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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044 玄德弃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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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日前,朝廷降诏,凡有军功为长吏者,当沙汰。

    所谓“长吏”,那至少也得是县级以上的干部,按皇帝的旨意,也就是要把因为平贼有功而当上官的人,再甄选一遍,免得有人鱼目混珠。

    难成气候的黄巾贼事后看来,就是个笑话,在博弈的各方人马眼里,宛如一块巨大的切糕,有人害怕分不到,或分得不够,或别人比自己分得多于是好大喜功c虚报战果之人比比皆是,甚至有人冒名顶替,还大都靠此升了官c发了财。

    皇帝刘宏震怒,难得英明神武一回,说是要大举整顿朝纲,借着由头准备卸磨杀驴,以便空出来的大量官位,好又能重新卖钱。

    反正,大浪淘沙般的沙汰来了,而十常侍的报复,也来了。

    黄贼泛滥那会,差点让文武官吏翻过身来,骑在身上老树盘根,左亲一口,右一粉拳,这下可好,总算腾出手来,张让憋了好长一口恶气,商定:“但有不从己者,诛之。”

    十常侍隐忍良久,为的就是秋后算账,这都等到冬天了,算够有耐心的了。

    这场清洗演变到最后,连皇甫嵩和朱儁都被免了,何况刘备这样的小喽啰,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所以,注定要挨打的督邮来了,史上也正是张三爷鞭打了督邮,刘关张三人才继续缠绵奔跑到天涯。

    关c张二人容易满足,一本小黄书,几壶烈酒,就着花生米便能心无旁骛学习一下午,从不问那么多为什么,不像王维。

    刘诚安顿好两人,急忙找来时,王大诗人正在翻来覆去地琢磨戏本。

    他忽而低语,忽而高歌,徜徉在知识的海洋里一泻千里,日子过得好不惬意!偶有疑惑,正想问刘诚曹雪芹是谁?大清又是哪国?

    十万火急,哪有时间儿女情长,三言两语搪塞过去,刘诚吞吞吐吐把想要诛杀张献的愿望讲了一遍,指着王维能当个狗头军师,大诗人到了东汉,估计也就这么点出息。

    这种为非作歹的事,按理和中堂最拿手,可惜眼下不在身边,能给自己出主意的,就只有心智稍微成熟点的王维。

    刘c王两家是世交,两家人代代常有走动,信得过。

    也因此,刘诚胆小怕事,王维知根知底不是一天两天,可如今面前这个提起张献就咬牙切齿的刘诚,还是那个天一黑就准时尿裤子的诚弟么?进步之大,令人叹为观止,数月不见,瞧瞧!这都开始谋害朝廷命官了!

    这种贪赃枉法之事,正常的想法,大可以收集罪证,请动谏议大夫之流参他一本,何必如此草莽用事?

    可惜王维也不正常,而且这满院子里,就没一个人正常。

    好啊!

    王诗人甚至比刘诚还兴奋,好比一个守寡多年的深闺怨妇,每日对着门口的贞节牌坊装模作样,今夜,村儿里来了支小分队,可算逮着机会去尝尽百味c浪他个醉生梦死

    何况,张献的确该死,草菅人命c为祸一方,多少人清白如赵老爷子一家,依旧沉冤不得雪。赵无义那小子,白日佯装憨笑,夜里睡着,还时常梦中哭醒。

    听刘诚说完,王维品着茶水,不解道:“诚弟!你怎知刘玄德和那刚来的督邮会生了嫌隙,还会殴打起来?”

    “这?”刘诚挠着脑袋为之语塞,刘备打督邮是小事,诛杀张献才是大事,没想到一语带过也会被王维抓住把柄。

    好在王维没有细究,转念一想,“你说迎接督邮的人是刘县尉,而不是张县令?那张献至今还在家里钓鱼?”

    “是吧?”

    “呵!看来咱们张县令跟那督邮早有旧怨!”王维一拍巴掌,“为兄倒是有个主意,你且附耳过来!”

    王维眉飞色舞一一道来,说完,还意犹未尽赋诗一首,一副超脱世俗的神情念到,“薄暮空潭曲,安禅制毒龙!”

    刘诚可算开了眼界,诗佛啊诗佛,平日里道貌岸然,谁知道屁股芯儿从小一直黑到现在,整整几十年。

    还毒龙?姿势真多!

