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约梁山》 作品相关 说明一下 作品相关 第27节襁褓里的奋斗(9) 作品相关 第28节襁褓里的奋斗(10) 作品相关 第29节襁褓里的奋斗(完) 作品相关 第30节历史跨越者的厉害(上 作品相关 第31节历史跨越者的厉害(中 作品相关 第32节历史跨越者的厉害(下 作品相关 第33节俺太小,你们大人必须 作品相关 第34节匆匆的动荡 作品相关 第35节清除 作品相关 第36节水浒散财童子出场 作品相关 第37节兴奋的母亲,无价的情义 作品相关 第38节柴进 作品相关 第39节斗知县(上) 作品相关 第40节斗知县(下) 作品相关 第41节赵庄奇迹(上) 作品相关 第42节赵庄奇迹(下) 作品相关 第43节教唆借力童贯 作品相关 第44节祸福相依(上) 作品相关 第45节祸福相依(中) 作品相关 第46节祸福相依下 作品相关 要签约了。 作品相关 第47节都傻眼了(上 作品相关 第48节都傻眼了(中 作品相关 第49节都傻眼了(下 作品相关 第50节冰火两重天,怎一个羞臊了得 作品相关 第51节政治需要和政治正确 作品相关 第52节生命的另一层意义 作品相关 第53节傻透了 作品相关 第54节贫僧奇道(上 作品相关 第55节善,不可欺 作品相关 第56节贫僧奇道(中 作品相关 第57节贫僧奇道(下 作品相关 第58节陆地神仙 作品相关 第59节叛逆的预言者 作品相关 第60节赵岳也震惊了 作品相关 第61节意外收获 作品相关 第62节神童哪吒的故事 作品相关 第63节突袭 作品相关 第64节突袭(下 作品相关 第65节一夜巨变(上 作品相关 第66节一夜巨变(中 作品相关 第67节一夜巨变下 作品相关 第68节千年豪族啊(上 作品相关 第69节千年豪族啊下 作品相关 第70节狠对狠,心理战 作品相关 第71节上帝也挡不住的贪婪(上 作品相关 第72节上帝也挡不住的贪婪下 作品相关 第73节瘟神赵庄 作品相关 第74节你是俺的财富,来了,怎能离开 作品相关 第75节世界那么大,你该去看看(上 作品相关 第76节世界那么大,你该去看看(下 作品相关 第77节惊与喜 作品相关 第78节包打一切 作品相关 第79节捂出痱子就好了 作品相关 第80节一步一环 作品相关 第81节寂寞如雪 作品相关 第82节道长无名 作品相关 第83节小毒物PK老毒物 作品相关 第84节真是没天理 作品相关 第85节猛虎出闸 作品相关 第86节同病不必相怜 作品相关 第1节心慈就是造反 作品相关 第2节沧赵小恶霸 作品相关 第3节喜事连连 作品相关 第4节人样子和仇视社会四人组 作品相关 第5节限制就是用来打破 作品相关 第6节命运也是限制 作品相关 第7节英雄总不得好死 作品相关 第8节收获的一年 作品相关 第9节水浒现实 作品相关 第10节好汉是闯祸的代名(上 作品相关 第11节好汉是闯祸的代名(下 作品相关 第12节民逼官反(上 作品相关 第13节恶霸出山 作品相关 第14节民逼官反(下 作品相关 第15节踏上征途 作品相关 第16节金贼(上 作品相关 第17节金贼(中 作品相关 第18节金贼(下 作品相关 第19节野兽女真 作品相关 第20节饮马川 作品相关 第21节关键布局 作品相关 第22节二龙山 作品相关 第23节开创梁山寨 作品相关 第24节新鲜出炉的沧梁恶霸 作品相关 第25节郓城梁山五天罡 作品相关 第26节屈死的第一陪衬好汉 作品相关 第27节为什么就不能成为真正的中国 卷三硝烟起 第28节恶人中的善人,善人中的恶人 卷三硝烟起 第29节人无完人,各有苦衷 卷三硝烟起 第30节江州江湖 卷三硝烟起 第31节说服李俊 卷三硝烟起 第32节一路奔忙 卷三硝烟起 第33节登州好汉 卷三硝烟起 第34节花知寨,祸害三来了 卷三硝烟起 第35节弱才宽容 卷三硝烟起 第36节激花荣 卷三硝烟起 第37节好人强迫症 卷三硝烟起 第38节英雄救世,为何救不了自己 卷三硝烟起 第39节闹东京(上 卷三硝烟起 第40节帝王无情 卷三硝烟起 第41节无形大网 卷三硝烟起 第42节预定豹子头 卷三硝烟起 第43节闹大了 卷三硝烟起 第44节兄弟铁胆(庆祝抗战胜利上 卷三硝烟起 第45节兄弟铁胆(庆祝抗战胜利中 卷三硝烟起 第46节兄弟铁胆(庆祝抗战胜利 卷三硝烟起 第47节龙归大海 卷三硝烟起 第48节铁腕知州(上 卷三硝烟起 第49节铁腕知州(下 卷三硝烟起 第50节新年致辞 卷三硝烟起 第51节一官一野,兄弟两地忙 卷三硝烟起 第52节盗贼四起(上 卷三硝烟起 第53节盗贼四起(中 卷三硝烟起 第54节盗贼四起(下 卷三硝烟起 第55节不甘平凡的王伦 卷三硝烟起 第56节不同的境界 波澜水浒 第57节老辣宋江 波澜水浒 第58节枭雄 波澜水浒 第59节成事者当为必为 波澜水浒 第60节招财进祸 波澜水浒 第61节大闹沂县 波澜水浒 第62节自大夫妇 波澜水浒 第63节急火流星1 波澜水浒 第64节急火流星2 波澜水浒 第65节急火流星3 波澜水浒 第66节急火流星4 波澜水浒 第67节急火流星5 波澜水浒 第68节急火流星6 波澜水浒 第69节急火流星7 波澜水浒 第70节急火流星完 波澜水浒 第71节震慑商路 波澜水浒 第1节夺占东瀛州 波澜水浒 第2节海战发威 波澜水浒 第3节横扫三州(上 波澜水浒 第4节横扫三州(下 波澜水浒 第5节血洗莫州 波澜水浒 第6节惊现莫须有罪名 波澜水浒 第7节大战神驹子 波澜水浒 第8节可气可笑 波澜水浒 第9节恶魔军团,师傅的慈悲 波澜水浒 第10节豹妹小妖(上 波澜水浒 第11节豹妹小妖(下 波澜水浒 第12节转变的生命轨迹 波澜水浒 第13节无聊的贼祖宗 波澜水浒 第14节贼也能青史留名? 波澜水浒 第15节断龙山贼 波澜水浒 第16节巨灵之将 波澜水浒 第17节困顿英雄 波澜水浒 第18节果断的诚意 波澜水浒 第19节不逼不上梁山 波澜水浒 第20节报国无门(上 波澜水浒 第21节报国无门(中 波澜水浒 第22节报国无门(下) 波澜水浒 第23节大雪无痕 波澜水浒 第24节田虎的刘邦情结 波澜水浒 第25节粗汉成大事(上) 波澜水浒 第26节粗汉成大事(中) 波澜水浒 第27节粗汉成大事(中下) 波澜水浒 第28节粗汉成大事(下) 波澜水浒 第29节人生如梦中戏 波澜水浒 第30节海盗霸主 波澜水浒 第31节征台准备 波澜水浒 第32节逆天者 波澜水浒 第33节闻焕章的忧虑 波澜水浒 第33节高参的担忧 波澜水浒 晕死了 波澜水浒 第34节路救英豪 波澜水浒 第35节悍勇山贼 波澜水浒 第36节不服就打 波澜水浒 第37节庙小妖风大 波澜水浒 第38节刺客联盟 波澜水浒 第39节险恶一战 波澜水浒 第40节喜与患 波澜水浒 第41节宇文虚中的惊骇 波澜水浒 第42节截道山 波澜水浒 第43节长蛇谷 上 波澜水浒 第44节长蛇谷(下) 波澜水浒 第45节蛇腹谷之战(上) 波澜水浒 第46节蛇腹谷之战(中) 波澜水浒 第47节蛇腹谷之战 下 波澜水浒 第48节三将归心 波澜水浒 第49节禽兽悍将 波澜水浒 第50节如此凶悍 波澜水浒 第51节如此严惩 波澜水浒 第52节奸诈小人 波澜水浒 第53节二贼 波澜水浒 第54节狗咬刺猬 波澜水浒 第55节狂人的行为,看不懂 波澜水浒 第56节雷震满江淮 波澜水浒 第57节惯得毛病 波澜水浒 第58节大问题和人心 波澜水浒 第59节被错用而埋没的大才 波澜水浒 第60节区别 波澜水浒 第61节根本不是问题 波澜水浒 第62节敲打 波澜水浒 第63节南征 1 波澜水浒 第64节南征 2 波澜水浒 第65节南征 3 波澜水浒 第66节南征 4 波澜水浒 第67节南征 5 波澜水浒 第68节南征 6 波澜水浒 第69节南征 7 波澜水浒 第70节南征 8 波澜水浒 第71节南征 9 波澜水浒 第72节南征 10 波澜水浒 第73节南征 11 波澜水浒 第74节南征 12 波澜水浒 第75节南征 13 波澜水浒 第76节南征 14 波澜水浒 第77节南征(15) 波澜水浒 第78节南征(16) 波澜水浒 第79节南征(17) 波澜水浒 第80节平台 波澜水浒 第81节横行霸道新强盗 波澜水浒 第82节奔向自由新世界 波澜水浒 第83节启动水浒和终结水浒的人物(上) 波澜水浒 第84节启动水浒和终结水浒者(下) 波澜水浒 第85节当机立断 波澜水浒 第86节崩溃的教头队伍 波澜水浒 第1节林冲蒙难1 波澜水浒 第2节林冲蒙难2 波澜水浒 第3节林冲蒙难3 波澜水浒 第4节林冲蒙难4 波澜水浒 第5节林冲蒙难5 波澜水浒 第6节莫道浮云终蔽日 波澜水浒 第7节严冬过后绽春蕾 波澜水浒 第8节报复东京 波澜水浒 第9节乱轰轰云里雾里 波澜水浒 第10节大乱斗 波澜水浒 第11节谁的理想在飞 波澜水浒 第12节送才机 波澜水浒 第13节大战野猪林 波澜水浒 第14节公岳宣言 波澜水浒 第15节这个秋天 波澜水浒 第16节生辰纲的宿命前奏 波澜水浒 第17节该来的终会来 波澜水浒 第18节走老路 波澜水浒 第19节对头的际遇 波澜水浒 第20节七星聚义 波澜水浒 第21节惊险生辰纲 上 波澜水浒 第22节惊险生辰纲 下 波澜水浒 第23节壮志凌云 波澜水浒 第24节头大秘案 波澜水浒 第25节谋夺梁山 波澜水浒 第26节心沉到底 波澜水浒 第27节养虎 波澜水浒 第28节深谋远虑 波澜水浒 第29节利益之锁,冉冉朝阳 波澜水浒 第30节戏谑的生命 波澜水浒 第31节红眼的豆比,拜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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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节王孝迪的练兵怪招 波澜水浒 第201节报应,1 波澜水浒 第202节报应,2 波澜水浒 第203节报应,3 波澜水浒 第204节报应,4 波澜水浒 第205节报应,5 波澜水浒 第206节报应,6 波澜水浒 第207节报应,7 波澜水浒 第208节报应,8 波澜水浒 第209节报应,完 波澜水浒 第210节一些人悲剧了,一些人才有安宁喜悦 波澜水浒 第211节凶险三关之边关,上 波澜水浒 第212节凶险三关之边关,中 波澜水浒 第213节凶险三关之边关,3 波澜水浒 第214节凶险三关之边关,4 波澜水浒 第215节凶险三关之边关,5 波澜水浒 第216节凶险三关之边关,6 波澜水浒 第217节凶险三关之边关,7 第六卷 第218节凶险三关之边关,8 第六卷 第219节凶险三关之边关,9 第六卷 第220节边关终之疑虑重重 第六卷 第221节边关终之坚忍之谋,上 第六卷 第222节边关终之坚忍之谋,中 第六卷 第223节边关终之坚忍之谋,下 第六卷 第224节坚忍之谋,终 第六卷 第225节焉能不败 第六卷 第226节我发誓 第六卷 第227节 一怒一喜 第六卷 第228节年关。上 第六卷 第229节年关,中 第六卷 第230节年关,下 第六卷 第231节地下的秘密,上 第六卷 第232节地下的秘密,中 第六卷 第233节地下的秘密,下 第六卷 第234节地下的秘密,终 第六卷 第235节后果 第六卷 第236节鉴证在地下的失策与忠勇 第六卷 第237节大族之患 第六卷 第238节新世界丑闻 第六卷 第239节质问、处理和后果 第六卷 第240节一个人的坚持 第六卷 第241节神关,1 第六卷 第242节神关,2 第六卷 第243神关,3 第六卷 第244节神关,4 第六卷 第245节神关,5 第六卷 第246节神关,6 第六卷 第247节神关之苦乐参半 第六卷 第248节神关之画蛇添足。