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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血战帝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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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 血战帝都(一)

    酒入愁肠,此刻惆怅情多少?纵横吟啸,悲伤相萦绕。

    何为解忧?人醉心不醉,借酒消愁愁更愁。只是谁知肠寸断?

    只是片刻时间,南剑天脚下已凌乱的摆放着五个空酒坛,还有一个正被他一手抓着坛口,直接将里面的烈酒灌进了仰面的口中。浓烈的酒水溅射了整个脸部,然后“滴答,滴答”滑落,早已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酒水。亘古的忧伤如实质化在他身上无可抑制的散发出来。就在空酒坛落地炸碎的那一刻,南剑天飘然落定,拦住一名下人的去路,在他手中平端着两坛新装的喜酒,坛口以红布紧扎。

    “拿酒来!”南剑天不问所以,取出酒坛,打开盖口便是一通狂饮。那名小厮望着自天而降,举止如疯似癫的南剑天目瞪口呆,谁也不知发生了什么?

    “这两坛女儿红乃是国公大人钦点的,如果有什么差池,小的是要掉脑袋的,还请少侠千万不要与小的为难。”那名小厮颤声道,几乎难以平端住掌中的酒坛。然而南剑天却好似没有听到,只是自顾饮酒,酒水倒灌进嘴里,却又泼洒出来,溅湿衣襟。周围突然安静下来,死一般的沉寂,所有的人都在看着南剑天。

    一阵恍惚,仿佛这种忧伤是酝酿了亿万年,穿越了无数层面位迸发而出的伤楚。感受着从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痛彻心扉的忧伤,没由来的内心也是涌出一种悲伤的悸动。

    这是一个怎样的人?为什么他身上会有如此浓郁的伤切?

    “你知道吗?这坛酒本应属于我,而现在我却喝下了他们的喜酒,真是可喜可贺”南剑天自嘲一笑,烈酒柔绵似火,却又仿佛一把刀穿肠而过。

    突然,南剑天将喝下的酒全部吐了出来,大吼道:“为什么这酒是苦的,这哪里是酒?分明是你在戏弄于我。”南剑天毫无征兆的将手中酒坛摔出,在那名小厮脑门炸开,接着一切回归平静。对方身形一阵左右摇摆,随后仰面倒在血泊中。四周卫兵早已被惊动,迅速向事发地迂回,暗夜笼罩下充满刀光剑影。

    “到底什么人在此惹是生非,报上你的万儿?”当头一人大喝道。

    南剑天缓缓抬起头,在被酒水打湿的碎发下,他们对上了一双血魔般恶毒的眼睛,目光犹如一柄钢刀划过脸庞。在南剑天的凝望下,他们只觉心头一凛。

    “阻我者,死!”南剑天牙缝中硬挤出四个字。

    一名护卫长突然走出,大喝一声:“夜闯伯爵府,果然是狂妄之徒,你莫不是真当杜家是善欺之辈?竟敢在这里撒野?”他突然想起什么?颤声道:“你是南剑天?”众卫兵也是心头一颤,天下之大,谁人不知南剑天的名号?

    “南剑天,我敬你是真英雄,本不想与你动手。但你却不该在少爷大婚之日大闹伯爵府,你我各为其主,今日便决一死战,拔出你的剑来。”

    “你还不配我出剑。”南剑天轻轻摇头道。言罢,抓起尚未喝尽的酒坛,旁如无人的仰面“咕咚,咕咚”的喝起来。

    “果然是狂妄之徒,在下愿领教高招。”趁此机会,护卫长和几个属下眼神交流一番,突然拔剑,手持吞吐着骇人剑芒的长剑突袭而来。

    南剑天依然毫无顾忌的灌着烈酒,对奔袭而来的攻击视如无物,但一道微不可见的暗光已在体外自然凝结。护卫长全力发出一剑蕴含着强大真元的剑芒在离南剑天周身三尺处,竟然诡异的停了下来。被无形的异力所阻,再难刺进分毫。

    南剑天邪笑的看着震惊的护卫长,轻声道:“一个蝼蚁般的存在,在我杀戮的意境中,一切都只是无力的反抗。你可以去死了,这里所有人都会为你的不敬陪葬。”

    护卫长内心虽然震撼不已,但反应也快。不给对方出手的机会一跃而起,身形已经傲立空中。手中剑芒吞吐,剑意肆意,好不威风!

