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 4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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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听到王熙凤说, 鲍太医是王夫人亲自叫来给大姐儿治病的, 林黛玉执笔的手又微微一顿。

    若他不清楚鲍太医的底细,可能还真的会以为王夫人是个关怀晚辈的慈善人。可是林黛玉却偏偏让顾水溶去查了鲍太医所以此刻,他心中只有震惊。

    他真的没有想到, 王夫人竟然下手这么狠, 连孩子都不放过。再说了,王熙凤可是她的亲侄女, 这都

    林黛玉敛起自己脸上的表情,回答道“一个开错药治死过人的庸医而已,还是不要多来往比较好。”

    王熙凤和平儿两人闻言都是神色陡然一紧,连呼吸都乱了三分,王熙凤半信半疑地问“可我从来没听过鲍太医曾经犯过什么错”

    “那是因为没人去查他, ”林黛玉连头都不抬, 仍专心地写自己的字,“琏二嫂子若是不信,可以等上一两日,看看他会不会被官府的人抓走审问。”

    因为林黛玉和贾府沾亲带故,所以贾府中人该如何处置的事情,顾水溶都尽数交给了林黛玉, 让他处理。而因为鲍太医无论医术如何, 都大小算是个太医, 和宫里有些千丝万缕的牵连, 所以调查鲍太医这件事, 林黛玉便扔给了顾水溶。

    顾水溶一听说这鲍太医竟然给林黛玉开了些于身体有害的药丸, 自然是勃然大怒。不等林黛玉催促,他就亲自将鲍太医这前半生的生平乃至他祖上的经历都给挖了出来。

    而这么一查,果然让顾水溶查出来了几桩疑案。

    其中最显眼的一件,就是荣国府大房贾赦原配张氏的事情。

    当年张氏生病之时,鲍太医曾经来贾府为她看过几次病。张氏起初病得并不重,只是寻常风寒罢了,用药调理调理就能痊愈。可是鲍太医来了几次之后,她却病得越来越重,最终便一病不起撒手人寰了。

    顾水溶特地拘来了鲍太医身边的药童逼问,才得知,原来那时候鲍太医刚进太医院,正在最自得狂傲的兴头上。他觉得张氏的病若不好得比寻常快一些,就显不出他的本领。所以这个庸医在给张氏开药方的时候,用药格外重格外猛。

    张氏本就是因为体弱阴虚,才会邪风入体,得了风寒。鲍太医这几贴虎狼药下去,张氏当然受不住。非但没被鲍太医“快快地”治好不说,反倒因为这几贴开得不恰当的方子,而香消玉损了。

    时间太短,所以顾水溶只查到了这里,还没能调查清楚以贾府的家世来说,鲍太医学医不精,害死了大房太太,就算不死也应该被扒一层皮。但此事竟然被悄悄遮掩过去了,没有掀起什么波动。

    顾水溶虽然没有查到,但林黛玉却隐约能够猜到一些。鲍太医和贾府尤其是荣国府二房交好就是从张氏误用药那时候才开始的。

    林黛玉不愿胡乱揣测别人,也不愿意把别人想得太坏。但他还是觉得,这件事会和王夫人有关。

    如果王夫人当年察觉到了鲍太医给张氏开错了药,她若好心地帮鲍太医隐瞒遮掩此事,便能够将鲍太医收为鹰犬,为她所用。

    当年张氏重病,她生下的长子贾瑚早夭,次子贾琏年幼还不懂事,没法帮张氏打点这些琐事。而贾赦只顾得上自己饮酒玩乐,自然不会去管张氏的死活。王夫人那时候又牢牢地握着管家权,悄无声息地遮掩住张氏的死因,对她来说并不是难事。

    王熙凤起初的确不信林黛玉的话,但看到林黛玉如此笃定的表情和言语,她便生出了几分迟疑,支支吾吾地说“可是这些年来,鲍太医常来往咱们府”

    哪怕已经过了数日,薛宝钗如今一想到人参养荣丸这几个字,还是忍不住大动肝火。她深吸一口气,平复好自己的心情后才开口为王熙凤解围“其实只要能够治好病,无论是哪个太医,都无所谓。”

    她又看了一眼林黛玉,接着说“凤姐要是不放心鲍太医的医术,其实可以多找几个大夫来帮忙看看方子。”

    其实王熙凤并没有全信两人的话,但是她和贾琏的膝下只有大姐儿这么一个孩子,自然从小都是如珠如宝小心翼翼地护着。一扯上大姐儿的安危健康,即便是她不怎么相信,也免不了要悬起心来。

    这时候薛宝钗又推波助澜了一下,“林表弟师从叶清寒叶道长,自然也有一手好医术,凤姐若是嫌找外人麻烦,不如把大姐儿用的方子给他看一看”

    在南朝之中,叶清寒的威名大概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甚至可止小儿夜啼。传说之中这位叶道长的医术了得,而林黛玉是他的亲传弟子,想必医术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听到薛宝钗这么说,王熙凤便有些意动,她和平儿对视一眼,边笑着说“那便麻烦林哥儿了。”

