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 难道是真相

    李悯中且战且退，在飞蝗群的掩护下。居然没受伤。一退再退，飞蝗也死伤过半。李悯中看着满地的飞蝗残体。不免兔死狐悲，大有英雄末路之感。

    莫非今天我要死在这鬼地方了？绝望像一阵风，突然降临，猝不及防。正准备杀身成仁。左右房子的灯笼像商量好的一样，突然亮了！

    头狼不甘心的看着李悯中，长嚎一声。转身潇洒离去。留下一脸错愕的李悯中。

    狼群奔向棺材口。很有一股游侠风范。得捡大命，李悯中直觉庆幸。心想，都说运气是最不可靠的，我这两天能活下来全靠运气啊！

    李悯中检查了蝗群，心里顿时难受多了。还剩一百只蚂蚱。这他妈也就能安慰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罢了。

    话不多说，一件一件房子的搜索。这条村子一共五十来间房子。挂了灯笼十三个。房屋大门都不是正对青砖路，向槐树方向偏差一定的角度。还有一个共同点，所有的房间都没有什么东西。完全就是空房！

    这完全是浪费公共资源来讨好牛鬼蛇神啊！李悯中恶狠狠的想。

    最后一个让自己不安的地方！冯安裕的衣冠冢留下的洞口！也是自己爬上来的地方。

    李悯中又是叫又是喊的努力集合了蝗群队伍。来到衣冠冢。

    这灯笼一灭就完蛋。一灭这破洞就有土狼就有僵尸。要不然灯笼不灭，要不然洞口不在。灯笼不灭太难了！洞口不在简单啊！

    说干就干！李悯中甩起斧头扫荡着鬼房子的木门。斧头很有力，木门明显安的没怎么用心。不一会儿，洞口边出现了一堆门板。

    淅沥噗咚一顿塞。五十个床板全进去了。坐在一个门板上休息，李悯中的目光一下子盯在了灯笼上。

    “干他娘的一个狠的！”李悯中想烧了村子。

    取下一个灯笼，李悯中粗暴的撕开了大红色油纸架子。白色的蜡烛暴露在他眼前。

    “抱歉，我也不想破坏环境，是你们逼我的。”李悯中平静地说。

    “觉悟吧，这狗日的鬼村！”蜡烛点上地上的枯草，扔进了棺材口。松油木的门框，劈里啪啦的嘶吼着。几分钟的工夫，洞口已是烈焰滔天。

    看着大火，尤不解恨。温暖的火舌舔舐着能见的一切。给李悯中极大的安全感。

    火！是那么的绚烂。

    自古以来，火就扮演着强大而无情的角色。无论是西方的普罗米修斯还是中国历史上的三昧真火。火给人类先民活下去的勇气，驱散了未知和野兽。

    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但火是无情的。自人类运用火以来，被成为灰烬的亡灵数不胜数。火，终归是无情的。

    李悯中眼前的大火也是如此，迸溅的火星飞舞着生命的色彩。有一个调皮的精灵飞到了近处不远的房顶，全村都是木质结构。屋顶更是稻草麦垛。

    意识到不对劲时，李悯中和蝗虫们都被锁死在了一个直径七八米的圈里。

    火，从未明白过敌我。

    李悯中有消灭鬼怪的决心，却暂时并没有同归于尽的觉悟。随便找了一个方向，带着蝗虫们冲了出去。身上的麻衣舞动着火光，三百只忠心耿耿的蚂蚱噼里啪啦的被火烤的焦裂。

    等到到了安全位置时，李悯中顾不得自己的伤势，一查看清点蚂蚱的数量，顿时心凉了。三百只只剩百十来只了，且个个带伤，。或是触角没了，或是翅膀焦枯。李悯中回头看看自己的伤势，头发和眉毛全都成碳渣了。

    李悯中满心的疲惫和悲凉。但一想这鬼村子算是毁了，心里也释怀了。站在山坡上看着烟火滔天的下面，李悯中长舒了一口气。

    谁知道，此时天色骤变。村寨上空顿时阴云密布。一声惊雷砸向古槐。

    “哗——————”

