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从天堂到地狱

    欧老夫人最喜欢的人？那……那不就是传说中的小少爷吗？

    杨明算是彻底明白为什么乌云密布的欧氏总裁办公室，瞬间变得阳光明媚。刚刚那条救命短信不是沈月发的，就是小少爷发的了。

    这样的boss实在是太美好了，能多来点这种日子吗？

    杨明在心里暗暗感叹着，欧晨爵的目光凝在了他脸上：“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没有问题，我先出去了。”杨明在欧晨爵批准离开的目光下溜了，简直欢快得想唱山歌，自从欧老夫人宣布要打抚养权官司，他们已经在冷少低气压下生存了好几天了。

    杨明回到自己的位置后想到了一个问题。沈月和小少爷虽然是救命符，但也能变成立马变身催命符的，要是明天他们午餐谈得不爽，他的苦日子又会再一次到来。

    想到这里，他不禁打了一个冷颤，确定今天真的有二十多度？

    第二天一早，小朗一早就起来练琴，并且还要沈月给他录音频。

    “小朗，你拿来干嘛呀？”之前小朗从没有过这样的举动，沈月禁不住好奇问。

    “妈咪，我想了很久，叔叔，不，爹地他好像什么也不缺，我想给他送个礼物，就送段我最近联系的曲子音频好了。”小朗说到礼物的时候，露出了苦恼的样子。

    小朗有这个心思，沈月很诧异，倒不是说小朗不像是个这样的孩子，而是他之前在学校明明还那么抗拒，甚至对欧晨爵说出了那样的话，现在忽然想着送礼物，怎么都显得有些奇怪而已。

    “妈咪，怎么了？你觉得不好？”小朗垮下了脸，这已经是他能想到的好选项了，这曲子是还是亲爹地喜欢的月光奏鸣曲呢。

    “很好，妈咪吃醋了而已。”沈月收回心神，调侃说道。

    “不要吃醋啦，小朗可以天天给你弹啊。”小朗冲她笑了笑说，可那话却刺中了沈月的心。

    官司后天早上就要开庭了，到时候小朗真的还能一直留在她身边吗？她不免感到担忧。

    他们约定午餐的地点是欧氏集团附近的法国餐厅，这餐厅不管是环境，还是食物出品，在A市都是法国菜的首席，价格当然也不菲。而且它的规模本身就不大，所以非会员一般得提早一两个月订位置，否则就是一位难求。

    餐厅内都是半开放半独立的小包厢，既可以听到中央舞台上的钢琴演奏，又不至于毫无隐私。

    沈月还记得，五年前，欧晨爵曾约过她到这里来用餐，只是那并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当时的他，约她来这里名义上是商谈婚事，可实际上就是他们被撞破在同一张床上后，他找她摊牌讲条件的，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她拒绝嫁入欧家。

    走到外观浪漫的建筑前，沈月收回了飘远的思绪，低头跟小朗道：“小朗，既然是你约了他，那我就不进去了，你吃完饭后，就打电话给妈咪，我会来接你的。”

    “妈咪，你真的不要跟我们一起吃饭吗？”

    沈月摇了摇头，微笑地拒绝了，小朗也没有强求，迈开步子，一个人就要进去。

    “等等，小朗，你还记得一会儿要怎么叫人吧。”沈月不想他将欧晨爵给惹恼了。

    小朗乖巧地点头。

    因为提早知道今天吃饭的地点是家法国餐厅，沈月特地让小朗穿上了一套小西装，此刻的他宛如一位小绅士。

    面对餐厅服务人员的询问，他淡定而清晰地讲出了他们订好的桌子。

    当他被带到小包厢后，发现欧晨爵已经到了。

    “来啦！”欧晨爵眉目里都染着笑。他今天挑选的位置是最中央的包厢，宽敞度和视野都很好，唯独看不到餐厅门外的情况，否则他就能提前见到小朗进来。

    “爹地中午好！”小朗没忘记沈月的叮嘱，修正了自己的称呼。可忽然对欧晨爵喊爹地，他还是不习惯，说完，低了低头，耳朵都有些泛红。

    小朗竟然叫他爹地？

    欧晨爵一下子愣在了那里，完全不知作何反应。他还记得小朗那天在学校说的话，他昨天收到沈月信息后，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他努力地说服自己，即便小朗今天依然叫他叔叔，他也不能动气。

    可惊喜的，小朗叫的是“爹地”。

    小朗发现欧晨爵没有应他，他抬了抬脸，圆碌碌的眼睛看着欧晨爵。

    “嗯，小朗，你能再叫一遍吗？”欧晨爵对上他的眼神，没有压抑惊喜回应道。

    “爹地。”小朗乖巧地再叫了一遍。

    从巨大的喜悦中稍稍恢复过来后的欧晨爵发现沈月并没有一起来，于是问：“你妈咪呢？”

