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了九代单传的崽后我成了万人宠》
药了
午夜时分,万籁寂静。
市中心最豪华的酒楼,顶层总统套房。
夏青树睁开眼,盯着头顶色泽暧昧的水晶吊灯,再看了一眼身上不着寸缕的装扮以及恨不得自戳双目的造型,陷入了沉思。
他穿书了。
这是一本棠市耽美攻很多排名不分先后的那种文,书名叫做《独家宠爱》,主角受同时被七个老攻争相宠爱,而他,则是书中被人凌.辱而死、下场凄惨的智障炮灰。
书中的他有轻度的智力缺陷,却心比天高,老是和主角受比,妄想将主角受的西装裤下之臣全部收入囊中。
爱慕主角受的男人们对他不屑一顾,不知道得罪了谁,他被人设计送到了反派大佬陈志宇床上。
现在的他,马上要走和反派大佬春.宵一度的情节。
【夏青树躺在大床上,潮红的脸上满是情愫,他扭动着身体,凹出一个婀娜多姿的造型......陈志宇邪魅冷清高贵,但,再冷再邪的人,也抵不住“春风吹奏小喇叭”的药效......】
夏青树晃晃脑袋,发现意识清醒。
想到暗淡的前途,夏青树吸吸小鼻子,想哭。
可是,现在却不是流泪的时候,他迟缓地坐起来,找衣服。
陈志宇,书中阴郁狠辣的大反派,也是书中最有的魅力的男人。
但,不近人情是外界给他的代名词,心狠手辣是他的座右铭,听说他还有很严重的洁癖。
要是让陈志宇发现自己不仅玷污了他的床,还试图玷污他本人,后果可想而知。
夏青树四处观察,没有发现一件衣服。
是谁这么过分?!
床边有一块落地镜,映出一抹白皙的身影。
什么酒店,怎么会有镜子立在床边的?
夏青树一张脸霎时红了。
忽然,听到门响,有人进来了,为了不发生尴尬,他又钻进被窝。
这时,门开了。
陈志宇站在门口,无可挑剔的五官里,那双阴鸷、冰凉的双眼尤为明显。
“你在我床上干、什、么?!”
烈焰在陈志宇眼中熊熊燃烧,他迈着手撕鬼子的步伐,随手拿起门边的高尔夫球杆,一步一步朝床边靠近。
夏青树又尴尬又害怕,他将被子往上拉了一截,浑身冒着热气。
“如果不想起来,就不用起来了。”
五秒钟后,陈志宇走到床边,他的嘴角噙着一抹阴冷的笑,拿起电话准备呼叫保镖。
这样的脏东西,不值得他亲自出手。
再次看向夏青树时,他仿若在看一个死物。
“嘿嘿。”夏青树傻笑一声,露出一个头,讨好似得眨巴了两下眼睛。
他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想到自己的智障人设,摇晃了一下脑袋,“阿巴阿巴。”
房间正中挂了一盏造型复杂的水晶吊灯,暖橘色的光折射到白皙的脸上,像是给人上了一层柔光滤镜。
随着脑袋的摇动,额前的碎发被晃开,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陈志宇愣了愣,木着脸,双眼蕴满黑雾,诘问道,“你耍什么花招?”
夏青树垂着卷翘的长睫,尽力扯出一丝憨笑。
虽然在笑,僵硬的脸却暴露了他的紧张,配上懵懂的表情,可怜极了。
“哥哥,我是傻子。”
在这一瞬间,空气凝结了。
“......”
陈志宇走到床边,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将自己裹成一条柴的人。
他的眼神冰冷,让人通体发寒。
见对方没有说话,夏青树心里很慌,他深吸一口气,试探着开口,“哥哥,傻子就是智力障碍、民间俗称低能儿,我是有医院证明的......”
他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强迫自己和对方直视,“哥哥,是真的......”
陈志宇被他看得心里一颤,握住高尔夫球杆的手一松,高尔夫球杆失去支撑,倒在地上。
“够了!”
意识到自己的异常,陈志宇厉声将对方打断。
他上前一步,连人带被掀落在地,“别在我这里装疯卖傻!”
书中将陈志宇描写得阴狠悍戾,在他面前耍花招,不死都会脱层皮。
夏青树被掀落在地,露出一双白花花的长腿。
长腿笔直纤细,肌肉匀称。
被空调的冷风一吹,他打了一个寒颤。
娇弱的身体蜷缩在地上,仿若天上那轮伶仃的弯月,颤巍巍,孤零零,独惹人怜爱。
夏青树忍着难堪,将腿收进被子里,像迷路小猫似得寻求帮助,“哥哥,我也不想这样,我的衣服不见了。”
陈志宇压了下滑动的喉结,拉了根凳子,坐在一旁。
他冷眼看着在地上打滚,继续把自己裹成一只蚕宝宝的智力障碍低下儿,嘲讽道,“我扔的?”
夏青树:“......”
“不是,是坏人扔的。”
他眨了下眼睛,再次睁开眼,双眼盈着眼泪花,红了眼睛。
“哥哥,我被人欺负了。”
“我不是你哥、哥。”陈志宇的声音没有刚才那么冷硬,但依旧不近人情,质问道,“谁把你弄来的?”
陈志宇嗅觉敏感,靠近对方之后,闻到一股柠檬香气,内里掺杂了一丝奶味。
勾引人的香水味。
劣质、廉价、没档次。
很难闻。
陈志宇皱着眉心,他下意识想后退一步,抬起腿,还是站在了原地。
夏青树不敢直视,用余光看他。
他吸了吸小鼻子:“不知道,我喝了甜甜水,眼睛一闭一睁,就来这里了。”
陈志宇:“......你最好别骗我。”
嗓音依然不近人情,但是,和一开始阴恶凶狠的口气,好了不止一半。
夏青树终于松了一口气,细声细气解释道,“哥哥,我脑子笨,但凡智商超过六十的都不会被我骗的。哥哥,你智商多少,有70吗?”
“哥哥,你一脸聪明相,智商至少有85吧。”
“哥哥,你怎么不说话?”
陈志宇:“......”
他盯着夏青树的脸,对方一副蠢笨模样,他好像是真的觉得智商85就算很高了。
“哥哥,我叫夏青树,我认识你,你叫陈志宇对不对?”
陈志宇漠视他,转过身,打电话让保镖送一身干净的衣服过来。
夏青树裹着被子,闭上眼睛,尽量平复呼吸,减少存在感。
“你还记得坏人长什么样子吗?”
陈志宇为人阴狠、睚眦必报,被人这么整蛊,必定会报复回去。
“记得不太清楚了。”夏青树瞄了一眼,见对方脸色不太好,赶紧补充一句,“但是哥哥,他肯定没有你长得好看。”
陈志宇阴翳的唇角若有似无地勾起清浅的幅度。
夏青树再接再厉,眼睛里闪烁着真诚的亮光,“哥哥,你是我见过的人当中,最最好看的。”
陈志宇叹了口气,见脚边散落了几颗亮晶晶的石头,顺手捡起来,“你的?”
夏青树垂下眼帘,点点头。
文中的他因为智力缺陷又贪慕虚荣,就是被这几颗批发市场二百五一斤四百两斤的人造水钻诱惑,落到了现在这个光景。
陈志宇轻讪一声,“就为了这个,出卖自己的身体?”
夏青树睨了一眼对方手中红色的人造水钻,垂眸小声道,“哥哥,我不是为了宝石。”
我是身不由己。
穿书者的痛,你永远不懂。
长长的睫毛忽闪乱颤,眼神躲闪,一看就是心虚。
陈志宇嗤笑一声,了然于胸。
又是一个为了他而来的。
陈志宇虽然性格狠戾,但长相却相当不俗,举手投足间带着一股天然的贵气,就算是干着最阴狠的买卖,也是风雅至极。
他几乎每天都会收到陌生人的表白,连续三年荣登哈密瓜富豪榜首位,并被评为全球最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
他万分笃定,这个小傻子喜欢他,只不过被坏人利用了。
陈志宇盯着他的双眼,眼神淡然,“再喜欢我,也不能用这种方法。就算智力不......也要洁身自好,知廉耻。”
被人暗讽浪.荡不知羞,夏青树眼神暗了暗。
他有些生气了,又生气又委屈。
他想这样的吗?他也很莫名其妙好不好!
“哥哥,我可纯洁了。”他在被子蠕动了几下,伸出手臂,“你看。”
他将手臂伸长,露出宛如皓月般的手臂。
手腕上六寸的地方长着一颗艳红的朱砂痣,好似雪地里的一朵梅花。
“看到没有?”
陈志宇:“......有颗痣。”
“哥,这不是痣,这是代表纯洁的守宫砂。哥哥,你有吗?”
陈志宇:“......我没有。”
正值盛夏,陈志宇穿着一件藏青色短袖,光洁的手臂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夏青树眨眨眼,没有说话,得意地勾起唇角,晃了晃脑袋,那表情好似在说,“我可纯洁了。”
你才淫.荡,你才不知廉耻,你们好几个男人一同和主角受玩的那些个花样,当他没看过?
哼哼。
陈志宇表情一僵。
现在这个时候,小傻子竟然还在向他证明处男之身。
大可不必。
面对爱慕者,陈志宇自有一套婉拒的方法,他淡淡地说道,“我是独身主义,懂吗?不出意外,我应该会纯洁一辈子。”
他掀起眼皮,看了一眼裹在被子里的憨憨。
夏青树皮肤冷白,氤氲在昏暗的光线里,像是从黑暗里绽放出的一朵小茉莉。
裹着被子不透气,他鼻尖冒着微汗,小脸红扑扑的。
他的五官是那种偏艳丽的美,艷稠的长相配上懵懂的眼神,减了两份妖娆,增添了三分纯真,好似在发出无声的让人无法拒绝的邀请。
陈志宇失神片刻,口吻忽然认真起来,
“你如果结婚,亲密关系最好在婚后才发生,要保护好自己。”
“恋爱之前就要告诉家长,懂吗,不要稀里糊涂被骗。”
“你成年了吗?成年才能谈恋爱......”
说完,他才发现,自己为什么要和一个傻子说这些。
“我知道了,哥哥。”
夏青树低头瞄他,眼神中带着一丝怜悯。
陈志宇是禁欲冷淡系兼不婚主义,最终却独独为了主角受疯狂,为了主角受破例,这样的人设带感,前期的呼声很高。
现在的他口口声声不想恋爱,不想结婚,最后为了得到主角受疯狂破例,一再降低自己的底线。
真香啊!
注意到憨包复杂的眼神,陈志宇深吸一口气,玩起了手机。
不和傻子争长短。
没过一会儿,保镖把衣服送来了,陈政宇吩咐保镖几句话,将衣服扔给夏青树。
夏青树裹着被子,歪歪扭扭地跳着去厕所换衣服。
套房的卫生间很大,门一打开,一股浓香袭来,香味带着一丝不正常的甜。
霸总的口味好怪。
夏青树赶紧把衣服穿上。卫生间有一面很大的穿衣镜,穿好衣服,他才来得及审视自己的长相。
镜中的他五官明艳,尤其是那对桃花眼,眼尾上钩,眼底蕴着一颗米粒大小的泪痣,自带一股天然的诱.惑。
又因为眼神懵懂憨痴,将这份艳丽压下几分,凭空增添了几分纯真。
和他以前的五官有挺像的。
“穿好没有?”嫌他耽搁太久,陈志宇有些不耐烦,找了过来。
高级宾馆的厕所是自动门,陈志宇走进卫生间之后,门自动关上,“你脸怎么那么红?”
“红吗?”夏青树揉了揉眼角,看向镜中的自己。
粉嫩的脸好似五月海棠,娇嫩欲滴,不但风姿曼妙,且一颦一笑拨弄心弦。
不止脸红,他还身热。
糟了,春、风、吹、奏、小、喇、叭!
夏青树觉得浑身酸软,踉跄几步,一屁股坐到浴缸里,看着陈志宇朝他大步走过来。
“别......别过来......”
你别,那是我的脚……
......
......
作者有话要说: “春风吹奏小喇叭”是作者瞎编的
很简单的套路,独身主义的攻,最后会疯狂逼婚,受不嫁他会死
本文超级玛丽苏,喜欢原书主角受的攻、看不起受的攻......最后全部都会疯狂跪舔
受对感情感知度低,天然呆,不知己美,四个字概括:诱不自知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受成年了,不是智障,心智和身体都已经超过了十八岁!!!不是傻子!!!只是脑回路稍微奇怪一点,打脸的方式稍微独特一点,经常会奶乎乎说一些气死人不偿命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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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卿穿到一本豪门狗血文里,成为霸道总裁的联姻炮灰男妻。
炮灰男妻爹不疼娘不爱,从小被哥哥打压,被弟弟嫌弃,并且胸无大志,好吃懒做,凭借着美貌勾搭了数个野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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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卿:怎么可以这样?qaq
易卿准备卷铺盖逃跑的那一夜,霸总出车祸了。
易·万亿家产唯一继承人·卿哭得泪水涟涟:“老公,你死了我怎么办啊? ”
留这么多钱,怎么花得完啊!
由于哭得太真情实感,一不小心哭上了热搜
#神仙爱情 不离不弃 生死相依#
易卿坐等继承遗产。
五日后,霸总被抢救回来了
易卿:咯噔 ⊙▽⊙
医生说,大佬失忆了
易卿:......扶我一把好吗,我想再苟苟。ㄟ(≧◇≦)
众人皆说:“总裁,你的小娇妻哭晕了好几次,你再不醒,他就要殉情了。”
~
为了爷爷遗愿,霍晋不得已和易卿联姻,联姻后,他发现这个草包少爷心思又毒又蠢形迹可疑,只要掌握足够证据,就将易卿送进监狱。
揭穿易卿的前一天,他出车祸了。
醒来的第一眼,一个又甜又娇,长得像精灵般的少年望着他,一双灵动的小鹿眼泛着泪花,“老公,想你......”
霍晋出院的第一件事,就是和娇妻圆房。
这时,原主勾搭的野男人们集体找上门并打了起来:卿卿是我的,不能让卿卿守活寡!
原主的哥哥弟弟:卿卿回家,我们养你!
易卿:......你们很奇怪耶
排雷:1.万人嫌变万人宠,受万人迷,所有前期看不起他的男人后期疯狂真香,人人都爱受
2.受是南方人,口音软,正常说话也像撒娇
3.受盛世美颜,笨蛋美人,有很多好哥哥
回了
“好......好酸......”
天蒙蒙亮,夏青树睁开了眼睛,心中默念,
“系统。”
无人回应。
“金手指。”
无人回应。
等了半天毫无回应,夏青树小小声道,“金手指和系统,我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再不把握就没有了......”
“笃笃笃。”门外响起敲门声,夏青树立刻停止心中的呼唤,屏住呼吸。
金手指和系统要走正门?!
感觉不太正经。
他蹑手蹑脚坐起来,忍住身体的酸胀,慢慢腾挪。
虽然金手指和系统迟到了,但如果给他一个暴富系统或者巨粗无比金手指,他夏sama大人有大量,是不会责怪他们的。
好不容易蛇形到门口,夏青树通过猫眼往外看,看到两个黑衣黑裤黑超彪形大汉。
夏青树大喜,这金手指和系统一看就很高级,如果能被他驱使,光是物理攻击值就不低。
只不过棠市文的金手指,极大可能是什么变美翘臀身娇体软身体改造,系统也是什么x液收集系统。
收入囊中之前需要谨慎观察。
他警惕地通过猫眼观望,忽然听见门外两人的对话。
“今天都这个时候了,总裁怎么还没醒?”
“嘿嘿嘿,总裁房里有人。”
“艹,天上终于下红雨了,总裁终于像个正常男人了!你怎么不早点说,我刚敲门了,不会打扰总裁的好事吧。”
“我们离远点,免得听到不该听到的声音......”
夏青树:呜呜,是我想太多~~
他慢慢挪回来,在卫生间找到衣服穿上。临走时,回头看了看床上的陈志宇。
陈志宇睡得很端正,平躺着,手放在腿侧,一动不动。
好像尸体般安详。
该不会死了吧?
夏青树走过去,伸出食指,放到陈志宇鼻前。
有气。
热的。
陈志宇动了一下,夏青树被吓得退后一步,差点摔倒。
陈志宇翻了个身,又睡了。
夏青树松了一口气,努力回想书中的剧情。
书中的他爬床得逞后,醒来还想和陈志宇继续温存,没想到清醒后的陈志宇勃然大怒,抓住他来回摇晃,“还我清白!”
陈志宇是道德标兵,男德表率,失贞之后即刻进入暴走模式。
他一脸嫌恶地将夏青树踹下床,阴沉地说道,“你不是喜欢勾引人吗,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原主本来就智商低,以为陈志宇要将他金屋藏娇,喜滋滋地从床上爬起来,没想到被送入男模会所,惨遭玩弄致死。
在生命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想到自己的悲惨遭遇,夏青树的腰也不酸了,腿也不软了,更没有精力纠结和人睡了这事。
他迈着大长腿,颤颠儿颤颠儿跑了。
刚坐上车,夏青树就感觉到身体某个地方撕裂般难受,好似一颗小螺母被一条大螺栓暴力挤入。
“嘶......”
他可太惨了。
~
夏青树出身演艺世家,妈妈是三金影后,爸爸是医学界大佬,他从小跟着妈妈拍广告,很早就成名了,在家被宠,在娱乐圈也被宠,从小众星捧月长大的他,哪里受过这样的苦。
但穿书事实无法扭转,夏青树也只能坚强地活下去。
他按照地址找到家,刚打开门,就看到家里坐满了人。
看到他进屋,屋中人蟾蜍似得鼓瞪着双眼盯着他,眼里闪着金光。
夏青树:“......”
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他临走的时候,明明看到陈志宇睡得很安详,没有两个小时醒不来那种。
“咳咳。”他手握成拳,清了清喉咙,小声说道,“请问……”
由于他是炮灰,书中对他的家庭着墨不多,这里是他的知识盲区。
“青树,你可回来了。”沙发上一个白头发的老太太发话了,“正好大家都在,就去把事情办了吧。”
说着,抓了一把大红色包装的糖果放在他手里。
?!
夏青树一头雾水。
“你不会都忘了吧。”
夏青树迟缓地点点头。
“真够傻的。”老太太讥讽一笑,剥开一颗糖,塞到他嘴里。
草莓味儿的。
夏青树咬啐糖果:“......麻烦您老再说一次,好吗?”
原来,这个老太太是他奶奶,旁边那个把藤椅坐出了龙椅气势的是他爷爷。他爷爷奶奶一共生了两个儿子,他爸排行老二。
大伯一家好吃懒做,生的两个儿子也是一天到晚游手好闲,两代人组团啃老。
用奶奶的话来说,大伯一家不是啃老,是在积累,毕竟厚积才能薄发。
他爸是夏家老二,今天全家集齐一堂,是因为夏青树满十八了,爷爷想让夏青树和大堂哥结婚,然后顺利接手夏青树名下的一套房子和一块地。
房子是早年夏老二买的,写的夏青树的名字,地是夏青树外公外婆留给他的,原本不值什么钱,但是因为郭嘉政.策变化,外公外婆老家被划为经济特区,那块地一下子增值上百倍,听说老值钱了。
夏青树听完,三观开裂。
别人家的穿书者穿过来就能化险为夷,扭转乾坤;咸鱼穿书者不努力也能爆红,躺着也能走上人生巅峰。
为什么大家都是穿书,他第一天就遇到18+剧情,紧接着又遇到这样糟心的身世,他眼眶一红,争辩道,
“奶奶,近亲不能结婚。”
这本棠市的小说太离谱了,他这样一个小小炮灰都搭配了骨科剧情。
“放心,查不出来。”爷爷开口了。
早年因为家境贫寒,养不起两个儿子,爷爷将老二抱养出去了,上的是别人家的户口,后来家庭条件好了,老头子又把夏老二要了回来。
按法律,夏青树和大堂哥真没有亲戚关系。
夏青树:??
就算法律不承认,这可是实打实有血缘的啊。
他看向夏老二和李孝媳,夏老二低头不说话,李孝媳在旁边抹眼泪。
都说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爷爷却偏爱大伯,因为大伯是夏家的嫡长子。
夏爷爷的曾曾外婆姓爱新觉罗,是正儿八经的格格,他们全家都有皇族血统,夏家是有“爵位”要继承的。
老二从小老实,不爱说话,看起来就没有老大灵光。老二有两个儿子,夏青树是傻的,夏青秋身体不好,有病,能不能长大成年都不好说,不能将夏家纯正的血统延续。
夏家香火的传承,只能靠大伯一家,夏青树名下的房子和地,只有让大伯一家继承,才能让夏家的优良血统发扬光大。
夏青树屁股痛,不敢坐,只得歪歪扭扭地靠在沙发上打量众人。
爷爷奶奶理所当然,摆出一副今天夏青树不和大堂哥扯证就不走的架势。
大伯大伯妈站在爷爷奶奶身后,一边帮两个老人捏肩,一边打量着房子。
大堂哥长了一双三角眼,拿着手机偷偷瞄夏青树,笑得猥琐。二堂哥站在饭厅,将夏老二买的烟酒茶叶装进随身带来的口袋里。
“入户玄关的鞋柜太小了,明天我找师傅过来量尺寸,重做一个大的。”
“嗯。主卧有卫生间,留给爸妈,晚上起夜方便。”
“客厅的酒柜撤了,就两瓶酒,还不如直接喝了,我家就不是能存酒的。”
“阳台的花全部扔了,又占地方又懒得打理......”
