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7章 同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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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壮年男子听到后敌意顿消,都深表同情。长相很凶的男子有些犹豫的望了望稍年长的男子,道:“村长,你说上个月在山下的深沟里发现的那个人,会不会。”

    宛歌激动的跑到那长相很凶的男子跟前,问道:“上个月你们是不是救了什么人?他现在在哪里?”又回头高兴的对沈渊道:“他没死,我就知道他还活着!”

    那个被称做村长的男人,有些不忍的道:“这位夫人,我们上个月在深沟里发现的是具尸体。看哪尸体上的戎装至少也是位将军,只是面目非,根本无法辨认。”

    宛歌眼前只见那挂在山间的彩虹瞬间消散了,觉得身体冰凉,双腿发软,义,你终究还是负了我们的约定。

    沈渊忙搀扶住宛歌,“那尸体现在在何处?”

    “我们把他葬在山后的土堆里,和匈奴大战平息后,这附近发现了太多无名无姓的尸体,村里挖了一个大坑,集中安葬在那里。”那个长相很凶的男人也是满脸的哀泣之情,道,“夫人,节哀顺变吧,人死不能复生,匈奴人打来时,我们村里每家都有失踪的、死去的亲人。”

    宛歌想起来这十日来,她有好几次都经过那个山野间最寻常的土堆,可她从来都没留意过。义,躺在里面冷吗?孤独吗?

    她挣脱沈渊,不顾一切的朝土堆跑去。她扑到土堆上,拼命的用双手挖开那些厚实的泥土。

    沈渊急急的追过来,想从后面抱住她,此时的她却力大无比的将沈渊推开,又继续用双手挖土。

    沈渊只有用尽力再次从后面死死的抱住她。她拼命挣扎叫喊着:“放开我!放开我!”

    沈渊含泪大吼道:“小宛歌,够了,不要再挖了,我知道你在找什么!”

    宛歌被他的吼声震住了,痴痴的回头看着他。沈渊擦净她粘在脸上混着泪水的泥土,声音又变的柔和的道:“就算让你把这土堆挖开了,里面是累累白骨,你能从中找到王爷吗?”

    “我能!”宛歌回忆起庸王俊朗不羁的面容,乌黑浓密的长发,如春水般的笑容,身上带着淡淡清香的气息,他的掌心,他的肌肤,最后一次见他时,他的穿戴。他的一切一切都似乎还在眼前。

    沈渊疼惜的将她搂在怀中,尽量让她的情绪平复下来。他陪着宛歌整整在这里来来回回走了十天,他跟着他大哥打仗多年,他太清楚战争是多么惨烈,在那种情况下生还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他其实早就知道结果,但一直不忍心说穿。

    “尸体不是你想要找的,对吗?你在这山野间寻寻觅觅了十天,只是为了找到希望和奇迹对吗?刚才那村民不是说那尸体面目非,无法确认身份,也许他不是王爷呢。不管王爷是生是死,在你心里你就当他是活着便好了。”沈渊说这番话时语气平静,其实心里早已痛的无法呼吸。

    他切身的感受到宛歌对庸王那种生死难分的深爱,即使庸王死了,他还是很羡慕庸王,这一直是他在追寻的感情,却每每失之交臂。

    宛歌一直在他怀中吞声饮泣,沈渊安抚她道:“你还有王爷的孩子,还有我在你身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沈渊收拾好厨房,回到厅堂,静静的望着宛歌在烛光下缝衣的模样,感觉很温馨。

    宛歌边缝着衣衫边想着快要出生的孩子,心里不再那么难过,感觉一切似乎都在慢慢好起来。她抬眼看到沈渊站在那里注视着自己,感觉很安心,向沈渊浅浅的微笑。

    沈渊亦含笑的走到宛歌跟前,道:“这半年来,小孩的衣衫你都缝了二十多件,大的小的,我看够他穿到十岁了。别再缝了,你身体弱,又快要临盆了,还是多歇息下。”

    “这是最后一件,缝好了就不再做了。”宛歌的手还是没停。

    沈渊顺手拿走她手里的小孩衣衫放到一边,调皮的笑道:“我们说会话吧。”

    宛歌收好桌上的针线,“好!”