    南剑天神色冷峻,缓缓伸出右手——麒麟臂。突兀一个巨大骇人的手如大鹏的巨掌,闪电般向对方抓去。护卫长大骇,身姿再展,闪电般滑向另一个角度,同时双手一扣,正要发功新的反击。但一切仿佛都已经迟了,时间好似在此刻定格。

    “扑哧!”

    一抹流光风驰电逝般划过,一颗带着不甘神情的头颅溅射一滩血雨,如滚落的山石砸落到地面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他的一干属下像是失了魂一般,不可置信的看着滚落在地的中年人的头颅。护卫长能有今日的地位身手高强自然不在话下,竟被南剑天一个照面解决,甚至没有人看到他是如何做到这些。人就这么死了?

    两名属下如受惊失心的野兽一般,怒吼一声,拔刀化为两团光芒奋力扑来。

    又是一抹璀璨的流光,又是两滩血雨纷扬的洒落

    “砰砰!”

    当两具破败的躯体砸落在地,还活着的众人内心的恐惧已达到顶峰!

    终于有人忍受不了这种恐怖的压抑,赤红着双眼,大吼一声:“兄弟们,我们和他拼了!”当即率先挥动手中的刀剑冲了过来但是他们始终未能接近南剑天周身三尺就已经化为一滩血雨。伴随着一道道夺命的光华,那人俨然已经尸首分离。

    越来越多的人几乎陷入疯狂,做着徒劳的攻击。南剑天仿佛狂暴的野兽,臂上青筋凸起,眼中闪过冷光,掌中魔剑斜劈而下。划出致命的弧线,剑势起落间烈血喷溅!剑剑见骨,血肉横飞!

    甚至将对方从肩到腹分为两片,直溅得自己满身血污。脸庞沾染的,背后披散的血发,无一不在诉说他的狂野与残暴!

    有谁胆敢抢近他身子一丈之内?又有谁能抢近身子丈许之内?

    他身上沾染的都是敌人的!南剑天虽是绝无顾忌的恶斗狠杀,但对敌人攻来的一招一式,却仍是凝神耳观八方。心境丝毫不乱,这才保得自交手之初直至此时身上无伤。

    南剑天内心突然升起一股强烈的嗜血的暴戾,他不由的仰天一声大吼,随后剑气挥洒,周身所有围攻他的人被这道匹练般的剑气齐胸斩中,胸前血光迸现。而后,就像烟雨江南中凋零的花瓣,向四周飘散而去。

    银辉,如此柔软,仿佛一层洁白的纱衣轻轻披在身上。明亮耀眼得令人不敢相信,几疑它是出现在头顶上的幻影!

    夕夜,霜月临江,皓皓皑皑。

    月光仿佛朦胧的银纱织出的雾。在树叶上,廊柱上,藤椅的扶手上,人的脸上,闪现出一种庄严而圣洁的光。

    经珠不动凝两眉,铅华销尽见天真!

    南宫婉纤眉如勾,眼波犹如跳着万点银烛,大江上下都是明月。深宫可以锁住她的人,却锁不住她的心!影着月光,仿佛在月宫下凡的仙子,看到她,从来不曾想到宇宙间还有蓝天。

    南宫婉就这么一衫薄薄红衣,缄默不语的望着西方。深邃的眼睛没有了往日的神韵,唯留下一汪秋水,惹人怜惜。

    她瘦了,仿佛白璧般无瑕,吹弹可破的肌肤依然若轻云蔽月,飘摇若流风之回雪般流光溢彩。只是原本丰腴的身材,此刻却是纤瘦了些许,更显冰肌玉骨的姿态。原本“秋水为神,玉为骨”的气质,此刻更多的散发出浓郁的忧伤。

    今天,她只是一个新娘,头戴凤冠,上罩盖头,身着火红的纱衣。这片洞房里似乎是另一片天地,张灯结彩,喜悦的氛围无法掩盖背后的凄伤。

    悲风的嘶鸣中,她突然哭了。两串落寞珍珠般的泪珠,如垂帘的瀑布沿着那凄美的脸庞缓缓滑落。

    多少爱,昨夜梦魂中。

    多少泪,断脸复横颐。

    夜,死静,死寂。

    心上一片冰湖收拢着灰透的微茫,将我渺小的身影隐藏在这个夜。谁把谁的坚强,搓碎成漫天飘动的语絮。一径心事,一帘幽梦,一翦落寞,为谁而存?让秋风吹散今生的眷恋,在那破碎的岁月里,终成一生细读的忧伤!

