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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99.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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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鞭炮声起, 惊醒了梦中人。

    赵逢春猛地睁开了眼,梦中场景历历在目, 犹自惊魂未定, 紧攥着被子大口喘气。

    天色还未亮, 赵逢春坐起, 眼神涣散, 发现自己睡在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

    待看见床头的大红色新衣时, 目光一闪才有了焦距。

    门咚咚作响,外面的女声喜气洋洋。

    “逢春啊, 快开门醒醒,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 西头儿请得人来了,等着给你化妆梳头呢。”

    赵逢春倏地笑了,笑意却不达眼底,是无奈,是妥协, 是落寞。

    高考已经过去快半个月了, 今天是她结婚的日子。

    她才十七岁, 便已成了新娘。

    天色尚暗,风吹的墙上的红对联簌簌作响,院门口晃荡的红灯笼透着诡异的红光。

    赵逢春穿着红色的中式嫁衣,走出了房门, 面前的院子陌生又熟悉。

    这不是她的家。

    赵勇家嫌她家不吉利, 会给他们家带来晦气, 让赵逢春从邻居家里出嫁。

    都说借娶不借嫁,但是在钱面前,什么习俗什么讲究都是口头上说说而已。

    就像是她出嫁,家里唯一的亲人却不在,所有人都帮忙瞒着她此时还躺在医院的爷爷。

    只是为了她能和赵勇能顺利结婚,用赵勇家出的彩礼钱把欠他们的债给还了。

    赵逢春站在屋子门口,透过院墙看向自己的家里,空旷旷地没有一点喜气。

    她家住村东头儿,房子是十几年前盖得,楼房。

    那个时候都还穷,村子里遍地是瓦房,就算是有几家人盖了新房子也都是盖得平房,赵逢春家的楼房在村子里是独一份儿,直到现在赵逢春仍然还记得村子里的大人小孩儿们羡艳的目光。

    即便是后来大家都有钱了,陆陆续续地将房子翻新,盖楼房的也只是少数,赵逢春家的楼房还是很招眼。

    但是赵逢春家里怎么有资格住这么好的房子呢?

    打开大门,里面空旷旷的,像是好久没住人的样子,也就一侧的偏房看着还有点人气儿。

    整洁和破落并不矛盾,用一个“穷”字可以完美概括。

    楼房的门和窗户早就被砸烂了,现在正中的大门用几块木板挡着,窗子全部是空的,从院子里一眼可以看见屋子里整整齐齐堆着满满的麻袋。

    麻袋里装的是收下来的玉米c小麦c花生等农作物,但是没有一袋属于赵逢春他们。

    赵逢春和她爷爷就住在一侧原来准备作厨房用的小平房里,厨房则是在院子里简简单单搭了个灶台。

    楼房再破再不好,也没有人能容下他们去住。有一家提出来用楼房存放东西,接下来就是第二家第三家,她家的楼房算是村子里的公共场地。

    如果不是因为那些人嫌房子里死过人不吉利,她连这个破家都没有了。

    曾经有一段时间,赵逢春和爷爷无处可去,就在她家后面荒废了的破房子里,刮风漏风,下雨漏雨,时不时还会从房顶上掉下一层土或者半片瓦。

    有一天半夜里下起了雨,赵逢春盖着条劣质的红绸被子,噩梦惊醒,满身都是红,年幼的她还以为自己流了很多血,就要死了

    她一点都不喜欢红色!

    本该是高三最紧张的一段时间,爷爷却突然病倒,爷孙俩相依为命,赵逢春不得不离开学校回到家里照顾病重的至亲。

    多年前赵逢春的爸爸说走就走了,却给家里留下了一屁股债,几乎全村人都是她家的债主。

    债务缠身,赵逢春的爷爷当了大半辈子的教书先生,临老退休了却开始冒着高龄跟着村里的建筑工队当小工。

    可是欠得实在是太多了,她爷爷搬砖提泥累死累活,节衣缩食不舍得吃不舍得穿,攒来的钱都用来还债了,这样窘迫的生活过了快十年都还没还清。

    村里人多重男轻女,养儿防老,养女无用,认为女孩子家家的识个字不当文盲就得了,没必要花钱供她上学。

    像赵逢春这样的小姑娘早就自愿非自愿地辍学外出打工挣钱了,债主们自然冷嘲热讽过,但是赵逢春的爷爷说什么也要供赵逢春上学。

    爷爷说,不求别的,只求她将来找个好工作,嫁个好人家,过上安稳幸福的生活。

    赵逢春也不想辜负爷爷的厚望,努力读书,立志考上大学将来挣大钱还了债,让爷爷安享晚年。

    可是还没高考呢,爷爷病来如山倒,家里唯一的经济来源没了,还要帮老人治病,赵逢春一个还在上学的小姑娘能怎么办?

