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 第一百三十三回惦记拿着剪刀奔跑遗忘送来书信搁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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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子犹豫了一会，望着手里一盆沉甸甸的百合，还是决定按计划进行，人无分身术。饭只能一口一口吃，事是一件一件的干，并非你急就能把所有事情急好的。
既然已经到了庙门，那就拜这庙的菩萨吧。至于师弟的交通事故中的疑点，找机会再去有关部门反映。事故已经交管部门鉴定，出租车司机反映的情况只能是存疑而已，那辆相向而行的醉汉样的越野车的情况，也只能由交警去查，他们会不会查，也很难说。但他一定要向交管部门陈述。
一路想着，就到了目的地。虎子见栀子表妹的住房的门是关着的，便轻轻敲门，没有人应，今日周末，怎么没人推了下门，门开了，没上锁，这里应该是比较安全的吧，小偷小摸一般不会光顾这处宝地。
推开了门，张望室内无人，便进去把一盆百合放在干净平整的水泥地面上。环顾四周，只有简单的物品，一床桌凳衣架，还有一台电脑，简单之极，也洁净之极，一尘不染。
电脑旁边有巴掌大的镜框，里面是两个女人的半身合影，其中一位是栀子表妹，另一位虎子也不陌生，是美容店美容师，先前虎子去美发时，都能互相打招呼的，看来两人是闺蜜。
虎子在桌前的木凳上坐定，见桌面左首有张白纸，上面字迹潦草的写了几行字，辨认了一翻才看清：
不是哦不爱
是没法说寻常的爱
谁在那里暗中等待
不愿做撞树兔子
树为何不来撞披彩的兔子
树不理解披彩的兔子。
尚武人虎子虽然头脑不笨，但对文学这一亩三分地不熟悉，一时难解字里行间，但他记忆力极好，默默读了两遍，便记在心中。他要请益义父，老教授应该能解释明白吧
虎子见她床上枕边一本书，起身去细看书名，是什么拿着剪刀奔跑，奇怪的书名。
一会，栀子表妹回来了，一见虎子，先是一惊：“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担心你说没空。”
“要说没空也是真的，除了工作，还要抓紧时间看书，准备考殡葬学院的函授班。”
虎子闻到室内时有时没的暗香味，转眼见墙角有盆花生机旺盛的花草。
“这名为豆蔻，正半开花的时候，是我们美容店一位姐妹来看我送来的。我喜欢这花名。艾教授送我的一本唐诗选集上有：
娉娉袅袅十三馀，豆蔻梢头二月初。
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那这香味一定是豆蔻上的。”虎子喜欢听她背唐诗。
室主一笑说：“花香味，是你送来百合上的，你怎么想到给我百合”
“每次去你那里理发，就见你们店内有两盆这样的花。”
“在室内，百合不能多，一两盆就够了。因为你在路上，基本上闻不到花香，只有在室内，慢慢才觉出她的香味。百合和豆蔻，都是好药材。”见虎子头发长长的，“你该理发了。”
“上次理发还是经你手，你这不干了，也不知去那里。”
“等几天，我去看奶奶时，打电话告诉你，你也回你妈那里，我给你整这一头长发。男人的头发不能太长。”
栀子表妹手机响了，听完后说：“我不能留你吃饭，市里一位什么局长跳楼，今天火花，我得去悼念厅。”
虎子便告辞，刚出门接到母亲电话，说义父中午请他赴宴。一般来说，义父的要求，虎子是有求必应。他正想请教一下义父，这栀子表妹桌上写的诗怎么解释。
艾教授是为款待汪苏的女儿。蓝妹是来中州市公务员考试中的口试的。笔试是在省城考的，分数过了关，按她报考的志愿，要来中州口试。她报考的是中州市城建局。
主要陪同赴宴的有巫红c素娘c栀子c虎子，还有素娘的表妹，邻居老头的准儿媳。邻居老头现在俨然是党百姓养老院分院的院长了，工作很卖力。
蓝妹虽然不是名门闺秀，出身寒门，但因为，母亲贤良，义父识大体，坚持女孩也得受教育，艰难的读到大学，并考上研究生。教育能改变人的素质，并非什么血统决定人的优劣。一看蓝妹，就是举止稳重有内容的女性，艾教授一见蓝妹后，就暗暗称赞她。
因为蓝妹是汪苏的义女，所以艾教授对蓝妹有特殊的感情，很为弟子汪苏有这么孝顺的义女而高兴。弟子汪苏一生坎坷，为了在他困顿的时候进入他生活的寡妇一家三人，汪苏放弃了生育，视义子义女为己出。总算付出有回报，尽管汪苏不图回报。
“怎么不考北上广等沿海一二线城市的公务员”艾教授见到蓝妹的第一天就问。
“大伯在中州干了一辈子，伯母晚年孤苦伶仃，我想照应她。爷爷你在中州，很希望能时常听到您的教诲。假如我能在中州立足，就把爸爸接过来，爸爸比较喜欢中州。”
“你若能来中州，我们高兴。至于说听我的教诲，我则不能误人子弟。虽说老人有人生经验，但老人总是观念跟不上时代。我就不同意要年轻人搞什么孔子儒学，儒学中有好的东西，但许多是过去的观念，不适合现代。现在时代发展了，需要新的观念。倒是爷爷要向你学习呢。”
“听我老爸说，爷爷你是与时俱进的人。”蓝妹说，说的艾教授乐滋滋的。
排座次忙乎了一阵。艾教授坐定后，谁坐右手主宾是蓝妹，但她无论如何不愿坐主宾位，在座年龄数她小，最后艾教授发话，让巫红坐他右边，论年龄，她次于艾老，同时也算是蓝妹的伯母。艾老就拉着蓝妹坐他的左边。