    等待也许注定是虚无。然而,生命的旅程中,谁都是彼此的匆匆过客,自始至终都只是一个人在舞蹈,无论他人多么优秀,都只是我生命中的伴奏。

    谁又是谁生命中的一抹浮云?如同划过的流星,成就了夜空的璀璨,却留给自己一个虚无的痕迹。然后,在梦醒时分,我终于看见了真实,那是别人的世界。

    自始至终,都是如此。

    秋风起,残阳如血,听着枫叶无声地凄落,人也渐渐地消瘦,只留下那段岁月独自憔悴!容华谢后,不过一场,山河永寂。

    无论谁成就了谁的梦,总有梦醒的时分。谁又留给谁一个虚无的回忆,然后将故事碾碎,归于尘土

    彼岸的芳香,浸染昨日的忧伤,多少记忆深处的乱红,肆意的纷飞于光年的海洋。归宿,是我一直的守侯。我守侯着自己的归宿,涂抹着独属于自己的文字。淡淡的文字,寄托着淡淡的情感。

    人生有那么多驿站,为什么他恰巧在我这一站停歇驻脚。似乎没有什么大不了,以后的路,纵然不能相扶到尽头,但是,你却定格在我最美的回忆里。

    一杯浊酒,印满沧桑,浑浊着许多人和事。那一次挽手,那一次依靠,那一次纷乱流年的回眸与相顾,和那恋恋不舍的分离经历过后,才发现这些种种汇成了无法消磨的情愫。

    夜无眠,抚一曲铮铮断肠的相思曲,寂寞为谁而守?

    拨弦两三声,未成曲调相思早已涌上心头,万千的心语聚于指尖。只是今生,你手中的红线已攥在别人的手里边,我,可还是你的红颜?

    她如无病的戏子唱着谢幕前最后的呻吟,凄凄然,几欲疯狂,又欲心碎,只是台下早已没了掌声,他是唯一的观众,早已提前退场。

    爱,有时候意味着伤害!却不得不爱,面对现实,又不得不分开。

    一段新的感情真的可以治疗前伤?可是?无论怎样选择,重新接受一份新的感情,似乎都已没有第一份时的心情,宁愿孤独也不愿碰触那个滴血的伤口。只是不知爱到最后是谁伤害更深?

    一个人,站在秋后的寥落里,任秋霜染红枫叶,任时光凋尽碧树,任风筝扯断情丝,任冷月寂瘦了相思。任我一痛再痛,任你一渺再渺。

    夜凉如水,心寒似冰。无法送达的心愿,恰似这夜空黯淡的星语。透着忧伤的心绪,情丝缠绕,千头万绪,无从疏解。无法问悟苍生,无法参透红尘,唯有带着伤痛,拖着残破的躯壳默默去走接下来的路。

    岁月属于时间,但时间却无法风化情伤。当岁月无情的斑驳了三生石上的情缘,又能如何改变宿命?于是,唯有放飞心灵深处相思的云,任其飘荡,慢慢覆盖在那一片寂寞的沙洲。

    桂花香时,举杯邀月。酒酣,抬头见漫天梧桐雨,雨里写着千世轮回的相思,也写着千世轮回的眷恋。

    这场流年的擦肩,痛了你,碎了我。好想回到当初,你我各不相识,各自沿着命运既定的轨迹,也许有风雨,但至少不会像现在这般痴缠。在没有遇到你之前,我不知道孤独之外还有寒冷。在没有思念你之前,我不知道寂寞之外的难耐。不知是流年模糊了记忆,还是岁月太苍白!曾经的曾经,你我了然于胸会意于心的风景,如今是否真的已走远?

    所有的背影,都已经稀释!

    不愿再相逢,那就来生再见!

    留下的遗憾,待来生弥补。不管谁欠了谁的,都待来生再还吧!