李孝媳听了,在一旁抽泣,那些花她照顾了好多年,费了好多心血,人家说扔就扔。这还没领证,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
夏老二愚孝,什么都听爷爷奶奶的,但他老实勤快,没有不良嗜好,李孝媳哭闹几次,实在是狠不下心离婚。她一开始强烈反对,老头子带着整个夏氏家族来闹,她担不起“不敬长辈”的名声,最后也服软了。
老头子表示,夏青树和大堂哥结婚后,可以让大堂哥照顾夏青树下半辈子。
李孝媳心痛傻儿子,也默认了此事,她只有一个要求──房子是夏青树的名字,大伯一家可以住,但不能改。
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太复杂,夏青树听完之后只觉得头晕,他实在是太困了,连打好几个呵欠。他简单和父母说了一声,回到卧室。
他把头埋进被子里,挨着枕头就睡了过去。
睡得迷迷糊糊之际,被人用力摇醒。
夏青树睁开眼,看到老头子正怒不可遏地看着他,嘴里霹雳吧啦地责骂。
骂他是个带孝子,胆敢让“夏爵爷”在外面等那么久,不敬长辈,是为不孝。
将夏家的传承视为儿戏,是为不忠。
简直就是不忠不孝。
“信不信我将你逐出夏氏一脉?!”
往常,只要老爷子将这话说出来,所有人都会害怕,然后立即认错悔过。
毕竟这可是“爵位”的传承啊!!
没想到夏青树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懒洋洋地说道,“逐吧,爷爷。”
夏青树没睡醒,还被人指着鼻子破口大骂,心情非常不爽,脸涨得通红,哼哼唧唧道,
“爷爷,逐,逐,逐,逐。”
逐梦演艺圈圈圈圈圈......
呀,差点唱出来啦。
夏爵爷:............
你他么不按套路出牌,把老子一下子给整不会了。
“我,我真的逐了,啊?!”夏爵爷嗓音高昂,“逐了啊?”
夏青树懵里懵懂地晃着脑袋,并着两只手指发誓,“爷爷,我明天就把地卖了,带着全家出国,走的远远的,绝不打扰你们夏家的爵位继承。”
大伯大伯母一听要卖自家的地,赶紧过来劝,“爸,青树说的是气话,我们劝劝他。”
大伯母转头对着夏青树嬉皮笑脸,“青树,伯母知道你是好孩子,你给爷爷认个错,服个软,这事就当没有发生过。”
夏爵爷冷哼一声,偏开头,桀骜不羁,高傲不可攀。
夏青树把被子拉起来,傻乎乎地问道,“爷爷,逐完了吗?逐完我继续睡了哦。”
说完,抱着枕头又躺下了。
夏家众人:“......”
大伯母笑了笑,走到床面前,语重心长地说道,“大侄子,你是不是不知道,被逐出夏家,后果有多么严重?!”
夏青树露出一个脑袋,眼神呆呆的,“很严重吗,我不知道?”
大堂哥二堂哥点头,“当然严重了,我们夏家可是皇室血脉!被逐之后,你就是平民了!”
夏青树想了想,点点头,似乎明白了。
大伯母:“怕了吧,怕了就赶紧给爷爷道歉,趁民政局还没下班,把手续办了!”
大家以为夏青树服软了,没想到他翻过身,又睡了。
老头子被气得吹胡子瞪眼睛,脚跺在地板上“砰砰”响。
这么多人看着,夏青树也睡不着,只得强打精神应付,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弱声弱气地问道,“皇室血统有什么用?能吃吗?郭嘉会给我发钱吗?皇室血统能分房子吗?”
屋内一片寂静。
须臾,五岁的弟弟夏青秋清脆的声音响起,“哥哥,都不能的,拥有皇室血统就想分房子,你在想屁吃。”
“哦,这样的啊。”夏青树认真地说道,“爷爷,我不要皇室血统,我只要我的房子和地。”
反正也睡不了,夏青树坐起来,小声问道,“家人们,是房子重要吧?”
说完,双眼盛满疑惑,小声喃喃,“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们不会不知道吧?”
“你们的平均智商超过60了吗?”
“估计58,不能再多了。”
夏大伯一家:“......”
大伯被看得心头一虚,他瞅瞅弟弟弟媳,最后走到夏青树面前,“大侄子,你是不是傻?当然是皇室血统重要了!房子只要用钱就能买到,皇室血脉可是无价的!”
为了证明自己说的对,大伯说完,看了看大伯母,然后大伯母大堂哥二堂哥爷爷奶奶都使劲点头。
夏青树想起自己的智障人设,也跟着点头:“爷爷,以我现在的智商,皇室血统我应该承载不了,为了不让家族蒙羞,我只要我的房子。”
他低着头,捏着手指,小声小气地说道,“逐完后,能不能顺便断绝一下爷孙关系?”
大伯一家:“......”
老头子和大伯一家拿夏青树没办法,将气撒在夏爸爸身上,指着他一顿骂。夏老二没有办法,只得留下来劝夏青树。
其他人到客厅等着,夏爸爸和老头子在夏青树卧室里劝说。
夏老二皱着眉,“青树,爷爷也是为你好,让你下半辈子有依靠。你赶紧起来,和堂哥把事儿办了。”
夏青树仔细打量夏老二,国字脸,大粗眉,厚嘴唇,头发所剩无几,一副老实木讷认死理的长相。
夏老二的五官和老爷子五分相似,老爷子的头发也少的可怜,皇室血脉有没有继承他不知道,秃头的基因倒是一代传一代。
夏青树双手抱头,摸着自己浓密的头发,暗自打定主意,一会儿就去买黑桃黑芝麻黑首乌,提前保养。
可是,五十多岁的大伯却头发浓密茂盛,大堂哥留着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据说身为大阿哥的他,要绑“金钱鼠尾辫”,二堂哥也快三十,还能游刃有余地保持着非主流鸡冠爆炸头的传统,简直不像是正统的皇室血脉继承人。
“真是拿你们没办法,”夏青树嘟嘴小声抱怨,“没见过硬拉着傻子当继承人的。”
夏老二夏老头:“……”
“爸,你让我一下,我有话和爷爷说。”夏青树双腿并拢,乖巧坐到老爷子面前。
老爷子以为他要服软了,冷哼一声,继续高冷。
“爷爷,大伯一家没有皇室血统。”夏青树想了想,“大伯一家有韩国血统。”
老头子气得用力将桌子拍得“砰砰”响,“胡说八道,夏家是正统的天子血脉,怎么会和韩国人有牵连!?”
“爷爷,我有证据的。”夏青树吓得退后一步。
“你说!”老爷子捏着拳头,咬紧牙关,看了眼旁边的夏老二,“你要说不出个所以然,我让你爸打死你!”
“他们到我家来,看什么东西都觉得是自己的。”夏青树信誓旦旦,小声小气说道,“他们啊,肯定是有韩国血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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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了
“还没说完吗?吉时快过了!”大伯在门外催促。
都市的房子,那可是好几百万一套。大伯一家四口现在还和爷爷奶奶挤在三十八平的棚屋里,迈个腿儿都困难。
只要夏青树和大堂哥一扯证,他们就全家搬到这间市中心的百平大房子里。
“大伯,我和爷爷说话呢,说完就走。”
外面的人听了,安静下来。
夏爵爷被夏青树的“韩国血统”论气得手抖,“老二,把他教育一顿!我们夏家血统,怎能让他如此诋毁!”
夏老二无奈地朝夏青树走过去,一个劲给他使眼色,“青树,快给爷爷道歉,要不然爸要打你了,啊~”
夏青树从枕头下面摸出一把亮晃晃的银刀,一脸幼稚无辜,声音还带着颤,
“爸,我听说傻子杀人,好像是不坐牢的吧?”
夏青树两辈子第一次拿刀威胁别人,心跳得飞快。
他也不想这样,他只是不想被打。
老头子一脸惊恐,“你,你要干什么?!老二,还不快管管你的傻儿子。”
夏老二:“青树,你,你把刀放下,有话好好说啊。”
夏青树握着银刀,手抖得不像话,还故作坚强地说道,“爷爷,挨打是要还手的。”
他的瘦弱,周身没有二两肉,力气也小得可怜,好像轻而易举就能将他的刀夺下来。可是那双异常倔强的眼睛,却让人不敢轻举妄动。
夏爵爷气得吹胡须瞪眼睛,“你,你要弑父?!”
“弑父很严重吗?”夏青树还没搞懂这个世界的法律,不耻下问道。
“当然!”夏“爵爷”厉声呵斥,“弑父简直十恶不赦、恶贯满盈、罪大恶极!!要下十八层地狱的!还要被判死刑!”
夏青树摇晃脑袋想了想,“那我不砍爸爸,我砍爷爷。砍爷爷就不是弑父了。”
夏老头:“……”
“你们如果先打我,我砍你们,那叫正当防卫,法律也不能管我。”
“爷爷,你还要打我吗?”
他手里拿着银刀,在夏爵爷面前晃了晃。
“......”
夏老头有种心梗的感觉。
“爷,你还让爸打我吗?”
“不打了......”
“那你向我认错。”
“......你个逆子,我夏英明怎么可能向你认错......唉,你别过来,对......不起,我都认错了!”
“终于可以好好说话了。”夏青树长舒一口气,放下银刀,面色沉重地说道:“爷爷,我告诉你,大伯的血统有问题。”
“爷爷,你看看您的长相,英俊潇洒、潇洒倜傥,虽然年老,却还是老帅哥一枚,走出去不知道迷晕多少老太太。”
老头子顺着胡须,仰起高傲的头颅,“那是,为着跳广场舞的老太太,你奶给我闹了好几次。”
夏青树:“再看看大伯,肥头大耳酒糟鼻,半点没遗传到你的英姿。”
夏老头没有说话,他怎么可能承认最器重的嫡长子长的丑。
他们皇室血脉的嫡长继承人,怎么可能会丑?!
“爷爷,你们家买不起镜子难道还没有尿吗?”面对夏老头的怒容,夏青树怕怕地往后退了一步,小声道,“爷爷,大伯的长相真的和你毫不相干。”
夏老头一时语塞,仔细想了想,勉强吐出几个字:“你大伯长得像你奶。”
“我爸长得也俊,像你,我也俊,也像你。大伯长了一副三角眼,两个堂哥口眼歪斜,怎么也不像是我们夏家的种。”
说完,夏青树举起双臂,中二感满满振臂高呼——
“不能让外姓血统玷污了我们夏家的传承!”
爷爷眼角下垂,一副关爱智障的眼神,完全没有被说动,“傻孩子,也就样子俊些,唉,可惜了。”
小时候夏青树发烧,夏老二没钱,奶奶不想借钱,硬是拉着夏老二两口子不让去医院,在家捂棉被。结果高烧惊厥,夏青树烧坏了脑子。
对于夏青树和大堂哥这件事,老头子完全可以仗着身份让老二将房子过出来。他也这样做了,但是,去办理手续的时候发现,过继一套房子需要交百分之3的赠予税,大概24万,老大一家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而且这样也怕别人说闲话,最后才想出这个损招。
反正这个傻子也没人要,干脆自家内部消化了,而且现在夏青树还有地,把地卖了,他们夏家的祠堂也能有钱翻修了。
到时候夏大表哥有钱了,再找个女人生孩子,延续夏家的血统。都是一家人,想他夏青树也不敢闹腾。
夏青树见老头不为所动,将老头子推到门边,打开一条缝,“俗话说的好,爹秃秃一窝,你看你的发量,我爸的发量,约等于零。大伯一家头发浓密,傻子都能看出来有问题。爷爷,为了家里的爵位不旁落他人,我建议去做一个亲子鉴定。”
“亲子鉴定?”爷爷摆头,“不去,一听就很贵。”
老头子两口子一个月四千退休金,养六个人,很吃力,经常跑到老二家打秋风。凡是要出钱的事,都得掂量。
夏青树柔声说道,“你家倒霉老二出钱。”
可不倒霉吗,父母都偏心到这个份上了,还愚孝。
夏青树拉着夏老二的衣摆,可怜巴巴地哀求道,“爷爷,做一下检查放心。我们夏家可是有皇位要继承的,这纯正的血统可不能断在你手上啊,不然你明天死了,怎么有脸面对九泉之下皇家的列祖列宗?”
“呜呜,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好凶,人都会死的,难道你要当一辈子老不死?呜呜,我不是咒你死,你知道我笨,不会说话,原谅我这一回吧,皇爷爷。”
夏青树不想结婚,他怕得不轻,逼着自己用像说台词的口气才一次性说了那么多话。
听到“皇爷爷”这个称呼,老头子嘴角止不住往上翘,“那得快一点,可别误了时辰。”
夏青树虽然痴傻,说的话不能全信,但血统兹事体大,不容马虎,老头子当即拍板决定,去医院做亲子鉴定,倒霉老二出钱。
而且他都快八十了,还不知道自己的血型,正好去医院,用科学的手段记录夏家皇室血统的传承。
大伯一家不干了,“做什么亲子鉴定,没得浪费钱。不如把这钱拿出去吃一顿好的。”
这还没领证,就把夏青树家的钱当成自家的了。
夏青树几乎确定大伯一家的韩国血统。
他表示亲子鉴定之后连吃三天海鲜,大伯一家就不闹腾了。当然,吃海鲜这钱,还是倒霉夏老二出。
没想到反对最坚决的是奶奶,老太婆听明白什么是亲子鉴定之后,一跳三丈高,一会喊头痛,一会喊肚子痛,就是不肯出门。
夏青树本来只是怀疑,现在看老太婆这个样子,那大伯一家的血统还真是有问题。
“都是从我肚皮里出来的,鉴什么定?!”老太婆胡搅蛮缠,绝口不提亲子鉴定,仗着自己力气大,拖着夏青树就要去民政局。
夏青树只得颤颤巍巍地再次拿起一把正当防卫小菜刀。
皇爷爷刚刚被银刀威胁过,现在看到明晃晃的菜刀,眼角抽了抽。
在座的各位都是夏家纯正血脉的传承者,伤了谁他都会心疼。
最后皇爷爷发威,老太婆拧不过,夏家人整装待发,浩浩荡荡去医院亲子鉴定。
夏家倒霉老二办了个套餐,亲子鉴定和查血。亲子鉴定结果需要三个小时才能出来,验血型很快,十来分钟就出结果。
为了将夏氏血统记录在案,夏老二一家夏老大一家老头子老太婆一共十口人,全部查了血。
血型结果一出来,夏青树乐了。
老头子老太太都是a型血,两个儿子b型血,两个儿子都不是亲生的。
“皇爷爷,夏家的江山亡了!”
最奇怪的是,夏青树和夏老二两口子的血型也对不上。
夏青树:没想到还有意外的收获......他竟然成了真·别人家的孩子......
老头子老太婆没学过生物,不懂血型,工作人员给他们解释了半天,他们还不肯相信。最后拿到亲子鉴定报告,看到报告上写的“无亲缘关系”几个字,一家人都傻眼了。
老爷子大发雷霆:
“怎么回事,我亲自守在产房门口,不可能抱错?!是不是你们的检查有问题!”
七八十年代,农村生产大部分靠接生婆,在自家就生了。
“我亲眼看着你奶奶把你两兄弟生下来的。”
“皇爷爷,这个我会。”夏青树小手举得老高,积极发言,“大伯和我爸是奶奶和别的男人生的!”
“哼哼,我嫡亲的爷爷在哪里啊!”
作者有话要说: 憨憨的小辣椒:)
红包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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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了
酒店套房内,豪华大床边散落着衣物、被单、枕头,床单凌乱,种种迹象表明昨晚床的主人渡过了一个怎样狂浪的夜晚。
浴室内,淋浴水从高处落下,哗哗啦啦。
“哐当——”
陈志宇强有力的拳头砸在浴室的瓷砖上,水星四溅。
面朝淋浴,他大吼道,“怎么就,怎么就没把持住?!”
吼完,不顾骨节红肿,又一拳头砸上瓷砖。
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药物的影响下,土崩瓦解。
他懊恼地唾弃自己。
曾经立志保持处子之身一辈子,这才短短的二十五年,就破戒了。
还破得这么彻底!
回想起昨晚自己的浪荡行径,陈志宇抬起头,任由泪水和洗澡水迷蒙了眼睛。
他的清白啊!!
他低下头,看着“委屈”的长条,唾弃道,“你怎么那么不争气!”
曾经的他认为自己能战胜人类最原始的欲望,在药物的影响和小傻子的主动下,完败得溃不成军。
脑子将他主动抱住对方的记忆清除,他无比肯定,是那个小傻子主动的。
他优秀多金、品行方正、相貌英朗,年纪轻轻就成为华国首富,是万千少男少女爱慕的对象。
他拒绝了成千上万人的投怀送抱,没想到昨晚稍微一心软,竟然栽在一个小傻子的手上。
沐浴更衣之后,陈志宇叼着香烟,坐在露台上,缅怀自己逝去的处男之身。
半小时后,他拿起手机,“李秘,今天有没有陌生人来公司找我?”
“陈总,没有。”
“你确定?!”
“陈总,我非常确定。”
“有没有......长得漂亮,但是看起来有点傻的人在公司门口徘徊?”
“陈总,我马上下去查看。”
五分钟后,李秘书致电。
“陈总,公司门口一个人都没有。”
陈志宇:......
~
陈家大宅,金碧辉煌。
陈夫人睡了个美容觉,端了碗燕窝,慢条斯理地喝着。她面前放了一堆资料,全是适婚且优秀的单身女青年。
她随意翻了两下,心灰意冷地叹了口气,“你说,我们志宇究竟喜欢什么样的人啊?!”
陈老爷将家业交给儿子之后,整天在家养猫种花,闻言,怀里的猫撸起来也不香了,“我怎么知道,我二十五的时候,志宇都会打酱油了!”
陈夫人也嗔道,“这个孩子,怎么这么不开窍!?”
陈老爷将怀里的猫抱紧,小声说道,“老婆,现在政策鼓励生育,要不,我们再要一个?不能让陈家的血脉断在我的手上。”
陈夫人斜了他一眼,“我绝经了。”
陈老爷的眼珠子晃了两圈,陈夫人一把捏着他的耳朵,笑骂,“你在动什么歪心思?”
陈老爷大呼冤枉,“天可怜见的,我还什么都没有说呢!”
两人在这边说话,管家在一旁接电话,接完电话,管家向老爷和夫人汇报,
“昨晚又有人爬了少爷的床。”
“男的,女的?!”陈夫人眼睛一亮,不知道想起什么,又像泄了气的皮球,焉了下来,“肯定没成功吧,志宇的自制力可不是虚的。”
陈老爷也恨铁不成钢地骂道,“自制力怎么就那么强?!不近女色不近男色,他怎么不去出家!”
“唉,生了个优秀的儿子也烦恼!”陈夫人喝了口燕窝,“看看隔壁老王,儿子才刚刚高一,就把女同学的肚皮搞大了。”
陈老爷跟着骂,“一天到晚就知道工作、学习,自律又自爱,我怎么生了个这种儿子!但凡像隔壁老王家儿子一样贪玩一点,我现在都抱上大胖孙子了。”
管家:凡尔赛夫妻炫子日常。
管家在陈家工作了二十多年,早已习惯了,抽抽嘴角,继续汇报:
“爬床的好像得逞了,保镖说,少爷先让人去买衣服,后来和那人待了一夜,第二天,那人从少爷房间里出来,脚步虚浮。”
陈老爷丢了猫,陈夫人丢了碗:?!
“管家,快给我查查,对方是何方神圣!”
“十分钟后,我要那人的全部资料!”
