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林宇峰一愣，马上想起曾几何时，陈冰给醉酒的自己洗脚的情景。他毫不犹豫地坐过去，伸手抓过陈冰的一只小脚架在自己的腿上，先掰了两下再慢慢地发力揉着脚心。直到陈冰发出几声舒服的呻吟。

    陈冰的脚柔若无骨，灯下看去肉肉的，显得秀气可爱。林宇峰抚摸着，揉按着，忽然想起某些人那种所谓的恋足嗜好来。

    一想到这里林宇峰的一下就红了。古时候的妇女流行缠脚，以所谓的三寸金莲为美。林宇峰看过的一些聊斋之类古书里，还有人用三寸金莲的鞋子喝酒的情况。是被当作所谓的风流雅事记载下来的。

    想想这些，林宇峰觉得某些所谓的古人心里可能也有这类恋足嗜好。

    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你这是干什么？你这是给我揉脚，还是在摸我？你不会也有喜欢女人脚丫的嗜好吧？”陈冰见林宇峰出神，便嗔笑道。

    被说中了心事的林宇峰像被烫着一样，一下把陈冰的脚丫推到了一边，引来陈冰格格的笑声。

    “我不是存心要取笑你啊。我真碰到这类变态佬。大约两年前吧，我在深圳一家餐厅吃饭。大中午的，有个男的坐在离我不远的里一张桌子上。我发现他老是瞅我。”陈冰缩回了自己的脚，想起一件往事来。

    其实，这时候林宇峰忽然有些消沉，并没有心思听她说什么往昔怪谈。今天晚上他不想在这里睡了。他想离开。近一段时间来，在林宇峰身边发胜的事情太多了。当初他答应简爱国执行这次任务的时候，从来没想到会如此艰巨。最大的问题是遇到了熟人，还是这样的一个要和自己纠缠不清的女人。

    一件本来就凶险无比的潜伏任务，一旦牵扯进了男女之情，直接就失去了他的本来，而变成一出叫人头疼的狗血剧。

    此刻的林宇峰有了太多的心事，他的直觉告诉他，立刻抽身离开是最好的方式。而做这件事，就得首先摆脱陈冰。想起这些，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害怕的林宇峰，真的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做过军人的林宇峰在部队得来的信念是，比人的生命还重要的东西，是军人的荣誉。而他现在成了普通百姓，不说军人的荣誉，也有做人的名誉。可能，当一切尘埃落定后，出于对他的保护，简爱国会把这一切都封存起来。只是，这样的事即便别人不知，在当事人的心里也会留下创伤。

    “喂，你别胡思乱想好不好？人就是要活在当下，想长远了那不全是忧愁？”陈冰说着起身走过来，伸手抚摸林宇峰的后脖颈，安慰他。

    这动作叫林宇峰想起了，两人情热之时陈冰说给他的一句话：如果有一天你真的要上刑场了，我也会陪着你一起去。黄泉路上我们也能相依相伴。

    林宇峰本来很漠然刚硬的心，不知怎么一下子就被想起的这句话给融化了。他想也不想，一扭身把陈冰抱过来。

    陈冰嘤咛一声，一下就坐在了林宇峰的腿上。伸胳膊搂住他的脖子。那姿势和刚才在胡博面前表演时一模一样。林宇峰看着也在仰目望着自己的陈冰，心中满是柔情，却又填满了迷茫。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对这个女人充满了爱意。

    两个人就这么对望着，仿佛要看到对方的心底里。陈冰的一双美目亮亮的脉脉的，像汪了一泓清水，很专注地看着林宇峰。无意识间她红润的嘴唇轻轻的张开，然后慢慢地凑过来和林宇峰的嘴唇吻到了一起。

    林宇峰跟中了邪气一样，被陈冰的一吻顿时忘记了一切。他抱起陈冰拼命地回吻着，轻轻撞击陈冰的牙齿。陈冰伸开双手扯出林宇峰衬衣的下摆，在他裸露的后背上到处乱摸......

