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虢国夫人

    贵妇人的笑脸，自然是比那些公公的笑脸，要好上一万倍。只是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贵妇人身边的那位丫鬟无言而看了玉玲一眼，显得有些惊讶的样子。

    “请放我下去！”玉玲说。

    “你看看，能走得了吗？”那贵妇人笑道，一副稳操胜券的样子。

    玉玲往马车厢旁边看，一位脸上带着杀气的强壮男子背着剑骑在马上，“他要是下手就没有活人！”她说，似是好心给以忠告，又是一种别有用心的恫吓。

    “你为什么要抓我？”

    “我不是抓你，而是留你！”

    “可是我还有朋友在寺院，我不能就这样把她撇在那里！”

    “她比你年龄大，她不会有事的。你还是多想想你自己吧，知道么，跟我走不会有错，如果你运气好的话，你会因此改变命运！”

    “改变命运？难道会让我当娘娘吗？”由于平时有这么想，所以玉玲一下子就脱口而出。

    玉玲这一句无意中说出的话，不仅一下子触动了马车里的贵妇人，而且让那身边丫鬟也甚是吃惊。贵妇人心里一惊暗道：“果然不出我之所料呢，这女孩了得！她早知道自己跟当今贵妃娘娘长得相像，所以这才心里存念，天生丽质难自弃，还想待价而沽呢！”

    “可是本夫人是不会让你遂了这愿的。嗐，这姑娘啊，你也许是无辜的，就休怪了本夫人的心狠手辣了。”贵妇人继续想到。

    原来这妇人不是别人，正是杨贵妃的姐妹中最有艳名的虢国夫人杨玉瑶！

    “姑娘，你真的很想当娘娘？”

    “不是我想当娘娘，而是我是娘娘的命！是中哥告诉我的！”

    “哦，你中哥会这么跟你说？那他想当什么？当皇帝么？”虢国夫人压低声音但却很严肃地说。

    “不，他只当王，苟王！”

    “狗王？哈哈哈！”虢国夫人笑得花枝乱颤。

    “不，是苟王，不苟的苟！我哥姓苟名中，字不苟！”玉玲隐隐意识到虢国夫人笑的是什么，便刻意解释道。

    这一解释虢国夫人便马上明白了，她一定爱着这位中哥，而中哥呢却不爱这姑娘，要不就不会说她是娘娘的命，这样的哄女孩是乱哄呢，但也可以看出其中的心机。这虢国夫人确实是了得，对男女情爱分析到位呢。

    这自然，她是由实践而上升到理论的情爱专家。

    她的身边丫鬟，有些好奇地偷偷打量着玉玲。

    这时天色大变，雷雨在即，马车夫开始朝马背上加鞭，万一遇上暴雨挺麻烦的，曾经有街区突然暴涨水位十余丈高的记录。那可不是玩的。

    但大雨还是噼里啪啦地下来了，终于愈密愈大，倾盆大雨瓢泼似地自天而降。

    此时的苟中在下雨之前正好来到了宣阳坊地段，他那时正思量着从昨日到今日发生的一些情况，苟中觉得在长安这里，竟然比在洛阳还要没安全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无法弄个明白。

    眼前又看到一片富丽堂皇的情景，最突出的是两座大宅子，相挨着不多远，仿佛有些相互争奇斗胜的样子。但听街人说，在宣阳坊之左的华宅是虢国夫人的府第，而紧挨着处在宣阳坊之南的是杨国忠之府第。

    联想到昨夜看到的宰相府，这才明白原来杨国忠在长安修建了两处私宅，先前看到的宰相府是其一，另一处则是眼前南边的豪宅了。

    再看虢国夫人的豪宅，其构造，其规模，不会比宰相府逊色多少，甚至有凌驾于其上之势。“这虢国夫人，竟然如此张扬，果然别有气派！”他想，随即又觉得，“什么气派？不过是国家败亡的迹象罢了。”

    离了那豪宅不远，便是一片开阔地，地势低平。苟中看到天色大变，便觉得要下雨，而且可能是暴雨。再看长安城地面，没有疏通积水的管道。心里就想，一场暴雨有可能就会淹没某个区域。

    正想着，那雨突然就下来了，绝对称得上是顶级暴雨。这时周围屋檐下边，像突然从地里头冒出来一般，挤攘攘着好多人。雨水很快就淹了一寸，两寸五寸一尺

    躲雨的人在屋檐下渐渐守不住了，便纷纷淋着雨，在雨帘中奔跑，试图占领更适合避雨的城中高地。

    前面地势稍高一些，但也还是低地，雨势愈大，难以置信就在顷刻间，长安街道上的积水已经高过了膝盖。

    看到地上积水一下子涨高，不少人慌了神，涉水强行而遁。也有一些马车怕被水淹了，策马加鞭急匆匆驶过，溅起漫天水花。

    苟中匆忙间择一稍高处暂时避雨，听身边一老汉说，这一带一下雨就积水，严重时水深丈余，淹死人畜也是常事，可是多年来还是如此。老汉说着一直叹气，颇有责怪官家不管民生之意，苟中自然对此心领神会。

    突然，眼前出现一部颇是豪华的马车，正从城东南方向往这边疾驰而来。倏忽间影象全失，苟中明白是心觉启示，心道，难道说是提醒注意这辆马车？难道说杨玉玲就困于这辆马车之中？

    马车，又是马车，豪华马车？难道说这是一个死结？就是这般解不开吗？

    积水已到胸上，有人头顶物泅水而渡，也有人家的鸡c猪因陷于泥淖而淹死于水中。

    水位上涨的速度超过了所有想象，人们纷纷占领更佳高地。很快地，据苟中的估计，已经接近两米的深度。

    这时马车和行人已经罕见。可是交睫间，却展现了先前预感的景象，雨帘中冲过来一辆高大华丽的马车。积水已深，竟然还要往这边疾驰，这要不是马车夫太过莽撞，就是飞扬跋扈惯了。

    连马车夫都如此飞扬跋扈，那可见其主子是何等的地位呢！

    马车有一半被淹了，但马车还在动，吃重的车轮引得水花四溅，马车开始显得摇曳不定，像是飘浮起来，又像是轮子陷于泥淖之中。

    却听一起躲在檐下的街人议论：

    “瞧那边，夫人驾到！这下还气派吗？且看如何收场！”

    “也许这一回夫人要亲历游水，让咱们草民观赏观赏”

    “那可美艳好看哪！”

    “嘿嘿，看了回家，老婆就没得看喽！”

    苟中意识到这可能就是虢国夫人的马车，觉得这夫人，好像声名不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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