    此时,伯爵府。

    深夜时分,整座杜家府邸渐渐恢复宁静。身着礼服的杜飞醉态可掬,身形摇摇晃晃的直奔洞房。

    “剑天,你还会来吗?”南宫婉双目失神,对月喃喃自语。

    “娘子,娘子为夫这就来了!”毫无征兆的,杜飞一把将房门推开而后虚掩上,朦胧的眼神望向静坐在床边的南宫婉。

    几声急切的呼唤,南宫婉终于缓缓睁开了迷离的双眼,那原本光泽耀人的星眸此刻却如空洞一般,没有悲伤,没有喜悦。她如失去魂魄一般,木然的盯着来人,缄默不语。此刻,她的心更是完全乱了。

    当杜飞看到眼前的南宫婉只觉眼前一亮,女人的美丽无不在她身上完美展现。

    头戴红罩头,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玲珑的曲线,罩头无法遮掩她火艳的芳唇。真想就此扑上去狂吻个够,在她身上狠狠蹂躏一番。但他身为驸马,如果不出意外,今夜南宫婉就将成为自己的女人,又何必急于一时。

    “我的眼光果然没错,南宫婉的姿色普天之下绝无仅有!”最后,杜飞的目光落定在南宫婉娇小的三寸金莲上,惹人心生怜爱。

    “为夫就喜欢脚小的,一刻值千金,娘子,我们这就来吧!”杜飞打个酒嗝,全身酒气熏熏向佳人蹒跚走来。南宫婉厌恶的躲向一旁,使杜飞扑空。此刻,南宫婉只觉脑间一片空白,难道自己的贞节就要被眼前这位男子夺去?当联想到对方的身形将自己淹没的一幕时,她极力的在心中对自己说‘不’!

    “杜飞,我不可能属于你,嫁给你更非我所愿,如果你胆敢对我用强,我现在就咬舌自尽,死在你面前。”南宫婉神色决然道。

    “娘子,你这又是何苦,好,我怕了你便是。你可千万不要义气用事。”经此一吓,杜飞酒意顿时清醒三分。

    就在此时,只见窗外人影晃动,脚步声噪杂,呼喝不止:“南剑天擅闯伯爵府,一定不要让他跑了”这队人马竟是直赴南剑天挑事之地。

    “是剑天,他当真来了?”南宫婉心中既惊又喜,南剑天竟肯为自己以身涉险,足以证明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此刻,她对南剑天所寄的情谊明眼人都可以看出。

    “你一直不肯接受我是因为南剑天,对吗?”杜飞咆哮道。“事情不是这样的”南宫婉极力掩饰。“事实就是如此,你的眼睛骗不了我的。好,我不敢再对你寄有什么希望,我得不到你的心,就先得到你的人,让南剑天对你彻底死了这份心。”杜飞恶狠的扯掉胸前的红绣球,接着如恶狼般扑来。“剑天,救我”南宫婉慌乱的叫道。

    就在此时,一道魅影破窗而入,来者正是南剑天。挥掌袭取杜飞后脑,攻其必救,迫使对方收手,不给他施展之机,飞腿连环,横扫而去。杜飞仓促应战,疏于防备,被南剑天当胸点中一脚,闷哼一声,身形暴退。当下南剑天并不追击,二人在伯仲之间,一时难以分出胜负,方才仅靠偷袭得手。如果继续与他纠缠下去,待杜家大批高手赶到势必于我不利,当务之急是尽快脱离这里。

    “剑天,你终于来了。”当南宫婉看到他的身影时,一颗高悬的心竟出奇的平静下来。他总能出人意料,在最困难时化险为夷,有他在身边,一切都将有惊无险。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快跟我走!”南剑天牵起南宫婉的手破门而出,在危险面前,二人终于打破了最后的隔阂。南宫婉脸色微变,旋即释然,随他一道奔出。

    “南剑天,又是你坏我好事,在我大喜之日更对我横刀夺爱,此事若张扬出去我颜面何存,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杜飞暂压伤势,箭步追出。

    南剑天与南宫婉方出厢房,却见暗中涌现无数黑衣客,全身上下皆在黑色包裹之中。只留两只精亮的眼睛,折射出骇人的精光,目中不带任何感情,将南剑天二人团团包围。但见他们气息内敛,太阳穴高鼓,能够站在这里的人无不是精锐中的精锐。蓦然,刀剑齐出,周围空气为之一凉,他们拔剑的动作整齐划一,足见训练有素。而且,暗中隐有数道强大的气息,紧紧锁定南剑天,显然伯爵府暗藏有其他高手。南剑天脸色一变再变,显然对方已预料到自己会来抢亲,事先设下埋伏,只等他来自投罗网。杜威有备在先,只怕今夜必有一番恶战。

