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浅莫言深》 正文 第1节 :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爱浅莫言深 作者:公子喻 文案 六岁那年。 父亲拎了一个漂亮的小男孩回来,对我说,“九月乖,叫哥哥。” 我死死的盯着他,一言不发。 那句欠他的“哥哥”第一次见面没有叫出口,以后也再没叫出口。 我因他,成了所有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我问,“宁苏生,欠我这么多,打算怎么还” 他用浸了露水一样的眼神淡薄的扫过我,“以身相许够不够” 我从来就不怕与众不同,我只怕与世不容。 四个人的对手戏,爱上了,就注定抽筋拨骨。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宁九月宁苏生┃配角:陆恒笺素郭俊南┃其它:虐恋 c楔子 我叫宁九月。 因为父亲姓宁,九月出生,是个不被重视的女孩,就被随意冠上这个月份的名字。读书时期,曾多次因为这个名字在开学介绍的时候,引得全班哄堂大笑。 有好事者嘲讽道,你是不是你家排行老九啊前面还有个一月c二月c三月 我家当然没有这么多兄弟姐妹,如果可以,我希望自己一直是个独生女,但很不幸,我母亲没有为我生下一个,我父亲却为我带回了一个。 我很讨厌回忆,尤其是一些过于沉重的往事,之所以称之于往事,真的是隔的很久很久的事情,久到,我都快想不起来了。我想不起来我们一家三口的家庭是怎么支离破碎的,我也想不起来母亲是怎么离开的,我甚至想不起来我曾经是不是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这真是一件让人伤脑筋的事情,一父一女的生活是怎样过来的,我竟然一点都想不起来,一个片断都没有在我脑海里存在过,就好像我昏睡了六年,直到六年后的某一天才醒来,然后,我父亲拎着一个漂亮的小男孩回来对我说,“来,九月,这是你哥哥。” 那一刻我才开始记事,但那一刻发生的事情又荒唐的更像一场梦。 我记得当时自己叩着门板死死的盯着他,家里一下子涌进了许多人,许多看热闹的认识的不认识的邻里人陌生人,小男孩抿着薄薄的唇,被我盯的有些胆怯,使劲的往一个女人身边缩。 那个女人摸着他细软的栗色头发,鼓励道,“去跟她玩,她是你妹妹,你以后多了一个妹妹。” 女人说着就把他往我面前推,我却一转身躲到了门后面,眼神从里面迸射出杀气。 我猜想他当时一定被我吓到了,而且吓的不轻,吓出了阴影,以导致他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接近我,也不敢单独与我相处。 那个男孩叫宁苏生,也是我今天要讲的这个故事的男主角。 作者有话要说: c第一章 我认识一个女孩三年。 她叫笺素。 但我从未见过她。 我时常半夜醒来,光着脚走在木质地板上,用透明玻璃杯装半杯水走到阳台上,看楼下的24小时便利店以及周围很晚才打佯的餐饮店,这个时候,我总在想,她会不会在另一个城市的另一座大厦里从堆砌如山的工作中抬起头,看到外面灯火渐灭而想起远方有一个这样想念她却素未谋面的我 当然,这只是一个遐想,就像我也瑕想过,如果我是男子,一定奔山赴水娶她为妻一样。 诚然,我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不明白她此时此刻的心思。当然我也不是男子。 儿时,我讨厌回忆,因为那真的是一件很费脑子的事情,长大后,我却拼命回忆,只有回忆能填满我忽然清醒过来的那份寂落。 我在深圳这座既陌生又熟悉的城市生活了五年,它就像我的前任情人一样,明明了解却不能亲近。五年前,我考上了这里的大学,独自从华中某个小镇南上到这里来读书,毕业后又留在了这座城市工作。 我曾经以为自己会一直留在这座城市,拱房,养狗,与一个男子挽着手走在熟悉的街道上,青丝变白发。但我终究抵估了命运的戏剧性。它让我遇到了那个人,也让我们走到了一起,却在我产生了想嫁给他念头的那一刻,让他一个转身,消失在了我的世界。 到现在我都猜不透,我们当初到底哪一步走错了直到现在,我也只能拿那句俗烂的鸡汤语来安慰自己:真正对的人不会离开。 嗯,这样想,或许能幸福点。 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是一个人过,没有带有感彩的异样,也没有可促膝长谈的闺蜜。每九晚五的上班,回到家就窝在电脑前看美剧,写小说。然后通过网上小说的连载认识了笺素,她那时是添香上的一名签约作者,推荐颇多,不经意瞄到她的小说,古色古香,很附合自己的审美,然后就在不知不觉中跟她勾搭上了。 剩下三年里,她便成了最贴近我生活的人。 我从来没有真正见过她,相片跟视频倒有过一两次,很古典的姑娘,倒像是穿越一样,喜欢一切复古的东西,古言小说,书法,古筝等等,前一段时间,她还要了我的地址,给我寄了一样礼物,我发誓,这辈子就算是想破脑袋,也不会猜出她会给我送一展仿古屏风。 晚上在家,百无聊赖中翻一本从书城借回来的都市小说,小说的楔子里写:“我跟路焕靠在天桥的围栏上抽烟,从我们面前路过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焕焕用一只手夹住了嘴巴里叼着的那支烟,然后将两只手的手掌撑在身后的栏杆上” 忽然想到,半年前,素素破天荒的跟我说,她要写一个关于我们的故事。我笑,可你并没见过我,也不知道我长什么样呢。她不以为意道,你的样子长在我的脑海里,长发,烟熏妆,风衣,黑色高跟鞋。末了,还补充一句:小九,你绝对瘦的像个妖精。 我笑了笑,“好妖娆的形容。” 作者有话要说: c第二章 最近工作一直不是很顺,公司业绩在走下坡路,奖金减了一次又一次,最后能拿到手的工资,仅限于温饱,如果只是这样,便也能忍了,偏偏有几个客户,没事成天在那刁难,一会儿上天,一会儿下地,努力当大爷一样拱着,还是会经常被莫名其妙的撤销单量。上面频频施压,最后忍无可忍,直接炒了老板的鱿鱼。 工作辞去以后,生活一下子变的闲散了很多,有时候可以搬一把凳子坐在阳台前,看着洒落到白色地板上的阳光很久很久,时间像是从未这般慢过,直到累了,再回到房间蒙头大睡。没有什么闹钟,身体里的生物钟早就乱的一塌糊涂,什么时候起都变的无所谓,连吃什么也无所谓,只是饿了就去翻冰箱,有时候吃很多,一顿顶一天,有时候什么都不吃,或者,吃什么都感觉恶心。 我时常觉得自己像在等待什么,经常会出现幻听,听到家里门铃声,那一刻,我会觉得开心,可我并不会像电影或电视里演的那样,立即跑过去开门,因为我知道,清楚的知道,那只是一场空。 而它,是我睡梦中的一颗糖,很甜,却遥不可及。 时间变的很漫长很漫长,落在白色地板砖上的阳光也会在不知不觉中流落到别的地方,我开始发呆,脑海里乱成一片,像有一个盛大的舞台在那里毫无章法的敲击着嘶吼着。我觉得脑袋很疼,捂着头的那一刻,想起了那个人,想着他曾经带着浓重的孩子气对我说,“替我照顾好自己。” 现在,我没有照顾好自己,他也没有出来干涉。 一个礼拜后的深夜,我拖着自己的行李箱从北京西站走出来,外面灯火辉煌,空气里夹杂着这座城市特有的烟尘与干冷,我站在站台等出租车的时候,用手机拍了一张这座城市的夜景,我选的角度与天空衔接,那里是灯火阑珊中高高耸立的一座皇宫飞檐。 帝都一直是笺素梦寐以求的地方,这里有她的古代梦与现代的梦想。所以我把那张相片发给了她,附上一行字:你一直想来的地方,我替你来了。 那天晚上,我没有收到任何回音。我猜,她应该很忙,公司里的事情肯定又是堆积如山,即使马不停蹄的忙到凌晨,也不过是完成了它的冰山一角。 所以,我原谅了她,将手机关机,放在行李箱的密封层里。 我一个人在那座陌生的城市晃悠了三天,去过,故宫,什刹海,南鼓锣巷,颐和园等等,走马观灯一般,并没有太大的惊喜,也没有在哪个特定的地方留下深刻的印象。 我一直很迷茫,传说中的文化旅行也没有净化我的心灵。我不像一个观光客目的明确,只觉得身后有一只手推着我前进,而我走进了迷雾中,什么都看不见,也什么都感受不到。 三天过去后,我两双腿肿的几乎迈不开步子,在候车厅里等高铁的间隙,我看到一家买绣花鞋的店,有一双很精致漂亮,刚好用来搭配旗袍,我让店员给我拿码数试穿,最后,因为肿的太害,没有一双鞋子可以穿进去。 直到那一刻,我才意识到,自己那三天,一直在徒步暴走。 “我想买一双喜欢的鞋子,徒步去往任何想去的地方。”脑海里莫名的想起这句话,而说这句话的人已经在我的生活里销声匿迹了很多年。我们说过的最后一句话是:“既然如此,那就各安天涯吧,这样,对彼此都好。” 现在还清楚的记得,自己一脸平静的说完那句话后,转过身,哭的一蹋糊涂。 那时候,不懂爱情,以为一个人出现了,就再也不会离开,以为牵着手,就能守出一片地老天荒。 作者有话要说: c第三章 回程的路上,依旧漫长,我在高铁站买了一本关于旅行的小说八十天环游世界,看到三分之一的时候,旁边有个男人跟我搭讪,“你也喜欢凡尔纳的冒险小说。” 我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还行吧。” “听说这本书拍成了电影,还不错的样子。”他继续道。 “你看过吗” “没有。” “哦。”我回答完以后,便又开始凝神阅读,而对方显然也看出我的无心闲聊,便也没作打扰,中途我起身去倒热水泡茶,瞥见他在用手机下象棋,一幅聚精会神的样子。 下午的阳光并不热烈,洒在身上让人有种懒洋洋的感觉,偶尔看看窗外,不知道是河北还是河南,一望无际碧绿的小麦,远远看去,有点大草原的味道。 正失神之迹,耳边又响起男子的话,“要是四月份这些小麦会更好看。” “是吗”我回过头冲他笑了一下,他刚好收起手机,视线也投向了外面的麦田。这一回头便发现,跟自己搭讪的男子居然有着不俗的外表,戴一幅黑边眼镜,眉目清朗,说话的时候唇角微扬,有几丝风流,也有几丝邪气。 乘务员推着车兜售零食从身边经过时,我掏出十块钱准备买一桶泡面,却听到他在旁边说,“女孩子泡面还是少吃,对皮肤不好。”想起他比自己还要细腻白皙的皮肤,居然真的鬼使神差的将探出去的爪子收了回来。 后来,他请我吃了高铁上的盒饭,作为我听他衷告的奖励。 很特别的一个人。 有那么一个时刻,我觉得自己像他的小女儿,被宠爱着。 虽然,我也曾是别人的小女儿,但在我记忆里,从来没被宠过,我那位父亲常年在外工作,偶尔回来也只是跟我六岁那年被他带回来的女人腻在一起,再或者,就是带那位我名义上的哥哥出去游玩。而我,常常被忽略。 黑暗从遂道延伸到天边的时候,凡尔纳的八十天环游世界已经被我看完了,其实我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办法看完一本书,总是看到一半就丢弃,而这一本,之所以例外,大概是因为里面男主人公福克有着跟我一样麻木的旅程心情,也或者,仅仅只是因为我无聊。 合上书本以后,我开始更无聊,一会儿看外面黑洞洞的世界,一会儿抠刚刚做过的腥红色的指甲,旁边男子看到我的无所事事,从行李箱里掏出平板邀我跟他一起看电影,我没有拒绝的理由,便欣然答应了。很意外,以往我对陌生人总有种说不出的抗拒。而这个跟我同行不过几小时还不知道名字的人居然就这么轻易的打破了我的原则。 他从文件夹里搜出一个名叫博物馆惊魂夜刚准备点击播放时,我立马制止道,“不好意思,我不看恐怖片。” 他笑着依旧点了播放,“放心,是喜剧。” 带着一颗怀疑的心慢慢观看下去,当看到恐龙化石复活时,竟不由自主的抓紧了他的袖子,而他只是很自然的拍了拍我的手背,电影放到一半的时候,我开始觉得嗑睡,先是歪着头靠在椅背上,后来因为不舒服挪到他肩膀上,最后便迷迷糊糊的沉浸到梦里。 半夜被列车终点站的广播吵醒,身边已经空无一人,起身的时候发现手上夹着一张名片:北京某互联网公司测试公程师郭俊南,下面是一串联系方式,以及一行黑色中性笔附加上去的漂亮行楷:认识你很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 c第四章 在帝都返程的前一天,临时改了行程,去往笺素所在的城市,我没有打电话通知她,原因并非我矫情或是想给她个惊喜,而是手机欠费了,从我踏上帝都的高铁上,10086就很友好的表示要给我一个安静的旅行从而终止了我与一切人的来往。所以,那条发给笺素的信息就因发送失败自动转到了发件箱里。 十个小时的长途,终于在凌晨四点到达厦门,我拖着一个红色的行李箱走到出口站的时候,初夏的冷风迎面扑来,吹的我一阵寒栗,天依旧灰蒙蒙的,黑的更深沉。 我在洗手间里用冷水洗了个脸,出来后,同行的人已经走光了,检票口的乘务员正准备交班,看到我时,用力的朝我挥手,我拖着行李箱大踏步的走过去,验完票便到车站附近一家24小时便利店买了一碗关东煮顺便充了话费,然后就坐在空旷的台阶上守着行李箱一直到天蒙蒙亮。 我努力的张大了眼,看着沉睡的城市慢慢苏醒,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动。 碾转了几次换乘,终于,在厦门上班高峰之前站在高高的天桥上,看着对面一幢办公大厦疲惫的笑了。 笺素出现时,我有一瞬的诧异,因为在我眼里,她应该是那种穿着古典长装旗袍,撑着油纸伞,长发披肩,温柔浅笑的朝我走过来。而现实中,她却是穿着一身都市职业装,踩着黑色高跟鞋气喘吁吁的朝我跑过来。唯一能让我在人流中辨认出她的是那张让人赏心悦目又略显稚嫩的脸。她笑的时候,眼睛弯成月牙状,我曾在视频中这样取笑她,“嗯,像我奶奶,和蔼可亲。” 她一边扶着栏杆喘着气,一边笑着说,“小九,你来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我好请假去接你。” 我说,“别,耽误你正事,你家那位副总还不要把我大卸八块了。” “他要是敢,我就提前炒了他的鱿鱼。”笺素笑的一脸娇俏,模样倒是越发的讨人喜欢。 很庆幸,虽然第一次见面,却没有那么多的生份,倒像多年不见的老朋友。 当天晚上,她领着我七拐八拐的去到一家生意还不错的店里吃香辣蟹,我们在等的过程中,闲聊了一些各自的近况,服务员端茶水上来的时候,我并没有注意到,刚好挥手比划着,一壶铁观音有半壶孝敬给了我裙子。 我起身,抽了张纸巾从容淡定的往洗手间方向走去,路过一个包厢,跟一个低头发短信的人擦肩而过,我看了他一眼,脑海里还想着裙子上的茶渍。宽大的镜子前,他慢慢转过来的脸清晰的映在我身后。 “丫头。”依然试探而不肯定的语气,声音如潺潺流水一如既往的好听。 我看着镜子里现在的自己,精致烟熏妆,紧身吊带裙,举手投足无不性感妖娆。明明跟那时候就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为什么你还是可以一眼就认出 我在镜子前愣了几秒,脑海里闪过无数种要说的话,最后却统统被脸上堆积出来的淡漠一掩而过,“你认错人了。”说完我便轻描淡写的洗了个手,转身,出了餐厅大门。 作者有话要说: c第五章 后来,笺素跟我说,本来那晚她还有一个朋友要过来,结果他们在那里等了我整整四十分钟。 笺素在电话里这样跟我说的时候,我正坐在旅馆宽大的床上往脚上涂抹着腥红的指甲油。手机是免提,她那边各种办公设备发出的嘈杂声音让我有些烦燥。“好了,大不了今晚请你们一起吃顿饭,算是我为那晚放鸽子的行为道谦。”说完,我便把电话挂了。 躺在床上,开足了冷气昏天暗地的睡到傍晚七点,摸出手机,上面有二十通笺素的电话及七条简讯,无一例外都是在问我在哪里。有一条还问要不要替我报警找失踪人口。最后一条说他们在中心广场门口等我。 这一次,我没有以素素印象里妖精的形象出现,我穿了一条浅色波西米亚长裙,长长的卷发披下来,素颜,只抹了一点口红。 当的士在中心广场门口停下来的那一刻,我瞬间懵了,大脑像受到一记突如其来的重击,摇下来的车窗让笺素一眼就看到我,她满心欢喜的跑过来为我打开车门,跟她一起来的那个人却像我一样,脚下扎根了般挪不动步子。 “陆恒,你愣在那里干嘛”笺素回过头冲他唤道。 那个眉眼清晰的少年,一瞬不瞬的盯着我,嘴唇微微蠕动着,想说些什么。我回过神来,宛然一笑,“嗨,陆恒,初次见面,很高兴认识你。”说完,一脸友好的向他伸出手。 笺素走到我身边,揽起我的手臂不无骄傲的冲他说道,“怎么样,我说了我最好的闺蜜是个大美女,现在相信了吧看你,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她拍了一下陆恒的肩膀,动作轻昵宛如一只撒娇的猫咪。 终于,他眼底的光亮慢慢黯淡下去,像是在妥协什么,有些无力的握着我的手,笑的很勉强,“很高兴认识你,宁小姐。” 我心里漫过一阵异样,那一年刚毕业,去到一家港资公司实习,第一次出现在他面前,敲了敲隔壁办公桌的玻璃,一脸生涩的冲他笑道,“你好,我是新来的助理。” 他瞥了一眼我挂在脖子上的工作证,有些吊儿郎当的冲我挑挑眉,“很高兴认识你,宁小姐。” 三年了,这个称乎,即熟悉又陌生。脑海里反复回想的是那晚在香辣蟹馆,他站在我身后,试探的唤我丫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2节 头。 鼻子不知道怎么的,有了酸意,特别是看到他揉摸着笺素刚剪的短发,语气宠溺道,“丫头,长发多好看,干嘛要剪短。” 那个,曾经一脸傲矫的揽着我的肩膀说“丫头,你是我的”的人,现在却揽着别人,轻声耳语,同一声丫头,说给不同的人听。 晚风有点凉,我紧了紧胳膊,转过身没敢再继续看那张俊逸的脸,那张,曾让我在无数个晚上碾转反侧的脸,此时正一脸温柔的看着我身边人,这画面,怎么想怎么讽刺。 后来,我们只是在广场门口吹了一会儿冷风就回去了。说好的要请客吃饭,因为陆恒一句刚刚做完阑尾手术只能喝清粥,被取消了下来。 其实这样也好,本来,面对多年不见却努力伪装成陌生人的他,我一点食欲都没有,即使现在让我吃山珍海味c满汉全席,也食知无味,既如此,不如为国家省点粮食。哪怕,我知道他那句话只不过是往常说惯了的谎言中的一句。 两天前还能吃湖南香辣蟹的人,突然一下只能喝清粥。 不过,陆恒,我真的要谢谢你,若不是你来撒这个谎,我没有办法在剩下一两个小时里继续从容自若的面对你。 谁也不会知道,在广场驻足的这十几分钟,每一秒对我来说,都有多漫长。 作者有话要说: c第六章 所有爱情,刚刚开始,总是美好宛如童话,一如,我跟陆恒的相遇。 那天进新公司报道,下班时,外面下起了倾盆大雨,盛夏天气总是这般变幻莫测。正当我在公司楼下大厅犹豫着要不要冲进雨里,他拎着一把伞从我身边悠闲走过,眼神不经意的落到我身上,轻描淡写道:“一起吧” 然后,我就像一只受惊的驼鸟,低垂着头默默的走在他身边,雨水噼里啪啦的在脚边散开,心里一片哗然。两个人走了很长一段路,谁也没有开始说话,大雨将路边树上的芒果打落下不少,我用脚若有似无踢着那些还没成熟青的发绿的芒果,耳边听到他说,“你好安静,刚刚毕业的女孩子应该充满活力的。” 我睁着一双澄净的眸子盯着他,一下子竟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而他看到我这幅模样,以为我是紧张,笑的更欢了,“你紧张干吗我又不会吃掉你。”其实他不说还好,他这一说,我倒真紧张了,然后就觉得这条路真长啊,好像永远也走不完。 后来,在一个街口,他要拐进去,但外面的雨真的很大,他看了看天,二话不说,将伞塞到我手里,“路上小心。”自己则冲进了雨幕。 那一刻,我心中是感动的。 生平很少人对我好,别人一对我好,我就容易感动。 所以那天,我撑着伞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很久,直到什么也看不见了,却依旧杵在那里,手背被他触碰过的地方,像火一样的燃烧起来,灼热的烫。 我忘了说,他的声音很好听,像细水长流的泉水,令人心旷神仪,如果他刚好是跟你说话,还是说一些软绵的关心的话,则更容易让人沦陷。 后来认识久了,我便开玩笑的跟他说,“你不去做电台主播真是可惜了。” 然后,他就对着我,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笑的一脸傲骄。 作者有话要说: c第七章 那天,总监请客,原因忘了是什么,部门的人全都很欢腾,在大排档闹完,继续跟到ktv里闹,服务员送上一框又一框的啤酒,整个包厢都是浓浓的酒沫味。 其实喝酒是男人的事,而我这个研发部唯一的国宝,其实可以提前要求退场的,但有个前辈一直不让我走,还说我那样很不懂事,然后他就拿一瓶啤酒塞到我手里,一并将我整个人推到总监怀里。 后来的场面很混乱,总监揽着我的腰不停的让我喝酒,旁边那些同事更是见风使舵的过来敬我酒,因为喝的太急太猛,最后逃到卫生间里差点连胆汁都吐出来,忘了当时是因为吐的太难受还是被人这样欺负的太委屈,反正,出了厕所就靠在墙壁细细的哭了起来。 后来有个人走过来,在我旁边站了一会儿,接着就把我扶起来往包厢里架,我当时害怕急了,却听到他好听的声音说,“别担心,我现在送你回去。” 然后,他就帮我进去开脱,说我一个女孩子家喝醉了不舒服,要送我回去,那个当时把我推到总监怀里的前辈很不乐意,说让我在沙发上躺一会儿就行,其它人见此也跟风一样的劝阻着要让我留下。 那天我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如果留下了,下场肯定不好。但我当时已经喝晕了,自己走路都走不稳,幸好,他坚持。为了不得罪人,走之前,他当众灌下一瓶酒以示歉意。 见此,众人也无话可说。 送我回去的路上,我歪在他肩膀上,含糊不清的说,“你真好。” 他把我滑到前面的长发温柔的捋到耳后,有些责怪的说,“不会喝还喝这么多。” 我痴痴的笑,“我也不想啊,他们灌的太猛了。” “你就不知道拒绝吗”他拍了一下我的头,力道不重,却让我有一种被宠溺的幸福感。 后来,在出租车舒服的温度下,我迷迷糊糊的失去了知觉,昏天暗地的睡了一晚上,早上的太阳被浅蓝色的窗帘遮去了大半的热列,睁开眼的时候,是被一个软腻的东西舔醒的,当然,对方不可能是陆恒,能做出这么恶心的动作是一个大白色笑的一脸掐媚的萨摩耶。 第一眼看到这么个大东西在自己面前摇晃,我吓的差点没从床上滚下来。外面的人听到动静,推开门,笑的一脸孩子气,“它很喜欢你哦,从昨晚我把你带回家开始,它就一直绕着你转个不停。”说着不轻不重的踢了它一脚,“这条色狗。” 画面实在是温馨的有些不像话,一个干净漂亮的大男孩围着动物系围裙拿着一个煎鸡蛋的漏铲跟一条活泼的大白狗互动,真是有爱的让人喷鼻血。 我起床后,陆恒已经熬好了一锅香浓的皮蛋瘦肉粥,我出来时,他刚刚将一把剁好的香菜撒在上面,旁边桌子上还有他煎好的鸡蛋以及两幅纯白色的碗筷。 很少见到有男生能把生活过的这么精致,我刚坐下来,那条被他唤作大白的萨摩便不停的拿爪子蹭我,几次都试图跃到我膝盖上,我被纠缠的有些不知所措,于是笑着对陆恒说,“它好热情啊。” “对吧,我说了它很喜欢你。”他说完就在我对面坐下,用手摸了摸大白的头,“坐好,别闹。”方才还活跃万分的大白立马正襟危坐起来,活像一个受过训的士兵。 见此,我笑的差点将嘴里的热粥喷出来,为了形象只能努力憋气,那顿早饭也让我差点没有憋成内伤。 作者有话要说: c第八章 后来我知道大白是条公狗,是条好色的公狗,所以才会黏我黏的不像我。我们一起出去的时候,很多人都以为我才是大白的主人,这让我的虚荣心一下子飙升到了一个高峰。 大白很可爱,可爱到我后来一没事就往它主人家跑,甚至可以抱着它厚颜无耻的赖在他主人家留宿。 有一次,我去他家买了两个超大的肉包子,陆恒当时在打游戏正打的分不开身,我就拿着肉包子盘着腿坐在他身边一边喂大白一边喂他,中途他不经意的回过头瞥了我一眼,只是一眼,瞥完后脸也绿的差不多了。 