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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最后一位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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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巷子里阴暗潮湿, 两侧居民搭建的篷子占了大部分面积,显得非常拥挤。秋攸宁一行人艰难的走在狭窄的巷道间,耳边呼喝斥骂声嘈杂, 一不留神还会踩到不知什么生物留下的屎尿。

    商陶嫌恶的皱着眉, 要不是碍于秋攸宁现在是身娇体弱的“omega”, 真恨不得扑到她背上去。

    “小心。”左辻眼疾手快的拉住秋攸宁,下一秒一盆污水从篷子里泼了出来, 水色浑黄有恶臭,其中还夹杂着血色的污物,这要被泼中准能恶心死。

    秋攸宁扭头,只见一名面黄肌瘦的中年男人躺在块草皮上, 他上身赤/裸痛苦呻/吟,干瘦的胸膛正中央处有一颗硕大的肉瘤, 那拳头大的肉瘤已经有些炸裂,隐隐可见其中污血。男人身边跪坐着个衣衫褴褛的妇人,正眼泪婆娑的拿着清水擦拭他的伤口,手中铜盆里又盛了些污水。

    隔壁篷子的女孩儿探出个小脑袋,担忧的问:“怎么不去找医生看看?”

    “排着队呢,你也知道医生不收钱,找他看病的人多了去了”妇人哽咽着说, 又有些埋怨,“也不看看轻重缓急, 怎么能一概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呢。”

    秋攸宁看着这幕画面, 自然不好去找人算账, 拉过加雷思问道:“他们说的医生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加雷思点点头:“格拉海德有毛病,偏偏喜欢碳基生物,不过医术倒是没的说。”

    “他最见不得人生病,这贫民窟里的人大多没钱治病,他在这儿也有道理,”闻天若有所思的说,“病痛无分缓急,人却有七情六欲。他想要平等的爱每一个人,那么就势必会被每一个人诟病。”

    加雷思撇了撇嘴:“有毛病。”

    闻天的下属好像互相关系都不怎么好,兰斯洛特讨厌加雷思,后者也对这位医生天契人嗤之以鼻,秋攸宁很疑惑这样的一批人当初是怎么聚到一起的。

    他们向破落的巷道深处走去,拿废纸板隔出的厕所里传来尿声和骚味,旁边就是油烟熏天的露天锅灶,白米粥在洗不干净的锅里煮得发黑,小孩子们还端着缺口碗咽口水。打满补丁的衣裤晾在电线上成了门帘,不算隐蔽的棚子里传来婴儿啼哭,从间隙里能望见女人干瘪的乳/房。

    男人怒吼的声音隐隐从棚子里传来:“哭哭哭,就知道哭!”

    “我们为什么不去双子星呢,那里是人类的地盘,至少比这里好过。”

    “你想死吗!双子星马上就要被天契攻占了,还听说现在发了瘟疫,死了十几万人!”

    “呜呜呜我们可怎么办呀。”

    这些画面也许凯明一的角落里也会存在,但至少在首都州永远也不会发生,秋攸宁看着这些受苦受难的同胞们有些沉默——这就是当初崇洋媚外的那批人的子孙吗,他们可曾想到后代会有一天在此画地为牢,靠着敌人的施舍苟延残喘?

    在这片贫民窟的最深处,有一间门口挤满了人的房子。

    破洞的门布前或坐或躺的全是病患,有的面如金纸奄奄一息,有的精神尚好小病一桩,他们无一例外拿着片树叶,叶子上写着编号。没人敢插队,因为这间简易诊所里的医生是天契人,他能记得每一片发出去的树叶的纹路,插队者无论病情缓急都会被放到最后重新排队。

    门布掀开,一个刚刚截至的女人被另一个女人背出来,门里传来清亮的声音:“下一个,365号。”

    365号是个老人,他被闻天几人“插队”,刚想站在诊所门口破口大骂,却突然发觉其中一位大人是天契人,便怯懦的不敢发话,唉声叹气的坐回了原位。

    屋子里的天契人相貌平平,他正在收拾手术台,血淋淋的台子看起来有些恐怖。听到数人的脚步声后他惊讶转头,脸色稍变。

    闻天说:“好久不见,格拉海德。”

    医生叹了口气:“尊敬的先生,您认错人了。”

    加雷思从闻天身后走出,故意笑着想要缓和气氛:“得亏来的是我,要是兰斯洛特在这儿,听到这话准把你揍成铁疙瘩。”

    格拉海德医生望着他那双狐狸眼抿唇微笑,应该是想起了许久不见的同伴:“他出来了?那真是太好了——那么这位alpha小姐姓孟?蓝?还是秋?”他精通药剂,稍稍一闻便能嗅出对方身上伪装的信息素味道。

    秋攸宁与他伸过来的手相握,礼貌的回答:“秋。”

    在听到秋攸宁的姓氏之后格拉海德的脸色明显更柔和了一些,他顺势从握手的姿势改为把脉,细细感受片刻后说:“秋小姐身体非常健康,只是最近忧思过虑、缺乏休息,也不需要太进补,凡事还是想开一些的好。”

    “额谢谢。”秋攸宁尴尬的抽回了手,总觉得这个天契人的眼神里尽是和蔼可亲,看自仿佛在看一个小辈,明明他的样貌看起来也不过二十来岁的样子。

    格拉海德也不在意,他将手术台上扑了张新垫布、戴上口罩,丝毫没有请客人坐下来的话,意思非常明确——老朋友见也见过了,问候也问候完了,那你们该走了吧?