    “父亲,您似乎早有准备?”杜飞问道。

    “南剑天今夜的举动都在为父意料之中。”杜威道。

    “只是,仅凭这些武夫只怕难以拿下此人,孩儿可是屡次败在他手下。”杜飞隐忧道。

    “南剑天决计活不过今夜,胆敢染指我杜家的儿媳,今天就是他的死期。南宫婉生是我杜家的人,死是我杜家的鬼,她此生此世都只能是犬子的女人。”杜威目现一抹厉色。

    “孩儿必当胜过南剑天,一雪今日之辱。”此刻,杜飞的眼神竟是出奇的凌厉与坚定,他再也不是当初只知争强斗胜的纨绔子弟。

    “杀!”杜威一声令下,身旁黑衣客以及暗中埋伏的人马一涌杀来,一时间刀光剑影,虚空中笼罩着一派凌厉的杀机。在此时,近百人起踏的脚步声竟浑如一辄。

    南宫婉没有出手阻止,因为她知道,她左右不了这个桀骜邪魅的男子。战争是男人的游戏,而女人则又是战争永恒的话题。当一个男人和一名女子走到一起,突然发现这片世界变精彩了,然而理性却被利益和所埋没。

    男人的一生都在刀与血间舞蹈,杀戮在此刻开始!

    “铮!”

    那是黑暗中的一声脆响,南剑天面冷如霜,奋剑拔出,魔剑出鞘!蓝灵珠所化神秘宝石在剑身流转不息,蓝光顿起,纯净而邪异的光芒,映亮了这个黑暗的世界。

    南剑天身形一错已消失当地,身影在众黑衣客间迅速游走,如入无人之境。南剑天身法如电,后发先至,黑衣客与他相距仅有十丈之遥,一切只是在瞬间发生。他掌中魔剑仿佛长了眼睛,径直袭取黑衣客暴露在外脆弱的脖颈,剑锋挥出致命的弧线,如毒蛇般游过喉头。

    “噗噗噗!”一时间切破血肉声不绝耳际,四周血雨纷扬。很快,南剑天再次退回原地,抱剑而立,一脸倨傲之色,仿佛从没有动过。

    黑衣客只觉脖间一凉,已被切断脖子。面露难以置信的神色,瞪大一双绝望死灰的眼睛,身体如一滩烂泥堆倒在地,登时气绝身亡只是他们死状平静,没有打斗过的痕迹,皆是精准的一剑封喉。

    几乎与此同时,只见一方池塘水面一阵剧烈翻涌,随后但见数十名身着水衣的黑衣客破水而出。这些人无不百里挑一,堪称高手中的高手。众水鬼跃身上岸,拔出刀剑将南剑天团团包围。

    “看来杜威为了除掉我可谓煞费苦心。”南剑天冷笑一声,显然这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预谋,但他还没有放在眼中。只是在这群人中出现了一道不和谐的身影——至尊。他竟也在其中?他曾当庭收南宫婉为义女,而婚方又是权倾朝野的大臣,这场盛世大婚自当由他来主持,一切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南剑天目现狠戾之色,抖落剑身的血珠,突然奋步急进,双方再次厮杀一起。南剑天如狼入羊群,所向无敌,一柄魔剑上挑下削,刀刀见血。凡被他飞腿扫中者,必定断骨重伤,甚至当场毙命,削铁如泥的魔剑将黑衣客连人带刀一起自中铡开,尸身散做两边。

    “扑通,扑通!”被斩杀者一个个倒跌入水潭,沉入水底,幽蓝的池水被迅速浸染的血红。

    短短时间,近百名高手非死即伤,见此杜威不禁脸色难看一变。南剑天不但心狠手辣,身手高绝更是不在话下。自己钦点的这批人马皆是百里挑一的高手,竟全然不是一合之将,就被格杀,自己终究小觑了此人。杜家虽然财大势大,但这些武者却是花费巨大财力方才培养出来。况且杜家的势力扩张受到至尊的极力打压,每一名高手的损失都无可挽回。至尊在剿杀南剑天一役中让杜家人马打头阵,已有乘机削弱之的意图。

