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4章 告别门派（四）

    掌柜说着，瞅了瞅绯儿，又瞅了瞅梦影。

    “紫自己一个人走了？”绯儿一边小声嘟囔着，一边用眼神示意了梦影一下。

    她原本还疑惑为什么离开房间时，梦影不去叫醒沈寒云，原来沈寒云已经走了。

    梦影没有去看绯儿，而是对掌柜说：“这么说来，她已经付了全部的费用了？”

    掌柜点点头，仍是疑惑的看着梦影：“没错啊，当时结账的虽然不是我本人，但是账结得明明白白的。”

    “好，我知道了。走吧。”说罢，梦影拉起绯儿的手，转身离去。

    快走到客栈门口之时，背后传来了掌柜疑惑的声音：“你们可是闹什么矛盾了吗？”

    然而，却未得到答复。

    绯儿刚要说“没有”，梦影突然拽了一下她的胳膊，示意她不要说话，绯儿只得作罢。

    “小姐，离开客栈之后，我们要去哪儿？”绯儿眼神迷茫的看着前方，她突然意识到她们此时已经没有了容身之处。

    “去烟雨楼。”相比绯儿，梦影的眼神十分坚定。

    “烟雨楼？那不是京城第一大青楼吗？小姐，莫非你要卖身？”

    梦影转过头来，看了绯儿一眼，道：“不是卖身，是卖艺。眼下，这已经是唯一的出路了。”

    见自己的主子如此镇定，绯儿一开始悬着的心也放下了：“也好，戏班子和青楼都一样。”

    梦影很庆幸自己结交了绯儿这样说一不二的朋友，至少在此时，她的身边仍然会有一个帮手。

    走到京城第一大青楼烟雨楼之前，梦影此时的心情已难以形容，说是高兴，一想起“青楼”两个字，心情就不知该如何形容，说是惧怕，可是这是眼下最好的出路了，再也没有另一条路可以供她们选择了。

    “哟，两位小姐怎么还在这里站着，赶紧请进。”

    梦影抬起头来，朝来者看去。

    来者是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老婆子，脸上的妆容和年纪已经很难说是符合了，说不好听的，就是一个老妖精。

    “我们是来卖艺的。”梦影怕说晚了，这老婆子会以为她们是来卖身的。

    “卖艺的？”老婆子脸上的表情顿时僵硬了，“可会什么乐器。”

    “我们以前在戏班子当过花旦，唱过戏，想来，烟雨楼或许缺少几首新曲。”

    老婆子考虑了一番，觉得收留梦影和绯儿也不是很亏，便带着梦影和绯儿走进了烟雨楼。

    刚走进烟雨楼，一个浓妆粉黛的女子扶着楼梯，正扭着小腰下着楼。

    “瑜姐，这又是带什么新人妹妹回来了啊？”

    老婆子答道：“两个卖艺的。”

    那女子瞥了梦影和绯儿一眼，“哦”了一声，而后脸上绽放出了媚人的微笑：“以后大家就是姐妹。”

    梦影上前走了几步，作了一个揖，什么也没有说。

    那女子笑了笑，瞥了梦影一眼，轻蔑的说：“不必多礼。”说罢，笑着走了。

    老婆子待女子远去后，对梦影和绯儿说：“快走吧。”

    不多时，老婆子带着梦影和绯儿来到了一个宽大的院子里。

    院子里，有许多搽着淡粉的女子在忙活着，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年纪比较大的女子。

    “这是清儿，以后就由她来教导你们。”老婆子说着，指了指站在最前面的那个女子。

    梦影朝那个名叫“清儿”的女子看去，没想到她也在看着她们，那眼中的不屑，瞬间让梦影的心一凉。

    “瑜姐，你不是不喜欢招揽卖艺的吗？”那女子没好气的对老婆子说。

    “没办法，谁让她们身材不好，又是戏女出身，不卖艺还能做什么。”

    那女子轻蔑的瞥了那老婆子一眼，指了指梦影和绯儿：“你们两个过来。”

    梦影和绯儿闻声，走到了那女子前面。

    “以后，你们凡事都要听我的。我这个人喜欢随性，没过多的要求，但唯一的要求，就是你们不得私自去见外人，听明白了吗？”

    梦影和绯儿点点头：“听明白了。”

    “跟我来，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

    那女子带着梦影和绯儿来到了一间厢房，嘱咐了几句唱戏的要领，递给她们两人一人一张乐谱，挥挥手，让她们练习，说是一会儿来检查，然后就走了。

    深夜，烟雨楼中还有一间厢房灯火通明。

    身子早已累散了架的绯儿用手揉了揉胳膊，对梦影抱怨道：“小姐，累死我了，你说这要练到什么时候啊？”

    “赶紧练吧，你忘了刚才她说的话了吗？练不好，她可是不会给我们饭吃的。”

    绯儿一屁股坐到了床上：“你说这么着急做什么啊？非要一天之内全部练好吗？小姐，你是戏女出身，肯定有过比这次更苦的练习，可是奴婢就不一样了。奴婢一直做粗活，而且从小五音就不全，这可要我命了。”

    “其实我五音也不是很好，绯儿，你要记住，坚持就是胜利。来，我们一起加油。”

    虽然梦影也感觉很累，但她仍然不放弃，还一边安慰着绯儿。

    花开花谢，年复一年。

    京城内，繁华似初。

    一个黑影出现在街道之上，虽已是深夜，但是京城之中仍有橙黄的灯火扑闪着。

    仔细一看，来者头发凌乱，挡住了右眼，身上只穿了一件破破烂烂的紫色衣裙，裙角点缀着几点黄泥。

    如此邋遢，怎与京城的繁华相协调？

    不一会儿，一个妇女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朝那女子泼了一盆水。

    水，如同大雨倾盆而下，原本身上就满是灰尘，如此以来，更是邋遢得不成样子了。

    而那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现已落魄的沈寒云。

    “咕咕。”肚子像是在哀怨的叫着。

    但此时的沈寒云却不感觉饿，她不知自己要去哪儿，只想往前走。

    可是，经过几日的劳累，她的身子怎能撑住？

    只听“噗”的一声，她倒在了地上。

    沈寒云用剩余的力量爬了起来，找了一个角落，坐了下来。

    眼看着京城里的灯火渐渐消失了，倦意起，沈寒云渐渐闭上了双眼。

    梦中，沈寒云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废弃的园子。

    虽然废弃了，但从园中的亭子可以看出，以前，这里是一个十分繁华的园子。

    至于如何荒废，也就无人知了。

    “云儿。”

    突然间，沈寒云听见背后有一个声音在呼唤自己。

    转过身，发现一个穿得艳丽的女子站在那里。她的双眼明亮，超凡脱俗，不像是一位凡间女子。

    仔细一瞧，女子身上只穿着一件白衣，发髻上竟无任何点缀。

    沈寒云料想今日必是见到仙女了，刚要下身拜一拜，女子突然开口道：“不用。”

    刚起身，女子又言：“你之所以会梦见我，是因为我正有意唤你过来。只可惜，只有短短的几分钟。”

    沈寒云想问是何事，女子又说：“时间不多，你听好了。你的命只能把握在自己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