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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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阳节临近了,以至于她身上分外焦热倦懒一些。

    她被囚在若水之滨已经两百个年头了,两百年里再没见过九天的日月星辰,甚至都忘了星星是圆的还是扁的,月亮是长的还是方的。

    在这样的天府地狱里,唯一算得上璀璨的,就是水君许墨。这也让她觉得,当初误闯了天宫,倒是误得值得。

    那年柳上仙给她阿娘送来一根三尺长,一尺宽的折柳做寿礼,当时她并不知道那是一根御风疾行的千里柳桠,一脚踩上去,就被扯出千里之外。

    耳畔风嗖嗖地响,眼睛还辨不清方向之际,一块蓝底鎏金的牌匾已经从眼前掠过。转头回望后面腾空而起的天将时,身子一僵,撞上了一口结实的紫金钟。挽着紫金钟的绳索似乎并不如紫金钟本身那么结实,被她这么猛地一幢,紫金钟便华丽丽地脱离了仙台,砸到了下界。

    一只妖擅闯天庭已是重罪,现在还触落了仙钟,给下界引来灾祸。天帝一挥手,就把她发落到了斩妖台。

    天斧托着长长的铁链,发出沉闷的怒吼,沿着云台的石刻对着她拦腰砍下。电光石火之间,一道紫色闪电划过,天斧在她腰身三寸处停下。一把玄青宝剑横在她和天斧之间,剑柄上的紫琉毓石闪出的光照在她眼上。

    她半眯着眼睛看他,这个使剑的男子一袭玄紫色锦袍,腰上缠了几圈天斧的铁链,右手执剑抵着天斧的斧刃,额前垂下的一缕青丝恰好遮住了他的脸。她的第一反应不是从天斧下爬出来,而是伸手撩开他垂下的发丝。

    青丝后面,两道浓密的剑眉俏皮地挑了挑,寒潭似的眸子泛出清泠的光,高挺的鼻梁下嘴唇薄凉,下颌似刀削出般棱角分明。真是一张冷峻得好看的脸。

    在她的记忆里,这个男子前一刻还反剪了自己的双手,生生把她送到了一众天将手里,这后一刻又来救自己,是个什么缘故。

    他嘴角向上一勾,道:“奉天帝之命,把你迁到若水之滨囚着。”他就是若水水君——许墨。

    命是捡回来一条,但却终免不了搭上自己一生的自由。

    在若水,她的日子倒并不像真正的囚徒一样凄惨。许墨从不限制她的行动,所以她在行动上是自由的。而且她的饮食也是由许墨亲自准备的,他说:“长身体的时候应该多吃点儿东西,看你的样子,不是太丰满。”

    她立扑,暗自发誓从此每顿饭都要吃平时二倍的食物。

    “你在我这里叨扰了个把月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他端着茶杯,轻轻吹了吹水上浮着的茶叶末,有意无意地提醒她一句。

    她低头看看自己j□j的胸脯,得意道:“丰儿!”

    现在想想这些,她也觉得自己好笑。

    她是清宵洞的大小姐,灵蛇族的后裔,只是可惜现在还不是跃升的年纪,否则她就不会是众仙眼中低贱的妖,她也就不会被困在这不见天日的若水之滨。从这里出去,对她来说也不困难,但是她不知怎么想的,在折柳上栓了个布条,只告知柳上仙自己在外游玩勿念,便当真呆在了若水之滨。

    天族的神仙大多很排斥妖精,就连这小小若水之滨的仙侍,能躲她,自是躲远了的。好像走近她一步,都会被她吸食了仙泽,降低了她们的身份。不过这里的头头待她极好,做仆从的,也不敢说什么,面子上还得给她一个过得去。

    许墨着了几个伶俐一点儿的女侍来照顾她,她知道她们的心情,也不想与她们为难,便只安排她们在院子里干活。其实她也是怕她们碍眼,毕竟是不待见自己的人,自己可没那个兴趣拿热脸贴冷屁股。

    如此一来她的寝殿里倒是一派的清静。没人前来打扰她,她在床上翻滚了两下,又能睡一觉。

    灵蛇虽然比其它蛇类要不同,但是毕竟本质是蛇类,对端阳节还是颇为忌惮。本就是个焦人的节令,再遇上雄黄c艾草一类的气泽犹胜,她这条还未成灵蛇的幼年小蛇自然多有受不住的架势。

    不知睡了多久,耳边响起流苏轻碰的叮叮声,想来是有人掀开纱帘进来了。她下意识地翻个身,想坐起来。

    床边被褥往下陷了陷,她又被人按回到枕头上。她揉揉眼睛,许墨寒潭般的眸子正盯着她:“前几日去碧潭上仙那里吃酒,顺道灌了几壶琼浆回来。你用它润润身子,想来会好过些。”

    半人高的榆木浴桶上方腾着白悠悠的水泽,水面上浮着十几片淡极的茉莉花瓣,蒸出的香气缭绕在周围。她将白瓷瓶中的琼露滴了两滴到水里,湛蓝的琼露即刻化得无踪,茉莉花瓣绽得更艳一些。

    她把披在身上的薄纱除去,随手挂在一扇屏风叶上。身子探入水中,清清凉凉的感觉立刻解除了大半的焦热和困乏。她把凝脂似的两条胳膊散散地搭在浴桶边缘,舒舒服服地闭了眼歇着。

    门吱呀了一声,一股门风掀得帘幕微微动了动。她以为是侍女进来添水,也没搭理。细细的流水声注入,一股暖意自下而上,她的身子略约往上浮了浮。“好了。”她懒懒一声,水果然不再往里注。

    进来的人良久都不离开,她感觉不太对,睁开眼时,吓了一跳。许墨半坐在木阶上柔情地看着她,手还不时地拨一拨浴桶里的水。房子里氤氲的雾气暖得她脸颊微红,她下意识地抱了抱身子。

    许墨忽然俯近身子,拨开挡在她胸前的茉莉花瓣,一把把她从水里捞出来。

    水珠散去的丝丝凉意让她往他怀里钻了钻,茉莉花隐着淡淡的奇兰茶香,这夜,她再也不是他眼中的小姑娘了。

    若水之滨没有白天和黑夜之分,醒来时,桌几上的烛台还曳着微弱的光。他睡在她床边,昏暗的烛光舔着他的脸,她呆呆地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拽了拽被子,把自己裹得紧了一点。眼前这个俊美的男子,是在若水这两百年来唯一对他好的人。虽然他的好如他的人一样冰冰凉凉,似有如无,但是仔细一想,若不是他的照拂,她在这里的日子怎会那么好过。她的目光一直在他脸上,嘴角不自意勾起一抹笑。

    “缩在墙角干什么。”他用左手撑起头看她,她慌忙地低下头。

    “我觉得你看的那些话本子不好,以后别再看了。”

    “为什么?”她觉得他的话没来由,抬起头看着他。

    他直了直身子道:“那些故事没把你教得伶俐,反而更傻了。娇羞也该是刚才之前娇羞的,现在,你该好好服侍你的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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