—
夏家血脉被污染,家里乱作一团,夏青树终于清静了。
他理了理自己现在的处境。
夏父夏母对他其实还算不错,只是夏老二愚孝,从小被洗脑,什么都听夏老头的。
现在夏老二发现夏老头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又常年被偏心对待,多多少少都会有反抗情绪。
夏老二两口子知道夏青树也不是亲生的,反而对他更好。毕竟养了十八年,有感情了,两人还怕他去找亲生父母,试探了他好几次。
夏青树的外公外婆对他非常好,可惜去世得早。他现在有块地,有套房,就算是不工作,后半辈子也能衣食无忧。
以前的世界,他一直是别人口中的乖小孩,为了保证学业,同时兼顾演戏拍广告,牺牲了很多少年人该有的娱乐时光。
他没有看过漫画,没有玩过游戏,连零食也没吃过几种。就连穿越的这本耽美文,也是朋友看过后很气愤,随手发给他的。
他不仅被宠爱长大,还被保护得很好,从小到大接触的事物都是正面的积极向上的。现在穿到这幅身体里,生在这样一个糟心的家庭,他的内心非常忐忑。
他害怕被陈志宇找麻烦,又怕露出太多马脚被家人发现不是原装,在家待了两天,还是按照原主的生活轨迹背着书包去学校上学了。
~
夏青树穿着校服,背着双肩包,站在校门口,一缕清风扑面,携着一缕淡淡的栀子花香,空气中洋溢着青春的校园气息。
“叮——”上课铃声响了,学生们朝教学楼奔去。
校园陌生,夏青树找了好久,才找到教室,等他跑到教室门口,已经迟到了。
“报告!”夏青树站在阶梯教室门口,手扶着门框,轻微喘气。
任课老师手拿书本,轻描淡写地看了他一眼,“进来。”
夏青树刚往前走了两步,就被叫住。
“等等,你是哪个班的?”任课老师将挂在鼻梁上的眼镜推起来,愣了愣。
眼前这个少年看起来有点陌生。
他的五官长得非常漂亮,一双潋滟的桃花眼媚意蒙蒙,眼尾缀着一颗米粒大的小痣,一个标准的美人。
可是他的表情却纯得像那山巅的雪,一颦一笑如皎皎明月,不容亵渎。
任课老师第一次看到艳与纯两种特质在一张脸上发挥到了极致。
这样的学生,理所应当成为学校风云人物,可是,他却觉得很陌生,好似第一次见到。
注意他的不止是老师,还有整间教室的学生。
上百双眼睛同时注视着他,都在思索,这个美少年是否走错教室了。
“老师,我是夏青树,3030级五班的学生。”夏青树被看得手足无措,小声小气地介绍自己。
以前的夏青树偏爱艳丽的打扮,外公外婆在世的时候,一直把他当小孩子,认为小孩子就应该穿红戴绿,喜庆。
所以他的衣柜里基本都是大红大紫大蓝,类似七八十年代结婚的那种鸳鸯被、红双喜、喜鹊登枝、牡丹争艳。
他还酷爱带配饰和五颜六色的假发,尤其是路边摊卖的劣质染色塑料首饰、人工彩色水钻。搞得整个人花里胡哨,像只五彩缤纷的鸡毛掸子。
他今天穿的这件白衬衫校服是他衣柜里唯一一件素色的衣服。
穿上简单的白衬衫,牛仔裤,去掉假发片、多余的装饰,夏青树气质大转变,看起来好像是从画册里走出来的校草。
“哦,原来是你啊。”任课老师让他赶紧找个位置坐好,最后还感叹一句,“现在这样穿才像个学生嘛。”
教室后排几乎坐满了,只有第一排有空位,夏青树背着书包,坐到第一排靠门的位置。
“夏青树,坐中间来。”任课老师越看越觉得他顺眼,指着第一排正中间的位置,让他换过来。
老师是人,也喜欢长得漂亮的事物,通常,学校里长得好看的学生会得到很多优待。
没成想,他的出现,却引起后排不小的轰动。
“夏青树?他什么时候整的容,还蛮成功的啊!”
“算了吧,那个穷酸鬼,怎么可能有钱整容?!”
“嗨,该不会是为了吸引何琛的注意力,故意的吧!”
“何琛坐最后一排,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不过他今天这个打扮,看起来还挺带劲的,吸溜——”
“呕,还是算了吧,他那么贱,不知道被多少人上过了,我嫌脏。”
夏青树现在在一所私立学校念书,他智商有点问题,老师教什么根本不会,就是去混个日子。
这所私立学校很难进,学校里基本都是富二代,招生严苛到变态。至于为什么家境普通、智力缺陷的夏青树能进入,问就是剧情需要。
无良棠市作者只懂ghs,逻辑这种东西,早被狗吃了。
主角受夏雨彬也是这间学校的学生,顶级富二代何琛喜欢主角受,而夏青树经常阴魂不散地缠着何琛。
他的存在,是推动何琛和主角受感情进展的工具。
夏青树坐第一排,完全不知道大家在议论他,他因为性格、智商和家境的问题,在学校一个朋友都没有。
下课后,也是独自一人去厕所。
他刚走进厕所,就被人给拦住了。
“夏青树,东门有人找你。”
“夏青树,南门有人找你。”
“夏青树,西门有人找你。”
夏青树:??
“请问是什么人找我啊?”
“不知道,他们都开着上百万的豪车,不像是普通人。”
作者有话要说: 惊,419对象找来啦!
本文是沙雕玛丽苏,既沙雕,还玛丽苏
后面会出现很多有关小受美貌的描写
雷这个的小伙伴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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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了
三个门来找夏青树的全是百万豪车,东门停了三辆保时捷,南门停了五辆兰博基尼,西门最低调,只有一辆黑色的宾利。
富二代对这样的配置见怪不怪,毕竟有些同学家里管家代步车辆都是奥迪起步。
但是夏青树家不一样,他爷爷开三轮,他大伯一家的坐骑是不用扫码的共享单车,他爸倒是开小汽车,不过是辆二手桑塔纳,他们家连一辆豪车的轮胎也买不起。
他决定先问一下夏老二。
小树苗:【爸,我爷登基了?】
夏老二:【孩子,虽然他和我们家没血缘,也不能咒他去死啊。】
小树苗:【......我没咒他,爸你看清楚,我问的不是爷升天了吗?是问他登基了吗?】
夏老二:【唉,看劈叉了,你爷住院了。】
小树苗:【让爷保重身体,他如今是皇族唯一血脉了。】
夏老二:【嗯。放学早点回来,做了你最爱吃的东坡肘子。】
小树苗:【爸,学校有人找我,我扔一下骰子,1、2去东门,3、4去南门,5、6去西门。】
夏老二:【青树,终于交到朋友了?[/撒花][/恭喜]】
小树苗:【[/骰子]】
小树苗:【2,我去西门啦。】
夏老二:【孩子,2是去东门。】
夏青树关了手机,决定先去西门。当一个人犹豫不决的时候,有人帮你做出了一个选择,你才会发现你其实想选另一个。
西门离教学楼最近,而且西门只有一辆车。
不知道究竟是谁来找他,这么多豪车,想必对方来头不小。
这所私立学校非常大,校园是苏式园林设计,他沿着园林小路七拐八弯,最后迷路了。
他站在转角处,准备去问人,却看到两个男生躲在一处假山旁,不知道要干什么。
夏青树的位置很尴尬,往后走是死胡同,往前走又会撞破别人的私会。他想了想,蹲下.身,等对方走后他再离去。
“雨彬哥,最近何源还有没有来纠缠着你?”一个男生气愤地说道,“他再来缠你你告诉我,我抽死他!”
“阿琛,别这样,再怎么说,他也是你哥哥。”那个被称为雨彬哥的男子声音又低又柔,“我不想让你为了我又惹家人生气。”
“他?一个野种,怎么有资格当我哥?雨彬哥,你的事无小事。”男生的语气有点激动,“雨彬哥,我刚知道,我们俩家有联姻倾向,我一定会全力去争取你的。”
听了两句,夏青树大概知道雨彬哥是谁了,正是《独家宠爱》的男主角夏雨彬。
夏青树前一秒还在感叹,竟然遇到了纯情的校园恋爱,不太符合这本狗血棠市文文风。
原来是两兄弟同时爱上一个男人,还是家族联姻,还要大打出手,这才是《独家宠爱》的正确打开方式。
夏青树的腿蹲得有点麻,两人还在说话,完全没有走的迹象,他干脆靠墙坐到地上。
“阿琛,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夏雨彬的声音有些哽噎,隔了好久,才断断续续地说道,“阿琛,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只告诉你,也许告诉你之后,你可能就不会觉得我好了。”
“雨彬哥,你该不会是找借口拒绝我吧。”
“阿琛,你别那样想。其实,我......我不是夏家的孩子,当年医院护士抱错了......他们到处寻找到亲生的孩子......要接回......你的联姻对象不会是我......”
“怎么可能......夏叔叔阿姨对你那么好,你放心,就算他们把亲生小孩找回来了,你还是我的雨彬哥......”
两人说的越来越狗血,夏青树靠在墙头,昏昏欲睡。
忽然,一道厉声将他唤醒——“夏青树,你在这里干什么?!”
夏青树睁开眼,发现有两个男生正惊讶地看着他。
“我睡觉啊?”夏青树嗓音软软的,带了点未睡醒的迷糊。
“睡觉?!”男生冷哼一声,“你该不会是故意跟踪我吧?”
男生虽然说的是疑问句,但是口气非常笃定。
男生非常恼怒,“说,你他妈究竟听到些什么?!”
“夏青树,你他么要点脸,我明确拒绝你很多次了,你还来跟,还偷听,太特么阴险了!”
“你再跟着我,信不信我找人打断你的狗腿!”
男生的声音很洪亮,周围有人慢慢看过来。
“这不是何琛何少吗?”
“他在骂谁?我擦,夏青树!”
“??哪个树,每天把自己打扮得像圣诞树那个树吗?”
“我刚刚在学校论坛刷到他了,有人在问他是谁。”
“夏青树竟然长这样!”
“我为什么不能长这样?!”夏青树揉揉眼睛,歪着脑袋看向说话的人。
“......艹。”刚刚质疑夏青树长相那人,骂骂咧咧扭开脸,耳尖红了。
夏青树想站起来,才发现腿麻了,起不来。
“夏青树,我问你话呢?!你他么一天到晚跟着我干什么?!”刚刚骂他的男生被忽视,出离愤怒。
他的表情非常嫌恶,要是夏青树再不回答,他可能会打过去。
他走到夏青树面前,伸腿碰了碰他的膝盖。
“嘶——”夏青树腿麻,忽然被碰一下,整个腿像触电一样。
他抱着腿,眼泪汪汪地望过去。
一双漂亮的眼睛半阖起来,湿润的眼瞳如青山隐雾般朦胧。
别有一番诱人的滋味。
“等一等,好不好......”鼻腔里发出小声又受委屈的哼哼。
何琛愣了,支吾道,“你,你怎么了?”
他想说他没有用力,可是面对对方委屈巴拉的小脸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拉我一把,好吗?”又是那种无助的让人心软的声音。
何琛茫然地伸出手,将他拉起来。
一只细嫩的小手,像是没有骨头一样,软得不像话。
握上就不想放。
“谢谢你。”夏青树站起来之后,费了点力气才将手抽出来,朝对方眨巴两下无辜的大眼睛,“你谁啊?为什么说我跟踪你?”
他的表情好似在说,这位同学,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我都不认识你。
请停止你自作多情的行为。
何琛回过神来,为了掩盖刚刚的失态,怒吼道,“你一天给我发八百条微信,现在反问我是谁?!”
“是吗?微信打开我看看?”夏青树检查过所有通讯聊天软件,基本没人搭理他,难道这人是他朋友。
一天八百条,应该还是关系不错的朋友。
“手机拿出来啊。”夏青树小声催促。
“没有,我删了!”男生有些气躁。
“唉,那就是没有了。”夏青树略带嫌弃地看了眼对方,“你别碰瓷我,我真不知道你是谁?”
何琛被气得失语。
明明就是夏青树缠着他,现在被倒打一耙,还做出这种无辜的表情。
何琛恨不得咬他一口......咬上他那张说谎的嘴。
见对方气急败坏的样子,夏青树抓抓脑袋,“难道你是......夏雨彬?!”
“......”何琛快爆炸了,“我是何琛!”
“你找我有事?”夏青树拍拍身上的灰,“没事我走了。”
“......”
“西门还有人找我呢。”
夏青树说完,背着双肩包,颠着腿儿跑了。
竟然没有正眼看何琛一下。
“......”
“......”
“夏青树不是喜欢何琛吗?他的傻病又犯了?”
“什么怎么回事?爱情不是永恒的,不爱了也很正常。”
“这么说我有机会了。”
“我去要个微信。”
“等等我,我也去。”
~
耽搁了那么久,夏青树以为等他的人早就走了。
没想到刚走出西门,就有人招呼他,“夏同学,这边。”
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穿着正装的男人朝他招手。
夏青树走过去,礼貌问道,“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夏同学,你好,我是李秘书,我们老板找你。”李秘书一边说,一边拉开车门。
陈志宇坐在黑色宾利的后座,眼神沉重,一错不错地盯着他。
“上车。”
男人一身黑色西装,五官隐藏在暗影,处处透露出上位者的矜贵冷清。
被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眸直视,夏青树瞬间凝住了,瞳孔都放大了一圈。
?!
一夜.情对象找上门来了!?
怎么办?!
早知道就去东门了。
果然,天命是不可违的。
陈志宇见对方望着自己发愣,低头勾了下唇角,往里面挪了挪,让出位置。
“上来!”
不容拒绝的语气。
手指捏着书包带,夏青树抱着书包,不情不愿地跨进车里。
他还没来得及坐稳,陈志宇又闻到那股廉价劣质的柠檬奶味。
他不着痕迹地往外挪了一点,顺手打开车窗。
汽车开动后,夏青树用余光偷看陈志宇,抿着小嘴偷瞄,没想到被陈志宇被逮了个正着。
“想看就正大光明地看。”陈志宇放下手中的平板,朝他看过来。
夏青树大大方方对着他眨眨眼,把书包放到两人中间。
“喝点什么?”
“奶茶。”
十分钟后,汽车开到林荫公园,停靠路边,李秘书拎了两杯奶茶,然后和司机一起离开了。
夏青树拿出一杯奶茶,插上吸管,“呲溜”喝了一大口。
味道不错,珍珠多,还加了椰果。
车里谁也没有说话,只有夏青树吸珍珠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叹息过后,陈志宇的声音响起,
“你有什么诉求?”
??
夏青树吞下嘴里的珍珠,偏过头,发出无声的疑问。
“上次那件事......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夏青树摇摇头,“没有。”
“......”
“真的没有。”夏青树肯定地点点头,然后反问道,“你来找我,不是你有话和我说吗?”
他歪着脑袋,漂亮的眼睛忽闪忽闪,唇上沾着奶茶,唇珠艳得夺目。
不知道是因为拘谨还是因为害怕,他缩成一团,说话声音小小的。
陈志宇深吸一口气,有点气恼地扭过头。
隔了五分钟,抱着“不和傻子一般见识”的心态,陈志宇再次开口,“那件事,你有什么想法?”
夏青树细声问道:“哪件事鸭?”
无辜可怜的眼神,证明他真的一无所知。
陈志宇:“......”
夏青树歪着脑袋,憨厚地露出两颗小虎牙:“我脑子笨,你不说清楚我真的不知道。”
陈志宇深呼吸,闭上眼睛,“我们......睡觉那件事。”
夏青树哦了一声:“睡觉啊,我每天都睡觉,你、睡觉很特别吗?”
陈志宇终于忍不住,矜贵的面孔出现一丝裂痕:“那天晚上我们做.爱那件事!”
夏青树双手捂住耳朵,露出惊慌失色的表情。
陈志宇终于觉得身心舒畅了。
“你,你别乱说话,别毁我清誉啊!”
夏青树颤颤巍巍说完,伸出左手,雪白的手臂上一颗朱砂红痣明晃晃的。
“我......我守宫砂还在呢。”
陈志宇捂额,不想说话了。
“我是纯洁的处、男。”
“......”
“我连别人的手都没牵过呢。你、你别污蔑我。”
“......”
“陈先生,你还有事吗?没事我走啊了,下午还要上课呢。”
“......”
陈志宇按下车内锁定键,语气里全是阴鸷,“不许走!”
他拉过夏青树的手,摁住红痣,厉声说道,“这是痣,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守宫砂,我们睡了,发生不正当关系了!”
夏青树嘴里的珍珠差点被吓得,声音不自觉拔高,“不,不正当关系?!”
看着对方惊慌失措的表情,陈志宇终于觉得舒心了。
他冷笑一声,居高临下地觑着对方,“是的,我们发生了非常不正当的肉\\体关系。”
夏青树像是受惊的小鸟,一双漂亮的眼睛泪眼蒙蒙,好似在对方坚定的眼神中,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不纯洁了。
他眨了下眼睛,喃喃自语,“那天晚上......”
陈志宇坚定地点头。
“可是我的守宫砂......”
“那是假的,就是一颗痣!”
“那我?”
“不是处.男了!”
“不可能,你骗我!”夏青树吸吸小鼻子,一颗清泪顺着脸颊,“啪嗒”一声,掉落到手腕的朱砂痣上。
朱砂痣被圈在泪珠里,朦胧娇艳。
小男生泪眼婆娑,故作坚强的样子凄凄惨惨,“守宫砂明明还在的!”
对方的样子太过可怜,陈志宇心间一软。
小傻子怎么那么笨,和人发生了关系都不懂。
还在倔强地不肯承认。
他清了清嗓子,准备劝一劝夏青树,却听见夏青树哽噎道,“我没给你拿钱,不算......嫖......吧?”
作者有话要说: 陈志宇:卒,享年二十五
丢了
“你没有嫖!!!!”
神他妈算不算嫖?!
他堂堂华国首富,怎么可能被人嫖。
他想把夏青树天灵盖掀开来看看,究竟是怎样的脑回路,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还有神他妈的“守宫砂”,但凡智商正常一点的,都不会认为手上的红痣是守宫砂。
陈志宇闭上眼。
吸气......
呼气。
活了二十五年,还没有人能如此调动他的情绪。
夏青树算是第一人。
“陈先生,你能不能小点声?”夏青树趴在车窗沿,“悲伤”地望着窗外的人群和梧桐,努力回忆剧情。
原书中,陈志宇应邀到学校做了一次演讲,夏雨彬作为学生代表接待他,面对华国首富陈志宇,夏雨彬不卑不亢,进退有度,成功引起了陈志宇的注意,然后,陈志宇开启了对夏雨彬的追求......
夏青树看小说的时候是跳着看的,也不知道现在进行到哪里了。
他不说话的时候,像只迷路的小鹿,鸦羽般的长睫眨巴眨巴,看起来分外乖巧。
两人沉默。
陈志宇决定,暂时不和他讨论这个话题了。
和这个脑回路不正常的人说下去,他可能会被气死。
大概过了五分钟,夏青树先开口,“陈先生,你是不是要到我们学校做演讲?”
陈志宇心里冷笑一声,小傻子虽然说话不靠谱,但对他的行程倒是关心得紧。
他刚刚才答应r大的邀请,小傻子马上就知道了。
“是,下周一。”陈志宇盯着他雪白的后颈看了两秒,胸口的闷气渐消,“你......怎么不叫我哥哥了?”
毕竟初见的时候,夏青树开口闭口都是“哥哥”,声音又甜又软,满心满眼都是他。
还挺那啥的。
“我妈说了,没有血缘关系,让我叫哥哥的都是臭流氓。”夏青树转过头来,歪着脑袋,憨憨又小声地问道,“陈先生,要我叫你哥哥吗?”
“.......算了。”
谈话不欢而散,夏青树下车,甜甜地和陈志宇告别,“再见,陈先生。”
他挥手的时候,手腕上的朱砂痣分外妖娆,像一簇火,落在陈志宇眼底。
夏青树离开之后,那股让人烦闷的柠檬奶味,也消失了。
~
夏青树背着书包回到学校,刚从西门进学校,就发现有人举着相机拍他。
他对着相机招招手,笑了笑,往教务处走去。
据他调查,这所私立学校一年学费三十多万,夏老二一家年收入二十多万,家里的积蓄全给他上学了。五岁的弟弟经常生病,一年医药费也要好几万,一家人现在过得挺拮据。
夏老二老口子节约,以前家里的收入大部分都被夏爷爷征用,现在和夏老头脱离了关系,他决定退学,给弟弟多留点钱看病。
他到教务处问退学的手续,这才上了半学期,不知道能不能酌情退一点学费。
教务处的老师很和蔼,听说他要退学,劝了一会儿,又给他拿了相关资料,让他回家填了带过来。
拿着资料,夏青树回寝室收拾东西。
寝室是四室套房,每人一个卧室,卧室里有单独的卫浴间,套房里面还有一个客厅。
他收拾东西出来的时候,发现客厅沙发上坐了一个人,正是刚才骂他的何琛。
何琛看到他,明显一愣,刚刚在花园光线昏暗没看清楚,现在没有遮挡,视觉受到了更强烈的冲击。
夏青树换了衣服,好像重新投胎了一样,漂亮得让人无法忽视。
何琛不自觉脱口而出,“你以为穿成这样,就能引起我的注意吗?”
夏青树:“……”
好像是原身喜欢的人。
夏青树淡淡地看了对方一眼,随即收回目光。
何琛长得非常阳光帅气。
冷酷校霸,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喜欢你的夏青树已经不见了。
见夏青树不理他,何琛有点气恼地拦住对方的去路,“你别什么都和雨彬哥学,学也学不像?”
雨彬哥最喜欢穿白衬衫牛仔裤,夏青树这身打扮,和雨彬哥几乎一样。
夏青树:“......”
差点忘记了,他是主角受夏雨彬的对照组。
在他阴险恶毒行为的衬托下,更显夏雨彬的超尘脱俗。
“我做了什么?”夏青树问道,他真的很想知道,自己有多么恶毒。
何琛冷笑一声,打开手机,抛到夏青树怀里。
夏青树接住手机,打开学校论坛,看到置顶帖子#新年度校草评选#后面一个火红的爆字。
他点进帖子,前面好几张他的特写照片。
“嗯嗯,拍得不错。”
照片有他上课时候的侧脸,进校门时灿若芙蕖的笑脸,清爽朝气,宛如从天而降的精灵。
阳光、明媚、清新。
【这,这是隔壁校花走错场地了吧?!】
【我可以叫他一声老婆吗?】
【弱弱地问一句,我选中了能不能带回家暖床?】
【楼上你在想屁吃......抱走老婆,不约......】
夏青树小脸一红,“这,这是正经的校草评选吗?”
他往下一拉,发现他得票第一,在他后面的正是夏雨彬,哦,还有何琛,他的票数也很高,隐隐有超过夏雨彬的趋势。
何琛剑眉星目,嚣张跋扈,笑起来痞帅十足。
相反,夏雨彬的长相单独拎出来,还算得上清秀,但是在一众帅哥照片里,这样的长相就稍显寡淡了。
不知道他去年是怎么当选校草的。
何琛冷哼一声,“你以为选上校草,我就会正眼看你?”
