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章 黄河祭下

    几个壮汉赤裸着上身，一条麻布裤子，手中端着之前供桌上的祭品，跟着在老人身后。

    其余的人也都跟着出了河神庙。他们的目的地就是河神庙几里外的那条黄河支脉。

    秦羽跟着杨不弃在人群之中，看到身边所有的人都一脸的严肃。这也从侧面证实了这次祭祀对于小镇之民的重要性。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镇长镇长！王家那两口子反抗的厉害！”

    队伍因为这个喊叫声停住了前进的步伐。主要是前面带队的镇长停了下来：“喊什么！要是惊扰了河神老子拿你祭天！”

    那汉子气喘吁吁的穿过人群来到转过身的老人面前：“镇镇长，王家男人杀了老狗，带着自己的女儿进了青林！”

    “张英，你几个好手去青林把人给我抓回来！记得不要耽误了祭祀的时辰！”老人就是镇长。

    “知道了爹！”张英将手中的托盘交给旁边的一人，在人群中拉了几个人就让之前那人带路赶往青林。

    秦羽是个有常识的人，祭祀出现这种情况多半是人祭。有些顺从的就会交出自己的儿女，但显然这户姓王的人家明显不是此列。

    “这是要人祭吗？”秦羽猜到了这种可能性，可还是要跟杨不弃证实一下。

    杨不弃点点头：“黄河祭祀多为人祭！”

    “这样你不管吗？”秦羽很震惊，这里的人就这么愚昧吗。

    “管？这种事情四国都有，民不举官不究。我等一只脚已经迈入仙门，凡人之事自有凡人来管？”杨不弃表情不变，对于这种事情根本无法激起他的同情心。

    “四国皇室我想也都是修行之人，下到官吏士卒也都是修炼之人。那凡人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呢？”秦羽知道这个世界的统治力量都是修者。可这个世界大多数的人还只是凡人。照杨不弃的态度应该带着普世观。那就等同于这世界所有的修行者都不把凡人当人看？

    “天子牧民总需要牛羊。”杨不弃实在不明白秦羽身为灵兽妖类哪里来的对凡人的同情心。凡人在灵兽眼中不应该都等同于食物吗？

    秦羽陷入了自己的沉思：“那凡人中走出的修者呢？”秦羽不信这么多的凡人为基数会出不了几个惊才绝艳之辈。

    “鱼跃为龙，哪里还会与群鱼为伍？鱼者食也！”杨不弃解说了两句，觉得完全没有再在这个话题上面牵扯的必要。

    肉弱强食，果然是世界上永恒不变的定律。秦羽想明白了一点就不在过于纠结。秦羽的前世所处的世界将这个定律模糊话了，而这个世界则更为直观，也同样更加的血淋淋。

    队伍依旧向前，行进的速度并不是很快。镇长也看起来并不是很着急。镇长相信自己的儿子会很快就会将敢于反抗之人抓回来，还有最重要的祭品。这是河神亲自点名要的，必须要抓回来！

    这条黄河的支脉离黄河主干不远，这里的人称之为黄子河。名字粗鄙的跟河神庙神像的塑造手艺有的一拼。

    秦羽知道了一个名字之后，不觉莞尔。黄河的儿子河？但这条黄河的儿子明显也是随了母亲性子，暴躁的狠。

    看着滚滚波涛，秦羽不明白将祭品投进河里难道真的能够阻挡黄子河的河水泛滥吗？

    一路上吵杂的鼓乐声，等到了黄子河边上反而变得更加的起劲了。

    后面的人群开始分开，十几个人提着一个中年男子，拖着一个中年妇女的尸体。张英粗壮的手臂上则提着一个瘦弱的小女孩。

    小女孩乱糟糟的头发发黄，看起来很瘦小。一双大大的眼睛红肿的厉害，蜡黄的皮肤有些营养不良。

    中年男子口中吐着血沫：“放了我女儿，放了我女儿！”回应他的是一个拳头。拳头狠狠的击打在他的腹部，身上刀剑伤血流的更快了一些。

    “不要打我爹，我要母亲！”小女孩死命的踢拽张英，却撼动不了张英粗壮的手臂分毫。

    秦羽心生恻隐：“要不你去救下这对父女？”那拖在地上的妇女，看着已经死透了秦羽也就没有再提。

    “为什么？”杨不弃双眼紧紧盯着河面。

    秦羽知道自己如果说那对父女看着可怜，或者更高大上的一些语言，这些显然都是打动不了杨不弃的。一时无言，只能静候事情的发长，可是心中泛滥的同情心就跟黄河一样汹涌了起来。

    “你们不能将我女儿献祭给河神！不能！”中年人在这一瞬间点燃了自己所有的生命力：“我们是王家人！你们会后悔的！”

