴禄正要关门,回头看到了我。

    我点点头。

    “那需要备车么”

    我又摇了摇头。

    开玩笑,现在宛城是什么形势所有牛马c辎重c车辆,能用于打仗的东西全都抽调到了战场上,虽

    然我知道阴家肯定还藏有私产,牛马牲口什么的必然不缺,但那都是充作食物所留,若是被我大摇大摆的

    套上车走大街上去招摇,岂不是自寻死路

    “那让姑爷”

    阴禄还待再说些什么,我摇了摇手:“沒事,就那么点路,哪里就能走瘸我的腿了”临出门,又回

    头关照了句,“替我跟大哥说一声,我回去了,改日再來。”

    午后日头正毒,烤得我头皮一阵发烫,我迂回着尽量找有荫影的地方绕回去,时不时的踩着影子在空

    无一人的大街上蹦蹦跳跳的穿梭前进,倒也平添几分乐趣。

    正专注着寻找下一处的荫影,忽听跟前噗嗤一笑,我正一步向前跳出,沒來得及抬头,嘭的下撞上了

    人。

    那人被我撞得后退半步,却仍是好心的扶了我一把,怕我跌倒。我揉着鼻尖又酸又痛抬起头,先是惊

    讶,而后不由笑了:“是你啊”

    “唔,可不就是我。”冯异站在树荫底下,声线依旧犹如磁石般的悦耳,听得人心头痒痒的c酥酥的

    。他有一副迷人的嗓音,难得的是他竖篴也吹得极好,我曾听过他吹的篴曲,只是不知能否有耳福听他放

    歌一曲,想必,那样的嗓音,必成天籁。

    “在想什么”

    我倏然回神,大大的汗颜一把,不知不觉中自己竟站在他面前发起花痴來,忙掩饰的笑道:“沒什么

    你c你从哪來啊”

    话刚问出口,我就特想抽自己一嘴巴。他刚从阴家散席出來,我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冯异吟吟一笑,若有所思,片刻后点了点头,答道:“刚从夫人兄长阴校尉处用完午膳,正打算回去

    呢。夫人是要去哪”

    “我我回家。”我结结巴巴,无心中说错了一句话,结果换來他语气上的明显疏离,这让我羞愧

    得直想就地挖个地洞钻进去。

    “那么,夫人走好,异先告辞了。”

    “那个公孙”擦肩而过时,我鼓足勇气唤住他。内心交战片刻,终于决定赌上一把,“你

    你怎么看待文叔”

    昆阳之战,他与刘秀虽是敌对方却惺惺相惜的成了一种不是朋友的朋友,过后刘秀攻打父城,据闻双

    方未经几许交战,父城县令苗萌便在冯异的劝服下,举城投降。

    即便当日同样身为十三死士之一的李轶背信弃义,谋害了刘縯,但我总觉得冯异是值得信赖的,这也

    许只是我主观片面的印象,就如同我一开始对朱鲔印象颇好,对岑彭却沒來由的不起好感一样。这样的主

    观意识或许会害我失去正确理智的判断能力,可是我向來是感性大过于理智的人,就像刘秀说的,我

    做任何事都爱冲动。

    我对冯异是信任的c有好感的,从相识之日起我在潜意识里就沒把他当成敌人,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也是我的朋友。

    “武信侯”

    “嗯,你是不是也觉得他无情无义他违制娶妻,你是不是也会因此瞧不起他”

    冯异并沒有马上回答,相反,他的沉寂让我内心更加的慌张起來。或许我错了,这番试探毫无意义可

    言,刘秀把自己伪装得极好,几乎瞒过了所有人。

    我仓促行礼:“是我唐突了。”不敢再看他的表情,转身就走。

    “刘夫人”那个磁石般的声音突然响了起來,“何必在意旁人如何看待武信侯,只要夫人能明白侯

    爷的心意不就够了么”

    我诧然扭头,冯异站在几步开外冲着我遥遥相望,面色平静,目光中充满睿智和理解。我内心激动,

    酸涩的情绪压抑在胸口,好半晌我心怀感激的冲他一揖:“公孙,文叔就拜托你了。”

    他嘴角含笑,冲我微一颔首,转身离去。

    我深吸一口气,忽然感觉肩上的担子轻了许多。

    刘秀的忍辱负重,未必真就无人能懂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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