虎子生性比较矜持，一直默默站着，但他很突出，主要是他一米八以上的肩宽壮实的个子，加上近乎披肩长发，形象迴异。
待到大家落座时，虎子还站着。这时蓝妹站起来，走到虎子跟前：“虎哥，怎么还站着她把虎子拉到艾老的左手位，可是虎子怎么样也不愿坐。
“虎哥，你坐吧。我们虽然第一次见面，但你的见义勇为精神，我早听到了。我爸一直要我学防身术，今天我想拜你为师，行吗”
蓝妹这几句话，使大家乐开了，虎子也放松不少。
还是艾老发话，笑说：“虎子，你要是收下这位女徒，那你就坐你徒弟的上手位吧。”
虎子不得不挨着义父左边坐下。
可是虎子刚落座，只听得嘎吱一声，椅子的两条后腿断裂，但是令人惊奇的是虎子竟没有跌倒，保持着半蹲的骑马架势。
这时适巧酒店老板来了，他原是毋士禾手下一家酒店的经理，听说艾教授来了，特来拜见，经理见此场面，竖起两个大拇指对着虎子：“好功夫”
“你们的椅子应该检查一遍，伤了顾客，就不好了。”艾教授说。
“是的，不过这情况在我们酒店还是第一次。今天我加个菜，刚到的阳澄湖螃蟹，给大家压惊。”经理拍了拍虎子的肩，“我们的椅子可能不太坚固，但你这身体不就是个石墩，压坏了我们的椅子。”经历一番幽默，大家笑了。
经理走后，艾老说：“七侠五义中有个英雄叫展昭，有次他不慎落到对手的陷阱，但他还能从陷阱中腾挪出来，那是轻功，我们虎子这也是轻功。”
有了开宴前的插曲当铺垫，这场酒喝的很酣畅。酣畅不是说喝得烂醉，就像郁达夫经常喝的烂醉如泥，酒后头疼欲裂，让王映霞做醒酒汤。真正的酣畅是适可而止，只是情绪上去了。
蓝妹同虎子靠在一起，彼此谈的入港。蓝妹说她在中州有近乎个把月的时间，能不能跟师傅学些基本套路，她说已经不止一次受到无耻之徒的骚扰，这是生产下流卑鄙人的时代，她要下决心练防身术，问虎子现在练武还行吗虎子说，只要有决心，三四十岁练武都不晚。两人便约定明天就开始。因为蓝妹住在巫红家，离百姓武术馆有段距离，虎子说，清晨五点他开摩托接她。
便宴结束，虎子送义父回去。趁着酒兴，艾教授要虎子留一下，他是想探问一下虎子对栀子表妹的态度。
虎子说，这回去殡仪馆看了她，作为朋友么，应该去的。虎子说她桌上有首诗，不知是什么意思。便凭着记忆一字不漏的写了出来：
不是哦不爱
是没法说寻常的爱
谁在那里暗中等待
不愿做撞树兔子
兔应该来撞披彩的兔
树们不理解披彩的兔子。
艾教授仔细看着诗，不看则已，细看则吃惊，此诗透露了一种不寻常的信息。
这里，诗作者把守株待兔作为一种奇妙的隐喻，兔子是女性，树是男性。兔子们注定要去撞树，女人一定找男人，或者说传统女人本质上离不开男人，女大当婚么传统世界中的兔子一定去撞树。
自从男同女同们浮出水面，颠覆了传统感情世界，打破了一统天下的守株待兔，也可以是“守兔待兔”或 “守树待树”。
栀子表妹是属于守兔待兔的一类她没有因为所谓失恋而非常痛苦。根据栀子的回忆，小表妹从没有主动对哪一位男性发生过兴趣，而对男人的示好她总是拒绝，博得个冷美人称号。
艾教授回忆着，但这些不能证明她的同性去向。
他抬头问虎子：“你对她到底有什么想法你妈喜欢她，希望你们在一起。论人品，她是个好姑娘。”
“她原是我师弟的女友，师弟不在了，她当然可以再找个人，但是我不愿意变师弟的女友为我的人。在我的心中，师弟没有走。她没有成为师弟女友之前，我同她就是不错的朋友，仅仅是好友。什么是好友就是投缘，她心里有话愿意同我说，我有什么想法，也愿意对她说。她人品好，喜欢看书，干啥是啥，职业性很强，属于有毅力的女孩，这样的女性不是太多。她的这些优点，使我很佩服她，以她为友为荣。自从我来中州以后，真正的好友，也就两三个。”
“她爱看书，你怎么知道”艾教授问。
“因为我们每次交谈，她会对我说，最近她看了什么书，并且津津有味告诉我书的内容。不过她看的书很特别，有不少是网购的。今上午我去她那里，见有本书叫什么拿着剪刀奔跑。”
“什么拿着尖刀跑哪你把书名写下来。”
虎子写下了“拿着剪刀奔跑”六个字。
“喜欢看书是好习惯，你要向她学习。”艾教授停了下，“我会把你的想法，告诉你妈。不过，我同你妈都希望你有个家，三十五六的男人，要考虑成家了。成家立业是老祖宗规定的男子的任务。你以武术为业，而且有所成就，“立业”而不“成家”，这是不圆满，何况你家上三代，都是单传。”
“原先，我是想去米米大姐那里求发展，我师兄师弟当中，有两位在国外传授中国武术，很有成绩。总想，今世今日男儿不出国见见世面，是个缺憾。所以上回米米大姐回来后，动员我去她那里，我的心活了。有米米大姐做依靠，这是我求之不得的。这样，个人的事，就没有上心。但是，我会考虑自己的事。”
艾教授是能理解义子的想法，女儿米米是真的想帮组虎子去国见世面，但是虎子妈不同意，她不希望独子只身去国。
“现在还想出国”
虎子憨厚的笑说：“我正在补习英语呢。”
“不管能不能去国外，学英语是好事，坚持下去”艾教授鼓励义子。虎子属于外拙内秀的人，记忆力理解力都好，还有难得的一处好，专注力超群，不是一般的注意力集中，而是全身心投入，所以他学什么都很快，而精神专注，这是一位优秀人才所所必须的品质。武术较量，往往稍有走神，就会被对方乘虚而入而受伤甚至致命。所以，艾教授感慨的对妻子说过，虎子要是能读大学，一定是个精英。妻子说，丈夫走后，自己为挣钱养家，难以顾及对儿子培养，而儿子的师傅，又说虎子是难得的武术苗子。河南温县重武术起家超过文化起家。所以中学没读完，就投身武术界。