    “妈咪她送我到门口就走了，她说，等我们吃完饭后，她再来接我。”

    欧晨爵眼中浮现出失望，小朗也看出来了，他亮了亮手中的手机，问：“叔叔，你玩微博和微信吗？”

    欧晨爵点了点头。

    玩？有个帐号算吗？欧晨爵的微博很多时候都是杨明帮忙管理，发布的内容也就是欧氏集团的重要庆典活动。毕竟他是欧氏集团的掌舵人，发布一些集团的正面信息在社交媒体，对公司的形象也有帮助。虽然他对这种社交媒体一点兴趣都没有，但对公司利益相关的，他会配合。

    至于微信，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至交和杨明。

    “那我们加加好友吧。”小朗热络地拿出手机，登录自己的帐号。

    欧晨爵在小朗的协同下完成了操作，他这才发现，原来小朗这个天才儿童，在现实生活中虽然性格冷淡，但在网络上，也挺活跃的。

    小朗在微信里给欧晨爵发了一段音频：“这是我最近练习的月光奏鸣曲，送您的礼物。”

    今天的惊喜实在太多了，欧晨爵盯着微信里的音频，嘴角勾起：“谢谢小朗，我很喜欢。”

    “我们加了微信和微博，那以后就可以在上面聊天了，不过，我可能回复信息比较慢，因为妈咪每天只准我玩两个小时，她说对眼睛不好。”

    现在的孩子几乎从很小就已经是电子产品深度玩家了，小朗对电子产品也很喜爱，不过沈月限制比较严格。

    “妈咪说得对，这个不能玩太多。我回复信息也很慢，要工作完才会看。”欧晨爵环了环他的小肩膀道。

    小朗颔首后，他们同时陷入了沉默，小朗眉心皱起，拳头轻轻紧握。

    欧晨爵虽然错过了他几年的成长，但是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对小朗还是有些了解的。

    “小朗，你今天约我来是不是有什么想跟我说？”

    小朗猛地仰头，脸上有被看穿的惊讶，在欧晨爵询问的目光下，他终于是缓缓开口：“爹地，我们有了对方的联系方式，那以后可以在网上聊天，你想我了，我们也可以出来玩。但是，你可不可以，不要让我离开妈咪。”

    欧晨爵嘴角的笑意僵住了，可却没说什么，仅是看着小朗，让他继续说下去。

    “我跟妈咪和轩爹地在法国，一直都很开心，妈咪工作虽然忙，但是她很快乐的，不会好像这段时间那么烦恼。我知道你是我爹地，可是我更习惯你是我的欧叔叔，对于爹地这个身份跟你对上，我很陌生。”

    小朗一口气将这些话都说完，欧晨爵脸上的笑意褪去，眼底浮出一抹不易觉察的寒意，难过的神色没有掩盖。

    “你今天约我，就是想告诉我，不要跟你妈咪争你的抚养权，对吗？”欧晨爵艰涩地开口问。

    现在的他，比那天在学校还要难过和失落，小朗的邀约、礼物和亲昵原来都只是为了让他放弃抚养权、远离他们母子。

    他的心苦涩难耐，原来这就是从天堂瞬间掉落地狱的感觉。

    他们默然而尴尬地将这顿饭吃完，沈月收到信息到餐厅门口接小朗，发现他跟欧晨爵的神色都不太高兴。

    “你们是不是还没一起玩够呀，我可以迟点再来接小朗的，你跟他去玩吧。”见到欧晨爵，沈月不知该用什么心情去面对这个昨天帮了她，后天又即将跟她对簿公堂的人。

    “不用了，我们已经谈完了，你带他走吧。”欧晨爵冷漠地扫了他们母子一眼，快速上车驱车离开了。

    小朗看着欧晨爵绝尘而出的一幕，脸上也闪过了难过的神情，只是很快就收起来了。

    “小朗，你跟爹地吵架了？”沈月实在想不明白他们俩神情会变成这个样子，欧晨爵已经走了，那她就只好在小朗身上找答案了。

    “没有。”小朗摇头。

    “小孩子不应该撒谎啊。”沈月不认为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他跟欧晨爵能变成这样。

    小朗在沈月的不断询问下，将刚刚发生的一切都说了一遍。

    沈月瞪大了眼睛，直直地看着小朗：“你怎么会跟爹地说这些呢？”怪不得欧晨爵那张冰山脸都能媲美北极圈了。

    “因为我不想妈咪受委屈，不想妈咪难过，不想离开妈咪。”小朗的眼眶忽然红了，“我听到你跟霍叔叔讲电话了，是爹地和奶奶让妈咪被那么多人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