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十年如一梦（一）

    十年如一梦，十年，恍若隔世，国内局势终于稳定下来，也终于，迎来了通航的这一天。言情穿越书更新首发，你只来

    这天一大早，画杰早早出门，然后又飞奔着跑回了家中。

    “姐！”一开门，画杰大声叫着画锦。

    “怎么了？这么大了，还这么毛手毛脚的。”画锦小声责怪道。

    “姐，你看这是什么？”画杰大声说道。

    “这是什么？”画锦十分好奇。

    “你自己看。”接着，画杰把手中的东西递到了画锦的手上，画锦拿过来之后，看到了上边的字，一瞬间，她的手，颤抖了。

    是机票，飞往祖国的机票，画锦看到的时候，泪水在眼中打转。

    “姐，我陪你回去。”画杰在一旁小声地说道。

    多少年了，多少年的挂记，如今，终于在一次有这个机会了，程小山，你过得怎么样，我已经在心中思念了你这么久，你过得还好吗，一切记忆，全部在脑海之中浮现，终于在一次见面，我的梁山伯，你还是否记得当初我们的约定？

    激动，高兴，伤感，所有的感情瞬时涌现在心中，画锦不知道应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情，但是，她还是落泪了。

    “姐，你别这么激动。”画杰在一旁说道。

    “没事。”画锦擦干了眼中的泪水。

    等待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这一刻，诺言终于可以被兑现，心中，怎么能没有一丝感觉，画锦赶快回到自己的房间，拿着那把不知道翻了多少次的折扇，折扇，你如今终于要和主人见面，不知道，你的心中，是否也像我这样，兴奋激动，迫不及待。

    坐在回国的飞机上，画锦久久不能平静，终于要相见，程小山，你是不是变样了，是不是变得更加英俊，是不是更像我心中的梁山伯了，想到这里，画锦恨不得飞奔回那里，与程小山再次相见。

    几经周转，画杰与画锦终于来到了程家大戏班，但是，等待着他们的不是重聚的喜悦，而是，无限的伤感，程家戏班上边还贴着当年的封条，而此时的程家戏班已经辉煌不再，门前杂草丛生，根本看不出来它曾经的辉煌，曾经的繁华。

    画锦一时间，突然迷失了。

    “不好意思，我想打听一下。”画杰叫住了一个路人。

    “怎么？”

    “这个程家戏班，现在没人了吗？”画杰问道。

    “没有了，早就荒废了。”那路人回答道。

    “那，这里边的人呢？”画杰继续询问道。

    “当初，破四旧的时候，班主被枪决了，那些个戏子，都遣散了吧。”那人回答着，言语之中，是无尽的惋惜，与哀叹。

    “班主被枪决了？”画锦心中大惊，“是程班主吗？”画锦大声的询问道。

    “是呀，就是那个程班主，被判为反动分子，枪决了。”那人无奈的回答着。

    “枪决了。”画锦重复着，程班主被枪决了，班主死了，这程家戏班也就散了。

    “你们是来找人的？”那个路人问道。

    “是，想要找一个当年在这里唱戏的。”画杰说道。

    “我看是够呛了，你想，班主都死了，戏班也查封了，戏子都散了，现在，估计是找不到了。”那个路人无奈的摇了摇头，离开了这里。

    “姐。”画杰有些惋惜的看着画锦。

    画锦怎么也不肯相信自己所听到这些，她眼中噙着泪水，慢慢走向那个大门，曾经多少次想要离开这个大门的束缚，如今，却突然想要再一次回到这里，画锦抚摸着那个大门上的花纹，已经很久了，程家戏班早已年久失修，加上当初的肆意破坏，这当初华丽的戏班大门，如今早已经破败不堪。

    画杰走到边上，用力一推，想不到，竟然就这样把大门推开了，画杰有些惊讶，但是，画锦却径直走了进去。

    想不到，戏班里边，虽然已经满是灰尘，但是，所有的一切，却都仅仅有条的摆放着，若不是蜘蛛网丛生，画锦竟有些错觉，好像，自己又回到了当初程家戏班鼎盛的时刻。

    当初，程家戏班被查封的时候，川子曾经回来过，他把程家戏班仔仔细细的打扫过了，也算是，为程家戏班，做最后一件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这里边真大。”画杰一边走着，一边感叹道。

