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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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静王府的确来了人接林黛玉入宫,而且派来的还不是什么寻常下人,而正是北静王爷顾水溶本人。

    林黛玉掀开马车帘子之后,便一眼看到坐在马车中的顾水溶。林黛玉没想到来人是他,不免一怔,下意识地问道:“怎么是你?”

    “我来接你,你难道不高兴吗?”顾水溶笑着将林黛玉拉进来,等到林黛玉在他身边坐下之后,他才回答了方才的那个问题,“事发突然,若让其他人来接你,我实在是不放心,所以只好亲自来了。”

    林黛玉瞥了顾水溶一眼,“我也的确没想到圣上会突然让我进宫。”

    听到林黛玉提起此事,顾水溶脸上的笑微微一僵,“本来皇上并没有起过这个念头,可是今天散朝之后,众人在御书房议事。太子殿下突然提起你的名字,如此一来倒是勾起了圣上的兴致,想见一见你。”

    顾水溶说话的时候,林黛玉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等到他的话音落下之后,林黛玉才突然开口,直截了当地问:“你不喜欢这位太子爷吗?”

    从小在后宫中长大的顾水溶,哪里见过林黛玉这种直白坦荡的作风。即便已经很了解这位小少爷了,此时顾水溶还是不免愣了愣,才有些尴尬地问:“很明显吗?”

    林黛玉犹豫片刻之后,像是安慰一般地开口:“还好。”看到顾水溶脸上的窘迫,他又越描越黑地补充了一句,“也没有很明显。”

    看到他这幅模样,顾水溶不由得一笑‘真是可爱’他一边这么想着,一边说,“你还真是不擅长安慰人啊。”居然这么笨拙。

    不等林黛玉回答,顾水溶就继续说:“也说不上是‘不喜欢’吧,早些年我们的关系也算是不错,毕竟后宫中只有我们两人年龄相仿,长久相处起来,也算是有些兄弟情。只是后来不知道他听了谁的挑唆,竟然总担心我会抢走他的太子之位。”

    说到这,顾水溶冷笑一声,脸上剥落开那温文尔雅的面具,难得露出了些凌厉,“他也不仔细想想,那是他萧家人的天下,和我有什么关系?”

    林如海虽然是朝中重臣,当今圣上的亲信,但他很少对林黛玉说起前朝斗争之事,所以林黛玉对此了解得也不多。今天顾水溶所说的,林黛玉都是初次听说,不免问:“太子殿下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竟然如此不智?”

    在顾水溶听来,林黛玉的声音很好听,轻而软,还带着少年音的清脆,所以他很喜欢和这位小少爷说话。此时听到林黛玉追问,更是知无不言。

    “那还要从先帝那时候讲起,当年诸皇子夺嫡,争斗不已。后来废太子和二爷都死在谋逆一事之中,三王爷也因此被圈禁,先帝膝下皇子中,便只剩下今上一人。”

    一提到先帝时的夺嫡之争,林黛玉身子一僵,开口打断顾水溶的话,“我能不听了吗?”--他虽然不怕死,但也惜命,可不想因为听到什么不该听的皇室往事而被灭口。权谋倾轧的残酷,他在书中见得多了,可不想亲身体会一把。

    林黛玉脸上的表情虽然没什么大的变化,但顾水溶却硬是仗着自己对他的了解,从中看出来了一些警觉和抵触。

    难得看到林黛玉这种情绪波动,顾水溶挑了挑眉,答道:“那可不行,你已经把我讲故事的瘾给勾起来了,怎么能说不听就不听?”

