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白骨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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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骨如山忘姓氏, 无非公子与红妆。”

    桑芷自言自语地念出了这样一句话,声音极低,姱女只能隐隐约约听到她说了话, 却分辨不出具体是什么。

    临渊神情平静地颔首凝视脚下的尸体——已经不能称之为尸体的残碎骨头毫无规律地摆放在他们面前,想来应当是被灵偃的怨气感染后患了白骨之症的难民们发病时,被不知谁派来的兵士们屠杀至死了。

    屠杀, 历来是许多问题的解决方法, 简单、且斩草除根无后患之忧,

    “这些人都死了, ”姱女冷冷地开口, 道:“线索断了,怎么办?”

    昨日桑芷与姱女在京都城外的一里坡处见到那群难民时, 察觉到了不对劲的桑芷便已在他们身上种下了追魂引, 翌日与临渊、姱女一同循着追魂引找到分散开来的难民时, 他们已然成了此等惨状。

    桑芷笑吟吟地看着面前张狂的兵士们,尤其是为首的将领手持,形容肆意,骑在战马上放声大笑, 道:“你们不会是来送死的吧?一群将死之人有什么值得在乎?”

    她扭了扭细长优美的颈子, 正待将鬼力凝聚在掌心, 一掌毙了这叨逼叨的话篓子, 谁知这作死的人类竟将一双贼目移到了她身前的临渊身上, 贱笑道:“尤其是这个小公子, 长得这么俊俏, 干啥不行,非要替这群死人出头?不如跟了大爷,保你”

    最后那句话他没说清,然而桑芷能从他那挤眉弄眼的表情中猜到他的意思。

    桑芷:“”

    不要脸了还是不要命了?!她师尊可是六界出了名的暴脾气,这种玩笑连桑芷自己都不敢乱开,怕自己屁股被打得开花。

    姱女倒吸了一口冷气,同时心里难免有些郁闷。

    她和桑芷这两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活生生地站在人面前,居然被一个男人给比了下去。若说败给桑芷,她还不至于这般生气,可论外貌居然输给了一个男人,这是何等的屈辱?

    虽然姱女承认,自己的确不如桑芷身旁这男人生得好看就是了。

    临渊眉尖一抽,总体看来无甚大变化,除了眉宇间的戾气变得愈发浓郁之外,那张素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便看不出什么别的情绪。

    桑芷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两步,顺道扯了姱女的衣袖,将她一并拉远点。

    别看桑芷平日里在师尊面前拽得二五八万像个人物,然而那不过是仗着师尊惯她、宠她,不会当真同她一个小丫头一般见识罢了。

    若临渊当真动了肝火,她必定有多远躲多远,省得自己倒血霉被抓去打屁股。

    如今可不比昔日,再被打屁股可是丢尽了脸面,不如早些投胎。

    “这位小朋友,你自求多福吧。”桑芷对着那不知死活、仍在兀自的将士喃喃自语,转头附在姱女耳畔低声道:“撤,否则会被殃及池鱼,我不要被打,快走。”

    姱女:“”

    这男人究竟是谁?居然让天不怕地不怕的冥王起了胆怯之心。

    临渊面无表情地打量了那口出狂言的人类两眼。

    他并未以魔祖的身份横行霸道,是以并未戴上标志身份用的半银面,而是将那张完美无瑕的俊脸完全暴露在外,眼波流转中更有一番诱人探索的吸引力,称得上男色二字。

    “灵偃。”临渊旋即便将淡漠的双眸收了回来,移到了手中的刀上,平静地道:“去。”

    在远处窥视的桑芷一个趔趄。

    “连自己动手都不愿意,这厮如今倒是有多懒!”桑芷略讶然,道:“我不在他身边的这几万年,他是怎么过下来的?”

    亲自动手都不愿,更不必提衣食住行了。

    以往临渊仗着桑芷脾气好,没少将她这个徒弟当免费劳动力,使唤来使唤去,桑芷犯了错被关小黑屋时,这货宁肯饿死都不亲自动手觅食。

    “江山易改,禀性难移”桑芷翻了个白眼,回头看向一脸不可置信的姱女,道:“你那是什么表情?”

    姱女跟见了鬼似的,道:“他”

    不待姱女将话说完,那厢便传来了一阵阵此起彼伏的杀猪般惨叫声,一声高过一声,若是在寂静幽凉的深夜,只怕会无比诡异。

    鲜血溅的四处都是,前来屠杀难民的兵士不多,不过几十罢了,他们全身的血液聚在一处也够不到流血漂橹的标准,在临渊的眼中,这种程度简直是儿戏。

    灵偃只有在真正的主人手中才能发挥出完全的实力,红光大盛,将整片天空都染成了浓稠的血色,刀下亡魂的崩溃嚎哭令姱女都有些心神不宁,刀身在人群中如一道光芒般迅疾的闪过,只消须臾,数十人的尸身全部骨肉分离,残肢断骸撒得四处都是。

    灵偃蹦到了临渊面前,刀身跳来跳去,求表扬一样,欢快地好似一只讨食吃的狗子。

    桑芷眯了眯眼,暗中给它这不要脸的东西记了一笔:“奴颜婢膝,破刀。”

    临渊正欲拂袖离去,却突然注意到了灵偃刀身上的血污在方才跳来跳去的时候蹭到了自己的衣袖一角,周遭气场陡然冷冽了起来,将邀功的灵偃一顿暴打。

    姱女的嘴角微微抽了抽,道:“怎么了?”

