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周粲和宋归舟的红糖水

    见宋归舟这样子，老人家急的站起来，赶紧让宋归舟过来烤烤火，周粲二话不说赶紧冲上楼拿了自己的一套衣服下来扔给他穿上。

    周南方跑去厨房，盛了一碗在后锅里温着的姜糖水，等宋归舟换好衣服出来，周南方递到他手上盯着他喝，宋归舟鼻尖凑到碗口闻，一股腥味，捏住鼻子嫌弃的离远点：“这什么玩意？”

    周粲不怀好意的坏笑：“好东西，女人喝的。”

    外婆啪一巴掌拍到周粲肩上“胡说，这驱寒的。”转头对着宋归舟慈眉善目地：“归舟赶紧喝完去去寒气，不然夜里睡觉难受。”

    “快喝。”周南方抬手把碗递到他嘴边，硬逼着喝进去了，他一脸苦相的咽下。没想到喝着味道还不错，没有闻起来那么难以接受。

    喝完还想喝，让又盛一碗，周南方殷勤的又去厨房端了一大碗出来，外婆欣慰的笑了。

    周粲在旁边一脸匪夷所思，这玩意有这么好喝？宋归舟递给他尝了一口，完了，都上瘾了，俩人喝了一晚上糖水。

    偷摸溜回家之后，宋归舟夜里起了好几回身，徐锦珂还以为他吃坏肚子了。

    之后，周南方发现她向自己彻底的叛变了，且不可端倪。她不知道自己是在宋归舟的怒吼中变了还是在他纵身一跃时又或是在院门口的灯下盯着自己笑的时候，总之她愿意试图去了解他靠近他。

    在往后的很多年里，这群少年每每回想那一晚时，坝上的景象犹如昨日重现，只觉得心潮澎湃，热血涌上心头。

    年少时的正直赤诚深深的影响着彼此，并牢牢地驻扎在心里，以致后来无论这几人在往后的余生遇着怎样黑暗的，无耻的，肮脏的和卑劣的事，心中仍保有正义和良善，坚守心中的信仰，有足够的善良和良知，不曾做个“集体围观”的冷漠者。

    后来年岁更迭，一切不复从前光景。

    宋归舟高三的那年，是多事坎坷的一年，程家外婆去世，相继叶奶奶也不幸猝然离世，叶知成了孤儿，无奈之下被周家抚养继续供她读书。

    那一年，宋归舟性情大变。

    宋归舟在父亲忌日那天，父亲的一个故友将他带走出了一趟远门，回来后，原本的明朗少年眼神里充满的阴鸷，沉郁森然。

    十八岁的风华一去不返，后来的少年终于识得愁滋味，也失去了白齿青眉的恣意风发。

    如今二十四岁的他站在繁华的饭店门口，八街九陌的城市和华灯初上的长街就在他身后，却好像和他毫无关系，他把自己择得干干净净，不染人烟气，满身阴沉肃穆。

    同六年前一样英朗秀隽的面孔，身形更高也更挺拔，站在廊下被灯光笼罩着，他脸色苍白，侧脸棱角分明，神情带着疲倦却仍然耐心的听着怀里的周放说话，并认真的回复。

    周南方清楚的感觉到他变了，变得沉郁内敛，目光锐利深邃，为人处事滴水不漏，却更让人心疼。

    她就在他前方几步之遥的距离，却好似隔了一生。

    赵森站他和周放旁边正抽着烟，眼神余光看到前面几米开外的地方站着一个女孩，伫立在原地足足看了几分钟，他伸出手捅捅旁边低头哄孩子的宋归舟，宋归舟偏头眼神睇去。“诶，那边一女孩是不是魔怔了，怎么一直盯着我看？”

    宋归舟顺着他头点地方向看去，见周南方站在那，情怆然的注视着他，心下意外，嗤笑道：“赵教授，您多久没洗眼镜了，镜片这么花？”

    “嘿！你个不尊师重道的死孩子。”

    宋归舟弯腰把周放丢下来，给他理了理衣服：“你姐来了，咱们下来吧。”

    周放一听姐姐来了开心的环顾一圈，见周南方在前面，嗖的跑出去，就见他一把将周南方扑倒在地，姐弟俩抱了个满怀。

    周南方咚的一声，后脑勺磕在了地上，当下就起不来身了，疼的懵了几秒，手凭着本能抄到后头按着脑袋，眉目紧蹙，像是痛不可耐，太阳穴突突的跳。

    周放趴在她身上，发现姐姐不动弹，吓坏了，爬起来就去拽她起来，却怎么也拽不动，急的直掉泪珠。

    她又气又痛，心下正百转千回，结果这小屁孩猛的冲过来，都快撞死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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