上 第六卷 第249节画蛇添足,中 第六卷 第250节画蛇添足,下 第六卷 第251节伟大的老奶奶 第六卷 第252节以毒攻毒,上 第六卷 第253节以毒攻毒,中 第六卷 第254节以毒攻毒,下 第六卷 第255节皇宫迷影 第六卷 第256节胆大包天的‘贼’ 第六卷 第257节作死 第六卷 第258节必死 第六卷 第259节出乎意料的结局,上 第六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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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第322节杀破狼,1 第六卷 第323节杀破狼,2 第六卷 第324节杀破狼,3 第六卷 第325节杀破狼,4 第六卷 第326节杀破狼,5 第六卷 第327节杀破狼,6 第六卷 第328节杀破狼,7 第六卷 第329节贪狼梦碎,上 第六卷 第330节贪狼梦碎,中 第六卷 第331节贪狼梦碎,下 第六卷 第332节贪狼梦碎,终 第六卷 第333章巧遇 第六卷 第334节巧退耶律马五 第六卷 第335节马贩子竺敬 第六卷 第336节贩马风云 第六卷 第337节二龙山人的幸福烦恼 第六卷 第338节喜忧参半公孙胜 第六卷 第339节收服公孙胜 第六卷 第340节现实版项羽刘邦 第六卷 第341节意外事件 第六卷 第342节错有错着 第六卷 第343节脑袋发热,上 第六卷 第344节头脑发热,中 第六卷 第345节头脑发热,下 第六卷 第346节恶果 第六卷 第347节大惊失色 第六卷 第348节义气担当 第六卷 第349节赶得太巧 第六卷 第354节深谋远虑赵家兄弟 第六卷 第350节宝甲风波 第六卷 第351节及时雨王庆 第六卷 第352节及时雨——马贼 第六卷 第353节及时雨——方腊 第六卷 第354节冰火两重天 第六卷 第355节疯狂的摩教 第六卷 第356节昏头转向吕师囊 第六卷 第357节深谋远虑赵家兄弟 第六卷 第358节深谋远虑赵家兄弟,下 第六卷 第359节歪招狠招 第六卷 第360节试着打脸 第六卷 第361节老实未必吃亏 第六卷 第362节难道是水土不服 第六卷 第363节一地伤心 第六卷 第364节今时花荣 第六卷 第365节坏事的老经验 第六卷 第366节根毛未见回 第六卷 第367节笼中鸟儿 第六卷 第368节头痛的哥俩,上 第六卷 第369节头痛的哥俩,下 第六卷 第370节套来的笼子 第六卷 第371节这也有抢劫的? 第六卷 第372节到底是何方强人 第六卷 第373节红与黑,上 第六卷 第374节红与黑,下 第六卷 第375节血是热的 第六卷 第376节灰手,上 第六卷 第377节灰手,中 第六卷 第378节灰手,下 第六卷 第379节灰果,上 第六卷 第380节灰果,中 第六卷 第381节灰果,3 第六卷 第382节代价 第六卷 第383节唇枪舌剑 第六卷 第384节这一鞭 第六卷 第385节皮厚心黑 第六卷 第386节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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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2节半岛中 正文 第四百三十三节半岛完 正文 第434节桃花依旧笑春风,上 正文 第434节桃花依旧笑春风,中 正文 第434节桃花依旧笑春风,下 正文 第435节战争与人才的误区 正文 第436节半岛第一高人的刺杀 正文 第437节惊险一战 正文 第438节回归,上 正文 第439节回归,下 正文 第440节老路新局,上 正文 第441节老路新局,中 正文 第442节老路新局,下 正文 第443节老路新局,完 正文 第444节急转直下 正文 第445节奋斗的众生相,1 正文 第446节奋斗众生相2报复皇帝 正文 第447节局势再糟 正文 第448节重点二龙山 正文 第449节宋江在蛇角岭的日子1 正文 第450节宋江在蛇角岭的日子2 正文 第451节斗法1 正文 第452节斗法2 正文 第453节斗法3 正文 第454节斗法4 正文 第455节斗法5 正文 第456节斗法6 正文 第457节斗法7 正文 第458节斗法8 正文 第459节斗法9 正文 第460节斗法10 正文 第461节斗法11 正文 第462节斗法12 正文 第463节斗法13 正文 第464节斗法14 正文 第465节斗法15 正文 第466节斗法16 正文 第467节斗法17 正文 第468节斗法18 正文 第469节斗法19 正文 第470节斗法20 正文 第471节斗法21 正文 第472节斗法22 正文 第473节斗法23 正文 第474节斗法4 正文 第475节斗法终 正文 第476节座次问题 正文 第477节完败 正文 第478节已有成算 正文 第479节盘算花荣 正文 第480节清风寨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481节幸福其实是种意外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482节小李广恶斗二祝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483节上火的一战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484节痛悟和麻烦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485节花荣到孔明孔亮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486节自找是非与命不由人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487节恶毒嘴脸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488节禽兽之心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489节豺狼之念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490节末世惨案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491节凶残导致的误会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492节草芥之怒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493节算计,还得靠硬实力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494节奇怪的山贼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495节钱管家的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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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15节东京颤栗,上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16节东京颤栗,中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17节东京颤栗,下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18节东京颤栗——拍卖侯府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19节东京颤栗-精彩大戏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20节东京颤栗-世态炎凉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21节东京颤栗-承担不起的后果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22东京颤栗-谁更惊急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23节火玩大了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24节皇权凶威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25节硬就硬到底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26节没那么容易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27节倒逼 第七卷帝国余辉 28节憋死你 第七卷帝国余辉 29节诡异的东京 第七卷帝国余辉 30节更吓人的,上 第七卷帝国余辉 31节更吓人的,下 第七卷帝国余辉 32节空前奋发 第七卷帝国余辉 33节虚名 第七卷帝国余辉 34节潘金莲的幸福生活 第七卷帝国余辉 35节宿命 第七卷帝国余辉 36节难言的慈悲与冷酷 第七卷帝国余辉 37节难得的悠然美好时光 第七卷帝国余辉 38节胡扯的深意 第七卷帝国余辉 39节自误,醒悟 第七卷帝国余辉 40节一头冷汗 第七卷帝国余辉 41节贼心不死,上 第七卷帝国余辉 42节贼心不死,下 第七卷帝国余辉 43节贼心不死的还有谁 第七卷帝国余辉 44节高调 第七卷帝国余辉 45节在路上 第七卷帝国余辉 46节现实和想的不一样,上 第七卷帝国余辉 47节现实和想的不一样,中 第七卷帝国余辉 48节现实和想的不一样,下 第七卷帝国余辉 49节天下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第七卷帝国余辉 50节天下没有无缘无故的爱,续 第七卷帝国余辉 51节恩易忘,仇难放,上 第七卷帝国余辉 52节恩易忘,仇难放,中 第七卷帝国余辉 53节恩易忘,仇难放,下 第七卷帝国余辉 54节一击必杀 第七卷帝国余辉 55节螳螂捕蝉 第七卷帝国余辉 56节是个笑话吗 第七卷帝国余辉 57节当坏蛋谁不会,上 第七卷帝国余辉 58节当坏蛋谁不会,中 第七卷帝国余辉 59节当坏蛋谁不会,下 第七卷帝国余辉 60节高盛客栈 第七卷帝国余辉 61节都是嘴巴惹得祸 第七卷帝国余辉 62节卢俊义 第七卷帝国余辉 63节果然骁勇 第七卷帝国余辉 64节瞠目结舌 第七卷帝国余辉 65节一丘之貉 第七卷帝国余辉 66节擦肩而过 第七卷帝国余辉 67节找场子 第七卷帝国余辉 68节玩真的 第七卷帝国余辉 69节世态炎凉中总有情义闪光 第七卷帝国余辉 70节有贼 第七卷帝国余辉 71节打擂,上 第七卷帝国余辉 72节打擂,中 第七卷帝国余辉 73节打擂,下 第七卷帝国余辉 74节做个阎王,上 第七卷帝国余辉 75节做个阎王,中 第七卷帝国余辉 76节做个阎王,下 第七卷帝国余辉 77节做个阎王,续 第七卷帝国余辉 