虎子没有忘掉要去交管部门。他找到有关处理师弟交通事故的一位戴眼镜的中年交警。眼镜交警听完虎子的陈述，从架上取出一份档案，翻了翻说：“你们馆长出事，我们心情也很沉痛。处理这件交通事故我们很慎重。首先是否是醉驾酒后驾驶分两种：酒精含量达到20100但不足80100，属于饮酒驾驶。酒精含量达到或超过80100，属于醉酒驾驶。目前，饮酒驾驶属于违法行为，醉酒驾驶属于犯罪行为。当时，我们以抢救人为主，没顾得上立即弄清事故原因。馆长送到医院时，人已经不行了。只是事后，发现他可能喝了酒，经检查，酒精含量没有达到20，还不能说饮酒驾驶，但肯定喝了一点酒。因此我们没有定性为违法饮酒驾驶。”
“我们馆长的车技应该说是一流的，他在部队就是特种兵驾驶员，他是赛车爱好者，本打算考赛车执照的。我以为他不可能撞到水泥吨上的。有位开的士的司机，当天看到有辆越野车像醉汉似的迎着我们馆长的车快速驶近，很快馆长的车就猛地一歪，撞向水泥墩。”
“问题是出事那段路没有监控，没法证明是那辆越野车是肇事车。”
“我有个想法，不知当不当讲”
“请讲。”
“十年前，我同馆长在郊外公园遇到几位歹徒欺负一位女子和一位长者，并企图劫车，我俩奋力上前，抓住了一个，后来公安局又抓到两个，漏网了一个。我怀疑是否是歹徒报复，故意制造车祸。因为馆长是本地人，本地江湖上很有点名气。那时我还只是来中州作客。”
“你说的只是一种可能，但是现在没法取证。”眼镜交警说，“我也想象过，你们馆长也可能是为了避让对方撞车，急打方向盘，撞到了水泥墩。但是，这也只是没法证明的可能。”
虎子对眼前这位说话很人有人性味的警油然生出敬意。
眼镜交警扶了扶黑色玳瑁眼镜架：“先前来过一位美女，可能是馆长的女友，她说，馆长根本不可能把车平白无故开向水泥墩。去年春天，她有过一次同馆长出游，迎面的路上，突然有位小学生骑车，车头一歪向轿车撞来，来的太突然，馆长急打方向盘又踩刹车，车头撞到了路边一颗树上，车也停了下来。小学生连人带车摔倒路上。还好，因为穿的是棉衣，只是擦破了一点皮。”眼镜交警长叹一声，“只是这次没上次幸运，同时也不能用上次的事来证明这次事故发生是为了避让。世上许多事其实不能重复。”
世上的事真的不能重复
“那位美女，后来我在殡仪馆见过她，因为我们一位同志因公殉职。”
“是否是那位拦住毒贩轿车，被毒贩撞成重伤不治的交警”
“正是他。他的追悼会现场就是那位美女组织的。不知什么原因，见到她，更觉得生活中有许多美好的东西。我们还应该活着，很为死去的年轻人惋惜。许多交通事故，大多是没有遵守交通规则，比如车不让人和人不让车，比如闯红灯，比如随意变道，比如意气用事强行超车等等，这些行为的背后，都反映出我们人性中不够善的欠缺，反映我们的教育中的问题，教育就是要感改变人性中的恶。我是相信人之初性本恶。”
因为这次拜访，虎子同眼镜交警一翻谈话，使虎子仿佛明白了许多。他同眼镜交警成了朋友，因为两个人都是血性男儿。
眼镜交警对栀子表妹印象颇深，美女吧，气质吧
艾教授则是让栀子表妹的一首诗，搅活了脑细胞，一首特别意象的诗。也因此对她读的什么带着剪刀奔跑一书惦记着，很想读一读，弄清这丫头的人生观念。
没几天，诗作者来看她奶奶，少不了要看下艾教授。艾教授问她是否在看什么拿着剪刀奔跑
栀子表妹楞了一下：“爷爷怎么知道的”
“虎子上回看你，说你在看这本书。”
她笑说：“是的，拿着剪刀奔跑是很有趣的一本书。”
艾椿没有看过这本书，不敢贸然说什么，想了下说：“那本书能不能给我看一下”
“可以”她说，“爷爷，你能不能给我奶奶说一说，别老盯着我问，有没有男朋友。我刚到殡仪馆，什么都得学习，还准备考殡葬专业函授，真的没时间分心。”
“不过，你二十五了，该考虑个人的事。”
“爷爷，我问你，是不是女人到了婚龄，一定要找男人，领个红本本。兔子一定要去撞树”
艾教授会意一笑，他摸着长出的粗硬的胡须：“那倒不一定，现在世道开放。也应当尊重独身主义者。在德国，结婚的女性只占20左右。”他没有说男同女同的事。
“我想趁年轻多看点书，看书也是种享受啊。”
“那好。你觉得搞美容和你现在的工作有什么不一样”
“先前搞美容，钱是能多挣，但就是很累。一天忙到晚，腿酸腰累，打烊以后，吃完晚饭就想睡觉。现在钱当然少挣些，但是环境大变，得到了难得的安静，也有时间看书了。以前好像不属于自己，现在觉得自己属于自己了。”
“听说你还写诗。”
“喜欢随意写写，鬼画符。”
“许多好诗是鬼画符弄出来的。你那里还真是鬼画符的好地方。”
“爷爷，听您说话有意思。”
两人一起笑开。
第二天，栀子表妹给艾教授电话：“爷爷，拿着剪刀奔跑这本书，不知被那位给拿走了。我再找找，找到的话给你送去。但是这书怕找不回来，因为它有意思得很。”
你想看那本书而没有看到，心里是个煎熬。艾教授打电话给大学文学院外国文学专业和现当代专业的有关老师，都是熟人，问有没有拿着剪刀奔跑这本书，都说没有，也没有看过。艾教授笑说：“我们文学院一向不关心世界上潮流上的作品，反倒花力气研究什么儒学，这是倒退。”
到网上一查，艾教授方知拿着剪刀奔跑是本畅销书，美国的主流报刊上的书评，对这本书评价不低。此书或是为披彩旗的人们写的。
艾教授忽然想起先前中州发生的一件趣闻。一位年轻女人，发现丈夫对行房老没有兴趣，后来发现丈夫有外遇，她没有细致的打听丈夫所遇何许人，一气之下，便用剪刀趁丈夫午睡时，伤了丈夫的小腹下位。丈夫痛醒，起身突门而去，妻子还拿着剪刀在后面紧跟着。她后来说，继续撵他，并不是要继续伤他，她是心疼丈夫，追上他送他去医院。