    难不成抛下重病的亲人不管不顾,自己跑了一了百了?

    就算是杀了赵逢春她也做不到。

    村子里的人来讨债的时候,赵勇拦住了,说钱都他还。

    非亲非故,赵勇凭什么帮她还?一个外出打工自己生活都顾不住的人,他又哪里来钱帮她还呢?

    只有一个办法,赵逢春嫁给他。

    村子里的年轻人都是差不多这个年纪结婚,赵逢春的同龄人有些孩子都生了,不算奇怪。

    不到法定结婚年龄不要紧,办场婚礼喝喝喜酒,结婚的事十里八村都承认。

    眼看赵逢春家里这样没法儿还钱了,不想自己的钱打水漂,那些人就纷纷派自己家里的女人到赵逢春这里游说:赵勇人老实心眼儿也好,也一直中意你,多好一桩婚事

    但是赵勇有个厉害的妈,他爸怕老婆,他妈当家。只要他妈说一声不,这桩婚事就铁定不成。

    村子里的女孩儿年纪一到,就有好事的姑婆阿姨上门说媒。

    单论个人的条件,赵逢春样貌学历在村子里样样不差,但是却没有一个人登门——她家的情况太糟了。

    那天赵勇提出来不让她考大学,赵逢春抽回了自己的手,几乎都没有犹豫地地就答应了:“反正我还要呆在家里照顾爷爷,也没时间学习。”

    债主步步紧逼,赵勇的妈妈提出来那样的条件,赵逢春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赵勇家承诺帮赵逢春还债,并且给她爷爷看病,赵逢春点头了。

    这场婚礼,赵逢春其他什么都没要。

    现在的小姑娘要求都很高,要有车有房,家里什么现代化工具都备上,彩礼钱也要狠狠敲上一笔。

    买车子的钱c盖房子的钱c彩礼钱林林总总算起来娶个媳妇也得不少钱,娶赵逢春虽然要还债治病,但是她什么都不要,不用盖房子也不用买车子,进门后因为钱的事还能拿捏得住她,赵勇的母亲一合计,是笔好买卖。

    村子里有什么话都传得特别快,当赵勇母亲的话传进赵逢春耳朵里的时候,赵逢春想了想,的确,是笔好买卖。

    她把自己给卖了。

    答应赵勇之后,心死了,赵逢春留在家里照顾爷爷,没有再回学校。

    当初走得急,赵逢春的书本和复习资料全部在学校里没带,她就真的没再碰过书。

    赵逢春迟迟不回学校,家里也没个电话,班主任打到了邻居家里。

    赵逢春提出来不上了,老师苦口婆心半天,到最后赵逢春还是说她不上了,老师生气地挂了电话。

    没想到第二天班主任就从县城来她家里了,知道了她家的情况,虽然可惜,但是实在无能为力,只能帮赵逢春把她留在学校里的书本和复习资料送了过来。

    老师临走前拍了拍赵逢春的肩膀,长长地叹了口气,“逢春啊,你要是想通了,高考的时候来找我拿准考证。”

    人骗不了自己,每当闲下来的时候,赵逢春总忍不住拿出书来翻一翻,拿出题来做一做。

    赵丽见了,告诉了她妈妈,赵勇的母亲嘴皮子功夫了得,害怕她真的闹到爷爷面前,赵逢春刚刚复燃的星星之火再次熄灭。

    高考前夕,赵逢春心里还是放不下,偷偷地跑去参加了高考。

    梦里是真的,她碰到了一个男人,一个可怕的男人。

    她听到别人喊他“陆先生”,那个姓陆的男人,自此成了赵逢春的噩梦。

    那天赵逢春在医院睡着后,那个男人果然准时把她叫醒,上午把她送到了学校参加考试,中午又把她接回了酒店里,晚上送她去医院上药,第二天又是如此,只不过考完后赵逢春就急匆匆地逃走了。

    她一点都不想再见到那个男人。

    虽然后来他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不见一点先前的暴戾,但赵逢春还是怕他。

    男人掏枪时轻轻吐了几个字,赵逢春其实看到了——那就去死!

