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8章 悲痛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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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都一定会有着私心的存在,或者对自己,或者对别人。对自己而言,无非就是强迫自己,对别人的话,那就是强加!也许根本就不会在乎对方喜不喜欢,愿不愿意这样。
“她怎么想?”燕十三没有接过那一小堆碎银,却是这样问道。他觉得这件事有必要先知晓刘玉儿的想法。
刘老汉黯淡无光的眼神里闪过一抹惊喜。直到现在,燕十三才等于是真正亲口承认了他的的确确是有着仙家传承的。
只不过刘老汉怎么都不可能想到,眼前的这名少年就是来自那座传闻中十分强大的燕府,不单如此,他还是那里的十三少爷!
当然这十三少爷之前在外界并没有一点名声!
刘老汉将那些碎银放在了桌子上,才说道,“她现在还不懂这些事,根本就不知道这些真正意义的所在,只有您答应,我一定会说服她的。”
刘老汉斩钉截铁的说道。
刘玉儿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这些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燕十三看着站在门口的刘玉儿,于是向她问道,“你愿意离开这里吗?”
刘玉儿红着眼睛,没有说话,也没有点头或是摇头。她就笔直的站在门口处。
燕十三凝视着她,就像那次他醒来时,刘玉儿对他的凝视。只不过这是两种眼神,代表着两种不同的感情。
刘老汉没有再说话,他并不想在刚经历了如同天翻地覆的劫难之后,就去说服自己的孙女离开,离开这个已经满目疮痍的家园!
燕十三看着刘玉儿。
刘玉儿看着刘老汉。
刘老汉却是闭起了双眼。
他避开了刘玉儿的目光,仰着头,靠在椅背上。
“我累了。”刘玉儿以很小的声音说道,然后不顾燕十三的目光,直接走进了屋里。
先前那些染了血污的被子,已经被她扔了出去。床上铺着已经换好的几双被褥,一般干净。
刘玉儿扑倒在床上,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眼泪再次悄悄留下。
刘老汉睁开眼,长出了一口气,那是一声苦涩的叹息。
“唉。”
“她好像并不愿意。”燕十三看着刘老汉说道。
刘老汉没有鱼燕十三对视,他看着外面,开口说道,“她还只是个孩子,她可以不懂这些,可是我作为长辈,却不能不想。若是放在以前,她不去,就不去吧,那时候还有着圆满的家庭,还很温馨幸福,可是现在呢?她不走,那她留在这里作甚!这里已经没有家了!”
“村里的很多人都死了,也许过了今晚,这里就不会再有刘家村了。也许过了今晚,这里就什么都不会存在了!”
刘老汉平淡的语气,转入高亢,继而转入低沉的悲伤。
他想说很多话,却又不愿意多说,有些时候,心情并不能都用语言来表达。
他很希望眼前的这个少年仙家能够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燕十三也转移了视线,与刘老汉一般看向外面的深夜。“老伯,您从这里走出去过,见识过外面的世界,人心的险恶想必你也有所了解,你真的愿意单纯善良的她去接触那些深不见底的黑暗,这可能会让她再也不会浮现曾经那样的笑脸。”
“最可怕的永远都不是灾难,而是人心!灾难无论多苦痛,只要坚持住,总能熬过去。可是那些人心呢?有人刀不染血,就已经是一场血雨腥风,有人心底善良,却不得不违背本意,做些满是罪恶的事。”
“纠缠不清的世界,入了世的人,就是罪人!被人杀,或者杀别人。”
刘老汉没能听懂燕十三的最后一句话,他见过杀人放火,见过黑暗的罪恶,却没有觉得像这少年说的那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还有着一丝生机。然而现在的他不想去争论这些,他只希望,对方可以带着自己的孙女离开这里。
“你看现在的村里,多安静。就像往日一般,那时候现在应该躺在被窝里,村里的人都在熟睡,多么美好啊。睡醒了,睁开眼,又是新的一天,可以看见美丽的朝阳,可以看见嘻嘻哈哈的笑脸。可是现在的这种安静,却是多么悲伤。”
“我能想到那些活着的人,现在都还醒着,我还能感觉到,屋子里的刘玉儿在默默流泪。这不是靠着武功修为的感应。”
“现在的村里不是那种万籁俱静,而是心灰意冷,一片死寂。仅有的一丝生气,就是刘玉儿。她不走,难道要留在这里等着变成死人?外面的险恶下,她活着还是死了,那都是她的命,我管不着。可是留在这里,我就管的着!她是我的孙女,我不能看着她留在这个废墟里!”
刘老汉越说越激动,只不过他的声音早已沙哑。
此时听起来,就有些歇斯底里。
燕十三其实很清楚刘老汉的想法,事实上,只要刘玉儿同意,他就会带她离开这里。
之所以说这些,是想给刘老汉一份念想,不至于让他沦落到心如死灰。
他不想再坐在这里与刘老汉争论这些。
他起身,离开了屋子。
到处都是血腥味,他很饿,饿的反胃。
屋子里只剩了刘老汉自己一个人,他看着燕十三离开的背影,看着桌子上那一小堆碎银,老泪纵横。
情至伤心深处!谁能控制住眼泪!
刘老汉控制不住,那些最后活着回到家里的人也控制不住。
在他们空洞的眼里,眼泪流的无声无息!
刘玉儿把自己蒙在了被子里,脸上还挂着泪水,此刻的她终于进入了梦乡,梦里的她也许可以少一点悲伤。
这场发生在刘家村的劫难终于安静了下来。就像刘老汉说的,现在不是万籁俱寂,而是一片死寂!
皎洁的月光映在这里的大地上,像是给地面铺上了一层薄霜。这层薄霜铺在那些损坏的墙面上,也铺在了那些污血上!
燕十三离开了屋子后,就取下了身后的剑匣,放在了纳戒里。
此时安静的村子里,只有燕十三在踱步。
他行走在这个人间炼狱中,没有了剑匣的影响后,他能够清晰的感受到那种沉重的悲惨凄凉。
他走到了村里的一片空地中,抬起头仰望着那轮明月。
手中光华一闪,“十三”出现!
燕十三一剑向前递出!
这一剑,悲痛莫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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