看到他跳着从电脑前冲到洗手间去刷牙,我还茫茫然的捧着包子跟大白一起站在洗手间门口问他怎么了,他抬起头从镜子里杀气腾腾的盯着我,满口泡沫的愤慨道,“你明明买了两个包子,为什么要用同一个包子喂我跟大白” “有关系吗”我弱弱的问。 “有关系吗”陆恒加重语气重复道,我看到他的胸腔突然起伏的很历害,不由地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果然,还没等到我退回房间,就听到陆恒在后面咆哮道,“以后你来我家蹭饭,跟大白用同一个碗” 纳兰容若说,读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如果一切,都只是沿着那么简单的轨迹循走着,那该多好,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变动,也不会有捅破窗纸以后的荒凉。 那年的冬天冷流突袭,贵为春城的深圳也冷的措手不及,大白虽有厚厚的毛发御寒着,却还是患上了感冒,如果只是这样,也算意料之中,但意料之外的却是被诊断中患上了犬类最严重的病毒:狗瘟。 狗瘟发病极快,当天晚上八点从宠物医院把偌大的大白抱回来,晚上一点,它就咽气了。而陆恒,守在它的窝边哭的像个丧亲的小孩一样,我半夜打车过去,看到他坐在冰冷的瓷砖上,抱着已经没气的大白呜咽着声音都哑了。 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生这样哭过,除了小时候被隔壁家的男孩抢了棒棒糖,然后把对方胖揍了一顿之外。所以,再次看到一个男生在我面前哭的如此凄惨,心里陡生勇气,上前抱着他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 后来大概是用力太猛,勒的他喘不过气来,他才终于从地上挣扎着起来,我像哄小孩一样,哄着他睡了。走之前,把大白装在它的狗窝里带出了门。 我知道,如果把大白的尸体继续放在那里,第二天陆恒醒来,一触景伤情,又会哭的一塌糊涂。 不过第二天,过了一整个上午,我在公司却没有等到陆恒来上班,总监也表示没有收到他的请假信,我担心他因为大白而想不开,便急匆匆的奔向了他家里。 最后,我没有听到他哭,也没有听到他闹,我只是在推开门的时候看到他很安静的躺在床上,安静的闭着眼睛,安静的烧的浑身发烫。 我替他请了假,帮他量了体温,给他买了药,帮他用热毛巾散热,一直折腾到傍晚,他才迷迷糊糊的醒来,醒来就在喊饿。我又喂他喝了一点小米粥。我从来没有这么悉心的照顾过一个人,虽然,我很想对记忆里的那个人好,可是面对他的时候,却总是一不小心的变成了刻意刁难。我也没有在需要照顾的时候被人照顾过,所以我不知道,一个人生病了,会对另一个陪在身边给他照顾的人依附出感情。 所以当那句告白从他嘴里说出来时,我惊讶的端在手里的碗都掉在地上,一脸的难以置信。 他说,“丫头,让我们互相照顾吧。”语气里带着一丝试探与不肯定。 我笑了笑,忽然间仿佛听到了花开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c第九章 后来,我们经常一起爬山,拍许许多多贴近大自然的照片,一起光着脚丫子走在湿软的沙滩上,踏着清凉的海浪一边跑一边笑。陆恒说,他喜欢旅行,然后,我就陪他,逛遍了整座深圳的著名风景区,他也经常会在无聊之际突发其想的指着地图上的某些个版块对我说,“我去过这里,我将来要去这里。”又或者“我想买一双喜欢的鞋子,徒步去往任何想去的地方。” 他跟我畅谈了很多关于旅行跟未来的想法,那些想法都很浪漫美好,只是,他的未来里,不知为何,竟从来没有我。 然后,我就想起了那次告白,人在生病的时候都是感性动物,最容易被感动,可是感动不是爱啊。这或许也是当时我没有答应他的原因吧,因为我知道,他只是感动了。 我也知道,他并不爱我。 即使我们做了许多恋人该有的举动,哪怕他牵着我的手招摇过市的时候,我仍然觉得,我们之间不会有爱情,即便是有,也遥不可及。 就算他待我再好,我看不见他眼睛里的喜欢,又有什么用呢 所以最终,他离开了,对于他的不辞而别,我除了背着他哭的一塌糊涂之外,竟别无他法。 他走的那么洒脱,不带走一丝牵挂,好像这座城市从来就没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东西存在,也好像大白死了以后,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我一直这样以为着,以为他只是不够喜欢我,所以才会走的那么果决。直到有一天,我搜到他的博客,知道他在我陪他看山看水的那些日子里喜欢上了另一个女孩,下面一干读者全都呼吁他去追寻自己的幸福。 最近的一篇标题是我来到有你的城市。 笺素的小说简介里常有这样一句话,“向来缘浅,奈何情深。”我想,我与他,也不过这般。 他可以走的不痛不痒,却全然不顾留下的人怎样的撕心裂肺。 那些日子,每一天,于我,都是煎熬,熟悉的街道,熟悉的餐厅,熟悉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最怕触景伤情,却又不得不在那条荆棘丛生的道路上一步一步走过来。 也会用重重的力道在纸上写,“我一定会把你忘记的干干净净,就像你从来没有来过一样。”当时字字泣泪,笔笔悭锵,就是决意将他一笔抹去,此生不念。 作者有话要说: c第十章 陆恒走后,我跟笺素逛了一家百货公司,买了些小玩意,接着去了附近的一家日式料理吃东西,等餐的过程中,我装作无意问起她跟陆恒的关系。 本来只是猜测,当事实真相摆在面前,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三年前,陆恒来厦门,确实为了笺素。 不过这三年来,他们并没有真正走到一起,因为某些原因笺素一直没有答应陆恒。然后,他们就像现在这样,以超过了友情还不到爱情的关系,暖昧的走在一起。 这多像当年的我们。 我有些复杂的问笺素,“你喜欢他吗” 素素歪着脑袋,眨着那双漂亮的眼睛,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或许喜欢,又或许没那么喜欢。” 我想,我应该是了解笺素的,毕竟三年的友情摆在那里,毋庸置疑,女生的友情是可以掏心掏肺掏尽家底的,更何况,是像笺素这样,没有心机的女生,过往她生活中发生的芝麻绿豆的破事,她都要跟我分享,那些破事中,当然也有一个异性的身影频频出现。只是我那时候没想到,那个人会是陆恒。 我记得笺素以前说过,他很好,可以对她面面俱道,知道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会在她加班到深夜打车去接她下班;会在她生理期痛的全身虚弱,给她熬姜汤买止痛药;会在她说想去鼓浪屿玩,马上请假出现在她面前;还会经常变着花样给她做各种好吃的可是即便他千般好万般好,她也觉得,在他身上,她找不到那种恋爱中的感觉。甚至,在每一次,他过份靠近的时候,她就会觉得抗拒,觉得想逃。 “小九,你说我这是怎么了”笺素略带苦恼的伴着自己碗里的沙拉。我笑笑,“没怎么啊,只是还没遇见能让你足够动心的人而已。” “是这样吗” “嗯,你对陆恒只不过出于一种对友情的依赖,你习惯了他在身边,习惯了他对你好,但,这并不是爱情啊。”我像一个知心姐姐一样的为她解答着,心里却又不无讽刺。都说旁观者清,明眼人都能看出她只不过拿他当备胎。想来也是可笑,我曾经视若珍宝的人,如今却只是别人的备胎。 “那什么样的感觉才算爱情呢” “你看到他会有心悸感,想到他会觉内心甜蜜。” “小九遇到过这样的人吗”笺素看着我,眼里充满了期待。对,我一直没有交待自己跟陆恒的过往,所以在她对我的了解里,我的感情经历一直都如一张白纸一样。但她每每跟我聊到情感方面的话题时,又觉得,我一定是经历过什么,只不过在拼命掩盖。 “没有。”我夹了一块鲑鱼卵寿丝到自己的碟子里,漫不经心道,“生活毕竟不是小说,哪有那么多从天而降的桃花。” 用完晚餐后,笺素坚持要送我,说要知道我住哪,下次找我,就不用一直死等。我拗不过她,只好跟她一起打的去我住的酒店。我是没打算长期住下来,酒店也就找的格外随意,再加上,我已经失业很久了,目前正处在待脱贫阶段。所以,当笺素看到我居住的那家不是酒店的酒店时,她只说了三个字:“脏,乱,差。”然后,不经我同意就毅然决然的替我打包了行李,当晚将我连人带东西一起拉到了她公司给她配置的公寓里。 上车的时候,我问她,“我马上就要走了,你这样折腾,又是何必呢。” 她厥着嘴,不满道,“你大老远跑来,当然要多住一些时间才行。再说了,我还没有尽到地主之宜呢。” “你是要跟我生份吗”我佯装不悦。 “小九。”她颁过我的脸,楚楚可怜的看着我,“你就真忍心抛下我孤家寡人一走了之吗说真的,我对你,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那是因为我们在网上认识了三年。”我从包里掏出一支烟,点燃它,将窗玻璃摇下来,表情平淡道。 “不是的,那种感觉,说不出来。反正就是很亲切很亲切,仿佛就像我的家人。”她急切的朝我解释道。我恶作剧的将未吞下去的烟喷雾了她一脸,引起她的不满与剧烈咳嗽后,才撑着脑袋在一边笑的花枝乱颤。 作者有话要说: c第十一章 刚到笺素公寓放下行李,还来不及整理,包包里的手机就发出来电铃声,我看了一眼笺素,有些纳闷。 这些年独自生活惯了,一直没什么朋友,要说唯一的朋友就只有站在我眼前三天前还是以网友身份存在的笺素,而家人,他们早就把我忘在了九霄云外,一年内给我打的电话都屈指可数。 我疑惑的掏出手机,上面显示的来电名称让我足足愣了五秒,笺素端着一杯水朝我走来,好奇我为什么一直不接电话,瞧着我电话上的名字,一字一句念道:“永远不会给我打电话的人。” 她也瞬间惊愕的连杯子都差点掉在地上,“灵,灵异电话吗” 我白了她一眼,划了接听,语气波澜道“宁苏生,找我有事吗” 电话那边一个冷淡疏离的男声的传来:“宁九月,五一有个小长假,你们应该有五天的国家法定假,如果没什么事就回家一趟吧,你已经两年没回来了。爸妈都很想你。” 笺素不知道什么时候贴着我耳边试图听到些什么,我转过身,不悦的瞪了她一眼,兀自朝阳台走去,“那你呢,你想我吗”我语气微佯,似故意调戏般。 “你还是一点都没变。” 宁苏生那样说的时候,我仿佛又看到了他皱着好看的眉站在我面前,面色微愠而略带不耐。 我微微一笑,面色娇艳,灿若夏花,“是啊,我还是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个令你讨厌的宁九月,不过,你都这么讨厌我,干嘛还催我回去呢不应该是眼不见为净吗” 电话那头沉默着发出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我知道,我总能让他无可奈何,却又无能为力。 犹记得那年初夏,第一次到海边游泳,尝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节 到了海水的温热跟腥咸,也差点被一个海浪打到海底,挣扎着踉踉跄跄的走到沙滩上,忽然之间就想到了他,然后拨通了他的电话,说,“宁苏生,我刚才差一点被海水淹死了。” 电话那头,传来他不咸不淡的语气:“那活过来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我摇摇头,却发现,就算我将脑袋摇成波浪鼓,他也看不见,于是,我薄唇微扬,泛起一抹十分苍凉的笑意:“当时真希望被卷到海底就不要再浮起来了。” 然后,我就听到他的叹息,跟这次一样的叹息。 后来我说,“宁苏生,其实你比任何人都希望我死掉吧,这样,你的家庭看起来就很美满幸福。”我说完,眼泪就情不自禁的淌了下来,我当时甚至天真的在想,如果你听到我的哭腔与哽咽会不会就心软了,会不会也会回过头来安慰我 但我终是高估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因为他听完那句话就把电话挂了,毫不迟疑,也丝毫不会在意我说那句话时心里蔓延出的悲伤。 作者有话要说: c第十二章 宁苏生六岁被父亲带回家的时候,我排斥了他整整两年。没有大人的场合,我就变着法子欺负他。他买了新鞋,我会奔上去踩他两脚,他有好看的连环画,我就抢过来当他面一页一页的撕掉,他喜欢什么,我就一定要抢在他前头将其毁掉。 父亲只要一对他好,我就会打他。 那两年,我一直把他当成外来入侵者看待。 直到我八岁那年,得了一种皮肤病,身上多处溃烂流脓水,天气稍热的时候就会散发出令人作呕的味道,全班同学都恨不得给我挂个牌子,上述八个大字:此人有病,生人勿近。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把我当瘟疫看待,没有人敢接近我,也没有人敢跟我说话。 那应该算是我人生中最最灰暗的时光,被众人当成一个另类看待,谁都觉得我是病源携带体,是个怪物。 后来有次,学校组织春游,爬山的时候,女生大多没有男生体力好,老师就让男生拉女生一把,班上男生很快找好要扶持的对象,最后,只有我落单。大家看着我一个人窘迫的站在那里时,四下交流后,爆发出一阵又一阵刺耳的大笑。 就在所有人都露出或嫌弃或鄙夷的眼光时,队伍最前端突然有阵搔动,接着,我原来还攥着衣角的手就被人粗爆的拉起,还不及我抬头,就听到一阵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因为居然有人敢拉怪物的手,而那个拉怪物手的人还是班里最最优秀的男生。 没错,那个男生就是宁苏生。 被我欺负了整整两年,最后以德抱怨的宁苏生。 后来,也不知道是机缘巧合还是怎么的,我们一直是同班同学,读书时,分班次数特别密集,你总是会在下一个学期看到许多生面孔如雨后春笋一样的冒出来,刚认识完这批,下一批又接踵而来,很少有人能在几年如一日里见到同一张面孔,哼着陈奕迅的十年也找不到可以寄托的人,而我跟宁苏生则是个奇迹。 每一任开学班级成员名单上,我们总能找到自己的,然后再瞧见对方的。 命运就好像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把我们捆绑在了一起。 不过,直到高中,班里都没有人知道我们是兄妹。就连任课老师有时候训我,都会拿宁苏生来打压我,每次要表达的愤慨之情不外乎:“同样姓宁,一个那么聪明,一个却蠢的无药可救。” 我有时候也会在想,如果让这些老头知道我们不仅同姓,连周末放假都是进同一个门,喊同一个人叫爸爸的时候,他们会作何感想 嗯,如果是生物老师的话,他可能会义愤填膺看看宁苏生,再指着我,说,“看,这就是基因突变的例子。” ~呼,我的学生年代,因为有了宁苏生,总变的很毁天灭地。 记得那时候,每每寝室卧谈,众女生聚集在一起,聊的最多的永远是宁苏生,她们总能事无俱细的将关于他的种种全部罗列出来,也当真应了那句话:永远不要低估一个暗恋者的心,那是一颗把所有细节都看在眼里的心。 而当时,是一群暗恋者的心。 女生们甚至还一起约定,如果以后谁跟宁苏生在一起了,就要请客吃饭,请所有女生吃饭。 其实当时我好想问一句:这是变相秀幸福吗 后来话题转到了宁苏生小时候,因为换班太频繁的原因,在场没有一个女生见过宁苏生小时候,于是,大家就怀惴着一颗粉红色的心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拼凑她们心目中宁苏生小时候的样子,其实不外乎把所有美好情节全部强加在他身上,最后,躺在上铺看小说的我实在忍受不了她们的胡说八道,停下来很客观的纠正道,“宁苏生不是神,他小时候就是一破小孩,还因为成绩差留级了。”这是大实话,他七岁读一年级的时候,八岁还在读一年级。 嗯,当然,我也奉陪了两年。 作者有话要说: c第十三章 原本只是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变成了一枚炸弹,顷刻间,炸响了整间女生寝室。 剩下的半个小时里,手中的小说没再看进去一个字,女生们开始轮流轰炸我,从最开始怀疑我对宁苏生的认知,到最后逼问我将宁苏生的成长史一一道来。 而且,她们不仅一点都不怀疑我跟宁苏生有家庭关系,反倒一边严刑逼拱一边很默契把我看成了宁苏生的牛皮糖。 甚至有女生说,“其实,你也很喜欢宁苏生吧,所以才会不折手段的一直跟在他后面。” “呵呵呵”我当时真是无语到了极点,这世上,哪个女生都可以暗恋宁苏生,都可以把宁苏生的一点一滴看在心里,都可以抱着赌一把的心给他写告白情书,但唯独,我,宁九月不可以 如果我也这样,哪怕只是一丁点,就会被世俗唾弃,被冠上所谓的不伦。 宁苏生大我两个月,六岁那一年,他跟一个女人来到我家,父亲让我喊女人妈妈,喊他哥哥。我当时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就跑出去玩了,后来,我们在一起生活了十年,我叫那个女人阿姨,对他,却重来是连名带姓。 很久以后,我开始庆幸,那句没有说出口的哥哥,可以让我独自编完一段漫长的少女梦。同时,又开始怨恨,他是谁的哥哥不好,偏偏是我的。 当身边女生都可以对着他明目张胆的犯花痴时,我却只能强装出对他的不屑。而明明可以和平相处却生生的变成了刀光剑影。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证明我跟他的清白。 而宁苏生,优雅如他宁苏生,居然也会拉下脸跟我大吵大闹,甚至被我当众气哭过三次。他真的很配合我。只是他的配合来自于内心对我真实的厌恶。 而我,天知道,我居然有着可以拿奥斯卡影后的表演能力去用这样极端的方式折磨我从小喜欢到骨子里去的少年。 那些年,我越是喜欢他喜欢到无法自拨,就越是变本加厉的嘲笑他c羞辱他。 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折磨他的同时,我有多想抽自己耳光,看到他哭,我有多想将自己撕碎撕裂。可是,内心总有一种声音在清晰的提醒着我,“他是你哥哥,你们不会在一起。” 这一切,多么像把一堆放在一个瘾君子面前,时时刻刻的提醒着他,不可以吸,不可以吸,那是毒品,是剧毒,吸了,就会万劫不复。日复一日,那个瘾君子只能努力克制自己,不停的克制,没有一个人知道,这过程有多痛苦。 我就是那个一直沉浸在痛苦中的瘾君子,而宁苏生,是医我的药,也是致我的毒。 我当然也知道,远离痛苦最好的办法,就是远离他。 上天已经折磨了我十年,所以,终于等到有选择的时候,我毫不迟疑的选择了远走高飞。 高中毕业以后,我从华中飞到了华南,读完大学便是参加工作,整整六年时间,只回家过一趟,而且,也是故意挑一个他一定不会回来的时间。因为怕与他再见时,那一瞬的失神,一瞬的尴尬,透露了心里隐藏了许多年的惴惴不安。 也是真的,离开他以后,才能过属于正常人的生活,再也不用小心翼翼c辗转反侧c夜不能寐。一切,似乎都沿着一个好的轨迹运行了。 三年前,遇上陆恒,我以为他的出现会帮我忘记宁苏生,所以面对他的感情,总是格外认真的去回应,尽管他只告白过一次,我却像个准情人一样,为他洗手做羹汤,深更半夜跑出去给他买宵夜,炎炎夏日,跑过好几条街为他买他喜欢的冰镇西瓜,在山谷间,大声呐喊他的名字,听着悠长的回音笑的花枝乱颤我甚至想着有一天,拎着陆恒去见他,然后特骄傲的对他的说:“宁苏生,这是你妹夫。”心里再附合一句:我不爱你了。 只是,借用紫霞仙子说的那句台词:我猜到了开始,没有猜到结尾。 搁在耳边的电话突然断线,嘟嘟声模糊的叫了很久,我看着映在玻璃上的阳光与云彩,眼里没来由的湿了一片。 愣神之迹,笺素突然拿了一串从冰箱里提出来的冰葡萄蹭到我脸上,一股透心凉瞬间透过皮肤的细枝末节传向大脑,我扭过头抹掉眼角湿意,装作平静的接过她递来的葡萄走到一边。 “你哭啦”她探着头,小心翼翼的问道。 “胡说什么,刚才沙子进眼里了。” 她不怀好意的看了我一眼,没有追问下去。吃完葡萄,我正准备去房间收拾行李,却听到她在后面似有若无的自语道:“我们学校,也有个叫宁苏生的。” 我装作没听见,一头扎进房里。 其实,会来这座城市,与其说是心血来潮,不如说是预谋已久。 因为这里,不仅有她,还有他。 作者有话要说: c第十四章 那年一起填高考志愿,我偷偷的瞄了一眼宁苏生,我填的是深大,他填的是厦大。 最终,我们如愿以偿的避开了彼此。 福建厦门其实是宁苏生的故土,是他六岁以前生活的地方。 中学时,同学们交换着写同学录,便有人发现,宁苏生最喜欢的城市是厦门,最喜欢吃的食物是鲍鱼片c猪肉脯都是厦门特色,最喜欢的颜色是蓝大概因为厦门靠海的原故。 我当时看到他写的那些东西,心里莫名的有些酸溜溜的,这座他生活了十多年的小镇终究比不上他最开始那六年生活的城市。 我也会在想,他曾是生长在那片土地上呼吸着那里的空气,享受着那里的阳光,像任何一个幸福家庭的孩子一样,嘴边有着经久不化的笑意。或许周六日,爸妈也会牵着他带他到处去玩,看大海c看海鸥,看轮渡,他也会站在某一处岸堤上兴奋的手舞足倒,也会在被问道,是喜欢爸爸还是喜欢妈妈的时候,咧嘴笑道,都喜欢。 那里应该是他曾经的温柔乡。 只是最终不幸遭遇命运摧残,最后跟妈妈颠沛流离背井离乡,来到一座偏远的小镇,喊一个陌生的男人叫爸爸,还得时刻承受着一个性情古怪的女孩子的刁难。 如此一对比,便真的是一个天堂一个地狱。 那年,他比我先开学,早早的就准备好了行李,因为,也没有让爸妈去送,一个人拉着一个偌大的行李箱,走过一道长长的街道,换了两趟车,最后到达市里的火车站。比开车时间要早到两个时间,然后在候车厅打了一杯热水,坐在凳子上看一本拿破仑传。中途有好几个女生试图跟他搭讪,也有一些女生拿出手机明目张胆的偷拍他,而他,自始至终只是看着自己手里的书,适时的翻一页,一脸的沉静与漠然。 列车进站时,他合起书本,起身进了检票口,白色的身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模糊成一个点,最后,随着拥挤的人流消失在登台的转角处。 他永远也不会知道,那天,我一直跟在他后面,远远的看着他,直到目送他离开,最后,一个人坐在他之前坐过的位置,静静的泣不成声。 作者有话要说: c第十五章 第二天晚上,我下楼买吃的,看到陆恒坐在楼下花坛边玩手机,不时的扭过头看向门口出来的人,貌似在等谁。 我想,他等的人应该是笺素。 所以隔着玻璃门,我没有出去,而是折回了电梯上了楼。 打开公寓房间,果不其然,笺素正在换衣服,她房门微微的开了一条缝,正好看的到她从衣柜里拿衣服在身上比划。我躺回到沙发上继续看我的小说,思路却不由自主的飘忽不定。 如果不是我在这里,陆恒是不是就不用在楼下等,而是直接坐在我这个位置,对笺素的换装偶尔给点小意见 他也会觉得尴尬吗当年一声不响的抛弃一切,如今故人重逢,初见面会试探的叫我丫头,再见面就是生硬的一句宁小姐。而现在,更是避而不见。 我翻着手里完全看不进去的书,冲房间的方向唤道,“素素,你什么时候出门” “等一会儿就出门,怎么了” “哦,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想去逛逛厦大,听说很美,既然来了,就去走走,你以前是厦大的学生,学生证要是在的话,借我一下好吗” “你怎么突然想去逛厦大了你一个人,人生地不熟的,要不我陪你去吧。”她声音依旧甜甜的从房间里传来。 “不啦,我要是这么霸占了你,那等你的赴约的人还不恨死我。”我闷闷的说着,心里想的却是早早就等在楼下的陆恒,他以前是很不喜欢等人的,现在这么乖,不知道是因为我在而不敢催还是因为等的那个人是笺素 “怎么会呢,谁都没有我家小九重要。”她从房间走出来,身上已经换了一套很森女风的衣服,整个看起来像位气质绝佳的淑女,“你要真的想逛,我就陪你去逛吧。”她说完,手里已悬着一根蓝色的绳子,绳子的底部是一张有些旧的厦大学生证。 我合上书,起身夺过她手里的证件,故作强颜道,“不用担心,你去忙吧,我自己去就好了。” 