    欲望的火苗就这么毫无征兆地点燃了。当林宇峰在爬上陈冰身体的时候，他下意识地抬头，窗外虚空里，他的父母依旧在那里。林宇峰一闭眼，脑海里就一直回荡着那句扯心窝的话：有一天你上刑场了，我也陪着你一起去。黄泉路上能相依相伴......

    这种誓言，使得林宇峰感动之中一下忘记了陷阱和危险。

    一直到云散雨收，两个人喘息着并排躺在床上时，那出窍的魂灵才又慢慢回到林宇峰的身上。他眨着眼睛。一声不响地看着头顶上的某个地方。

    屋子里黑黝黝的，只有清亮的月色从南面的大窗里照进来。一切显得迷离而美好。林宇峰往上直了直身子靠在床头上。他的脑海里是从没有阴历这个概念的。除了过春节的那几天。不知道是不是又到了十五月圆时。

    陈冰把赤裸的身体裹在一床薄被里。刚才两个人纠缠的时候，应该是陈冰挣脱起身体把灯给关了。对此林宇峰丝毫没有概念。

    陈冰从来都不会和他在灯光照耀下做那件事。她说过，我们毕竟是高级灵长类动物，不是当街交配的畜生。因此这种行为最好是在黑暗中进行。

    此刻的陈冰由于太过投入，而极其困倦地闭着眼睛小憩。她的两只手环抱着林宇峰的一条大腿，脸也贴在上面。林宇峰的眼神在屋子里逡巡了一圈之后，看到陈冰的烟盒和打火机扔在床头柜上。他马上一哈腰都抓了过来。也不管这是不是男人抽的玩意，立刻点上一支贪婪地抽起来。

    屋子里慢慢弥漫起烟草薄荷的味道。

    林宇峰黑暗中用打火机打火的咔哒声，引得陈冰一睁眼，随即又闭上。陈冰说：“这去了一次色达，遇到那嫩的出水学生娃你就学会抽烟了。女人烟你也抽啊？”

    “是烟就可以抽呗，反正我也抽不出好坏。今晚的月色其实真美啊。去年这个时候，我还在老家和我父亲和爷爷奶奶在一起。如今我父亲也不在了。”

    林宇峰吸着烟沉浸在回忆里。他丝毫也没有觉察出自己在说一些不该说的话语。。

    “什么，你的爷爷奶奶多大岁数了？你上次还和我说，你离开花江后再也没有回去过。怎么又在一起了？你究竟哪句话是真的啊？”陈冰恹恹问道。

    林宇峰一惊，立刻察觉到自己有点忘乎所以了。忘记了身上还披着另一张皮。这一张皮就是男女肉搏的时候他也不能脱下。

    林宇峰不急于答复或者解释。他一直不动声色地继续吸着烟。

    陈冰也没有继续往下问，她有些调皮地开口就咬了林宇峰大腿一下。其实咬得并不重，但是扯到了腿上长长的汗毛，林宇峰夸张地叫了一声。

    “你别咬我啊，别回头我发起火来，把你咬的遍体鳞伤。你刚才的话说到一半，接着说吧。难道光天化日还有人敢骚扰妇女？”林宇峰转了话题问道。

    陈冰吃吃地笑起来，她说：“还真是遇到变态了。百年不遇的事儿发生在我身上。”

    “咦？”林宇峰一下被吊起胃口。能有啥百年不遇呢。

    “那个人先直直地看了我一会，我也戒备地看了看他。这个时候我还没有意识到他在看我什么。我只是想，别不是要在这里抢劫吧？可这是啥地方，到处是人，真抢了东西也跑不掉。”

    林宇峰继续吞云吐雾，他的一只手放在陈冰头发上慢慢抚摸。心里忽然觉得其实做个坏人，感觉也不错。妈的，老子就是反社会了，怎么着？凭我的身手也能混得比真正的何平川还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