这人怎么这样?
夏青树把手机抛还给何琛,细声细气地问道,“照片我拍的吗?”
“票我投的吗?”
“帖子我发的吗?”
灵魂三连问问得何琛哑口无言。
“我穿成这样,请你看了吗?”
夏青树有些别扭,他明明穿的是普通的衬衫,怎么到何琛嘴里,好似他穿了什么不得了的情.趣内衣一样......
何琛很气,“这些人只看脸,不知道你内里全是草包,你这种人品低劣的心机女表,有什么资格选校草?!”
“你连雨彬哥身上的一根毛都不如!!”
何琛和夏青树是同一个寝室的,本来一人一间住着相安无事,何琛请室友吃饭,被人认出是城南何家小少爷,爱慕虚荣的夏青树就开始对何琛阴魂不散地纠缠。
有一次,他竟然趁着何琛醉酒,爬到何琛床上摸他的屁·股。要不是其他两个室友拉着,夏青树差点被打死。
何琛对夏青树的印象极差。这么人品败坏的人,怎么能当选校草。
他深深地觉得,只有夏雨彬这样才华横溢的人,才有资格当选校草。
夏青树也很生气,他什么都没有做,就被骂草包恶劣,他被气得脸红,
“那你快去揭发我。”
这种不正经的选举,他也不想去。
何琛拿起手机,在夏青树的照片下面评论:“此人人品低劣,好色贪财、淫.荡之极、私生活极其不检点。”
评论很快有人回复:“艹,这人牛子有问题,竟然污蔑老婆。”
“真的吗真的吗,想看老婆淫/荡的样子......”
“这个评论一看就是想吃独食的......”
“吃独食死全家!!你能独霸老婆,你还能控制我们的牛牛吗?!”
何琛的评论下面很快跟了上百条回复,男大学生的想象力足够让人面红耳赤。
夏青树想看他究竟发了什么,勾着脑袋去看,何琛脸红得滴血,将手机紧紧护住,不肯让对方看。
夏雨彬敲门进来的时候,就看着何琛和夏青树大眼瞪小眼。
问清楚发生什么事情之后,夏雨彬笑了笑,过来牵他的手,“青树,话剧社有活动,你之前不是很想去看吗,我带你去。”
夏青树低头看着被握紧的手,“不了,我要回家。”
夏雨彬皱眉,“青树,你是不是在生我们的气?”
夏青树眨眨眼,没有说话。
何琛在身后小声抱怨:“雨彬哥,你别对他那么好。他就是个小白眼狼。”
夏雨彬笑了笑,“青树,听说外面有人找你,找到了吗?”
“没有......”
“青树,今天怎么穿校服啊?咦,今天配饰也没戴。”
见对方如此熟络,夏青树放下手中的行李,问道:“我们是好朋友吗?”
夏雨彬:“当然啦。”
夏青树:“那之前在花园,何琛打骂我,你为什么不帮我?”
何琛:“......”我什么时候打过你?
“好朋友难道不是应该互相帮助的吗?”
夏雨彬:“对不起,青树,我当时被吓到了,我也不知道阿琛为什么那么凶……我拉了他的,但是他的力气太大,对不起……”
然后夏青树眼睁睁看着夏雨彬哭了,哭得梨花带雨,泪珠涟涟。
夏青树:“......”
从来没有见过茶得如此清新脱俗之莲!
“雨彬哥,这怎么能怪你呢?明明就是他偷听我们说话。”何琛更加生气了,恶狠狠瞪着夏青树。
“别哭了,我和你去。”夏青树把行李袋打开,“你帮我选一件衣服和配饰。”
“你不怪我就好。”夏雨彬脸上挂着泪,从口袋里找出几件玫红色蕾丝边破洞t恤和一串深绿色串珠项链,破涕为笑,“青树,这个好看。”
夏青树没有接:“这个送你了,你穿着和我一起去话剧社吧。”
夏雨彬:“……”
夏青树:“你不是说这个好看吗,好看你就穿啊。”
夏雨彬:“青树,我,我怎么能要你的东西?”
夏青树抓住他的手腕,把深绿串珠项链戴到他脖子上,又从包里抓出些小饰品戴他手上,
“哎呀,雨彬哥戴上真好看。雨彬哥如果把我当朋友,就一直带上哦。”
最后又假装生气地补上一句,像耍小孩子脾气似得,“你不戴不穿,就是嫌弃我,我不要和你做朋友了。”
夏雨彬:“......”
何琛冷哼一声,“什么脏的臭的就往雨彬哥身上套!”
在夏青树的坚持下,夏雨彬穿上玫红蕾丝边非主流t恤,身上戴了很多配饰。
夏青树很满意,虽然茶,但看起来不莲了。
夏雨彬平时的穿着以浅色系为主,他很瘦,弱柳扶风的样子很招人怜爱。
穿上玫红t恤戴上配饰,颇有一种“丑人多作怪”的既视感。
在夏雨彬的衬托下,夏青树反而更加清爽俊秀。
看着对方忍辱负重也要带他去话剧社,夏青树也想知道对方暗地里打什么主意,背着书包摇晃着尾巴跟着去了。
夏雨彬是话剧社副社长,他一到,很多学弟学妹围上来叫他学长。
在话剧社,夏雨彬穿着奇装异服并没有引起大家的好奇。反倒是夏青树,凭着出色的外表,吸引了不少目光。
夏雨彬好像是真的带他来看话剧的,给他安排了一个前排的位置,自己有事忙去了。
夏青树从书包里拿出一袋鱼皮花生。夏妈妈每天都会给他准备一点小零食,有花生、水果,还有巧克力。
他吃了两颗花生,忽然觉得胃部有股灼烧感,还有点犯恶心,快步跑到垃圾桶旁边把花生吐了。
吃到坏花生了?
他把花生放在桌上,到后台接水喝。喝水漱口之后,才觉得好一点。
舞台幕后,夏雨彬拉开帘子,露出一条缝隙,指着观众席上的夏青树说道,“怎样,还行吧?”
一个男人伸出舌头,舔了一圈嘴唇,笑得阴风叵测,“你从哪里找来的小甜糕,看起来就很美味。”
夏雨彬:“人我给你带来了,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
-
夏青树接了水回来,发现自己放桌子上的鱼皮花生和小零食不见了。
就很气,他准备看话剧的时候吃的。
他检查自己的书包,发现书包也被人动了,书包最外面的包包里放着一条穿过的内裤和一个画了爱心符号的tt。
这、这谁放的啊,好恶心。
夏雨彬费尽心思把他带到话剧社,就是为了找个变.态来恶心他?
确实很恶心。
他知道夏雨彬有个变态发小周谦,两人关系不错。周谦最喜欢折磨长得漂亮的小男生。凡是被他看上的人,都会收到他的tt,预示着二人会开展一段走肾的关系。周谦和小男友的虐恋情深,正是《独家宠爱》里的副cp。
没想到这个恶心的男人看上了自己。
夏青树抬头,礼堂入口处有监控,他的位置在监控范围。
可是,要申请调监控很麻烦,他家庭背景平平,学校不可能因为一点小事帮他调监控。
就算调出监控,找出整蛊他的人,对方也不过是一顿无关痛痒的批评教育,而且完全不会对他们有影响。在他书包放tt这事,很有可能是周谦做的,周谦对夏雨彬非常好,也不会将夏雨彬供出来。
告老师,基本没用。
变态的人反而会因为他的无效反抗,变得更加兴奋。
哎呀,该怎么办啊?!
夏青树急得快哭了,过了好久,他才小声地告诉周围同学,“我的花生不见了!”
大概过了十分钟,他看到墙上贴着的标语“有困难找警察”,他才拿起电话拨打110,“警察叔叔,我的花生被人偷走了。”
电话那边态度很好,“同学,你再仔细找找,说不定掉地上了。”
夏青树弱声弱气地回道:“警察叔叔,我找了,没有找到,这里有监控,你们帮我调监控,看看是谁拿走了好不好?”
他的举动引来周围同学的注意,很多人都认为他掉了包花生就报警,还要求调监控太小题大做。
电话那边也认为是小事,不太愿意出警。对方还说,下次请他吃两包卤花生。
夏青树哭兮兮地对着电话说道,“警察叔叔,那个花生是我家用来药老鼠的,人吃了是会死的。”
爽了
因为涉及到人命关天的事,警察和校警很快就到了学校,保安直接将话剧社团给封锁了。
广播循环播报:“请话剧社的同学原地待命,不要到处乱跑!!不要到处乱跑!!不要到处乱跑!!”
因为学校的学生大多非富即贵,校方不敢怠慢,不到五分钟,救护车开进校园,停到了话剧社门口。
看热闹是人的天性,不一会儿,基本上半个学校的人都围在话剧社门口。
何琛冲到后台,看到夏雨彬正在和一个男子说话,“雨彬哥,怎么回事,听说来了很多警察?”
夏雨彬嘴里不知道在吃什么东西,慢慢咽了下去,“我们也不知道。”
他用脚碰了碰前排的凳子,问道,“周谦,是不是你又犯事了?”
周谦在学校非常出名。
周家是国内媒体龙头老大,据说,家中还有军/政背景,老师们对他非常客气。
小时候因为家长照管疏忽,他的右眼受伤,瞳色呈浅灰色。他留着长长的刘海,遮住半张脸,挡住异色的瞳。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缺陷,他特别喜欢欺负柔弱小美人,但凡家庭背景稍微弱一点的学生,只要长得好看,都会被迫成为他的小男友,玩一段时间,腻味了,又将对方抛弃。
但他在外界的口碑极好,因为热搜就是他家的,就算发生丑事,家里也会用钱摆平。
周谦捏住一颗花生放到鼻前,闭眼深呼吸,然后满足地放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笑,“我还没来得及犯呢。就算是我,警察敢抓我吗?我爷爷可是......”
他话还没说完,一群警察冲到后台,指着他,厉声说道,“就是他,快!他还在吃!”
周谦愣怔片刻,刚想发火,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冲上前,按住他的脖子,两指并拢,直接插到他的嗓子眼里。
周谦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哇”地一声,呕吐一地。
等他吐完一波,警察问道,“还有没有人吃过夏青树同学的花生?!”
夏雨彬抿着嘴,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后台化妆室很小,平时堆放一点化妆道具,这时候充斥着周谦的呕吐物,熏得人流泪。
身后陆陆续续有人进来,夏雨彬和何琛被堵在里面,进退两难。
“这两个同学,你们吃了夏青树同学的花生没有?”警察问道。
他们在路上联系了校警调监控,发现是周谦拿了夏青树的零食,还放了什么东西到夏青树书包里。
因为事情发生在学校,考虑到霸凌同学基本是团体作案,就怕有漏网之鱼。
何琛摇头,“没有!”
夏雨彬也跟着缓缓摇头,迟疑后开口,“没有......”
“没有就好!”警察绕过二人,走到周谦面前询问,“还有没有人吃过夏青树同学的花生?”
周谦忽然被掏喉,脑袋晕沉,只是下意识往身后看了一眼。
旁边的医护人员把他放到担架上,“快,送去医院洗胃!边走边问!”
情况非常紧急。
周谦第一次这么狼狈,像个破布娃娃似得被人摆弄。
夏雨彬脸色发白,弱弱地问了一句,“花生怎么啦?”
警察非常严肃地说道,“那是夏青树同学家药老鼠的花生,有毒!”
说完,跟着周谦的担架小跑起来,“周谦同学,还有谁吃过花生?!”
夏雨彬脸色一沉,快步跟了上去,轻柔地扯了一下警察叔叔的衣袖,“警察叔叔,我,我刚刚好像不小心吃了。”
警察停住脚步,“究竟吃没吃?什么好像不小心,吃没吃你还不知道吗?同学你还清醒吗?说话能不能爽利一点!”
警察的问话非常严厉,眼神隐隐有种不屑与鄙视。
听说这所学校的学生家庭条件非常好,怎么会偷拿人家的花生。
现在情况危急,又不肯主动承认,怕担上欺凌同学的名声。
阅人无数的警察一眼就看出夏雨彬的小心思,说话毫不留情面。
夏雨彬当场就懵了,他的眼底起了一层雾,委屈的情绪都快实体化了。
何琛看不下去了,一把将夏雨彬护在身后,呛声道,“雨彬哥怎么会偷吃夏青树的花生!刚刚雨彬哥已经说了,没有吃!你们可以走了!”
警察不能枉顾生命,站着没动,犀利的眼睛盯着夏雨彬,“这位同学,我再问你一次,吃没吃?!你如果不说实话,一会儿救护车开走了,延误病情会死人的。”
听到“死人”二字,夏雨彬这才泪眼婆娑地点头,哀怨地说道,“吃了。”
“是周谦给我的,我也不知道是夏青树的......”
他话没说完,身后两个医护人员冲上来,想抓鸡似得,捏住他的嘴巴,手伸进喉咙帮他抠吐。
不到五分钟,夏雨彬穿着玫红的非主流破洞t恤,满身呕吐物的照片被传上了论坛。
【这是雨彬学长吗?怎么回事?!我非常清楚长得好看的小哥哥也会拉屎放屁,但是这样也太幻灭了吧!】
【听说他和周谦霸凌同学,被反杀了!】
【呕,周谦太恶臭了,想不到夏雨彬和他一伙人!】
【杀得好!校园霸凌者滚粗去!!】
【夏雨彬脑子有病吧,竟然和周谦玩到一起!】
救护车的声音在校园回响,听到夏青树耳朵里,就好像是一个快断气的病人在呻.吟——
“死了~~~死了~~~~死了~~~~”
非常令人愉悦。
证物“毒花生”被拿到化验室化验,得出结果,花生并没有毒。
幸亏只是虚惊一场,没有一个人中毒。
只有夏雨彬和周谦去医院做了一个洗胃抽血套餐。
众所周知,洗胃是一件非常难受的事,当胃管插.入喉咙食管的时候,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让人痛苦得想死。
希望这样的痛苦能让夏雨彬和周谦能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痛改前非,不再欺凌弱小。
~
因为有报假警的嫌疑,此时,夏青树坐在审讯室接受调查。
警察:“你怎么把有毒的花生带到学校里面来了?”
夏青树乖乖坐好,双手放到膝盖上,小声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尝了一颗,发现味道不太对,赶紧吐了。”
花生和紫薯一起烹过,颜色看起来有点像掺了毒,口感也特别奇怪,他们看到的第一眼,也觉得有问题。
警察看过了完整的监控,监控里,夏青树拿出花生,自己吃了一颗,然后立马吐了,又去接水漱口。漱口回来之后,发现花生不见了,找了大概十分钟才报警。
警察:“你当时为什么不马上报警?”
夏青树扁起嘴,怯怯地说道,“我怕他们欺负我,被欺负之后告老师会被欺负得更厉害的。我知道我笨,被欺负了也没有人愿意帮助我。后来,我怕他们吃了花生死掉,才鼓起勇气打电话。”
说完,他眨巴两下眼睛,泪水吧嗒吧嗒往下流。
男警察有点招架不住,换来一个女警察拿着糖来哄他,“青树乖,青树不哭,有什么慢慢说,警察叔叔会帮助你的,下次再被人欺负,一定要给警察叔叔和阿姨打电话。”
夏青树吸吸鼻子,“警察姐姐,下次再被欺负,我给你打电话。因为你长得很漂亮,看起来像个好人。”
女警“噗呲”一声笑了,问的话也越来越温和。
这么可爱的小同学,怎么会说谎故意报假.警呢,他只是被欺负怕了。
就算被欺负,还担心施暴者的生命危险,这个长相漂亮的小男生,真是太善良了。
在女警心里,夏青树就是一嘴甜的小天使。
怕他以后再被欺负,女警耐心地教他,“青树,你不能这样,这样是会被欺负的。遇到霸凌要勇敢反抗。”
夏青树点点头,捏着小拳头,“我会的!”
~
病房内,夏雨彬和周谦洗完胃后,躺在病床上打点滴。
得知只是个误会,花生并没有毒,护士取下点滴,他们可以离开医院回家了。
周谦和夏雨彬却没有动。周谦甚至将被子拉起来,把头蒙上。
两人一身呕吐物躺在担架上的视频被发到校园论坛群嘲,有人还猜测周夏两家是不是破产了,需要偷吃同学的食物。
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至少一周,在这件事热度降下去之前,他们都不会去学校。
“收拾好就回家吧。”
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站在病房门口,男人眉眼锋利,不像是来看望病人,倒是有种当权人的巡视领地的倨傲。
来人是夏雨彬的大哥,这家私立医院的管理者。
“大哥,你来接我的吗?”夏雨彬看到夏衫,双眼闪了一下,想撑起来,撑了一半,却又有气无力地躺了下去。
夏衫看了一眼夏雨彬,皱眉道,“医生说你没事。”
顿了顿,又说,“不是来接你,过来有事。”
公事公办的语气有点薄情。
夏雨彬垂着眼,“大哥,我不会赖着不走的。”
“没人赶你,即使你不是......”夏衫话锋一转,训诫道,“你在学校欺负同学了?”
夏雨彬急着解释,“没有,我们只是开个玩笑。”
“开玩笑?”夏衫眯起眼,眼中的审视却没有减少半分。
一个玩笑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我不会败坏家风的。”夏雨彬低头,露出雪白的颈项。
等他再次抬头的时候,夏衫已经出去了。
~
高级vip病房里,陈志宇躺在沙发上。
“怎么有空找我聊天?”
夏衫是心理学博士,毕业后直接进入夏氏管理层,虽然没有在医院坐诊,但朋友们有些心理上的问题都爱找他聊聊。
夏衫从柜子里拿出一瓶红酒,开瓶后,将酒倒进杯子里。
陈志宇接过红酒杯,摇晃,看着红色的液体挂在杯壁慢慢往下掉,叹气道,“这个世界上,怎么还会有人急着和我撇清关系?”
年纪轻轻就成为华国首富,陈志宇长相俊逸,流量比当今顶流还大,是万千少男少女心中的光,他的名字,堪称华国“财富密码”。
他实在是想不通夏青树为何会这样。
按理说,他亲自找过去,夏青树应该先是惊讶万分,然后心花怒放,最后想尽办法赖上他缠上他,做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梦。
然而这些都没有,夏青树看到他就想逃。
想到那股恼人的柠檬奶香,陈志宇眉心微蹙。
“这还没喝,就醉了?”夏衫笑了笑,浅浅抿了一口红酒。
陈志宇没理对方,对着红酒杯里的倒影叹气,“百思不得其解。”
“说吧,究竟怎么了?”夏衫坐到他对面,第一次看到陈志宇这个样子,觉得很稀奇。
“对方明明是喜欢我,可是却又不敢靠近。”陈志宇抿了一口红酒,眉头微蹙,“难道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他简单把那天的事说了,“发生了关系,不肯承认......否认的态度很坚决,不像是撒谎。”
“该不会是欲擒故纵吧?”
夏青树那傻乎乎的样子,欲擒故纵这么高级的手段,不像是他能驾驭的。
莫非,夏青树是想玩欲擒故纵,但被他玩跑偏了?
他越想越觉得正确。
陈志宇摇晃着红酒杯,眼前的迷雾被拨开,见到了光明。
他笃定道,“肯定是这样。”
夏衫放下酒杯,拉下陈志宇的领口,看到还未消散的指甲印,笑道,“有什么想不通的,你被白/嫖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夏青树:我没付钱!(叉腰)
希望被霸凌过的亲们能机智地保护自己
见了
手指捏着细长的高脚杯,陈志宇低垂着眼帘,眼神阴鸷。
窗外一缕阳光照进来,明暗交错,影影绰绰,将他的脸衬托得更加深邃。
夏衫把他的衬衣拉拢,笑道,“对不起,没忍住,主要是没想到铁树还有开花的一天。”
陈志宇把酒杯放下,脸上透着一股冷意。
“对方是谁?长什么样?”从不探听八卦的夏衫,被勾起了兴趣,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陈志宇没有说话,重新检查衣服,扣好最后一颗纽扣,抚平衬衫上的褶皱,冷冷睨了夏衫一眼。
夏衫知道,他是不想说。陈志宇不想开口的事,旁人永远问不出来。
夏衫见他不虞,收起玩笑的心情,正经起来,“你不是要禁欲一辈子吗?这才刚25岁就破戒了。”
陈志宇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须臾,淡淡地说道,“帮我查一个人的就诊记录。”
“名字?”
“夏青树,差不多十八九岁。”
“十八还是十九?”
“......不清楚,r大大一。”
“都睡了你连人家多少岁都不知道?!”
“......不是他!”陈志宇黑着脸,语焉不详,“一个朋友拜托的,重点查一下精神科。”
夏衫在系统输入名字,夏青树,好像哪里听过。夏衫忽然想起,夏雨彬欺负的同学就叫夏青树。
“哪个朋友?”