    “孩子的名字想好没?”

    宛歌神秘的一笑:“想好了!”

    沈渊问:“什么名字?”

    “叫佑麒,跟我姓,杨佑麒,好听吗?”

    “杨佑麒,杨佑麒,这个名字不错!”沈渊重复的念了两遍。

    宛歌若有所思的抚摸着自己胸前的麒麟玉佩,这是她从王府带出来的唯一一件东西。记得那日珍宝斋的老板说这玉佩寓意着吉祥如意,多子多福。义,我们的孩子就快出生了。

    沈渊看她又走神了,故意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道:“我困了,要歇息了,你也快回屋歇息吧。”

    宛歌站起身,看沈渊拿起靠在墙上的木板,搭在两个凳子上准备铺床。

    宛歌心里一酸,道:“小松,等我生下小孩,我们还是回京城去吧。你回到你哥身边,继续做你的将军。你哥伤害的人是我,他对你一直都很好。”

    “那你和孩子呢?”沈渊已将床铺好。

    宛歌淡然一笑:“我能照顾好自己和孩子。”回到百花楼里凭自己的技艺混口饭吃还是可以的,总不能一直这样拖累沈渊。

    “我说过要照顾你一辈子的,我不会离开你的。”沈渊已躺到了床上,他语气平静却十分坚定,“现在的日子是清贫了些,可我计划好了,等孩子出生了,再过几个月我就能攒到足够的银子,可以在东街租个铺位做点小买卖。然后我们努力把小铺位越做越好,做成个大店铺,我们的日子就会越过越好。”

    宛歌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意思,“我不是这个意思,也不是过不惯清贫的日子,可我不能害你就这样和我过一辈子,我们,我。”她本想说,我们是不可能的,我心里只有王爷,可她实在不忍说出口。

    沈渊翻了一个身,背对着宛歌,打了个哈欠,“快去睡吧,我要睡了。”

    宛歌只好无奈的回到里屋,躺在床上因为肚子太大了,怎么睡都不舒服。

    宛歌记得离开景州后的头两个月,她一直过的恍恍惚惚。沈渊带她来到了燕京,在这里购置了一间平房,安置下来。

    沈渊每天总会想着花样逗她开心,宛歌有沈渊的陪伴,还顾念着腹中的胎儿,精神也渐渐好了起来。

    可沈渊随身带的银两也用得差不多了,这时隔壁陆婶的小儿子小虎头病了,听说治这个病的药材很贵。那时陆婶一家每日都在为药钱发愁,沈渊和宛歌把所剩不多的银两都为小虎头买了药,小虎头的病后来也治好了。

    后来家里实在是揭不开锅了,沈渊便在燕京的一家酒馆找到了一份记账的差事,总算可以勉强维持家里的开支用度。

    这样平淡的生活是宛歌向往的,虽然清贫她还是觉得很幸福。只是太委屈沈渊了,她了解沈渊对自己的深情,可自己除了心中感激外,什么也不能为他做。

    此时躺在厅堂里的沈渊也还没睡着,每次一个人时,他总是悔恨交织,甚至在梦中,他经常会梦到三年前那个清晨在苍翠山庄与宛歌遇见的情景,可他却没有认出宛歌。

    他本该认出宛歌,她就不会受那么多苦。可他愚笨的错过了,眼睁睁的看着他哥折磨宛歌却无能为力。他不光恨他哥,他最恨的人其实是自己。还好老天给了他弥补的机会,即便宛歌心里喜欢的人不是自己,他也不会放弃。

    三日后的早晨,宛歌生产前的阵痛开始发作。当沈渊得到消息赶回来时,已是午后。

    沈渊在厅堂里听到里屋传来宛歌一阵阵嘶声力竭的叫喊,心揪得紧紧地,坐立不安。

    陆叔在他身边不停地安慰他:“女人生孩子都是这样的,生出来就好了!”