78节任原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79节笑场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80节有鬼才有阎王,上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81节有鬼才有阎王,中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82节有鬼才有阎王,下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83节交手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84节没想过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85节犯规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86节意外之灾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87节恐怖人心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88节生死难料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89节收心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90节自食其果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91节刁民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92节疯子准则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93节我就是我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94节修罗场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95节剧情转变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96节吓破胆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97节小事大难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98节真巧,上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99节真巧,下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100节中山狼,上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101节都是戏精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102节人生如戏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103节难驯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104节命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105节连番恶果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106节逻辑闹剧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107节本色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108节中山狼,中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109节中山狼,下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110节诸恶何其多,上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111节诸恶何其多,中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112节幸运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113节诸恶何其多,下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114节诸恶何其多,完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115节难惹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116节两难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117节斗秃驴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118节怒火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119节显应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120节乱世乱相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121节嘿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122节胆,1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123节胆2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124节老辣,上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125节老辣,中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126节老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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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20节拔刺,2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21节拔刺,3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22节拔刺4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23节拔刺5全杀了干净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24节拔刺6造反边缘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25节拔刺7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26节拔刺8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28节拔刺9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29节悍匪军匪哪家强,上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30节悍匪军匪哪家强,下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31节精彩一幕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32节生无可恋,上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33节生无可恋,下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34节回山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35节后心之刺,断背之痛,上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36节后心之刺,断背之痛,中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37节后心之刺,断背之痛,中下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38节古人的智慧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39节不寒而栗的教育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40节冷酷鉴别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41节田虎的奸细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42节战前一试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43节如是说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44节断背之山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45节一步天堂一步地狱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46节断背,下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47节不过是怕抛弃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48节再临京城,1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49节再临京城,2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50节再临京城,3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51节再临京城,4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52节再临京城,5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53节再临京城,6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54节再临京城,7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55节再临京城,8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56节好冷啊,9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57节环中