“你、不认识。”
“没问题,我让人马上发给你。”夏家的产业几乎渗透了整个都城的医疗机构,不到五分钟,夏青树的资料就被传了过来。
陈志宇点开邮件,封面是夏青树的照片,照片上的小少年瞪着大眼睛,抿着嘴唇,眼神呆滞。
“果然是傻的。”陈志宇忽略过照片,直接点进病历,看了几页,又退出来,再次点开照片。
照片上的少年和他见过的五官变化不大。
痴滞、刻板、无趣。
细看却有不同之处。
迄今为止,他和夏青树接触过两次,虽然对方说话傻乎乎的,但是眼神却不一样。
他见到的夏青树,眼神懵懂,说话带着一股不谙世事的痴味,细品之后,有一丝天真孩童的小调皮。
憨傻中又隐隐透着不肯吃亏的狡黠。
和照片上的人物气质完全不一样。
他看着平板出神。
夏衫走近,两人一起盯着照片。
“你不是要去开会吗?”陈志宇转头看了一眼夏衫,将平板反着扣到病床上。
“我觉得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夏衫直接把平板拿过来,将照片放大,转头问道,“你不觉得吗?”
“不觉得。”陈志宇熄灭屏幕,将平板收进包里,冷淡地看了他一眼,“我三点有会,先走了。”
vip有专门的电梯,陈志宇走到电梯门口,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
夏青树从警察局出来,接到夏老二的电话,夏老头住院了,打电话点名要夏老二媳妇去照顾。
李孝媳为人老实,熬了汤,带着夏青秋来到医院。
夏老二好不容易决心和夏老头撇清关系,夏青树怕夏老头装病又把夏老二哄住,急急忙忙赶到医院,没想到刚出电梯,就看到了陈志宇。
原书中,陈志宇阴晴不定、喜怒无常,惹了他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两人上次见面,虽然对话不太愉快,还是将“玷污清白”那事蒙混过去了。
反正他死不承认和陈志宇发生了关系,陈志宇是清清白白,他也是清清白白的,谁也没有污点,就酱。
夏青树快速低下头,假装没看到,埋着头往前冲。冲到走廊尽头,小心翼翼抬头,发现陈志宇不见了。
好险。
听说夏雨彬洗胃在住院,莫非陈志宇来看望他?
不知道两人进展到哪一步了。
夏青树找到病房的时候,夏老头躺在床上,一长一短地呻.吟。
李孝媳和夏老二站在旁边,低着头,没有说话,夏大伯站在旁边看,两个表哥拿着手机在玩游戏。
大伯母不知道在说什么,看到夏青树进来,立刻闭上了嘴巴。
夏青树坐到床边,轻轻喊了声,“爷爷。”
夏老头费力地半阖着眼,连眼皮也抬不起来了,看起来出气多进气少了。
夏老二拉了拉李孝媳的衣袖,李孝媳咬着牙,转过头。
不知道夏大伯又提出了什么不平等条约,夏老二心软了。
夏青树坐到病床上,蹬掉鞋子,一双白嫩的小脚来回晃荡,“妈,爷爷怎么了?”
大伯母过来拉他,“青树,爷爷病得很严重,快不......”她话说一半,竟然抽泣起来。
夏青树大惊:“爷爷要升天?”
大伯母没有接话,偏过头,摆了摆脑袋,算是默认。
夏老二夏老大眼睛湿润。
夏青树抓住大伯母的手,疑惑的小眼睛透着惊喜,“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吃席了?”
“......”
“我要吃红烧肉。”
“噗呲——”李孝媳没忍住,笑了出来。
大伯母夏大伯憋笑憋得很难受,就连沉浸在悲伤之中的夏老二,也忍不住破涕为笑。
“咳咳!!”夏老头被口水呛到,在床上发出浑厚的咳嗽声,咳完,自己坐起来,指着夏青树,横眉倒竖,“你——你——你——”
鼓眼瞪眉,中气十足。
那眼神恨不得把夏青树给现场凉拌了。
夏青树吓了一跳,从床上跳下来,藏到夏老二身后,遗憾道,“吃不成了。”
夏老二拍拍他的手,安抚道,“待会儿爸回家给你做。”
夏老头吹着胡须,气得胸膛上下起伏,“老二,你养的好儿子,竟然咒我死!”
夏青树把头从夏老二身后伸出来,委委屈屈地说道,“爷,我没有,是大伯母咒你死......我没有,我只是单纯地馋肉。”
确实是大伯母一开始故意误导、默认夏老头快死的。
夏老头对着大伯母冷哼一声,扭开了头。
大伯母笑了笑,岔开了话题,“老二,你把尿壶洗了拿到阳台上晒一下,有味儿。”
夏老二老实巴交地拿着尿壶走进卫生间。
大伯母:“孝媳,你给爸喂个饭。”
李孝媳拿出保温桶,盛汤、喂饭。
夏老头喝完鸡汤,脸色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颓废苍白,反而有些许红润。
等夏老二洗完夜壶回到病房,夏大伯清了清嗓子,说道,“老弟,虽然咱爸和咱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好歹把我们养大了,咱家族老也说了,赡养老人是我们应尽的义务,咱爸住院了,我们不能不管。”
夏老二不会说话,低头看脚,轻轻“嗯”了一声。
“爸住院了需要人照顾,还有医药费......”夏大伯看了夏青树一眼,顿了顿,“你也知道,你哥没本事。”
夏老二还是没有说话,“哦”了一声。
李孝媳端汤碗的手抖了抖,眼睛有点泛红。
你“哦”个锤子“哦”,都不是亲生的了,又要出钱又要出力,怕不是脑壳被门夹了。
不过她也不敢说多了,不然又要被按上“不敬老人”的罪名,夏家村那一群吃饱了没事做的道德表可不是好惹的。
夏青树接过李孝媳手里的汤碗,小声问道,“妈,照顾爷爷,是不是大伯他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李孝媳点了点头。
夏青树眨巴两下大眼睛,想了想,“他们刚刚就是动了动嘴。”
夏青树指着大伯母,模仿刚刚对方的语气,“淑芬,去把爷的内裤和袜子洗了,盆里堆了好几条了,夏祖德,去把爷的住院费补齐,刚护士来催,住院费不够了。”
说完,拉着李孝媳求表扬,“我也会照顾爷爷了。”
夏老头:“......”
病情加重中......
大伯母听到夏青树的话,眼睛瞪得溜圆,踢了夏大伯一脚。
夏大伯拉着苦瓜脸,“老二,让青树回去,小孩子别瞎掺和......”
刚说了一半,就被夏青树打断,“爸,我奶说你就是个棒槌,都不是你亲爹,上赶着伺候。”
夏青树又转头对着夏老头说道,“爷,我奶说你缺心眼儿,都不是你亲生的,你不怕他们在你饭碗里下毒啊。”
夏老头看了眼夏青树手上的碗,脸色刷得一下就白了。
“爷,我奶这种婆娘,断了夏家的血脉,你不离留着过年啊?!”看着夏老头又要发飙,夏青树赶紧打开手机,点开微信群聊,“爷,不是我说的,是堂爷爷说的。”
夏青树微信里有个群,夏家几个发展得比较好的长辈全部在里面,他来之前就将家里的事全说了。
“你这个带孝子,家丑不可外扬!”夏老头气得捶床,抓住床边的拐杖要打夏青树。
“爷,我没外扬,都是姓夏的,我只能算是内宣。”夏青树躲到夏大伯身后,划拉一下手机,照着聊天记录读起来:“爷,二爷爷说,让你去检查一下身体,是不是无.精症,一个儿子都没有生出来。”
“三爷爷问,要不要过继一个儿子给你。”
夏老头气得丢了拐杖,躺在床上抽搐。
“爸妈,爷爷睡了我们不打扰他。”夏青树拉着夏老二和李孝媳往外走,走之前,还贴心地帮夏老头拉上帘子。
~
监控室内,随着夏青树离开,陈志宇也站了起来。他随意翻开手中的病历。
十几年前的病历,写得比较简单,夏青树五岁的时候发烧,高烧惊厥。
八岁的时候家长才带着他第一次上医院,确诊为轻度智力障碍。
做过几次治疗,效果不太好,因为不影响生活,只是反应会慢半拍,十岁以后,再也没有精神内科就诊记录。
但是却有不少外伤就诊记录,看来小傻子经常被人欺负。
也是,傻乎乎的,话不过脑子什么都说,没被人打死也是奇迹。
陈志宇关上病历,拨打电话,“给我安排一个神经内科专家,我要带人来看病。”
挂了电话之后,他让工作人员将监控视频发一份给他才离开。
刚走出监控室,就有人迎面撞过来,他侧身躲避,衬衣上还是被溅了半杯咖啡。
“啊,真是太对不起了。”夏雨彬一脸歉意,拿出手帕往陈志宇身上擦。
陈志宇快速退了两步,躲开夏雨彬,冷眼盯着他。
被这样的眼神盯住,夏雨彬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努力挤出微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赔你干洗费。”
陈志宇眯着眼,冷笑一声,“我这件衣服不能干洗。”
“或者你把衣服脱下来,我洗干净之后还你?”夏雨彬拿出手机,抱歉道,“加个微信吧,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夏青树从厕所出来,正好看到两人在走廊尽头说话。
他看了两眼就赶紧走了。
主角受的集邮之旅拉开序幕......
作者有话要说: 陈·听墙角·志宇:老婆是傻的,被家人欺负了,大家把保护打在公屏上
夏·气得吐血·老头:你哪只眼睛看到他被欺负了?
夏青树:嘿嘿
问了
夏雨彬有些懊恼。
他明面上依旧是笑眼盈盈万分抱歉,实际上心里一直在冷笑。
你现在对我冷言冷语,爱答不理,过不了多久,你就要对我死缠难打,爱入骨髓。
三年前,他重生了。
重生前,他拥有众多追求者,那些追求者对他死心塌地。追求者太优秀,他一个也不愿意放弃,他在他们中间游走,享受他们的爱与追捧。
最让他意难平的就是陈志宇,陈志宇爱他爱得无法自拔,为了独占他,不惜与全世界为敌,最后,将那些追求者全部搞死搞残,自己也元气大伤,损伤惨重。
而且,陈志宇禁欲清高,是唯一一个没有和他发生关系的追求者。
他重生后,第一件事就是等着和陈志宇初遇,然后用温柔化解他的戾气,让陈志宇身心臣服于他。虽然他不能给陈志宇唯一,但却可以给他第一次。
但是等了半天,他和陈志宇并未像从前那样相遇,自己还被夏青树整进了医院。
奇怪的是这些以前都没有发生过。
不过夏青树快死了,不足为惧。
他刚刚听护士说陈志宇来医院了,立刻找了出来。
“不好意思,加个微信吧,衣服洗好我给您送过去。”夏雨彬举着手机,展示出自己的二维码。
审视的目光将夏雨彬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陈志宇退后一步,“我认识你。”
夏雨彬抿着嘴,眨眨眼,有些惊喜,“啊,真的吗?请问您是?”
陈志宇挥挥手,不在意地说道,“你是夏衫的弟弟吧,我这件衣服十万,直接找他赔就行了。”
说完,就要离开。
夏雨彬:??
态度怎么如此冷漠。
不是应该加上微信,然后慢慢聊天吗?
陈志宇工作繁忙,不像其他追求者,有大把的空闲时间。
他心中隐隐感觉,失去这一次机会,两人以后很难有所交集。
夏雨彬情急之下,伸手抓住陈志宇的衣摆,“陈先生,能不能请你不要告诉我哥?”
陈志宇皱了皱眉,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夏雨彬咬着嘴唇,好像在隐忍,却迟迟没有开口解释原因。
陈志宇有些不耐烦,拿出手机,递过去,“扫吧。”
夏雨彬内心狂喜,他矜持地打开手机,扫码。
但,扫码之后,他才发现,手机页面并不是对方加好友的二维码,而是付款十万的付款码。
夏雨彬抬头,疑惑地看着对方。
陈志宇:“看什么,不告诉你哥,衣服自然是你来赔。”
夏雨彬简直没想到对方竟然这样,一时口不择言:“陈先生,你那么有钱......”
上辈子,陈志宇也是本国首富,富可敌国,一掷千金只为买他一笑。陈志宇给了他一张副卡,不限额随便刷,他不用工作就能过得非常滋润。这也是他为什么想早一点和陈志宇在一起的原因。
陈志宇皱眉:“我有钱也是我的。”
关你什么事。
夏雨彬回过神来,想起自己说的话不太妥当,赶紧解释,“对不起,陈先生,我不是那个意思......”
“别说了,你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谁,假装不认识,撒咖啡是故意接近我。”陈志宇将对方打断,眼露不屑,“电视剧看多了。”
说完,竟然头也不回地走了。
夏雨彬独自留在原地,端着咖啡杯的手微微颤抖。
怎么回事?
操之过急了?
夏雨彬深吸一口气,捏紧了拳头。兀自冷静了五分钟,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阿琛,我想借点钱......有点多,十万......谢谢阿琛,你对我真好。”
挂了电话,不到一分钟,手机上就收到十万元的到账通知。
夏雨彬长舒一口气,还好,其他人没有发生变化。
~
第二天,夏青树背着书包去学校,在门口又碰到陈志宇的黑色宾利。
他假装没看见,埋着头往校门里面冲。陈志宇的车竟然跟着他开进校门,一路跟在他后面。
李秘书摇下车窗,大叫一声,“夏青树同学!”
李秘书嗓门大,这一吆喝,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
黑色宾利在r大并不招摇,招摇的是车牌号,88888,一看就知道车主人是谁。夏青树不想太惹眼,不得不走过去。
“陈先生,你怎么来了?”夏青树背着双肩包,穿着校服,一看就是个乖小孩。
“我今天来你们学校演讲。”陈志宇打开车门,示意他上车。
夏青树乖乖上车,“哇”了一声,对着陈志宇冒星星眼,“陈先生,你好厉害啊。”
陈志宇看了他一眼,“放学后跟我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夏青树警惕地抬起头,盯着他,小声说道,“放学后我有事。”
“什么事?”
“你问那么多干什么?”夏青树低头捏手指。
陈志宇往前探着身子,冷淡地逼问,“那天晚上你爬到我床上的事,忘了?”
“......那是坏人把我放上去的。”夏青树没想到他这么直接,低垂着头,露出洁白的颈项。
“衣服也是坏人帮你脱的?”陈志宇戏谑一笑。
夏青树:“......”
陈志宇开始解纽扣。
他平时穿衬衣,纽扣扣到了最上面一颗,禁欲又冷清。现在解开两颗扣子,锁骨露出来,凸起的喉结上下滑动,释放出势不可挡的荷尔蒙。
夏青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像是受到惊吓,双手遮住眼睛,“非礼勿视!”
陈志宇厉声命令:“把手放下来!”
“不要。”夏青树蒙住眼睛,连续摇头。
“放手!”陈志宇抓住他的手,“抬头看我!”
“我不看。”夏青树力气小,被迫抬起头,仍然闭着眼睛,弱弱小小一只,好似被强迫的良家妇男。
身体微微颤抖,可怜极了。
“睁开眼睛,看我!”陈志宇威胁道,“不然把你抓去监狱!”
夏青树“呜呜”两声,慢慢睁开眼,哭兮兮地求饶,“妈妈说,看了别人白花花的身.子是会长针眼滴。”
陈志宇:“......”
“让你看我的脖子!”
陈志宇偏过头,露出后颈,上面布满了抓痕,纵横交错,深浅不一,一直延伸到背部。由此可见,他的背上还有更多这样的暧昧痕迹。
“看仔细一点。”
陈志宇摸出一根香烟,衔在嘴里,“想起了吗?”
夏青树眨眨眼,快速看了一眼,又低下头。
“陈先生,你要勤洗澡,不然身上会长跳蚤,身上痒也不能胡乱抓,会留疤。”
陈志宇:“......”
“......这是你抓的。”
夏青树往外挪了挪身体,尽量离陈志宇远一点,“不是我。”
说完,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他分开自己的爪子,递了出去。
之前他的指甲很长,还染了红指甲,他回家之后就剪了,指甲油也卸了。
手指干净白皙,指甲透亮,边缘光滑。
指骨纤细白嫩,像水葱般莹润,一点也不像能抓住这么多伤口的爪子。
陈志宇抓住他的手,“你剪指甲了。”
夏青树没有立刻回话,抱着书包,过了一会儿,才细声问道,“陈先生,你究竟想干什么?”
忽如其来一句话,把陈志宇问懵了。
他也不知道来找夏青树究竟想干什么。
夏青树傻乎乎的,坚定地不肯承认和他发生了关系,他的目的也简单,就想让夏青树知道,他们两人发生关系了。
夏青树知道后呢,会来纠缠他吗?会到处炫耀吗?
他又不喜欢夏青树,喜欢他想嫁给他的人多去了,让他知道这些看起来没什么用。
但他就想让夏青树知道。
陈志宇抓住夏青树的手,把他拉到自己面前来,双手环住自己的脖子,“你那天晚上是这样抓我的。”
他要帮夏青树情景再现。
一靠近,夏青树身上那股柠檬奶味又迎了上来。
绵绵密密,像飘渺的烟雾,将他围了起来。
隔得很近,陈志宇才发现,淡淡的柠檬味从他头发上飘逸出来,应该是洗发水的味道。
奶味儿的来源好像是对方的皮肤......
都这么大了,怎么那么重的奶味。
夏青树仰起头,撞进陈志宇的眼眸里。
陈志宇的五官极其深邃,长睫如鸦,比他以前见过的顶流偶像还要好看数倍。
放在他所在的世界,绝对能让万千少女大呼“哇塞”。
尤其是他身上自带的上位者气质,
儒雅、自信、矜贵。
眼神中蕴着自信的光芒,让人无法忽视。
这样的人,本该让人想靠近,夏青树却很怕他。
他颤颤巍巍地曲起手指,挠蚊子包似得在陈志宇脖子上挠了两下,细声问道,“这样吗?”
“再重一点。”
两人的姿势实在是太犯规,夏青树侧坐在陈志宇腿上,双手搂住他的颈项,时不时挠两下。
他的小脸白白的,全身僵直,神经时刻绷着。
陈志宇看着他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说不出批评的话,见对方好像没力气了,捏着他的手腕往自己脖子上搭,嘴里嘲讽道,“没吃饭吗,力气这么小?”
夏青树被迫保持着搂抱的姿势,哪哪都别扭,他侧着脸小声同对方商量,“陈先生,你还痒吗?”
陈志宇选择放弃,“不痒了。”
夏青树拧着眉心,弱弱地说道,“那我走了哟。”
“你再等等,我话还没说完。”
陈志宇冷着脸,有些不悦。他思索片刻,半天没开口。
夏青树重新坐回沙发上,抱着书包,将脸藏到书包后面。
快上课了,可是陈志宇一点也不想放他离开。
他从书包后面露出半张脸,小声问道,“陈先生,你要同我说的话是不是不太好启齿?”
陈志宇看了他一眼,点头。
夏青树又问:“如果说了之后,我们俩的关系会发生微妙的变化?”
这小傻子终于开窍了?!
陈志宇云淡风轻地“嗯”了一声,抬头看他。
“陈先生,那你就别说了。”夏青树抿着嘴,小声道,“我妈妈说了,做人留一线,来日好相见。”
作者有话要说: 陈·霸道总裁·志宇:好的,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坏了
陈志宇要来学校演讲的消息,人人皆知。
作为全国最年轻的首富,他的知名度甚至超过了不少顶流,不只是因为有钱,还因为他的颜。
富商圈顶层,要么是年纪偏大的老头子,亦或是长相粗狂的新贵或者花心的大少,像陈志宇这样,帅气、单身、无不良嗜好、无绯闻的男人,简直就是万里挑一。
陈志宇几乎独来独往,没什么朋友,不管做什么生意都是单打独斗,就连商业伙伴也没几个。
这样神秘的男人,更加激发大众对他的探知欲。
他的私生活一直是大家津津乐道、茶余饭后谈论的话题。很多人猜测,要么他玩得很嗨,把消息全压下去了,要么就是有什么隐疾,难以启齿。说的最多的是,家里早就给他安排了门当户对的联姻对象。
毕竟,他这样的上层人士,不可能随便找人结婚。
资本之下无真爱,强强联合才是真。
江湖到处都是陈总的传说。
李秘书拉开车门,夏青树从车上下来的一瞬间,就被拍到。
夏青树四肢纤长,腰身纤细,从车里钻出来的时候,耳尖泛红。
像是没睡醒,他站稳之后,伸了个懒腰。
少年感十足,如天上皎皎明月般,
耀眼、明媚、漂亮。
李秘书望着夏青树远去的背影,有片刻怔忪。
他一毕业就跟着老板,帮着老板处理过很多野外的桃花。一些看似不经意的偶遇,实则是费尽心思的策划,各种老套的、新颖的、独特的吸引方式,他全都见过。还有的富商小姐将家产悉数奉上,只是为了表明真心。
然而,老板内心坚如磐石,对此全部无视,遇到的男男女女多了,他还会厌恶,甚至天凉王破。
但,这个夏同学,他已经陪同老板来找过两次,私下里也让他调查了几次。
每次见完之后,老板的脸色都不太好,但是下次还会来找。
因为夏青树,他甚至第一次看到不动如山的老板出现抓狂的情绪,真的是有生之年。
夏青树高高兴兴、一蹦一跳地走了,他在车外已经感受到老板的低气压。
他心中无比笃定,老板生气了,下次还会再来。
~
夏青树背着书包,小跑着进入第三教学楼。
二楼转拐处,何琛抱着双臂,斜靠在环廊阳台旁晒太阳,他的手里拿着一杯珍珠奶茶,时不时喝两口。
看到夏青树,他冷哼一声,“又去缠志宇哥。”
一个“又”字,就很传神。
夏青树只是淡淡地睨了何琛一眼,没有停下脚步,连短暂的停顿都没有,就像在看一个路人甲。
何琛有些尴尬,连事先准备嘲讽的话也忘记了。
夏青树给他的感觉,太陌生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夏青树就好像变了个人似得。
以前花里胡哨的装扮全部没有了,说话虽然依旧不似正常人,没有逻辑、却噎人。
变化最大的是他的眼神。
晶莹、透亮、纯粹。
夏青树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眼尾上钩,眼底那颗小痣好似一颗种子,直直坠落到心底。
何琛竟然觉得有一丝心慌意乱的感觉。
“夏青树,你,你聋了,我在和你说话!”何琛有点恼,上前一步拉住他的书包带子。
夏青树疑惑地看着他,取下蓝牙耳机,“你刚刚在和我说话?”
