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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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7年,安娴虚岁18。

    这一年,各种兵荒马乱。

    小高考的号角越演越烈,迫切地让人感到高考的紧张与灼热。

    也是这年,安娴开始觉得自己有些不可控制。

    下午第4级课,仍是没完没了的课堂测试。

    教室里的空调热烘烘的,透明的窗户上弥漫一层雾气,朦胧一片,让人看不清窗外的一切。

    安娴埋着头,认真地答题。

    安娴想人是不是会有第六感,就比如她突然没来由地抬头,却看见顾屿拼命地向窗户里看。

    心慌了一下,又四处张望了一下,同学们皆认真埋头答题,讲台上老师也在认真改着作业。

    安娴又向顾屿的方向看去隐隐约约好像和他的视线对上去了。

    安娴想,他这次为什呢没有站在窗户的对面,而是站在了窗户的斜对面。很费脑壳,但也不敢想。

    看着他的脸庞,安娴突然很想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几近贪婪。

    铃响,老师喊收卷子。陆微微瞥了瞥安娴的卷子,问:你怎么还有这么多没写?

    安娴低头看了卷子一眼,突然想破釜沉舟一回。什么也没有说。

    教室里慢慢有了躁动,安娴推开椅子,直接走出了教室。空荡荡的走廊里毫无人影,有种空落落地萧瑟感。慢慢,人群从教室里冲出,人语声弥漫开来,各种各样的打闹声在校园里荡涤开。安娴,嘴角微微勾起。自嘲地笑了笑。

    那段日子,安娴拼了命地想再次见到顾屿。却从不深究原因。

    下课时,她总会看看窗外,想那个男孩,想他会不会下一个瞬间就出现在窗外。

    在某个固定想他的午后,安娴有些幼稚的决定,如果这个星期可以看到他,她就

    想了又想,算了又算,今天是周三,概率太低了,要不下个星期。

    如此反反复复,一直到小高考结束,安娴都没有看到他。

    小高考结束那天,安娴百无聊赖地站在考点门口等着安庆来接她。陌生的考点周围人山人海,被堵得水泄不通。

    安娴扬着头,四处张望,不期而遇地看到顾屿自远方而来。下意识地掉头,像是赌气般,却又毫无理由,更无依据。等了几秒,安娴转过头来,又没了人影。

    安娴回想着自己怪异的行为,深深地谴责自己:最近总是神经兮兮。

    很快小高考成绩下来了,安娴有些低落,3a1b。强势学科政治竟是b,有些不可思议。

    在小高考成绩出来的哪天晚上,安庆找安娴谈话,问,“最近,有没有什么事要和我交代一下?”

    安娴看着安庆老谋深算的眼眸,疑惑地问:“怎么了?”

    安庆欲言又止:“安娴啊政治怎么失手了?”

    安娴低着头,有些难过,政治失手也是她没有预料到的。低低地应,“不知道。”

    杭丽芝端来牛奶,看着安娴,笑道,“好啦,有3个a就挺好的了,高考可以加三分了。那些一个a没有的人还不是照样过日子啊。”

    安庆争论到,像是有些遗憾的味道:“政治是你女儿强项,每次考试都是名列前茅的。别人政治都拿了a的。”

    杭丽芝将牛奶递给安娴,眼睛却瞪向安庆,又笑眯眯地看向安娴:“马有失蹄,人有失手。安娴,你说是不是?”

    安娴“恩”了一声,觉得有些累,就直言道:“我先回房了。”

    刚落座,习惯性去拿牛奶,却发现落在了客厅。

    客厅内,安庆和杭丽芝正在争吵不休。

    安娴站在门口,静静地听着。

    安庆:你护女儿也太过分了。

    杭丽芝不以为意地打开电视,惬意地躺在沙发上直接道,“得过且过,你懂吗?”

    安庆又着急,“你看看你女儿,现在几天洗一次头每天一洗!空闲的时候最常干什么看衣服,换衣服!”安庆语调越来快,声调越来越高。

    杭丽芝脸色一滞,仿佛突然意识到事情的不一样,眼神亦变得认真,嘴里喃喃道,“我还真没注意到。”

    安庆看着杭丽芝,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愤懑,又压低了声音,“你说,安娴不会谈恋爱了吧?”

    杭丽芝面露难堪之色,“我也不知道。会不会你想多了?”

    安庆沉默,不知如何回答。

    安娴听了会儿,用力推门,故意弄出很大声响。

    闻声,安庆和杭丽芝双双收敛脸色,嘴角挂起平常的笑意。齐刷刷地掉头看向安娴,问,“怎么了?”

    安娴静静地看着他们,眼神里充满了警惕,目光越来越凛冽,唇瓣缓缓开启,言语尚且戏谑,“怎么看你们有种欲盖弥彰的味道啊!”

    安庆和杭丽芝都笑了笑,杭丽芝说,“没有。”

    安庆接着问,“你怎么出来了有事吗?”

    安娴指了指平放在桌上的牛奶,声色平淡,“牛奶忘拿了。”

    只有不敢轻眨的眼睛,泄露了安娴内心的紧张。安娴想:只有装着什么都不知道,才能逃避追问。毕竟,真的已经开始有异样了,不是吗?

    安庆看着安娴,拿过牛奶,像是不放心,又很自然地说了句,“安娴,好好学习,早点休息啊。”

    原本再正常不过的话,此刻却显得异常突兀。安娴心猛地一颤,又假装不耐烦地嗔了一句,“烦死了,我知道了。”

    战战兢兢地走回房,阖上门,安娴才知道,她好像真的变了。

    平静的心开始如海水般澎湃,起起伏伏。那一个个潮涨潮落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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