丈夫送到医院后，妻子发现有位颇为英俊的中年男人，常来探视，有时一陪就是半天。就是没有见到女人来看她丈夫。她想的不切合实际，即使丈夫外遇的是女人，这女人也不会来医院，丈夫别的异性同事们，也不好意思来医院探望，因为丈夫受伤的不是地方。
后来夫妻分手了，据言，中州市男同聚会时，见到了这位下体受伤的男人。这是中州版拿着剪刀奔跑
艾教授有天同杨兵父亲拉呱，说起男同女同的事。杨兵父亲倒是别有一番见地，他说：“这事并不是现在有。记得他们农村，一向女少男多，因为穷，男人找不到女人的常见。一个人总是孤单吧，我们村里就有两个光棍搭伙过日子，其中一个很能干家务，把家里收拾的井井有条，比一般主妇还能干。而另一位个大粗壮，特别别能干活，很像一对夫妻，平时两人说说笑笑，进出一起。只可惜后来那位大个，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不到五十人就走了。后来另一位就离开村里，再也没有回来。”
“他俩可能就是男同，得了不治之症的，我怀疑是艾滋。”艾教授说。
“那些年，农村没听说艾不艾滋的。因为穷光棍搭伙过日子，这是没法的事，大家根本也不往别的方面想。我们邻村也有这种男男合伙生活的，现在想来，可能就是什么男男吧。只可能是环境所致。”
“这男男在一起，医学上证明，容易患艾滋。”
“我还是觉得男女结合好，符合天地阴阳互补。”杨兵父亲叹口气，“我家老太婆现在发愁，为孙女的大事，艾老，你能不能同我孙女唠唠，她心里怎么想的不能男友走了后一直守下去吧”
“这事外人急也没用，我可以同她谈一谈。但是你们也不必发愁，现在年轻人对生活方式的选择多样化。社会对男男女女和单身，都能逐渐理解，或者说宽容对待。”
“都传我家孙女同你们虎子是一对，我家老太婆也喜欢虎子。”
艾教授没有接话，因为他已经得知义子和栀子表妹内心各有所想，这辈子两人只能是朋友。
这女人往往容易急。虎子妈也在为儿子的事着急，老头子明确告诉她，虎子同栀子表妹不可能在一个锅里搅勺的，她也没有问过究竟，自从两人在一个锅里搅勺后，她对老头子是言听计从。
艾教授也为义子的个人大事操心，这事影响到老伴的心情。
且说蓝妹在中州市进行公务员考试口试后，感觉还可以。然而她没有被录用，被录用的是本市法委副主任的儿子。城建局就招收一名公务员，这是热岗，竞争激烈。政法委副主任的儿子被录用，是否是潜规则起作用这事没法证明，就像武术馆长出交通事故是为了别人避让或遭歹徒报复，没法证明一样。
艾教授听到蓝妹意外落选这个消息后，很担心蓝妹想不通。但见到蓝妹后，看她情绪还可以。蓝妹说，来中州还是很有收获，跟师傅虎子学武术一个月，对武术发生了兴趣。
“虎子为了每天接你，把前馆长撞坏的小车修好了，先前一直不想修，睹物思人么。我们虎子是有情有义的人，教人武术很有一套，你是找对了师傅。”
“每天来接我，真不好意思。”
“自己人，等于兄妹，有啥不好意思”艾教授想了想说，“城建局这个窗口关上了，还有别的窗口么，考公务员以后还有机会。”
“我考中州市公务员，是因为你们在这里。”
“喜欢中州的话，就在这里找个工作，凭你的英语八级和硕士文凭，能找不错的工作。”艾教授前不久听到毋士禾说，他公司缺少高级英语人才。他要推荐蓝妹该不是问题。
“以后再说吧，我想先回去看父亲。”
“走的时候，给我带封信给你爸。”
没几天，蓝妹要离开中州市，她去艾老那里取信的同时，丢下了一封信：“爷爷，有个问题请教，我都写在纸上，你慢慢看。”
“我老了，没有像先前对新知识如饥如渴，思想越来越陈旧，怕难以圆满回答你的问题，放在这，让我慢慢琢摸。”
蓝妹羞涩一笑，告别了艾教授。
也许是真的老了，或许记忆衰退，蓝妹丢下的一封信，竟忘在脑后。
一个星期蓝妹电话来问好，说她已经到家，在路上拐到了大学同学家一两天。这才使艾老才想起蓝妹的一封信没看，但是找不到信放在什么地方，只好问老伴，老伴说：“信在纸楼旁，我以为是废信，没有丢进纸篓。但我看信封平平整整，上面写艾老亲阅，钢笔字写的真好，凭着几个字，我也舍不得放进纸篓。便顺手放到你书架上。本来那天要要告诉你的，因为送个老人去医院，回来忘了给你。”
“那天蓝妹走后，本来就要看信的，可是你们分院大院长来找我下棋，三局棋下来，老头输了，但他没有像先前输棋后的沮丧，反倒喜滋滋对我说，教授，等着，一个星期后我请客。也不知道他怎么这般高兴这样，看信的事望到了九霄云外。”艾椿拍了拍脑瓜，“这个司令部运转不灵了。”
可是老伴去书架上找信，竟怎么样也找不到。她拍拍脑袋：“我怎么也好忘事呢”
“我俩都在忘事。德日进说，人类是地球的皮肤。我认为记忆是精神的皮肤。记忆不行，说明精神衰老。”
“德日进是谁”
“这是西方世界思想界巨擘，马克思c弗洛伊德c德日进，并称为西方三大思想家。”
老伴有个优点，不懂好问，她认为老头子有学问，必须向他多学点，夫妻之间多一点沟通才好。
一会，她高兴地说：“老头子，这信怎么跑到墙根边”她拿起信交给老头子。
“这信上有香味，可能是老鼠作怪。”
“看来，我的精神皮肤没问题哦”老伴笑说。
艾老立马看信，一看大惊大喜。他问老伴：“你检信时没看这信”
“哪敢上面写艾老亲阅么。”老伴笑问，“信上有什么喜事，让你喜的”
艾椿很喜欢老伴的人品，她从不听他的电话，看他的手机短信，翻他的口袋，在外面，只要有人议论到艾椿，她就避开，更不去打听老伴的过去何所谓。
“你好好看这信吧，怕你比我还喜着呢”