    可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夜晚,沈渊有好几次要冲进里屋,都被陆叔陆婶拦住了。

    这次谁也没拦住他,他还是冲进了里屋,看到宛歌躺在那里面色惨白,脸上表情痛苦至极。

    接生的王婆看到他,轰赶道:“快出去,男人进产房不吉利,你娘子就快生了,已经露头了。”

    陆婶跟进来连拉带推得将他赶了出来,“公子,你进去了也没用,还是安心在外等着。”

    终于传来一声婴孩响亮的啼哭声,过了一会王婆将包裹好的婴孩抱到沈渊的面前,满面喜色的道:“恭喜公子,你娘子生了个男孩。”

    沈渊有些笨拙的抱着王婆递到他手中的婴儿,那婴儿又大声哭了起来,一时便有些手足无措。

    陆婶熟练地从他手中抱过婴儿,哄了哄,欢喜的道:“你们瞧,这孩子长得多俊啊!眼睛像娘,嘴像爹。”

    沈渊还在担心躺在里屋的宛歌,王婆笑道:“现在可以进去看你娘子了。”

    宛歌虚弱无力的看到走进来的沈渊,问:“孩子呢?”

    “在这里!”陆婶将婴儿放到宛歌的身边,宛歌看着刚出生的婴儿喜极而泣。

    沈渊靠近宛歌,道:“你看佑麒长得多像你啊!”

    宛歌充满母爱的仔细端详着佑麒,他眉宇间像极了庸王。

    燕京的冬天特别冷,转眼间佑麒已半岁了。他会对着宛歌笑,不满时会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有时也会在摇篮里调皮的翻来滚去。

    今日屋外正落着鹅毛大雪,宛歌和陆婶刚送走住在斜对面的张家娘子。

    宛歌生下佑麒后,没有什么奶水。刚好张家的娘子比她早一个月也生了一个儿子,奶水多得一个孩子根本吃不完。

    听说宛歌的孩子没奶吃,张家娘子便热心的来喂奶给佑麒吃。住在这条巷子里的人日子过得都很清贫,每次张家娘子喂完奶后,宛歌总会塞给她两个鸡蛋。

    陆婶摇晃手里的小拨浪鼓,逗着摇篮里的佑麒,“小娘子,你看他笑了!”

    佑麒发出咯咯的笑声,宛歌凑到摇篮前,跟着笑道:“麒儿,你吃饱了,就开心了是不是?”

    佑麒像是听懂了,不停的笑,兴奋的挥动着两只小手,在空中乱抓。

    陆婶轻轻抓住他的小手,“这小子和我们家小虎头一样机灵。”

    宛歌摸了摸佑麒的头,随口问道:“陆婶,我瞧你们家小虎头也有六岁了吧,怎么没送他到私塾里念书?他这么聪明不念书有些可惜啊。”

    “我们也想送他去念书,可私塾太贵了,家里那有多余的钱啊!”陆婶无奈的叹了口气,她想到什么,瞅着宛歌,不好意思的道:“我看你家相公是个读书人吧?”

    宛歌边逗着佑麒,边点点头。

    陆婶接着道:“你相公有没有想过自己开个私塾,你看这巷子里十几户人家,小孩也不少,只是大家都不是很宽裕。你相公开个私塾,教教我们这里的孩子念书,虽然大家给不起太多的钱,但收入也绝对是够用的。总比你相公在酒楼里做那又累又。辛苦的活好。”

    陆婶其实想说又累又低贱,但没好意思说出口。

    宛歌看向陆婶觉得她后面的话怎么说的吞吞吐吐。陆婶怕宛歌觉得自己在轻视沈渊,忙补充道:“当然你相公现在做的差事肯定银钱多些,光那些达官贵人每天打赏的钱就不少吧。我和你陆叔也就是这样随便想想,你们要是不愿意就算了。”

    宛歌困惑的道:“酒楼的客人还会打赏账房先生?”