    他是个疯子,不要命的疯子。

    陆远帆侧着头,抬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脸,舌头顶了顶脸颊显出一道凸起。

    脸上不怒反笑,眼底却不见一丝笑意,男人身上的低气压袭来,赵逢春不自觉地拽紧了自己的衣袖,觑着男人放轻了呼吸。

    陆远帆伸手捏住了她的肩头,肩胛骨痛得快要被捏碎,赵逢春却动都不敢动,生气的男人她惹不起。

    男人猛地起身丢手,赵逢春一仰就撞到了身后的车窗上,再抬头只见他拿着瓶水在拧瓶盖。

    “我——”

    赵逢春刚开口,就见一瓶水泼了过来,下意识地闭上了眼,只感到浇头一阵冰凉。

    水珠滴滴答答顺着头发滴落,睫毛处的水甚至形成了两弯水帘,水沿着脖颈下流湿了衣服,赵逢春深吸了一口气,心底颤了一颤。

    她竟然妄想从这个男人这里占便宜,无异于从老虎脸上拔胡须。

    她不能再浪费时间了,她还要赶去医院看她爷爷。

    眼前都是水,赵逢春眨动着眼睛慢慢睁开,抬手抓住了男人的衣袖,“陆先生,对不起。”

    头微微低着,抬眸仰视着高傲的男人,声音刻意放得柔柔的,十足地示弱。

    陆远帆扫了眼赵逢春,仰头喝了口瓶子里剩下的水,慢慢咽下才开口,“你说,怎么对不起?”

    微微吸了吸鼻子,赵逢春双手握起男人的手,猛地扇向了自己。

    陆远帆眉梢一凝,收住了力道,两只小手包着一只大手停在了半空中。

    “呵”,陆远帆轻笑了声,右手前伸捏住了赵逢春的下巴,“我可不想要这样的对不起。”

    长臂一伸,陆远帆就用空着的左手撩起了赵逢春的衣服,夏天只穿着一件单衣,露出了内里白皙的肌肤,隐隐可见上方鼓起的浅粉色胸衣。

    赵逢春没预料到陆远帆的动作,条件反射地双臂护住了自己的胸,往后退了退抵住了车门。

    女人很瘦,胸下的两排肋骨清晰可见,细细的柳腰不盈一握。

    因为害怕收起了小腹,雪白肌肤上小小的肚脐微微一动,晃在眼前勾人心魄。

    陆远帆眸色加深,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握着衣摆的左手往后一扯,赵逢春就扑向了自己的怀里,陆远帆在她的耳边吹了一口气,“放心,你那么小,我没兴趣。”

    赵逢春还没回神儿,就又感到陆远帆撩起了自己的衣服,用大手覆着扑向了自己的脸。

    一阵擦来擦去,力道大地擦得赵逢春的脸生疼,过了好半天男人才收手。

    然而掀开衣服看见地却是完全花了的一张脸,黑色的熊猫眼,红色的香肠嘴,陆远帆不禁皱起了眉。

    “怎么没擦掉?” 陆远帆喃喃自语。

    赵逢春没错过他脸上的嫌弃,刚想说些什么,白布就又蒙到了自己的脸上,不过这次疼得只有嘴唇。

    觉得差不多了,陆远帆才丢了手中的衣服,倾身上前就含住了女人的红唇,手不经意间划过了她的肚脐。

    指尖轻点,陆远帆浅尝辄止,红唇上多了几个泛白的齿印。

    嘴上一痛,被陆远帆的动作惊住,赵逢春刚想推他,他就已经潇洒起身,只剩下了肚脐上的冰凉和唇上的灼热。

    “你不是说你没兴趣么?”赵逢春脑子有点转不过来,脱口而出。

    意识到自己说得是什么,赵逢春忍不住咬舌,耳朵泛起了红晕,睁大的杏眸闪烁着水光。

    “我什么时候说我有兴趣了?”陆远帆双指捏起了刚才赵逢春扑过来沾染上的水渍,眉梢一凝,拉下拉链把外套脱了下来。

    “只是我挨了打,总得落实了名头。”

    眼前一阵黑影,男人的外套罩在了自己的头上,赵逢春只听得一道傲慢而又冷厉的声音。

    “我陆远帆,从不吃亏。”

    原来他叫陆远帆,赵逢春这才知道他的名字,心里默念了一遍,不禁腹诽,这个变态的男人。

    赵逢春掀开头顶的衣服,就看见男人在用纸巾仔细地擦拭着自己的唇,像是有什么脏东西一样。

    心中气不打一出来,赵逢春也抬起手背狠狠擦了擦自己的唇瓣,鼻子一酸,有点委屈。

    陆远帆瞟了一眼,却只是淡淡开口,“你衣服脏了,可以先穿我的。”

    赵逢春低头,衣摆处大片的污渍,上身的衣服浸湿了甚至可以看见胸部的轮廓。

    也不矫情了,赵逢春直接将陆远帆的衣服穿上套在了外面,里面的衣服也没脱。

    陆远帆靠在座位山,目视前方,手指漫不经心地敲着方向盘。

    “为了还债就嫁给了那个挫男,你家欠了多少钱?”

    他嘴里那个“挫男”说得应该就是赵勇,虽然这场婚姻非她所愿,但是赵勇帮了她的忙是事实,赵逢春心里还是感激的,而且赵勇现在已经是自己的丈夫,听别的男人这么说莫名不喜。

    “他不是挫男!”赵逢春出口纠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