环,10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58节环中环,11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59节环中环,12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60节长街,13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61节长街,14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62节长街,15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63节长街,16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64节长街,17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65节长街,18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66节长街,19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67节长街,20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68节重重险,1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69节重重险,2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70节重重险,3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71节层层套,1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72节层层套,2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73节不习惯,1 第七卷帝国余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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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传统,习惯了,上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2节传统,习惯了,下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3节模拟靖康耻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4节猜不透的,上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5猜不透的,中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6节猜不透的,下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7节一处处丑剧闹剧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8节最后的体面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9节战争公平交易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10节彩云之南,上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11节彩云之南,中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12节彩云之南,下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13节遭遇之战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14节跟着感觉走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15节羊苴咩城那个段郎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16节不再客气,上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17节不再客气,下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18节没脾气与有脾气,上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19节时代的罪恶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20节拔刺,1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20节拔刺,2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21节拔刺,3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22节拔刺4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23节拔刺5全杀了干净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24节拔刺6造反边缘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25节拔刺7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26节拔刺8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28节拔刺9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29节悍匪军匪哪家强,上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30节悍匪军匪哪家强,下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31节精彩一幕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32节生无可恋,上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33节生无可恋,下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34节回山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35节后心之刺,断背之痛,上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36节后心之刺,断背之痛,中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37节后心之刺,断背之痛,中下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38节古人的智慧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39节不寒而栗的教育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40节冷酷鉴别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41节田虎的奸细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42节战前一试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43节如是说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44节断背之山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45节一步天堂一步地狱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46节断背,下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47节不过是怕抛弃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48节再临京城,1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49节再临京城,2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50节再临京城,3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51节再临京城,4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52节再临京城,5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53节再临京城,6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54节再临京城,7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55节再临京城,8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56节好冷啊,9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57节环中环,10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58节环中环,11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59节环中环,12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60节长街,13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61节长街,14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62节长街,15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63节长街,16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64节长街,17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