出门的时候门口已经不见了陆恒的身影,其实也是意料之中,他们总不会在门口约会,但还是松了口气,不见面总是最好的。 在街上打了辆的,晚上八点的车辆不算多,上沿海高速时,司机更是可以肆无忌惮的把车开的飞快,我把墨色的车窗摇下来,外面是漆黑的海与腥咸扑来的风,天空不知道何时下起了很小很小的蒙蒙细雨,不细细感受,几乎察觉不到。 的士在厦大门口停下,付完钱,在旁边商店买了把伞,雨虽下的不大,但保不准一会儿会变大,干干净净总比落汤鸡要好。 拿着笺素过期的学生证,顺利的混进了校园,刚进厦大的时候,人很多,一半游客,一半学生,我沿着他们复古的教学堂前细细走过,眼睛不时瞥过灯火辉煌的室内面孔,都不过是些青涩的刚入学的新生。越过一条大道,有很多人在细雨下打篮球,也有很多人围观,我远远的扫向里面,一片混乱,什么也看不太清。 越往里走,灯光越黯淡,我百无聊赖的转着手中的伞柄,与许多人擦肩而过,走过宿舍,走过读书馆,走过展览楼,最后,越过林间,走到一片不大不小的池塘边。我走了大概两个小时,走走停停,脚也酸了,想找个石凳坐下,因为刚下过雨,每个石凳上都被铺过一层水渍,最后,只好站在池塘边的拱桥上发一会儿呆。 我快往厦大另一个出口走的时候,笺素打来电话,问我还在厦大吗她说他们刚刚吃完东西,如果我逛完厦大,她就陪我去逛逛附近的夜市。 我说,陆恒也会去吗 她说,是啊。然后就咯咯的笑着。 这笑声听在我耳里却是很刺耳的,我几乎能想象到,他们依靠在一起的那种甜腻的幸福,我虽然饿着肚子,但还是有些反胃。于是潦草的找了个借口拒绝了她的邀请。 如果我去,陆恒会不会又要装作阑尾炎犯了而临时退场呢 怎么办呢 明明不想伤感,却总是忍不住伤感。 作者有话要说: c第十六章 出门的时候,有个流浪歌手靠在墙边拨着吉他用低迷的声音在唱:“当她横刀夺爱的时候,你忘了所有的誓言,她扬起爱情胜利的旗帜,你要我选择继续爱你的方式。你曾经说要保护我,只给我温柔没挫折,可是现在你总是对我回避,不再为我有心事而着急,人说恋爱就像放风筝,如果太计较就有悔恨,只是你们都忘了告诉我,放纵的爱也会让天空挂满伤痕”我站在人来人往的路边听着,后来,掏光了身上所有的钱给那个歌手,大踏步的离开后,眼泪还是不听使唤的滚落下来。 那时候不懂爱情,才会让真心变笑话。 最初的努力付出,换来最终的始乱终弃。 以前举岸齐眉相濡以沫的美梦啊,都变成了一场难堪。 陆恒,如果我知道你也在这座城市,我一定一定不会来。 回去的路上,因为大雨,出现了交通拥堵,我坐在公交车的末排,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水,心里像被洗刷过的平静,旁边的房屋映照出混沌的光茫,铺展在湿漉漉的水泥道上,一阵光怪陆离。 手机忽然响起,我以为是笺素,怕被她的幸福灼伤,便没去搭理,直到它响了很久很久,旁边的乘客都回过头来看我时,我才不情愿的从包里掏出来,来电显示的人却是他。 我说不清自己当时的心境,就像一下子被什么噎住了一样,划了接听半天却发不出一个音。 “你来厦大了”宁苏生有些气喘的声音在电话里传来。 我沉默了很久,那边复地追问道,“你在哪” 我别了别嘴,鼻子酸酸的,往往这时候,我就会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但我还是努力捂住自己的口鼻,朝窗外模糊的雨景里望了两眼,平复了心绪便又装作漫不经心道,“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去厦门。宁苏生,你该不会是想我想疯了吧” “宁九月,我看到室友今晚在科学楼拍的相片,你刚好出现在相片中,我现在在科学楼门口,你在哪” 我愣了一下,“你怎么这么确定那个人就是我,宁苏生,你肯定看错了。”话虽这么说,心里却不无欢喜。 “宁九月,你化成灰我也不会把你认错。”宁苏生在电话里的声音变的有些阴沉,这是他要发怒的征兆。 跳下公交车,一路奔到厦大,我那颗早就死绝的少女心突然春风吹又生一般重新萌芽,我甚至听到它破土而出的声音,那样的激荡。 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些年深藏在心中的画面,那个关于一个叫宁苏生的男孩的零零碎碎,坐在书间的他,慢理斯条的吃早餐的他,枕着一颗足球躺在草坪中的他,少言寡语,偶尔忧郁,让我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4节 简单而迅速爱上的他。 沿途返回到厦大科学楼门口,远远的就看到他在台阶上的挺拔身影,夜风微凉,薄衫下的他,头发还在滴着水,我冲他不自在的挥了挥手,他便推了下眼镜向我走来,步伐大而轻快,我的心跳在那刻开始急骤如雨。 他说,“你来厦门了为什么不跟我说,还要撒谎。” 我绞着手指,微微咬着下唇,是在路上就找了很多种借口,但真正面对他的时候,又变成一个失去语言能力的哑巴。以前如此,现在依旧如此,我开始有点讨厌这样笨拙的自己。 “心虚了”宁苏生见我一直不敢看他,原本生硬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些。 “其实,你不是挺讨厌我的吗”我抬起头,偷偷看了他一眼,却见他疑惑的挑了挑眉稍,语气里带着一丝轻蔑,“这些年,你的独角戏还没演够吗” 作者有话要说: c第十七章 “你”我一下气结的掂着脚瞪他。 他俯下身,眼睛原本就是内双,所以晃眼一看好像是单眼皮,这么淡淡地扬起来含着一潭笑意,似乎能摄人魂魄,“宁九月,你这五年白过了,还像以前一样,那么幼稚。”说完便转身抓着我的手腕,也不管我怎样反抗,二话不说的拉着我就往校外走。 我吃不准他葫芦里卖了什么药,但最终看到他把我带到一家旅馆前台,心里原先对他的好感一下子碎的稀巴烂,“宁苏生,你这个禽兽,我虽然五年没变,依旧幼稚,但总好过你现在的无耻”我一边骂着,一边被他从楼道拖进房间。 “宁九月,自作多情也得有个度。”他说完将一张干净的毛巾迎面丢来,我扯下毛巾才后知后觉,今晚被淋雨的不仅仅他一人。 最初进厦大的目的就是能偶遇他。 尽管知道厦大很大很大,逛几个小时都未必逛的完,而在这种情况下,想遇到一个人,更是机率渺茫,可我还是小心翼翼的期望着。 而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最后,我没有等到他,只等到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 因为失魂落魄,握着伞柄的手也变的有气无力,最后,不过避免的淋成了落汤鸡。 宁苏生在宿友那里看到的相片,是宿友用手机拍雨中的科学楼,而我当时正像一条死狗一样从那经过,最后拍到的相片,其实只有我一个背影在,宁苏生回宿舍的时候,宿友刚好在用软件p图,准备把我这个多余的游客p掉,他当时放下书本,不经意的瞥了一眼,却一眼看到了那个记忆里根深蒂固的人。 他说,我化成灰也不会认错。 我却不知道,那张相片上的背影其实很模糊,跟化成灰已经没区别了。 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个人对你而言很特别,特别到即使你化成灰,他也能准确无误的认出你。 因为旅馆没有吹风机,我长长的头发毛巾擦完了发尾还在滴水。宁苏生进浴室拿另一张毛巾将我长发裹起来时,他的手指温热的触过我的脖颈,竟让我一阵战栗。 他瞧了我一眼,气氛有些尴尬,我怕抱紧自己撒谎道,“好冷。” 宁苏生见此,收回手,“那你先去洗个热水澡吧。” 我点点头,“那你呢。” “你饿吗饿的话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好。”我忙不迭道。 宁苏生离开后,我站在浴室的花洒下,滚烫的水滑过肌肤,蒸腾的热气让我脑袋一片空白,却又不时的想起他方才指尖滑过我脖颈的酥麻,心里像期待些什么,开始心乱如麻c心猿意马。 宁苏生买完吃的回来,我并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他从小行事就不粗鲁,总是优雅的与一干同龄人格格不入。他坐床上等我的时候,我手机响了,大概水流太大,我没有听见,然后,是他帮我接的电话。 来电人是笺素。 宁苏生接后,只简短回道,“她在洗澡,你等会再打过来。”电话那头的笺素愣了半秒,然后就听到挂机后的忙音。她怔怔的看着身边的陆恒,口里喃喃道,“小九怎么会跟一个异性在一起,而且开了房。” 陆恒听完,眉头深皱。 作者有话要说: c第十八章 洗完澡裹着一条大浴巾出来,见宁苏生坐在床边玩手机,凑近了发现是在下象棋,便没话找话说,“下象棋应该挺烧脑的吧” “喜欢就不会。”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白皙的脸颊微微的有些异样。 “你们男生都喜欢玩这个”我也没太在意,便挨着他坐下,旁边电视桌,上面放了一份宁苏生给我买的热食,我扒拉开塑料袋,掀开盖子,香气袅袅下,是一碗飘着葱花跟虾米的八宝云吞。 我吞了吞口水,拿起旁边的透明调羹舀了一小勺汤尝了尝,味道还不赖,难怪是福建特产。 “还行吧。”宁苏生杀完最后一盘回到主页面看了眼时间,起身道,“很晚了,你等会儿吃完了早点休息。” 我还在舀着云吞的手突然停在了半空,良久,又恢复原有的动作,一幅漫不经心享受食物的样子。 宁苏生见我没有回应,习惯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嘱咐道,“刚下过雨,晚上会冷,注意盖好被子,等会把门也反锁好,嗯我明天的课程比较满,等我上完课再来找你”他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开门,腰间忽然被一双手抱紧,剩下的话全部被堵在了喉间。 我冲上来抱住他的那一刻,大脑是一片空白的,我不知道这样的行为有多疯狂,我只知道,面对他再次提出的离开,尽管只是短暂的一晚,心里依旧有一百个不情愿。 而这种疯狂蔓延出来的不情愿很快就淹没了我心中那仅剩的理智。 如果生命只有三天,我可以不可以都拿来爱你 面对我突如其来的动作,宁苏生没有任何异样的情绪,他只是敛着眉,像以往冷静的解一道数学题一样,一点一点颁开我圈在他腰间的手指。 我怔怔的看着他将我从身边拉开,然后再怔怔的看着他打开房门头也不回的离开。心里泛过浓浓的苦涩。靠在墙上慢慢的滑到冰冷的地板上,抱着双腿,久久地呆若木鸡。 你不知道,我爱你,需要多大的勇气。 手机响起的时候,是深夜,我看了眼时间,凌晨4:30。来电人:笺素。 我木纳的接起手机,随便敷衍着她的问题,然后告诉她第二天早上回去。关于她提到的异性,我知道是宁苏生,然后回了两个字:呵呵。 快要挂电话时,笺素突然很郑重的跟我说,“小九,我答应陆恒了。” 我从地上爬到床上去,用厚实的被子将冻的像块冰一样的四肢裹起来,然后,很事不关已的回道,“哦。” 电话那边的她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思考什么,我觉得脑袋有点重,等着她赶紧说完挂电话,便催促道,“怎么了”大概受寒,导致说话的时候略略带些鼻音,这倒让电话另一头的人觉得格外亲民,至少比之前那些心不在焉的敷衍让人有继续下去的。 然后,她就像电台主播一样开始轻柔的叙诉起来:“今天我跟陆恒在外面吃完饭,一起坐公交回来,我们都站着,有一个个子只到他大腿位置的陌生小孩拉住了他的手,他一只手拉着我,一只手拉着他,我们三个被拥挤的人流挤来挤去,但他一直没有放开手,那一刻,我觉得我们三个是一家人,以后若我们有了孩子,他也会这样拉着我们的手不放开吧。这样想的时候,就觉得心里暖暖的,很踏实。” 一男一女一小孩,很温馨的画面,我曾经也这样幻想过,不过我们中间站着的是一条叫大白的狗,它很喜欢我,他总为之吃醋。 作者有话要说: c第十九章 笺素挂完电话后,我睡意全无,起身打开窗户,簌簌的夜风吹来,四周只剩下静悄悄的寒冷。 外面漆黑一片,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照着寂寞的湿嗒嗒的路面。 我裹着被子坐在窗台上,想这些年我平淡无奇的过往,想久别重逢的宁苏生,想戏剧性的笺素与陆恒。这世界有那么多的百转千回,我们得走多少步,转多少个弯,才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天一亮,我就退了房,一个人漫无目的走在陌生街道闲晃,后来去了海边,海风很大,我穿的很少,冻的瑟瑟发抖。无意间看到海边有一家水煮螃蟹店,99元吃到饱。果然,沿海地区的海鲜都是白价菜。 因为来的特别早,所以是店家的第一个客人,我在最靠近外面起了锅,店家一家人围着最后一张桌子在吃早餐,他们有说有笑,显的我格外落寞。 街道边慢慢的有路人经过,他们首先看到的都是我摆在桌上的螃蟹壳,很多很多,几大盘子,鲜红的外壳跟浓浓的海鲜味很快吸引了一批从旁经过的游客,原本空荡荡的店铺,一会儿便陆陆续续了坐了几桌人。我快吃到尾声的时候,听到临桌的游客在说,“这里是海角九号,很浪漫的地方” 我一时无聊,用手机拍了一张照传到空间,附字:我在海角九号,你什么时候来 后来,在游客的谈话中知道海角九号紧挨着曾厝垵,很难记的名字,却也是厦门很著名的景点,早些时候有听说,它没有鼓浪屿的嘈杂,没有中山街的繁华,也没有一波接一波的游客,有的只是质朴的民居与它的原生态。 这是宁苏生最喜欢的城市,我想去好好看看。就算以后再无交集,只要曾来过,也无遗憾了。 结完帐,我开始扮演起一个游客的姿态,在景点门口买花环戴在头上,对着店家门口的大金毛用手机合影,去文艺气息浓重的店里选个靠窗的位置点一杯咖啡然后看来来往往的帅哥美女。歇完脚再沿着凹凸不平的石板路一路向前,吃鲍鱼片c芙蓉虾,买一条真丝围巾跟手工布艺钱包,在糖果屋研究各色糖果,去音乐屋听吉他手弹一些流行歌曲 傍晚时分,灰蒙蒙的天又下起了小雨,我昨天去厦大买的那把透明雨伞后来是被大雨打坏的,小清新的东西果然有时候只能拿来装装样子。此时,我站在一家卖风铃的店门口躲雨,蜿蜒曲折的道路上突然出现一个人,远远的,他看到我,然后朝我走来。 我以为他会跟我一直扮演陌生人,但是,他没有。 他站在我面前,将雨伞撑在我头顶上,说,“九月,我找了你好久。” 我歪着头,不明白他为什么来找我。 “你在厦门还有其它朋友吗”他关切的语气,一如往昔。 我笑了笑,“跟你有关系吗” “我希望你没事,更不希望你因为我而影响到你自己。” “什么意思”我话刚说完,就想起笺素凌晨四点钟的电话,问我怎么跟一个异性在一起,想来,她第一次给我打电话时,陆恒应该在她身边,所以知道我跟一个异性开房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我看了看他,如果是以前,我肯定会迫不及待的解释,但是现在,我们没有现在。 “九月,不知道还能不能这样叫你,在我曾经真诚的展望我们的未来时,看见的是你的微笑,骄傲的。后来,我在想,很多事情都是自己无法撑控的,诚如你在我身边却总把我当成了另一个人,而我,没办法做别人的替身,所以我选择了退出,我没有去实现自己当初的想法,只能请你去实现,而我也没有资格去帮你。” 陆恒站在我面前一字一顿的说完这段话时,我只是站在高他两层的台阶上,冷笑一声:“你好讽刺。” 陆恒有点讶异的看着我,很显然,他没料到我会是这种态度,“九月,你” “还是叫我宁小姐吧,我想我们现在应该没那么熟。”我讥讽道。 “你在怪我当初的不辞而别” “我有资格怪吗在你眼里,我又算的上什么呢不过是个招之即来招之即去的路人甲而已,呵~” “九月,你变了。”我知道他想说我变刻薄了,但他也不想想,我现在的刻薄是拜谁所赐。那时候,他说什么我信什么,万般矫情,想了无数个在一起后的画面,只是没料到,匆匆散场,会是这样的结局。 陆恒敛着眉淡淡的看着我,“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是你已经习惯了把别人拒之门外,即使那时候跟你在一起,我也总看不到你眼里的自己,你知道最可怕的是什么吗最可怕的是对方看着你的时候,你却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我曾经也努力过,但努力却像是打在棉花上的拳头,毫无作用。所以在你身上,我一直很沮丧,最后,只能放弃。” 外面的雨依旧淅淅沥沥的下着,我开始感觉很累,觉得筋疲力尽,就像我不知道剩下的路该怎么办,就像我不知道该拿自己怎么办。我一点都不消极,我只是,有些累了。我只是很累的时候想起某个人唤我丫头说要陪我去苏州慢城旅行,我只是在他突然消失不见以后感觉特别茫然,我也只是在他突然把矛头指向我的时候觉得不可原谅。 “你总能为自己找出这么多富丽堂皇的借口,陆恒,你特意跑来找我,不过就是担心我会阻碍你跟笺素,呵呵,你真是太看轻我了,得不到,宁毁之吗原来我宁九月在你眼里,是这样的人。”我皮笑肉不笑道,心里却是一片苦涩。 “宁苏生。”陆恒突然话锋一转,眼里满是复杂的读不懂的情绪,“我第一次带你回家,你喝的烂醉如泥,却抱着我叫宁苏生。还记不记得有一天晚上,我加班很晚回来,你坐在客厅一个人喝了很多酒,面前摆着一个生日蛋糕,你醉的不清不楚非要拉我许愿,但那天,即不是你生日也不是我生日,然后,在一片烛光中,我听到你笑着对我说,宁苏生,生日快乐” 你喜欢的人从来就不是我,又为何要拉我入戏 作者有话要说: c第二十章 当天晚上,我在曾厝垵的音乐客栈里再次喝的烂醉如泥。 陆恒走了,我跟他说,我不会打扰他的幸福。 曾经很用力的喜欢一个人,直到某一天被告知,你喜欢的人从来就不是他,你只是把他当成了影子,当成了一个你想喜欢又不敢喜欢的人的影子。 你倾尽全力,不过是在利用他喜欢另一个人。 这世上最难受的莫过于你拼命掩饰,而旁人却毫不留情的将它揭穿。 就像小时候,你非常喜欢画画,明明知道没有天赋,还是很努力的去画,然尔有一天,有人看着你的画作,口吻里只有不屑与嘲讽,让你终于明白,再努力又怎样,没有天赋始终只是一坨屎。 你想自欺人,这个游戏只能一个人入场。一旦揭穿,你的丑陋将无处躲藏。 一整天,宁苏生都没有给我打过一次电话。 我趴在桌子上,不停的开手机,点到联系人里找到他的名字,再退出,关机,再开机,再重复。 这样的动作一直持续到手机电量不足,终于屏幕在我放下手机的那一刻闪了起来,我醉眼迷蒙的看着上面的字:永远不会给我打电话的人。按了接听后,拿着手机傻笑个不停。 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我都忘了。 只是醒来的时候,是在床上,身上盖着厚实的被子,旁边还睡了一个人,很清秀的脸庞,我第一眼睁开的时候以为是宁苏生,等看清后才发现是笺素。 心里略微有些失望。 笺素此时抱着一个大红色的阿狸睡的正香,我不想打扰她,但一翻身还是把她吵醒了。 她揉着睡眼惺松的眼睛很甜美的说道,“小九,早安。” 我看着她,心里涌起一股异样,这是我第一次认真打量一个女生睡醒的样子,白皙的脸庞,纤细的颈脖,微微眯起的月牙状的眼睛,凌乱的头发,慵懒的像只小猫一样。纵然我是女生,看到这一幕,也不由的心生柔软。 我回她,“早安,素素。” 思绪拉回以后,我才发现自己怎么在她公寓里了 昨晚明明烂醉在曾厝垵的,我用食指揉了揉太阳穴不解的看着她,却见她也在用不解的眼神同样回望着我,“素素,我昨晚,怎么回来的” “一个很漂亮的男生送你回来的。” “男生”我皱了皱眉。 “他叫宁苏生。”笺素眨巴着眼睛更加疑惑的看着我,“厦大的学生,我们学长,我以前在学校远远的见过两次,所以记得。小九,你怎么会认识他” “额”我从来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宁苏生是我异父异母的哥哥,每次填档案,我都写自己是独生女。所以,面对凭空蹦出来的人,还真是不知道怎么来编。 “你们都姓宁,青梅竹马吗昨天晚上,他送你回来,看起来很在乎你的样子。你们的关系应该不一般吧前天晚上接我电话的异性应该也是他吧你们还一起开了房” 面对笺素接踵而来的问题,我感觉大脑一团乱麻,想试图让她闭嘴,忽然口不择言道,“如果我说,他是我哥哥你信吗” 这样的回答显然很出人意料,我甚至看到笺素脸上莫名涌现出来的喜悦,然后看到她点点头,说“我信。” 那一刻,我没来由的感到一丝后悔。 作者有话要说: c第二十一章 我们起床后,打开门,走廊上冷风呼啸,这才发现,昨晚已经降温了。 两个人各自缩在单薄的外套里下了楼,今天笺素休息,我们得以一起出去觅食。公寓几百米的地方摆满了早餐档位,我在选是吃云吞还是水饺的时候,电话又响了,接起来是宁苏生,他说他刚刚下课,然后问了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 我含糊的应道,心里有点小高兴,正打算挂掉电话,笺素突然靠过来,一脸亲热的说,“是宁苏生吗”我看了她一眼没有答。 她在水饺摊前点了份水饺,刚坐下来便朝我招手。 我也不知道搭错了哪根筋,一边接着电话一边对她摇头,然后走到了旁边的云吞摊前跟老板点了份云吞。这样的行为像是刻意要跟她拉开距离一样。 坐下后,宁苏生问到笺素,以为我们是朋友,当听说我们只是网友,还是第一次见面时,他语气里微微有些凝重,“宁九月,你就这么寄宿在一个网友家里昨晚她打来电话,我还以为是你朋友刚好在厦门工作,然后你才去投奔她,结果只是一个网友,你太乱来了。” 我笑了笑,声音尽量清脆,“没事啊,就算我被网友骗了,厦门不是还有你嘛。”我觉得自己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里充满了撒娇的味道,而宁苏生,很显然,对于我这样的转变也愣了一下。他大概已经习惯了我们之前生硬的相处方式,突然的亲昵竟让他有点不知所措。所以他的下句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5节 话花了好大力气才说出来,“你我,我晚上没课,去接你吃饭。”说完便迅速的挂断电话了。 我这边还没反应过来,正拿着电话发呆,笺素已经捧着她那碗热气腾腾的饺子坐在我矮桌的对面,“你下楼的时候不是说想吃饺子吗怎么我点好了,你又来吃云吞。” “呵~就是突然想吃了。”我笑道。 她夹起水饺上面翠绿的生菜送到嘴里,见我还有些失神,试探道,“小九,你怎么了” 我回过神来,收起手机,继续笑笑,“没什么,吃吧。” 笺素见我刻意避免话题,便将卡在心中的疑惑生生咽了下去。跟自己的哥哥通电话,会开心的失神发笑,大概只是因为关系比较好,应该也没什么吧。 就像剑3里的龙葵对龙阳一样,妹妹依赖哥哥,天经地义,只是因为他是她哥哥,因为血浓于水,所以比较好。比较亲昵。是这样的吧 吃完早餐笺素说我们出去逛逛吧。 我问她逛哪里她说坐车去市区的观音山走走,我犹豫了会,因为昨晚宿醉我更愿意呆在房间睡觉,但这会儿我心情格外好,便也没有提出拒绝。 上午的阳光已经出来了,尽管风还是很大,但天气看起来真的很不错,我们并肩坐在公交站牌前,要等的车迟迟不到,笺素说去观音山的车大概半小时一辆,让我耐心等待。 我是急性子,所以耐心这个东西也是打从娘胎里出来就被狗吃了。我无聊之迹,开始掏出手机拍远方廖廖的树木与房屋,拍耀眼阳光,拍匆匆行人。最后目所能及的东西都被拍完了,我开始自拍,笺素在旁边一边看我自拍一边找话题跟我聊,虽然我一心二用,但也敏感的听出了她旁敲侧击里想要探听的东西。 宁苏生的魅力依旧不减当年。走到哪里都能招风引蝶。 我一边打呵呵的装傻,一边拍的更欢,甚至在她问的过于详细的时候索性不答。最后,她突然烦躁的冲我凶道,“拍什么拍,有什么好拍的。” 温婉如她笺素,那个逆来顺受在清晨时分慵懒的像只猫咪一样的笺素,居然也会有发脾气的一天。而且,是对我。 