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坠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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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花园里,上官红英跟在唐韵曦身后,急急问道:“皇后姐姐,方才太后说的是真的吗?那个蒙古的什么公主难道真的要嫁到皇室来?”

    凌雪华向后,用眼神示意上官红英不要继续问下去了,可是上官红英哪里肯听,在赛场上她就跟娜西吉雅杠上了,瞧那丫头嚣张跋扈又粗鲁的样子,皇上怎么会瞧上她?肯定是她一厢情愿的!上官红英气愤道:“我看她方才直盯着皇上就差流口水了,她肯定是看上了皇上,想要嫁进宫里来!哼哼,想得倒美,以为皇上会瞧上她?”

    “听太后说,皇上想要解决蒙古的问题”凌雪华话语一顿,虽然不明其由,但皇帝在众目睽睽之下出手打了大食国的世子,两国关系恐怕免不了交恶,大食国小民寡,尚不足为惧,可是蒙古国近年来兵马不断壮大,在这种情况下,皇帝再与蒙古国交恶是不大可能的。而表达两国友好,联姻恐怕是最好的方式。

    如此的话凌雪华不觉眉头微皱,就在这时,旁边忽然传来“呼啦”一声巨响,凌雪华忙转过头来,只见唐韵曦手里的整副紫珊瑚瓷茶具全部摔到了地上,跌了个粉碎,看到唐韵曦煞白的脸色,凌雪华不经思索便快步走过去,伸手扶住她,问道“皇后娘娘,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唐韵曦低头,忽然挣脱开她的手,轻声道:“我没事我想,一个人先回宫去。”

    凌雪华觉得不对,顺着唐韵曦的方向看了一眼,正看到假山后站着一个火红的背影,正是那个蒙古公主,皇帝伸手推开了那个蒙古公主,两人刚才似乎正抱在一起。

    凌雪华还来不及说话,唐韵曦就已经独自走了出去,逆着文景年和蒙古公主的方向,沿着石子路走得很快,夕阳在她窈窕的身影上映出几轮朦胧的光圈。

    方才巨大的声响,已经惊动了远处的文景年,她走过来,目光扫了眼驻在原地的两人,问道:“怎么了?”文景年望着唐韵曦离去的方向,秀眉锁住,问道:“她看到了什么?”

    上官红英本就看娜西吉雅不顺眼,见她方才公然投怀送抱,现在居然还有脸跟着文景年走过来,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嘴里大声嘀咕道“光天化日之下,真是不知廉耻——”

    娜西吉雅刚刚被文景年不留情面地推开,心里本就苦躁不堪,虽然不是很懂上官红英的话,但看她那神情和语气,就知道她定是在嘲讽自己,当下更是大受刺激,挥出腰间锋利的蟒鞭直指上官红英,一声娇喝道:“你胆敢侮辱我,今日就要让你尝尝鞭子,知道我的厉害!”话音刚落,鞭子就‘刷’地出手了。

    “打就打,谁怕谁!”上官红英也已经忍无可忍,当下飞身向前。

    文景年无视眼前混乱的场景,她薄唇紧抿,转身就快步沿着唐韵曦的方向走去,旁边的文沁珠想跟在她后面,却被文景年低声喝停:“都别跟过来。”小德子一听,立刻上前拦住了后面的人。

    凌雪华看着一脸焦虑慌张的文沁珠,心中若有所思,她看起来似乎很紧张皇帝追着皇后去,她到底在害怕什么?

    穿过御花园,转过宫苑亭廊,文景年一路跟着那个摇曳的背影,两人对周围行礼的宫人侍卫都充耳不闻,文景年几次想追上前去,却始终保持着十步的距离,一直到跟到了皇后寝宫,门口的宫人全部跪下来叩拜,她看见唐韵曦在听到宫人喊‘皇上吉祥’的时候,身形明显顿了一下,她停在原地,但并没有回过头来。

    见唐韵曦不动,文景年忐忑地走了上去,嘴巴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又很是犹豫的摸样。她直觉应该对唐韵曦说些什么,可是当她站在唐韵曦身后时,却突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贪婪地望着近在咫尺的佳人一遍又一遍,轻风拂过那似乎清减了些的身影,众目睽睽之下,文景年竟生出一种恨不能上前去把她搂入怀中尽诉相思的冲动。