65节长街,18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66节长街,19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67节长街,20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68节重重险,1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69节重重险,2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70节重重险,3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71节层层套,1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72节层层套,2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73节不习惯,1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74节不习惯,2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75节不习惯,3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76节不习惯,4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77节有意无意的误会,1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78节有意无意的误会,2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79节有意无意的误会,3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80节有意无意的误会,4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81节掩耳盗铃与自欺欺人1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82节掩耳盗铃与自欺欺人,2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83节掩耳盗铃与自欺欺人,3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84节老贼们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85节莫忘初心1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86节莫忘初心2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87节有人火冒三丈绝不赞同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88节半路窜出个程咬金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89节耿右相的妙计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90节妙计还真不是没可能实现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91节叫魂一样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92节能混出头的都是人才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93节开了挂了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94节捏着东方所有种族命运的少年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95节能犯的错都犯了,上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96节刹不住的京城新势力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97节何来的积极性?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98节怪象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99节一惊一乍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100节一个高官的得意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101节龙行虎步的一群书生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102节正公度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103节能犯的错都犯了,下 第七卷帝国余辉 第104节果然不凡 第七卷帝国余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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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2节闹剧....... 第七卷帝国余辉 303节奋斗的特权....... 第七卷帝国余辉 304节好戏上演,上 第七卷帝国余辉 305节好戏上演,下 第七卷帝国余辉 306节谁才是幼稚可笑的 第七卷帝国余辉 307节赵廉反了? 第七卷帝国余辉 308节一封信的威力 第七卷帝国余辉 309眼中钉 第七卷帝国余辉 310节都在谎言中,上 第七卷帝国余辉 311都在谎言中下 第七卷帝国余辉 312孙立入瓮,上 第七卷帝国余辉 313孙立入瓮,下 第七卷帝国余辉 314气哭了 第七卷帝国余辉 315孙立不是林冲,也不是武松,上 第七卷帝国余辉 316孙立不是林冲,也不是武松,中 第七卷帝国余辉 317孙立不是林冲,也不是武松,下 第七卷帝国余辉 318劫节,一 第七卷帝国余辉 319劫节,二 第七卷帝国余辉 320劫节,三 第七卷帝国余辉 321劫节,四 第七卷帝国余辉 322劫节,五 第七卷帝国余辉 323劫节,六 第七卷帝国余辉 324劫节,七 第七卷帝国余辉 325暴动 第七卷帝国余辉 326不出意料 第七卷帝国余辉 327收获不小,上 第七卷帝国余辉 328收获不小,下 第七卷帝国余辉 329暗流,顺风 第七卷帝国余辉 330一伙水贼 第七卷帝国余辉 331五人组不可说的悲惨遭遇 第七卷帝国余辉 332五、四、三的转变 第七卷帝国余辉 333这年头当坏蛋也不易 第七卷帝国余辉 334李纲遭殃 第七卷帝国余辉 335老将的风采 第七卷帝国余辉 336难题轻松解决 第七卷帝国余辉 337下一个,上 第七卷帝国余辉 338下一个,中 第七卷帝国余辉 339可怕的传统观念 第七卷帝国余辉 340至清无鱼? 第七卷帝国余辉 341戏码能再上演? 第七卷帝国余辉 342宋江......呆了 第七卷帝国余辉 343我怎么会不知道...... 第七卷帝国余辉 344算盘落空,意外收获,上 第七卷帝国余辉 345算盘落空与意外收获,中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李飞豹等五将以及找人的亲兵都不知道暗中有人在盯着那亲兵的表现以及去找四将如何说的。好在他们有心上梁山,都没耍花招,否则就没有以后了。负责黑夜盯梢的正是轻功好的小海。同来的赵岳的侍卫长二彪这时也从暗处现身了....... 四提辖先在李家等着。李飞豹依计而行,去了高封那申请要趁夜袭营。 高封此时也没睡。 他极忧虑强盗趁夜报复破城,哪睡得着哇,生怕一睡死了,反应迟钝了,到时候逃跑慢了.......就是睡也不敢脱衣服..... 一听李飞豹打算只带那五百弓箭手袭营,高封不疑有它,只担心能不能成事。 只五百人,对上数千强盗,顶用吗? 宋江狡诈,白天又吃了大亏,吸取了惨痛教训,不会再大意轻敌,不可能不防备官兵夜袭。贼营必防范严密有准备。 这一去,万一要是失了手,李飞豹和这些精锐陷进去了,那沂州城就完了。 ”大人宽心。人少才方便偷袭。弓箭精锐,袭营可以箭放火,闯营有优势,逃走也有优势。黑夜追击,谁不怕暗箭啊。再勇猛有能耐的也得怕这个。可轻易脱身。此战最不济也至少能再创贼寇士气,扰其军心。若能烧了粮草,趁机多杀几个骨干贼子,我们就胜了。运气好,若是能杀了贼首宋江岂不是......我们兵太少了,没有外援,一味死守不行啊。“ 高封一听,有理。 ”将军万万小心。事若不济万不要强求。安全回来第一。一切都拜托将军了。“ ”多谢大人关怀末将。“ 李飞豹相貌显得憨实,老实人猛然骗起人来一骗一个准,领了太守的出城令箭,在高封殷殷相送下走了。 这边李家,小海和二彪本就是乔装的官兵。李家那老仆也换上了兵服冒充官兵跟着走。 李飞豹问不换军服的赵岳怎么办。 赵岳笑道:”不用管我。你们只管自己带队出城就行。“ 李飞豹也不敢多问,立即带着大家去点了那五百弓箭手出北城。宋江一伙是北来的,自然扎营在北。把守城门的将佐一看是都监大人要出城,哪敢多问,根本不看太守才有权令黑夜开城的令箭,也不查人,赶紧亲自动手和官兵开了城...... 那五百弓箭将士默默跟着向北走了有三里地,在黑夜中不知不觉拐向西,有察觉方向不对的也不问,都监老大在呐,一切自有老大掌握分寸,岂是用小兵蛋子操闲心的。都监带哪就去哪,这可不是老子带儿子去旅游还能多嘴随意问问。 星光灿烂下一直静默走出了怕不下十五里,官兵就听到了水声,隐约看到了河流。有当地的官兵不禁诧异了:这是到了沂水河了。怎么到这来了呢?贼寇宋江那伙人指定是在北边某处,怎么也不会跑到大西边扎营。又不是缺水...... 但仍然不敢多嘴问什么。 出城前,都监大人就严令此次是为夜袭,任何人一路不得出声说话,敢违令出声者,定斩不饶。 这时,突然两边就亮起了些火把。 官兵一惊,下意识伸手摘弓或按刀,却听都监大人不慌不忙出声道:”自己人。镇静,安静。不用慌。“ 官兵心一定,游目四顾,然后才注意到河中原来有船。 ”上船。” 都监一声令下,将士们也不敢问为什么,依次迅速上了船,坐到舱里,在都监或同船带队提辖军令“放松,睡觉先好好休息”,走了这么远,又是大半夜人容易犯困的时候,将士们起初还心有疑惑睡不着,但随着船行驶摇晃,摇篮一样,不久就全睡着了,也不必担心什么。都监大人都不担心什么,小兵有什么可担心的。都监还能趁部下睡着了吃部下不成? 这一觉睡得好舒服, 白天恶战一场,精力体力都消耗挺大的,回了城入了夜,心也是提着的,得随时防止强盗偷袭破城,吃饱了晚饭躺下也没能缓过劲休息好,他们不是边关那些老兵,没习惯也没那本事在战时照样能随时轻松入睡休整。上船了,这些兵反倒安心了不少,疲惫上涌一睡就睡个死。再睁眼,天大亮了,来的却是梁山水泊,上的是金沙滩岸。 李飞豹也没对这五百弓箭手多解释什么,只说:“高封早该死了。朝廷腐朽,没什么蹦达的了。本(官),我给大家找了条出路,在梁山过好日子。只是以后跟了沧赵家族,大伙要争做个好汉子,干活勤快,打仗忠勇。这是劝告也是警告。” 然后,他就和四提去了宛子城。 以后,他们象梁山其他主要将领一样就要长期住那,直到东方战乱平息那一天。 