我们要好了三年,尽管前三年一直没见面,但彼此惺惺相惜,比生活中的闺蜜更亲密,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对方会出口伤人。 而这一切的源头,只是因为前一天晚上她见到了宁苏生。 我收起手机,低垂着头,心情前所未有的复杂。 我想起高中那次,我在结了冰的池塘边玩水,被同班一个女生不小心撞了下,脚下一滑整个人摔倒在水泥台上,右手腕刚好撞在沿角当场脱结,后来那女生送我去诊所看医生,看完医生又送我回家。 意外的是,那女生开始对我很好,我因祸得福收获了一个高中时期最好的朋友,我们无话不谈,每天一起去食堂打饭,然后坐在操场边一边吃一边分享各自的所见所闻。我们见过太多的日落,也看过太多场篮球比赛。我以为,这会是我学生生涯最好的友谊。直到有一天,她破天荒的跟我说,“唉,九月,你有喜欢的人吗” 我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毕竟喜欢上自己的哥哥在谁面前都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然后,她像瞧到猫腻一样的盯着我,“肯定是有,九月,你居然瞒我,太不把我当朋友了。”她说着就摆出一幅生气的样子,起身收起饭盒就要走,我为了哄她,便讨笑道,“是有,不过暂时还不能说出来,但我能告诉你,他是一个很优秀很优秀的人。” “怎样个优秀法”她扭过头古怪的看着我。 “在学渣的眼里,优秀的男生自然就是学霸。”我眯着眼睛笑的很开心。从小学到高中,宁苏生一直是班里雷打不动的班长,我们那时候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只有成绩最好的人才能当班长,引领大家。 那女生微微想了想,开始在学校前几名的高材生中搜索我可能会喜欢的人,最后,大概也有了几位名单在她心里出现,便松口道,“好吧,原谅你了。鉴于你这么诚实,我也可以告诉你一个没对任何人说过的秘密。” 那个秘密就是宁苏生。 后来,她让我替她给宁苏生送情书。 其实那些年很多人给宁苏生送情书,但宁苏生总是看也不看的就撕碎了丢进垃圾桶里。而她让我送的情书,是口头情书。她让我告诉宁苏生,“xxx喜欢他,一直拿他当学习的动力,以后还想跟他考同一所大学。” 我记得自己当时很不解的看着她,“为什么要我来传这封情书” 她站在我旁边,一脸志在必得的样子说,“很简单,一:口头情书没法撕毁。二:你是他妹妹,肯定能顺利传到,如果是你说,效果说不定更好。” 后来,在放假回家的路上,我跟宁苏生说,“我喜欢你。”说出这句话时,我自己都诧异了,明显感觉到心脏重重一击,人都有了晕眩感,导致后面的话张口结舌半天说不出来。估计间隔了很久,等到他一脸的诧异,一脸的难以置信时,我才慢吞吞的补完剩下的话,“xxx让我帮她说的,她还说一直拿你当学习的动力,以后还想跟你考同一所大学。”说完我便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脸红的一直到耳际,不过幸好我头发长,刚好洗完头没扎起来,所以他也没有看出我的窘迫。 “那你呢”他毫无预兆的吐出几个字。我吓的整个人一阵颤栗,猛然间抬起头,看到他逆光下的眼镜后,一脸认真的表情。 然后,慌不折路的逃了。 那之后,那个女生的目的没达到,两个人便疏远了距离。我一直以为我们是有友情的,最后才发现,终不过一场利用。 作者有话要说: c第二十二章 到站的公交车即破旧又拥挤,我跟笺素挤在后面站了几站,终于等到了空位。 这时候能遇到空位,总会很庆幸,其实幸福也没那么难满足,不过就是需要的时候正好有了,哪怕微不足道。 我用头抵着窗玻璃听歌,视线看着外面一会儿荒芜一会儿繁华的街道,耀眼的阳光打在脸上,温暖的让人有丝倦意。笺素自上车便一直在用微信跟人聊天,她打字,我猜那头应该是陆恒。 车子驶了近一个小时,听到报站名便跟着一大群人下了车,入眼处是一个长长的斜坡,笺素跟我说,“一直往上就是观音山了。” 我点点头,依稀能看到寺庙金黄色的飞檐。 笺素穿了一双很高的坡跟鞋,走斜坡容易崴到脚,自下车她便自然的揽着我的胳膊,我们看起来依旧很要好的样子,面上都有微笑。 沿途很多摆摊卖祭拜的物品,笺素熟练的付完钱接过一大把香枝。我说,“你要求愿吗” 她说,“我跟妈妈都信佛,每次来寺庙都要祭拜一下。” 我笑了下,相比她,我是个完全没有信仰的人,“倒是难得,很少有年轻人信这个。”我曾经也信,我信菩萨保佑,我信心诚则灵,但从宁苏生头也不回的离开小镇以后,我就不信了。如果菩萨不保佑,如果心诚却不灵,还有什么可信的 “小九不信么”她分了一半的香枝给我。 我摇摇头,没有接过来,“等下你去拜吧,我就是来游玩的,逛逛就行。” 她见状,也没说什么。 费了些气力爬到观音山上,进大门前,我让她帮我拍一张照,后面就是寺庙,旁边还有高高的佛塔,路两旁是葱葱郁郁的树木,我站在最前面,全景拍摄,拍完后,她去进香,我坐在林间大石头上等她。 网上铺天盖地的旅游攻略里的观音山并没有他们吹虚的那么好,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来的不是时候,我眼里看到的观音山没有一点佛家重地的神圣与庄重,也没有与世隔绝的清静,有的只是拥挤的游客,以及遍地的车辆与商贩,这是俨然就像一处闹市,破败而嘈杂。 寺庙很小,一眼望到头,坐在门口的大石头上,连进去探究的都没有。早上还出现的太阳这会儿又阴下去了,衬的整座山更加的灰暗。 我歇脚的地方是一片较零散的许愿区,周围树上挂满完了长长的红绸,上面写着,身体健康,升官发财之类的愿景,末端再由许愿者本人签下姓名,我微微一抬头,就能看到一大片。 小时候看仙侠电视剧里的许愿树,觉得即神奇又美好,八岁那年,也曾用一块红布裁成条写下小小的宁苏生三个字挂在门前的枣树上,最后好像是被哪只野猫叼跑了,偶然间看到一小片凌角,上面的字迹被雨打风吹的破败而模糊。却仍旧觉得,那样的画面比眼前看到的美好纯粹的多。 笺素进去很久都没出来,我在石头上已经歇够了,掏出手机看她方才帮我拍的照片,因为光线的问题,照片中的场景显的灰扑扑的,很荒凉,我穿很大的长衫站在那里,眼神闲闲散散的看过来。整体感并不算好,但我还是想把它发给宁苏生看。 如果他看到我正在游览这座城市,他会是什么感受呢 手指翻到他的名字上,想了又想,还是放弃了。他这会儿应该在上课,忽然收到彩信,于无数复杂的公式中看到这一幕,也只会当成是烦心的打饶吧。 大门口,行行的游客,看的久了就觉得有些厌倦,起身往大堂走去,寻找笺素的身影,刚进门便看到她在偏殿跟一群人跪在那诵经念佛,她在最后一排,一眼就能看到,旁边都是比她年龄大的,就她最小,这画面感颇具冲击力。 我坐在一处闲置的蒲团上拖着下巴看她认真念经的样子,心里觉得很有趣,现在年轻人,有信仰的,还真不多。忽然间,想到过往的一个小片段,自己身体每隔几年就会发一次病,是那种浑身剧痛,痛到面色惨白没有力气的那种,且一次比一次剧烈,上一次发病,刚好她打来电话,自己在电话里痛的声音嘶哑,然后就听到她很焦急的说着什么,最后就没了知觉。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听她说,她帮我念了一晚上的经。现在记不清是金刚经还是什么,但是确实很感动。 相比起那些,只会让你去看医生,多喝水之类的关心言辞,真的好太多。 终于,经文念诵完毕,笺素看到我在等她,眼睛笑成月牙状的向我走来,她眼睛很漂亮,黑白分明,我第一次见以为是天生的,后来才知道她带了有美瞳效果的隐形眼镜。她拉着我往一旁的小厢房走去,里面很多开过光的护身符,她俯下身认真的挑了一个,她脖子上带了一条项链,所以我以为她是帮我挑的,但是不是。 她挑好后,付了钱,将装着护身符的小锦袋放在随身包包的夹层里,我想,她没有送给我,那应该是送给陆恒的,讪讪的搭话道,“你帮他求的啊” 笺素愣了下,随后笑了笑,但笑容看起来有些别扭。 我心知,那也不是送给陆恒的。笺素的朋友圈很简单,生活中只有陆恒,网络中只有我。她不是那种会与一般朋友过密来往吃喝玩乐虚与委蛇的人。她心思细腻,不闲聊,只交心。所以我猜不到她还会为谁准备 别人刻意隐瞒的事情,我也无意去深究,两个人随便逛了一下园子便下了山。 中午在一家日式面馆吃了两碗拉面,外面又下起了蒙蒙细雨,街道一下萧条了许多。原本打算逛街,可惜天公不作美,后来跟着笺素去到一家养生馆,她说正好避雨。 养生馆看起来很高档,但她掏出会员卡轻车熟路的将我从一楼带到二楼,然后跟前台打了声招呼,就自行进了一间两人位的房间。 “看来你生活挺小资的嘛。我一直以为这是富人场所,想不到你已经晋级了。”我打趣道。 “你又笑话我。”笺素放下包,换上养生馆提供的衣服,光着脚坐在躺椅上,“这里面价格还好,偶尔逛街累了,过来捏捏脚倒是不错。小九,我刚已经刷了两个人的卡,你什么项目都可以做,等下看你自己需求。这会儿人还没来,你先把衣服换上。” 我愣了一下,以前只进过普通的洗脚城在大堂洗过两次脚,这么高档又带包间的养生馆倒是第一次来,拎起床位上的衣服,背对着换好,一分钟后,就有两位推着一辆摆满各种瓶瓶罐罐的小推车的按摩师进来,其中一个听完笺素的需求,开始准备帮她调泡脚的药水。而我,则趴在床位上,选了一个推背的项目。推到一半,实在是又痒又痛到受不了,最后从床位上挣扎着起来,坐到了笺素旁边的另一张躺椅上,表示要将项目改成捏脚。 那个按摩师脾气倒是很好,很快也帮我调好了药水,但我又按不到三分钟便扛不住痛,直呼让她罢手,最后只是泡着热水在一旁休息,笺素一直在用手机聊微信,我无聊的发慌,歪着头闭目养神,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 我没想到,这一睡就是三个小时,还是被手机吵醒的,头脑晕晕的看了眼屏幕,宁苏生发短信说,他已经下课了,正在去往昨晚送我回去的路上。黑暗的房间里,笺素躺在另一张床上睡觉,这会儿微抬着头显然也被吵醒了,“小九。”她轻轻的唤我。 “嗯,”我应着。 “我们好像睡了好久。”她坐起身,摸索着自己的衣物。 “三个小时呢。好久没睡这么长的午觉了。”我伸了伸懒腰,将脚从浴盆里抽出来,浴盆里的水依旧温热,高档会所果然不一样。三个小时轻手轻脚的来回换水,态度与耐心好的出奇。 “昨晚失眠了” 作者有话要说: c第二十三章 出门的时候,外面又下起了雨,不大不小。但也足够把我们淋的半湿。 等雨的间隙,我跟笺素说,宁苏生已经在去往翔安的路上了。笺素告诉我,宁苏生恐怕要等我们很久,因为从厦大过去,很近,而从这边过去则很远。 适逢节假日,又是下雨天,外面的出租车一辆都拦不到,笺素说,没办法按原路线回,原路线的公交车太绕了,我们只能坐别的车,中间换乘,以节约时间。 但是,那天晚上,似乎特别不顺,我们搭上了第一趟车,却因为市中心修地铁堵的水泄不通,等终于换乘了,才发现,要换乘的那趟车已经停运了。 而且周围人烟寥寥,四下荒芜。 我们躲在站台下,不停的祈求能有车辆经过,半个小时内,除了一些运输货车与私家车,没有看到任何可载人的车辆。 雨下的更大了,噼里啪啦的将我们的鞋子与裤管打的透湿。 我掏出手机想跟宁苏生解释,手机刚摸出来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关机了。笺素见我焦急的样子,把手机递给我,我有些犹疑,但还是接过来准备拨通宁苏生的号码。 手指刚按下前三位数字,我就破天荒的发现,我记不住他完整的号码。 我存了他号码很多年,但我却记不住他的号码。忽然觉得有些讽刺。喜欢的人,不应该每件事都刻骨铭心的吗 我明明记得他很多东西的,我记得他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颜色,喜欢什么书籍,可我偏偏在这个时候记不清他的手机号码。我觉得特别挫败,蹲在地上,把脑袋埋在膝盖间。 我已经错过了他很多次,我不想再继续错过。 我怕这一次错过,以后再见面就会很难很难,就像十八岁那年的离别,再见面却是五年后。我们缘份本就浅薄,如果那天在厦大不是他室友不经意的拍到那张相片,我们还会有可能见面吗 恐慌c害怕c不知所措,一下子袭卷了我整个脑袋,我将脸贴在湿冷的裤子上,感觉到面上有温热的东西淌出眼眶。 时间过了很久,听到有气笛声在耳边响起。 笺素拍了拍我,“我让陆恒来接我们了。” 我抬起头,车子已经停在我们面前,我看到陆恒坐在副驾驶上,微微簇着眉,眼睛扫过我涨红的脸庞时,有过片刻的怔愣,也只是片刻,我甚至看到他想下来扶我,但触及到笺素的身影,所以动作都凝固在了开门的扶手边。 笺素一直在我耳边说些什么,我听不到,只是有些木木的被她扶到车上。 车子飞驶,外面雨夜荒凉的风景迅速倒退。 陆恒在跟笺素聊天,不时的从后视镜里打量我一眼,我满脑子想的都是宁苏生,所以也无心去听他们讲了什么。直到笺素吐出一个口型,陆恒听后,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他掏出纸巾想帮我擦脸上脏兮兮的泪水,我麻木的看着他,觉得他眼里有一种熟悉的东西,以往,他就经常用这种眼神看我。 我想了很久,才发现那是忧伤。 他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不及我细想,笺素已经接到他手上的纸巾,有些不解的问他,“你是不是跟小九早就认识” 我们每次异常的举动终于引起了她的注意。 陆恒抿了抿唇,复杂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又将视线对上笺素,轻笑一声,“吃醋了吗”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笺素坚持。 陆恒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头,依旧宠溺的口吻,“丫头,我从小在厦门长大,又没去过深圳,怎么会认识宁小姐呢” 笺素皱眉,她从来就没有跟陆恒说过我在深圳生活,正欲反驳,司机刚好把车停下,住所到了,透过雨幕,我四下搜索宁苏生的身影,迅速打开车门冲了出去。 四下,寂静的雨声,嘈杂的人流。 我沿着街道跑了一圈,身体被淋个透湿,陆恒跟笺素都追了过来,让我回去。 我没有找到他。 在他们架着我往公寓走的时候,我仍不死心的回头张望。 他走了。 明明也是意料之中啊。可是为什么,还是会觉得那么难过呢 陆恒走后。 我在床上睡觉,笺素坐在我旁边,用宽大的毛巾擦拭湿辘辘的头发,她有些担忧的说,“小九,你今天有点反常呢。” 我不答,把被子往身上裹了裹,手机冲好电后,上面显示宁苏生的未接电话跟短信,第一条是,他到了,问我在哪。第二条是,他要回学校了,明天还有课。 他没有说下次再见面的话。 这是不是代表着,他以后都不打算见我了我在被子下,用力的捏着手机。 “你在想什么呢”笺素拍了拍我的脸颊,“小九,你有事情瞒着我。” 我抬起头,凄然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 c第二十四章 那天晚上,诡异的安谧,一夜好梦。早上醒来还是被厨房的水流声吵醒。 睁开眼,看到笺素正眯着一只眼睛看我,她说,“小九,你睡着了都在笑。” 我换了个姿势用手掌枕着脸,外面的阳光已经很大了,透过窗帘缝隙晃在脸上依旧灼热耀眼,“嗯,因为梦到了想见的。” “是宁苏生吗”她眨着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6节 晶亮的眼睛问道。 我愣了一下,条件反射的摇了摇头,“不是。”然后起身,穿上拖鞋去洗漱。 厨房传来浓郁的香味,很熟悉,我也没去细想,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哗啦啦的用热水洗着脸,上面很快蒙上一层水雾,我用指腹慢慢的写了一个“宁”字,这其实是一个很好听的姓,尤其是念某个人的名字。 一想到他,就想到昨晚那个梦。 那个光怪陆离的梦。 现实中,我从来没有这么肆意过,也没有这么张狂过,在他面前。 梦里,是几年前的光景,我在一片断壁残垣处采了一朵盛开的偌大花朵给一个姑娘,递给她的时候,觉得不太香,反手又摘了另一个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给她,刚抬头,便发现不远处的拱桥边有人在看我,那个人眉眼舒展,似是望着我在笑,我有些局促,拿着花儿迅速的跑开了,跑了一处台阶,又一处台阶,最后,被他逮了个正着。 他挡在我面前,我静静的看着他,心里潮涨一般覆过层层曼曼数不清的情绪,我觉得他也是,所以,当他牵过我的手时,我感到我们都很紧张,就像第一次牵手一样,紧张的不知所措,紧张的心跳如雷。 只是这一次很奇怪,他牵手的姿势是十指交缠,我有些难以相信的看着他,问,“你真的决定了吗”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说,“此生此世,永生永世。” 我高兴的几乎雀悦,也想扶着栏杆呐喊,我终于等到了不是吗 后来,我们跑过很多地方,穿过许多错落的墙角,我说,“陆恒,我要带你去见一个人。” 他说,“好。”那么温顺的语气。 最终,我带他见到了那个人,我对那个人说,“宁苏生,他是我喜欢的人,我不爱你了。”我看到宁苏生错愕惊讶的表情,心里升过一丝得意。 我感受到了报复后的快感。 我继续握紧跟陆恒交缠的十指,说,“我这辈子,只喜欢他一个人,也只想嫁他一个人,宁苏生,你听到了吗”说完,我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那间屋子,身后的宁苏生,我清晰的感受到他内心崩塌了的绝望。 所以,整个梦里,我都是在笑,即使醒了,我也觉得,是做了一个好梦。 因为宁苏生的痛苦,因为他的痛苦因我而起。 镜子上的字逐慢的消失不见,我梳好马尾走出洗手间,整个客厅已经被浓浓的肉粥味填满,一抬头,却发现陆恒正坐在餐桌上摆放碗筷,我下意识的惊讶了一下,为这一大清早碰到他,为刚做完与他有关的梦而碰到他。 他见我愣在门口,有些礼貌而生疏的说,“宁小姐,早,我做了点早饭,等下一起吃吧。” 我看到他摆了三幅碗筷,僵硬的笑了笑,虽然是自己固执的要跟他保持距离,但每一声客气的”宁小姐”还是让我觉得生硬的喘不过气来。 “怎么了”笺素已经换好衣服走出卧室,看到我们站在那里,眉间闪过一丝疑虑,正欲开口,我先她一步打断道,“大清早,看到有个男人出现在房间,有点惊讶。”我当然想到了昨晚在车上,陆恒对我们关系的否认,也看出笺素的怀疑。 陆恒昨天送我们回来,没逗留多久就走了,一大清早,看到他,的确有些意外,尤其是看到他系着笺素家的围裙,动作娴熟的摆弄碗筷的样子。 桌子上是他炖好的虾粥,香味腹郁,他以前也经常炖粥给我喝,不同粥总能喝出相同的感觉,我现在闭着眼睛也知道他会在这道粥里放哪些调料。他是陆恒,我曾经那么悉心在意的一个人。却在有一天,千里迢迢的跑来厦门,只为了见一个素昧谋面却心仪已久的女孩。他会在来厦门的火车上买一根温软甜香的玉米,一粒一粒的啃完,也会用手机拍下沿途的种种,只为告诉她,他真的来了啊。却在真正见到她的时候,手忙脚乱的将半瓶绿茶倒进饭里,被她问起时,还强言欢笑道,喜欢这样吃。 呵呵~绿茶拌饭,看到他博客中那篇我来到你的城市时,我当时不知道怎么想的,合上电脑后,也出去点了一份饭,倒进半瓶绿茶,他说很好吃,其实很难吃。但即使难吃,因为面对的是她,他也能像品味世间美味一样,含笑着一点一点将它吃完。 哪怕是,也可以吧。 我曾那样恶毒的想着。 而如今,面对这样的局面,其实何偿又不是我自找的被曾经特别在乎的人忽略,会很难过,而装做不在乎,会更难过。 其实不太想去装,却不得不这么做。 以前,陆恒说,这世间最薄凉的话莫过于:我喜欢你的时候,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喜欢你的时候,你说你是什么 而如今,我于他而言,真的算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ps:我发现写文的时候,作者本人都深爱着里面的人物。也会被里面的情节触动。越来越喜欢陆恒了。如果,那个人,你并不是很喜欢,结不结婚,对你来说,也没多大影响吧。不然,当初,无论如何,也该拼尽全力去争取的致陆恒。 我一点儿都不担心,你们看到这儿会知道笺素跟陆恒是没法走到一起的。 哈哈无节操的作者。 c第二十五章 吃完饭,我在水槽边洗碗,笺素跟陆恒在客厅一边看电视一边聊天,我在厨房不时的听到他们传来的笑声,中途,我出去抹桌子,看到陆恒的手揽在笺素的肩膀上,他们面前还有一盘已经切好的水果,这样的画面齐乐融融,令人羡慕。 如果陆恒跟笺素在一起能幸福,我愿意祝福他们。 回到厨房,我掏出手机,飞快的给宁苏生发了一条短信:我要走了,下午的高铁。 宁苏生回到了生他的故乡,笺素终于承认了她的幸福,陆恒也如愿以偿了,而我这游客,也该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 最在乎的这些人,都能各自安好。 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呢 想明白这一切,我在心里重重的松了口气。 哗啦啦的清洗完厨房,一头扎进房间,动作利落的收拾好自己的行李,然后躺在床上,拉开天蓝色窗帘,任阳光毫不吝啬的洒满全身。 这一刻,我想到了很多事情,很多很多,关于宁苏生的,关于笺素的,关于陆恒的。 过往虽沉重,现实已安稳。也便没什么遗憾了。 虽然以后还会想念,还会把想念当作最好的救剂药,但生活不就是这样吗频繁的穿插在过去与现实里,编织出平淡而真实的年年岁岁。 下午,我离开的时候,笺素跟陆恒都在上班,我没有跟他们打声招呼,只是写了张便条,用钥匙压在茶几上。然后便出了门走到站台,等去往高铁站的公交车。 这期间,宁苏生依旧没有回我任何短信,这倒让我觉得释然,他生气了,不想理我了,才能让我坦然的离开厦门,不然,我怕我会舍不得。 破旧的公交车行驶了很久很久,下点两点的车上并没有什么人,车子驶向荒芜的郊区,我看到许许多多的农作物,偶而有些低矮的房屋,车子停站时,能看到有些房屋门口用一张门板摆满黄澄澄的橘子在兜卖,中途,车子熄火,我跑下去买了一袋子的橘子。 车子到了终点站,我一边拉着行李箱,一边提着满满一袋子的橘子往候车厅走,空旷的午后广场上,行人寥寥,我慢吞吞的晒着阳光,闻着橘子香,觉得生活其实也挺美好的。 如果少些计较,少些在乎,便处处都是恩赐,处处都是自由。 路过花坛边,见里面盛开了大簇蓝色的小花,觉得漂亮,便摘了一朵插在马尾上。进厅的时候,我正低着头慢理斯条的找身份证跟高铁票,突然一道人影闪过,下一刻我便被人猛的抱在怀里,“不许走”他用力的按着我的脑袋命令道。 我手中的塑料袋在这一剧烈撞击下破开一道大口子,黄澄澄的橘子散落一地。 我灵魂出窍般的张着嘴,难以置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但他的声音,他的力道,却又是真真切切的撞击进我的耳膜,勒痛我身体。 周围围了一干人,一干看热闹的人,甚至还有小孩兴奋的去捡地上掉落的橘子。 一种无法言喻的喜悦迅速破茧而出,我在心里问他,“宁苏生,你疯了吗” 后来,被他强行拉出检票厅,一路拉到了出租车上,他一直一言不发,而我,只得努力压制内心那股蓬勃的喜悦,这是比梦更真实,更让人激动的事情。 他知不知道,我盼了十数年,才终于盼到这一刻。 我低着头,看着被他扣着的那只手心禁不住的微微颤抖,心跳好像都在不经意间漏了好几拍,我发现自己已经好几年没有跟他离的这么近了,近到他身上传来的冷冽气息都能轻易的嗅到。 这个人,有清冷的眉眼,有消瘦的身姿,有矜狂傲慢的气质,他是我喜欢的少年,是我这辈子祈愿的福祉。 