艾教授看完蓝妹的信，何以一惊一喜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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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子犹豫了一会，望着手里一盆沉甸甸的百合，还是决定按计划进行，人无分身术。饭只能一口一口吃，事是一件一件的干，并非你急就能把所有事情急好的。
既然已经到了庙门，那就拜这庙的菩萨吧。至于师弟的交通事故中的疑点，找机会再去有关部门反映。事故已经交管部门鉴定，出租车司机反映的情况只能是存疑而已，那辆相向而行的醉汉样的越野车的情况，也只能由交警去查，他们会不会查，也很难说。但他一定要向交管部门陈述。
一路想着，就到了目的地。虎子见栀子表妹的住房的门是关着的，便轻轻敲门，没有人应，今日周末，怎么没人推了下门，门开了，没上锁，这里应该是比较安全的吧，小偷小摸一般不会光顾这处宝地。
推开了门，张望室内无人，便进去把一盆百合放在干净平整的水泥地面上。环顾四周，只有简单的物品，一床桌凳衣架，还有一台电脑，简单之极，也洁净之极，一尘不染。
电脑旁边有巴掌大的镜框，里面是两个女人的半身合影，其中一位是栀子表妹，另一位虎子也不陌生，是美容店美容师，先前虎子去美发时，都能互相打招呼的，看来两人是闺蜜。
虎子在桌前的木凳上坐定，见桌面左首有张白纸，上面字迹潦草的写了几行字，辨认了一翻才看清：
不是哦不爱
是没法说寻常的爱
谁在那里暗中等待
不愿做撞树兔子
树为何不来撞披彩的兔子
树不理解披彩的兔子。
尚武人虎子虽然头脑不笨，但对文学这一亩三分地不熟悉，一时难解字里行间，但他记忆力极好，默默读了两遍，便记在心中。他要请益义父，老教授应该能解释明白吧
虎子见她床上枕边一本书，起身去细看书名，是什么拿着剪刀奔跑，奇怪的书名。
一会，栀子表妹回来了，一见虎子，先是一惊：“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担心你说没空。”
“要说没空也是真的，除了工作，还要抓紧时间看书，准备考殡葬学院的函授班。”
虎子闻到室内时有时没的暗香味，转眼见墙角有盆花生机旺盛的花草。
“这名为豆蔻，正半开花的时候，是我们美容店一位姐妹来看我送来的。我喜欢这花名。艾教授送我的一本唐诗选集上有：
娉娉袅袅十三馀，豆蔻梢头二月初。
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那这香味一定是豆蔻上的。”虎子喜欢听她背唐诗。
室主一笑说：“花香味，是你送来百合上的，你怎么想到给我百合”
“每次去你那里理发，就见你们店内有两盆这样的花。”
“在室内，百合不能多，一两盆就够了。因为你在路上，基本上闻不到花香，只有在室内，慢慢才觉出她的香味。百合和豆蔻，都是好药材。”见虎子头发长长的，“你该理发了。”
“上次理发还是经你手，你这不干了，也不知去那里。”
“等几天，我去看奶奶时，打电话告诉你，你也回你妈那里，我给你整这一头长发。男人的头发不能太长。”
栀子表妹手机响了，听完后说：“我不能留你吃饭，市里一位什么局长跳楼，今天火花，我得去悼念厅。”
虎子便告辞，刚出门接到母亲电话，说义父中午请他赴宴。一般来说，义父的要求，虎子是有求必应。他正想请教一下义父，这栀子表妹桌上写的诗怎么解释。
艾教授是为款待汪苏的女儿。蓝妹是来中州市公务员考试中的口试的。笔试是在省城考的，分数过了关，按她报考的志愿，要来中州口试。她报考的是中州市城建局。
主要陪同赴宴的有巫红c素娘c栀子c虎子，还有素娘的表妹，邻居老头的准儿媳。邻居老头现在俨然是党百姓养老院分院的院长了，工作很卖力。
蓝妹虽然不是名门闺秀，出身寒门，但因为，母亲贤良，义父识大体，坚持女孩也得受教育，艰难的读到大学，并考上研究生。教育能改变人的素质，并非什么血统决定人的优劣。一看蓝妹，就是举止稳重有内容的女性，艾教授一见蓝妹后，就暗暗称赞她。
因为蓝妹是汪苏的义女，所以艾教授对蓝妹有特殊的感情，很为弟子汪苏有这么孝顺的义女而高兴。弟子汪苏一生坎坷，为了在他困顿的时候进入他生活的寡妇一家三人，汪苏放弃了生育，视义子义女为己出。总算付出有回报，尽管汪苏不图回报。
“怎么不考北上广等沿海一二线城市的公务员”艾教授见到蓝妹的第一天就问。
“大伯在中州干了一辈子，伯母晚年孤苦伶仃，我想照应她。爷爷你在中州，很希望能时常听到您的教诲。假如我能在中州立足，就把爸爸接过来，爸爸比较喜欢中州。”
“你若能来中州，我们高兴。至于说听我的教诲，我则不能误人子弟。虽说老人有人生经验，但老人总是观念跟不上时代。我就不同意要年轻人搞什么孔子儒学，儒学中有好的东西，但许多是过去的观念，不适合现代。现在时代发展了，需要新的观念。倒是爷爷要向你学习呢。”
“听我老爸说，爷爷你是与时俱进的人。”蓝妹说，说的艾教授乐滋滋的。
排座次忙乎了一阵。艾教授坐定后，谁坐右手主宾是蓝妹，但她无论如何不愿坐主宾位，在座年龄数她小，最后艾教授发话，让巫红坐他右边，论年龄，她次于艾老，同时也算是蓝妹的伯母。艾老就拉着蓝妹坐他的左边。
虎子生性比较矜持，一直默默站着，但他很突出，主要是他一米八以上的肩宽壮实的个子，加上近乎披肩长发，形象迴异。
待到大家落座时，虎子还站着。这时蓝妹站起来，走到虎子跟前：“虎哥，怎么还站着她把虎子拉到艾老的左手位，可是虎子怎么样也不愿坐。