    文景年沉默地深深地注视了唐韵曦的倩影片刻,仿佛终于抚慰了饱尝相思之苦的心一般,才试探地伸手拉住了唐韵曦的衣袖,轻声道:“韵曦——”

    没想到唐韵曦却避开了她的手,低垂着眼不去看她。文景年心中一急,不得不上前握住了她的双手,“韵曦,你怎么了?”突然想到方才的情景被唐韵曦看到,文景年的心里莫名地有些心虚,有些愧疚,更有很多的懊恼,她突然急急地道“御花园,方才,方才不是那样的。”

    唐韵曦手一颤,反而用了力气想挣脱开,文景年却只紧紧握着不肯松手,甚至控制不住上前将她拥在怀里。唐韵曦挣不开文景年,她咬着唇,不做声,可是酸意却涌上了眼眶。

    “娜西吉雅,我我不知道方才她怎么会这样,我跟她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感觉到唐韵曦的挣扎,文景年焦急地解释。不是这样的,又是哪样的?唐韵曦想到这段日子宫人对文景年与那恭亲王郡主的种种猜测,想到文景年的怀里方才还抱着别人,她的心是这般地痛,这样的痛彻心扉,甚至比她当初看着季池瑶转身而去时,还要更加酸涩难受。

    唐韵曦终究是不忍挣开文景年,她也想要听文景年亲口否认这些,可是心中难以抑制的难过却令她说出了一句言不由衷的话:“你为何要与我说这些,这些,于我又有何关系?”

    文景年一怔,手中的力道渐渐松了下去,她僵立在原地,呆呆地看着唐韵曦如凝脂般的侧脸,过得片刻,突然自嘲似的弯了下唇角,垂下眼眸,轻轻道:“是啊,与你有什么关系呢?”

    这一个月来,文景年一直在思考唐韵曦对她有没有一点喜欢,每次觉得唐韵曦可能喜欢她的时候,她又会想,一个人的心只有那么大,不可能同时装得下两个人,如果唐韵曦心里有她表哥,为何她看自己的眼神会这么温柔,又为何会对自己那么好?她希望唐韵曦只喜欢她一人,否则,这样的喜欢她宁可不要。

    这个问题几乎每日每夜地在折磨着文景年,如果得不到这个问题的答案,她的心里就永远有一堵墙堵着,让她再也无法像过去一样义无返顾地去喜欢唐韵曦。

    如今文景年觉得自己得到答案了,而这个答案对她来说无异于五雷轰顶。

    唐韵曦察觉到文景年话里满是失望之意,心中蓦地一紧,她抬起头来,想要去握住她,却始终伸不出手。犹豫之际,文景年已在节节后退,她脸上的神情染上了夕阳的悲怆,唐韵曦在她的目光里感觉到某种东西正在离她远去,她舍不得她走,她僵在原地后背都在发抖,她好想要唤住她,可是文景年就这样慢慢地转过身,然后越走越远。

    唐韵曦望着她的背影,眼里不知何时已经蓄满了泪水,然后缓缓地流下脸颊。

    京城西郊,狩猎场。

    烈烈骄阳悬挂头顶,黄沙大道上行驰着一队长长如同巨龙般奔腾的皇家列队,皇家的旗帜高高地举着,列队前方镶嵌着一辆耀眼的明黄色宝盖华皇撵,由八匹纯白一色的骏马并驾齐驱,金碧辉煌,霸气慑人。后面跟随的几辆华贵的马车亦是雕饰精美,贵气逼人,再后面则跟着蒙古国的勇士,蒙古王储的马车被保护在其中,最后面跟着数百步兵。

    明黄色皇撵周边,齐整地围了三层手按佩剑的御林军,皇撵四角由裹着铠甲的大内侍卫保驾,个个眼神如鹰,不时扫视着周边的动静。

    尊贵的金碧辉煌的皇撵里,文景年笔直地端坐着,修长的十指交搭在案台上,脸上的表情淡淡的,让人看不出什么情绪。然而在一旁伺候的小德子却不住地冷汗夹背,他从小在宫里伺候六皇子,深知眼前这位九五之尊的性情,她的表情越是平淡,真正的心情便越是难以预测,说不准一个不留神,他这个御前内宦的脑袋就要晃荡了。

