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 路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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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火烧在大山上,就如同烧在村民们的心坎上,他们当然不会置之不理。
于是很快,就有村里的老人们领头,组织起一群青壮后生,迅速地赶到了起火现场,开始灭火。
这大山,一直以来都是村子的命脉,此时的灭火就是在救山,也就等于是在救村子的命,因此参与灭火的人们都很拼命。
所幸的是,这场山火它来得突然,去得倒也很快。
村民们齐心协力,加之行动及时,这火势最终被控制了下来,只烧毁了不到一亩的林地,就渐渐开始熄灭了。
山道中,石鑫宝快速地奔跑着,早已是心急如焚,心乱如麻。他自知这突入其来的山火与他脱不开干系,确切点来说,是与他手中的棒子脱不开干系,因此,他感到十分的惶恐焦虑。
然而,当他慌慌张张赶到起火现场时,却发现这山火竟然已经开始熄灭了,他整个人也似乎一下子被抽空了,脑中一片空白。。。
这就是所谓的不幸中的万幸?
惊魂未定的他呆呆地矗立立在人群后面,看着手中的棒子,沉默不语。
便在这时,场中响起了一道声音:“王老二,孙大庆,你们俩带上十个人,去把村子里的斧头锄头,都拿过来,把这周围的一圈树木给我砍了,以免山火复燃,蔓延扩散。”
“小山子,你腿脚快,带上几个人,去通知村里的妇女,叫她们帮着从井边再打些水来,从外往里,把这烧掉的地方全都给浇湿了。”
“剩下的人,跟我一起在背风处检查,看哪里还有没熄火苗就都给我打灭喽。好了,就先这样,大家动作要快。”
说话这人是个身材干瘦的老头,他脸上挂满了深深的鱼网纹,尽管年纪看起来已经不小了,但在说话时确是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简单明了的安排,众人便立刻按着他的吩咐去做,当中没有半分犹豫,也没有任何的异议,由此可见,此人的号召力那可是非同一般。
没错,他也正是这翁田村的村长,也就是石鑫宝时常挂在嘴边的刘村头。
身为村长的他,在那道闪电击中山林的时候,就迅速组织起了一小批人,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也亏得他经验丰富,安排得当,这才将这火势蔓延的速度给控制了下来。。。
此时,人们都在各自行动,却仍然有一道身影傻愣愣的立在场中,无所动作,所以想不被发现都难。
刘村头的目光很快便扫到他身上,故而没好气的喝道:“黑傻,你小子傻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帮着打水,还要等老子请你咋滴?”
石鑫宝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诺诺的应道,立刻跟着小山子他们往村子里跑去。
。。。
。。。
夜幕降临,月明星稀。
忙活了一个多时辰后,山火被彻底扑灭了,村民们陆续从山上下来,尽管身体疲累,但胜在内心喜悦。
山林保住了,好在是有惊无险,没有酿成大祸。
石鑫宝跟在人群里,缓缓的走着,心中却一点也轻松不起来,这一天他经历的事情太多,精神上已经疲惫不堪了。
只是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有完成,所以他还不能休息。
回到村子之后,他再次返回到家中,先是将那根不知来历的棒子放好,接着又取上了藏在暗匣中的钱袋,踏出房门,便地朝村子东面行去,而那边也正是刘村头家的方向。
刘村头是个很固执的老头,石鑫宝以往曾多次找他开具路引,结果都被他无情的拒绝了,直到一年半之前,他似乎是被石鑫宝磨得不耐烦了,这才松口说道:“要想拿到路引,就得拿两百钱来换。”
也正是因为这句话,石鑫宝这一年半以来都是省吃俭用,不停地为这两百钱努力奋斗。
而今天,他有钱了,可以买下路引了,所以他不想再等了。
石鑫宝来到刘村头家的房前,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地敲了敲院门。
“谁啊?这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休息啊?真是遭罪。”刘村头骂骂咧咧的声音由远渐近,不多时,‘吱呀’一声,院门便打开了。
只是他抬头见是石鑫宝前来,神情先是一愣,紧接着气就不打一处来,怒喝道:“又是你这黑傻子,我说你小子咋这么不讨人喜呢?刚才忙活了半天,你不休息别人还休息哩,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说。”言罢,他便要闭门送客了。
石鑫宝一惊,紧忙抵住院门,说道:“刘爷爷,我找您有急事,我已经等了快三年了,不想再等了。”
刘村头手上的动作一僵,止住了推门板的力道,抬起头望着他,缓缓的问道:“为了那路引?”
“是的。”石鑫宝认真的应道。
刘村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转身就往屋子里走去。
石鑫宝反应过来,连忙跟着他一起进入到屋子。
屋内的八仙桌上点着一盏老旧的油灯,火苗子正颤颤巍巍的随风晃动,看起来就像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就像此时的刘老头。。。
火光映照着屋内的摆设,陈旧而整洁。
火光映照着刘老头的面容,苍老而威严。
刘老头坐着,石鑫宝站着,二人都相继沉默着。
半响后,还是石鑫宝忍不住先开口:“刘爷爷,我来找你买路引。”
这话说完,他见着刘老头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似乎立刻想到什么,连忙将怀中的钱袋取出来,搁在了八仙桌上。
‘啪’的一声闷响,钱袋里分量十足。
刘老头目光淡淡地撇了一眼那钱袋子,却是冷笑道:“听说你今天挺有本事,为了捕到红鲟,差点连命都给搭进去,了不起啊,想必这也是用那红鲟换来的钱吧?”
石鑫宝紧咬着牙根,默不啃声。
刘老头根本不管他心里怎么想的,便直接了当的说道:“拿回去吧,我不会给你开路引的。”
石鑫宝不可置信地望着他,问道:“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我突然又不想给你开路引了,你走吧。”刘老头表情淡淡的道。
石鑫宝一下子慌了神,连忙说道:“是不是您嫌少了?两百钱不够的话,我这还有,三百钱也行的。”
刘老头眯着眼盯着他,冷哼一声,道:“你真以为我稀罕你这两百钱?”
石鑫宝顿时语塞,心想,可不就是你让我用两百钱来换的吗?怎么这时候反倒说得不在意啦?
刘老头不等他多想,便接着道:“比起这两百钱,我是更稀罕你的命,因为我答应过你死去的娘,会好生照顾你。”
顿了顿,老头神情坦然地道:“但是我老了,没有本事照顾你事事如意,所以只能照顾你走不出去。”
“只要你出不去,我就能一直看着你,直到我死后,黄泉相见,你娘就不会骂我言而无信。”
“你。。明白了吗?”
(前几天搬家扭到了手臂,接着就是染上了热伤风,以至于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之后更新会相对正常,望大家多多支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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