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03章 审问

    同时涌进房间里来的除了戏班子里的人之外，还有几个打扮光鲜的仆人，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管事。

    管事们也没想到竟然看到了这样的一幕，都遮着脸赶紧退出去了。

    还有那好奇的，探头探脑看个没完没了。

    戏班子里所有人都在，只除了杨金声和润珠儿，所以和杨金声苟且的人除了润珠儿也不做第二人想。

    天地君亲师，师徒如父子，师徒搞在一起不就等于“所以管事们摇着头，带着鄙夷，和窥探隐秘之后的满足离开了戏园子。

    杨金声赤着脚跳下地来，胡乱穿了衣服，去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的小徒弟便溜进去看润珠儿。

    过了没多久，便传出来：“润珠儿师姐吊死了！”

    果不其然，润珠儿穿戴得整整齐齐，吊死在了自己房中。

    润珠儿算是个一等一的美人，可是不管生前多美丽，吊死之后都足够狰狞可怖。

    杨金声看了一眼就晕死过去了，他知道，若不是自己对润珠儿用强，润珠儿未必会死。

    可也纳闷，好死不如赖活着，这孩子为什么一定要寻死？他也不是个刚烈人儿啊！

    长生班内部对此事议论纷纷，杨金声都压不住了。

    外面的流言蜚语更是满天飞。

    他又怕润珠儿男扮女装的事情败露，那样的话，那些高门大户不把自己打死都说不过去，于是匆匆忙忙给润珠儿下葬。

    可是不管走到哪里遇到的都是形形色色指指点点和谩骂的声音，长生班更加接不到戏约。

    戏班子里的几个名角儿渐渐都被别的戏班挖走了，曾经赫赫扬扬的长生班，慢慢只剩了几个打杂的。

    杨金声连门都不敢出，一旦出门等着他的就是扑天盖地的谩骂和烂菜叶臭鸡蛋。

    他彻底成了徒弟害死人命的凶手，尽管官府也承认他算不上杀人凶手，只罚了他一些银子，作为惩处。

    天气渐渐热了，他却觉得，心里越来越凉。

    更加成日买醉，终于有一天，有人在一口水井边发现了杨金声的鞋袜，紧跟着井里也打捞出来他的尸体，也不知泡了多久，身子都泡胀了。

    从此名震一时的长生班彻底倒台了。而杨金声，则被人一领破席丢到了乱坟岗上。那口淹死他的井也被人填平了。

    吕氏的求助信就是给杨金声师徒的。

    罗宁唇边带着一丝讥诮的冷笑，吕氏在府里闭塞久了，还不知道外面这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情呢。

    今日是杨金声死后第一天。是个艳阳天。

    罗宁吩咐轿子拐弯，进了一条小巷子。

    饺子在一所宅院前停下来，杜蘅过去敲门。

    来应门的是个中年妇人，恭恭敬敬把罗宁请了进去，轿子也抬进了院子里，院门关闭，门前仍旧恢复了之前的清静。

    这个小院子三进三间，并不算大，跟轿子的仆人都留在第一层院子里喝茶歇脚，罗宁带着杜若杜蘅还有两个婆子直接进了第三层院子。

    在倒座儿里，关着一个人。

    没错，就是吕纶。

    罗宁不相信吕纶只知道那么少的事情，所以便叫人把他偷偷藏进了自己买下的这个小院子里。

    吕纶受了很重的伤，因为得不到很好的医治，都已经感染了，全身上下到处都是脓疮，每日痛苦呻一吟翻滚，只是没人同情。

    除了一日三餐能够吃饱之外，他得不到任何有用的讯息。

    若是他不听话要大喊大叫的话，这一日三餐也没了。

    苍蝇蚊虫以吃了他的势头，一层又一层往他身上扑，这种日子，简直都不是人过的。

    加上自从被关进来之后，就没有人和他说过任何一句话，哪怕是送饭来的人，也不过是通过门上的洞把饭菜放进来而已。

    所以吕纶觉得自己都快要被憋疯了！

    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吕纶听出来这次来的不是一个人，而是很多人，所以眼睛里燃起了希望的火花，满含希冀等着。

    开锁的声音听在耳朵里，都宛若天籁。

    门一开，有两个健妇抬着一桶水进来，兜头倒在吕纶身上，浓重的药味飘散，那些苍蝇蚊子都振翅飞走了。

    而吕纶身上的伤口被药水一蜇真是钻心的疼，他忍不住凄厉地叫了一声，立刻又有一桶水浇了下来，这一回水中还掺了酒，烈酒，浇到身上更是火辣辣的疼，他忍不住倒在地上，不住打滚，喊得喉咙都要破了。

    两个健妇默不作声，又把一坛酒往他身上浇去。

    吕纶这一次咬紧了牙关，没有吭声，只是浑身汗出如浆，汗水流进伤口里，照样也是钻心的疼。但他知道，若是自己再敢出声，这两个贱人就会把更烈更多的酒浇到自己身上！

    两个健妇见他不再叫喊，满意地点了点头，架起他将他拖到了一间干净的屋子里。

    正中央的太师椅上，端端正正坐着一个女子，因为戴着帏帽看不清形容，吕纶也不敢多看，现在浑身的疼痛让他只剩了喘息了。

    他身上并没有上镣铐，但他身上有伤，每顿饭只能凑合吃个半饱，这么多天下来，已经没有力气逃跑了。

    罗宁垂目看着吕纶，她记得前世吕纶十分风光，偶尔见到一次都是穿得光鲜夺目，趾高气昂的。

    她操持贱役，很少能见到这位“舅老爷”，偶尔见到一次，便会看到他露出猥琐不堪的神色，从仆妇间的风言风语中，她知道，吕纶不止一次打过她的主意，却都被吕氏制止了。

    可能在吕氏眼中，被吕纶糟蹋都是便宜了自己！

    想到这里，罗宁“啪”的一声把手里端着的杯子丢到了桌上，问吕纶：“你有什么可说的没？”

    吕纶记性很好，他记得上次和罗宗见面的时候也听过这个声音，“你你是罗二小姐？”

    被认出来，罗宁也并未感到意外，慢条斯理摘掉了帏帽，问道：“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弄到这里来？”

    吕纶苦笑：“二小姐，您是天上的云彩，我是地上的泥巴，咱们俩”

    “啪啪！”

    他脸上被杜蘅用门闩狠狠抽了两下，怒道：“谁跟你是‘咱们’？把嘴巴放干净点！”

    杜蘅并没有留情，所以这两下把吕纶的牙齿都抽活动了，两腮登时就肿胀起来，鲜血顺着破损的嘴角淌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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