    王大少爷的意思,过年嘛,玄德打督邮的事不仅要办,还要办得热热闹闹,打得安熹城鸡飞狗跳,越乱,张献死得才越喜庆。

    二人又招来高长恭和荆轲,一起在房间里偷偷摸摸好一阵合计,这才有了章程,只等夜黑风高,再相时而动。

    时至黄昏,关c张二人已经喝得七荤八素,二人东倒西歪跨上马,扶了好一阵才坐稳,已经属于典型的醉驾!

    刘诚借口天黑,殷勤送二人同去。

    果不出王维所料,当初只想着让玄德公动手打人来了,忘了没有关张二人,以玄德公的尿性,完全可能跟督邮两人狼狈为奸c相敬如宾,最后同床共枕

    王维说的没错,这事还真得自己牵头!因为才过不久,就有下人来报说,刘县尉和督邮约好,晚上同去烟柳巷一游

    刘诚三人赶巧路过驿馆,只见五六十个老头老太,齐齐坐在门口,用篦子逮头上的虱子,放嘴里一咬,“嘣~”

    那领头的大爷见正事来了,朝身后眨眨眼,一群人顿时嚎啕大哭,哭得眼泪鼻涕的,一个比一个凄惨。

    一个时辰,每人十钱,这群本该安度晚年的老不羞似乎发了人生第二春

    张飞上前,还没开口询问,那老头便抢答到:“督邮逼勒县吏,欲害刘公,我等皆来苦告,不得放入,反遭把门人赶打!”

    驿馆门口那把门人听得满头雾水,这老头,刚才不是还跟自己有说有笑,说他家有女,正闺中待嫁么

    关羽晃晃脑袋,清醒不少,刘公是谁,岂不正是自己大哥刘备,那还得了!“老丈何意?细细道来!”

    这老头年迈耳背,眼珠子咕噜一转,把背好的台词,一字不差又说了一遍,“督邮逼勒县吏,欲害刘公,我等皆来苦告,不得放入,反遭把门人赶打!”

    “诸位且看!”

    老头最后挽起长袖,条条血痕触目惊心,已是老泪纵横,再不发一言,后头几个群众演员低头啐了几口,呸!明明是昨晚偷鸡被狗咬的

    张飞大怒,怒喝一声滚鞍下马,径入馆驿,直奔后堂而去,几个把门人挂在身上,拦都拦不住。

    刘诚领着脸红的关羽赶紧跟上,到了后堂,见张飞正在收拾几个狗腿子,而那肥头大耳的督邮正坐厅上。

    “呔!”

    刘诚率先发难,指着鼻子破口大骂:“害民贼!认得我么?”

    那督邮挠着头皮苦想,这谁啊?还真不认识!

    又见刘诚身侧两人睁圆环眼,没事捏着拳头,边上的衙役敢来,一拳就是一个,那几个忠心的下人捂着鼻子,满脸是血哀嚎不止。

    督邮吓得魂飞魄散,朗朗乾坤,莫非这贼人还真敢杀害官员不成,他嘴皮哆嗦答到:“不~不~认识!”

    “那就好!”

    刘诚心中大定!

    “小叔与这鸟人说甚!我看不如绑了!”张飞满嘴酒气,想起那书上画的皮鞭抽人,忍不住亢奋

    何况上边那督邮摊在椅子上,垮着一脸回锅肉,鞋拔子脸上两撇小胡子微微上翘,不停颤动,显得尤其别致c情趣。

    “翼德不可莽撞,你家哥哥即便是中山”

    “咿呀呀!”

    不说还好,张飞本就那什么火焚身,此言一出,更是气得哇哇直叫,自家哥哥乃堂堂中山靖王之后,在关c张二人眼里,那就是最了不起的尊贵出身,岂能被这小小一督邮折煞羞辱了事。

    张三爷恼羞之余,二话不说,上前揪住头发,便将那不断求饶的督邮拎小鸡仔一样提出了门外,再晕头转向找来绳索,绑在了门前的马桩上,拉开架势,随时准备开打。

    “且慢!翼德不可胡来!”刘诚左顾右盼,玄德公好歹是正主,难道不先来领个头?

    那督邮见有了救星,以为面前的少年动了恻隐之心,哭丧着脸满眼乞求。不想,刘诚在兜里摸摸索索一阵,扯了一块黑布蒙住人眼,顺带替他擦了擦眼泪珠子,轻声宽慰到:“大人!要能屈能伸,起初是有一点痛,忍忍就过去了,不容易,都是为了任务!”

    任务?

    那督邮不解,什么任务需要鞭打堂堂朝廷命官?接着泪如泉涌。

    张飞早就按耐不住,攀下柳条,骂骂咧咧一连,抽折十数枝还没解气,每抽一下都皮开肉绽,伴着声声哀叫,场面相当残暴累了又将柳枝递给关羽,张黑子傻笑着说:“二哥!过瘾!该你了,小叔刚问过,这直娘贼不认识咱们?嘿嘿~~”

    张三爷真不傻!