    “后来先帝过世,圣上仓促即位,硬是力挽狂澜,外征芜北,内抚民心,于危难中维持这南朝江山安稳。”

    这段往事,林黛玉倒是听师傅叶清寒提起过。虽然只是寥寥几句,却也能让人从中窥探出当年那副热血激昂,置于死地而后生的惊险局面。

    而且林黛玉还知道顾水溶的父母,先北静王夫妇,也正是在征讨芜北的时候薨殁的。

    顾水溶似乎也想到了父母之死,脸上的表情有些暗淡,“圣上在登基前,还是个不受宠的皇子之时,就娶了如今的皇后娘娘。多年来两人始终夫妻恩爱,从未生过间隙。后来圣上继位,后宫中也只有皇后娘娘一人,未曾再借选秀纳过其他妃子。”

    “只是可惜皇长子早夭,而皇后娘娘的身子也在当年生产之时受了损伤,不能再生育。就为了这,朝中大臣吵个没完,逼着圣上再纳新妃。”

    林黛玉愣了愣,不免追问:“若按照先例,其实可以在宗亲王爷中寻年龄适合的世子”

    顾水溶点点头,“是啊,可惜先帝两朝的皇位之争都闹得太厉害,先帝爷那一辈的王爷们非废即死,圣上这一辈的也差不多如此。所以算来算去,宗亲王室之中,竟然只有我这么个异姓王最合适,这也实在可笑。”

    听到这里,林黛玉哪还能不明白太子爷和顾水溶之间的两看生厌因何而起?他又听到顾水溶继续说:“且不说南朝此前从没有过公主之子继承大统的先例单只考虑我母亲,圣上就不会动让我继承皇位的念头。我母亲她生前最恨的事情,就是自己生在皇宫中,永远过着充满心机和斗争的痛苦人生。后来她嫁给父亲,才总算逃脱那高高的宫墙之外,过了几年真正幸福美满的日子只是”

    只是可惜天不遂人愿,好景不长。芜北臣服于南朝不久,老北静王就因常年征战而落下旧伤复发薨逝,北静王妃在不久之后,也因相思成病过世。

    北静王妃去得毫无留恋,她不愿与丈夫死别,不愿忍受那如蛆附骨的相思折磨。所以她撇下了自己刚出生不过几个月的孩子,痛痛快快地去了。

    她去得干脆,只是从此之后,顾水溶却再也没有机会享受半分父母恩情、天伦之乐。

    林黛玉皱着眉地看向顾水溶,他下意识地觉得自己应该在这个时候安慰一下对方,可是他哪做过这种安慰他人的事儿?冥思苦想良久,最终也只是伸手过去,拍了拍顾水溶的袖子以示安慰,连一句话都没酝酿出来。--饶是这样,他也觉得这花费了自己几乎全部的精力,竟然比拔剑打架还要累许多。

    顾水溶盯着林黛玉抓着自己袖子的手指一愣,随即才笑着拢过他的手,抓着林黛玉的手指尖在手里把玩,同时还感叹了一句:“你啊,是真的不会安慰人。”林黛玉这个人,明明既聪慧又强悍,万鬼伏诛,鬼神莫近,但却偏偏在人情世故上面笨拙得可爱。

    顾水溶揉着林黛玉的指尖,接着说:“皇上和皇后娘娘两人都深知,我母亲当年受够了宫廷王室之苦,所以也不忍再让我步母亲后尘。”

    “宗室中无人可寻,皇后娘娘又不能生育,皇上顶着朝臣们的压力苦撑了五年,最终还是皇后娘娘出面,为皇上选了沈贵妃和陈妃两位娘娘接入宫中。贵妃体弱,生下太子殿下之后就一病不起;后宫中便只剩下陈妃--如今已是陈嫔了--同皇后娘娘两个人。”

    “太子殿下出生便是太子,被皇后娘娘和皇上两人精心教导,也算是和我一起长大。他这个人,哪里都好,就是一点,耳根子太软,又容易多心。总觉得我会是他最大的隐患,他也不想想,他想要的东西,就一定会是我想要的吗?”

    林黛玉的指尖被顾水溶揉得都有些发烫,他瞥了顾水溶一眼,问:“你不想要吗?”

