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8章 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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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夜晚大家都很不愉快,很快作鸟兽散。鼠义诚沉着脸出来,一句话都没和他多讲,直奔自己的汽车而去。许逸只好讪讪的自己离开,除了他和鼠义诚没结婚,刘向和赵刊结婚都很早。他本以为完事去鼠义诚那里再混一会。看来鼠义诚一定觉得他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酒醒了,但还是很难受,他不得不把车靠到路边呆一会,想想刚才的所作所为超级郁闷,他竟然打一个女人,他从来都认为男人打女人是非常低级的行为,可是今天他真够可以的,而且是打一个不肯出台的小姐,他自己都觉得这事没品的很。不过这事也让他很快翻过,哥们的友谊不会为一个夜店的女人受多大影响。不久之后,他们还是经常一起出去,但是鼠义诚曾尽量描淡写的对他说:“你丫再打女人,直接自己跳护城河算了。”

    他嘿嘿干笑几声,就把这事了了。

    万万没想到,那个夜总会的“小姐”后来成了鼠义诚的秘书,万万没想到那个女人还成了鼠义诚的女人,万万没想到最后成了鼠义诚的妻子。

    陈沫和鼠义诚在一起那一年,他好像失去了这个发小哥们。鼠义诚几乎脱离了他们的圈子的轨迹,和那个小女人搅到一起。不爬山,不泡夜店。基本只剩下电话联系,直到鼠义诚告诉他要结婚,他大吃一惊,还是二话没说表示大礼相送。他想这人完了,被彻底套牢了。那个女人除了年轻点,美丽点,到底是靠什么迷住他的钻石王老五哥们呢?看来他当初在夜总会误判了那个女人,心机心力不会是一般的深厚。

    可听说是鼠义诚自己追的那个女孩子,甚至本人也不否认,这就更叫他暗暗惊奇,甚至为鼠义诚担心,担心这哥们陷的太深了。他不敢劝这事,一是因为那个女孩过去和他的纠葛,二是他觉得鼠义诚智商情商都比自己高,从小有良好的家教,诗词歌赋无所不爱,虽然在许逸眼里那些风花雪月的东西一点意思没有,可是这人瞅人对眼的事谁能管呢?有钱难买愿意。感情就是感情,如果完全被理智充满,又何谈感性之情?

    他只是小心翼翼试探性的和鼠义诚探讨一次婚姻问题,鼠义诚对他说:她是好女孩,我心疼她,就是这样,何况她怀了我的孩子,一个没爸没妈的孤女,又是我追的她。如果我无情无义,她这辈子就可能毁到我手里,我觉得自己作孽缺德。再说我也不小了,当给老爷子老太太尽孝心,送他们个孙男弟女,反正我知道他们无论是孙子孙女都不在乎,就是巴不得来一个。”

    鼠义诚的话虽然是那样说的,许逸却听出了弦外之音,那就是深深的责任感和爱恋,他不再置评。

    陈沫离开鼠义诚后,几个哥们总拉鼠义诚出来散心,唯独鼠义诚不愿意单独和他一起出来。他知道,鼠义诚可能是看到他就想到那个女人,想到自己豪言壮志的那段话。让女人甩了,这实在不应该出现在他们这样的男人身上,更不应该出现在想娶那个女人的鼠义诚身上,他亲眼看到鼠义诚为这个女孩消瘦下来,知道他有段时间经常酗酒,知道很久不去夜店的他开始疯狂追逐性刺激。

    许逸不是很理解鼠义诚的表现,刘向也和他嘀咕过,可是谁敢当面多说鼠义诚一个字呢?他们要为他留足够的面子,这事本身太让发小鼠义诚没面子了。多少女人处心积虑想嫁给鼠义诚是地球人都知道的事,因为谁都知道嫁给他意味着什么。可是这样的黄金镶钻王老五,一个不肯结婚的男人肯结婚了,却被甩了,让他们做哥们的都咽不下这口气。许逸记得自己曾和刘向说,要不找几个人到美国把那个女人弄回来?

    让小诚出口气再说?刘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瞪着他。至于劝慰的话好像就刘向说过,还只能戏谑的说。别人是只字不敢当面提了,不仅仅因为刘向比鼠义诚大点,他们是同学,一起做贸易起家,岁月在金钱和利益面前悄然流逝的时候,沉淀下他们之间难以破灭的友情和信赖。

    他虽然和鼠义诚一起长大,但是真正的心灵交流却不是很多,他知道鼠义诚嫌他急脾气,嫌他鲁莽,嫌他不爱看书。他们共事少但一起长大的情分却也不容动摇,就象很多手足兄弟,可能还不如和外人朋友交流的多,但是血缘的纽带却无法替代,不管彼此有什么芥蒂和成见,关键时刻还是会义无反顾的出手相帮。

    许逸那时根本不能理解鼠义诚的感情状态和痛苦,但是在父亲求他结婚之后,他认真的想了想,父亲的这种做法,其实是在换种角度郑重其事的告诉他,如果他这样下去,他将来会很孤凄,他会连个将来祭扫他的人都没有,没人想念他思念他,他这个人在这个世界上消失那天,就是彻底的消失。

    他以前根本就没时间去想未来,但是他从那天开始想了,人都会老,象父亲现在这样的日子他早晚要面对,感官享受可能几乎为零,感情再没有任何寄托,老境的时候真的是无聊可怕孤独无依的,异母妹妹嫁到国外,父亲在京市只有他一个孩子,幼年挨打已经不是他这样奔四十岁男人的回忆与痛苦,他已经对这事淡漠的不觉得那是问题了,唯一的问题是导致的后果,他不和父亲亲密而已,但无论如何他身上流着父亲的血脉,更何况父亲提到了母亲,那个在记忆里没有任何记忆的母亲,却永远活在自己心里的母亲。

    许逸把母亲神话,把她想象成一个非常完美的女人,在心灵深处给母亲留下一方净土,他是应该让母亲不被轻易忘记,只有他还有这个能力。结婚生子固然对他很遥远,但是,垂垂显出老态的父亲的切切恳求,去世母亲的美好想象,鼠义诚曾经的感情状态都让他想,也许有个家,有老婆再生个孩子也不错,不用惦记下顿饭吃在那里,不用思考睡在哪里,超级稳定,超级平静不见得是绝对的坏事。可能会少些刺激和艳遇,但是没准他能把家里家外的事都处理的很好呢,那就先找个可以放在家里的女人。

    但是许逸真的不知道该找个什么样的女人,他心里没有固定模式,可是他第一眼看见那个法学硕士的时候,他觉得这个女人恍惚相识,很快他意识到她长的有点像自己去世的母亲,不是百分百象,是气质也是面庞的轮廓而已,可是这点相似还是让他心中柔情顿生,他不想找攀附富贵的女人,这个女人能见他这个“曾经创业却失败的贫穷的中年男人”

    就说明她的勇气和心态,这首先获得了他的好感,要知道就凭他登记的条件,很长时间他属于没有未婚女性肯“光顾”的人。法学硕士对他的大学军校学历还算接受,对他骑个自行车来见她的磊落样子,并不觉得凄凉,人家是自驾车来见面的,但是许逸看见人家开车来一点不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