    “今天决不能让南剑天活着离开。”杜威大手一挥,只见十名身材精瘦矮小的侏儒越众而出,手中各牵一条银锁,急速舞动,抽碎空气,连带起戾戾破风声。而后脱手打出,势极凌厉。只见银光闪烁,漫天铁索激射而来,细秘的锁链由精铁打造坚不可摧。锁的一端控制在掌中,攻取自如。而另一端则是狰狞的虎头,为精钢打造,口前铸有五颗骇人的骨牙。内装机关,可控制各部。虎头尾部系有长索,与机关相连,以虎头击人,只要将长索回抽,虎口即猛然咬合,虎牙可深陷入肉,敌人万难摆脱。

    索链将南剑天紧紧缠缚,在银锁的牵引下,触动其内机关,虎口猛然咬合,紧紧咬定其肩头。只是南剑天曾修习《金刚诀》,已将修炼至刀枪不入的境界,这些犬牙利齿钉在肩头竟不能再咬进半分。撕破的衣衫露出犹如铜质的精壮肌肤,虎头非但没能伤及南剑天分毫,反而折断数颗牙刀。一时间,十名刺客直看得目瞪口呆。

    “就凭这些也想杀我,即使你们再多出一倍人马来又能耐得我何?”南剑天双手紧握银锁,猛然会拉,十人身不由己竟一起围拢而来。南剑天身形如蛟龙出海,盘空而起,全身气息陡然释放,锁链应声迸断。南剑天掌脚并施,将对方横扫下水,一时间惨叫连连。

    只闻脑后风声响起,一条银锁如厉电直袭而来,紧紧锁中其咽喉。南剑天面露一抹厉色,陡然回拉锁链,那名身材精小的侏儒受到牵引不由得蹬蹬蹬前跨几步。就在对方距自己仅有半丈时,南剑天悍然出手,将对方毙于掌下。

    就在这时,只闻龙吟声四起,抬头却见十头身形长达十余丈的成年飞龙在远方腾空而来,直赴战地。龙角似鹿c头似驼c眼似兔,鹰爪虎掌牛耳,口旁生有须冉,颌下有明珠,喉下生有逆鳞。全身金鳞遍生,蜃腹蛇项之上两颗光华流转的巨目尤为显眼。

    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方今春深,龙乘时变化,犹人得志而纵横四海,龙之为物,可比世之英雄。

    飞龙体内流淌的是龙族血统,力量与暴虐在它身上完美展现。龙骑士乃是中土帝国的象征,而人与飞龙的组合已初步形成龙骑士的战力。这支龙骑士团乃是至尊秘密组建,甚至杜威也被蒙在鼓里。虽然龙骑士只有十人,但已是一股不可低估的力量。只是龙骑士团鲜少以尊荣面世,仅仅是在暗中维护皇室的统治,所以并不广为所知。而今日,至尊将这张底牌亮出,显而易见对南剑天下了必杀之心。

    “原来这一切都是至尊的安排。”南剑天不禁心头一寒,不仅是自己,甚至杜威也只是至尊这场棋盘中的一枚棋子。

    十名龙骑士臂挺长达三丈有余的霸王枪傲立在飞龙脊背上,驽龙在天。龙吟一声响彻天地,庞大的躯体游离所过,在下界投放一道巨大的阴影。一名龙骑士冲在最前,掌中长枪轻颤,枪身泛出耀眼的金光,如同熊熊燃烧的烈焰。枪尖处则激发出有若实质般的锋芒,锋芒光华璀璨,吞吐不定,寒意袭人。

    “受死吧!”龙骑士大喝道。掌中霸王枪一连刺出十几道锋芒,璀璨的光刃向南剑天直袭而去。南剑天无丝毫慌乱,伴随元力源源不断的注入魔剑威势大盛,周围天地元气传达出振振响应。望着空中光华夺目的枪劲和咆哮冲撞而来的飞龙,暴喝声中挥剑斩下,一道磅礴的剑气激射而出。