    桑芷打了个哈欠,似乎对临渊的举动毫不意外,见多了似的,懒洋洋地道:“洁癖,他就那德行,不必理会。”

    不仅没有受到表扬、反而被打得遍体鳞伤的灵偃委屈得仿佛一只二百斤的狗子。

    桑芷啐了它一口,道:“装模作样,破刀。”

    临渊将灵偃径直扔给了桑芷,大抵是被它气到了,懒得要它。

    灵偃索性也老老实实地装乖宝宝,任由桑芷抱着它虎摸了一把,后者道:“你如此便将人赶尽杀绝,可是有主意了?”

    临渊淡淡地道:“白骨之症与灵偃无关。”

    桑芷微微一怔,道:“竟然”

    姱女道:“那是为何?”

    临渊听到姱女的声音,才将眸子移到了她身上,随意地瞥了一眼,那目光显然是在说——

    你哪位?几时出现的?真碍眼。

    桑芷干咳了一声,将姱女震怒的神智唤回了清醒,她硬生生地忍住了胸中的怒火。

    她怎么说也是天下仅存的神族火凤血脉,尊贵的凤凰神女,从来没有被如此轻视过,甚至直接被无视!这数个时辰的时间,她一直与桑芷临渊待在一处,搞半天临渊直接将她当空气了!

    眼里只有桑芷一只鬼存在么?!

    “我分明从这些难民的身上感应到了灵偃的怨气,怎会不是它所致?莫非另有隐情?”桑芷及时地打了圆场,道。

    临渊思忖了片刻,解释道:“气息与灵偃的确像,但终究不是,至于为何大抵是人界皇族内部的权力角逐。”

    桑芷抿了抿唇,点头道:“人皇的身旁历来都有国师存在,作为与神界、仙界沟通的媒介,若是在此等术法的方面搞鬼恐怕只有国师了。”

    “不是灵偃所为,此事便与我无关。”临渊素来做事干脆利落,当即便将此与自己撇得一干二净,对桑芷道:“你也不必参与。”

    姱女一直在他们身旁沉默,闻言终于开口道:“多谢冥王相助,剩下的皆是我自己的事、自己会调查,就此别过,告辞。”

    桑芷什么都没说,而是抄了手,甚是淡定地看着姱女渐行渐远的背影,道:“你便一点都不好奇,我为何不拦她?”

    临渊在桑芷的身后,靠得极近,只要微微颔首便能嗅到她的发香。

    他的喉结不着痕迹地滚动了一遭,声色清冷,听不出任何情绪,道:“她忌惮我,又无法完全信任你。”

    “不,你只答对了一半。”桑芷伸出左手的食指,在临渊的眼前晃了晃,鲜红的镯子将桑芷的肤色衬得愈发莹白,临渊默不作声地移开了目光,与那双澄澈的双目对视,道:“错的另一半?”

    桑芷笑嘻嘻地耸了耸肩,道:“如若是灵偃的缘故,姱女自然放心我的涉足,她知道这对我无害。可如今牵扯到了人界皇族内部,她便不愿让我涉险,索性自己一人不要命地去闯,死了也不会连累旁人。”

    临渊眼见桑芷方才还满不在乎的小脸染上了一层凝重之色,红唇勾了勾,说不出那表情是哭还是笑。

    “这女人啊总是不坦率,用这样的态度想将人赶走,自己独自承担一切。”桑芷敛眸轻声道。

    临渊揉了揉她的脑袋,方才随意便能血流成河的手如今轻柔地搭在桑芷的头顶上,道:“阿芷,走吧。”

    “神祖留下给禁城的保护结界对你肯定不起作用”桑芷变脸比翻书还快,待她昂首巴巴地看着临渊时,已然换上了一张可怜兮兮的哀求神情,扯着他的衣袖晃了晃,道。

    “师尊好师尊帮帮忙嘛,去禁城将阳楚那小崽子给拎出来,只要见到他,姱女便不需要冒着危险去深入调查了。”

    临渊的记性和金鱼有一拼,六界之主都记不清,然而却对阳楚君这个名字有些印象。

    他垂眸思索了片刻,兀的不知想起了什么,颔首凝视桑芷的双目,语气有几分危险,道:“他便是你在莽原城不惜情绪失控、险些走火入魔也要救的人?”

    桑芷干笑了两声,察觉到了危险,下意识地想向后退去,却被临渊的修长手指捏住了下颚,动弹不得,听他不冷不热地道:“于公于私,都不帮。”

    桑芷怒道:“为什么?”

    临渊面无表情地颔首,凑在她唇上舔了一口,道:“嫉妒,有问题?”

    桑芷:“”

    没有,什么问题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