出租车驶了很久,我们一直沉默不语,他紧紧的抓着我那只手,不知心中所想,我甚至不敢抬头看他,车子里静的有些诡异。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我们古怪的表情,也很识像的没有跟我们扯话题,或是放嘈杂的电台广播。 这样紧张的氛围,每一分钟,对我来说,都是求之不得的。 我一点都不担心,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就算他把我推到旅馆床上,就算他把我丢到海里喂鱼,我也不怕,我什么都不怕,只要是跟他在一起,杀人纵火,我都愿意。 最终,他真的把我带到了海边,但并不是丢下去喂鱼,而是将我摔到沙滩上,自己一个纵身跳了下去。 沙滩的后面是厦大校园,我从沙滩上爬走来的时候,还能看到校园的一些建筑物,拍了拍身上细软的沙子,看着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宁苏生时起时伏的身影,有一种冲动一直扼到了喉间。 我想大喊,对着天,对着海,对着我喜欢的少年,喊出那句与世不容的话。 我能感觉到,这个念头涌上来的时候,全身热血沸腾。 但最终,我还是不敢。 即使,一个小时前,我名义上的哥哥,众目睽睽之下拥抱了我,让我不要走。也私自让我错过了登车时间将我带到了这里,但我用尽所有勇气,依旧不敢说出那句话。 再怎么刀枪不入,再怎么百毒不侵,面对他,所有的东西还是会土崩瓦解。 宁苏生上岸的时候,我正安安静静的一边注视着他,一边坐在沙滩上,用树枝在湿软的沙子上写字,因为凌乱,因为反复,几乎看不清写的是什么。 但宁苏生往我面前一站,还是一眼就知道我写的是他的名字,他勾着唇,淡然一笑,那种笑容,其实早就司空见惯的,但不知怎的,我似是从未见过这般好看的笑容,像在严寒之际,百花齐开,璀璨夺目。 他坐到我面前,原本起伏不定的心绪终于平复下来,他说,“宁九月,这样捉弄我真的有意思吗” 我抬起头看着他,他脸色显的有些苍白,容貌却因为海水的浸染有种逼人的清秀,我张了张嘴,想解释,却发现,平时口齿凌厉的自己,一面对他,就会变成一个张口结舌的哑巴。 “宁苏生,对不起。”我低着头,像个认错的小孩,确实昨晚不应该失他之约,让他空等一场。 “以后还会不会贸然离开”他语气也陡然间平缓了下来。 我讶异的发现,他并不是在生我失约的气,而是在生我离开的气。 作者有话要说: c第二十六章 近距离的瞧着宁苏生,我忽然惊觉,自己的容貌跟他,居然有几分相似之处。这让我心下骇然不已,我们虽是兄妹,却不同父又不同母,怎么会有相似之处呢 儿时太年幼,并没有细察,而今,他这样近的凑过来,透过他的瞳仁我发现里面人影相似的五官。 我咬着唇,摇了摇头,这个念头让我心里愈发的后怕。 宁苏生瞥见我的异样,眉间又皱了起来,“还是要走吗”我对上他剑眉下乌黑深邃的眼眸,那里面就像有汪海,把我吸进去挣扎不出。注定是要沉沦的,我闭上眼,用力一抬头,蜻蜓点水般的亲吻了他的嘴角,笑容里不禁溶入几分苦涩的意味,“不走了。”我连杀人纵火都不怕,又何需怕些莫需有的。 宁苏生,我爱你,再荒唐,我也愿意耗尽所有力气。 因为这个唐突的吻,他眼里闪过一丝错愕,随后又变的深不可测,他一伸手将我从沙摊上拉起来,“那好,我现在带你去找房子。”有了固定住所,我就不会离开了。宁苏生是这样想的吧,他没有想到把我送到笺素那里去,因为知晓那始终只是寄居,不是久居。 我看到他握着我的手,心里怦然不已,傻呼呼的跟在他后面走着,脸上一抹酡红在这样的霞光下,显的妩媚万分。 跟着他走了很久,大街小巷,人行天桥,车马人流的十字路口,我们就这样牵着手,大大方方的走过。 从暮色初上到夜深人静,我们看了一处又一处的房间,仔细留意着周围的环境,而后,跟人议价,反复斟酌。宁苏生带我走过的地方都是厦大附近,这让我很开心,非常非常开心。因着这意味着,我以后可以经常看到他。 最终,我选择了一间价格特别便宜的位处顶楼的一房一厅。其实就是楼顶,客厅有一半的天花板都是呈三角形状,我喜欢那里,是因为从客厅的窗户爬出来,有一个很大的天台,坐在天台上,可以看见海,可以看见厦大校园。 客厅有红木漆椅子跟茶几,还有一台半旧的空调,房间的床是水泥台砌成的,上面贴了一层光滑的壁纸,洗手间有天然热水器,旁边有个的厨房。对于500块钱一个月的房租在厦大这么繁华的地方租到这样的房间,真的算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情。 当然,房东也不傻,之所以会把价格开这么低,是因为这栋楼共12层,外加一个楼顶,没有电梯。也就是说,以后,我要出个门什么的,得爬13楼。 房东去拿合同的时候,宁苏生坐在红木椅子上,嘴角淡淡的扬起,有些嘲弄的笑道,“想好了吗现在反悔还来的急”毕竟以后可是13楼来回爬。 我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脸颊,一脸真诚的说道,“我觉得自己需要减肥” 等办完租房手序,收拾完房间,已经是晚上11点了,我忙前忙后的打扫,因为有洁癖,努力的擦干净每一寸地方,连地板都是蹲下来擦的铮亮铮亮的。而宁苏生,则去了楼下帮我置办一些生活用品。他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满满一大包东西,单手撑着门,有些微喘,面庞因为爬楼梯,有抹难见的狼狈的红润。 我坐在地板上,累的有些动不了,只能用目光注视着他,眼前这个人啊,怎么看了这么多年,还是觉得看不够呢好像每多看一眼,都是赚到的。我一手扶着红木漆椅子宽大的扶手,一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心想,要不是我现在又累又脏,我肯定冲上去把他扑倒。 宁苏生放下东西,喘了会气,准备回学校,我想着第一次住进这间房子,周围陌生的一切让我心里有些害怕,便怯懦的拉着他的袖口,耍赖道,“听说13在西方国家是个不吉利的数字,13层楼也容易闹鬼,所以很多中国楼盘也都不会有13层楼,就算是有,也会改名叫12a之类的。” 宁苏生挑了挑眉,看着我,“所以呢” “所以,我第一次一个人住13楼,有点害怕,今天晚上你能不能留下来陪我。” “你可以把这间房叫12a啊。” 我咬了咬唇,“可它就是13楼啊。”我心里想,如果你坚持拒绝我,我就哭给你看。 宁苏生看了我一眼,似笑非笑的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脑袋,“那我今晚睡客厅。” “万一房间” “不要得寸进尺”他警戒的打断我的话,转身关上房门。 我因为被他看穿心思,脸红的像火烧一样,只能匆匆的躲进浴室让水流洗刷我的砰砰直跳的尴尬,其实我也没想过把他留下来怎么样,有时候,真的只是一时嘴贱而已。 洗完澡出来,宁苏生坐在红木椅上,修长的腿交叠在一起,指尖不经意的敲击着膝盖,一幅若有所思的样子。 “怎么了”我解开包着头发上的毛巾,擦拭着发尾沾染的水珠,宁苏生抬头,看到我刚洗完澡穿着短装睡衣的样子,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有些苍白,又有些红润。 看到他把头刻意扭过去,原来敲击着的指尖悄悄的握成了拳,我意识到了什么,故意往他面前凑,“你怎么了怎么还不睡呀”话里带着一丝得意的戏虐。 宁苏生的脸色忽然之间就红的让人疑心,他将身体往后靠去,尽量避开与我的眼神交接,第一次窘迫道,“睡,睡,睡地板吗” 他居然结巴了,一向矜狂骄傲的他,也会有这一天 如果不是怕遭报复,我真想仰天长笑一翻。 “不是你说要睡客厅吗”我努力的憋住笑,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宁苏生的眉微微皱起,没有给我继续看笑话的机会,只见他一本正经的用手抵着我的肩膀将我推开,平缓道,“你这什么都没有,你让我睡硬地板吗” “没办法呀,我床上仅的东西不多,已经在卧室铺好了,让你去卧室” “我睡”他坚定的站起身,目不斜视的从我身边走过,我眼角余光看到他在他床蹋前停顿三秒,而后,一幅上断头台的样子睡到了床上,只是他迅速的将我床边叠好的衣服与书籍一一摆在床中间,将整张床一分为二。他睡在里侧,中间是杂物,外侧留给了我。 作者有话要说: c第二十七章 那天晚上,我因为激动,很晚很晚才睡。宁苏生倒是一躺在床上就没声了,我倒是不相信他真的睡的着。 不过他既然假睡,我也没打算叫醒他。 卧室只有一个a3纸那么大的窗户,刚好被三角形屋檐挡住了,光线进不来,只能用作空气流通,在我看来,它是一个很鸡肋的存在,基本上形同摆设吧。这扇窗户刚好就在宁苏生旁边,我一伸手就能触碰到玻璃,有那么一刻,我在想,如果我突然扑向宁苏生,要对他行什么不轨之礼,他如果选择逃跑,应该会从这扇窗户跳下去吧,下面是12楼住户的阳台,刚好能接住。 不过,窗口实在太小了,逃到一半卡住了怎么办 想到这的时候,我忍不住笑出了声,仿佛已经看到宁苏生半个身子卡在那里的样子,如果真是这样,那剩下的就是天意了 yy到一半,看着宁苏生俊朗如玉的面容,我又暗骂自己没出息。有本事喜欢他,却没本事让他也喜欢我,有本事对他想入非非,却没本事让他对自己想入非非。 如果,我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7节 说的是如果,他真的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的话,我是一定不会反抗的。 哦,不对,出于矜持,我还是会稍微反抗一下的。 听说会反抗的女性更能勾起男性征服的。 所以一般犯不管怎么样都一定要得惩,就是因为你的反抗勾起了他狩猎的,如果反之,你碰到的这样的情况,马上躺下,摆好姿势,对他招手道,“来咯,来咯,来玩咯,一次一百就行哦~”说不定还会被人家嫌弃 哦呵呵~~ 半晌,我发现自己神经病模式又开启了,幸好宁苏生现在闭着眼睛,不然,让他看到我一脸的样子,说不定真会仓促逃路。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我单手撑着脑袋,看着他,沉静的姿态,修长而美好。淡淡的夜色里,面容如光华,眉间轻蹙,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犹如黑天鹅的羽翅,五官无论是拆开还是组合,都精致到无可挑剔。 天生就是上天的宠儿,得一张好面皮,稍作努力便可附加许多光环,眉宇面貌间常年掩不住的清高傲岸。 那样的一个人,此刻得以睡在身边,心里不无感激,默默的看着,时间滴滴嗒嗒的走着,也不知看了多久,终于觉得倦了,翻过身准备幽会周公,枕头下的手机又发出淡绿色的微光,摸出来一看,一条最新消息。来自陌生的号码。 “丫头,祝你幸福”是陆恒。 下面还有一条是他傍晚发的,“谢谢你。” 其它的是笺素发来的,大多是在责怪我的不辞而别,还有她的三通未接电话。 我关上手机,心里漫过一层淡淡的忧伤,为了陆恒,也为了笺素。 即便我没有离开厦门,也希望以后不再有交集 房间很黑,我伸手触碰着低矮的三角形屋檐,像触碰在钢琴键上,指尖轻轻弹跳着,慢慢地和着一首歌:长大以后,我只能奔跑;我多害怕,黑暗中跌倒;明天你好,含着泪微笑;越美好,越害怕得到 夜越来越深了,我终于在寂静的黑暗中进入了梦乡。这天晚上,我特别开心。我睡着的时候,也特别安稳。我想,我再也不需要呢喃出他的名字,因为他在我身边,我便不再孤单。 笠日。 我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方醒来,房间依旧不够明亮,小小的玻璃窗只透过一些余光,转过头发现宁苏生已经走了,右手边空出一大块,有些心安。 我从石床上爬起来,叠好了那些已经有些凌乱的衣服跟被单,洗刷完后,坐在客厅的地板上发了一会儿呆。客厅的空调开着,小窗户也开着,大把的凉气与炎热混和在一起。 我看着外面耀眼的日光直觉得睁不开眼。 气温已经转夏了。 窗外有几只鸽子扑凌凌的飞过,有一只还停留在我客厅天台外的铁栏上,似看到了我,受到了惊吓,跟着扑凌凌的飞走。 我给宁苏生打电话时,他压低着声音说了一句“正在上课”就把电话挂了,我丢开手机,四仰八叉的躺在冰凉的地板上发着呆,直到中午时分,终于感觉饿了,才磨磨蹭蹭的收拾完下了楼。 随便在街角点了一份关东煮,就着厚厚的一层辣椒,慢理斯条的吃完,然后逛了一下中心街,很繁华,很满目琳琅,但大多都是些小女生的玩意儿,最讨那些刚入学的女大学生欢心了。 而我,喜欢虽喜欢,却不再收藏,毕竟少女心已经死了好多年了。 当天,一直到晚上九点,宁苏生才给我打电话,让我早点休息之类的,他跟我说话的那会儿,我正在爬楼梯,拎了满满两袋子生活用品艰难的往上爬,用头跟肩膀夹着手机,聊天也很艰难。 宁苏生听到电话里我粗重的喘气声,马上便想到我新房子的高度,笑道,“你在减肥吗” 因为之前我说过,最近胖了,需要爬楼梯来减肥,所以一边翻白眼一边应道,“是啊,每天来回三十趟,气色红润有光泽。” “你疯了” “没疯,把自己养胖了,还没知明之明那才叫疯了。”我说完这句话,上气不接下气的差点断了气。 13楼,我真的太低估这个高度了。 脖子一歪,手机便摔了下来,屏幕闪了一下就关机了。 那也好。我拾起手机丢到生活用品的袋子里,刚弯下腰便感觉站不起来了,索性坐在台阶上猛喘气,抬头看了一下楼层数字,12只差一层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c第二十八章 后来的几天,下了一场大雨,接着就立夏了。 外面燥热难耐,屋子里的空调一刻都不得停,地板一天要拖两次,这样才会阴凉些。 宁苏生过来一次,傍晚时分,他拎了一袋子水果,坐下来喝杯茶,闲聊不到几句便离开了,他那段时间正忙着毕业答辨,无暇顾及我。 我有时候会头日没夜的呆在家里睡觉,13楼的空间,特别安静,空调开了以后,睡的很香甜,醒来,就泡杯面,然后在房子里闲晃,有时候是半夜,有时候是清晨,可以看到很美的夜景,也可以看到厦大初醒的样子。 中心街有一家书店,在负一楼,面积非常大,里面空调开的很足,我有时候下楼,会一整天都呆在那里看书,偶而碰到一直想找的但封面未拆也会买下来。 看书的时光过的很快,也很悠闲。 有时候宁苏生会抽空给我打电话,我说我在中心街书店看书,他听到后会很开心,也会像个长者一样说好,挺好的。他一直希望我上进,但我一直不上进。读书的时候,他是全校前几名,我连前150名都危危可及。 一个月后的晚上。 我逛格子铺看到一对纯白色的晴天娃娃手机挂饰,来电时会闪烁出五颜六色的光,我觉得很漂亮就买下了它,一只挂在自己手机上,另一只我去厦大的时候送给了宁苏生。 这些小玩意儿,相信他成长的过程中收到过不少,所以也没有特别意外的表现。 后来,他特意挤出时间陪我在厦大里正儿八经的走了一圈,我第一次逛厦大的时候,曾在一片老校区的池塘边逗留过,再次逛到那里,是白天,水岸有高大的树木,盛开的鲜花,水如明镜,还有处古典的拱桥,一节一节的台阶堆砌,台阶旁是簇拥的新绿的草坪,我坐在路边干净的石凳上,感叹道,“真是个悠闲的地方。” 宁苏生勾唇笑道,“它还有个很美的名字。” “是什么” “芙蓉湖。” 我笑了一下,“果然。”因为别致的名字,倒衬的这一汪水更加的灵气。 那天又逛了些其它的,听他说海,说山,说建筑,宁苏生天生谈吐不凡,这些原本并不稀奇的景物,自他口中流转,便自有一成风格,不过最后,还是没有记住大半,而余后的时间里,真正记住的也只有那座芙蓉湖了。 原因当然不是因为它足够漂亮。比它漂亮的风景比比皆是。 而是在湖边漫步的时候,碰到了他两个同学,他们跟他打招呼,看到我,有些讶异,“你女朋友吗” 宁苏生没有否认,只是站在他们面前,眼神不经意的扫过来,唇角上扬,微微一笑,那种感觉令人如浴春风。 而后我便深深的记住了那一刻,记住了那周围的一分一毫。 那之后的一个月,他特别忙,忙着毕业,忙着签工作。而我,有大半个月,都在家里虚耗着,稍微清醒的时候会去外面找吃的,然后在书店呆一整天。 也不是没有去找过工作,但大多因为工资的原因找不到合适,深圳是发展迅速的一线城市,厦门比不了。心里清楚,却又不愿意过的比原来差,只能一直耗着,等到穷途末路的那天,或者机遇天降的那天。 隔几天就要去照相馆打印简历,弄到最后,那老板娘看我的眼神都有些奇怪。 最后的最后,找到了一份适中的工作,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坏,只是离住的地方近,五天八小时,倒也安逸。 宁苏生的工作也很快落实了下来,在一家大品牌公司做技术。签的是年薪,仅试用期待遇就比我高一倍不止。 偶而,我也会自卑,想努力一下。 却没有方向。 某天,笺素给我打一通电话,我正坐车去往农茂市场买一些东西,当时几乎没想那么多,看到电话就接,然后,公交车刚好到了一个站,车内的报站声清晰的传到了电话另头。 笺素错愕,我也错愕。 谎言就这么不攻自破。 但她想不明白,为什么我会留在厦门她更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我留在厦门却刻意的避开她 作者有话要说: c第二十九章 笺素会过来,我一点都不意外。 甚至门铃响起时,我还穿着宽松的丝绸睡衣,垫着一本杂志坐在地上喂一只比我还懒的长毛兔。 我抱着兔子去开门,看到笺素那张精巧的脸蛋时,还着笑着的,看到她身后的陆恒后,笑容就凝固在了嘴边。 他们已经浓情蜜意到这种地步了吗 一个人走到哪,另一个人就跟到哪,寸步不离。 我把他们让进来,又盘着腿坐在杂志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往兔子嘴里喂叶子。从陆恒一进门开始,我就乱了手脚。这会,我不知道该做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曾说,“谢谢我。”谢谢我离开,谢谢我成全他, 但最后我没有离开。 他进来后,坐在红木漆椅子上,坐的刚好是宁苏生常坐的位置,我从这个角落看他,觉得他微微的跟宁苏生有点相似。我觉得自己真的是疯了,看了谁都觉得像宁苏生。 笺素自行在屋子里转了一圈,随后气势汹汹的指责我,其实电话里他已经指责我很多次了,再多听一次,也没关系,反正已经免疫了。 所以,当她再次满脸怒容的指责我时,我却是笑着对她的,那样子,看起来格外优雅,有家教。 陆恒倒是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长毛兔跑到他脚边,他便顺势将它拎起来,放在膝盖上端详它。他这个动作也很像宁苏生,宁苏生来的时候,也喜欢拎着它与自己对视,那时候他会说,“长的都快看不到眼睛了。”然后我就会附合的笑着说,“是啊,蠢萌蠢萌的。” 我又想起曾厝垵的时候,陆恒说的话,他说我从来只是把他当成了宁苏生的影子。 这么多年,我遇到很多异性,为什么没有把别人当成宁苏生,偏偏把性格有出路的他当成了宁苏生这一刻,我忽然有那么一点点明白,因为我确实在陆恒身上看到了宁苏生的味道,他有跟他一样的眉眼,只是少了几分凌厉,安静的时候就像一幅水墨画,微微一笑,又能让人舒服得四肢百骸都暖洋洋的。 我为这个发现,既诧异又难受。难受的差点说不出话来。 他依旧沉默的逗兔子不看我,姿势悠闲,像极了宁苏生。 我依稀记得,陆恒曾说他是独子,并无兄妹,正细思,肩膀突然被笺素重重一拍,“想什么呢这么走神。” 我有些茫然的看着她,半天,才在瞳孔里找到焦距,讪笑着摇了摇头。 这一切,就跟做梦一样。 当晚,为了尽待客之道,我特意请他们去临海一家火锅店吃火锅,坐在阳台上就能看到海,风味别致,老早就收到那家的开业传单,宁苏生一直抽不出时间,难得终于凑到人了。 一如我之前在海角九号感受到的,沿海城市的海鲜都是白菜价,我们点了满满一桌子适令海鲜,还叫了啤酒,最后结帐时,价格低的依旧不敢让人相信。 笺素问我,为什么会留在厦门,我说厦门是一座慢节奏充满生活气息的城市,容易让人留恋。 其实,也确实如此。 单从这边的消费,便足以让人不用再日夜精神紧张。 对于一个没有上进心的人而言,更是如此。 吃完火锅,外面的天便黑了,我们三个走在马路上,刚好看到这座城市的路灯依次亮起,特别漂亮,橘黄色的光,一下子照亮了整个天地。 陆恒坚持要送我回去,从火锅店到我住的地方有一定距离,其间有一处还较为偏僻,他永远考虑的这么周全。 我们沿路瞎晃晃,因为喝了酒,都有些兴奋,那些小小的计较都被溶化在了酒精里。 笺素有些微勳,陆恒一直扶着她,我走在陆恒身边,笑的很欢。 途中,经过一道臭水渠,闻到里面的味道,我忽然一阵反胃,趴在扶梯边干呕,陆恒见状,马上过来替我拍背递纸巾,动作自然。笺素靠在路边的一棵树上,眼神有些迷离,她说,“你们是不是早就认识” 陆恒一怔,我也一怔。 我们回过头去,看到她微闭着眼睛,脸上写满了倦怠,“干嘛要骗我”一而再,再而三的骗她,真的很好玩吗 我站起身子,也顾不上难受,本来就是干呕,什么也呕不出来,此时低着头,不知道怎么说。每解释一件事都要消耗大量的脑细胞,今天,这会儿,我已经没有脑细胞可消耗的了。 耳边,听到陆恒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我们以前在一起过。”纸始终包不住火。 作者有话要说: c第三十章 “陆恒”我用力的捏住他的手腕。他那么竭力去掩饰的,为什么又这么轻易的说出来 陆恒笑了一下,笑容有些苦涩,他抽开我禁锢的手,慢慢的走向笺素,“丫头,那些都是过往,我现在喜欢的人,只有你。” 我抿着唇觉得难堪,他那么裸的表白,真的是给了我一刀。 我一个踉跄没站稳摔在地上,脸着地,磨擦了点血迹,但没有人扶我,我再次感到自己狼狈的无地自容,想着陆恒那年的不辞而别,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眼泪也悄无声息的下来了。 厚重的头发覆着面额,他们看不到我眼底的情绪。 其实都明白的,但还是忍不住。 “对不起,是我打扰了你们。”我背过身子朝他们挥挥身,大步离开那个阴暗的地方。 “小九”笺素的声音幽幽的传来。 我们都没醉,我们都想装醉。 走到楼下的时候,我抑着头,看着高高的房屋,觉得很无力。最后还是得一阶一阶的爬着,身体有点摇摇欲坠,忘了爬到哪一层,不知是心不在焉,还是太过疲倦,膝盖忽觉无力,一晃身,便跪了下来。 再次撞到水泥路上,真痛。 那13楼台阶,我用了十几分钟才爬完,开门,一道人影落在眼前。 宁苏生白衣胜雪的坐在红木漆椅上打盹,听到重大的开门声,慢悠悠的醒来,瞥见我脏兮兮的样子,有些错愕,“怎么搞成这样” 我站在门口笑了一下,自觉那笑容比哭还难看,便收起笑容,自嘲道,“刚才在楼下被一只黑猫吓到,摔了一跤。” 宁苏生仔细打量我,在他眼光中,不难看出他的怀疑。的确,被一只猫吓到,摔一跤就哭鼻子,确实不像我。在他的记忆力里,我是一个很坚强的人,眼泪也好比鲛人的眼泪,格外珍贵。 “不愿说”他站了起来,清瘦的身影胜过挺拔的青竹。 我摇摇头,关上门,坐在了一旁的石阶上。长毛兔懂得认主人,嗅到我的气息马上窜了过来,殷勤的在我脚边蹭着,“等天气冷了,我们拿这货打火锅吧。” 宁苏生勾着唇,笑的很淡,“近来怎么样” 我将兔子抱到膝盖上,故作轻松道,“就那样呗,吃不饱也饿不死。” “你并不喜欢厦门” “我没有喜欢的地方。” 宁苏生替我倒了一杯水,递给我,顺道将话题叉开,“我遇到你朋友了,真巧,她也在我们公司。” 我皱着眉,警惕道,“谁” “笺素啊,你来厦门不就是为了看她。” 我没有告诉他真相,木纳道,“她又换工作了。真频繁。”从认识她开始,她就在不停的换工作,总似找不到如意的,用各种原因换掉,而今,居然换到宁苏生的公司。厦门看起来,也不见得有多大。 我缓缓地喝着杯子里的凉白开。 “我们一起吃过饭,她并不知道你还在厦门。” “现在知道了。” “嗯” 我讪笑,“她今天来过。” “那你晚上沦落成这样,是因为她吗”他挨的近了,闻到我身上的酒气,有些不悦道,“你们还喝酒了。” 