    空中的枪劲被乌色的剑气一举击散,正中的锋芒则直冲而上袭向飞龙。驾驭飞龙的龙骑士不禁大惊失色,急忙止住飞龙的下冲之势,驽龙快速向旁闪去。乌色的剑气与飞龙擦身而过,划破坚硬如钢的龙甲,在它身上留下一道清晰的血痕。甚至刨开皮肉在飞龙侧身留下一道长达丈余的剑痕,血肉外翻,深可见骨。但龙族体质强横,且恢复力强盛,这一剑并没能对它造成实质的伤害。只见飞龙剑创处肉芽张狂,新生的血肉迅速将其塞满。皮肉鳞片相随生成,剑创竟在短短数息间尽复。

    飞龙被这一剑彻底激怒,胸腔间发出惊天怒吼,一改去势再次游身横冲而来。只是却刻意与南剑天保持数十丈距离,显然方才一剑给它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龙骑士驾驭飞龙,居高临下,方圆百丈皆在他的攻势笼罩下。霸王枪在空中幻化出十几朵枪花,每一朵枪花都化作一道锋芒直冲下界:“哧哧”破空之声不绝于耳,向南剑天披头洒下。

    这一枪之威,已足以震散人的魂魄!

    南剑天周围方圆十丈之内,皆已在枪劲笼罩之下,避无可避!

    只听“叮”的一声脆响,火星四溅。南剑天掌中的魔剑,竟不偏不倚迎上了枪锋。就在这一瞬间,满天枪花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磅礴的枪劲透过剑身传达而出,如同厉电瞬间袭遍全身周遭,威压如实质般扑面迎来。南剑天脚步一溜,暴退十丈,就在背脊将要贴上一棵树干的时候。他顺势而上,脚踏树干身形翻飞而起,掌中魔剑已相随变招,化刺为斩,一式“力劈华山”当空斩下。

    无匹的剑气激射而出划破长空,剑势如鸿横冲直取龙骑士。他的人与剑已合而为一,逼人的剑气,摧得枝头的红叶簌簌直下,强大的气势令人望而生畏。飞龙上,龙骑士心头一颤,本能的催动霸王枪就势格挡。剑气与矛枪迎锋相交,接着消失于无,余劲化做一道飞虹迅速向远方逝去。

    龙骑士霸王枪仍平举当顶,狂暴的剑气余劲透过枪身传达而出,撕裂他的虎口,血珠顺着银白的枪身缓缓流下。南剑天的剑还在手中!他静静地望着龙骑士,两人面无丝毫表情,遥遥相对。龙骑士心里明白,自己这一枪已无法刺出。凌厉的剑气在枪身上留下一道细秘的剑痕,接着‘铮’然一声,无坚不摧的霸王枪竟自中破断。

    此时,只见虚空中飞龙俯冲直下,张牙舞爪直取身处下界的南剑天。血盆大口中腥风裹面,森白的牙齿如同利剑倒竖,其中蕴含无可想象的撕杀力,使人不寒而栗。巨龙全身折射出暴戾的气息,身形所过掀起一阵狂暴的厉风。

    “就算你是一条龙,也要将你打成一条虫!”静躺在地面上的一杆钢枪被南剑天挑在手中,全身力量凝聚于右臂,而后将钢枪全力掷出,枪锋撕破空气,在虚空中滑过一道致命的弧线。

    双方仅相距数十丈,南剑天突然大发神威,龙骑士驾驭飞龙躲避不及,在惊恐的目光中钢枪正中前胸,贯穿下颔,枪锋在头顶骨上方没出。头部是所有生物的要害,即使肉身强横的龙族也不例外,这一枪已足以致命。枪身附带的强大力道径直将飞龙庞大的身形掀翻,悲鸣一声,连带血光与龙骑士一同陨落向下界。

    在一阵惊天动地的炸响声中,飞龙庞大的躯体在地面上砸出一条长达数十丈的沟壑。一时间四周烟尘滚滚,飞龙埋没其中再无声息,只是其尾部暴露在外颤抖不已。头顶双角折断,全身鳞甲大量脱落,皮下渗出殷殷血迹,甚至可听闻清脆的骨节炸碎声。

    龙骑士陨落在地,只觉胸前一闷,气血上涌,嘴角流下殷殷血迹。就在这时,只见南剑天形如鬼魅,身形突进,所过之处掀起一阵阴风,连带起缤纷红叶。他双手紧握刀柄迎上前去,那名龙骑士只觉眼前一花对方已至面前。不及察看自身伤势,掌中两截断枪本能的递出直取魅影。南剑天却身形一错避过迎面刺来的枪锋,枪身与他擦身而过,对方前倾的身体恰恰将他送向了剑锋。