李飞豹急着见老婆孩子,脚步匆匆,无心观赏一路的梁山风景。四个提辖却是东张西望乐坏了。他们看到山上无数的家禽牲畜,还有自在游荡山中寻食的众多野生动物.......梁山果然如传闻的那样贫却就是肉蛋鱼管吃,或许也根本不贫,因为他们惊骇发现梁山这居然藏着怕有上万的兵马,贫穷的梁山怎么可能养得起这么多人马?梁山又不做强盗四处抢劫...... 赵岳也并不急于告诉这五将真相.......这样更有利于观察五将的品性...... 且不表李飞豹夫妻孩子一家灾后久久才重逢的无限喜悦。只说那五百被稀里糊涂拐来的官兵。 来了梁山,也没什么不乐意的,这的日子可比外面当大官的人的日子也好太多了,久违的肉食,居然还有海鲜,吃得狼吞虎咽,MMP的,这才是人过的日子,就只这一点,把命卖给梁山也值了,何况就算野心大想混仕途,也可投沧北军......但休整了一上午,他们又有些后悔了,不乐意了,因为得干活,不是练兵,是修堤坝,沿着面积着实不小的金沙滩得修沿水一圈,也不是一圈全堤坝,还有房子,不管朝向和采光,只根据具体泊边地势,大约百米左右长的房子夹着百米左右的堤坝,长长的房子里是连通的,中间只有承重墙稍有隔断,四周一溜火炕通铺,只有门那没炕,百米长的大房间只有五个门,大户家那种宽大的院门,门也确实是从外面拆来的,窗户也是,但只背水一面有窗户,临水一面是全封闭的,房高只有两米,不够高,有些逼仄压抑感,象梁山四巨人将那样的大汉进来不敢站直了,怕碰头......堤坝则高出地表一米半,房子堤坝,全水泥石头的,就象当年盖赵庄庄墙一样的方式进行,只是堤坝是近乎直立三角形的,而不是直上直下的,如此建筑简单省事,快,就是抗震性能差,但显然这不是考虑长久居住的,就是用于战乱间的屯兵,还有特费水泥,不过,梁山负担得起,水泥是棒子半岛那生产的,而且修堤坝的水泥是半岛那边检验认为不合格或品质差标号太低的产品,算是废物利用,也省得丢了污染环境也太浪费生产力。房子和堤坝共同形成的就是隔水大坝,似乎是防范洪水淹掉金沙滩。 这些官兵不禁咋舌,修这么一大圈房子,这得准备多少人住啊?!梁山这是想干什么....... 他们不知道的是,不止是这,连鸭嘴滩和乱石滩都得修。而且得按规划挖淤泥厚厚铺上,就象已经改造好的金沙滩这样,否则这两滩不是靠水的软地处,连野草都几乎不长。只是三个滩功能不同。金沙滩种牧草,也有蔬菜地,主要是养马和骑兵训练地,另两滩主要是步兵居住训练地,包括水兵,实际上梁山步战的兵全是能水陆两栖作战的军队,就连骑兵也要求全得会游泳驾船捕个鱼吃。所以另两滩铺一半种菜,另一半是原样硬地当天然练兵场。 修房子却不用新入伙的修,即使他们中有人会建筑,而且这么建房子也太简单,一学就会,没什么难度。他们只负责修质量要求最低的堤坝,众多从外面拆来的门板竖起,四五个紧接一起固定好形成夹缝,往两门板间填石头水泥就行了,稍干凝固了就拆下门板.......再把相邻间的堤坝缺口照样施工补接上,最终形成一条一体的堤坝。 梁山军在负责房子,上万兵力动手,已经修了很多房子了。显然这事不是进行了一半个月了,也是早有准备,否则只所需的如山石头就供不起。石头是从梁山和水泊周边搜集来的。沙子是从连通梁山泊的河道中采了船运来的...... 五百官兵干最简单省事的堤坝活也不禁叫苦不迭。 他们以前都是地痞恶棍、地方武术门派恶霸.....形形色色的全国各地坏蛋,有本事,能打能敲诈勒索欺负人,各种不劳而获,总之,哪是肯劳累干活吃苦的人,搬石头和水泥就已经让他们受不了了,但是,看看梁山军那一个个凶恶显然非善类的样,听说还是正经干过强盗的悍匪,也不是好东西,被梁山抓来的,却包括当官的在内一个个干得勤快,不怕累,有说有笑的,手脚却丝毫不停,还神情愉快,没一个耍心眼偷懒的,没人监工啊,看来是真积极,愿意干,这五百官兵搞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却感觉还是老实积极的干好,否则怕是会有不堪设想的惩罚........只留意到梁山这些悍匪军有时瞟过来看他们的眼神中似乎隐藏着某种期待,想幸灾乐祸?这就不是好兆头。 也许劳动吃苦头也是一种考验........摸不着梁山情况,初来乍到的,还是先乖巧做人吧...... 他们的感觉真没错,确实是考验,最初步的鉴定。 不听招呼,不肯吃苦效力换衣食,自私歹毒奸诈无忠义不可信,不堪用的,干活吃点苦头往往就能轻易鉴别出来,淘汰,也不会杀掉,会挑出来,押到鸭嘴滩工地,在刀枪弓箭皮鞭下强迫干活,吃喝的也差了很多,敢不老实,想反抗?就会立马当了儆猴子的鸡......这也是给改变的机会,还不行,工程完了,没用了,就是传统项目——杀了烧了,肥地肥水泊。 长久些艰苦的劳动也能锻炼体力耐力,尤其是战斗最重要的意志力。 连劳动都挺不下去的人是不可能骁勇善战的。 兵也不能闲着,或天天是枯燥的训练,一闲会生事,也会养废了训练废了,训练不能过度,否则起反作用。 新上梁山的,通过了干活考验淘汰只是第一步,接着就是艰苦训练和各种战斗考验,在对抗训练中都怕疼怕伤的,也不可能指望他在凶险血腥战场上靠得住。死可比痛、伤可怕太多了。必定是战场怕死鬼,稍遇战事逆势,只会是逃兵,甚至主动投降当叛徒,出卖梁山....... 梁山这的老兵们全都是通过了残酷考验的。 他们仍然是悍匪本色,但思想精神内涵已经不知不觉和以前不同了,并不高尚,也没什么伟大理想节操,只是梁山是他们心中最可靠最好的家,为了度过乱世,他们愿意抱团以死捍卫这里的一切,决不允许任何人来破坏这的生活。 而新来的坏蛋们是对眼睛看不到的梁山内情一无所知的,肯定会有人露出不堪.....经历过的梁山老兵就能看好戏了.......这是乐子。新来的有人被淘汰杀掉,而且会是他们老兵杀的,却当乐子.....老兵仍然不是好人,至少不是通常意义上的好人。另外,如此也是清理隐患的必要,必须凶残无情对待不堪用的人,否则梁山难保。这唯一可怕的就是内部出事。 ........................ 沂州这。 高封哪知道一向老实忠诚的李飞豹会毫无征兆的果断背叛而去。这一晚,他始终迷迷糊糊没敢睡死,一直在盼着等着李飞豹一行返回城,结果半夜后还是不知不觉睡着了,一睁眼已是天亮了,睁眼清醒后第一件事就是急问贴身小厮李飞豹回来没有。 小厮面有忧虑,摇头,却不及再说什么,突然就一阵杂乱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有人在粗暴大喝,威胁.....似乎有人强闯了进来。谁特么这么大胆子敢耍横强闯太守家?活得不耐烦了么?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346算盘落空与意外收获,中下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强闯进来的是一向谄媚如狗听高封话的左城防御使阮其祥。 不过,此狗此时却是另一副面孔了,没有高封熟悉和享受的谄媚,没有卑躬曲膝的惯常讨好或小丑似耍闹逗高封开心满意,没有........站在床前居高临下瞅着高封,横眉立目.......只有满眼的凶横狡诈残暴无情,满脸的嘲弄与某种得意。 高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只直觉不好,却习惯地官威大发忍不住怒喝:“阮其祥,你搞什么?你吃错药了,还是胆上突然长毛了,敢强闯到老爷我床前这,居然还敢一副凶相这丑陋模样面对本官.......” “老爷?本官?” 阮其祥仰天哈哈狂笑,又猛一低头俯视着高封,伸手轻佻地拍拍高封的脸,“你老爷本官到头了。” 说话间,啪,狠狠一记大嘴巴子突兀重重抽在高封惊骇疑惑的脸上,“你阮爷爷我就是来抓你成全你早早登天的。” 高封被打蒙了,怒极却也忘了发怒喝斥,心中有惊恐疑惑也不用问了。随阮其祥闯进来的一个官兵狞笑解开了答案:“尊贵的知州大人,二龙山好汉已经入城接管了城池了。高老爷,这,已经不是你是老大了。你懂了么?” 高封脑子嗡一下子...... ........................ 宋江昨日惨败,只差一点点就会丧命乱军中,战马中箭刺痛飞窜带他侥幸摆脱了李飞豹穷凶极恶追杀,随即又得了乱军中急寻过来的燕顺、韩伯龙的奋勇忠心接应,二恶虎危急关头把宋江从其他沂州军最重点追杀目标的疯狂屠刀下解救出来,同来的王英?也算一个忠勇救主的吧,尽管受伤已等于丧失战斗力来了也没什么用,反而还得仰仗燕、韩二人的全力保护照顾才得以在中箭后的那一最凶险无力时刻逃得一命,此时就是个拖累。此前躲瘟疫一样的老鬼徐槐也立即过来了....... 另外,还有二戟将刘无忌、杨适在后面不断阻击追杀,既为自己开路逃命,也间接保护了宋江,如此,宋江总算安全了,紧悬到喉咙里的心才慢慢放了下来,惊慌发蒙的脑子也清醒了。 随后洪教头也“奋勇”过来护卫主子.......最厉害最可依仗的殷泰兄弟俩却仍然不知去向....... 事后,收拢溃兵一检点,竟然折了上千将士,大小将校阵亡了十六七个,而对手只区区一千人.......宋词江怒极,伤心之极,捶胸自责不已......他心里不是为死掉了这么多山寨兄弟而怒而伤心,只是为此次危险时却孤单单险些丧命...... 平日里,那么多头领追随依靠着他在山寨获取地位、利益,嘴上说得那么好听,态度上对他表现得那么忠义英勇,可到了危急关头却只有心腹小厮王四一个人能舍命保护他,这让宋江能如何不怒不失望伤心? 好在还是有真心爱护他的人在。 燕顺、韩伯龙、杨适、刘无忌,嗯,王英也算一个,就是废物了点。生铁佛和丘小乙此战表现也不错,对他是忠心的,只是二人是步将才无法及时赶过来救助骑马飞奔的他,却也一路忠心奋力追赶在他后面,也算奋勇阻拦了追杀。 半傻子矮丘乙郎也不错,人傻却知道谁对他好、谁才是他依靠得住有饭吃的人,溃军混乱中一心想赶过来救主,急得疯狂大吼大叫的.......宋江在吓得蒙头蒙脑只顾打马逃命中也留意到了傻子急于救他的忠心呐喊........ 剩下的那些人........哼!假情假义,狼心狗肺....... 受此刺激,宋江更变了........乱世贼窝生存与当老大的能力得到进一步成熟完善。 但有真兄弟在,他激怒的心中总算有了安慰和寄托,心情这才好了点,人又越发冷酷阴险腹黑虚伪,对那些关键时刻敢无情弃他不顾的头领的激烈憎恨情绪完美掩饰起来,没泄露一丝一毫,反而好生夸奖了大家一番,感叹若无众兄弟义气,我宋江的命这次就丧在沂州了.......一一殷殷关怀受伤的头领,重点称赞了王英奋勇争先冲锋在前不幸负伤多处的壮举,夸得王英很有面子,对宋江越发亲近。对舍命救主的心腹王四,宋江亲自动手帮助医治并垂泪不已,自责自己太文弱连累得忠仆受此重伤,连连安慰王四定要安心养伤,弄得王四感动得热泪盈眶,只觉得自己贱命一条,就是为主死了也值了..... 宋江的一番表演,弄得忠心他的头领无不感动,越发亲近宋江,愿意奋勇为宋江卖命。那些无义气的只在乎自己的自私者则不禁心中多多少少泛起些羞愧.......也越发亲近气度宽弘重情重义的宋江.......就连殷泰也不禁对宋江刮目相看...... 但,此战表现出对宋江无义气的所有人却不知,宋江已在心里的小黑本上给他们狠狠记了一账,早晚会算一算......殷泰洪教头等人再自负精明,却哪里是城府极深的超级影帝级宋江的对手,早晚得为宋江卖命却稀里糊涂惨死在宋江之手。 “小小沂州敢伤我兄弟,此仇怎能不报?” 宋江对众头领和军心已溃烂的喽罗们振臂嘶声大吼。 燕顺等疯狂大叫:报仇,报仇,杀回去,破城,杀光.......受了两箭重创的王英也不忘积极大叫响应,人小却嗓门最大,引得全军悲愤起了气势,众头领纷纷狂叫杀回去杀光抢光.......在这种氛围刺激下,士气又有了,不堪用的军心迅猛恢复了聚拢了,胆怯畏战去了,求战,想破城纵情杀人抢掠的心又活了,又敢再去打沂州城.......沂州军不就是有点厉害的弓箭手吗?这没什么可怕的,多准备点挡箭的盾牌什么的就行了,这次失败只是不知情,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否则怎么可能打败,现在有了准备还怕什么?沂州只那点兵力,不够我们一人砍一刀的........ 