我叹了口气,话题绕着绕着,怎么又绕到这上面来。 要我怎么说呢 我兀自的将杯子里的水咕噜咕噜的喝完,“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也不事先说一声,不然我就可以带你一起去吃饭,然后你就可以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 宁苏生沉默了一下,唇微微的抿紧,不动声色的看着我。 被他盯的我又感觉伤处有点刺痛,起身去往卧室拿睡衣洗澡,拧开热水倾头冲洗,浴室门虚掩着,两个人却不再交谈,空荡的房间只剩下水流声。 我换好睡衣一幅干净的样子出来时,宁苏生又坐回到红木椅上,他似是有些累了,精神状态不太好,可能是连续两个月加班所致,手边还放着一大叠资料,看样子是从学校取的。 应该是刚好回学校有点事,路过我这边,便索性上来坐一会儿。 我一边擦头发一边跟他聊着漫无边际的客套话,关系那么亲密,却又那么疏远。 后来,他起身要回到公司安排的住处,我也没留他,把他送到门口,他下楼的时候回过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让我有过片刻的恍惚。 作者有话要说: c第三十一章 宁苏生离开后,我一个人坐在天台上,抱着长毛兔,看灰蒙蒙的夜空。 这只兔子是宁苏生买给我的,他说怕我一个人在家太孤单,特意买只宠物陪我,一开始,他想买只狗的,因为我小时候很喜欢狗,一看到刚出生不久的幼犬就总吵着要抱回去。但他母亲不让,他母亲不喜欢任何动物,所以我不能养。只能眼巴巴的去别人家里看着。 他去到宠物市场逛了一圈,给我发了几张他觉得满意的狗狗的图片,各种品种都有,每种我都想要,但最终,房东说,房间不允许养狗。后来只能退而求其次的抱了只外型跟某些小型犬相似的长毛兔给我。 刚刚抱回家时,小家伙特别贪吃又贪睡,精力充沛天天在家跟着我后面跑,还咬着我的脱鞋往床上爬,每每见此,我便跟宁苏生抱怨道,“它比我还吵。” 宁苏生纠正道,“那是比你有活力。” 我不作声。 据说它原名叫安哥拉兔,便索性懒的取名字,叫它安拉。 倒也奇怪,自从这样叫它,它倒一下子乖静下来了,不再那么闹腾。 宁苏生说,或许人如其名也是这样来的。 安拉的毛发特别的厚,隔一段时间就让体积看上去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8节 大一圈,显的甚是笨重,如果不帮它理一下,它会看不清前面的路。但帮它理发,需要一个人按住它,一个人操剪刀。 宁苏生不在的话,我一个人拿它没办法。 此时,我拿着梳子帮它疏毛,看着它在我膝上打盹,自己也觉得困极了,远处的霓虹闪烁不停,看久了,会觉得心烦意乱。 我觉得人到了一定年纪,心思会变的很重,也变的难已入眠。 我有些怀念以前,累了往床上一躺,不消几分钟就能进入梦乡,现在,这是奢侈。 这会儿,我在想我离开后,陆恒会对笺素说什么,他会不会跟她说,“我并没有辜负你们任何人,我离开她的时候,空白过一段时间,才喜欢上你,所以我来到厦门见你,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让我喜欢,从见你第一面开始,我就暗暗发誓,我一定要给你幸福,如果几年后,我们依旧在一起,我就娶你。” 这其实是陆恒的风格。 他很懂得自圆其说,也很懂的不去伤害任何一个人。 他一直都很善良,也很值得喜欢。如果我不是先遇到宁苏生,我一定会喜欢上他。就像喜欢宁苏生那样的喜欢他。 他体贴c宜家c温暖。跟他在一起,生活处处都是诗。 但生活毕竟不是小说,没有那么多事情可以用来改篡,一如我一定会先遇到宁苏生,而他,一定会爱上的人,是笺素。 这是一场四人对手戏,如今的结局,我其实是满意的。 如果没有那一处批漏。 笺素第一次见宁苏生就乱了心神,更何况如今还跟宁苏生共处一家公司。 宁苏生说,他们一起吃了饭。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继而更多次慢慢熟络。 三年前,她能将陆恒从我身边带走,让他对她死心塌地。三年后,她也同样可以将宁苏生从我身边带走。这个念头从大脑闪过的刹那,我感到极度的恐慌。 但我没想到,我这捕风捉影的担忧,不久后,却成了事实。 作者有话要说: c第三十二章 事情变化之外,令我措手不及。 那年入秋的一个法定假,笺素拎着月饼来跟我过中秋,这次她是一个人来。 我没有看到陆恒,有些意外,又觉得情理之中。 我将她让到屋子里,因为刚下过几场雨,气候略微有点冷,房间里没有开空调,唯一朝向天台的小窗户大开着,空间流通倒也不算闷。 她坐在茶几旁,拆开月饼盒,慢理斯条的切月饼,我进厨房烧水,给她泡了一杯毛尖,今年的新茶,茶色嫩绿,香味幽淡。 这是我们自那次以后,第一次见面,事隔四个月。 她比以前打扮的更好看了,原本卷曲的及肩长发剪的短短的,跟电视明星马伊利c海清的发型很相似,如果说以前像个邻家女孩,现在则摇身一变,干净c利落,典型的都市丽人。 她今天穿了一件宽松的白色丝质衬衣,里面裹了件白色抹胸,化了一点淡妆,耳朵上缀着的流苏耳坠,第一眼看上去,让人惊艳。 我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称赞道:“那对耳环点缀的特别好。” 她笑了下,略微有些拘谨。 我拿起茶几上的莲蓉月饼,吃了一口,点头表示味道不错,示意她别愣着,赶紧尝尝。两个人拨弄着塑料盒子里的月饼,半晌不说一句话,气氛略微有些尴尬。 “如果这是转型,那你很成功,这发型挺适合你的。” “是嘛,就是有些难搭衣服。” “但你现在的衣品不赖,穿着打扮都很简约时尚。” “时尚”她有些不相信我会给出这样的评价,但事实确实如此。 笺素是一个外在条件特别好的女子,但不知为何,骨子里一直缺少一份自信。以前跟她同住,她总说自己有点驼背,读书的尤其担心被同学嘲笑而自卑,而且是跟着父亲长大,从小缺少关爱,变的沉默。 后来还成了近视眼,戴了几年眼镜,觉得丑的不行,又没勇气去纠正,万一失败了,可是会瞎一辈子,最后选择配了隐形眼镜,常年累月的戴着。 这些其实都没什么,但她始终过不了自己心中的那道坎。 “自从换了发型,以前的衣服都没办法搭,只能配白衬衫,所有的衣服一夜之间,都变成了白配黑。一换作其它的颜色瞬间就显的老气,经常不知道怎么穿。有时候一觉醒来,感觉不到长发的存在,也会很不习惯。”她笑着,白皙的皮肤衬托着淡淡桃红色的唇,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 “做女生不容易,不过我已经习惯了。”我调笑道,“怎么穿怎么俗气,再好的衣服穿我身上,瞬间l一。” 笺素低头抿着毛尖,没有说话。 两个人又是一阵僵持,正当我试图挑起其它话题,却见她冷不丁的冒出一句,“你最近跟陆恒联系了吗” 我脸上慢慢的覆上一层尴尬。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淡淡道,“我跟他分手了。” “什么时候的事” “一个月前。” “原因” 笺素沉吟了半晌,闷闷道,“没有原因。” 狡辩 她一定是怀疑我是为了陆恒才接近她。 或者,是觉得我是陆恒的前任,没办法再心平气和面对这份感情。 又或者,相处久了,发现自己并没有那么喜欢陆恒,所以不愿再自欺欺人。 还有一种可能,我不敢猜,却不得不面对。 因为,她遇上了宁苏生。 嘴里的月饼瞬间甜的发腻,我俯下身子,竭力将它们吐在垃圾桶里,笺素向我递过纸巾,我没有接。吐完以后,进厨房胡乱的漱了一下口。 出来的时候,笺素表情怪异的看着我。 我深知,自己确实反常的令人怀疑。 钥匙孔突然响起开门的声音,我跟笺素齐齐的望向门口,宁苏生拎着东西推开门,见到我们坐在客厅,一点也不讶异,一幅意料之中的样子。只见他放下手中水果跟书,冲我们招呼道,“等会一起去意大利餐厅吃牛排,我已经提前预定了位置。” 这转变令我非常难已接受,比听到笺素跟陆恒分手还要难以接受。他们已经熟稔到这种地步吗连来我这儿都是一起约好的。 我身体靠着墙,觉得胸闷的透不过气。 作者有话要说: c第三十三章 准备起身下楼,宁苏生回头不经意的自我身上扫过,皱着眉,纳闷道,“你不换套衣服吗” 此时,我穿着一件宽松的白t恤,下面是一条黑色的超短裤,汲着路边买的五块钱一双的人字拖,头发披散着下来,这模样颇像要下楼去买菜。宁苏生疑惑也是理所当然。 “就这样挺好的。”我抓起钥匙准备开门。 宁苏生按住我的手背,微微有些不悦,“还这么年轻就这么不修边福” 笺素也插话道,“对呀,小九,我们等会是去意大利餐厅吃牛排,你穿成这样,服务生不一定会让你进去。”她这话听在我心里,就跟针扎一样。 一时意气,挑了挑眉,“谁说要去吃牛排。你们既然来我这了,肯定是该我尽地主之仪。我请你们去吃饭。” “但是你哥已经订了位置。” “订了可以取消。” “你知道中秋节在那订个位置有多不容易吗”笺素急切道。 “你们经常去吗”我咧一咧嘴唇。 笺素的脸刷的一下染上两抹酡红,恋爱中的女人才会有的酡红,娇羞而妩媚。 这已经由不得我疑心了。 当下情绪已经波动到不可控制的地步。笺素想拉我解释什么,我用力的甩开她的手,“不用,这样挺好的。”说完便动作巨大的从他们身边经过,径直朝楼梯走去。 身后听到宁苏生对笺素说,“她从小喜怒无常,习惯就好。” 快步奔到楼下,后面的两个人不久也跟了出来。宁苏生问,“那你这个地主想带我们去吃什么” 我摇手往后面一指,“后街的麻辣烫出了名的好吃,每天都要排老长的队,今天你们有口福了。” 笺素跟宁苏生听完,表情都有些怪异。但我坚持,他们也拿我没辙。 我当下的情绪其实完全一团乱,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干嘛,胡乱的拒绝他们的正餐,来带他们吃路边摊,直到走到脏兮兮的摊位前,我才知道,我只是在泄愤。 麻辣烫摊主是一对肥胖的母女俩,两人经营这家摊子已经有几年了,招待客人的态度出乎意料的刻薄,但因为味道确实不赖,客流倒从不见减少。找到位置坐下后,我便掏出手机看自己的页面,不去理他们,尽量表现出跟他们不是一路的样子。很快,意料中的好戏便上演了。 笺素受到了刁难。 她跟摊主母亲要纸巾擦桌子,因为桌子上一层油光,实在看着恶心。摊主母亲瞄了她一眼,冷冷道,“没有。我这从来都这样。” 在旁边调调料的女儿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嘀咕一句,“做作” 笺素当下气的就想走,我却放下手机,漫不经心的说一句,“好饿。”接过店主递过来的篮子,开始挑挑捡捡一些平时喜欢吃的蔬菜,这会儿,我心情有一点点好转。 笺素见此,不好作罢,只得耐着性子排队去挑菜。 我挑完后,坐回到位置上,宁苏生坐在我旁边,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我,“你是故意的。” 我婉尔,“想带你们吃好吃的,怎么就成故意的了。” “这附近麻辣烫摊子多的是。” “但是客流最多的是这一家,客流即口碑。”我挑挑眉,示意不远处的另一家摊位。 宁苏生的眼神有些不悦,“你不需这样。” “你也不需把我想成这样。”我抽出一次性筷子,在空中用力的将其扳开。我确实又生气了,气他,居然护着她。 “宁九月,你让我觉得陌生。” 我茫然的看着他,“你何必这样说呢,我不过对事不对人罢了” 我话还没说完,那边又响起笺素与摊主的争执,“这已经煮了,你不吃也要付钱。”摊主说着将一碗盛满红油的麻辣烫重重的摆在她面前。 “我没有说要辣椒,你非要给我加这么多辣椒” “你自己刚才不说清楚”声音比她更大。 “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而且你刚才还乱收我钱”笺素面色发青。 “最近好几种蔬菜都涨价了,香菜都要20块钱一斤。”摊主女儿盛气凌人的帮腔道。 “你”笺素羞愤的指着她,还不及开口,宁苏生已经过去,拍了一张50元在桌面,拉着她的手腕,道,“我们走” 烟雾缭绕的摊位前,我呆呆的看着他们头也不回的背影大步离去,脸上的表情,如同被毒蛇咬了一口,那样痛苦。 宁苏生说对了,我真的是故意的,故意挑这一家。 这家母女都长着肥硕的身段,样貌也很普通,每次远远的过来,首先看到的都是两个肉球在移动。以前觉得心宽体胖,没心没肺的人都容易发胖,反正,胖子一般都心善。但这两位却另类。她们极其刻薄。仿佛来她们店里吃东西的人不是客人,而是敌人。 尤其是那些漂亮的女子。更是成为她们针对的对象。 我以往来吃的时候,亲眼看到她们言词刺耳的赶走了好几批相貌姣好的女孩。 也经常听到客人一边吃一边大声抱怨,态度真恶劣,但对她们母女来说,一点影响都没有。 最奇怪的是,她们这般刻薄,生意不见惨淡,反而越来越好。 这是我第四次来这摊位吃东西,前两次不是被乱收钱就是被无端诋毁。后来明白了原由,再来的时候,就故意一幅邋遢相,这样倒有所幸免。 今晚一时气结,便故意带他们来这儿吃东西,就是想亲眼看到衣着光鲜的笺素在这出丑,最后,也如愿以偿了,只是,为何却没有报复后的快感 回到住所,坐在地板上,抱着安拉,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心里烦闷得不到解脱,挥手将安拉一下丢的老远。 忽然之间我后悔了。 好不容易收获的友情,好不容易跟宁苏生维持的关系。 其实也不过,希望在乎的人幸福,希望喜欢的人在身边。 我摸出手机想跟宁苏生道谦,但他的电话无人接听,我的歉意足足逗留了一整个晚上,在第二天天亮时消失。 作者有话要说: c第三十四章 那之后的几个月里,宁苏生再也没有出现。 他把我留在了厦门,却像养一只小猫小狗一样,高兴的时候就过来逗逗,不高兴了,连面都见不到。 他依旧很忙。 我们再次生疏。 我生日那天,笺素来看我,带了两份礼物。 我们绝口不提宁苏生,过的很融恰。 晚上,我们甚至一起去逛超市,买了些食材,最开始是打算做几样菜,后来觉得一样一样做,太麻烦,就改成打火锅。 选了一条三斤重的草鱼,让卖鱼的小哥帮我们片成了片。我们挑好火锅底料,买了一些香菜c娃娃菜以及牛肉丸,结帐的时候怕品种太少,没有火锅的感觉,趁她在排队,又返回去挑了些土豆c金针菇以及花甲。 打完称将东西放在篮子里,她惊笑道,“这也太夸张了。” 我婉尔,“吃饱总比饿着好。” “感觉像在暴饮暴食。”她一直有节食的习惯,尽管她一点都不胖。 “偶而放纵一下。”因为队伍有点长,我闲着无聊,冲她打个手势,表示要去买饮料,她还没来的及阻止,我已经不见了大半个身影。 厦门这座城市被灯火完全覆盖的时候,我们已经在天台上架起电磁炉咕噜咕噜的煮起火锅。 两个人迎着夜风,特别纵情。 我选了一瓶干红,味道苦的要命,但还是忍着将它喝个精光。买来的食材吃到最后居然不够吃,我们都太低估自己的胃了,家里已经找不到可以煮的东西,笺素说,“我们真能吃,其实我们天生就是个饭桶。” 我说,“是啊,正吃的尽兴呢,就没了。” 然后,两个人看着锅,又看着彼此,笑的前俯后仰。 “不对,我家还有只兔子。我一直想把它留到冬天打火锅。”我大笑着就要钻回去抓兔子。 笺素在后面扯着我的衣服,说,“小九,你喝醉了。” “我没醉。”我从来就没醉过。 深夜,送笺素下楼。 楼下的街面依旧热火朝天,我将她带往公交站台,她没有站在那里等公交车,而是轻巧的拦了辆的士,朝我挥手告别。 我觉得嘴里有点微苦,大概是酒精挥发的原因。 笺素在现在这家公司混的风声水起,工资是以前的一倍,也是我的一倍。感觉我们之间,一下子就有了距离。她依旧在写小说,每晚都在书桌前提灯坚持,而今的每部小说点击都过百万,她找到了自己的风格。 读书时,她稍微用了些功,所以进了厦大,念本科,专业课都修的很好,该考的证件也统统拿到了手。 出来工作后,由最先的小企跳中企,再从中企跳大企,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她愿意去努力。 相较之下,我简直看不到自己出彩的地方,父亲常说,我是扶不上墙的烂泥。读书的时候,便一直在浑噩度日,报了专业,不仅没学好,还学的一塌糟。整个大学期间,也是捧着闲书走过来的的。 以至于毕业后,竟无一技之长。明知如此,却不知改进。 我说过,认识笺素,是因为我们都在网上连载小说。我们几乎同时起步,但我当时比她走的快,也比她幸运,我优先遇到伯乐,签约上架一气呵成。 但后来,我却没有坚持下来。 如今,我有的,也只是当初的那两部作品。 在厦门找了一段时间工作,没有如意的,便选择了妥协。很多时候我也知道,找不到如意的,是因为能力撑不起野心。我终究注定平凡。 在回去路上的一家便利店买了包烟,靠在门口用打火机点火,试了几次都没打亮,有些焦躁,忽然就听到角落里有声音传来,“经常抽烟牙齿会变黄。” 我回过头看着走出来的脸,笑道,“什么时候来的” 陆恒取下我嘴上的烟丢到一旁的垃圾桶里,“来了有一会儿,看到你送她走。” “怎么不上去坐坐。” 他微笑,忽然把我的头用力的按在胸前,我整张脸埋在他的衬衣里,温热的气息让我几乎有些不适应,这个姿势太熟悉了,以前他离开的时候,我渴望过无数次,可以躲在他的怀抱里,如此大哭一场。 过了很久,他才松开我,眼里有了伤怀,我听到他说,“九九。”很轻很轻的一声。 这个称呼令我心头一震。 作者有话要说: c第三十五章 有人说,双鱼男,很多情,失恋一次,是要伤筋动骨的。 看到陆恒那样子,我彻底的相信。 那天晚上,他留在了我的住所,但我们没有睡在一张床上。 他坐在客厅看着窗外的一轮满月,跟我说了很多事情,不仅仅只有笺素,还有以前关于我的。 我陪他到深夜,困的不行,独自去卧室睡觉。 后来,他把安拉抱到膝上,靠着墙,坐了一夜。 我早上起来的时候,他坐在地板上,低着头看着地面,眼睛睁的大大的。我过去推了他一下,催他回去睡觉,他拉住我的手,说,“九九,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摇了摇头,说,“我怎么知道。” 我不知道,这一切的发生是因为我没离开厦门,还是因为宁苏生。但不管因为哪一个,我对他,始终亏欠。 “渴不渴,我给你倒杯水吧。” 我转身时,手指被他握住,“九九,我们重新在一起吧。” 我慢慢的回过头,一脸认真的看着他,“你喜欢我吗” 他的表情非常的疲惫扭曲,我看到他张着口,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原来违背本心说出喜欢,这么难。 我讥讽的笑了下,为自己,也为他,“这几年,我一直一个人,越来越不介意一个人独处,有时还觉得甚为享受。如果突然变成两个人,我怕我会不习惯。” 两个人,不亲密,就拥挤。 这样浅显的道理,陆恒,你怎么会不懂 上午去到公司上班,因为堵车迟到了几分钟。进公司时,发现领导都不在,格外庆幸。 打开电脑,看到笺素给我的留言,她说另一份礼物是宁苏生帮我准备的。 她不说我也知道。 我在邮件上回复对他们的感谢。 刚准备关邮箱,忽然看到一封最新的邮件发过来,关于总部派人过来给我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9节 们做培训的事。 公司总部在深圳,旗下有几家分公司,分别公布在华南这一带二线城市。厦门这家分公司是新成立的,根基不稳,每隔半年,总部就会派人过来培训专业知识。 我随便瞄了眼时间,培训人员大概两周后到。 十点钟的时候,经理敲了一下我的桌子,让我过去谈话。 很意外,将要培训的人是我。经理表示,有些优秀人员公司着重栽培,就会选到培训名单里去。谈完后,交给了我一些资料,让我回去好好看看。 据说,后面还有考核,考核没过关,要罚当月30的工资。考核最优秀的,会有一份奖励。 至于奖励是什么,经理没有明说。 公司现在慢慢步入旺季,每个人手上的事情也逐日变多。下午五点半,又接到一些工作,要求加急,不得已,留在公司加班。 等全部忙完了,抬起头看时间才发现已经近十点。 经理说可以打的回去,车费报销。这是唯一的安慰。 出了公司,外面的街道一片冷清。路灯也坏了好几盏。四周漆黑一片,有些渗人。一边走一边等出租车,十几分钟过去,还没有打到,偶而经过一两辆,里面也已经占了主儿。 走到立交桥的十字路口,一个人忽然就有点沮丧。掏出手机想找人求救,发现稍有点交情的同事都住的比较远,不可能这么晚赶来,而可能关心我的人,我想了想,最后按下了宁苏生的号码。 我已经消除了“永远不会给我打电话的人”的备注,太做作了,直名坦姓的改成了“宁苏生。”这是我最熟悉的。 二十分钟后,宁苏生赶到,我正蹲在地上塞耳机听歌,见他来了,仰起头,笑的像个小孩。 其实这二十分钟里已经有一辆车经过,但我没拦下。 我想见宁苏生,这是我的理由。 作者有话要说: c第三十六章 房门打开的一刹那,我们的故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直愣愣的看着坐在屋子里等我下班的陆恒,陆恒直愣愣的看着我以及我身后的宁苏生。 这一刻,我差点出现了错觉。 随后,劈头盖脸的骂道,“你怎么没走” 陆恒愣在原地,目光却不看我,而是穿过我的肩膀落在宁苏生的身上。 我的惊慌失措,我的暴跳如雷,一时之间,在他们眼里都成了空气。 宁苏生的眸子由最开始的惊讶,变成迷茫,转而寒冷透骨。 接着我听到陆恒用难以置信的语气说出两个字,两个我觉得荒谬致极的字。 他说,“弟弟。” 他这个音一发出来,我看到他一向好看的脸上染上一层深深的悲伤。 这一刻,我发现,原来他们,真的好像。 以前,并不只是我一个人的错觉。 宁苏生六岁的时候随母亲改嫁到我家,他的故乡在厦门,这里有他以前的家庭,家庭里有父亲c母亲,还有个大他两岁的哥哥。 宁苏生从那偏远的小镇坚持回到厦门,不就是为了他们吗为什么而今见到了,却是这幅样子这幅的苦大愁深。 宁苏生从来没有对外说过,他有个哥哥。陆恒也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他有个弟弟。 他们都在各自的环境中长大成人,这期间,可有惦念 我走进房间,将宁苏生拉进屋,他起初有些抗拒,但在陆恒的注视下,跟着顺从了。 我挪开椅子让宁苏生坐下,也让陆恒坐下,自己百感交集的立在一旁。 两个少年漫长的沉默着,没有再说一句话。气氛压抑的好比浓秋的天。 我很好奇,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他们兄弟这样会让他们家庭这样但我知道,这会儿,我是最不适合说话的人,所以我乖逆的站在旁边想自己的事情。 如果笺素看到这一幕会怎么想我们的前任都是哥哥,我们最终喜欢的都是弟弟。 好不讽刺 沉默了很久,宁苏生突然冷冰冰的问道,“什么时候搬的”很显然,他以前故地重游过,只是物在,人已非。 陆恒停止转动手机的动作,十指交叉,“你们走的第二年就搬了。” “我恨你们。” “我知道。” 这是宁苏生第一次这么浓烈的表达情绪,我在旁边大约明白了什么,抱着安拉进到卧室,关上门,把空间留给他们。 这房间的隔音其实很差,所以,他们后来聊的每一句,我都清晰入耳。 当年,他们父亲怀疑母亲出轨,隔三差五的对母亲打骂,一并骂小儿子是杂种,家庭暴力不停上演,后来母亲扛不住压力,深夜跑到高速公路上寻死,被一辆车撞到,有近半年神智不清。 父亲这时,一纸离婚书抛弃了他们。将一个疯女人跟一个才六岁的小孩赶出家门。大儿子听闻父亲总叫弟弟杂种,便也跟着唾弃弟弟,恶言让他滚,还将他的东西从楼上一样一样的丢下去。 后来,是一个跟母亲相识的叔叔收留了他们,照顾了他们半年,母亲的疯病才慢慢的不愈而治,后来就带着小儿子改嫁到了那个叔叔家。 他们说的叔叔就是我父亲。 我靠在墙边,深深的吸了口气。 这世界当真很小,兜兜转转,就这么几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c第三十七章 那之后,宁苏生并没有原谅他们。 