    “噗!”无坚不摧的魔剑几乎毫无阻势,穿过布料和锁甲。皮革和又一层布料,沉没入对方前心,再从背后穿出,剑身刮过脊骨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就在这一瞬,两人也迎面相撞在一起,闻着彼此的呼吸,两双血红的眼睛相对。南剑天在他眼中看到了痛苦,恐惧和难以置信。

    每个人都对死亡有一种天生的恐惧,他们生前如此坦率与放荡不羁。但到了真正面对死亡的那一刻,谁都无法从容,人性的弱点会在顷刻崩溃!

    两人紧抵着彼此的面颊,甚至能清晰感到缚在肩头冰冷的寒铁。龙骑士双手紧握魔剑,剑锋割破双手浑然不觉,血槽内喷薄的血水在他五指间横流。他甚至能够清晰感受到自己的生命正伴随迅速流逝,魔剑如毒蛇般紧紧的咬破心脉,丹田再难提起一丝元力。

    只觉全身力量仿佛被掏空一般,摧毁他心头最后的斗志。空前的无力感席卷而来,真想就此一睡不醒!龙骑士脸色僵硬,掌中两柄断枪毫无意识脱手落地,斜插在左右身侧。

    “就当你首先出手的那一刻,你就已经输了!”南剑天在他耳畔轻声说道,他面色残酷绝情,同时私底下将魔剑缓缓转动。剑锋剜碎他的血肉,胸前传来摧心之痛。龙骑士面色狰狞扭曲,脸庞横肉一阵不自然的抽搐。南剑天突然身形暴退,伴随掌中魔剑的拔出连带出一道喷薄的血箭。

    “扑通!”对方双膝跪地,脸色死灰,口含血沫,喉间极力的蠕动。他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却永远不会再有这个机会。一头仆倒在南剑天脚下,暴毙身亡,眼睛暴睁如铜铃,诉说着心中的不甘!

    只闻龙吟一声,下界阴影游离,竟是其他九条飞龙在四面八方围剿而来。掌中霸王枪抡起,连带起呼啸的风声,威势逼人。南剑天一番鏖战,也仅仅斩除其中的一条飞龙,而在九条飞龙之下,是足矣毁天灭地的气势。凭借蛮力,即使能够击退这支龙骑士,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而伯爵府还暗藏有其他高手,那时自己同样难以全身而退。

    “就凭这些废物,也想留下我?”南剑天再次挑起脚下的一柄长枪,而后挥剑斩断龙须,紧系在长枪两端,形成一张巨弓状。只见南剑天单手朝空虚抓,一柄钢枪被唤取在手,而后掂弓搭枪,凭借惊人的臂力,竟立时将强弓开张全满。伴随内力源源不断的注入,顿时巨弓威势大盛,银亮的枪身神光洋溢,光华如水潺潺流动。龙须所制的箭弦紧绷,无风轻弹,嗡鸣作响,充斥着一股狂暴的能量。周围天地元气剧烈响应,气势惊人。随后南剑天枪锋调转,直指当空首先向自己直冲而来的那名龙骑士。目中杀机闪现,而后朝空全力射出一箭。

    “嘭!”弓弦炸响声犹如惊雷乍起,离弦之箭如同风驰电疾挟带流光迎面袭来。在惊恐的目光中,龙腹迎向了枪锋,银枪贯穿其前后体,在后脊破出,连带出百丈血光。其上附带的狂暴力量加大创伤,径直在其胸前轰击出一只缸口般的血洞。

    一道致命的弧线划过,伴随一声响彻天地的悲鸣,又是一次步入死亡的陨落和生命的终结

    接着,南剑天,躲避过四面八方扑杀而来的龙骑士,连连掂弓搭箭,三箭齐发,快如闪电。三挺长枪化为三道厉芒分取一名龙骑士,直指心腹要害,竟不曾偏差半分。在这一刻,他如盖世霸王一般,长枪击天,霸气凛然。

    箭起,龙堕,人骑一同步入死亡的终结。又是一次掂弓搭箭,长枪击空,血雨纷扬,一道道匹练般的枪芒,击落了当空盘旋的龙骑士就在南剑天射杀最后一条飞龙之时,掌中的巨弓也一并折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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