    “账房先生?你相公跟你说他在做账房先生?”陆婶心想坏了,这个小娘子还不知道她相公在外面做什么。

    宛歌“嗯”了一声,觉得不对劲,拉着陆婶问:“陆婶,我家相公不是在酒楼里做账房先生吗?”

    陆婶忙起身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家里还有些事,我先回去了。”

    陆婶走后,宛歌越想越不对劲,这一年来她自己不是沉浸在失去庸王的痛苦中,就是心的在照看佑麒,从没仔细关心过沈渊,是沈渊一个人为她撑起了这个温馨的家。虽没有锦衣玉食,却让她们母子俩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宛歌裹上披风,抱着佑麒,到陆婶家,将佑麒交给陆婶道:“陆婶,麻烦你帮我照顾下佑麒,我出去有点事,很快就回来。”

    陆婶接过佑麒,心知是刚才自己说错了话,惹出的事,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宛歌心急的问:“那个酒楼在燕京的什么地方?”

    “宋记酒楼,在城东。”陆婶看事已至此,不让这个小娘子去看一下,估计这个小娘子也不会安心。

    宛歌裹好披风,陆婶怕他们小夫妻吵架,又道:“小娘子,陆婶不太会说话,但我平日里看在眼里,你相公待你真得很好。连你陆叔这样的粗人都拉不下脸面去干的事。可你相公这样清高的读书人都能做到,我想他完是为了你和孩子。你千万别怪他!”

    宛歌已转身冒着风雪疾步朝城东走去。

    城东的宋记酒楼很好找,因为它是燕京最有名气最高档的酒楼,即使是像这样的大雪天,依然宾客迎门。

    宛歌隔着一条街道远远的就看到“宋记酒楼”四个漆金大字,虽然酒楼大部分外观建筑都被大雪覆盖,招牌还是清晰可见。

    宛歌目光直直得看着酒楼门口站着的几个小厮,其中一个人就是沈渊。

    沈渊尽力将身子靠在墙壁上,门口狭窄的屋檐为他挡住了一半的雪花,他冻得不停得揉搓着双手,哈着热气。

    宛歌一直以为沈渊是坐在暖和的酒楼里,敲着算盘,点着银钱。

    一位穿着华贵的男人骑着马来到酒楼门口,几个小厮快速的围抢过去,一个小厮抢先一步拉住马绳,笑脸相迎的问道:“客官是来吃饭的吧?”

    马上的人高贵的嗯了一声,那小厮忙道:“客官快请进,小的帮你把马牵到马槽去。”

    那华贵的男人翻身下马,随后打赏了那小厮几个铜钱。沈渊和其他的几个小厮悻悻的散开又站到门口。

    这时一位穿着华丽的中年妇人带着一个娇贵的少女,走出酒楼。一辆马车停在她们面前。这次沈渊反应最快,立刻跪蹲在马车下,讨好的笑道:“夫人,小姐请上马车!”

    那华丽的妇人高贵的踩着沈渊的背踏上马车,又伸手去扶那个娇贵的少女,那少女带着几分羞涩小心翼翼的踩着沈渊的背踏上马车。

    那少女在进马车前顺手掏出一锭银子,递给沈渊,道了声“赏你的!”

    宛歌只觉得她们不是踩在沈渊的背上,而是踩在自己的心上。这就是当初在京城里掌管西营意气风发的二将军。

    沈渊欢喜的接过那锭银子,冲那少女笑着挥挥手。那华丽的妇人责怪那少女道:“傻孩子,怎么给了这么多的打赏钱。”

    那少女窃窃的笑道:“娘,你看到没,刚才那个跪着当马凳的小厮长得好俊美啊!”

    马车缓缓的从宛歌和沈渊之间隔着的街道上驶过,沈渊开心的将那锭银子揣入怀中,准备再次站到门口去时,蓦然望见一直站在街道对面的宛歌。

    沈渊的笑容凝固了,他很意外,可马上又恢复了平常的表情,笑着跑到宛歌跟前,帮她扑落身上堆积的雪花,“这么冷的天,你怎么跑这里来了,站了很久吧。谁在照顾佑麒啊?”