当然,这么多年的积怨,哪能说原谅就原谅。 陆恒一直为了小时候的无知而愧疚,见到宁苏生后,更想竭力弥补。但有些伤口已经在那里了,结了痂,也还有个丑陋的疤。 他从我这儿要到了宁苏生的号码,几次想约宁苏生出来,宁苏生都不理他。 后来,他变聪明了,他知道我是他母亲改嫁的那家女孩,知道我跟宁苏生的感情非同一般,便每次借同我,把宁苏生约出来,久而久之,倒成了固定的三人行。 一开始,我并不愿意为了陆恒为难宁苏生,不愿意跟他狼狈为奸。但他说了一句话,我马上就愿意了。 他说,“你那么喜欢他,我不正好给你制造机会。” 他并不知道笺素已经在宁苏生身边,笺素这个人,在他的世界里,好似人间蒸发。 而我,不愿意放弃这么一个大好机会。 当然,有时候约多了,宁苏生不见得会出来,陆恒便无赖到抱了一堆生活用品住到我家。这刺激的宁苏生不得不出面。陆恒说,“宁苏生是在乎你的。” 他说话越来越动听了。每一句话都说到我心坎里去,这让我没法拒绝成为他的盟友。 如果能收获一个宁苏生,付出什么哪怕得罪宁苏生本人我也愿意。 忘了谁说过那样一句话:老天不会让你一直笑到最后。 笺素的出现,再次打破了我们的平衡。她一出现,陆恒慌了,我也慌了。 我曾问过陆恒一个很多余的问题,“有没有真正爱过一个人” 陆恒回答我,“有,笺素。” 我们道行再怎么高,也玩不过老天的变幻莫测。 宁苏生从公司安排的宿舍搬了出去,在另一个区租了一间精装套房,他搬家那天,我在上班,没办法去。陆恒想去帮忙,被他断然拒绝了。 好不容易捱到放假,我跟陆恒一起提东西去他新居看他。 他一大早听说这个事,很不乐意,但我们坚持,他没辄。 刚开始,我跟陆恒都以为他只是不好客,不喜欢别人去他住的地方打扰他清幽。 所以我们兴致勃勃的赶过去,看到一张女人的面孔,一张熟悉的女人的面孔时,三个人站在门口,脸色瞬间难看到极致。 笺素穿一身家居装,拖着毛拖鞋,身材修长的站在门口地毯上,傻瓜都看的出来这是家里的女主人。宁苏生坐在沙发上用遥控调台,见门开着,却不见我们,问道,“怎么不进门” 我们都吓傻了,还怎么进门 这段时间,我一直以为自己离成功近了,又近了。陆恒也想借着月老身份,撮合我们,重修兄弟感情。最后,我们却都成了跳梁小丑。 这一刻,我恨极了宁苏生。 给我希望,又令我绝望。 我把带来的礼品用力的砸在笺素身上,转身奔出了楼道。 眼泪在这刹那,蓦然决堤 作者有话要说: c第三十八章 那是隆冬。 我拦了车,一口气奔到海边,像那次宁苏生一样,纵身跃进海里。 不同的是,那时候海水温热,如今,冰冷刺骨。就如同我的心。一次是希望,一次是绝望。 我像个疯子一样的在海水里浮浮沉沉,呛了无数次海水。 我觉得真痛苦啊。 四肢百骸都痛苦。 我想到一个人住在13楼的楼顶里,一周不见他,就有点寂寞,数着光阴度日。 我想到我吻过他的唇角,跟他说,宁苏生,我多想18岁那年跟你私奔。 我还想到,16岁生日那天,写了一封情书,跟众多情书一起塞到他桌子里,没有署名。 我曾练字,毛笔蘸着墨水,只练三个字,“宁苏生”,我把他刻在了自己骨子里,却没办法把自己留在他心上。 这么多年的时光,就跟白过了一样。 周一浑浑噩噩的走进公司,被同事推进大会议事。周围坐了一圈人,投影仪在雪白的强上投出公司l一g一的pdp,又有一些人跟着进来,个个西装革履,气质不凡。 其中有一个男人跟大家打招呼时,旁边女生一阵激动。 我木纳的看着前方,大脑一片空白。 第一节培训进行了四个小时,人群散的时候,我也跟着站了起来,机械般的朝外走着,有人忽然伸手拦住我,语气不悦道,“你没有做笔记。” 还没有散的人都回过头来看我们。他朝他们挥挥手,示意他们先去吃饭,他要单独找我谈谈。 “我记笔记慢,后期会借同事的来抄一下。” “这样散慢的态度就不怕考核不过关吗”男人声音严肃道。 其实我老早就想跟经理请假,但他不准,我说我高烧,正历害着,他说,烧成灰也得培训完再说。所以,我就抱着烧成灰的态度神智不清的过来了。 男人说的话,我无言以对。我现在大脑很迟顿,一时之间真的想不到任何借口。 “嗯”他拖长着音等我回复,眼神已依稀有些转变。 我忽地拉起他的手贴到自己的额头上,没头没脑道,“烫吧” 他讶异,“你在发烧”肯定的语气。 我用力的点点头,一点,头好晕,快站不稳,眼泪也跟着下来了,“你们这些人真狠,吃人不吐骨头,我都烧成这样了,还要我过来培训,我坐了四个小时,还要我记笔记”我说到最后,眼泪刷的就下来了,这些天受的委屈好像找到了发泄口,一哭便停不下来了。 见我情绪激动,他连忙扶住我,不停的替我抽纸巾帮我揩眼泪。 玻璃门外围了好几个人,他们都在交头接耳的说,宁九月没记笔记被总部工程师骂哭了。那工程师看起来挺温文尔雅的一个人,怎么这么严苛。 也有女生接话说,幸好刚才没有跟他要号码。这样的人,肯定特难相处。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 等到门推开,又哗的一下像群麻雀一样的四下散开了。 后来便稀里糊涂的跟着男人到医院挂号,吊水。 我头晕的厉害,他便极力帮我争取到了一个床位,这让我非常感动。 药水顺着透明管子慢慢的淌到了身体里,就像我流出的眼泪都回来了一样。宁苏生一直说我是个勇敢的女生,自他认识我,就没见过我哭,但我这几天几乎把一辈子的眼泪都流完了。 我躺在床上,男人找了把椅子坐在旁边,很温和的看着我,一改在公司的严肃,笑道,“还记得我吗” 我看着他,有丝疑惑。 “虽然你跟半年前的样子出入很大,比喻剪了短发,而且很狼狈,但我看第一眼,知道是你。”他有点喜悦地说,“我们有缘份,我有预感。” 眼前的男人颇有一幅好面相,但我与他从来没有见过面。据说如今的男子都习惯用这种方式搭讪,借此拉近彼此的距离。 我呆呆地看着他,很诚恳的摇了摇头。 他扶额,不敢相信,“郭俊南。”他提醒我。 越说越陌生,我茫然的看着他。 “八个月前,高铁上,记得吗你当时在看凡尔纳的冒险小说。” 啊,是他。我恍惚。当时自己睡着了,他走的时候还留了名片,但自己并没有记下名片上的号码,甚至连名字都没有记住。 “想起来了” 我点点头,有些歉疚。 “我以前不信缘份,但现在相信了。第一次去北京学习,高铁上遇到了你。第二次来厦门培训,公司遇到你。你说巧不巧”他挑眉,笑的有些温婉。 “是好巧。”我附合着。 作者有话要说: c第三十九章 郭俊南很体贴,我续第二瓶盐水的时候,他出去给我买水果跟粥。 我本来不饿,等他把盖子掀开,浓郁的肉香冲淡了医院消毒水的味道,让我觉得安全。我已经有好几天没吃饭了,这是真的,一直没有胃口,饿到后面也就不觉得饿了,胃都麻木了。 如果不是他,我或许会饿死。 吃完粥,又喝了一瓶用热水温过的奶,天气这么冷,亏的他悉心。后来无聊,他又开始剥芒果给我吃,剥完一个接着一个。我从来没有哪一刻这么喜欢芒果的味道。 药水吊完了,我表示要回公司去上班。 他不解,“身体没好去干吗” “经理还没有准我的假,他说这几天总部人过来,烧成灰也要扛过去。”我说完看了他一眼,“你不应该回去继续培训或者开会视察吗” 他将我从病床上扶起来,握住我的手,笑道,“谁说我们就得这样” “不然呢” “上午给你们培训,下午是我们的自由时间,你放心,我已经代你向你领导申请了假。” “为什么”这太荒谬了。 “导游啊。厦门对我来说,人生地不熟的,我们上午讲了一上午,下午总得出去放松一下。而公司总该派个人给我们做向导吧不然,我们要是有个人员失踪什么的那就麻烦了。”他故意把问题说的颇为严重。 “我这样子,去给你们当导游,你还真会想啊。我宁愿回公司上班。”我觉得好伤心,好不容易有个人关心,对方却只是选中我给他当导游。 他细细的端祥我,“是不是烧傻了” 我白了他一眼,“周扒皮。” “谁是周扒皮了,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那是对分公司的说辞,至于你,好好回去休息吧。” 我静了一会儿,有点不敢相信。 护士过来替我拨了针头,我用棉签按着凸出的血管,抬头看了他一眼,闷闷道,“谢谢你。” 我们出病房的时候,听到里面有病人跟家属抱怨,“你看人家男朋友多好,芒果一个一个剥好送到嘴边,再看看你。” “有本事你也去找那样的啊”家属不满的嘀咕着。 “你” 后面的话我都没有听清楚,因为耳朵失聪了,眼泪大颗大颗的掉落下来。 郭俊南看到我反常的样子有点意外,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哭了。但他忍着没有多问,单手揽着我的肩膀,将我带离了医院。 人人都有为难之处,许多事何必深究。 外面的日头很大,下午三点钟的阳光更是强盛。 虽然正值隆冬,依旧觉得躁热难耐。 这就是南方吧。 四季如夏。 郭俊南要把我送回家,我摇了摇头,拒绝道,“你不会愿意去的。” “你不是我,怎么知道。”他坚持道。 我牵强的笑了一下,“我家住老城区,十三楼,没有电梯。” 他愣了一下,随后松了一下筋骨,“这样,我就更不能让你一个人回家了。” 我缄默。 事实证明,他的考虑是对的,爬到第八楼,我就腿软了,整个人摊在地上。 他俯下身,二话把不说将我拦腰抱起,公主抱的姿势。我有些意外,人生第一次被人这样抱。 当走到十二楼的时候,他有些喘气,这已经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一个人爬到十二都会气喘吁吁,更何况他中途还抱了一个人。 我说,“你放我下来吧。” 他微笑,“怀疑我体力” 我说,“不是,怕你累到,而且快到了,我自己能行。” 他嘴角牵出一个笑,“那就一气呵成” 最终,顺利的站在十三楼门口,他的样子依旧很镇定,我觉得难道。他笑道,“公司每周二晚上羽毛球,周四晚上篮球。” 我惊呼,“你从不缺席” “那倒不。周二从来缺。”那么严肃的一个人,想不到说起话来会这么风趣。 我笑了一下,对他,至为感激,他让我的心情舒缓了,也让我的身体妥贴了。 作者有话要说: c第四十章 他进门,看着被刻意隔出来的房间,有点讶异,有些地方,还不得不弯下腰,不然会碰到头,“想不到你住的地方这么别致。” “没钱,没办法。”我看了眼房间,很乱,却也不愿去收拾,连安拉都拉耸着脑袋躺在角落一动不动。 打量完我逼仄的房子,他的视线最终落到了浑厚的像个雪球一样的安拉身上,惊奇道,“那是什么” “长毛兔。”我示意他坐下来,想给他倒杯水,却发现家里连杯可以喝的水都没有,只得移身去厨房重新烧。 在水龙头前接水,冰冷的水珠溅到手背上,刺骨的凉,让我有种莫可名状的悲伤,但还悲伤还没来的及蔓延,就被客厅的声音震住了,“它死了” 我放下水壶,走到客厅,慢慢的弯下腰蹲在安拉面前。它真的死了,一点气息都没有。 “它怎么会死呢”宁苏生送给我的兔子怎么会死呢我说着,眼泪又下来了,止也止不住。 郭俊南看了一下它的死状,再看了看周围,不免难过道,”饿死的。”他很喜欢宠物,第一次亲眼看到有人把宠物活活饿死。这心,该是有多粗但一想到,我下午吃东西的胃量,又有点明白了,先饿死兔子,再饿死自己。 我捂着脸,哭的气管都在痛。 郭俊南放下兔子,将我揽在怀里,轻轻的拍着我的头,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人没事就行。” 他一安慰,我便哭的更伤心了,用手抓着他的外套,哭的撕心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10节 裂肺,哭声遭到衣服闷塞,转为呜咽,好久才停歇下来。 傍晚,天慢慢暗了。 郭俊南替我把安拉带下了楼,一并帮我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屋子。 他离开后,我一个人坐在地板上,思绪游离。 这几天,手机上n多通未接的电话与未读的短信,门铃也响了几次。但我都没有应,他们便以为我不在家。 宁苏生有我的钥匙,如果是他来,他会直接开门。但是,他没有。 很多时候,我觉得特别无望,想到了死。 但坐在十三楼的天台上,泪流满面,一直哭,自怜泄气,最后,连跳下去的勇气都没有。 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把我留下来,最后却喜欢上了别人 读书的时候,我听一个同学说,宁苏生喜欢的女生叫小小。应该是昵称,但谁也猜不到那个女生是谁。直到几个月前,宁苏生来我这儿看我,手机忽然响了,那铃声让我格外熟悉。想了很久才想起来是容祖儿的小小。 里面每一句歌词我都熟悉入骨。因为儿时心仪这首歌,一笔一划抄下来给宁苏生看,还曾漫不经心的在他面前哼唱过。 宁苏生并不怎么喜欢情歌,却唯独用容祖儿的小小作铃声,这让我联想到读书时,传出来的他喜欢的女生的名字。当下,我便以为。那个小小,是我。 那些懵懂年纪里,我并不是在自作多情,我喜欢上他的时候,他也正好喜欢我。 这个发现令我欢喜了无数的日夜,也抵消了无数个他不在身边的寂寞。 我总觉得,我们只是没时间来理顺这段感情,只要给他时间,我总能盼到那么一天。 但最后,还是抵不过命运的捉弄。 夜深人静,越是想到被人捷足先登,越是心有不甘,想的多了便开始自怨自艾,甚至恍恍惚惚的编出一条简讯,“宁苏生,我到底输给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容祖儿的小小的歌词摘取:“我在找那个故事里的人,你是不能缺少的部分,你在树下不小的打盹,小小的我傻傻等。回忆像个说书的人,用充满乡音的口吻,跳过水坑,绕过小村,等相遇的缘分,你用泥巴捍一座城,说将来要娶我进门,转多少身,过几次门,虚掷青春” 放在正文里面有凑字的嫌疑,所以放在题外话里,方便了解剧情。其实讲的就是青梅竹马的故事,男生动嘴,女生动心。 c第四十一章 第三天清晨,房门被钥匙拧开。 我躺在床上,听到这动静,光着脚就奔了出来。 但我却看了另一个人。 “怎么是你”我盯着她,目光有些怨毒,“你怎么有我家钥匙。” “我从你哥那拿的。”笺素像是早就知道我的态度,变的很淡然。 我站在卧室门口,看着她手里的那串钥匙,一字一句道,“他不是我哥。” 笺素没有多惊讶,“你们都姓宁,一个家庭长大的不是吗” 我冷笑,“但我们没有血缘。”我誓要在气势上赢她一层,但没开始就输了,并不是她可以天不亮就化好妆,一幅大家闺秀的样子,干净利落的站在我面前,而我邋遢不堪。而是,她压根没有把我当作情敌,就好比,你一拳头挥过去,对方却只是空气。 “我知道,但他终究是你名义上的兄长。”笺素看着我,还能微笑的出来,“小九,我从来没想过要伤害你。但是这件事,即使你不介意,他却不可能不介意。” “你知道什么我们在一起很快乐,我们可以拥抱c亲吻甚至睡在一张床上。” “小九,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笺素乌黑细长的眼睛像在看一只受伤的小动物一样的看着我,“如果真的很快乐,宁苏生又为何要躲你” 躲 等一个人,会让人心灰意冷,接着麻木,最后苍老。其实最可怕的,不是等的过程,而是事后当知道,自己一直等,一直等,对方却一直在躲避。无论什么苦衷,都不值得原谅。 我默默的坐在一旁的石阶上,冬天的气温真冷啊。 “他不可能喜欢你,所以根本就不存在输和赢。”笺素蹲在我面前,握着我的手,眼眶微红。 明明伤的是我,她是获益之人。何需这样惺惺作态。 而且,连我发给宁苏生的短信都看了,她是在向我炫耀宁苏生对她的毫无保留么 “小九,我知道你恨我。”笺素的眼神有过片刻的恍惚,勾起唇,想笑,却笑不出来。有些事,轻启于唇边,又苦不堪言。 我不作声,冷冷的看着她。 “小九,我有时候很心疼你,也希望你能幸福。” 我依旧没有开口,要我说些什么呢我什么都不想说。 “有时候,会很怀念过去一起写文的时光,都曾说,以后谁成功了都要拖着对方一起上,那么多年的友情,认识一群作者,唯独跟你投缘,走的最久,最后还可以见面。每一条都很奢侈。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愿意失去你这个朋友。”她紧了紧我的手,站起身,拎着手袋准备告辞。 我坐在原地讥讽道,“你今天来,到底是来挑衅的,还是怀旧的。” 她回过头,看了我一眼,悠悠地叹了口气。 最终,连空气都挫败。 总想掏心掏肺去面对,却得不到领情领意的善待。 笺素走后,屋子里又陷入了一片黑暗,且静的可怕。我坐在石阶上,看着狭小的窗口,一点一点的等天亮。 公司培训会上,我已经可以疾笔如飞的记笔记了。 郭俊南在上面眉飞色舞的讲着,不时的因为我的积极发言,投来赞许的目光。 一整个上午,我都是在高效率中度过的。 这些天,故意忙的七零八落,转身工夫也没有,以免有时间保留残余记忆,独自神伤。 午间时间,我走出公议室,一会儿接到郭俊南的电话,他想请我吃午餐。我欣然应允。 那天,他送病重的我回家,给我额外拷了一份公司培训资料,我问他,“为什么这样做” 他说,“我不希望你考核不过关。” 我苦笑,“你真贴心。” “还有更贴心的。我想辅助你考核第一名。”他狡黠的冲我笑道,“你就不想知道那个奖励是什么吗” 我默然。 “到深圳总部工作的机会。工资翻倍。” 对于任何一个分公司人员来说,这都是一个莫大的诱惑 “而且我觉得,你需要换个地方换个环境重新开始。” 才不过见过两面,就能看出我的不如意。 我如今,真的狼狈到众所周知了吗 当深爱变成伤害,厦门这个地方,也就没什么可留恋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c第四十二章 走出公司大门。 郭俊南笑道,“我们去吃什么” “本来你来分公司培训,下午的时间应该用来游玩的,却因为我全部耽误了,所以这一餐,我想带你去吃顿好的。” “吃顿好的是指大餐吗四星级还是五星级啊”他在后面恬不知耻的问道。 我白了他一眼,“想的美,就我那工资,还想进四星级c五星级。” 他揉了一下我的头,“好吧,那我就想的美。” 我听完,难得的笑了。 后来,我们叫了车,去到厦门著名的台湾小吃一条街,那里面什么都有,满目琳琅,入眼望去,全是美食。 以前,曾跟笺素从街头吃到街尾,特别开心。 郭俊南走进来后,也是被这漫天的热闹惊了一惊,不停的赞叹,“这道是个好地方啊” 我笑言,“那当然,它可是厦门旅游攻略上的必来之地。” 我一边走着,一边给他介绍这里较有名的小吃,比喻风味独特的土笋冻,郭俊南吃下一口,直夸味美,问我是什么,我一脸不怀好意的说,“是沙摊边一种像蚯蚓的沙虫,把它压破洗净后熬煮的,然后同浓汤放入存好,冷冻成块” 我还没描述完,就见他已经弯下腰干呕,但呕了半天也没呕出来,脸色变化的厉害。 我递了张纸巾给他,故意继续道,“制作土笋冻的黑土蚯不是所有海边都有的,只有福建沿海城市才有,你想想,多稀缺,而且吃的时候要配上酱油啊c蒜蓉啊” “够了”郭俊南怒了。 看着他五官扭曲的样子,我好不得意,乐完以后,又很好心的递了一杯绵绵冰给他,他看着我手中的绵绵冰,不接。 我眨了眨眼,憋住笑,“放心,不会再是什么虫子的压炸出来的。” 我一说,他脸又青了。 “就是普通刨冰碾的比较碎,跟一些鲜榨的果汁。再无任何添加,放心啦。” 他犹疑的接过来,尝了一口,大概是味道不错,脸色缓和许多。 后来,我又带他一起吃了海蛎煎以及血蛤,每尝一样东西之前,都要告诉他里面的做工,不然他打死不尝。只是,我满心欢喜的买了一串鲨鱼丸的时候,他半天都不敢下口,不管我怎么告诉他,那不是鲨鱼做的,只是个头夸张了点,被人取这样的名字,他也非要等到我把其中一个津津有味的吃完,才肯尝试另一个。 这样一个大男人,固执起来,倒让人觉得份外可爱。 厦门的鱿鱼也是一大特色,是整只的烤,18元一串,无论油煎c酱爆还是烧烤,都好吃的让人停不下来。另外还有一些猪肉脯c鲍鱼仔c对虾都能让人大饱口福。 我们在小吃街逛了一整个小时,最后在一家大排档那里坐下,虽是中午,客流量依旧很满,我们选了最里面的位置,点了一份炒螃蟹c烤生蚝c茄子还点了两杯缤纷果汁就坐在那里歇脚。 郭俊南对什么都感到新鲜,这让我有些意外,要说,深圳也是沿海城市,这些东西应该思空见惯的。但他却表现出了一个小孩子才有的好奇。 等菜的间隙,我笑问,“你以前很少吃这些吗” “从不吃。除了正餐,连宵夜都很少吃。海鲜几乎没点过。我是北方人,北方很多人都吃不惯海鲜。” “那今天呢” “除了第一个虫子之外,还有那个鱿鱼不太喜欢,其它都很不错。让我大开眼界。” 这就够了。 生耗最先上上来,上面只铺了一层很薄的蒜蓉,我拿起一只尝了一下,味道比以前在深圳吃的差远了,但我不动声色,没有作出任何表情。只是放下耗壳,示意他也尝尝。意外的,我觉得难吃的东西,他吃起来觉得美味。最后盘子里剩下的生耗也都被他一举歼灭。 离开小吃街,我们在鼓浪屿的海边散了一会步。 他跟我说,“这次来厦门最大的收获就是你。” 我心头一震,有些微动的看着他,他抬手穿过我的头发,将我被海风吹乱的流海慢慢的捋到耳后,“跟你在一起,我很高兴。” “我也是。”我木纳道。 “希望在深圳能够见到你。”他说这句话时,阳光反射进他明亮的双目,再穿出来,落在他邪魅的脸上,分外好看。 我抿唇一笑,没有作答。却忽然被他拥进怀里,那么突然,我错愕的不知所措,他也是,他从不相信自己有一天会对一个只见了几面的女人产生感情。可是偏偏,就是那样轻易的沉沦了,沉沦在这种感觉里,无法自拨,也无力自拨。 作者有话要说: c第四十三章 新年。 我一个人留在厦门。 父亲难得的给我来了一通电话,催我回去,他的声音已经有些苍老,以前的凌厉渐渐的消磨殆尽。 公司放了半个月的假,我其实也无处可处,父亲的电话让我想到了那个小镇,生我养我的地方,我有点想家,但父亲随后说了一句话令我打消了念头。 他说,“你哥带女朋友回来了。” 我怔愣,握着手机,眼泪就下来了。 “你正好回来,一家人热闹。” 我摇了摇头,“不了,跟朋友定好了去云南的机票,春假难得有假。” 父亲在电话里叹了口气。 我心里百感交集。 放下电话,一个人空落落的躺在床上,好寂寞啊。 天台对面就是厦大,望的远些,隐约能看到海,偶而还有候鸟飞过。 多安逸的地方,怎么变成了伤心地 公司那次培训考核的结果出来了,我的评分打的最高,经理说,奖励开春总部会送到。 他依旧说奖励,不知道我已经知道了那是什么。 这座城市,真的没什么可留恋的了。只是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深圳。 陆恒过来找过我,问我现状,我说挺好的。 他说他心疼我。 我沉默。 宁苏生依旧没有再联系过我,好像他生命里根本就没有我这个人,我的爱c欢喜c恼恨c绝望,仿佛都与他无关。 他是怎么做到的呢这样的事不关已。 既然如此,当初又何苦留下我让我落得如今这般田地。 年除夕晚上,陆恒买了一些焰火很小的烟花陪我在天台上放。漆黑的夜幕,单薄的群星,风瑟瑟的刮着。今年冬天好像特别冷,出其不意。 整整一盒子的烟火放完后,我也没有没有笑。面对他,总是呆愣的,仿佛丢了灵魂。 他拉过我的手,冷的像冰块。他说,“九九,让我们在一起吧。” 我摇了摇头,眼泪滑出眼眶,带着温热的痛。 时间不是让人忘了痛,而是让人习惯了痛。 陆恒吻上来的时候,我是没有知觉的,直到浅吻变深吻,让人窒息,才恍惚的将他推开,忘了是没有护拦的天台,险些将他从十三楼推下去。 清醒过来后,一阵后怕。急匆匆的从窗口钻进客厅。 陆恒随后跟过来,抓住我的手,从身后抱着我。我说,“陆恒,你松开。” “九九,不要这样,不要拒绝我。”他下巴抵在我肩膀上,说话的语气有点悲拗。 “陆恒,不要退而求退次。你不爱我,何必勉强跟我在一起。” 陆恒的手臂圈的更紧了,我身体被他勒的生痛,“有喜欢就够了。天长日久,总能转成爱。” “可是我不能。”我一边哭一边挣扎,“我只爱宁苏生。” 后来,我再次哭的一塌糊涂,哭的眼泪鼻涕不停的往外冒,恶心的要死。陆恒就看着我哭,眼眶红了一遍又一遍。 大年初三。 我一个人在家睡觉,门外铃声突然响起。我以为是陆恒,翻过身没去理他。 那天,我一旁哭,一边骂,骂陆恒没用,自己喜欢的人被抢了不知道争夺回来,骂他无耻,为了成全他们来跟我这个障碍物在一起。