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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孰为梦,孰为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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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禁闭室其实就是个非常小的黑屋子, 长宽不过一米, 人在里面站不直也躺不了,只能难受的弯腰或者蜷曲坐着。禁闭室里没有灯光没有声音没有食物,完全黑暗寂静的环境足以把任何强悍的囚犯逼疯。那个俊美青年在禁闭室里待了五天,出来时虚弱得好像一阵风都能把他吹走, 是被狱警抬回牢房的。

    青年的皮肤本就白皙,在五天五夜的单独囚禁之后更是苍白得连静脉都隐约可见。他被抬回来后精神状态似乎有些不对劲,眼珠一直快速转动, 嘴唇打颤,手指更是无意识的扣进了床铺里, 连室友走进跟前都毫无反应——这种感觉剥夺的囚禁对人类精神来说伤害极大,但短短五天不至于此,瑟尔德怀疑他以前可能有过幽闭恐惧症。

    “你还好吗?”瑟尔德轻声问道,“饿不饿?马上就是午饭时间了,你还能走得动吗?”

    青年听到人声后怔了一下,茫然的扭头打量四周,似乎刚刚从一场梦魇中惊醒。良久他才长舒一口气, 声音沙哑的说:“瑟尔德?”

    “是。”红发男人点头,有些高兴对方竟然记得自己的名字。

    “凯明一?”青年继续用干裂冒火的嗓子问。

    瑟尔德愣了一下:“凯明一怎么了?哦——你没有被转移到太空监狱里去,这里还是首都州立第一监狱,现在是上午十一点。你还好吗?”

    青年沉默片刻,突然笑了起来, 笑声难听得像在敲一面破锣:“好极了, 谢谢。”

    黑暗的空间里容易让人产生幻觉, 他几乎以为自己回到了当初的噩梦里。好极了,他已经走出了那个噩梦,从此没人能让他做梦,他只能是别人的噩梦。

    “不用谢,”瑟尔德有些摸不着头脑,想起这几天来听到关于对方的流言,认真的说,“我相信你。”

    “嗯?”青年试图坐起来,可惜五天滴水未进的身体实在太过虚弱,尝试了好几次连手都抬不起来。

    “我相信你是冤枉的,你放心,我听说迷迭会正在外面为你上诉,法律是不会错判一个好人的。”瑟尔德本想上前去扶他起来,却在碰到对方手臂的瞬间被他杀人般的目光逼退了。

    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白芥心中嗤笑着想,明明都看见我毫不留情的动手割喉了,居然还天真到以为我是个好人?这张脸还真是有欺骗性。

    午饭是不能带回牢房的,可白芥身体虚弱到根本下不了床,瑟尔德冒着极大风险偷了两片面包藏在衣服里。当看到那个青年进食后逐渐明亮的眼睛时,他的心中突然生出了莫大的幸福感,这种感觉十分奇特,甚至比他骗到上亿金条后还要满足。偏偏这种欢喜里还不掺杂任何,那个青年的身体确实很诱人,但他的笑容更让人沉迷。

    瑟尔德以前以为世间之物唯有金条最动人心魄,现在他大概能明白天契星那个为博美人一笑烽火戏诸侯的君王典故了。

    晚饭时间他还准备多带瓶水,岂料运气不好被狱警发现了,挨了几下警棍后被赶回了牢房。灰发青年安静的坐着,没有责怪他的空手而归,也没有询问他脸上的伤痕,甚至都没有说话。总的来说瑟尔德觉得自己对于他来说好像是透明的,不禁有些沮丧。

    当天夜里,瑟尔德被一阵扑哧扑哧的声音吵醒,朦胧的睁开眼时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得傻在了原地。

    “天哪”

    瑟尔德只觉得自己的脑子要爆炸了,他疯狂的冲上前去试图将那些人推开,手还没碰到对方便被一棍子砸倒在地。血顺着额头流下,殷红了他的视野。

    “你们在干什么!!!”在彻底昏迷过去之前,瑟尔德隐约看见牢房外冲进来一名狱警,警棍与头骨接触的闷响以及骨骼碎裂的清脆咔嚓声在他耳朵里放大。他安心的想,总算来了,只是这位长官怎么好像以前没见过?

    白芥站在复式小洋楼前,还在门外就听见了屋里砸东西和喝骂的声音,烧糊的气味从厨房窗户里飘出来,如无意外他们的晚餐现在已经烧焦了。

    他百无聊赖的蹲在门边,把红批“100”的试卷卷成了个小棒,一只接一只的戳死正在搬运面包屑的蚂蚁。这些小生物的脑子只比针尖大一点儿,根本没意识到归巢的路被一个巨人拦截了,仍旧前赴后继的沿着既定路线前进,然后死亡。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白芥记不清了,他抬起头时太阳已经完全落了山,屋里只剩下隐约的啜泣——噫?他心想,我为什么会用“记不清”这个词。我现在是在哪里?