    下雨了！？

    李悯中没气个半死。

    这算什么啊！这他娘的就是赤裸裸的开挂！这鬼村子连天气都能控制！还怎么打？！

    李悯中耷拉着脑袋，双臂剧烈的颤抖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好好好！我错了！这世道啊！你要针对我到什么时候！不假外出的退伍兵那么多，为什么就让我来这破地方？战友死在旁边，我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什么都没说，冒出一个丰都，硬把我灵魂抢走了。然后呢？他帮我了吗？！什么都没干，就让我继续呆在这。我好不容易烧了这破地方，又来了一场大雨。怎么个意思啊。真累啊！不如死了算了！

    李悯中接近于绝望。

    突然，雨停了。

    李悯中又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和弟弟。

    “不行！不觉不能屈服！这些东西，没有一个好东西！什么冯安裕，什么丰都。有一个算一个，都不是好玩意！”李悯中心里思绪乱飞。

    “我绝不屈服！谁压迫我，我他妈就跟他干了！”李悯中仰天大叫。

    扭头对蝗虫呼哨一声，提着斧头又冲进了鬼村。一股焦臭的气息。尽管大雨浇灭了这场火，两边的房子还是几乎都烧的没了样子。唯有村中心的那棵悬挂着死尸的槐树还在笔直的耸立着，扭曲的枝干看起来狰狞可怖。

    李悯中麻木的没了恐惧，越看这棵大树越是火大。

    “去你妈的！”

    李悯中吐了口唾沫，提起斧头就是一下子。

    震得虎口生疼。树上的腐尸直接掉了三四具。

    “去给我吃！”李悯中大手一挥，剩下的一百来只蝗虫扑了上去。

    继续砍！又一斧头下去。槐树的刀口位置渗出了一丝血迹。

    “你他娘的还是树精不成。”李悯中也不害怕。冲着树根吐了口唾沫。撩开麻衣，褪下裤子。对着树根撒起了尿。

    “来，老子给你施施肥！”

    李悯中抡起斧头，下了第三板。

    。。。。。。。。

    当槐树倒下时，李悯中双手都是鲜血。整个村子已经被李悯中破坏干净了。那一百来只的蝗虫也安静的伏在腐尸上。他坐在槐树上休息。清点自己的经历。

    手腕上的阴德环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五枚铜板。三枚背面赫然写着“直十文”一枚写着“直五文”，一枚写着“直一文”。

    “看样子干掉了三十六个僵尸。”李悯中并没有多高兴，这些僵尸看起来凶恶，其实脆弱得很。如果猜得不错的话，这些腐尸或许就是冯安裕的族人。也是可怜人。

    李悯中仔细搜查着大槐树。绕了大槐树几十圈，还是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李悯中心一横，忍者不适，一具具的搜腐尸的身。这些腐尸几乎都长得差不多，也看不出男女。清一色的蓝衣服，白裤子。普遍麻做的布料。几乎是制服之类的。

    难道他们是在做什么仪式安抚冯安裕被尸变了？

    一具尸体吸引了他。这尸体被蝗虫啃得差不多了。和别的僵尸不一样的是，尸体的指甲很短。其他的尸体指甲都可以当小勺子用了，而这一具只能说是有点指甲。首先排除这个村子有留指甲的习俗。至少麦地的那本书能用毛笔字写下来，指甲长是做不到的。然后就是这指甲会长长只可能是死后长得！那么！

    这具尸体，是死的晚的！

    搜身！

    李悯中手伸进衣服内扒拢着，还真让他找到了两样东西。三张叠的整整齐齐的泛黄的白纸，一个叠的整整齐齐的黄纸。

    还真是万幸啊！大火都没烧到。下大雨居然也没怎么湿。

    等等！大火烧不到也就罢了，这纸片子居然还能不湿，不会是被鬼迷了吧？

    李悯中在部队时听东北籍的老士官讲‘瞎话’。说以前部队有个辽宁的老兵休假回家，坐了一路的驴车还是没能赶上大巴。为图早点见到自己的老婆孩子。直接翻山走小路，结果山路走了大半个小时，还是在在原地打转转。那老兵急了。没别的办法，直抽烟。干着急。结果一根烟没抽完，下起了大雨。实在没地方躲雨。就直接淋着。说来也怪了，雨下的再大，烟头依然是干的，烟还能吸。就是傻子发现这问题也感觉不对劲了。那士官也是个狠人。直接跳崖。看看自己是不是被“迷”了。果然，那老兵一下子醒了。原来自己还在驴车上坐着。赶驴的车夫歪着身子睡着了。驴在小路上耷拉着脑袋，路中央坐着一个黄鼠狼。正瞪大眼睛紧紧的盯着他们！