    林黛玉既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他只是等到平儿之后,出去放好自己手中的毛笔,将写好的单子递给王熙凤说“看药方是小事儿,不麻烦。琏二嫂子不如先看看我这单子写得如何”

    王熙凤一边接过单子一边笑着说“那我可要好好欣赏一会儿。林哥的墨宝,我可舍不得给别人,少不得要留下裱起来,日后说不定还能给大姐儿做个嫁妆。”

    王熙凤接过单子之后一看,才发现林黛玉写了两张纸,第一页便是王熙凤方才对他说的那几样礼,耳第二页上却只有几个字

    “三千两,一条命、两个人。”

    王熙凤看着单子上苍劲飘逸的几个字,手猛地一抖,惊骇地抬起头看向林黛玉,肃着一张脸问林黛玉,“林哥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此时一副紧张不安的模样,林黛玉倒是放松地靠在椅背上反问她“难道二嫂子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王熙凤躲开林黛玉的目光,不敢看他,动作僵硬得将手中的单子放在桌子上,轻声回答“我不明白。”

    “不明白也不要紧,那我来帮嫂子清算清算这笔账。张家的三千两银子,先是买了张金哥的一条命。若非她福大命大,恐怕早就在自缢那天就香消玉殒了;如今又买了云光的官职,让他被罢官不说,还和静虚一起,双双进了大牢。三千两银子,一条命两个人。琏二嫂子觉得这笔账,值不值得”

    王熙凤的脸色霎时变得无比苍白,“原来云光和静虚是因为此事才一个被罢官,一个养病不见外人的”

    林黛玉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不然呢难道嫂子真的相信这世界上的事情竟然会有这么巧”

    王熙凤自然不信巧合一说,但她也从来没想过这件事情会败露得这么快,甚至还这么雷厉风行地追责。而一提起云光,她又想起来,云光被罢官,是拿“得罪北静王爷”的名号为借口的。一想到此处,王熙凤只觉得自己的身子瞬间冷得彻骨,在这夏日之中出了薄薄的一层冷汗。“这件事情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句话连三岁小孩儿都知道,琏二嫂子不可能不明白吧。若不是因为圣上开恩,恐怕今天来找嫂子的人,就不是我,而是官府的人了。”

    王熙凤看起来讪讪地住了嘴,一副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模样;其实一颗七窍玲珑心转得飞快,在想应对的方法。

    过了半晌,她亲自端起来茶杯为林黛玉奉茶,软下声音说“林哥儿,我虽然不像你这么有才气,也不通诗词文墨,但这管家算账,我倒是做熟了。林哥儿是金贵人,所以不管家,自然也不明白这些俗事,自然不知道我管家的苦楚。这些年来咱们府中亏空得厉害,我在外面赚了这些银子,不正好可以填补府上的亏空吗我也是为了咱们府上的众人呀。”

    “再说了,这种事情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在做,而是人人都在做。林哥儿若是不幸,大可以放手去查。只怕京中许多管家太太都做过这种事儿。”其实王熙凤并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做过,只是王夫人在管家的时候曾经做过不少,她每每看在眼中,也便习以为常了“说白了,这不过只是一种谋生的手段罢了,和做买卖一样。”

    听到王熙凤这么说,薛宝钗喝茶的动作一顿,她忍不住开口问“这怎么能和买卖一样呢”

    王熙凤看了她一样,只当薛宝钗还是那种不谙世事好糊弄的小姑娘,便对她说“怎么不是买卖一个买一个卖。张家人出钱我出力,不是买卖是什么”

    薛宝钗被王熙凤这一番抢白噎得说不出话,只好无奈地闭上了嘴。

    但林黛玉可没有这么容易的被王熙凤说服,“人人都在做,也不一定是对的。谋生的手段如果用得不好,走上了歪路,就是走火入魔,和人多人少有什么关系”

    林黛玉说话的时候,王熙凤一直小心地打量着他的表情,见他并不是像在生气动怒,王熙凤忐忑不安的心便稳了稳,壮起胆子又说“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是老理儿。”

    林黛玉嗤笑一声,说道“这句话的本意,也并不是被后人曲解成的那种自私自利的意思,而是说一个人如果不修养自身,那么天地间都没有容得下他的地方。”

    这一点,莫说王熙凤了,就连薛宝钗都不知道。

    王熙凤愣了愣,以她那舌灿莲花的口才,一时竟然也接不上话了。

    里间的三个人正沉默地冷场呢,便突然听见外间传来一阵压低了声音的谈话声,模模糊糊得听不清楚。说话声响了几句之后,平儿捧着药方笑盈盈地掀开帘子回来了。

    她看见房间内这么安静,不由得一愣,问“这是怎么了方才还有说有笑的。”

    林黛玉一边接过平儿手中的药方,一边随口问“方才外面是谁”