    未及细想大门便被打开了,他吓得一缩,门里的人显然也没想到他就蹲在这里,暴戾狰狞的神情来不及遮掩也懒得遮掩了,直接粗鲁的把孩子扯了进去:“怎么现在才回来!看看现在几点了?真他妈一个贱货德行!”

    生理上被称作“爸爸”的男人骂骂咧咧的把他扯进屋,一把摔进了卫生间里。他的头磕到洗手台上,鲜血顿时涌了出来。白芥惊慌失措的看着自己头上滴滴答答的血,憋着小嘴不敢哭,怯怯的望向在厨房里一边哭一边切菜的女人。那女人哭着看了他一眼,突然嚎得更凶了:“我是造了什么孽才遇到你这么个畜生啊!”

    正在脱衣服的男人动作稍顿,怒气冲天的抄起手边的扫帚就向厨房走去。

    殴打哭喊的画面突然一抖,就像平静的湖面被丢了颗石子,画面荡开再平整时已经变成了满眼腥红。

    女人死寂的倒在血泊中,遗体被肢解成好几块,有一条手臂就落在男孩脸边,上面的血肉被削掉,只留下森然白骨。

    男人疯狂的笑声和眼前的肉片组成一幅扭曲的油画,白芥只觉得头疼欲裂,朦胧之中有人问他:“好吃吗?好吃吗!”

    他下意识的摇头,那声音却在脑海中一直回荡,像是不逼迫他承认便不罢休似的。

    好吃吗。

    好吃吗?

    好吃吗!

    好吃

    模糊的视线中突然多出了个人,那是个穿着狱警制服的女人。就在他再也坚持不下去准备屈服的回答时,那个女人高高举起了手中的警棍,一棍子砸瘪了父亲的脑袋!

    自从患有癔症的父亲被警方逮捕之后,白芥就被州内一家孤儿院领养。他成绩优异,除了个性有些古怪不爱跟人讲话以外,可以算是非常听话的一个孩子。在奖学金的赞助下,他考进了华盛顿大学医学院,并且成功取得临床与学术双博士学位。

    毕业后白芥在一家私人医院工作,还认识了一位美丽的女孩。

    一切都很顺利,直到那天夜晚。

    警棍将白芥的梦砸出来一个窟窿,他被黑洞吸了进去,回到了那个大雨磅礴的夜晚。

    风雨有些大,撑开的伞几乎要握不住,除了头顶以外白芥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湿透了,更糟糕的是他手里还抱着一捧玫瑰花——今天是他和露西的周年纪念日,他打算趁势求婚。可老天爷不太给面子,即便他将大半雨伞都撑在花上,娇艳的玫瑰还是被淋得蔫头耷脑,售货员精心整理的造型被风吹得杂乱无章。

    白芥郁闷的叹了口气,歪头夹着伞用钥匙开门,这个举动让他仅剩的头顶也终于沦陷。好吧,他低声咒骂着,干脆将雨伞丢到一边,拿出手机照明,总算捅开了家门。

    开门的瞬间风雨灌入,白芥连忙用脚将伞踢进屋,转身关门。

    屋里黑漆漆的,白芥疑惑的喊了一声:“露西?亲爱的,你在吗?”

    那个可爱的女孩没有笑着蹦出来给他一个surprise,反倒是黑暗里隐隐传出扑哧扑哧的声音。

    难道进贼了?

    他警惕的从地上拾起长柄雨伞,将玫瑰花和口袋里的钻戒小心的放到木凳上,蹑手蹑脚的向房里走去。

    声音是从卧室里传出来的,听起来十分像是

    白芥脸色一变,三两步拉开卧室的门,入眼便看见女友新买的蕾丝内衣,那玫红色的小布条被随手丢在地上,周围还散落着一些其他衣物。而床上正耸动着两坨东西,被子无意间被顶开,里面肮脏的一幕恰巧映入他的眼帘。

    白芥觉得十分恶心,转身一阵干呕,这声响惊动了床上的两人。

    金发碧眼的女人先是惊慌失措的拉过被子挡在自己身上,旋即脸上的羞愧突然变成恼羞成怒,她尖酸刻薄的嘲讽道:“是啊,没错,就是这样!我和凯利一直都背着你在一起,那还不都是你的错?我真受不了天天和一个无能者待在一起!”

    那男人抢着穿衣服的动作顿时一缓,直起身跟着嘲笑道:“就是他吗?你那个‘不行’的提款机?”

    两人的笑声非常刺耳,到后来这笑声就变成了哭声和求饶声,白芥机械的挥舞着手臂,内心中却有个声音告诉他——这不行,你必须停下来!

    仿佛是听到了他的心声,天空中再次降下一根铁棍,将他砸得粉身碎骨,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