“废话,这里只有我们两人,难道我在和鬼说话!”何琛咆哮。
夏青树往后退了两步,嘟着嘴巴,有点嫌弃。
“你躲什么?!”何琛眉头紧皱。
“口水。”夏青树指着地上几乎看不见的水印,小声说道,“你刚刚大声说话的时候,口水差点喷到我身上了。”
何琛脸色由青变紫,由紫变红,像一个大号的霓虹灯。
夏青树:“你要说什么?”
“你又去缠志宇哥?!”
何琛的声音依然很大,但是讽刺的话多说几遍,就失去了气势。
夏青树淡淡地回应,“不是,是他来找我。”
何琛冷笑一声,“还会说谎了。”
那神态、语气,简直就是笃定了。
志宇哥怎么可能主动让他上车?
志宇哥就算喜欢路边的阿猫阿狗,都不可能喜欢他。
夏青树看向何琛。
何琛应该和他差不多大,眉宇浓郁,鼻挺如峰,自然是一副好相貌。加之家境富裕,穿着考究,是那种回头率非常高的校草。
长得人模人样的,怎么一脸傻劲。
夏青树收回视线,“没事我走了。”
“有事!”何琛从来没有被如此冷待,口气有些不善。
夏青树对着他点点头,示意他快说。
何琛忍了忍,“我希望你公开给雨彬哥道歉。”
夏雨彬和周谦吃了夏青树的花生,被手指插.喉、呕吐、洗胃的事,很快就传遍了校园,当时警察、救护车都来了,虽然周家把消息压下去了,但是话剧社的同学都看见了。现在,夏雨彬的风评非常不好,那个选校草的帖子,之前选了夏雨彬的同学,全部改票回踩。
雨彬哥最近非常苦恼,电话里面声音恹恹的。他根本不知道那是周谦偷拿的花生,他也算是受害者。
他希望夏青树在论坛上重新发一篇帖子,简单说明夏雨彬吃花生是夏青树主动分享的,并不是夏雨彬和周谦偷拿的。
希望这样能缓解雨彬哥的忧愁。
夏青树听完他的建议,嘴巴翘起来:“你喝的奶茶里不是珍珠,是佛珠吧?”
夏青树表示拒绝。
他才不是圣母,委屈自己,成全别人。
何琛看着手里的珍珠奶茶,顿时觉得怪怪的,随手扔到了垃圾桶里。
“你帮一下雨彬哥,雨彬哥最近有点难,他家里发生很多事。再说了,他们就是调皮,只拿了你一包花生,你并没有一点损失。”何琛像是下了巨大的决心,“你帮他,我答应你一个要求。”
说完,他挡在路中央,不肯让开。
夏青树气哼哼地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口袋抛过去。
“什么东西?”何琛接过口袋,看清里面的东西之后,眉头紧蹙。
口袋里装着一个避孕套和有污渍的内裤。
“这是周谦放我书包里的。”夏青树反问,“这是调皮吗?”
熟悉周谦的人都知道他的行事风格,说明他看上了夏青树,上他是迟早的事。
这已经不是校园霸凌,这是猥亵同学。
何琛的脸瞬间红了。
“......我再答应你三件事。”何琛说道,“你帮帮雨彬哥,他应该是被周谦蒙骗的。雨彬哥人很好的,他是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的,你只需要把雨彬哥摘出去就好了。”
“好吧。”夏青树掏出手机,“校园论坛发帖,对吧?”
何琛双眼亮了一下,点点头。
夏青树打开学校论坛。
“毒花生”事件开了一个帖子,讨论上千楼,后面紧跟着一个红色的“火”字。
帖子简单将那天的事还原,后面的评论大多数是骂周谦的。骂夏雨彬的人也有,但是也有维护他的,大概意思就是夏雨彬没有参加欺负夏青树,他是无辜的,他也是被周谦逼着吃了花生。
还有些人就是单纯地嘲笑、讽刺二人,居然栽到了夏青树手上。
夏青树发完贴,还配了一张剪刀手自拍照,“我可以走了吧。”
何琛看了他一眼。
夏青树整个人站在阳光里,笼罩着一层浅金色的光晕,白皙的皮肤像是渡上一层纱,好似从画像里走出来的小王子。
他竟然才发现,夏青树长得这么好看。
怪不得校花评选得分那么高,啊,呸,校草。
差点被评论带跑偏了。
他单手握拳,在嘴边轻咳了一声,“那个,你可以要求和我去游乐园。”在夏青树震惊的表情中,他赶紧解释,“这不是约会,就是一起去玩而已。”
夏青树“哦”了一声,“不用了,我不喜欢去游乐园。”
说完,背着书包又要走。
何琛急了,身形一闪,拦在他面前,“你,你以前约过我好几次去游乐园。”
“你以前不是很烦我舔你吗?”夏青树歪着脑袋,很是疑惑,“现在不舔了还不习惯了。”
他侧着身体穿过去,自言自语地说道,“第一次遇到强行要求别人舔自己的,真奇怪。”
何琛气得脸色绯红,他拿出手机,点开夏青树发的帖子——
#遇到校园霸凌要机智地保护自己#
这个帖子看起来没什么毛病,虽然没有指名道姓,却坐实了夏雨彬和周谦的霸凌行为。
回复清一色地带着“保护老婆”字眼,同时咒骂霸凌者。因为论坛是匿名,很多词汇不堪入目。
之前那个帖子还有人为夏雨彬说话,那么这个帖子,全是骂他的。
何琛愤恨地关上手机,快步朝教室走去。
~
陈志宇的演讲在十点,第二节课之后。他的演讲主要针对大三大四,准备就业的学生,顺便为自家企业站台。
夏雨彬作为学生代表,会全程跟着陈志宇。
出了“毒花生”事件,他本来不想来学校的,至少等风头过去。但,这又是接近陈志宇的最好机会。
上次见到陈志宇,他没有发挥好,这回一定要稳住。
他在礼台上布置,听见人窃窃私语。
“学生代表是他?他品行那么差,怎么能当学生代表的啊?”
“老师喜欢呗。我好几次看到他私下和老师吃饭。”
“呕,原来是走后门的啊。”
“......”
夏雨彬转身,看到几个平时成绩一般的在搬箱子,见他望过来,对着他假笑一下,继续做着手上的事。
夏雨彬记住这几个人的脸,转身走了。
这些人就是柠檬精,嫉妒老师喜欢他,嫉妒他学习成绩好。
要是以后看到陈志宇对他俯首称臣,岂不是要被酸死。
夏雨彬不甚在意,拿着清单布置场地。布置得快差不多,教导处的老师过来检查。
“夏雨彬,你来一下。”教导处的老师姓张,同时身兼校长助理一职,平时和他走得很近。
“张老师,我这里布置好了。”夏雨彬递上清单,笑得温婉。
张老师神色有一丝凝重,他把夏雨彬拉到幕布角落,斟酌片刻才说道,“辛苦你了,我给你留了位置,你可以坐到第一排听讲座。”
夏雨彬心中有股不详的预感,“张老师,不是说好我全程跟着陈先生的吗?”
张老师:“‘毒花生’那件事,学生反应很大,经过领导商议,为了安抚同学,决定让夏青树同学跟着陈先生。”
夏雨彬争辩道,“张老师,我没有欺负他,是周谦......”
张老师打断他,“夏雨彬,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也是被周谦连累的,这是领导的决定,我也没有办法。”
因为夏青树报了警,惊动了学校的高层领导,差点上了社会新闻,还有记者想过来采访,学生的情绪也很大。学校为了平息此事,安抚受害者,才做出了这个决定。而且夏青树最近也表现得很好,授课老师对他评价改观很大,也算是对后进学生的激励。
张老师说完,撩开幕布,指着第一排正中的位置,“待会儿你坐那里,看得很清楚。”
张老师说完,在夏雨彬背上拍了两下,快步走了。
夏雨彬站在原地,手握成拳,指甲掐进了肉里。
刚刚背后议论他的学生又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地不知道说些什么。
隐约能听到“活该”、“干得好”等字眼。
这时,电话响了,夏雨彬接起来。
电话是周谦打来的,他看到了夏青树新发的帖子,怒不可遏。
周谦在电话那边咆哮,夏雨彬深吸一口气,笑着劝慰,“别生气,他就是个傻子,你这次做干净一点......不听话就打到他服软,你干他的时候,岂不是更爽......就算绑起来,他也会有感觉,会哭,会叫,会求饶......”
“只要没有实质证据,傻子的话其实并不是那么可信,你可以说,以为他是出来卖的......”
~
夏青树在教室上课,这节是小语种阿拉伯语,他很喜欢。
上到一半,忽然有个外班同学来教室门口找他,说是学校礼堂的演讲需要几个志愿者。
夏青树觉得奇怪,需要志愿者怎么不去找强壮的体育生,不过他还是跟着去了。
“夏青树,你真好运,陈志宇来学校演讲,老师让你当学生代表。”那个同学带着他往前走,眼里很羡慕。
“是吗?”夏青树慢悠悠跟着后面,暗自思忖。
学生代表不是夏雨彬吗?怎么换成他了?这可是陈志宇和夏雨彬感情碰撞出火花的关键剧情?
两人一前一后,慢慢走。
夏青树对校园不熟悉,上次就迷过路,但他还是知道学校礼堂的位置。
这个同学带着他越走越偏,好像在往体育仓库的方向。
“这位同学,你是不是走错了?”夏青树站在原地,不肯往前走了。
“没有呢,就是这里。”
从角落里站出两个男生,其中一个是周谦。
夏青树抬头,发现自己站在监控下面,那几个男生在监控死角。
看来是早有预谋。
夏青树站在原地,怯怯地惊呼,“不要打我!”
而另一边礼堂,夏雨彬依然站在幕后,并没有出发去观众席。
好似十分笃定,新换的学生代表,来不了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10-20 10:45:03~2021-10-21 20:18: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30570146 5瓶;葛生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Ⅻ/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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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
夏青树站在监控范围拿出电话,快速拨打了一个号码,哭兮兮对着电话那头求助,“姐姐,有人欺负我......我在学校......害怕......”
挂完电话,他悄悄打开手机摄像头,对准围着他的人。
夏青树怯弱求饶的样子挑起了对方的兴趣,周谦站在监控死角,双眼放光,死死地盯着他。
夏青树虽然表现出很害怕,却没有一点萎缩。
摇头晃脑、左顾右盼。
像只迷糊不知危险降临的漂亮小鹿,还在期待有人来拯救。
他的五官偏明艳,雪白的肌肤发出莹莹光泽,勾得人腹底燃起一团火,恨不得立刻将他拆.股入腹。
周谦勾起唇角,对着夏青树舔了一圈嘴唇。
夏青树:“......”
好、油、腻!
想淋他一瓶洗洁精。
他将拳头捏起,怯生生地护在胸前,“你别过来啊,再过来,我就要喊人啦!”
“你喊啊,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周谦抱着手臂,戏谑地笑道。
夏青树:......
尴尬地抠出了一套摩尔庄园。
有反派那味儿了。
“你们要干什么?我都不认识你。”虽然经历过“毒花生”事件,但夏青树从来没有和周谦正面冲突过,要说是陌生人,也还是算得上。
周谦的眼神盯着他,像淬了毒的蛇,让人浑身发冷,“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周谦,想和你交个朋友。”
“好啊。”夏青树立马点头。
周谦皱眉,没想到夏青树不按常理出牌,把他的思路打乱了,差点不知道下一句说什么。
他顿了顿,“我想当你男朋友。”
“也行。”夏青树飞快答应。
周谦:“......”
“朋友,你让我先回教室好不好?”夏青树对着周谦眨眨眼,小声小气道,“我上完课就和你去玩。”
他的声音甜甜的,笑容温暖,好似真的有了男朋友。
周谦被他的笑晃花了眼。
要不是洗胃的痛苦提醒着他,他都差点忘记这个傻子把自己害多么惨了。
周谦啐了一句,不再和他废话,吩咐手下,“把他拉到体育器材仓库去。”
今天,无论如何,他都要把夏青树狠狠......欺负到哭。
欺负完,再好好疼爱他一番。
三个男人一步一步朝他走过来,眼里阴狠尽露,“不用捂嘴,我喜欢听他叫。”
他们在体育馆器材室后门附近,这里地处偏僻,四周枝繁叶茂,监控周围长满了梧桐。只有夏青树脚下不到两平方的面积能被监控照射。
周谦身材高大,目测一米八五,一双眼满是邪性。
仔细看能发现,长刘海遮住的一只眼睛瞳色偏灰,像是潜伏在黑夜里,发现猎物的一只异瞳野兽。
他身后跟着两个男大学生,一个寸头,一个长发,两人长得高大帅气,不知道为什么跟着周谦干这档子事。
三人慢慢走过来,将他往监控死角逼。
夏青树和周谦说了不少话故意拖延时间,期间没有一个人经过,他离开教室又没有去礼堂,也没有人来找他。
夏青树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这些普通的男大学生,真的会对他做出可怕的事。
学生那么少,学校为什么要修这么大?
他双腿打着颤,慢慢躲到一株长势繁茂的灌木丛后面。
那张粉白的小脸,沾染了林间露水,像一只落魄的精灵。
可爱又弱小。
想让他哭。
周谦站着没动,透过嫩绿的枝叶,欣赏夏青树惊慌失措的表情。
美人害怕的样子,他光是想象,就能嗨到高.潮。
“去,把他绑起来。”
为了引起别人的注意,夏青树往高处跑,他退到一个小坡上,身后再无退路,一个踉跄,跌坐在地。
“现在就腿软了,待会儿可怎么办?”
寸头慢慢向他逼近,走到他面前,手里拿着一卷麻绳,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猎物太过弱小,捕猎者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其掌控。
夏青树被吓坏了,漂亮的眼睛瞬间蓄满了莹白的泪珠,整个眼眶都红了。
他全身紧绷,四肢僵直,唯有那双灵动的眼,不住地往下淌泪。
哭泣的样子,说不出得诱人。
寸头看得失神。
“愣着什么,上啊!”
他走上前,只用一只手,就将夏青树双手擒住。
细腻的皮肉刚一挨着麻绳,就开始泛红。
一道一道的红印出现在腕间,好像是玩过什么刺激的游戏,显得皮肤更加白皙。
寸头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老婆,你乖一点,待会我保证轻轻的。”
夏青树傻了。
他们明明还是学生,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
家长和老师不管吗?这个世界没有法律吗?
对了,世界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公平,他们都是有钱人,有钱人都有特权。
他想说一点什么,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只是从鼻腔哼出弱小无助的声音,
“不要绑我......”
“让我走好不好......”
他说话的时候,嘴里似乎含了什么东西,有些含糊不清。
让人想把他的嘴巴撬开,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赶快!”周谦发现寸头的异常,出声提醒。
“我......”寸头蹲下去,捏住夏青树的脚踝,脱了他的鞋,“想把他的腿也绑起来。”
“绑腿......”周谦不知道想到什么,嘴边勾起一抹阴笑,“这个待会儿再说。”
夏青树脚很小,穿着一双白色的船袜,刚一挨着地,就沾上了灰色的枯叶。
漂亮的人,脚也好看。
周谦盯着他的脚,“别让他的脚弄脏了。”
他的意思是让寸头把鞋给他穿上,寸头却误会了他的意思,一把把夏青树扛了起来。
“走吧,去体育馆仓库。”
周谦皱眉。
他们事先商量好了,见者有份,寸头只是把他扛起来,并没有越界,周谦却有些莫名的不爽。
“你把他放下来,让他自己走。”
“好。”寸头应道。
夏青树觉得一阵天翻地覆,他又被放到地上。
看起来动作很猛,却不痛,平平稳稳被放到地上。
寸头蹲下,和他眼神齐平。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夏青树肯定会觉得寸头长得不错,鼻梁高挺,眉眼犀利,只是一张薄唇,看起来很不好惹。
“我家有双小白兔拖鞋,你穿上肯定很好看。”
“下次到我家做客,好不好?”
夏青树身体往后退,眼泪止住了,脸色依然煞白。
他呆呆的,一动也不敢动。
阳光透过光影洒到他的侧脸,影影绰绰。
显得整张脸更加明艳、绚烂。
让人呼吸骤停。
夏青树将身体靠前,腿弯曲起来。
寸头感受到他的主动,一双眼亮了起来,夏青树缓缓抬起脚,身体再度往前挪了挪。
在寸头欣喜的眼光里,夏青树对着他的脑袋,稍微用了一点力气踹了过去。
寸头原本蹲在半坡的花坛上,他身后是离地接近三米高的悬空,纵身跳下去应该没什么问题,但寸头就像是被点了穴,下了降头,一动不动,直愣愣倒了下去。
“砰”声着地之后,寸头发出一声惨叫。
是软了的声音。
长毛和周谦都傻了。
前一秒夏青树还被寸头完全掌控,下一秒寸头就从高处跌落下去。
寸头手臂脱臼,满脸青紫。
“谦哥,怎么办?”长毛问道。
“你带他去医院,我自己来。”寸头受伤,周谦竟然有些兴奋。
夏青树双手被绑在身后,穿着白袜子,呆呆地站在原地。
懵懂的眼神配上明艳的长相,太带劲了。
周谦眯着眼,深吸一口气,咬牙忍耐。
忽然,校园内响起警笛的声音。
“完了——完了——完了——”的声音由远及近,最终停在离几人不远的地方。
周谦皱眉,“你报警了?”
夏青树终于松了一口气,“对啊。”
他被围的时候,给“姐姐”打电话求助,那个“姐姐”就是警察小姐姐。
周谦眼睛看着夏青树,解开皮带伸手进裤子里调整了一下牛子的位置,再次舔了舔唇,“这次算你好运,要是想拿到毕业证,待会儿记得好好说话。”
夏青树的家世他早就调查过,家里为了让他上学,算是砸锅卖铁。这句威胁的话,对夏青树分量很重。
话音刚落,一个女警出现在小巷口子,大喊,“不准动!”
女警冲上前,扒开周谦,问道,“青树,你没事吧。”
夏青树踉跄几步扑进女警姐姐的怀里,委屈巴拉地哭诉,“姐姐,他们欺负我。”
“别怕,姐姐来了,姐姐保护你。”
这个女警是之前夏青树在警察局接受质询时认识的,他嘴巴甜,长得又乖巧,最后离开的时候和女警互留了电话。
女警将他手上的麻绳解开,轻抚他的背细声安慰。
忽然,夏青树觉得胃部传来一阵恶心,他推开女警,捂着嘴巴呕吐。
女警脸色骤变,非常紧张地询问,“青树,他们打你脑袋了?”
夏青树顿了顿,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
他们欺负他行为,比打他的头还严重。
点完头,他觉得头很晕,一阵天旋地转。他用手撑头,站立不稳。
被女警扶住之后,还犯恶心,忍不住又一阵干呕。
女警马上掏出呼叫器,联络校医,“马上抬担架过来,青树,你坐下,别乱动,我怀疑是脑干损伤。”
女警招呼几个同事,将周谦和长发男用手铐铐起来,冷声说道,“你们触犯了刑法,有什么话回局里说吧。”
冰凉的手铐落到手腕,哐当作响。
周谦第一次遭受如此待遇,立刻傻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 夏青树:怎么会恶心?吃错东西了?
让漂亮小男生怀孕是一件非常让人兴奋的事情
抓了
礼堂休息室里,陈志宇戴上金丝眼镜,拿着笔记本办公。
夏雨彬推门走过去,轻声唤道,“陈先生,距离演讲时间还有十分钟。”
陈志宇头都没有抬一下,始终看着手里的文件,李秘书赶紧过来,让夏雨彬离开,“陈总工作的时候,不喜欢有人打扰。”
夏雨彬认识李秘书,是陈志宇手下得力助手,他小声说道,“我是学生代表,负责全程跟着陈先生帮忙。”
听到“学生代表”四个字,陈志宇才抬起头,淡然地看了夏雨彬一眼,“学生代表不是夏青树吗?你是谁?”
夏雨彬愣了愣,他和陈志宇已经见过面了,为什么还没有把他认出来。
“夏青树有事来不了了,我是临时来帮忙的。”夏雨彬说道。
“他有什么事?”
“不知道,他平时比较糊涂,想是走错路也说不定。”
“李秘,你去找一下。”陈志宇说完,又将注意力放到文件上。
李秘书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夏雨彬出去,夏雨彬有点急,声音稍微高了一些,“陈先生,你不记得我了?”