我忘了说,这个前提是因为他突然疯了一样的把我按在地板上扒我衣服。所以我气愤c恼恨,语无伦次。几次以死威胁,最终迫的他摔门而出。 我想,他如果有自尊,应该不会再来了,至少短期不会再来。但我没想到,才不过三天,门铃又响了。 原来一个人的自尊心可以丢到地上践踏成这样,还能捡起来再用。我由衷的佩服他。 但房门接着被钥匙拧开了,我一惊,未作反应。外面的人已经进来了。 我不用起来去看,光听脚步声就知道是谁。 一颗心,马上难过如刀绞。 你终于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c第四十四章 卧室的门是坏的,修过一次不见好,便一直敞着。所以当那个人走到我卧室门口时,我只是本能的从床上坐起来,然后看着他。 但,最终出现的人,却不是他。 笺素走到门口,手里提着一大堆东西,温和的说,“这是伯父让我给你带的。”她略微停顿的语气,让我知道我没有听错脚步声。 当你真正喜欢的一个人的时候,你可以老远就能闻到他特有的味道,你也能在众多凌乱的脚步声中独独听出他的。 所以我知道宁苏生来了,只是没有进屋。 他果然是要躲我的。 我起身,微笑,“是什么” “一些特产。还有” “什么时候,说话变的这么吞吞吐吐了。”我抹出一把木梳子慢慢梳理乱糟糟的长发,并不去看笺素,兀自的踢了踢脚边的垃圾,笑道,“乱惯了,你别介意啊。” 她摇了摇头,换个话题,“小九,你最近还好吗” “好吗当然好,吃饱喝足,每天睡到自然醒。皮肤气色都好了,怎能不好。”我笑着,声音在狭小的房间里听着有点刺耳。 “那就好,我本来还担心你。” “担心我什么” “没没什么。”笺素轻轻的笑了下,把东西放在墙边,“伯父给你带来了你很喜欢的鱼面跟酥糖,还有你家园子里种的柑橘,他说这些都是你小时候爱吃的。” “小时候爱吃,长大就不喜欢了。”我云淡风轻的说道,“鱼面太腥,酥糖太甜,橘子又太酸了。” 笺素没有说话,整个态度都是淡淡的。 屋子里有些暗光,洒在地板上,更显清冷。 “你三月份中旬有时间吗可否跟公司告几天假”她话没说完,我便感觉到一阵强烈的心悸感涌上来,迅速打断道,“我三月份要回深圳了,被调到总部工作。” 笺素怔了一下,我听到她松了一口气。 “恭喜我吧。”我用指甲用力的拨弄着木梳上的齿子,很苍凉的笑道,“今年是个吉祥年,一开年我们宁家就双喜临门”我说着,光着脚从她身边走过,穿过了客厅,穿过窗户,走到水泥粗糙的天台上。 天台上的风很大,一眨眼,我刚梳好的头发又乱成一团。笺素惊醒过来后,跟着要上天台,被我用眼神阻止了,我冷冰冰盯着她,怨毒道,“我不想看到你,你走” 正因为如此,她才更慌。脸色惨白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要见宁苏生。让他出来。”说完我又向边缘退了两步,直到退无可退。笺素看到这一幕吓的尖叫出声,“小九,不要做傻事。” “滚”我冲她怒吼道。 她身后,宁苏生终于出现了。一件普通的黑色羽绒服,洗的发白的牛仔裤,清爽利落的短碎发,五官精美的犹如刀削斧刻,有段时间没见了,他还是那么好看。我忍不住揉了揉眼睛,苍白的脸庞上浮现一层红晕。我喜欢的人,无论什么时候都这么耀眼夺目。 我微微一笑,“你来了。” 他脖子上戴了一个坠子,好熟悉。我想起了,是那次跟笺素去观音庙,笺素求的护身符,原来那时候就是为他求的。 宁苏生怔怔的看着我,良久,才说了一个字,“嗯。” 他右手握着一部手机,上面不见了我送给他的晴天娃娃吊坠,我急切的指着他的右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11节 手,”我送给你的晴天娃娃呢” 宁苏生动作一顿,“原来的手机被人偷了。”我这才注意到他换了一部新手机,有点失落,喃喃道,“晴天娃娃是情人娃娃,我送给你的,怎么能弄丢呢。” “对不起。”他眸瞳深深的看着我,无声轻叹道。 “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呢”我一下手足无措起来,最后冲他摆摆手,恳求道,“不要说对不起。宁苏生,我喜欢你。我从小说喜欢你啊,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宁苏生慢慢的闭上眼睛,脸上覆上一层阴霾。 “对不起,我跟笺素已经订婚,三月中旬” “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捂住耳朵大声的叫着,听不见就不是真的,听不见就都不是真的。宁苏生,我爱你,很爱很爱啊。我继续后退着,一只脚已经踩空 宁苏生一震,脱口而出,“小小。” 这一个称呼让我瞬间安静了下来,我凝视着他,一字一句道,“原来你也喜欢我。” 宁苏生的面庞罩上一层痛苦,眼中的水雾凝固成泪珠,从眼角滑落,我看着他的泪水,心里慌乱一片,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坍塌的烟灰四起, “宁苏生,我爱你,从八岁开始到今天,已经十四年。我想跟你在一起,做你的新娘,跟你一起到白头到老,好不好” 宁苏生最后的答案粉碎了我这一生的期望。 我站在高高的天台上,为了成全骄傲,只能一跃而下。 佛说,人生八大苦,最怕求不得。 浮尘爱恨,不过一场虚妄。 作者有话要说: c番外:笺素篇一 宁苏生推开门时愣了一下,屋子里有灯亮着,四周很安静,抬眼看了下墙上的挂钟,凌晨两点十二分。目光触到沙发上蜷缩着的人儿,好看的剑眉蹙了起来,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旋即进屋后把门关上。 他已经尽量把关门的声响弄到最小,沙发上的人还是因为这声响动醒了。笺素看着站在玄关处的人,揉揉惺忪的眼,“回来了。” 宁苏生边换鞋边回她,“嗯,怎么不回屋睡”似乎是太专注手上的事所以没有看到笺素脸上一闪而过的失望,笺素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低头掩去眼中的失落,“不小心睡着了。” 笺素在沙发上发了会呆才起身进卧室,这时宁苏生早已进去,没有看到笺素的失落。 笺素抬头看了眼饭厅的桌子,那上面有一桌子的菜和一个小小的蛋糕,她嗤笑一声,他,还是忘了,应该说他根本就记不得有关她的任何事。 在他心里,她总是那么的无关紧要,为什么还要期待呢,明知道最终也不过是场空欢喜。 笺素进屋前将一桌子的菜收拾干净,盯着那个蛋糕犹豫了很久,伸手将它丢进垃圾桶。垃圾桶内的蛋糕一片狼藉,像极了现在狼狈的自己,视线变得模糊,抬手一抹,竟是一片潮湿。 进卧室后宁苏生早已睡去,笺素蹑手蹑脚躺倒床上,转过头看着宁苏生,就连睡着了他的眉也未曾舒展过,他的眼总是笑得没有温度,只有对那个人他才可以笑得那么真切吧。心里没来由一阵难过,当初不是知道了吗,不是说自己不会在意吗,为什么心里还是会泛着酸楚 伸手覆上他的眉,刚一触碰就被宁苏生捉住,哑哑的声音有些疲惫,“乖,别闹了,好好睡觉。” 笺素缩回手,翻了下身,眼中一片清明,没有一丝睡意。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身边早已一片冰凉,显然那人已经走了好久。笺素随后洗漱去上班,刚坐下好友打来电话,“亲爱的,昨晚有没有把他拿下” 笺素手里的动作顿了顿,笑得苦涩却洋装轻松,“昨晚什么也没有,你可别指望发生什么,用这事绑住他不是我本意。” 对方叹了口气骂了她一句死脑筋就挂了电话,看着掐断了的电话笺素苦笑一声,难道她已经低劣到需要用身体来绑住他的地步了吗 收拾好心情投入到工作中,因为她负责公司的一个项目,新建的楼盘她是总设计师,所以很多时候因为工作的缘故她常常去工地看实际的施工情况,这天因为发现了图纸的一个瑕疵,所以不得不去工地现场看看情况。 戴上安全帽进入施工现场找到负责人了解情况,这时电话响了,本不想接的,工作时笺素完全是另外一个人。可是看到来电显示,她所有的原则全都抛下,因为那人,是宁苏生。 “生日快乐昨天因为有事耽搁了,一时没有想起来。” 有这句解释已经够了,至少他心里还是有她的,“没关系。” 电话还没来得及挂顶头上方不知怎么突然掉落一块水泥块,险险从她的手臂处擦过,尖锐的棱角在她的手臂上划过一条深深的口子,手里的图纸掉了一地,身边人的尖叫才让她回过神来。宁苏生听着那边的动静开口问,“怎么了” “没事。” 笺素挂断电话后手臂处传来一阵刺痛,火辣辣的。工地的人送她去医院检查包扎好后负责人前来说明了原因,是工人粗心大意造成的,笺素也没多说什么,叮嘱下次小心这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晚上回家的时候宁苏生看着一身长袖的笺素,总觉得怪怪的,“不热吗”因为平常回来看见笺素穿的都是短袖,他知道她是个怕热的人。 笺素看了看自己装扮,也不是很别扭啊,白色长衬衣加热裤。“不是有空调吗。吃饭吧。” 宁苏生也没想太多,洗手坐下吃饭,饭间两人也没怎么说话,他们坐在一起说话的时间很少,几乎没有,除了必要的问候,沉默是两人最多的表达方式。笺素知道宁苏生不是个多话的人,你跟他说话除了必要的会答你外,其他时候都是沉默不语,渐渐地,她也就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 饭后笺素照旧收拾着碗筷,走出厨房许是地上沾了水,脚下一滑整个身子摔在地上,而且是侧倒,受伤的那只手臂刚好被压在下面。伤口崩开,一阵刺痛传来,痛得她吸了口凉气。 宁苏生闻声赶来,扶起笺素,“没事吧”一抬眼,看见她手臂上的白衫被红色浸湿,“怎么回事”一手扯开她的衣衫,里面的纱布已经被血湿透了,宁苏生好看的眉蹙了起来“怎么受的伤为什么不说”然后拉着她去医院。 一路笺素都没说话,手臂虽然疼可是看着宁苏生这么紧张她,她突然觉得所有疼痛都消失了般,这种感觉真好,她突然很庆幸自己受了伤。 本来伤口不用缝针也可以愈合,因为这一崩必须要缝针,笺素刚要拒绝宁苏生先她一步说,“那就缝针吧,好得快些。” 笺素从小就怕疼,这一缝针还不要了她的命啊,刚想跟宁苏生商量看能不能不缝针,还没开口呢,他电话进来了。也不知道里面的人说了什么他电话都没来得及挂就飞奔出医院,把她都给忘了。 看着消失在视线里的宁苏生,笺素忘了所有反应,能让他这么不顾一切的,除了她还有谁。 宁苏生不顾一切奔往的是另一家医院,电话里的人告诉他,九月出车祸了。当他赶到时,郭俊南正坐在她床边给她喂提子,九月非要他一颗一颗剥,不过他宠她,也乐意。九月见宁苏生进来,有些诧异,随后笑问,“你怎么来了” 宁苏生走上前查看了翻,确定她没事才松了口气,“怎么那么不小心。”虽是责备却不难听出里面的关怀。九月笑着瞪了郭俊南一眼,看向宁苏生,“没事,就擦伤了胳膊,就他大惊小怪的。” 郭俊南毫不知情的笑道,“他晕倒时,一直喊你的名字,我就想,人病的时候,总会最先想起自己的家人,所以就把你叫来了。” 九月掐了他一下,“哪有,乱说。我明明只会喊痛。” “好好,姑奶奶,你别乱动好吗,来,张口。”一颗甜腻的红提放到她嘴里。 宁苏生坐了会,觉得自己有些多余,讪讪的起身离开,一出门才想起笺素还在另一家医院呢。当他赶到时诊室里已经没有笺素的踪影了,值班医生看见他说,“欸,你这男朋友怎么当的,丢下自己女朋友一个人不管不顾的,你都不知道给伤口缝针的时候她哭的有多厉害,还从没见过这么怕疼的人。你这男朋友也真是的。” 宁苏生打笺素的手机,通了但没人接,到家了才看见她的手机被丢在了沙发上,宁苏生推开房门时笺素整个人蜷缩在床上,拧开床头的灯,他看见了笺素眼角未干的泪。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不喜欢她,可此时此刻心里却有种莫名的情愫,他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是对她愧疚,因为把她一个人丢在医院。 作者有话要说: c番外:笺素篇二 伤好后笺素销假上班,关于此事,宁苏生没有解释,笺素也没有问,不是她不问,是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问,当初,是自己死缠烂打要跟着宁苏生不是宁苏生求着自己跟着他,所以,她没有立场问他要解释。 她知道他们之间横着一个叫宁九月的女子,但她相信真挚的爱情会属于她,她只是没有在这之前遇到宁苏生而已。 时间就这么过着,某天因为加班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家里一片漆黑却有一股很浓的烟味,窗前有星星火光,正要去开灯宁苏生出声阻止,“别开灯。” 笺素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窗外灯火辉煌,洒进来的光照亮了半个屋子,笺素在这微弱的光亮中看到了桌上红色的请柬,很耀眼。 原来,这是他烦躁的原因。 就这么僵持了很久,久到笺素的腿都有些微麻时,宁苏生熄掉手里的烟,“下个月陪我回去参加她的婚礼吧。”然后扭头回房间,他甚至没有去看笺素一眼,如果他看了,他会发现此刻的她整个身体都在轻微的颤抖。 听到关门声后笺素整个人像被抽离了一般瘫软在地,她有轻微的哮喘,不能闻烟味。 婚礼是露天举行的,草坪上布满了鲜花,绿色与白色相交,绵延成一片海洋。婚礼热闹非凡,所有人都在见证他们的幸福。这是笺素一年后,再次见到宁九月,她不得不承认,她很美,大气的美,很多女子刻意去模仿也学不来。她确实有让人迷恋的资本。 当新郎吻新娘那刻,她扭头,看见了宁苏生紧攥的手,心莫名的疼了一下。 敬酒的时候她看见宁苏生脸上挂满了笑,可是这笑让她觉得悲凉,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宁苏生搭在她腰间的手让她证实了这并非是自己的错觉,因为被攥着的腰都快被他捏碎了。 整场婚礼宁苏生都在笑,没人看到他笑容背后的伤,笺素默默的陪着他演好这出戏,不言不语。 婚礼结束已是半夜,许多人吵着要去闹洞房,却被新郎一句话给挡了回来,新娘有身孕。大家也有所顾忌,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宁苏生听到这个消息后努力的压制自己,笺素还是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他的悲伤。自己心爱的女人嫁人了,还有了身孕,没有哪一件不是拿刀往他身上捅。 最后,宁苏生醉了。 笺素费了很大的劲才将他搬回家,刚进屋他就吐了,笺素忙着收拾他的同时还要收拾被弄脏的屋子。好不容易将他搬上床,一转身被宁苏生抱了个满怀,要推开他的手在宁苏生说的那句话后生生停住,“让我抱抱我好想你” 所有的雀跃还未来得及展现,宁苏生的第二句话将她打入了万劫不复,“小小” 如果此时宁苏生是清醒的,那么他可以看见,笺素眼中的伤不比他的少。 明知道自己是个替身还妄想能够在他心里取得一席之地,眼前这个男子让她爱不得,恨不得。 回过神来之际,宁苏生已吻上了笺素的唇,笺素一怔,推开他,“宁苏生,我是谁” 宁苏生的眼有一瞬间的清明,然后是漫天的朦胧,他的唇再次覆上她的,手也不老实的从她的衣摆处探入,唇齿间呢喃出两个音节,可笺素还是听清楚了,就因为这就这两个字,她允许自己沉沦在他的短暂的温柔里。宁苏生说出的两个字是,“笺素” 那么,她还有什么理由阻止自己义无反顾呢 宿醉后醒来的感觉真的不好受,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宁苏生似乎记起昨晚的一些片段,他跟一个女人在警觉的一转头,身侧并没有人。 刚起身的动作在看见趴在床沿上的人时停住了,阳光从窗外倾斜进来,打在笺素的身上,那种感觉让他觉得格外的温暖,是的,温暖。 浑身一个激灵,想起自己一闪而过的念头宁苏生也是一阵愕然。 笺素其实早醒了,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宁苏生索性装睡,宁苏生这一动她也装不下去了,抬头看向宁苏生要开口时被他抢先一步,“怎么趴在床沿上就睡着了” 刚一动发现腿麻得没了知觉,看见她皱眉宁苏生问,“怎么了” “腿麻。” 宁苏生好笑的将她抱到床上,也知道自己昨晚宿醉将她折腾得够呛,帮她揉好腿后起身洗漱,“先休息下,我去弄早餐。” 走到门口处宁苏生停住,犹豫下,问,“昨晚,我们对不起” 笺素笑道,“你不用说对不起,我们本来就是夫妻啊。” 他忘了么他们一年前就举行过婚礼。 持证上岗本来天经地义。他却要跟她说对不起。 宁苏生没说什么,走了出去,笺素看着他的背影,咬住嘴唇,内心酸楚一片。 他们很久就认识,还在厦大读大学的时候,只是他不知道。 笺素大二那年第一眼见到他就开始喜欢他,因为自卑,从不敢表白。有一次从图书馆出来,刚好下了大雨,宁苏生从身边经过,把伞借给了焦急等雨的她。后来她自私没有还回去,私自珍藏至今。 看到宁苏生考研成功,笺素把他当成了目标,没日没夜的学习,不停的考证,不停的巩固专业,希望能继续跟他留在厦大,只可惜最后落榜,不得不出入社会。但一有时间,还是会拿着以前的学生证回厦大偷偷的看他。 这些,他也不知道。 原以为,这辈子只能站在一个角度独自暗恋,不曾想,宁苏生居然是宁九月的哥哥,笺素再一次近距离跟他有了接触。她觉得这是上天给她的机会,她信佛,去寺庙菩萨面前祈求跟他在一起,得到一支上上签。 笺素觉得这是天意。一切顺利的让她不敢相信。 最终,她如愿站在了他身边,成为他最好的朋友。因为九月信任她,所以他也信任她。他们时常一起聊天,总是聊九月,聊她的事无俱细,渐渐的,她发现,宁苏生居然喜欢自己的妹妹。这在当今社会上,是,与世不容。 宁苏生向她解释,他们并无血缘。他这一生,想娶的人,只有九月。他那样意气风发的说着,眼里的神彩灼痛了她。 笺素感觉耳朵里不停的雷鸣电闪,每一个闷雷,都震的她站不稳脚。宁苏生不知道,那些看似美好的话,却像无数把刀片划过她心尖,让她痛的想哭。 但事实突然逆转。 他母亲告诉他,他不能跟九月在一起,他们是亲兄妹。 这世界最讽刺的事情莫过于此了。 有情人终成兄妹。 上一辈的人犯的错,要由下一辈的人来承担。 那晚,宁苏生绝望的把自己给灌醉了,那么一个处事不惊的男人,第一次哭的像个小孩,他抱着酒瓶,声音都哭哑了,但是没有人懂他的绝望。 笺素看到这幅样子,蹲在地上,陪着他一起哭。 宁苏生醉的太厉害了,居然把她当成了九月。他压上来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是破碎的。 醒来后,宁苏生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要对笺素负责。 他从来不怕与众不同,他只怕与世不容。绝望过后,只能选择放下。他再也不肯见九月,亲手毁了一切与她有关的点滴。她每次站在旁边看到他面上的痛楚,就默默的流泪,哭多了,他也觉得愧疚。 后来,他们租房子,同居。 笺素以为,她终于守得云开见日出了。但宁苏生却再不碰她。 那么久以来,除了新婚当晚,这是他第三次碰她。 作者有话要说: c番外:笺素篇三 一年前,宁九月站在天台上发疯,歇斯里底的不相信他们会结婚。 她当然不会相信,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到这一步。 但是,笺素怀孕了,这是老天催促的脚步。 那天,笺素上班的时候晕倒了,宁苏生把她送到医院,医生检查后,告诉她,“你怀孕了,胎儿已经八周。” 笺素吓了一跳,半天没返应过来。 医生说,“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不知道。” 很久,笺素才从这复杂的情绪中缓和过来,摇了摇头,“不好意思,我想起来了。”手覆上自己平坦的小腹,内心乱成一片,她不知道要怎么办。 她本来想瞒,但医生在病例上大大的写上“孕期八周的字样。”她瞒不过。 后来他便带她回家了。 她原以为,这个孩子的到来,是幸福的开端。 但她错了。 宁苏生从来就没有忘记宁九月。 笺素有时候都在想,宁苏生,我是不是该离开你了。那份守望太厚重,夜好黑,她看不到希望。她忘不了在欢情时刻他叫的是那个人的名字,没有人会明白那种悲伤。 她是个骄傲的人,她不想她的爱情已经卑微得需要用孩子来捆绑。 可是,她没有想到,是宁苏生亲手掐断了她所有的期盼,也让她明白了什么叫心灰意冷。 那天,宁九月在天台,口口声声逼他离开她,她最终没有如愿,从天台上纵身跃下。 因为她那段时间天天神智不清的时候就坐在天台旁,双脚在空中晃荡,早有路人注意到这一幕,打电话报警,警察便也早早的把一家幼儿园的气垫游乐园吹好气日夜放在那里,等她跳下来,不过是等一下结局。 所以她没有死。 从十三楼跳下去都没有死。 但她却因为要拦着差点疯了的宁苏生,受到了撞击,流产了。 几天之间,天堂地狱。 爱情这个东西,两个人饮是酒,三个人饮是毒。 有那么一段时间,笺素总是想着离开宁苏生,可是她终是不舍,她告诉自己,再呆一会,一会就离开。其实她抱了侥幸的心里,宁苏生没办法喜欢跟自己有血缘的妹妹,而她又有了他们的孩子。 看,她还在做梦,她的梦还没有醒过来。 但,梦终会醒,也是宁苏生亲手摔碎了她的梦。 笺素再次在医院醒来时,破天荒的看见了宁苏生,这是她第一次醒来看见宁苏生。小腹剧痛,伸手覆上小腹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12节 ,宁苏生眉间紧皱,抓住她的手,“孩子没了” 头有些疼,她闭上眼,脑海里,全是那一幕,入眼处都是血,地上c衣服上,全是血,好骇人 以前笺素或许还可以抱着侥幸的心态等宁苏生的心落在她身上,可这个孩子彻底的断了她的念头。是她看不清,不然她至少还有孩子陪着她,她为她的愚蠢和无知付出了代价。这代价太惨重了。 出院后,笺素收拾了东西,回到了父母家。 宁苏生加班回去,家里很冷清,他忽然有些不习惯,以前都有笺素为他留盏灯,现在空气里没有她的味道,他忽然变得不习惯起来。 自己伤她太深,她会离开,也是意料之中,为什么会觉得像少了什么 客厅里有她留下的钥匙,宁苏生越看越烦躁起身夺门而出。 开车游走在大街上,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 后来又去到海边,从悬崖上跳下去,海水撞击着四肢百骸都如粉碎般的痛。其实那时候,他全身,已体无完肤。他想到死,想到喜欢的女子绝望的样子,想到喜欢他的女子被她伤成那样,甚至丢了孩子。 他忽然又觉得愧疚,无边无际。 这辈子,亏欠过一个人,已经耗光他所有的力气。他不想再亏欠第二个人,他没法亏欠那么多。在海底沉睡太久,他终于挣扎着浮出海面,奋力往岸上游。 该他赎罪了。 三月中旬的婚礼照常举行,漫天礼花响彻云端 他给她戴戒指的时候,在她耳边轻轻说道,“再也不会负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c尾声 一个人死过一次,就会开始珍惜活了。 当风从我耳边剧烈呼啸的时候,我有过刹那的害怕。 血肉模糊的一幕,平生在电影银幕上看过太多,如今沦到自己了。视线里,白茫茫的一片,我摊开手,听着“嘭”的一声,世界静止了。 整整一分钟,我才慢慢的睁开眼睛,视线里依旧白茫茫的一片。身上也很痛,那么高的楼砸下来,当然痛,只是为什么,我觉得自己没有死呢 我动了一下头,身体下面是软软的触感,旁边出现了儿童滑梯的轮廓 郭俊南是连夜过来接我的,我坐在高铁站的候车站台上等他过来。他一下高铁,看到我脏兮兮的样子,什么都没说,用大衣将我拥在怀里。 高铁呼啸,我靠郭俊南的肩膀上睡觉,窗外漆黑一片。 厦门,我终于要离开了。 如果早知道是处伤心地,我就不来了。 :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