    他这句话问得有些失礼,但偏偏理直气壮,让人都不好意思不回答。平儿下意识地看了王熙凤一眼,才答道“没什么,是一个小丫鬟毛手毛脚不懂规矩,我训斥了她几句而已。”

    “是吗”林黛玉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却平白让人察觉到一丝寒意,“不是有人来送印子钱吗”

    王熙凤和平儿听到这句话都不免猛地一惊,平儿勉强撑住自己脸上的笑容,回答道“林爷这句话,我怎么听不懂呢”

    林黛玉也不逼问,只是说“懂或不懂,不是嘴上说说就能确定的,心中有数就好。”

    平儿当然心中有数。因为方才在外面和她说话的人,根本不是什么不懂规矩的小丫鬟,而是定期来送印子钱的旺儿嫂子。平儿怕林黛玉和薛宝钗两人撞见此事,忙将她打发走了。

    但平儿不明白,林黛玉明明坐在里间,为什么却像是对所有事情都了如指掌一样。

    王熙凤和平儿自然不会知道,林黛玉身边有一个能够到处乱飞且热爱八卦的麻雀;也不会知道,薛宝钗身上还有着一个知晓剧情的外挂。

    林黛玉说完那几句话之后,也不管自己引得两人有多么震惊,便低头专心看方子了。他细细地看了一遍鲍太医开的药方,说“方才琏二嫂子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虽然是曲解原意。但这句话琏二嫂子既然能说,其他人便也能说。”

    王熙凤心中打了个突,忙问“什么意思”

    “二嫂子刚才说自己是为了府中荣耀才收了张家人的钱,是不得已而为之。想必若我问起例子银一事,二嫂子也会这么回答。那你不如拿着这个药方去逼问一下鲍太医,看看他究竟会说自己有什么苦衷”

    林黛玉虽然没有明说,但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在说药方有问题。一想到自己女儿的安危,王熙凤此时便什么都顾不得了,厉声道“这个药方有问题”

    “小孩子年幼不耐暑气,这是体虚之症,应该用些滋补的药养身子。可是这位太医也不知道是真蠢,还是如何,竟然开的是连大人都未必受得住的药量。小孩子若是用久了,便会落下病根。还是尽早停药,换个方子好好调养吧。”说完之后,林黛玉又道,“当然这不过是我一面之词,琏二嫂子若是不信,可以让人拿着这个药方找其他大夫来看一看。想来只要是略通医术之人,都能看出来。”

    林黛玉这一招以退为进,让王熙凤心中已经信了大半。她怔怔地看着林黛玉手中的药方,突然身子一软,若非平儿扶得快,险些跌倒在地。

    平儿担忧地唤了一声“奶奶。”

    但王熙凤却顾不上理会她,她粗喘了几声,哑着嗓子骂“我哪里招惹他了竟然要害我大姐儿平日里的来往走动,我哪里对不起他大姐儿若是有了什么不好可让我怎么活”

    薛宝钗以往只看过王熙凤那八面玲珑的笑颜,却从来没见过她如此狼狈的模样,此时便不忍地移开了视线。

    林黛玉却不像她那样心软,而是开口又对王熙凤说“既然你知道自己不曾得罪过鲍太医,就应该明白,无冤无仇的,他也没有理由要害你。他如此冒险之举,若不是因为自己,还会因为谁呢”

    王熙凤握着平儿的手猛然一紧,在平儿手上留下几道血色掐痕,“因为谁”

    “请鲍太医来看病的人是谁”

    是王夫人。

    “对琏二嫂子说,府中入不敷出,还对你说了放印子钱这一巧宗可解燃眉之急的人是谁”

    仍是王夫人。

    “在你之前,像张金哥这种事儿,贾府中都是谁在做”

    林黛玉虽然没有说是谁,但他这三问,却只有一个答案。他每说一句,王熙凤的脸色就白一分,到了最后,更是一副支撑不住要晕厥过去的样子。

    林黛玉说完这三句之后,并没有接着再火上浇油,反而站起身告退“我今日说的这些话,无凭无据,所以也不指望琏二嫂子能够立刻信我。再说了,若论起血缘亲疏,我又算是什么呢我言尽于此,琏二嫂子想查什么,就尽管去查吧。”

    林黛玉这么一站起来,薛宝钗也忙放下自己手里的茶杯,也跟着他一起向外走。

    而等到两人快走到门口的时候,林黛玉突然转身又对王熙凤说了一句近乎惊雷的话“我刚才就已经说了,若不是圣上开恩,今日来劝说的人,就不是我了。圣上如今对贾府网开一面,但也不是听之任之。以后这种事情,还要不要做,全看琏二嫂子自己。”

    走出贾琏和王熙凤两人的住处之后,薛宝钗长舒一口气,对林黛玉说“我就说呢,以你那么记仇的性子,怎么迟迟不动鲍太医和我那位好姨妈,原来是等着今天一并清算了。”

    “我从不记仇。”

    薛宝钗嗤笑一声,“是是是,因为你一有仇都立刻报了,根本不用记下来等着以后再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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