“虎哥，你坐吧。我们虽然第一次见面，但你的见义勇为精神，我早听到了。我爸一直要我学防身术，今天我想拜你为师，行吗”
蓝妹这几句话，使大家乐开了，虎子也放松不少。
还是艾老发话，笑说：“虎子，你要是收下这位女徒，那你就坐你徒弟的上手位吧。”
虎子不得不挨着义父左边坐下。
可是虎子刚落座，只听得嘎吱一声，椅子的两条后腿断裂，但是令人惊奇的是虎子竟没有跌倒，保持着半蹲的骑马架势。
这时适巧酒店老板来了，他原是毋士禾手下一家酒店的经理，听说艾教授来了，特来拜见，经理见此场面，竖起两个大拇指对着虎子：“好功夫”
“你们的椅子应该检查一遍，伤了顾客，就不好了。”艾教授说。
“是的，不过这情况在我们酒店还是第一次。今天我加个菜，刚到的阳澄湖螃蟹，给大家压惊。”经理拍了拍虎子的肩，“我们的椅子可能不太坚固，但你这身体不就是个石墩，压坏了我们的椅子。”经历一番幽默，大家笑了。
经理走后，艾老说：“七侠五义中有个英雄叫展昭，有次他不慎落到对手的陷阱，但他还能从陷阱中腾挪出来，那是轻功，我们虎子这也是轻功。”
有了开宴前的插曲当铺垫，这场酒喝的很酣畅。酣畅不是说喝得烂醉，就像郁达夫经常喝的烂醉如泥，酒后头疼欲裂，让王映霞做醒酒汤。真正的酣畅是适可而止，只是情绪上去了。
蓝妹同虎子靠在一起，彼此谈的入港。蓝妹说她在中州有近乎个把月的时间，能不能跟师傅学些基本套路，她说已经不止一次受到无耻之徒的骚扰，这是生产下流卑鄙人的时代，她要下决心练防身术，问虎子现在练武还行吗虎子说，只要有决心，三四十岁练武都不晚。两人便约定明天就开始。因为蓝妹住在巫红家，离百姓武术馆有段距离，虎子说，清晨五点他开摩托接她。
便宴结束，虎子送义父回去。趁着酒兴，艾教授要虎子留一下，他是想探问一下虎子对栀子表妹的态度。
虎子说，这回去殡仪馆看了她，作为朋友么，应该去的。虎子说她桌上有首诗，不知是什么意思。便凭着记忆一字不漏的写了出来：
不是哦不爱
是没法说寻常的爱
谁在那里暗中等待
不愿做撞树兔子
兔应该来撞披彩的兔
树们不理解披彩的兔子。
艾教授仔细看着诗，不看则已，细看则吃惊，此诗透露了一种不寻常的信息。
这里，诗作者把守株待兔作为一种奇妙的隐喻，兔子是女性，树是男性。兔子们注定要去撞树，女人一定找男人，或者说传统女人本质上离不开男人，女大当婚么传统世界中的兔子一定去撞树。
自从男同女同们浮出水面，颠覆了传统感情世界，打破了一统天下的守株待兔，也可以是“守兔待兔”或 “守树待树”。
栀子表妹是属于守兔待兔的一类她没有因为所谓失恋而非常痛苦。根据栀子的回忆，小表妹从没有主动对哪一位男性发生过兴趣，而对男人的示好她总是拒绝，博得个冷美人称号。
艾教授回忆着，但这些不能证明她的同性去向。
他抬头问虎子：“你对她到底有什么想法你妈喜欢她，希望你们在一起。论人品，她是个好姑娘。”
“她原是我师弟的女友，师弟不在了，她当然可以再找个人，但是我不愿意变师弟的女友为我的人。在我的心中，师弟没有走。她没有成为师弟女友之前，我同她就是不错的朋友，仅仅是好友。什么是好友就是投缘，她心里有话愿意同我说，我有什么想法，也愿意对她说。她人品好，喜欢看书，干啥是啥，职业性很强，属于有毅力的女孩，这样的女性不是太多。她的这些优点，使我很佩服她，以她为友为荣。自从我来中州以后，真正的好友，也就两三个。”
“她爱看书，你怎么知道”艾教授问。
“因为我们每次交谈，她会对我说，最近她看了什么书，并且津津有味告诉我书的内容。不过她看的书很特别，有不少是网购的。今上午我去她那里，见有本书叫什么拿着剪刀奔跑。”
“什么拿着尖刀跑哪你把书名写下来。”
虎子写下了“拿着剪刀奔跑”六个字。
“喜欢看书是好习惯，你要向她学习。”艾教授停了下，“我会把你的想法，告诉你妈。不过，我同你妈都希望你有个家，三十五六的男人，要考虑成家了。成家立业是老祖宗规定的男子的任务。你以武术为业，而且有所成就，“立业”而不“成家”，这是不圆满，何况你家上三代，都是单传。”
“原先，我是想去米米大姐那里求发展，我师兄师弟当中，有两位在国外传授中国武术，很有成绩。总想，今世今日男儿不出国见见世面，是个缺憾。所以上回米米大姐回来后，动员我去她那里，我的心活了。有米米大姐做依靠，这是我求之不得的。这样，个人的事，就没有上心。但是，我会考虑自己的事。”
艾教授是能理解义子的想法，女儿米米是真的想帮组虎子去国见世面，但是虎子妈不同意，她不希望独子只身去国。
“现在还想出国”
虎子憨厚的笑说：“我正在补习英语呢。”
“不管能不能去国外，学英语是好事，坚持下去”艾教授鼓励义子。虎子属于外拙内秀的人，记忆力理解力都好，还有难得的一处好，专注力超群，不是一般的注意力集中，而是全身心投入，所以他学什么都很快，而精神专注，这是一位优秀人才所所必须的品质。武术较量，往往稍有走神，就会被对方乘虚而入而受伤甚至致命。所以，艾教授感慨的对妻子说过，虎子要是能读大学，一定是个精英。妻子说，丈夫走后，自己为挣钱养家，难以顾及对儿子培养，而儿子的师傅，又说虎子是难得的武术苗子。河南温县重武术起家超过文化起家。所以中学没读完，就投身武术界。