    闻天仿佛没看见他无声的送客,自顾自走到屋子里唯一一张断腿椅上坐下。他从进门起便只说了那一句话,之后目光随着格拉海德晃动,气氛渐渐压抑下来。

    医生配置错了三次麻醉剂后总算放下了手中的事物,转身回视闻天叹息道:“连陛下设置的题目都被您破解了,我的存在于您而言不过是无关紧要的。”

    初代天契皇与孟蓝秋家族交恶,才会设置那样一个无路可逃的牢房——因为他坚信,孟蓝秋族人不可能帮助天契人。不过有什么是绝对的呢,上千年过去了,这两个死对头的后人竟有并肩作战的一天。

    “你的最后一个医型天契人,”加雷思眼中闪烁着演算之光,“凡变数都必须争取。”

    天契人在最初的时候并不都是专长演算的,只不过初代天契皇是演算型天契人,后来在他的统治之下其他几大类型逐渐消亡,医型就是其中之一。医型天契人擅长芯片修复和组织重装,当年是地位非常高的一类天契人,而格拉海德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现今已经不生产除演算之外的天契人了,而格拉海德是初代天契皇时期的天契人,至今已存活九百多年。天契人不存在肉体消亡,只要人格不被毁灭便能一直存活下去。他近千年来阅尽沧桑,身为医者被设定了怜悯博爱的性格,但世间疾病痛苦又哪能根除。

    他爱天契、爱人类、爱世间万物,却找不到一个能让所有生物和谐共处的方法,这也是他痛苦的根源。不仅如此,连疾病他都不能完全解决——他毕竟只有一个人,没办法同时治疗千百人,但千百人却有可能同时生病,同时向他哀求。于是他只能制定先来后到的规矩,一边拯救一边愧疚。

    他悲悯的眼神看向加雷思,就像在看一个即将坠入地狱的羔羊:“你好好开着博弈馆,何苦又卷入这场是非中呢?”

    “因为这次不一样,这次我们能赢。”加雷思自信的说,他不是很理解这种已经灭绝的医型天契人的大脑结构,他们好像踩死一只蚂蚁都会自责三天。

    格拉海德不擅长演算,但既然最强演算骑士都说了必胜,那么这次登上皇位的只可能是闻天。他望着坐在断腿椅上的年轻天契人,回忆起当初他拿着星图来找自己的场景。

    他承认,自己是见到陛下的信物鬼迷心窍了,才会帮他造那么多杀孽。现在幡然醒悟,绝不可能再助纣为虐。

    只是陛下啊您真的选对继承人了吗?

    他说:“我只是个医生,担任不了如此重任,恐怕要让先生失望了。”

    加雷思还准备再劝,或者干脆把人掳走,反正医型战斗力几乎为零。正当他准备下手的时候,闻天突然妥协了,他站起身说:“好吧,我尊重你的决定。不过既然你是医生,那我们这儿有个病人想劳烦诊治没问题吧?”

    这已经算是极大的妥协了,岂料格拉海德宠辱不惊的递过来一片叶子:“当然,不过得排队。”

    “你这个死脑筋!”加雷思怒气上涌,撸起袖子就准备亲自上阵揍他一顿。

    闻天按住了狐狸头,格式化的微笑起来,突兀的换了个话题:“歧途计划最近重启了,你知道什么消息吗?”

    格拉海德闻言脸色骤变,大惊失色的问道:“不可能,我当年就已经销毁了所有的研究材料!”

    从进小破诊所开始一直都是三个天契人在交流,秋攸宁搂着商陶站在门边,左辻更是无聊(眼不见为净)得站到了外面。听到这话时秋攸宁猛地抬起头,压着怒气问:“那个什么鬼计划——是你搞的?”要不是这鬼东西,那个黑衣剑客就不会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格拉海德痛苦的捶打自己的头:“是我的错,我只是想救他上校生下他时是早产,他太虚弱了,靠自己根本活不下来。”

    秋攸宁站直了身子,有些紧张的问:“你说谁?”

    “秋歧,秋修远上校的儿子。我只是想救他可他,还是死了。”格拉海德悲伤的说。

    闻天说:“不,他还活着。”

    激动的医生撞翻了手术台,两步冲到闻天面前,颤抖着声音问:“你说什么?”

    “我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活下来的,但是他确实活着,不过马上就要死了,”闻天说着向秋攸宁使了个眼神,后者会意的与他一起向门口走去,“既然你不愿意跟着我,也不愿意帮我们救人,那我们就先走好了——毕竟那位病人病得很重,应该撑不到你的排号了。”

    “等等,是秋歧出了什么事吗?请让我去看看!”格拉海德急急跟上,他一把掀开布帘,门外等候的病人看见医生出来激动的一拥而上。

    闻天制止了秋攸宁回身拉人的想法,带着几人径直离开。

    秋攸宁问:“他都主动要求一起去了,你怎么不让他一起来?”

    闻天说:“反正他是要来的,我请不请他都会来,难不成还要八抬大轿供着?”

    秋攸宁有些无语,这个家伙看起来很淡定,果然还是记仇:“你就不怕他找不到我们在哪?”

    闻天说:“请放心,他再怎么样也是天契人,演算一个地址还是做得到的。更何况加雷思那儿动静这么大,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应该已经知道了。”

    果然如他说料,在数小时后,焦急的医生自己找进了宾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