陈志宇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
李秘书拦在中央,“这位同学,请你离开。”
这种人他见多了,总觉得和老板见过一面,就是熟人了。只要有机会就会粘上来。
老板对此深恶痛绝。
夏雨彬:“陈先生,我是夏衫的弟弟,那天在医院不小心撞到你了,还未赔你衣服钱。”
听到“夏衫”的名字,陈志宇这才抬头,看向他,语气依然不近人情,“李秘。”
李秘书上前一步,“夏同学,赔衣服的钱给我就行了,陈总不太喜欢说话。”
夏雨彬站着没动,内心波涛汹涌。
听陈志宇的口气,好像认识夏青树,虽然没说几句,但言语里透露出的关心不是假的。
怎么回事,以前的陈志宇还是通过他认识的夏青树,他以前不是最讨厌夏青树吗?
最近的夏青树,也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
“夏同学,扫码付款即可。”
李秘见夏雨彬愣着发神,轻轻碰了他一下。
夏雨彬回过神来,“不好意思,我马上。”
付完十万元,夏雨彬被“请”出了休息室。
门口站着几个同学,看他被请出来,低头勾唇,指不定背后又说他闲话。
不一会儿,李秘书从休息室出来,找到志愿者同学,“请问你知道夏青树同学的电话吗?他是学生代表,陈先生有事问他。”
志愿者同学告诉了李秘书,李秘书打了,却没有打通。
“真是笑死,以为夏青树来不了他就能替补了,结果陈先生宁愿派人找夏青树也不要他。”
“我要是他,我得找个坑把自己埋了。”
“丢死人了,还给老师保证,他一定能胜任,出了事他负责,他拿什么负责啊?”
“对了,夏青树呢,怎么还没来?”
几个同学正在议论,忽然有老师进来通知,“夏青树被周谦打了,送到医院去了。”
夏青树被打,夏雨彬顶替,两人之前有过节,难免让人怀疑。
“不可能是夏雨彬找人干的吧,就为了接近陈先生?”
“不会吧不会吧?”
“怎么不会,你忘了,他偷吃人家的花生被送去医院洗胃了,怎么可能不记仇?!”
~
医院病房里,夏青树坐在病床上。他的衣服整齐,衣角和书包沾了点泥污树叶。因为是警察送来的,几乎是刚到医院,急诊医生就来了。
医生问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夏青树闭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了声,“痛。”
“哪里痛?”
夏青树睁开眼,望着天花板发了会神,隔了好一会儿,反问医生,“你问为什么头痛?头被打了呀。”
说完,捂着嘴干呕。
医生皱眉,快速开了检查单子,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头晕不晕?”
夏青树眼神迷茫,没有说话。
医生拿出手电,翻开他的眼睛,照射瞳孔。
照完,夏青树才迷迷糊糊应了一声,“晕。”
医生又问了几个问题,夏青树意识不清,昏迷了过去。
医生在病历上迅速写下——【外力击伤头部,瞳孔大小正常,间歇性意识模糊、间歇性干呕、间歇性昏迷,疑似脑干损伤。】
~
警察局里,周谦、长发和寸头坐在审讯室里。
寸头手肘脱臼,受伤的地方打着绷带。
“谦哥,怎么办?”长发男翘着腿,“这群警察看来较真了。”
“你信不信,待会儿他们局长会亲自把我送回家,还要给我说对不起?!”周谦冷眼看着那个抓他的女警,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对方听到。
他的眼神阴险怨毒,蔑视地盯着对方。
“信啊,我一百个相信。”长毛捧场道。
几人坐了几分钟,周家就有人来了。
周父是国内传媒大亨,他一共生了两个儿子。老大周传今年二十五岁,完全是按照继承人培养的,小儿子周谦从小被溺爱,家人对他没什么期待,只要他平安开心即可。小时候家人护理不当,害得周谦伤了眼睛,周家对周谦的溺爱更深,几乎满足他的所有要求,只为补偿对他的亏欠,也养成了周谦小霸王般日天日地的性格。
来人正是周谦的哥哥周传,周传衣冠楚楚,戴着一副金丝眼睛,教养得当,一来就直奔周谦,“弟,你没什么事吧?”
周谦见到哥哥,也比较收敛,“哥,没什么,就是同学之间的玩闹。”他指着长发和寸头,“你看,我两个兄弟伙还受伤了。”
周传松了口气,招呼随行律师处理后续,“没事儿就好,你等一下,马上就能走。”
周谦“哦”了一声,得意地瞄了一眼长发和寸头。
长发男偷偷对着周谦比了个大拇指,寸头吊着受伤的手,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
周谦得意一笑,对寸头道,“夏青树把你弄伤了,我会让他付出相应的代价。”
寸头支吾着应了声“哦”。
跟着周传一同来的是公司律师,律师夹着公文包,找到执勤民警,要将周谦三人带走。
周家这个小儿子的事,律师处理过很多,简直驾轻就熟。以往都是去学校,只要亮出周家的名头以及自己的律师身份,对方就会怕几分。这还是第一次到警局捞人,只要不出人命,就不会太麻烦。再说了,就算是人命,周家也赔得起。
“警官,我的当事人可以走了吗?”
女警姐姐正在接电话,看了律师一眼,示意对方坐下。
律师有点不耐烦,神色不善地将女警盯着。
周谦过来催促,“怎么回事?还要等多久?我待会儿还有事。”
律师安慰道,“周少,你放心,马上就能走。”
女警挂完电话,神情非常严肃,指着周谦等三人,“不能走,马上羁押。”
然后旁边过来几个民警,将周谦三人铐起来,准备带到拘留室。
警察调取了校园监控,也提审了将夏青树骗出去的同学,还拿到了夏青树拍摄的短视频,证实了这是周谦蓄意伤害。
一旦量刑,三年起步。
周谦质问律师:“怎么回事?!”
律师皱眉,“不就是同学之间打闹?”
之前周谦还做过更出格的事,也没出现羁押的情况。
女警公事公办地说道,“我们刚刚收到受害者的病历,疑似脑干损伤。”
女警姐姐处理过很多起打架斗殴以及车祸事件,遇到过不少脑部损伤的伤者。
脑干损伤和脑震荡虽然都是脑部受伤,但脑干损伤是会立刻死亡的。
这种情况,嫌疑人必须被羁押。
带着冰凉的手铐,被民警推攘着往前走,小霸王周谦的脸上第一次出现惧色:“哥,哥,我要回家。”
这样的情况完全在周传的意料之外,他质问律师,“不是说马上就能走吗?”
律师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立马冷静分析,“周总,周少这种情况我以前处理过,只要取得受害者谅解,周少两个小时之内就能出来。”
周传看着弟弟狼狈的背影,有些急躁,“还不快去医院!”
~
夏青树躺在病床上,时而昏迷,时而清醒,时而干呕,时而意识模糊。
他也不记得周谦有没有打他脑袋,反正就很晕。
对于周谦的行为,他非常生气。
穿越之前,夏青树的父亲是医学界大佬,脑干受损会出现的症状他大概知道一些。虽然有刻意表演的成分,但他真的很晕,也很想吐。
他躺在床上睡了会儿午觉,一睁眼,就看到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他床前,一个穿着高定西服,应该是周家的人,一个穿着海澜之家,大概率是律师。
周传看到夏青树的第一眼,就知道弟弟的想法。
周谦以前干的荒唐事,他每件都知道。夏青树这样的柔弱美人,不要说是周谦,就算是他,遇到都会多看几眼。
这样的美人,躺在病床上,不会让人想到病痛,反而会让人联想到某些限制级的场景,诸如病床play......
见夏青树睁开眼,周传示意律师上前。
“这位同学,”律师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名牌,改口道,“夏青树同学,我是周谦的律师,我希望能与你谈谈赔偿的事宜。”
律师的目的很简单,越快越好,毕竟周少现在还被羁押在拘留室。
拘留室的环境可不太好,一个小房间,挤好几个大男人,房间角落有厕所,吃喝拉撒都在里面。
都城闷热,这几天三十三度左右,拘留室连风扇都没有,待在里面够呛。
夏青树没想到对方一来就直奔主题。
他的初衷并不是要钱,就想惩罚一下周谦,最好经此一事,周谦再也不会来找他的麻烦,他今天真的被吓惨了。
当然,有经济补偿最好。
夏青树虚弱地“嗯”了一声,顿了顿,看着律师,问道,“你是谁啊?”
律师清了清嗓子,又重复了一遍,“我是周谦的律师,和你谈赔偿事宜。”
“哦。”夏青树伸手抵住额头,好像听懂了,却又累得闭上了眼睛。
五分钟后,他再次睁开眼,疑惑地看着律师,问道,“你是?”
律师耐着性子说了好几遍,夏青树态度很好,“嗯”“哦”地答应着,转眼又忘记了对方是谁。
律师:“......”
这家伙,鳖鳖是故意的。
夏青树挣扎地拿起病历递给律师,在“意识模糊”四个字上面点了点。
看到没,我这是犯病了。
别刺激我。
律师只得忍气吞声,怕声音太大把夏青树刺激得一命呜呼,周少短时间是不要想出来了。
周传在阳台上抽了半包烟,赔偿谈判依然还处于律师的自我介绍阶段。
“你好,我是周谦的律师......”
“你好,我来谈赔偿......”
“同学,识时务者为俊杰......什么食物?不是食物,是识时务者......你要吃饭?同学,现在还没到饭点......”
“......”
“夏同学,大家都不容易,我也上有老下有小,我给你透个底,一百万以下,周家眼都不会眨。”
夏青树这才“嗯”了一声,总算不问对方是谁了,但是又开始问其他的问题了,“一百万是多少啊?能买多少东西啊?现在商品房一套都要□□百万了。”
律师:“......”
周传等了一个多小时,实在是忍不了了,走进来让律师出去,“我是周谦的哥哥,你有什么诉求,可以告诉我。”
夏青树费力地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周传居高临下地看着夏青树,他长相斯文的,说出的话却不怎么中听,“夏同学,希望你见好就收,想必你也清楚,周家是干什么的,我们拥有国内最好的律师团队,你现在松口,周家保证为你提供最好的医疗条件,你还能得到一笔丰厚的报酬。如果你要拿乔,延误了治疗的最佳时机,到时候受害的是你。”
夏青树好似被吓到了,挣扎着半坐起来,眨眨眼,似乎又犯病了,气若游丝地问道,“你说什么?你能不能说慢点?刚刚没听懂。”
说完,又闭着眼,躺了回去。
周传嘴角抽搐,冷眼看着床上这个纤弱肤白的少年。
周传从小跟着父亲,见惯了生意场上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人。
就算是完美受害者,听到周家的名头,脸上或多或少都会出现震惊、诧异的表情。
夏青树完全没有。
他非但不担心自己快死了,也不怕周家,更没有对金钱的诱惑有过一丝动摇,看起来真的像一个迷糊昏迷的病人。
他并非是朵小白花。
相反,他很会审时度势,利用优势保护自己。
第一次遇到这么有趣的一个人。
“青树,青树,你怎么啦?”李孝媳一进病房,眼泪吧嗒吧嗒流。夏老二跟在媳妇身后,冲到夏青树面前,抓住医生一阵摇晃。
了解到事情发生的经过之后,夏老二一改在家懦弱的形象,对着周传破口大骂,
“你他么是什么人?把我儿子打成这个样子!啊!啊!啊!”
“老子不要你一分钱,你给老子滚出去!”
“老子要让打我儿那个人牢底坐穿!!”
夏青树:爸爸威武,要让他赔好多好多钱
作者有话要说: 夏青树:我受伤了,没有五百万起不来。
感谢在2021-10-22 19:54:22~2021-10-24 08:55: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浮生若梦、喵喵呜呜、咸鱼 10瓶;李家菇凉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赔了
夏老二对着周传和律师一顿爆吼,气势汹汹、杀气腾腾、口水乱飚。
要是他手里有刀,说不定都抡上去了。
还是医护人员提醒他小声一点,别打扰到病人,他才稍微平静。
夏青树才发现,平时在家里窝囊得像个孙子似的男人,在家人遇到困难的时候,竟然这么刚,这么man。
要不是时机不对,他都想为夏老二摇旗呐喊。
夏青树暗自思忖,知道该怎么让夏老二和夏老头彻底断绝关系了。
周传扶起金丝眼镜,从容地退后两步,示意律师上前。
夏青树简直无法交流,他父母虽然暴躁,但却是最好的沟通对象。
律师顶住夏老二的口水风暴,大声说道,“先生,请你冷静,我是当事人的律师。事情已经发生,再骂也没有用,我们静下来商量一下夏青树后续的治疗事宜。”
“老子砸锅卖铁卖房子都要给儿子治病,不用你们假好心。”夏老二拿起扫把人往外撵。
律师亮明身份,“夏先生,你知道都市周家吗?”
夏老二木讷道:“知道。关周家什么事?”
律师见夏老二的样子,心里有底了,“我的当事人就是周家的。”
都市陈、周、何、夏四大家,以陈家为首,周家是其中之一,排行第二。民国时期,周家从办报纸起家,到现在涉及全国的媒体行业,是业界出了名的传媒大亨,周家的名头也算是达到了家喻户晓的地步。
夏老二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化,原本嚣张的气焰,好似被一盆水浇熄了。
俗话说的得好,民不和权贵斗。人家有钱有势,用钱也能耗死你。
夏老二快五十了,在底层社会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这些道理不可能不知道。
他们老家生产队有个小伙子被县城一个人打得半身不遂,小伙子家人也是闹着不肯妥协,最后打人者被判了五年,一分钱没赔。不到一年,生产队有人看见打人者在迪吧蹦迪,小伙子家人去讨要说法,据说打人者在监狱表现良好,减刑了,现在保外就医。
夏老二深知社会的险恶。他无权无势,怕因为自己的冲动耽误儿子的最佳治疗时机,得知打人者是周家之后,一下子就踌躇起来。
“周家怎么样,啊,那什么,周家打人就可以逍遥法外了?!”
吼出这句话,夏老二气势至少弱了百分之五十,“你们有钱人不得了,了不得,我给你们说,你们必须把我儿子治好,不然我舍掉这条老命也要拼到底......”
要不是夏老二撑在床边,说不定已经给对方跪了。
律师心下了然,现在是谈判的最好时机。
夏青树见夏老二被唬住,弱柳扶风般拉扯着夏老二的衣摆下缘。
李孝媳:“老伴儿,别吵了,青树有话说。”
夏青树眼皮一碰,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流,“爸,你冷静,别为了我做傻事......
......爸妈,我此生最大的遗憾就是不能孝敬你们,要是有来世,我还要当你们的小孩,我会乖乖吃饭,不再生病,不让你们操心......”
“呜呜呜......感谢爸爸妈妈的养育......”
事实证明,长得好看的人,不但哭起来好看,还非常有感染力。
夏青树一哭,夏老二李孝媳也跟着掉眼泪。
夏老二没文化,不知道什么是脑干损伤,通过对医生、警察的观察,他以为夏青树要没了。
虽然夏青树不是亲生的,但是这么多年感情不会作假,儿子没了,夏老二唯一的想法就是和对方拼命。
在最后时刻,他不能软弱,在青树面前,他是一个勇敢坚强的父亲。
夏老二抄起扫把,向律师抡过去,“你们给老子滚!爬!立刻!马上!”
“再不走,信不信老子吐你一身粘痰!”
赶走二人,夏老二才觉得心里平顺一点了。
夏青树躺在床上,内心默默比了个“耶”,然后打开手机,开始浏览最新的楼盘信息,夏老二也该换辆车了。
~
周谦在拘留室过了一夜。
拘留室条件简陋,周谦是身娇肉贵的大少爷,待在又闷又热还有异味的拘留室,差点要了他半条命。
周母担心地一夜没有合眼,一大早就让周传去警局接人。周传以让周谦给夏青树道歉为借口,请求警察把周谦带去医院。
周谦坐上车后,手上还戴着手铐。
周谦再是嚣张,也才十几岁,经过一夜的折磨,身上的利刺被磨去大半。看到周传,像是抓到救命稻草,“哥,我想洗澡。”
周传看了他一眼,“忍着,先去医院。”
周传非常了解他这个弟弟,虽然做事荒唐,却不是傻子,相反,周谦很聪明,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威逼利诱受害者,像这样简单粗暴在法律边缘疯狂试探的行为,这还是第一次发生。
“说吧,怎么回事?”这件事发生后,两兄弟还是第一次沟通。
周谦灌了一瓶冰水,简单洗了把脸,把事情经过说了,“哥,上次洗胃好难受。”
周传皱眉,“吃过一次亏,应该提高警惕!”
“哥,事情紧急,因为夏青树,雨彬的学生代表被取消了。”周谦回忆当时的情景,咬牙切齿道,“他发帖子,害得我和雨彬被骂,不给他一点颜色瞧瞧,他当我好惹。”
又是夏雨彬。
周传捏了捏眉心。
周谦每次做的荒唐事,多少有夏雨彬的影子,两人是死党,但夏雨彬在大人面前始终是个乖巧的好学生好孩子,他的弟弟就是坏胚子。
坏事都让周谦一个人承担了,偏偏夏雨彬能将自己全部摘出去。
“以后少和夏雨彬来往。”周传警告道。
“为什么啊?”周谦问道。
“你们俩都想报复夏青树,他还比你急一点。”周传冷哼一声,“你在拘留室待了一夜,整夜没睡,我们家还要面临巨额赔偿。他在家吹着空调一夜好眠,这是什么新时代死党情谊?!”
面对哥哥的嘲讽,周谦想反驳,张开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
医院病房里有三四个学生,其中就有夏雨彬,他和同学一起来看望夏青树。
班长买了很多补品,还带了课堂笔记。
周谦被民警带着,站在门口。他的模样狼狈,头发被汗水沾湿,油腻成束,身上还有汗臭味,和以前光鲜亮丽的大少爷完全是两个样子。
夏雨彬穿着清爽的t恤,被同学们围着。
周谦被民警带进来,手上还带着手铐。见周谦看过来,夏雨彬迅速移开视线,好似两人从不认识。
周谦看了一眼哥哥,皱了下眉头。
夏青树看到夏雨彬就烦,故意不理他,他平时在学校没什么朋友,这些同学和他没什么话,放下水果补品之类的,就准备离开。
等其他同学先出门了,夏雨彬才悄悄靠近周谦,在旁人看不见的角落,小声喊了一句,“谦。”
夏雨彬故意压着嗓子,带着请求的意味。
周谦知道,夏雨彬想从这件事里置身事外,不想被牵扯。
从小到大,他们都是这样的相处方式。
周谦以前没有觉得有何不妥,现在忽然发现,自己好似背锅侠。
被民警推了一下,周谦回过神来,想起今天自己的目的,走到病床面前,看似真诚地说道,“夏青树,对不起,请你原谅我。我以后再也不会欺负你了,你的医疗费用我们会全部承担,还会额外赔偿。”
夏青树虚弱地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周谦。
他的眼神没有焦距,也不知道看清楚没有,一直盯着周谦看了差不多两分钟,又闭上了眼睛。
有气无力,好似一朵经历风吹雨打的小树苗,随时都会夭折。
周谦吓了一跳,“哥,他怎么啦?”
周谦有点慌,没料到夏青树这样惨,他只是想报复夏青树,没想让他死。
周传:“他意识不清。”
周谦终于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态度略显真诚地重复了一遍道歉词。
夏青树睁开眼,又打了个干呕。
刚刚的“意识不清”是演出来的,这个“干呕”却是身体的正常反应。
夏青树皱眉。
他一直以为,干呕和头晕是被吓出来的应激反应。
现在脱离危险,头已经不晕了,为什么还在呕。
他现在不仅干呕,还觉得浑身无力,不想吃东西。
哦,不对,想吃橘子,很酸的那种。
夏青树呕了几次,勉强睁开眼,迷迷糊糊地问道,“赔偿?什么赔偿?”
周谦看了一眼周传,又看了看身边的民警。周传示意他放心说,这个民警他们事先就沟通好了。
周谦:“你的医疗费我们全部承担,再额外赔偿一百万,但需要你在谅解书上签字。”
一百万?
你们干的那些混账事,是一百万就能打发的?!
他当时差点被吓死了!
他不是贪财,他主要觉得,一百万对周谦来说不痛不痒,不能让他深刻地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以后还会再犯。
夏青树眨眨眼,对着旁边站着的民警问道,“少了?什么少了?”
说完,再次虚弱地“昏迷”了过去。
民警:“......”
我他么什么都没说。
这时,病房门口响起敲门声,众人循声望去,竟然是陈志宇。
“志宇,你怎么来了?”
周传和陈志宇也算是同龄人,二人家世相仿,从小一起长大。周传与他的关系虽然不似夏衫那么铁,却算过得去。
周谦瞬间严肃了起来。
陈志宇在他们四大家族中,一直是他们仰望的存在。他不仅商业手腕了得,私下里处事风格凌厉、还爱记仇、不讲情面。
世家子弟遇到他时都小心翼翼,生怕不小心得罪他之后被整。
他们私下里送了陈志宇八个大字——【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算是对他行事的最好诠释。
“看望病人。”陈志宇无视旁人对他的窥探,示意李秘书将补品放到床头柜上。
“你和夏同学有交情?”对于陈志宇的忽然到来,周传也不敢掉以轻心。
“有一夜之缘。”陈志宇拉了根板凳,坐到床头。
夏青树听到他的话,眼皮跳了跳。
“还认识我吗?”陈志宇身体前倾,将脸凑到夏青树面前。
夏青树一张白净的小脸瞬间煞白,因为隔得太近,他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略带薄荷的鼻息。
他低垂着眼帘,长睫微颤。
“认识。”夏青树从“昏迷”中清醒过来,轻微地点头。
“说明我给你的印象还比较深刻。”
陈志宇觉得夏青树像猫,看起来柔弱漂亮,好似每个人都能rua上一把,但稍不留神,就能被他挠上一爪子。
挠完,他还会眼巴巴地看着你,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
夏青树的检查报告他找专家看过——“疑似”脑干损伤,并没确诊。
他昨天夜里来过医院,看到夏青树偷偷打着手机电筒,在病房里嗦粉。不知道是因为汤汁太烫还是太辣,他一边吃,一边龇牙咧嘴地吹气,嘴唇艳得发光,一点也不像重病患者。
这可恶的小傻子竟然还会说谎?!
