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舅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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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悠悠想过了,叫苏大友两口子把钱全部吐出来,不太可能。说是可以找村里人评理,可评了理又怎样?李氏那泼妇会在乎吗?就算闹到县城苏丽娘爹妈那里,就那两个连儿媳妇都治不住的软弱角色,又能奈侄媳妇如何?

    更何况许悠悠她们是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所以,这哑巴亏暂时是要吃下了。没关系,淑女报仇十年不晚,总有一天这笔帐她会连本带利讨回来。而且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总算还榨出来一点东西来。

    眼下是唐显庆五年,唐高宗为帝,武则天为后,风调雨顺国泰民安,那是不亚于贞观、开元的另一个太平盛世。据说物价低得很,五个钱就能买一斗米。换算成斤两,那就是十二斤半。她现在有二十个铜板外加半袋米,撑个十天半个月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单看那所谓的舅婆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愿比李氏要厚道一些。

    舅婆,夫家姓孙,原来也是一家三口和乐融融。只可惜早年一场意外,丈夫儿子死于非命,只剩她独自在这人世间挣扎度日。看见苏大友领着许悠悠她们拎着包袱行李过来,倒也没有十分意外。

    “到底是把她们给撵出来了么?唉,作孽啊,欺负孤儿寡母,那是要遭报应的!”

    苏大友脸一红,哪里还站得住,找了个理由溜之大吉。孙舅婆朝向许悠悠,面色柔和起来。

    “闺女,还记得我不?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她一把拉过许悠悠的手,团团握着,情绪由义愤填膺向沉痛感伤转变,“你的事我都听说了,唉,你也是个苦命人啊。”

    许悠悠些微手足无措,没办法跟她产生共鸣。好在,孙舅婆很快放开了她,转而去看上官姐弟。

    “你们就是蕊儿和信儿吧,哎呀,都长这么大了。”

    上官蕊机灵,领着上官信叫“太舅婆”,居然把她叫得老泪纵横。“哎哎,好乖好乖,你们就踏踏实实在我这里住着,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们一口吃的。”

    许悠悠踏实不下来,环顾四周,破败的小院子,几间茅草房、光光四面墙。看来舅婆的日子不好过,也就是上顿接下顿勉强温饱的水平。如今再加上她们娘仨,只怕——

    回过头,孙舅婆搀着上官姐弟进屋,嘴里兀自絮絮叨叨地念着:“大友家的真真丧良心,这么好的娃儿硬是不给饱饭吃,看把孩子瘦的。乖蕊儿乖信儿,来,快进来。你们先坐着喝口水,太舅婆这就去厨房给你们做好吃的去。早知道你们这么受罪,太舅婆早该把你们接来。我就看不惯大友这家子,真真忘本。头几年他苏大哥苏大嫂回村,对我们这些穷亲戚,哪个不是送钱送物,照顾得不得了。他大友媳妇记不住,我老太婆忘不掉。我老太婆骨头硬,不怕你们连累……”

    许悠悠蓦地心头一暖。舅婆是个好人,或者嘴皮子厉害些,心肠却比豆腐还要软,一个倔强而又善良的老太太。可是倔强不能当饭吃,甚至善良还会让自己饿了肚子没饭吃。许悠悠不愿做那米虫,拖累这样的老人家,只怕真的会天打雷劈,遭了今生的报应。

    是时候想法子赚钱谋生计了。只不过这钱要怎么赚呢?那生计又该往什么路子上去谋呢?

    这要搁在现代社会,许悠悠一点也不用担心。不提好几年的工地管理经验,单单说她这一手好雕工,那也是在国内外拿过奖的,在木雕圈子里算得上一号人物。随随便便鼓捣出来的玩艺,那就叫艺术收藏品,要价从来低不了。

    但是如今,就好比夜明珠搁在大白天,它派不上用场,不符合唐朝这国情。虽然盛唐风气开放,女性地位一日千里地提高,可也没见过哪个女人出来干木匠活的。听说唐朝的匠人都要登记在册,恐怕许悠悠这头一关的门槛就迈不进去。即便有朝一日能一展所长,那也是个等待时机、从长计议的事。

    远水解不了近渴,眼下,唯有结合天时地利走唐朝人的一般路子。一般路子,在清泉村这个地方,就是a和b的选择。一、种田,二、做小买卖。

    孙舅婆家没有田,也幸亏没有。尽管许悠悠天不怕地不怕,铁臂铜头响当当女汉子一枚,可你要她挽裤腿下那湿湿的烂泥田,她还真有点心头发怵。小时候被田里的蛇咬过腿,落下了至今无法克服的童年阴影。

    舅婆说,不用许悠悠管这些,她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做不来这种粗活。

    “我家就是屋后那一块菜地,这会儿种的是小青菜、春韭菜还有芜菁菜。不是我自夸,我孙婆种的菜最是鲜嫩,挑到集市上卖得比谁都快。”

    这是孙舅婆的谋生手段之一,除此之外就是——

    “你别看我老婆子年纪大,我眼神还好使。偶尔也接些针线活来做。丽娘,你要真想帮我,赶明儿我去县里绣坊给你找点绣活,我知道你打小手就巧,女红做得比谁都好。”

    许悠悠傻了眼,女红?刺绣?这是要她拿针吗?那不是要了她的老命,她就只会钉扣子而已。正干笑着接不了话,却见孙舅婆整整衣衫拿起一把小小的锄头拎着竹篮就要出门的架势,连忙问道:“舅婆你要去哪里?去菜地么?我帮你!”

    孙舅婆笑道:“我去地里挖点野菜,这时节荠菜最好,晚上我给你们做春饼吃。”

    许悠悠还没闹明白春饼是啥东东,幼子上官信已然欢呼雀跃:“好棒!有春饼吃了!信儿最爱吃春饼!”

    这小吃货,真是府里出来的么?特没见识的样子,随便提到什么吃的,都兴奋得跟什么似的。孙舅婆倒是笑得越发开了,在那打开了的院门处,饱经沧桑的面上一条条皱纹舒展开来,映衬着午后的春阳,多么温暖动人的画面。只可惜一个怪老头突然出现,跑出来破坏了美感。

    孙舅婆向着路过的他打招呼:“华老爹,从县城回来了么?这次出去的日子可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