    画锦继续向里边走去，打开那后台的大门，虽然已经人去楼空，当初摆放在这里的戏服，还有乐器道具，都没有了，但是，却依旧能够看到当时的影子，墙上当年拉筋的铁钉还钉在那里，虽然已经锈迹斑斑，但是，却见证了程家戏班将近半个世纪的历程，画锦走过去，轻轻抚摸着那些铁钉，往事，又浮现在自己的面前。

    接着，画锦走到了后院，推来了已经朽烂的木门，墙角里，竟然是一套叠的整整齐齐的铺盖，看到这个铺盖的时候，画锦再也忍受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那个铺盖，就是程小山之前改的那一套，位置，也都丝毫没有改变，多少年了，当初小山因为自己受伤的时候，自己曾经跑来给她上药，那上边的花纹，画锦记得清清楚楚，看看周围，已经没有铺盖了，就只剩下这一套，上边也是落满了灰尘。

    小山，你还是等我到了最后一刻，对不起，我还是来晚了，画锦的心中，满是愧疚，你一直在遵守我们的诺言，是我，食言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内心的愧疚，无限的伤感，一下子涌现出来，画锦终于忍受不住了，她快步跑出了程家大戏班。

    画杰无奈，也只好追了出来。

    多少年了，自己一直在害怕，害怕自己看到小山为自己苦苦守候的样子，想不到，如今真的成为了现实，想到当时路人说的话，当时的戏班，想必已经无法再支撑下去了吧，程班主也已经去世了，连睡觉的房间都已经空无一人，可是，为了等待自己，程小山却依旧守到了最后一刻，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无人知晓，现在人在何处，更是无法查找，只是，那套被褥，足以证明，程小山一直在遵守着当初的约定。

    画锦如今的办法，就只能是区户籍管理的地方查找，可是，这种东西并不是想借就能借出来的，终于，一切还是徒劳，程小山就这样杳无音讯，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之中，最后的一丝线索，就这样，生生切断了。

    程小山，难道我们真的缘分已尽，今生没有再次相见的机会了，画锦心中充满了绝望，一切的一切，都好像是一场梦一样，如今，梦醒时分，所有都回到现实之中，我们当初的约定，今生，不知道还能不能实现，可是，不管怎样，却都是我欠你的，画锦心中的愧疚，又有几个人能够了解呢。

    终于再一次踏上回去的道路，画锦万念俱灰，想不到，自己这么多年的坚持，这么多年的守候，最后，竟然换来这样的不了了之，想不到，当初自己曾经是那样信誓旦旦，最后，却平白害了一个人今生今世，我程小英，都欠你程小山一台完整的《梁山伯与祝英台》，不知道，今生我们是不是还有再见的机会，今生，是不是还能在一次同台，唱上那等待了半个多世纪的一出戏。

    只是，你现在身在何处，我竟不得而知，程小山，我此时，在思念你，你是否，可以感知得到，今生今世，你是不是还在信守着那份承诺，可是，无论如何，我却失约了，不知道，你不是可以原谅我。

    回去的路上，画锦情绪一直低落，想不到，这么长时间的坚持，却没有换回相应的回报，想必，任何人，都会感觉到绝望的吧。

    终于回到家中，张少华再一次来到家中拜访，“听说，你们回国了？”张少华问道。

    “是的。”画锦平静的回答。

    “国内的现状怎么样了？”少华继续问道。

    “不好，百废待兴。”画锦继续回答道。

    接着，是很长时间的沉默，但是，最终还是张少华打破了这个沉默。

    “她，还好吗？”张少华轻声问道。

    画锦一愣，随即，摇了摇头。

    “发生了什么？”少华有些疑惑，“程班主呢，他现在怎么样？”张少华继续问道。

    “十年之前，程班主被打为反动派，然后被枪决了。”画锦回答道。

    张少华十分震惊，“程班主他去世了？”

    “是，程家戏班也被查封了。”画锦继续回答道。

    “剩下的人呢？”张少华还是很担心的，毕竟，曾经都是自己喜欢的戏子，她们曾经都是自己的骄傲。

    “程家戏班被查封之后，那些戏子就被遣散了。”画锦继续回答道。

    “那，你没有查到她们的踪迹吗，她们都去了哪里？”张少华关心到。

    “去了户籍处，可是，无功而返，她们应该还是有本名的吧，很遗憾，我并不知道她们的本名，所以，也无从查起。”画锦回答着，虽然看上去十分的平静，但是，虽有能够真正体会得到，她心中真实的想法，如今，程家戏班就像是她心中的一道伤疤，每一次提起，都是在那伤疤之上再一次撒上一把盐，锥心刺骨，让人难以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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