    “王家弃子。”杨不弃冷冷的扫了一眼说完话后身体站的笔直的中年男子。

    那中年男子从脖子上扯下一块橙黄色的玉石上面阳刻着一个“王”字。

    镇长转过身来，双眼半眯的看了中年汉子一眼：“天河王氏，我虽是荒野之人却也听说过！不过王家的规矩我也知道一些。你不过是一个王家弃子，我好奇的是你的玉牌竟然没有被收回去！”

    “放了我女儿！”中男子挣脱被他身份惊住的汉子的双手，腰杆笔直的走到自己的女儿身边：“瑶儿，父亲一直没有告诉你其实我们是天河王家的人。”

    “父亲，快去救救母亲！快去救救母亲啊！”小女孩撕心裂肺的哭喊着。她觉得父亲应该去看看母亲，应该去把母亲抱起来

    中年男子双目含将手中玉牌挂在女儿的脖子上。

    一只枯瘦的手掌握住了中年男子的双手，玉牌也被一把夺走。

    秦羽没想到镇长是一个修行之人，看修为竟然至少也是布武之境。

    镇长拿着玉牌在自己面前晃了晃，黄色玉质温暖细腻：“据说每一个在十三岁之前达到布武境的王家子弟都会有这么一片玉牌。三十岁没有突破布武境就会收回！被收回玉牌的弟子都是王家弃子！”

    秦羽对于王家这种豺狼法则，不敢苟同但是却真的能激励进取之心。

    “将玉牌还给我！”中年男子扑过去想要夺走被镇长抢去的玉牌。

    张英赶上去一脚将中年男子踢飞。

    “不过像你这样不过武人初期的废物，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得到这块玉牌的！”镇长语气冰冷：“我看你的身份是假的，玉牌也是假的！”

    镇长说完话就将黄色的玉牌扔进了波涛汹涌的黄子河。玉牌入水，没有溅起一丝涟离。

    中年人抬起头看着已经入水的玉牌，额头青筋暴起：“你们都会死，都会死！！哈哈哈！”笑的狰狞恐怖，这是他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之后的疯狂诅咒。

    “杀了他祭河伯！”镇长苍老的脸上满是狰狞！他不相信天河王氏会为了一个弃子而来灭掉自己跟整个小镇。

    张英狞笑一声，一把夺过身边汉子手中的一把长刀就去将中年男子提着脖领子拉到了黄子河滩上。

    “慢着！”秦羽眼看着张英收起刀落就要结果了中年男子，不由得脱口大喊！

    张英高高扬起的长刀停顿了下来，在人群中寻找着刚刚声音的来来源：“有种喊就给老子站出来！”

    其实不用张英喊，秦羽周围的人就都远远的躲到了一边。杨不弃手提着笼子，手中长幡在河神庙时就被他收回了乾坤袋。

    “刚才是你喊的？”张英用长刀遥指鹤立鸡群的杨不弃，见对方不过是一个十五六的少年，心中就起了轻视之心：“你不是我们镇子上的人！”

    杨不弃无辜的摊开双手：“这位大哥刚刚不是我喊的。”

    “小王八蛋有胆喊话，没胆子承认！”张英眼神示意一个壮汉去抓住杨不弃。

    杨不弃无辜道：“真不是我，是我的蛤蟆喊的！”说完举起手中华美的笼子，秦羽正蹲在软垫上面闭着眼睛，闭口不言。

    秦羽喊完话后就打定主意这个黑锅要让杨不弃来给自己背。反正杨不弃也背的起，秦羽觉得自己坑他坑的心安理得。

    被眼神示意的汉子来到杨不弃的身边，一把掐住了杨不弃的后脖颈。

    秦羽心中奸笑着，这下看你还不出手。令秦羽意外的是，杨不弃没有反抗，被掐着后脖颈推出了人群来到镇长的前面。

    “镇长就是这小子。”壮汉对着镇长献媚道。

    镇长捏了把胡子，眼中杀机必露：“你不是我们镇上的人，你知道干扰我们祭祀河神的下场是什么？”

    “我真不是我，是我的蛤蟆喊的！”杨不弃看样子双腿都被镇长的威严给吓软了。

    秦羽心想老子就是不说话，看你再给我怎么装下去。秦羽将自己的所有气息都用功法掩藏了起来。他现在除了颜色鲜艳一点就是一只普通的蛤蟆。

    “蛤蟆？”镇长感应了下秦羽的气息，明显就不会信了杨不弃的鬼话：“去把他也拖过去砍了祭祀河神！”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愿意到时候跟这个小妹妹一起祭祀河神，不要砍我！我最怕刀了，从小就怕！”杨不弃惶恐的样子不似做伪，特别是那一股子后悔神色特别逼真。

    “爹多个童男也不是坏事！”张英说完哈哈大笑，一刀就砍飞了中年男子的头颅。将失去脑袋的身体一把扔进了河里，然后一脚把怒目圆睁的脑袋也踢飞了进去。

    秦羽在那一刻，呆在笼子里的身体抖动了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