    宛歌也笑了笑,为沈渊打落披风上的积雪,道:“陆婶在照顾佑麒,刚好路过这里,看到你在忙,我就站了一会。你忙吧,我去买些菜的。”

    “菜场不是在西边吗?”沈渊看宛歌急着想往南边走,叫住她道,“小宛歌,我先是在这里当账房先生的,可后来我发现门口的小厮挣得钱更多,才做小厮的。你不会怪我骗你吧?”

    宛歌温柔的笑道:“傻瓜,我明白,我怎么会怪你!在门口做小厮很辛苦吧?”

    沈渊松了一口气,释怀的笑道:“一点都不辛苦,这可是我的老本行。你忘了我们是怎么认识的,要不是你踢翻了我讨饭的碗,我们怎么会认识。小时候我最拿手的就是讨好人,每次我哥在街边讨饭总也讨不到什么铜钱,因为他总是冷冷的不爱笑。我就不一样,每次都能讨到很多钱,我见人就笑,嘴巴又甜,过路的人都喜欢我,所以赏给我的铜钱也多些。”

    宛歌真害怕自己的笑容会瞬间崩溃,沈渊观察到她表情细微的变化,懊恼的道:“对不起,我不应该提我哥的。”

    宛歌嫣然一笑:“傻瓜,没关系的!那我先买菜回家的,早点回来吃饭,我等你!”

    沈渊傻傻的沉迷在她的笑容中,痴情的望了她一眼,又跑回到酒楼门口。

    宛歌保持着嫣然的笑容,直到转身朝西边走去,心中喃喃的念叨着,“傻瓜,傻瓜,这世上怎么会有像你这样的大傻瓜!”当她抚摸自己的面颊时,泪水早已在脸上冻结成了冰。

    她往西边漫无目的得走着,又想起了莲妃说的那句话“只要沾上你的男人都会不得好死!”,这句魔咒会在沈渊身上延续吗?她心里害怕极了,害怕拥有,害怕失去,害怕拥有了又失去。

    当她缓过神来,发现自己已走到了官衙的大门口。街上寥寥的几个行人正围着一张告示议论着。她停住脚步,怔怔的望着那张告示,上面写着“宫廷乐府向天下征集能歌善舞的美貌女子百名,以贺皇帝陛下五十岁寿辰。入宫一年,期满后可领取一百两银子回乡。”

    宛歌在这张告示前站了很久,冻得有些发抖的走进了官衙。

    沈渊晚上回家时,宛歌已为他做了几样好菜,温好了酒。

    宛歌递给他一杯热茶,为他解下披风,在门口抖了抖上面的雪,又挂到屋里,道:“小松,你快吃吧!酒菜都快冷了。”

    沈渊看宛歌没有嫌弃他做的事,反而对他比以前更好了,心里又感动又开心,问道:“佑麒呢?”

    “他刚睡着。”

    “那我们一起吃吧!”

    宛歌摆好两双碗筷,将温酒倒在沈渊的碗里,“好!你先喝点酒,暖和些。”

    沈渊喝了一口酒,兴奋的道:“我们的银子就快攒够了,过几日就可以租下东街的一个铺位。”

    “那太好了!”宛歌亦很开心,为自己也倒了一些酒,拿起碗和沈渊的碗碰了碰,“这顿饭菜刚好可以庆祝一下。”

    沈渊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只觉得体内的寒气顿时消散,身子暖暖的,脸上也红红的,有些醉意的道:“小宛歌,我靠自己的能力也能照顾好你和孩子。相信我,王爷能做到的事,我也能做到,甚至可以比他做得更好。”

    宛歌温婉的笑道:“我相信,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相信以后你也能照顾好佑麒的。”

    沈渊眼中带着惊喜,目光温和的望着宛歌,道:“你真的相信,你真的愿意让我照顾你和孩子一生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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