    “不想,”林黛玉问得直白,顾水溶回答得也很爽快,“我不喜欢过被人拘束的人生,太累而且也太无趣。”说到这儿,顾水溶望着林黛玉笑笑,“所以我最羡慕你。不伏麒麟辖,不伏凤凰管,2你好像什么都不怕,也什么都不必怕,真是让我这种俗人佩服不已。”

    林黛玉身上有着的,是一种基于自身强大实力之下的,对世间万物都漫不经心的睥睨怜悯,甚至可以说漫不经心。

    当然他也有资格去这么做,南朝里还有谁比他更有这个资格呢?

    这么想的时候,顾水溶突然觉得自己心里有着说不清的惆怅。他知道面前这个小少爷--小道长--不属于这红尘俗世,他是这人间烟火黄粱一梦中最干净纯粹的坦荡柔软。让他忍不住想去碰一碰,却也总是担心,这人会一碰就碎,只留下空空荡荡的怅惘。

    林黛玉可不知道顾水溶在想什么,他的手微微一蜷,将顾水溶搭在他手心里的手指握住两根,“你若说自己是俗人,真能让南朝其他真正的俗人都为这一句话活活羞死。”

    若这话换了旁人来说,一定会有攀附讨好之嫌。可林黛玉说这话的时候,理直气壮,语气笃定,加上他那副坚定的表情,让人总是不由自主地相信他。

    顾水溶闻言勾唇一笑,只是他这一笑的时间非常短,林黛玉还没看清呢,就猛然变成了眉头紧锁。顾水溶皱着眉看着林黛玉的手指,他刚才一直心不在焉地捏着林黛玉的指尖,此时回神一看,才发现小少爷的指头都被自己捏红了。“我走神用力过头,怎么你也不告诉我?”

    顾水溶语气担忧,林黛玉自己却是毫不在乎地回答:“反正我也不会疼。”

    听到他这么说,顾水溶皱着的眉更深了,“你虽然不疼”但别人看到之后,却会替你感到疼。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说完,马车却已经慢慢停了下来。顾水溶掀开帘子瞧了一眼,“和你说着说着话,竟然连时间都忘了,”他一边先行下了马车,又伸手去扶林黛玉,“咱们到了,我带你去见圣上。”

    林黛玉盯着顾水溶伸过来的手犹豫片刻,语气平淡地问:“你当我弱不禁风吗?”

    顾水溶一怔,轻笑一声,“我只是想对你好,不行吗?”

    林黛玉听不懂这句话,他抬头看了一眼顾水溶,也没看懂这人深沉眼神里藏着什么,但还是伸出自己的手搭了上去,连马凳都没有踩,直接跳了下来。

    顾水溶扶着林黛玉刚下马车,便就有等候已久的宫人迎上来,引着两人一路去了皇上的弘文殿。

    林黛玉尚在扬州城的时候,叶清寒曾经对他提起过当今圣上几次。叶清寒活得太久太长了,所以什么也不在乎,连皇上也敢随口评论,那时候叶清寒说他:“是个难得的好人。”

    叶清寒都这么说了,自然不假。

    皇上萧世琼做了多年不受宠的皇子,曾经常年在民间生活,所以直到如今,他身上还是没什么帝王的架子,随和得倒像是个寻常人家的长辈。顾水溶带着林黛玉行完礼之后,他便笑着叫了起,先是上下打量了林黛玉一番,便说:“好,果真是个好孩子。”

    他为两人赐座之后,又对林黛玉说:“如海是朕的股肱之臣,你又是他的独子,你上京,朕本该早就见一见你的。只是朕想着,这木秀于林风必摧的话,总是有些道理,加之你年纪尚小,所以一直拖着,知道今日才召见。”

    见到林黛玉又要起身行礼,萧世琼摆了摆手,语气随意地说:“不必如此拘束,你才多大,小孩儿就该有小孩儿的样子。”说到这儿,他抬了抬下巴,指向顾水溶,抱怨道:“若众人都像水溶这孩子一样老成,那我南朝的少年郎岂不都是小老头了?”

    萧世琼正对两人说着话,门外侍奉的宫人突然低着头走进来禀告,说是陈嫔娘娘派下人送来了些点心。

    --也不知道该说是‘不巧’,还是‘太巧’了,陈嫔派来的人,正好就是贾元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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