虎子没有忘掉要去交管部门。他找到有关处理师弟交通事故的一位戴眼镜的中年交警。眼镜交警听完虎子的陈述，从架上取出一份档案，翻了翻说：“你们馆长出事，我们心情也很沉痛。处理这件交通事故我们很慎重。首先是否是醉驾酒后驾驶分两种：酒精含量达到20100但不足80100，属于饮酒驾驶。酒精含量达到或超过80100，属于醉酒驾驶。目前，饮酒驾驶属于违法行为，醉酒驾驶属于犯罪行为。当时，我们以抢救人为主，没顾得上立即弄清事故原因。馆长送到医院时，人已经不行了。只是事后，发现他可能喝了酒，经检查，酒精含量没有达到20，还不能说饮酒驾驶，但肯定喝了一点酒。因此我们没有定性为违法饮酒驾驶。”
“我们馆长的车技应该说是一流的，他在部队就是特种兵驾驶员，他是赛车爱好者，本打算考赛车执照的。我以为他不可能撞到水泥吨上的。有位开的士的司机，当天看到有辆越野车像醉汉似的迎着我们馆长的车快速驶近，很快馆长的车就猛地一歪，撞向水泥墩。”
“问题是出事那段路没有监控，没法证明是那辆越野车是肇事车。”
“我有个想法，不知当不当讲”
“请讲。”
“十年前，我同馆长在郊外公园遇到几位歹徒欺负一位女子和一位长者，并企图劫车，我俩奋力上前，抓住了一个，后来公安局又抓到两个，漏网了一个。我怀疑是否是歹徒报复，故意制造车祸。因为馆长是本地人，本地江湖上很有点名气。那时我还只是来中州作客。”
“你说的只是一种可能，但是现在没法取证。”眼镜交警说，“我也想象过，你们馆长也可能是为了避让对方撞车，急打方向盘，撞到了水泥墩。但是，这也只是没法证明的可能。”
虎子对眼前这位说话很人有人性味的警油然生出敬意。
眼镜交警扶了扶黑色玳瑁眼镜架：“先前来过一位美女，可能是馆长的女友，她说，馆长根本不可能把车平白无故开向水泥墩。去年春天，她有过一次同馆长出游，迎面的路上，突然有位小学生骑车，车头一歪向轿车撞来，来的太突然，馆长急打方向盘又踩刹车，车头撞到了路边一颗树上，车也停了下来。小学生连人带车摔倒路上。还好，因为穿的是棉衣，只是擦破了一点皮。”眼镜交警长叹一声，“只是这次没上次幸运，同时也不能用上次的事来证明这次事故发生是为了避让。世上许多事其实不能重复。”
世上的事真的不能重复
“那位美女，后来我在殡仪馆见过她，因为我们一位同志因公殉职。”
“是否是那位拦住毒贩轿车，被毒贩撞成重伤不治的交警”
“正是他。他的追悼会现场就是那位美女组织的。不知什么原因，见到她，更觉得生活中有许多美好的东西。我们还应该活着，很为死去的年轻人惋惜。许多交通事故，大多是没有遵守交通规则，比如车不让人和人不让车，比如闯红灯，比如随意变道，比如意气用事强行超车等等，这些行为的背后，都反映出我们人性中不够善的欠缺，反映我们的教育中的问题，教育就是要感改变人性中的恶。我是相信人之初性本恶。”
因为这次拜访，虎子同眼镜交警一翻谈话，使虎子仿佛明白了许多。他同眼镜交警成了朋友，因为两个人都是血性男儿。
眼镜交警对栀子表妹印象颇深，美女吧，气质吧
艾教授则是让栀子表妹的一首诗，搅活了脑细胞，一首特别意象的诗。也因此对她读的什么带着剪刀奔跑一书惦记着，很想读一读，弄清这丫头的人生观念。
没几天，诗作者来看她奶奶，少不了要看下艾教授。艾教授问她是否在看什么拿着剪刀奔跑
栀子表妹楞了一下：“爷爷怎么知道的”
“虎子上回看你，说你在看这本书。”
她笑说：“是的，拿着剪刀奔跑是很有趣的一本书。”
艾椿没有看过这本书，不敢贸然说什么，想了下说：“那本书能不能给我看一下”
“可以”她说，“爷爷，你能不能给我奶奶说一说，别老盯着我问，有没有男朋友。我刚到殡仪馆，什么都得学习，还准备考殡葬专业函授，真的没时间分心。”
“不过，你二十五了，该考虑个人的事。”
“爷爷，我问你，是不是女人到了婚龄，一定要找男人，领个红本本。兔子一定要去撞树”
艾教授会意一笑，他摸着长出的粗硬的胡须：“那倒不一定，现在世道开放。也应当尊重独身主义者。在德国，结婚的女性只占20左右。”他没有说男同女同的事。
“我想趁年轻多看点书，看书也是种享受啊。”
“那好。你觉得搞美容和你现在的工作有什么不一样”
“先前搞美容，钱是能多挣，但就是很累。一天忙到晚，腿酸腰累，打烊以后，吃完晚饭就想睡觉。现在钱当然少挣些，但是环境大变，得到了难得的安静，也有时间看书了。以前好像不属于自己，现在觉得自己属于自己了。”
“听说你还写诗。”
“喜欢随意写写，鬼画符。”
“许多好诗是鬼画符弄出来的。你那里还真是鬼画符的好地方。”
“爷爷，听您说话有意思。”
两人一起笑开。
第二天，栀子表妹给艾教授电话：“爷爷，拿着剪刀奔跑这本书，不知被那位给拿走了。我再找找，找到的话给你送去。但是这书怕找不回来，因为它有意思得很。”
你想看那本书而没有看到，心里是个煎熬。艾教授打电话给大学文学院外国文学专业和现当代专业的有关老师，都是熟人，问有没有拿着剪刀奔跑这本书，都说没有，也没有看过。艾教授笑说：“我们文学院一向不关心世界上潮流上的作品，反倒花力气研究什么儒学，这是倒退。”
到网上一查，艾教授方知拿着剪刀奔跑是本畅销书，美国的主流报刊上的书评，对这本书评价不低。此书或是为披彩旗的人们写的。
艾教授忽然想起先前中州发生的一件趣闻。一位年轻女人，发现丈夫对行房老没有兴趣，后来发现丈夫有外遇，她没有细致的打听丈夫所遇何许人，一气之下，便用剪刀趁丈夫午睡时，伤了丈夫的小腹下位。丈夫痛醒，起身突门而去，妻子还拿着剪刀在后面紧跟着。她后来说，继续撵他，并不是要继续伤他，她是心疼丈夫，追上他送他去医院。
丈夫送到医院后，妻子发现有位颇为英俊的中年男人，常来探视，有时一陪就是半天。就是没有见到女人来看她丈夫。她想的不切合实际，即使丈夫外遇的是女人，这女人也不会来医院，丈夫别的异性同事们，也不好意思来医院探望，因为丈夫受伤的不是地方。
