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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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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年沉默地垂下了眸,目光凝在身上盖着的绒毯之上。

    喉咙里哽得厉害。

    张了张唇,甚么话也说不出来。

    沉寂了半晌,阮年的眸光轻轻扫过念安,见她安安静静地倚在身侧,唇边溢着一抹极淡极淡的笑,却又在这片昏暗之中显得有些飘渺苦涩起来。

    她在想些甚么?

    她从来都是喜怒哀乐都是波澜不惊的模样。能使她露出这番表情的,断然不是甚么平常之事,亦或者是甚么好事。这般想来,让阮年心中非常的不好受。

    阮年抬起头,定定地望着念安。

    她唇边的笑容并未因为阮年的目光而敛起。

    阮年瞧得越久,她唇边的那抹苦涩便愈浓烈。

    许是阮年的目光实在是太为的灼人,念安的眉间微蹙,旋即也转过头对上了阮年的视线。

    屋内分外静。

    念安的因为内息深厚,所以呼吸清浅而绵长。而阮年却因为脑中乱糟糟的思想,吐息变得分外的絮乱。

    阮年沉默着。

    念安也便沉默着。

    也许是这般对视使得念安颇为的不耐。

    念安抿唇道:“你盯着我的脸也瞧不出答案来。”

    阮年听到这话后有些不自然地转了下眸子,转而又凝神望了望念安有些单薄地身体,心中一窒,叹着问道:“你的身子是怎么回事?”

    念安不语,目光淡淡:“莫非你最想了解得透彻之事便是我的身子?”

    阮年微窘,眼中光芒闪烁,又道:”我想知晓的事很多,但最为关心的还是你的身子。也只有你身子好了,才能同我多说些。”

    念安道:“我身子无碍。你问些别的罢。”

    阮年想到先前念安在雨中颤抖的虚弱模样,便感觉心中闷闷的不顺畅起来,急道:“你骗我”

    念安眼中压着暗光,淡淡道:“若是我身子有异。我定不会瞒着你。你如此委屈的说我骗你,那你便说说,我几时骗过你?“

    阮年偏头仔细想了想,皱眉道:“你说话含糊其辞,难道就不算是骗人么!”

    念安眉角微扬,却是不以为然:”我何时说话含糊其辞?”

    “你还说你没有含糊其辞。”阮年心中含着一把火,语气颇为忿怒,“你明明知晓我是在问你身子不舒服的原因。你却说你现下无事。这不是含糊其辞是甚么。”

    念安意味深长地勾了下唇:“你很关心我。”

    阮年被这回答说得愣了楞,旋即回道:“我自然关心你。”

    “你既然关心我,那我便不能告诉你。”念安似笑非笑道,“我若是告诉你,你更会担心我。若是让你担心,我会过意不去。对你这般好,你竟还说我是骗子。”

    阮年:“”

    念安眼神清透,语间带笑:“果真是个坏心眼的姑娘。”

    阮年萎了,呐呐地望着念安,也不知该怎么说下去。

    良久,念安轻声叹息道:“我只是不喜淋雨罢了。”

    不喜淋雨?

    阮年瞧念安说得云淡风轻,眉头又拧了起来。

    想了良久,阮年眸光略略黯淡了下去。却还是轻声笑着道:“你是不愿,我虽不逼你,可心中还是非常不舒坦。方才你说的,是否还作得数?”

    念安的目光凉凉的落在了阮年脸上,点头道:“自然。”

    “那我便问你此番来姑苏。究竟是为了甚么?”阮年与念安对视,凝声问道。

    “为了确认一些事,余下便是为了它。”念安未曾犹豫,轻声回道。

    “它是甚么?你想要的究竟是甚么?”

    阮年吐出这句话后,眼睛瞬也不瞬地紧紧望着念安。

    “它?它是所有人都想要的”念安的声音渐渐地低了下去,阮年只见着她的嘴不断的张合,竟听不清她在说些甚么。

    阮年支着耳朵仔细听了听,却还是甚么也听不清,怔怔地望了念安半晌,开口问道:“你能否说大些,我听不清。”

    念安垂下眸,唇边地笑容竟又染上了凉薄的苦涩。

    阮年看着她那抹笑容,心中像是被扎了针般难受起来。

    念安脸颊的曲线因为这抹笑显得有些柔和,却又活生生地添上了几许落寞。

    “它”念安忽然扬起了脸,声音轻轻的,凝着淡淡的苦意,“便是长生。”

    “长生?”

    阮年眨了一下眼,有些愣愣地重复了一句。

    念安眸中压着光。转而轻轻点头。

    “你所说的长生?”阮年略有些迟疑地问道,“便是我们于庙外所论的长生不死?”

    念安的头微微后仰,面容掩在一片昏暗之中。

    阮年的眼中的影子轻微的晃了晃。

    看不清她的神情。

    阮年将收藏在被褥之中,狠狠地掐住了虎口之处。那清晰的痛意自手上传来,稍稍地驱散了脑中的一片混沌。

    阮年心中梗着一根刺,却还是不信。

    念安不答,阮年心绪更为烦乱。顿了片刻,低沉着嗓子道:“我不信,这说法实在荒谬。世间哪有甚么长生之法,亦或者长生之人。你若是不想说便罢了,不必骗我。”

    念安眸子中含着水晕的眸子直直地盯了阮年很久,又是轻轻叹了声,并不说话。

    阮年心乱如麻,望着她这般样子。

    心略微地下沉,却也正不断的扑通扑通狂跳着。

    阮年厌恶长生。

    甚至连想都不愿去想。

    “我从未骗过你甚么。”念安神色淡淡,睫毛安静地垂下,掩着了她那双眸子。语气似有些喃喃,声线低得更像是对自己所说,“从前未曾,现下也未曾。可你终是不信的。”