陈志宇逗猫似的,在夏青树手上点了点,“那你说,我是谁?”
说完,打开手机,将偷拍夏青树嗦粉的照片在他面前晃了一眼,快速关闭。
夏青树:“......”
他这几天饿得很快,喜欢吃一点口味独特、平时都不会吃的食物。
昨天半夜被饿醒,忍不住泡了一包粉。
没想到被人偷拍了。
哪个总裁半夜三更不睡觉,跑到人家病房门口偷窥的?!
姓陈的怕不是有什么大病。
夏青树吸吸小鼻子,细声细气道:“......你是......哥哥。”
识时务者为俊杰,哼哼。
陈志宇满意地勾起唇角,转头问道,“你们说到哪里啦?”
周传:“阿谦来给夏同学道歉,希望夏同学能原谅他。”
周传不知道陈志宇和夏青树什么关系,但是能让陈志宇专程拿着礼品跑一趟,两人的关系应该不简单。
陈志宇“哦”了一声,恍然大悟般:“赔钱啊。”
说完,又朝向夏青树,“你要他赔多少?”
语气颇有几分给夏青树撑腰的意思。
夏青树不觉得两人睡过一次,陈志宇就会对他另眼相看。而且他胡搅蛮缠死不认账,如果被陈志宇知道他装疯卖傻,估计会死得很惨。
夏青树不想和他过多牵扯。
毕竟在原书中,他被陈志宇整得那么惨,陈志宇也不是什么好人。
不知道为什么,陈志宇老是来找他,而且还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
他不会天真地以为,陈志宇是专程来帮他的。
夏青树抿着嘴,不发一言,怯生生的样子,像是受惊的小鹿。
“你们转过去。”陈志宇挥手一指,民警和周家两兄弟愣了愣,背过身去。
“说吧,要他们赔多少。”陈志宇靠近他,在他耳边小声说道,“我在这里,他们不敢耍赖。”
夏青树瞪着大眼睛,双眼闪过一丝“仰慕”的微光。
这丝一闪而过的微光,被陈志宇敏锐地捕捉到,他云淡风轻地笑了笑。
小傻子病弱无力地躺在病床上,他的到来,让他见到了光。
“哥哥,这么多,”夏青树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分开五指,小声补充,“要现金。”
视线停留在那双白皙的小手上数秒后,陈志宇觉得,对方掌心上的奶味儿好重,快掩盖过头发上的柠檬味了。
五根白皙细腻的手指,好似雪白的奶条。
他忽然觉得,这样的味道没有以前那么恶心了,能让人勉强接受。
陈志宇对着另外三人说道,“好了,转过来吧。”
在众人诧异的眼光中,陈志宇用一种买大白菜的口气说道,“赔五千万,这事就了了。”
夏青树:“......”
作者有话要说: 夏青树:哥哥,多了多了,我的诉求是五百万。
陈志宇:五千万怎么算多?往后,你还能得到更多。
夏青树:你别给我搅黄了到时候一分钱都没有!(生气,超凶)
陈志宇:没有我给你补齐,我这里几百个亿。
夏青树:......我怀疑你在开黄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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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
周谦憋着一肚子火,一出门,就遇到了夏雨彬。夏雨彬守在住院部门口,不知道在等谁。
看到周谦,夏雨彬笑着迎上来,“谦,你没事儿吧,我好担心你。”
他将周谦上下打量一番,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我昨晚担心地一夜没睡。”看见周谦手腕上被手铐勒出的红痕,眼睛又红了,“谦,你在拘留所被欺负了?他们怎么可以这样!”
周谦一身臭烘烘的,又累又饿,此时只想回家,言语中有点不高兴,“你刚刚在病房为什么装不认识我?”
“谦,我是怕夏青树生疑。”夏雨彬像是早就想好了说辞,说话完全没有停顿,“我知道他是你喜欢的类型,要是他发现我们认识,下次就很难约出来了。谦,我是为你着想,你要是觉得我之前的做法很过分,我现在可以跟着你回病房,当着夏青树的面和你说话。”
夏雨彬说着,就要拉着周谦回病房。
周谦甩开他的手,“不用了,我信你。”
以前他觉得夏雨彬单纯又善良,经哥哥提醒了之后,他忽然悟了。
夏雨彬看似关心的话语,实际上一点实际的帮助都没有,反而想把自己摘出去。
“谦,我一定会帮你的。”夏雨彬说道。
周谦皱眉,“怎么是帮我呢?明明是你讨厌他,把他带到我面前来的。”
以前也是这样,他好几任前男友,都是夏雨彬“不经意”带到他面前来的。那些男孩子要么长得比夏雨彬好,要么某一方面比夏雨彬凸出。
当然,成为他的小男友后,都会变得不如夏雨彬。要不然,样貌只能算作中上的夏雨彬怎么会成为校草。
要不是夏雨彬,他也不知道有夏青树这号人。虽然凭夏青树的颜,早晚他会发现,但确实是夏雨彬主动带他过来的。
夏雨彬顿了顿,他没想到周谦会这样说。
以前不管干什么,周谦都会主动承担所有,怎么遇到夏青树之后,周谦也变了。
不过这点小事完全难不倒他。
夏雨彬双眼饱含泪珠,脸上的表情拿捏精准,就好似对周谦的伤感同身受,恨不得代替对方受苦,“对不起,谦,是我的失误,夏青树一直傻乎乎的,我一看就知道你喜欢,哪知道他是装傻,害得我们洗胃,现在还害得你被拘留。”
听到“洗胃”、“拘留”二字,周谦心头的火又燃起,“老子迟早要艹死他。”
看到周谦的样子,夏雨彬松了一口气,“谦,我会帮你的。”
周谦看了他一眼,说道,“夏青树医药费要赔五千万,你家出一半,就算是帮我了。你把钱出了,这件事我不提你也有份。”
夏雨彬大惊:“怎么赔这么多?”
周谦想起周传的话,没有把周传的打算说出来,“他什么脑干损伤,快死了。”
“就算死了也不用赔这么多啊?”夏雨彬有点急:“刚刚我去看望的时候他还好好的。是不是被他骗了,他看起来痴傻,实则......”
周谦有点不耐烦,转身欲走,“不说了,我要回家了。”
他要赶紧回家洗澡睡觉吃饭。出了这么大的事,就算父母再溺爱,也会挨骂,他的零用钱已经全部被没收了,刚买的跑车也没了。
唉,想起就烦。
都是夏青树害的,哦,不,夏雨彬也要承担一半。
周谦刚走两步,发现衣角被夏雨彬拉住。
夏雨彬紧蹙着眉头,我见犹怜地抬起头,“谦,你是知道我家的情况的,我......”
往日,夏雨彬做出这样的表情,周谦早就心软了。
只是他见识过夏青树可怜的样子,只觉得夏雨彬无比做作,而且他一整天什么都没吃,没睡觉,身上还腻得慌,此刻耐心为负无穷,“养子怎么啦,养了你十几二十年,也是有感情的,区区二千五百万,你们夏家又不是出不起。”
“谦......”夏雨彬伸出手,周谦已经快步走了。
周谦不会骗他,怎么赔那么多?
五千万,就算买夏青树十条命都够了。
夏雨彬看着周谦上了私家车,他又转身回到病房。
夏青树是单人病房,门是关着的,窗帘是百叶窗,虚掩着降了一半。他小心翼翼走到窗边,借着半开的百叶往里看。
夏青树躺在床上,陈志宇坐在床边。
夏青树一脸春意,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陈志宇看着别处,两人有来有往地说着话。
他上辈子非常熟悉陈志宇,陈志宇这人性格怪异,不熟悉的人和事,不会有一点耐心。
现在这种情况,说明他和夏青树的关系匪浅。
而且夏青树生病,陈志宇应该是主动来探视。
夏雨彬双手握拳,脸色惨白。
他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别慌,上辈子也是这样,夏青树妄图和陈志宇攀关系,结果被陈志宇搞死了。
再过两个月,夏青树就该死了。
他一死,这个世界就会恢复原样。
~
周传带着夏老二去存钱。
五千万现金,足足五百五十公斤,相当于十个成年人的重量。夏老二和李孝媳请了家里的几个亲戚,开了五辆车,花了大半天,才把钱存到银行。
存折上多了五千万,夏老二走路的时候,一直处于同手同脚的状态。
钱到账之后,夏老二还以为在做梦,他给夏青树打视频电话,“苗,苗,苗崽啊,五五五五千万啊?”
夏老二的嘴脸颤抖,结巴成了个复读机。
“爸,有点出息。”钱到账之后,夏青树的病好了一大半,马上就能坐起来了,“你赶紧回来,给我办出院。”
“出出出出院啊?苗苗苗苗崽啊,不能放弃治疗啊!”夏老二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那些钱都是你的,全给你治病。”
“爸,我身体好了,那是精神损失费。”
“得多大的精神能损失五千万啊?”
“月亮那么大,你快回来,咱家的韩国亲戚来了!”
夏青树喜获五千万精神赔偿的事很快被家里人知道了,夏老二还没到医院,夏大伯一家来探病了。
大伯母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大堂哥剪了短发,二堂哥也没有烫头,一家人齐齐整整精神抖擞。
“青树,给你带了补品。”大伯母神色飞扬,“这可是夏桑从公司带回来的好东西,一般人想买还买不到。”
夏青树接过袋子一看,全是超市赠品,而且是那种保质期只剩一周的存货,一般人确实买不到,买到了不得把超市给砸烂。
大堂哥不是没工作吗?
他抬眼看过去,大伯母像只随时会开屏的孔雀,一副“我儿子找到工作了,你快点来问我”的神情。
大堂哥头上抹了蜡油,像极了网络流行的高质量男性。
他手上戴了块金色的手表,短短三分钟,已经看了好几次时间了。
二堂哥除了没烫头,还是老样子,进病房之后不用人招呼,就自发地拿起桌上的补品,开始大吃特吃。
夏青树对着二堂哥喊道,“思密达。”
“哟,思密达,依——内!打咩!!”夏青树俏皮地对着二堂哥摆手,认认真真地比划,“啊,西八。”
大堂哥小声对大伯母说,“妈,他越来越傻了。”
“傻了不是正好,五千万啊。”大伯母比了个“五”,尾音止不住颤抖。
“你的,大棒子的,阿拉索?”
夏青树见大伯一家一脸疑惑,自己更疑惑,“你们不是有韩国血统吗?怎么会听不懂?”
大伯急的跳脚,“谁说的?!我是夏家最正统的传人!”
他好不容易安抚好夏老头,才得以继续啃老,千万不能再让夏青树搅黄了。
“大伯,亲子鉴定报告都出来了,你亲爹肯定是韩国人,你们一家都是韩国人。”
夏青树指着正在喝特仑苏吃饼干的二堂哥,“看,连我的病房都当自己家了,又开始偷吃我的东西了。”
大堂哥拍了弟弟后脑勺一下,亮出了他手上的金表,“我一个月的工资有两千三百八十五块二,全部取出来放包包里鼓起那么大一包,我们全家用都用不玩,需要偷吃你的?!”
夏青树:“......”
两千三百八十五块二......有必要记得这么清楚吗?
“那你们来干什么?”
大堂哥在兜里掏了半天,掏出一朵焉不溜揪的红玫瑰:“我,现在在大发财当主管,今天,我是来向你提亲的。”
得知夏青树获赔五千万,又快死了,大伯一家连夜商讨出了紧急对策——以前夏青树是傻子,现在被打生病,心灵处于最脆弱最需要人关怀的阶段。
夏桑,也就是大堂哥,找到了工作,算得上半个体面人,他又是夏家嫡长子,这个时候,他还愿意接纳夏青树,夏青树岂不是会感动得痛哭流涕。
夏青树非但没有痛苦流泪,反而乐得在床上来回滚了好几转。
“我想问一下,一个月两千三百八十五块二,挣多少年才能有五千万。”
夏桑:“......”
夏青树:“答案是1746.88年。向天再借五百年,都还不够。”
“我,一个千万富豪。怎么可能看得上一个大发财的主管?!”
“申明一下,我不是看不起大发财,我只是看不起你。”
作者有话要说: 小树苗:我可厉害了(快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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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
夏老二存完钱,到医院办出院。看到夏大伯一家对着夏青树大呼小叫,拿起扫把将他们赶了出去。
夏大伯一家扔下一句“夏青树,你别后悔”,灰溜溜跑了。
夏老二把存折拿给夏青树,“苗崽啊,让人家赔这么多,会不会被报复啊?苗啊,崽啊,你不知道社会险恶啊,爸好担心,还有,你的病究竟怎么回事?这家医院不行我们换一家……”
夏老二老实一辈子,没经历过大风大浪,心理素质堪忧。
他一紧张就话多,像个机关枪似的,身体还抖。
夏青树怕他抽过去,立刻对他实施话疗,“爸,你别怕,钱我们放心收着,这次是有贵人相助。”
“什么贵人呀?”
“陈志宇,华国首富。”夏青树当即现编了一套陈志宇在学校演讲期间主动帮助被霸凌的学生代表的可歌可泣的故事,“陈先生亲自过来调解的,不信你可以问医生护士,周家再厉害,能厉害过陈先生?!”
夏老二听得一愣一愣的。
夏青树换完衣服,“爸,咱们先去换辆车,再买套大房子。”
夏老二又开始抖了:“这,不合适吧。”
“怎么不合适,钱不花留着也不会生崽。我们不花,难道又让那些韩国远亲帮我们花?!”夏青树捏着存折,声音虽小但语气坚定,“我们现在是千万富翁了,买套物业服务好一点的小区,免得那几个韩国人想来就来。”
从医院出来,夏青树指挥夏老二开车去了4s店,直接提了辆现车。
夏青树在医院的时候,就在关注楼盘信息,车辆手续办完后,他们又去售楼部,全款买了套花园洋房。
夏老二最开始是脚抖,然后是手抖,最后是全身抖,开车时,夏青树觉得车身都在抖。
“苗崽啊,我们这样花钱真的好吗?”
“不会让我们赔吧?要让赔,把你爸卖了也赔不起啊!”
“这不是在做梦吧?”
“爸,这是真的,不是做梦,都说了贵人相助了,你不相信自己,但你要相信陈志宇先生。”
夏青树估计夏老二最少还得三五次话疗才能缓解抖动的状态。
一路上,为了安抚夏老二,他把陈志宇吹成了天上地下无与伦比的新时代活雷锋。
“崽啊,陈志宇先生真是好人啊,你不知道,那天那个律师气焰太嚣张了,”夏老二回忆起当天周传带着律师在病房的情景,觉得陈志宇简直就是天神下凡,“崽啊,你说我们怎么感谢陈先生啊,请他吃个饭怎样?一顿饭可能不够,至少得请十顿!”
“爸,陈先生日理万机,很忙的,我已经感谢过他了,我们心意到了就行了。”
“那不行,这么大一个恩情,爸要亲自向他道谢。崽,这事你别管,爸知道分寸。”
夏青树心想,夏老二那么怂,应该不敢直接去找陈志宇,陈志宇也不是那么容易接近的。也不管他了,让他自己去折腾。
夏青树没想到,夏老二头铁,认定了的事就会做到。夏老二见识不广,报恩方式很单一:请人吃饭。他约不到陈志宇,每天按时做了三菜一汤送到陈氏集团。
他冒着三九酷暑送饭,送完在公司门口蹲点,还要亲自看着陈志宇吃下去。然而每次都是等到下班,看着保安将饭菜扔掉。
连送好几天,饭菜都被倒了,夏老二心疼粮食,找了个侄儿询问。
侄儿叫夏冬,正在创业,开了家咖啡甜品店,名字就叫“夏”。
“二叔,现在年轻老板都喜欢喝咖啡,吃西餐什么的,不爱吃什么三菜一汤。”夏冬说道,“要不这样,你交给我,我保管帮你办妥,你顺带照顾一下侄儿的生意。”
夏老二不知道年轻人为什么喜欢喝那种苦黑的水,但也没办法,他辛苦了几天都没成效,让夏冬试试也行,“小东,我们要感谢人家,你送东西的时候留个纸条注明一下。”
夏冬:“二叔,没问题,这个我们拿手,你放一万个心,我把你的大名给写上去。”
夏老二想了想,“别写我的,写青树的。”
-
陈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陈志宇面对着巨大的落地窗,负手而立。刚结束一场董事会议,出现一些问题,现在的他非常不爽,员工做事轻脚轻手,一项工作反复检查,生怕把他惹怒。
门卫主管端着个盒子上来,里面装满了不少物品,物品包装得整整齐齐,全是粉丝送给陈志宇的礼物。
陈志宇年轻英俊,又是华国首富,他不仅有专门的粉丝团,还有站姐蹲守公司拍照。
公司门口有一副陈志宇的巨型广告牌,侧门专门设立了粉丝接待室,经常会有粉丝过来送礼。
门卫主管:“李秘,这些礼物我放到储存室。”
“检查一下,有没有危险品,送进办公室给总裁过目。”李秘书看了一眼盒子。
陈总今天心情不好,说不定看到粉丝礼物会好转,他们整个后勤部门不想再陪着熬夜。
“咦,怎么还有吃的?”李秘书看到一个包装精美的红色盒子,盒子上有些水珠,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吃的拿出来吧。”门卫主管说着,就伸手去拿。吃的不能放进储存室,坏了会臭会发霉,还会招苍蝇蚊子老鼠。
“哦,还有张卡片,夏青......什么送的,墨迹被晕染了,看不清楚,唉,还写了首情诗呢......”
陈志宇开门的时候,正好听见门卫主管念诗。
“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 ”(1)
“谁送的?”陈志宇上学的时候,最喜欢大晏小晏的诗词,虽然门卫主管的普通话不甚标准,他一听便知。
走近一看,一个红色长方形盒子上面,贴着一张粉红色便签,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夏”字。
前天,他去医院见了夏青树。
夏青树可怜巴巴地向他告白,像只流浪的小熊猫,呆萌笨拙。
他不忍当面拒绝,一时心软,留下了一句承诺。
小熊猫虽然傻,这么快就开始行动了?
啧啧。
陈志宇饶有兴致地打开红色盒子,盒子正中也写了一个很大的“夏”字。
“拿过来。”
门卫主管双手将情诗附上。
情诗、情诗......情诗的缩写,正好是“qs”,青树的缩写,也是“qs”。
这暗示不要太明显。
陈志宇勾起唇角,状似随意地问了一句,“夏......送的礼物,还有没有?”
“没有了,就这些。”门卫主管想了想,“前几天有个天天送三菜一汤的,好像也姓夏。”
“送了几天?”
“三四天吧。”
“送三菜一汤还有今天这个盒子的监控,调出来发给我。”陈志宇背着手走进办公室,“拿进来放到我桌子上。”
门卫主管看了一眼李秘书,小声问道,“总裁要吃?”
李秘书摊手:“不知道。”
虽然陈志宇会将粉丝送的礼物分门别类放起来,但是食物一般是不会吃的。毕竟是来历不明的东西。
红色的盒子里装着一杯手工咖啡,还有几块自制巧克力坚果小饼干。
礼物应该刚送来没多久,咖啡还有温度。
陈志宇端起咖啡,有点犹豫。
他对食物非常挑剔,比如,炒菜要有葱、姜、蒜,但是不能出现葱姜蒜的实体;咖啡要喝黑咖啡但是需要半勺糖半勺奶调味;甜品不能太甜但也不能不甜......
不符合他口味的食物,他是不会轻易尝试的。
都城八月,气候闷热,办公室空调开得足,阳光照射的地方还是有股热气。
窗外的外卖员骑着电瓶车顶着烈日奔波。
陈志宇脑海里浮现出夏青树骑着共享自行车,蹲守在公司门口送礼的情景......细嫩的皮肤被阳光炙烤,浑身红扑扑,汗淋淋......
还是尝一口吧,不能辜负了小傻子的一片苦心。
他端起咖啡杯,浅浅酌了一口。
只一口,就愣住了。
这杯咖啡完全是按照他的口味来制作的,黑色的液体入口,嘴里氤氲着咖啡豆烘焙时的香甘醇酸苦,加上一点糖和奶,让原本的苦有了回甘。
多一点偏甜,少一点又苦。
恰到好处、恰如其分。
他拿起一块小饼干,放进嘴里。
巧克力醇香、坚果清脆,不甜不腻,滋味正好。
不知不觉就喝完了咖啡,吃完了饼干。
陈志宇摇头浅笑。
小朋友也不算太傻。
想在俘获他的心之前,先俘获他的胃。
作者有话要说: “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 ”出自晏殊《蝶恋花·槛菊愁烟兰泣露》
此处为陈总点歌一首《想太多》
感谢在2021-10-27 08:21:14~2021-10-28 06:47: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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