到了这时候,头领们以及心思灵动的喽罗才猛然想起来探事头领戴宗的失职罪过。 沂州军有强大的弓箭军,奸贼高封敢放狂言,依仗正是这个,这么重大的军情,戴宗居然丝毫没注意到没侦察到?!这事很秘密很难知道吗?戴宗该死....... 有头领带头忍不住怒问戴宗是怎么干事的。 这么容易了解到的事,你戴宗居然丝毫了解不到,你是猪吗你? 许多头领跟着纷纷喝问戴宗......泥妈的,老子这次的小命险些就交待在箭下了,这都是你戴宗办事不牢靠的罪过。你是干么吃的你?......探事,猪也比你强吧?你就是这样精明能干的?老子的命若是丢在沂州了,你戴宗赔得起吗你........ 戴宗引起公愤了。 众头领把心中郁积的这次惊吓、愤恨、惨败耻辱.......等等负面情绪找到了渲泻口,全发泄向戴宗身上。 戴宗涨红了脸....... 他和焦若仙还真是进城在沂州最大的酒楼大吃大喝趁机公款享受了一顿顺便打听了点情报。 他以前可是管司法的院长,级别不算什么,但实权不小,主宰很多人的生死,肥差,大家都懂的......早习惯了被人酒楼宴请大吃大喝享受,自从反出了江州当了草寇拘在了山寨,又只是个寻常头领,没人象以前那样吹捧讨好他,好久没潇洒享受过了,他早忍不住了,一有机会进城岂会放过....... 焦若仙? 那就是个披着道士皮的恶棍,追求的就是吃喝嫖赌享乐,当然是潇洒花别人的钱,用身份或武功骗、抢来的钱....... 这次的工作失误罪过重大,差点儿把宋江自己的命都赔上去了。 若是换作是别人干的这次探事,宋江早把他的脑袋砍了泄愤并警示后继者。可戴宗是宋江的忠心马仔。宋江在山寨可信赖又有用的心腹可不多,自然得护着戴宗。 戴宗是官场历练出来的,当探事头领不合格,但耍官场技俩却是高手,在宋江急使眼色示意下赶紧诚恳认错,向大家道歉承认是自己这次办事不利,错失了这一重大消息,请宋江治罪。他哪是这次失误了,打登州莱州时都一样探事不明,只是没造成恶劣后果,大家没注意到他的无能又马虎大意而已。 宋江趁机说戴宗贤弟毕竟是初担此任,以前是干司法的官,干探事混绿林不在行,探事是极辛苦极危险的活,只跑来跑去就已经不易了,戴宗却干得任劳任怨,从不叫苦一声,更不辞艰险,极难得,这次工作出现失误也情有可原。还开玩笑说他也是当强盗的外行,众兄弟们原本都是朝廷的良民甚至是官,被腐朽朝廷和奸贼害得走投无路才落草为盗,却也不是天生就会干好强盗这行的,大家也是在慢慢学习中会了如何当强盗,啊呵?我和大家都会在慢慢摸索中进步的...... 这么一说,再加上戴宗认罪态度好缓解了众头领的愤闷杀人情绪,也就不较劲追究戴宗的罪责了,混绿林不能太无情不义气团结,不能抓到兄弟的错处就死咬着不放......何况看在宋江的面子上不能较真收拾戴宗,否则得罪老大后果难料....... 保下了戴宗,宋江接着就隐形发威了, 不能让那些敢不义气的头领自以为得计而往后越发不讲规矩。 他命令殷泰、参谋徐槐以及洪教头三人负责领军,和他一起四面一齐攻城。 “此次报仇攻城,必攻克得手,胆敢不奋勇的,一律军法严惩。我丑话先说在前头,无论是谁,敢不负责任,敢不全力攻城,敢怯阵不前甚至逃跑的,就地斩杀射杀不饶。” 宋江森然扫视众头领,尤其是在殷泰哥俩、徐槐师徒、洪教头和洪的跟班小弟张保三处格外停顿了一下目光,以示意强调的军法无情、一视同仁,暗示:殷泰,别以为你本事大,在山寨地位高资格老,你敢对我宋江不乖乖投靠更敢不义,我宋江就治不了你了。我是老大,我总领兵出征,我想弄机会合理合法治罪砍了你,一点难度也没有。杀了你,我也不会有什么麻烦。晁盖?他决不会为此怪罪我。你殷泰品性不堪。晁盖看清了你为人,重用你却并非真喜欢你,你嚣张自负什么? 老鬼徐槐,你不要自负名声大、见多识广心机深沉多谋就敢对我宋江三心二意。在强盗窝混,你这种没根基又是白吃的落魄道士居然敢妄想自成一派,做隐形的一派老大?竟然不肯真心老实当我宋江的小弟? 你们这对只顾自己的自私无耻师徒搭档识相的就老实点积极为我宋江卖命,否则......我宋江可不是晁盖那种虽然心中瞧不起你憎恨你却抹不开面子不会轻易杀你.......对我宋江不讲忠义的,留着何用?早杀了早干净,省得还是个麻烦甚至成了隐患大害。 还有洪教头,你也一样,下次再敢在我宋江陷入危急时公然弃我于不顾,哼哼,我留你何用?只为你吹捧我几句好听的好跟着我沾大光吗....... 宋江让这三对头领各负责带一路兵攻一面城,明是重用其才干,突出了三者,让三者得了体面,城破了也是首要功绩,同时也掐住了三者的脖子,无形中警告教训着,若敢异心有不服,就休怪我宋江无情,借军法行事....... “军法官,你可听清楚了我的命令?” 随军军法官立即站出来拱手领命洪声道:“小弟听得清楚。谨遵公明哥哥号令,决不法外容情。” 军法官以及所有执法军全是公孙胜手下的人,代表着山规军法,却是公孙胜的势力。 这些人听从公孙胜调遣,随派出的头领参战以监督军法,服从主将的执法命令,却不是出征主将头领能行军法处置的,处置权全在公孙胜之手,在外有罪至多是扣押了,战后带回山寨交公孙胜自己问罪处置,执法军无形中权威更重,相对的执法也更有威慑力。 这是晁盖跟赵岳学的让执法者独立执法。自负如殷泰这样的重量级大头领也不敢轻易得罪这些人。 至于寨主晁盖? 他对公孙胜是百分之百的信任甚至依赖,自然不会限制公孙胜的执法军.......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347算盘落空与意外收获,完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宋江对高深莫测的公孙胜甚是忌惮。 只是,他敏锐感觉到自从赵庄事件后,公孙胜对他反而似乎好了不少。 在他带兵祸害登莱二州,纵容部下肆意烧杀抢掠百姓,实际很多处都是在严重违反山规时,执法军却并没有什么反应,事后回山,公孙胜也丝毫不提一点,宋江就意识到了公孙胜对他态度的转变。公孙胜是在无形支持他,虽然远不是亲近他,更不是投靠他,但无疑是在帮助他行事....... 宋江琢磨不透公孙胜肚子里打的什么主意,但这无疑是好事,大好事,是在帮助他竖立权威增强势力。 他立即就抓了这种好意。 这次,他就要利用公孙胜在山寨的巨大权威和势力来威胁控制殷泰等人。 怨恨执法无情,你敢怨恨和挑衅公孙胜吗你? 徐槐最先领悟到宋江的阴险心思,第一个表态谨遵公明哥哥军令,必竭尽全力负责攻下城池,否则甘受军法。 洪教头心中有鬼,知道宋江回过味来了意识到了他此前的不义气,被宋江既往不纠还重用他而感激,却也被宋江阴森盯那一眼也惊得不轻。 他明白宋江并非对他心中无怨意,只是看在老兄弟的份上愿意多给他改过的机会,而已,再敢不堪就不会是这不了了之的结果了,他也赶紧表态必誓死为哥哥夺下沂州城、杀高封为哥哥及众兄弟报仇雪恨...... 至于殷泰,尽管自负在山寨的地位和重要性,晁盖和宋江都得拉拢他,谅宋江也不敢真把他怎么样,但也意识到再敢轻慢宋江,怕是真会招来杀身之祸。 他已经认清了,宋江不是晁盖。 晁只是勇猛显得狠。宋江却是真狠,而且手腕高得可怕。 他也放低了姿态,表了态变相服软。 没奈何,宋江和晁盖关系好,而且追随者众,在山寨的势力已成,不是他殷泰能对付得了的........ 宋江下令三更造饭,三更半出战,天没亮时展开攻城,结果却.......根本没用打。 李飞豹夜袭未归,宋江强盗却来了,显然要四面攻城。 负责守城的阮其祥和万夫雄在蒙蒙亮的天光下惊觉强盗来了,顿时就明白:李飞豹失利了,或许中计陷入埋伏战死了,也.......或许是聪明人了一回借口出城夜袭却背叛逃走了。无论怎样,沂州城没了李飞豹和四提辖带的五百弓箭精锐,城池指定保不住了,四面困住,逃都无处逃,万、阮二人可不想为国捐躯,更不肯为高封这样的上司战死,几乎不用商量就约好果断投降了。万夫雄负责谈好投降打开城门。阮其祥负责捉高封,为大家立下最结实的投名状。城自动破了,此次背负巨大压力负责攻城的殷泰等三方头领也不用不得不硬头皮死战冒险夺城了....... 宋江,得知李飞豹和那五百精锐弓箭手居然昨夜离城而去夜袭却根本没夜袭不知所踪,不禁大为失望。 他在沂州之战中最想得到的就是李飞豹。 那李都监一看相貌举止就可知是个心眼不多很憨厚忠义的人,这样的猛将是最好最高级最理想的保镖打手。若是有了李飞豹,何愁克制不了秦明,对付不了晁盖?孙立就不重要了。宋江已经发现孙立这人心眼太多不是容易控制的。 失望下,宋江大怒,凶性大发,把邪火发在沂州官吏头上,大杀......膀着权力又得瑟起来的那些大户也全杀干净了.....城中百姓家也同样抢得干净。连过冬的口粮都不留一粒。 高封的命? 宋江倒是犹豫了一下。 他心里惦记着杀人放火受招安的曲线当大官之路,不禁考虑着留高封一命偷偷放了,别得罪了高俅太狠,还能借机示好高俅,说不得将来招安时用得上高俅......不是说高俅这人是个恩怨分明的真小人,有恩必报吗?可以利用这一点。 但他转念又一想,又还是决定杀了高封。 晁盖盯着高封的脑袋呐。偷放指定瞒不住。赵庄事件那次已经造成和晁盖有隔阂了,关系不复从前,若是再得罪了晁盖,在二龙山就站不住脚了,后果不堪设想......只能杀。杀了也好。朝廷就会更清楚他宋江的厉害.......也是一利....... 高封死得极惨,城头活活烧死的。头骨被执法军收了,回山交差给晁盖........ 然后,轻取县镇,洗劫沿途所有村庄,疯狂屠杀大抢掠.......沂州人比登莱人惨多了,财产没了,不少人命也没了。 虽然此战凶狠干净痛快洗劫了几乎沂州整个城乡,钱粮油盐......抢得着实不少,又收了沂州军和凶狠祸害反而吸引来不少踊跃主动入伙的沂州好汉,添了不少将校,弥补了此前弓箭下的将佐损失,官兵中居然还有一千好弓箭手,惊喜,更得了不少山寨最急缺的武器装备,最重要的弓箭,宋江却一点不开心,郁闷得很:李飞豹逃去了哪里?.......海盗? 他猛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梁山? .........不是不可能啊。 沧赵身处满世皆敌的危机中,最需要的不就是能征惯战的大将和精锐兵? 如今有实力就有一切。 李飞豹却是有资格投靠去梁山的,离梁山又不是太远........ 宋江猜到了真相,却反复琢磨这事后又不太确定了。 因为沧赵破产了,养不起不劳动白吃饭的人了,听说老家如今都没了,这样窘迫的情况,若只是李飞豹和那四个弓马提辖仅仅五个人投靠了去还不是问题,梁山再穷也不至于供不起添的五张嘴,但再加上五百能吃的弓箭手汉子,怕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毕竟梁山不是赵廉的沧北势力,没人手,没土地耕种,更没有朝廷不得不照常并加倍拨给的钱粮物资供应,也得不到沧北的支援,又不出来四处抢劫,也不用梁山产的东西和周边交易,梁山周围的官府严控禁止百姓和梁山交易,目的正是困死梁山,变相夺取......官方也不是绝对不和梁山交易,牛羊猪鸡鹿.......活的,极欢迎梁山老实讨好官方最廉价出售,梁山却又不肯,骨头硬得很,就是不肯低头让官府朝廷得到便宜,梁山人所需一切就只能靠自己,这谈何容易。人毕竟不是动物,得吃粮食,梁山有鱼虾有牛羊吃,能羡慕嫉妒死包括皇帝在内的天下人,但人不能只吃那些长久活着....... 这不是否定李飞豹投靠去了梁山的主要理由。 主要是,李飞豹是个忠君报国又感恩极忠义报效高封的人,忠诚报效高封不是三年两年了,传闻的海盗国那么美好,那么适合有本事却没扎实背景出身的人去凭着真才实学奋斗出宋国这不可能有的公平美好前程,无疑最适合李飞豹这样的人,李飞豹却在那场卷走了太多大宋悍勇武将心的叛逃狂潮中丝毫没有动摇,灾中灾后仍然坚定不移忠君和追随报效高家,这人......脑子不太好使,显然不是个有长远规划谋算的人,就是个寻常有鄙夫小心眼的愚蠢莽夫猛将,也正是这一点,高俅当初才看中了他特意提拔配给了高封用......在此前一直忠心耿耿高封,听投降的官兵所说,李飞豹没任何异常,往日也不可能和梁山有私下往来,此前还轻易大胜了二龙山军,也不必惊惧守不住城,如此,他怎么可能突然间就变聪明了?怎么能突然如此果断背叛了他长久坚守的一切,有了清明谋算,敢冒昧跑去梁山寻求投靠?......太不符合常理。 