    “我从未不信你。只是你这说法我我也不知为何,心中异常厌恶有关于永生的一切。每每想起或是提起,都会似火烧般的焦躁。”阮年有些语无伦次道,“我,我不是不信于你。我只是不信这说法。”

    念安沉默了一阵,低低道:“你若是不信这般说法,便是不信我罢。”

    阮年听这话,眉头拧成了麻花,急道:“你莫要这样认为。我,我,你明明知晓,我在这世上只剩你一人可信了罢。你现下这般说,我心中难受得紧了。”

    念安瞥了一眼阮年有些惶恐不安的神色,略略摇了摇头。

    阮年的心中像蹿了一只兔子。

    也说不清为甚么,阮年竟觉得念安有些失望。

    这种失望的感觉犹如刀子,直直地插进了阮年的心中,疼得她眼睛红了一圈。

    她不愿念安失望。

    只是阮年又委屈又心疼,她确实是信念安的。可是念安怎么也不相信她说的话。

    这个坏心眼的女人,只许自己信她,却不愿信自己。

    阮年缩在被褥里的手动了动,想偷偷抓着念安的手。只是犹豫了片刻,却还是在她手旁停了下来。

    阮年颤着唇,直直地着念安好看的眸子,认真道:“我信你。”

    她的眸中清晰地印着阮年的影子。

    阮年的神情是专注的,目光如阳光般的透彻,那清澈的视线竟将房内的昏暗点亮。

    念安似是愣了一阵,那黑眸竟有几瞬的失焦,随后望着阮年,神色颇为复杂。

    所有的话语都化为了一声叹息。

    阮年的手在发颤。

    良久,念安微俯下身,揽住了阮年的肩。

    念安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她的黑发如绸缎般细滑,渲着凉意,滑落在了阮年的肩头。

    念安身上的淡香是冰凉的,带着湿气。&160;&160;

    阮年有些恍惚。

    这股味道似曾相识。

    “长生,并非只是记载于书面的单薄痴妄。”念安眸光寂寂,“长生之法确实存于世。只是不为人所知罢了。而长生之人,也确实是有的。”

    “长生之人。”阮年轻轻叹息,有些痴痴地望着念安冰凉好看的眉眼,“你追寻它,竟也是为了长生么?”

    念安却是摇头道:“人若长生,痛苦便会不尽而来。没有甚么幸福和快乐可以延续百年千年。当褪去这层之后,便只剩下永无止境的痛苦和酸楚。就如你那日所言。长生也只不过是另一种形式上的孤苦。我。。”

    念安的声音渐渐低沉,最后竟不再往下言语。

    阮年急忙瞧了瞧她的脸色,却见得她还是那般清冷,眸子中没有任何的波澜。

    只是唇微微抿起,竟是生出半分苦恼的模样。

    “你说你寻到了它那岂不是?”

    岂不是已是长生之人?后面这段话,阮年问不出口。

    喉咙干涩,说不出话来。而手心发凉,已经渗出了冷汗。

    若是她长生,自己又该怎么办?

    虽然现在自己年龄不大,假若一直在她身边,陪她个十几二十几年。对她而言又算得上甚么?待到自己青春不再老死亦或者病死,她还是如初遇的那番模样。

    在她漫长的岁月之中,自己陪伴于她的时间于她而言,也不过是弹指一瞬罢了。

    阮年的眸子暗淡,待自己死了,她也很快便会忘记自己。

    可是自己呢?至死之时还是忘不掉的罢。记她一生,记她一辈子。

    念安面无表情的将阮年的古怪的神情瞧了一个透彻,听得她这般言语,也理解了她想知晓的。顿了顿声道:“我不畏死,是因为我从前活在混沌的黑暗中。而又流离于人世之间,生命于我而言,只是一种累赘。那些时日,我就一直想,若是我死了也便是解脱了。可是每每准备了结于生命之时,我又是畏死的。”

    混沌的黑暗之中?

    阮年怔怔地望着念安。

    阮年问:“为甚么?”

    为甚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在念安身上,究竟发生了些甚么?

    “我寻它,并非是为了长生。我原以为只要寻到了它我便能彻底解脱。可是我没有想到,这种解脱,却也是另一种绝望。是比长生,比死亡,更深的绝望。”说完这段话后的念安,有些疲惫地将头靠在了阮年的头上,话语中充斥着无奈。

    阮年听这话更是觉得云里雾里,念安的话半遮半掩,好似懂了。但深深思索片刻,却又发现半句都未听懂。

    她所说的绝望

    “我怎么舍得。”念安声音寂寥得慎人,眼中竟有些迷蒙起来。

    寂然无声。

    “长生究竟是甚么?你说你寻到了它,可我为甚么从未见过?”阮年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轻声道。

    念安的目光微凉,淡淡开口道:“它是一味药。也就是所谓的长生引。”

    药?长生引?

    阮年怔了片刻,刚想开口再问念安那药长甚么样,又是被念安放在了甚么地方。

    清脆的铃铛声从窗外传来。

    那叮叮当当的铃铛越来越近,飘飘荡荡的混着一抹刺骨的冷意环绕在这屋中。

    清脆缥缈却又带着一股诡异的味道。

    那铃铛晃动的频率非常奇怪,似慢似急,又好像是轻重不分。

    却清晰得刺耳。阮年的心脏,竟随着这铃铛晃动的规律跳动起来。

    一下又一下。

    阮年有些慌乱地向念安望去。

    却发现念安的脸色变得更为的煞白,黑眸也涣散地落在窗口处,单薄的身子颤抖得厉害。

    阮年握住了念安的手。

    那发抖着的手带着刺骨的冷意,冻碎了阮年的每一寸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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