    “有理!”关羽捏着嗓子说,心里安慰自己,咱是为民除害!手上的柳条,专挑肉少的地方

    刘诚拍拍手,拂衣退出圈外,现在万事俱备,只欠玄德!时候不早,通知的人应该已经去了

    果然,不远处刘备提着几块腰子,匆匆而来,老远听到驿馆门外喧闹,他左右打听,那人笑着说:“有人绑了督邮在门前痛打。”

    玄德大惊,手上买来的食材“啪”,都掉在了地上,今日说好,亲自下厨给督邮大人弄几个拿手的小菜

    刘备凑近一看,果然,被绑缚挨打的正是身穿官府的督邮大人,而那打人打得正欢的,不正是自家二弟关羽又能是谁!

    一旁的小叔刘诚正苦口相劝,“云长!够了,这督邮至少要等两天才能再次作威作福!”

    两天?

    哪够!欺关某年迈否?无力否?

    关二爷手上柳枝甩得虎虎生风,暴风骤雨般唰唰劈下,可怜那督邮,早已没有力气哀嚎,吓得裤裆里一片狼藉,沁湿好大一片。

    这已经不是痛不痛的问题了,是能不能活命的问题了。

    玄德大急!

    督邮,乃是代表太守督察县乡,宣达政令的左膀右臂,手握考察政绩之大权,刘备万万得罪不起。

    正要上前制止,刘诚手快拉住,声泪俱下:“玄德委屈了,我都听说了,想你堂堂中山靖王之后,怎可受如此奇耻大辱,云长和翼德听过,恨不能生啖其肉!”

    不能啊!

    起初是有些许误会,但最后刘备跟督邮大人,一番畅谈,总的来说颇有建树,还相见恨晚

    “哥哥你总算来了!”关羽递上柳枝,“某留他命在,就是为了哥哥亲手取他狗命!”

    张飞鼻腔哼哼,“此等害民贼,不打死等甚!”

    刘诚耸耸眉毛,“玄德有福,两位义弟真可肝胆相照!”

    刘备无奈,拿着柳枝踌躇不前。

    正欲开口,谁知刚巧督邮面上的黑布,居然掉了下来完了,刘备最后的侥幸都没了,面前肿成猪头的铁定是督邮大人,玄德公柳条还在手上,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原本这县尉一职,很适合自己呀!

    督邮大人鼓着眼珠,一脸惊恐,正望着自己,“好你个刘玄德!枉我还想在国相面前保举你,你答应我”

    刘玄德当机立断,手上柳条狠狠抽去!

    “胡说!你这害民贼!你这害民贼!呜呜~~”那督邮咬牙不敢申辩,却是玄德公自己哭得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完了!

    倒是关云长豁达,“兄长建许多大功,仅得县尉,今反被督邮侮辱。吾思枳棘丛中,非栖鸾凤之所;不如杀督邮,弃官归乡,别图远大之计。”

    那督邮两腿一抖,死闭着眼睛急呼:“尔等何人,为何我一个也看不清楚!哎呀,我的眼睛!”

    事已至此,刘备只得无奈叹息一声,取下印绶,挂在那督邮脖子上,替他提了提领口,义正言辞训斥道:“据汝害民,本当杀却;今姑饶汝命。吾缴还印绶,从此去矣。”

    简单收拾一番,接下刘诚送的银两,“小叔珍重!”趁县令还在钓鱼,三人拱手,快马出城而去。

    刘诚一路吹着小调而回,料想玄德公此去,应该依旧会先投刘恢,后又拜会宗亲刘虞,没过多久,还会因平定张举张纯之乱有功而再任平原县令,好事多磨,但也因祸得福,当然,此是后话。

    好在一切总算拨乱反正!

    “叮咚~恭喜宿主,刘备鞭打督邮的任务完成,宿主获得随机抽奖卡牌一张!请问是否立即使用!”

    “使用!”

    “叮咚~恭喜宿主,抽取到兵器沥泉枪一柄,枪长九尺,银舌金杆,乃南宋抗金名将岳飞掌中宝枪,擅枪者使用,武力2,由于宿主武力未及80,暂无法使用!”

    你妹!

    刘诚把那沥泉枪握在手里,摩挲一阵,倒是长恭今夜杀贼,正好可用!

    远处,县令府上乱作一团,一队兵卒领命,直扑城门而去,而张大人府上,灯火阑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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