    李悯中感觉自己的遭遇也有点像那东北老兵遇的事。但是跳崖自救这种活，他还是没有决心干。

    话不多说，李悯中决定还是先打开这几张纸吧。黄色的纸一打开。李悯中脑子里想到了一个名字——齐阳子！原来这是一道像符咒的东西。长方形的黄纸，上面画着看不懂线条。另外三张纸让李悯中心里大呼泰极丕来啊！

    原来这就是麦地茅草屋里留下的那本日记被撕的部分。

    天见犹怜！李悯中小心翼翼的打开了这三张纸。

    “齐明子道长，事急从权。吾恐命不久矣，乃以草纸代信纸。令犬子刘复礼求援。祈求道兄以血肉族亲相待。救吾全族上下性命。愚弟刘克己再顿首。前夕族长求援于道兄，三问仙卦。本尚可镇压冯氏怨气。怎奈事多变故。现将缘本故古呈于道兄。吾本以为冯氏无可厚非，因其夫刘复琦通匪，冯氏无知。而非与匪通奸。怎奈韩阿月言之凿凿，乡老皆群情激愤。是以浸猪笼。十余年转瞬而逝，其子刘亥因无人管教，竟而奸辱韩阿月。余为族老，怎能容忍。是而痛下屠刀，以明乡里。怎料内在隐情，曲折回环。韩阿月者与冯氏本手帕之交。各嫁于村中刘复行和刘复琦。复行不端，沟通外匪，图谋族产。韩阿月知其行逆隐而不报，反借姿色助其夫勾引匪首张瑜三，欲共分脏计。复琦品行甚佳，然其与复行昆仲之交。不忍揭发。复琦设宴家中，复行欣然受约。劝解时，复行貌信而心厌，酒中投蛊将欲离去。误见冯氏姿色，强行不轨。冯氏本欲报官，韩阿月跪泣涕零。盖因冯氏受恩与韩阿月之父母。忍而受之。韩阿月誓待冯子刘亥如己出。冯氏却不知复行命不久矣。匪首张瑜三事败，往来书信尽被官府所得。复行以复琦之名与匪相交行事。故官府来拿复琦，复琦百口难辩，蛊毒复发暴毙。韩阿月指证冯氏早知复琦作乱，且同谋族产，滥杀无辜。刘复行亦云冯氏欲勾引其下水。次月，淹没陈江。刘亥尚幼，韩阿月故作大方，养之。前年中元，韩阿月勾引养子刘亥败露。气毙刘复行，韩阿月惊惧。大呼刘亥忤逆。吾不识黑白，愧为族老。擅动刑罚，将刘亥绑缚扔与狼谷。尽被分尸。自刘亥忘，村寨永无宁日。道兄教于护卦灵符亦不能用。冯氏之怨，致村内十天九阴。家禽走兽多瘟老病死。村内孩童夜半咳血。韩阿月更是常见鬼魅。受不住惊惧，乃陈罪与吾。始知内幕，该死该死。然何其晚也！村内之人，竟陆续痴傻。不知东西南北。常夜半望天发呆。昨日，愚弟竟忘了家于何处。此事之凶险，唯求道兄担当。吾恐明日遗忘，今日记下。犬子复礼。请道兄担待。罪弟将死人刘克己绝笔。”

    李悯中一口气读完三张纸。也算明白了前后事。冯氏被发小丈夫强奸，自己丈夫被发小丈夫杀害。可怜的丈夫还背上土匪骂名。正主却是逍遥法外。还是这仇人，转眼让自己儿子被狼活活吃了。还跟没事人一样。

    叹了一口气。这比窦娥还冤还惨啊。刘家村遭这个劫难也只能怪韩阿月这个荡妇了。

    李悯中突然想到！不行！我继续在这个地方呆着，估计用不了多久也成了没脑子的行尸走肉了。

    必须赶紧找到冯安裕，给她送行。或者超度！？

    李悯中继续搜着腐尸身。发现也没什么搞头了。就跑去棺材口看看。

    棺材口烧的乌七八黑。洞口本身就是青砖做的。一受热就裂了，又一受冷水激。全碎完了。正失望的。结果李悯中突然发现了洞里有蹊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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