    在大婚前太后授意安排宫女侍寝之后,文景年就曾在某次批阅奏折时看似平淡地对他提过一句:“管好自己的手脚,朕不想看到它们断掉。”这句话令他至今心有余悸,皇帝是在暗示他,不要做任何干扰她的事情,这宫里最大的人永远是皇帝,她可以让你大富大贵,也可以让你的脑袋与脖子顷刻分家。

    小德子怕掉脑袋不是自己臆想的,从昨晚凌雪华派贴身婢女将他唤过去之后,他一整夜都吓得睡不着觉。说起来也是他倒霉,他新近刚收了个机灵的小太监做徒弟,这个月又刚好文景年常派他出去办事,因而这御前的事算是他一手交给了自己的徒弟,结果就那么凑巧,这天大的纰漏就出在这一个月里。

    伴君如伴虎,身为皇帝身边的红人,善于揣测圣意早成为德子抱住性命和富贵的本能,也正因为如此,当小德子得知他的徒弟借由御前差事的便利,私下帮衬恭亲王郡主隐瞒皇后多次来探望皇帝的事实,使得皇后病倒时,他吓得差点直接去向阎王爷报到去了。

    文景年对皇后的感情深到什么程度,根本不是宫里任何一个邀宠的女子可以比的。

    别的宫人不知道,小德子心里可是清楚地不能再清楚,从文景年还是个小皇子起,甚至在她自己还分不清情爱的年纪时,小德子就已经敏锐地察觉到自己伺候的小主子对一个少女上了心,甚至在之后多年时间里一直念念不忘,当文景年登基那日将她心心念念了这么多年的姑娘娶进皇宫大殿时,小德子几乎可以断定,无论将来的后宫有多少莺莺燕燕,这位皇后的地位是绝难以撼动的。

    如今他只能求神拜佛祈祷皇后娘娘玉体安康,倘若皇后身体有个好歹,将来皇帝知道了,把气撒到他们这些知情不报的奴才身上,大家的小命全都别想保住。小德子只要一想到这件事,就像是在六月的三伏天被人从脖颈后灌进去一刨冰渣子,里外都凉了个透心。如今他是绞尽脑汁地想要想办法,把这件事告诉皇帝,好最大限度地保证自己的脑袋还能装在脖子上,至于其他人的脑袋,他已经顾不上了。

    凌雪华原本只是有些怀疑,几句话把这件事简单点了出来,想通过小德子能传达给皇帝一点讯息,哪知道这件事将来会牵扯如此之广,小德子这个人精,一听就清楚了其中的猫腻,如今已是时时刻刻都如坐针垫,自身难保了。

    宝盖华车内,凌雪华偶尔掀开帘幕,能看见旁边华车内安静地坐着的皇后娘娘,眉头微蹙,眼中难掩愁思的神情,她心里不自觉地叹了口气。一月前那日大雨,唐韵曦因为淋雨病倒,原本其实并无大碍,可是她醒来后得知文景年来看她时淋湿了衣物,坚持要亲自去小厨房煮碗姜汤,还吩咐御膳房传了蜜枣来,费了好一番功夫,将蜜枣煮软了制成糖水,再一并加到姜汤里。就是因为这样撑着病体,太过劳累,加上之前又受了凉,后来御医开的药再喝下去起的效果就差了,才导致发烧反反复复。而那碗加了蜜糖的姜汤,到底是没能等到皇帝喝下去。

    看到那些日子里发着烧的唐韵曦,凌雪华心里都觉得心疼非常,若是文景年知道皇后在身体不适时还亲自给她煲了甜姜汤,恐怕再有什么误会,也忍不下心这般对待吧。皇后真是很温柔的人呢,能得到她这样的关心和爱护,该是多么令人羡慕的情分。

    马车忽然猛地震荡了下,霎时间外面乱哄哄起来,凌雪华惊了一跳,好不容易由小碧扶着稳住身子,推开帘幕,双目睁大,下意识地捂住了嘴。但见外头喊杀震天,上空射下成百上千的火箭,同时大量的巨石正从头顶‘轰隆隆’地滚落下来,直逼地训练有素的御林军也被砸地哀声痛嚎,乱作一团。不少人从马上跌落下来,全身都被火团包围的兵士痛苦地吼叫着在地上打滚,又被受惊的扬蹄嘶鸣马匹践踏在铁蹄之下,到处都是火光四起,一时间混乱不堪。

    就在这时,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大批人马,个个蒙面举着火把,杀气腾腾地从高高的山头冲杀下来,却不是向保护森严的皇撵而去,而是直向皇后的宝盖华车而去!