后来夫妻分手了，据言，中州市男同聚会时，见到了这位下体受伤的男人。这是中州版拿着剪刀奔跑
艾教授有天同杨兵父亲拉呱，说起男同女同的事。杨兵父亲倒是别有一番见地，他说：“这事并不是现在有。记得他们农村，一向女少男多，因为穷，男人找不到女人的常见。一个人总是孤单吧，我们村里就有两个光棍搭伙过日子，其中一个很能干家务，把家里收拾的井井有条，比一般主妇还能干。而另一位个大粗壮，特别别能干活，很像一对夫妻，平时两人说说笑笑，进出一起。只可惜后来那位大个，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不到五十人就走了。后来另一位就离开村里，再也没有回来。”
“他俩可能就是男同，得了不治之症的，我怀疑是艾滋。”艾教授说。
“那些年，农村没听说艾不艾滋的。因为穷光棍搭伙过日子，这是没法的事，大家根本也不往别的方面想。我们邻村也有这种男男合伙生活的，现在想来，可能就是什么男男吧。只可能是环境所致。”
“这男男在一起，医学上证明，容易患艾滋。”
“我还是觉得男女结合好，符合天地阴阳互补。”杨兵父亲叹口气，“我家老太婆现在发愁，为孙女的大事，艾老，你能不能同我孙女唠唠，她心里怎么想的不能男友走了后一直守下去吧”
“这事外人急也没用，我可以同她谈一谈。但是你们也不必发愁，现在年轻人对生活方式的选择多样化。社会对男男女女和单身，都能逐渐理解，或者说宽容对待。”
“都传我家孙女同你们虎子是一对，我家老太婆也喜欢虎子。”
艾教授没有接话，因为他已经得知义子和栀子表妹内心各有所想，这辈子两人只能是朋友。
这女人往往容易急。虎子妈也在为儿子的事着急，老头子明确告诉她，虎子同栀子表妹不可能在一个锅里搅勺的，她也没有问过究竟，自从两人在一个锅里搅勺后，她对老头子是言听计从。
艾教授也为义子的个人大事操心，这事影响到老伴的心情。
且说蓝妹在中州市进行公务员考试口试后，感觉还可以。然而她没有被录用，被录用的是本市法委副主任的儿子。城建局就招收一名公务员，这是热岗，竞争激烈。政法委副主任的儿子被录用，是否是潜规则起作用这事没法证明，就像武术馆长出交通事故是为了别人避让或遭歹徒报复，没法证明一样。
艾教授听到蓝妹意外落选这个消息后，很担心蓝妹想不通。但见到蓝妹后，看她情绪还可以。蓝妹说，来中州还是很有收获，跟师傅虎子学武术一个月，对武术发生了兴趣。
“虎子为了每天接你，把前馆长撞坏的小车修好了，先前一直不想修，睹物思人么。我们虎子是有情有义的人，教人武术很有一套，你是找对了师傅。”
“每天来接我，真不好意思。”
“自己人，等于兄妹，有啥不好意思”艾教授想了想说，“城建局这个窗口关上了，还有别的窗口么，考公务员以后还有机会。”
“我考中州市公务员，是因为你们在这里。”
“喜欢中州的话，就在这里找个工作，凭你的英语八级和硕士文凭，能找不错的工作。”艾教授前不久听到毋士禾说，他公司缺少高级英语人才。他要推荐蓝妹该不是问题。
“以后再说吧，我想先回去看父亲。”
“走的时候，给我带封信给你爸。”
没几天，蓝妹要离开中州市，她去艾老那里取信的同时，丢下了一封信：“爷爷，有个问题请教，我都写在纸上，你慢慢看。”
“我老了，没有像先前对新知识如饥如渴，思想越来越陈旧，怕难以圆满回答你的问题，放在这，让我慢慢琢摸。”
蓝妹羞涩一笑，告别了艾教授。
也许是真的老了，或许记忆衰退，蓝妹丢下的一封信，竟忘在脑后。
一个星期蓝妹电话来问好，说她已经到家，在路上拐到了大学同学家一两天。这才使艾老才想起蓝妹的一封信没看，但是找不到信放在什么地方，只好问老伴，老伴说：“信在纸楼旁，我以为是废信，没有丢进纸篓。但我看信封平平整整，上面写艾老亲阅，钢笔字写的真好，凭着几个字，我也舍不得放进纸篓。便顺手放到你书架上。本来那天要要告诉你的，因为送个老人去医院，回来忘了给你。”
“那天蓝妹走后，本来就要看信的，可是你们分院大院长来找我下棋，三局棋下来，老头输了，但他没有像先前输棋后的沮丧，反倒喜滋滋对我说，教授，等着，一个星期后我请客。也不知道他怎么这般高兴这样，看信的事望到了九霄云外。”艾椿拍了拍脑瓜，“这个司令部运转不灵了。”
可是老伴去书架上找信，竟怎么样也找不到。她拍拍脑袋：“我怎么也好忘事呢”
“我俩都在忘事。德日进说，人类是地球的皮肤。我认为记忆是精神的皮肤。记忆不行，说明精神衰老。”
“德日进是谁”
“这是西方世界思想界巨擘，马克思c弗洛伊德c德日进，并称为西方三大思想家。”
老伴有个优点，不懂好问，她认为老头子有学问，必须向他多学点，夫妻之间多一点沟通才好。
一会，她高兴地说：“老头子，这信怎么跑到墙根边”她拿起信交给老头子。
“这信上有香味，可能是老鼠作怪。”
“看来，我的精神皮肤没问题哦”老伴笑说。
艾老立马看信，一看大惊大喜。他问老伴：“你检信时没看这信”
“哪敢上面写艾老亲阅么。”老伴笑问，“信上有什么喜事，让你喜的”
艾椿很喜欢老伴的人品，她从不听他的电话，看他的手机短信，翻他的口袋，在外面，只要有人议论到艾椿，她就避开，更不去打听老伴的过去何所谓。
“你好好看这信吧，怕你比我还喜着呢”
艾教授看完蓝妹的信，何以一惊一喜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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