    御林军大部分人马都集中在皇帝的皇撵附近,惊闻此变,沿途三三两两的士兵匆忙冲上去,根本拦截不住那支蒙面的军队,驾着宝盖华车的宫人被蒙面人一刀砍死,扑将落马。

    一切发生地太快,几乎在光电之间,凌雪华就眼睁睁地看着皇后的宝盖华车,被那几个蒙面人挟持着飞驰而去,马车后面火焰四起,整个后车厢已经熊熊燃烧了起来,文竹在马车遇袭的时候被甩飞了出来,整个人跌得黑头土面,如今在那辆马车里的只剩下皇后一人!

    驾驰着火的宝盖华车的蒙面人正不要命地挥着马鞭,眼看后面有一群御林军骑着马紧追不舍,他们转头拉弓搭箭狠狠地朝着后面射了过去,连连射死了许多御林军。然而浓烟四起中,却始终有个朦胧的身影,怎么也射不掉,眼看越追越近,几个蒙面人目露寒光,纷纷拔出刀剑来,与之拼杀。

    在激烈地搏杀之际,马车正飞速地绕过悬崖边,几个蒙面人被斩杀死后,马头瞬间失去了控制,马车的辇轮压出了悬崖外,前头的马匹吃不住力气,整个马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直线往后滑去。周围飞溅起滚滚沙尘,唐韵曦艰难地抓着车棂,整个马车像个筛糠一样上下抖动,不断嘶声后退。

    唐韵曦方才被马车颠簸地痛到麻木,现在手脚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她想撑着往上去一些,可是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马车还在不断后退,万丈山崖已近在咫尺,眼看着要一坠而下,连蒙面人都陡然变了脸色,四匹骏马已然力竭,‘嗤拉’一声,整个马车就像断裂了般直线往山崖跌去,那一刻,唐韵曦合上了眼睛

    ——然而,预期的坠落并没有到来,马车震颤着停了下来,车轮徘徊在悬崖边界。唐韵曦重新睁开眼睛,只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待她看清那个拉住缰绳的人是谁的刹那,一行清泪就这样无知觉地划流下脸颊。

    文景年把缰绳绑在自己腰上,用尽全身的力气拉着马车,不让它再往下跌去。即便如此,马车还是在后退,她便又将手中的剑奋力插到沙地上,用自己的身体做支撑,死死拉着马车,马车终于踌躇不前,文景年额上的汗水迅速凝结了出来,打湿了她细长的眉眼“别怕,”她却用温和坚定的目光看着唐韵曦,说道,“我不会放手的。”

    就在文景年这句话刚落下,旁边的蒙面人却拔刀向她砍杀而来,文景年迅速侧身避过,她单手拔出长剑,与蒙面人搏斗。文景年要时时刻刻兼顾马车不下滑,蒙面人看准了她的弱点,在搏斗中忽然挥刀砍断她手中的缰绳,马车迅速往下跌滑。

    文景年顾不上收剑,直接冲上前去拉住缰绳,蒙面人趁机一刀砍向她的右臂,文景年的右手鲜血立即喷溅而出,而蒙面人却正好被文景年乱挥的剑锋一剑穿胸,就在这混乱之际,马车突地‘咯吱’一声从中间断裂,后面半个车厢彻底塌陷了下去!

    “景——”唐韵曦连文景年的名字都没能说完整,人就跟着马车往山崖下跌去。整个人凌空下落的瞬间,唐韵曦恐惧地闭上了眼睛,就在这时却感到一只温暖的手抓住了自己,她睁开双眼,迷蒙间仿佛看到文景年的脸周边的事物不断急速地后退远离,在这飞速的下落中,唐韵曦恍惚中仿佛又回到了红叶山庄山坡遇险的那次,她十二岁,文景年十三岁,她被文景年护在怀里,即便身下是万丈深渊,只要在她的怀里,她亦不会感到害怕,她的嘴角若有似无地弯起了一个弧度,泪水却在她的脸颊上不断地飞划而过

    唐韵曦多么想要伸手触摸眼前这张幻觉中的脸,可是在意识消失的时候,她还是没能做到,如果上天能够再给她一次机会,她定会亲口告诉文景年,她是多么欢喜她,直到生命消逝的最后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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