若说是梁山人潜来不知以什么手段迫使李飞豹果断叛逃,不是没可能,但这种可能性极低。 此次进军沂州,突然而特意进军极快,等梁山得知消息做出应对,沂州城已经封城开战了,梁山人怎么可能混进城去搞事.......根本来不及呀..... 宋江百思不解,和老鬼徐槐探讨多次也没得出个可信结论,无奈只能糊涂着。 但宋江如今是恨死沧赵家族了,最仇视最迫切想除掉的对象就是沧赵家的一切人。 同在山东的梁山赵岳部,自然首当其冲。 不算必报的赵庄之耻大辱。以前,宋江就吃过赵岳的亏,对赵岳有积怨。 当年郓城当押司时用雷横当枪使刁难赵岳却.....这事是.小事一桩,但那份惊骇与耻辱感至今还清晰留存在宋江的心底,我堂堂成年智者,大名鼎鼎及时雨、地头蛇,居然被仅仅是个小小少年郎并且初来乍到的赵岳轻易震慑教训了......从未吃过亏的宋押司耿耿于怀,恨恨不已,也深受刺激启发,不能沉沦满足小小押司啊,得千方百计奋发当大官......赵小二不就是有个得了势的好大哥才如此嚣张强势可怕吗?花无百日红,人无百日好,风水轮流转,早晚能报复回来,结果他却越混越惨了,落魄社会东躲西藏的罪犯,别说大官,就是公门小小押司也没得当了,但也果然,沧赵太强势而终于落魄陷入绝境了,现在可谓举世皆敌......也就是目前没实力收拾沧赵,否则宋江早设法忽悠或干脆弄掉晁盖,挥军先报复灭掉梁山。 这一回又怀疑是梁山截了他的胡,不论李飞豹到底是不是归了赵岳,宋江都再次给赵岳记了一笔黑账,咬牙切齿......想知道李飞豹到底在不在梁山也未必多难。派人盯紧了梁山,看看有没有李飞豹出没或带人转去沧北就行了...... 沂州丰硕战果没让宋江有丝毫欣慰快意,相反还格外阴郁愤闷。 仇人赵岳就在眼皮子跟前,却不能报复梁山,赵小二还能逍遥活很久,这已经足够宋江心里堵得慌了。再想想晁盖死死压在头顶,为晁盖打仗卖着命,还得小意逢迎讨好伺候着晁盖满意.......宋江心中的邪火不禁上窜更烈,也更郁闷窝火。 “想我宋江素有才谋,胸怀大志,想要的却总不能如愿。上天对我不公啊......” 就在部下边抢边回返向山寨,满载而归,当祸害当得开心,上下喜洋洋一片的热烈气氛中,宋江却一股强烈的失意充斥心头,意兴阑珊....... 他天生是个强盗头子的材料,祸乱世间的枭雄,有仇能报了,当场就得报,丝毫不能容忍拖着让仇家多快活一刻,杀光其满门良贱才称心,没有大度宽容,现实却不能纵情报复,想要的总得不到........这不是当了强盗的宋江的个性能忍受的,却不得不忍受......... 然而就在宋江憋火失意万分惆怅时,一件完全意外的收获突然到来了。 宋江回军走的不是来时那条到沂州城最近距离那条路,特意绕着走好抢劫来时没抢过的地方,结果在抢一处山村时,从积极入伙的本村人那得知,在东北方向离此约十几里外的这片沂州最复杂的山区中藏着好几个富裕山村,那似乎藏匿着一伙或几伙强盗,行动诡秘隐蔽,从不抢附近.......说不大清楚,不了解那里到底怎么个情况,但总感觉是强盗盘踞那。 宋江一听这消息,立即有了兴趣......说不定那藏着什么高人呢,或许上天感我宋江心诚与壮志悲苦,没了李飞豹就在此处弥补于我。派山路脚程快的戴宗、焦若仙去打探,叮嘱这次万不要再马虎大意了,万不要暴露行踪....... 戴宗显然也得到了教训,不敢再轻忽职守,肯费费脑子尽量探事明白些.......不久回报,确实有数个山村,感觉确实富裕却......古怪,那居然有不算少的年轻妇人和小孩在生活......要知道大宋国难灾后简直就是个光棍社会,还在的宋人女都是老的恶的......海盗不稀得要的各种女人,年轻女人,尤其是小孩,绝对是宋国稀罕物,海盗抛来或其它方式来的西夏、回鹘、西域、北方杂胡以及辽人等等,如今总计怕不有数百万人,其中有或许不下于二百万甚至更多的胡女填补了大宋社会女性空缺,但那些女人也没多少年轻的,原本是各族傲慢老贵妇身份的倒是不少,这些男女异族全沦落为宋奴.......胡女被朝廷特意强力控制着比较客观公平分配到各地以调节生产工作以及阴阳平衡,遏制阴阳失衡,这才减缓了性别比例差异太大造成的社会大危机动荡,但也绝不会把有限的胡妇及小孩分配到沂州这来.......沂州地盘虽大却是山区,对朝廷赋税贡献可忽略不计,又不是兵家要地,朝廷岂会关照沂州。高俅在此事上也不敢强权干涉为沂州争取,和朝廷以及全体权贵对着干。 宋江感觉太怪,立即带兵悄悄摸过去,不料这些山民异常警觉,并且布置了远处暗哨,村民转移迅速,但还是不少的无法及时钻入山里,因为各村都有不少的跑不快的年老者.....有为首的村长一看不少村民要落入强盗包围中,稍犹豫了一下就大叫我们是强盗村,我们愿意投降二龙山,万不要杀人呐........ 宋江很有风度,以山东及时雨的鼎鼎大名做了保证不乱杀,也不抢,也不强迫都得入伙二龙山,一切只凭这的人自愿,山民停止搬家逃窜......一问这些人的来历,宋江等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当年山东闹强盗军时形成的趁机作乱,一时痛快了却沦落为通缉罪犯的山东各地厢军及父母家属......怪不得总感觉这的青壮举止都有军人痕迹。 宋江说话算数,真不抢也不强迫入伙,反而感动了这不少人甘愿入伙,并且获得了个消息,真相,原来这的强盗数村并非是独立各有老大的联盟,有共同的领袖老大,是两个好汉,一个是独眼龙,叫龙大王,一个叫虎大王,不知其真名,但皆武艺高强而凶强狡诈,并不在村中居住,领着二三百人在更隐秘不方便通行的山里一处当地人叫馒头山的立寨。 虎大王正是祝虎。龙大王是祝彪。 宋江意外遇到了走投无路落魄憋匿在此苦闷混日子的祝虎祝彪兄弟。 这两兄弟可是梁山的死敌,高手,正合宋江意,可惜却不能直接收上二龙山用,宋江准确抓到了二人疯狂想杀赵岳报仇、太想重新回归社会正统合法威风活着,却全都不可得的心思,鼓动唇舌轻易说动了二人,并秘谋了个较长远的妙计...... 祝虎祝彪带了只十几个愿意跟着冒险远行闯荡的部下悄悄走了,从此在山东再也没踪影。 宋江卷着馒头山剩下的强盗入了伙.......为意外收获和自己的绝妙秘密远谋,也心情好了不少,得意洋洋回山了。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348天.....塌了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高封的死,沂州遭劫,二龙山这下捅了马蜂窝了。 和此前登、莱二州遭劫对朝廷的影响不同,那时,朝廷虽然惊怒,但也仅仅是惊怒而已。 二龙山贼寇对宋王朝的祸害不是才有的,之前从江州被毁起就已经引起了朝廷的注意,本就濒临断子绝孙的蔡京又死了在外的唯一儿子江州知府蔡九满门,蔡家就此彻底没了经营官场的子孙,当官的只剩下个自然不可能和蔡京真正一条心的女婿大名府梁中,蔡京在官场的势力越发单薄,彻底后继无力,这对嗜权如命的蔡京心灵所造成的重创之大可想而知,得知江州噩耗后在朝廷上愤然提醒皇帝与众臣说:“二龙山、晁盖,此又一田虎、王庆祸国大贼也,若不早图,必成又一大害,祸乱山东,和河北、淮西二贼,三方发力,危急的就会是整个江北统治,且在山东,离京城最近,若不早重视,让其得以自在壮大,必会直接危及到京师,那时就悔之晚矣,当趁其羽翼尚未丰满,集力量速灭之.......” 蔡京的话,一些朝臣质疑嘲讽其是蛊惑君王为了借朝廷的力量报私仇而故意危言耸听。 二龙山,晁盖? 一伙贼众较多的区区山贼尔,哪有那么大祸害力和潜力可和田虎王庆二悍贼相提并论? 若真有那能耐,却为何此前连当地及周边州府都打不动占不了,只能祸害无力防守的县镇抢抢百姓? 江州被破,那是你蔡京的儿子无能,被晁盖从数千里之外赶去以微弱兵力突袭劫法场杀了个措手不及居然就破了,正是蔡九太无能却贪功,结果连自己的命都赔进去了......(活该啊) 这些官员也不是一味的党同伐异怼蔡京,确实有理有据。 因为此前,青州军在田师中带领下重创了二龙山强盗,杀了一万多近两万山贼....... 这是真实的战绩,没有丝毫水分在里面,有铁铁的人头证明,而且绝没有杀良冒功......想杀良冒功也没那条件。青州就没多少百姓可杀的,青州官府也不敢动剩下的这点百姓,和二龙山强盗一样爱护着吸引着这些百姓能长期留下来都怕做不到呢,若是杀了些做冒功,吓跑了其他的,那青州官府从官到兵想吃口新鲜蔬菜都是奢望。没人种了啊...... 青州军杀别处的百姓冒功,那更不可能了。 附近的州府决不会允许自己治下的小民被杀了顶人头功,哪怕田师中慷慨把杀贼功劳分享给这些州府也不行。 不是这些州府官员突然懂得变得坚定爱护百姓了,区区小民仍然是官僚们心中的泥腿子草民牛马畜牲,这是改变不了的,几千年就这观念,世事历来如此......而是他们不得不高度重视珍惜辖区百姓。 如今,大宋不是以前的人口拥挤烦人如蚂蚁窝.......可称是地广人稀。辖区人口是各地官府最宝贵的财富。 有人口才有一切。 人口越多,当官可捞的财富才越多。 各地官府都在想方设法控制和留住人口别流走,软硬手段齐上,同时吸引别处的人口流进来。也就是一国之内,不允许。否则不少的州府会象反贼田虎王庆一样红眼动兵去硬抢别处州府的人口来...... 若是允许青州军越境杀良冒功杀了,且不说民众受惊和失望下会仓皇逃走迁移别处寻求安居,只怕愤而群起又大举暴发叛乱,杀官抢劫凶残报复......投靠不了海盗,却可从贼......这世道当强盗比当良民好多了,不劳而获啊,就是得打仗危险。 如今的百姓已经不是以前的百姓了,都是憋着坏敢行凶的坏蛋。 民心也不是以前的民心了。 都无忠义于国,没人关心宋王朝倒不倒,都藏着颗不安分的强盗心贼心,不会以前那样老实听凭官府随意摆布。官府一做得过分了,就会随时引发再次群起暴乱。 最可怕的是暴民暴乱屠光了当地官府,这种弥天大罪,朝廷却未必敢调动军队动硬得大杀,首先会妥协宽恕安抚态度,不然就会激起别处民众敏感脆弱的心也引发暴乱,本就不安分,再忧虑官府也同样祸害自己,岂会不反抗警告? 去年发生的叛逃狂潮无疑启发和深深鼓舞了民众反抗官府习惯性肆意腐朽害民行为的意识与胆量。 经历了那场风波,无知无识的小民意识到朝廷、官府、皇帝、富贵大臣、军队......不过如此,没什么真厉害可怕的...... 所以,青州周边的官府为了自己的切身利益和满门身家性命也决不允许青州军越境对百姓乱来。 至于说杀良冒功能升官,这对地方官员也没多大诱惑力。 此时不是从前了。就算立功升官能调到中央,那又有什么好的? 现在当官,在地方才最自在最实惠。 在中央?那只能干巴巴瞪眼等着吃俸禄,皇帝想吃口肉都太难.......而地方,至少还可以方便自在的打猎弄点肉吃...... 以前,宋官员都是争着拼命往中央挤,恨不能削尖了脑袋往里钻,中央卑微小吏也敢瞧不起地方大佬。 现在? 官员都争着调任地方。地方嘲笑中央,当然,是私下里偷偷的...... .............................. 田师中部一举把二龙山贼众杀了近一半,重创了晁盖一伙的嚣张气焰,生辰纲一事和二龙山有大恨却不得报的蔡京当时大呼痛快,皇帝和群臣也大感快意解恨,大赞田师中部的英勇忠心报国,同时也轻视二龙山为乌合之众,不足为虑。只是轻佻下旨鼓励田师中一鼓作气彻底摧毁二龙山贼巢剿灭晁盖....... 田师中上报大吹剿匪战绩和忠勇报国,邀功,讨朝廷欢心,但到底怎么回事,他和部下都明白。 二龙山贼寇哪是不堪一击的? 那是伙势力已成的真正强寇。 攻打青州城死了那么多贼众,那不过是晁盖借此淘汰、选兵、练兵而已。 死的一半人都是没用的,剩下的都是精锐悍匪骨头。经此一战,二龙山只是减轻了巨大负担和内患,只变得更强大。 对这样的亡命之徒对手,青州军哪敢离城去与之野外浪战。 青州军都是些什么烂东西,别人不清楚,田师中他们自己还能不清楚.......自然是假装积极却艰难剿匪......陛下,朝中诸位大人呐,二龙山太险要了,上山一条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臣妾想拿下他却做不到啊。实际一次也没真去打。 朝中君臣,眼皮子朝天,不接地气,能知道什么? 二龙山那段时间内也没攻州破府的壮举凶威震动朝廷。朝中自然只以为二龙山草寇不足为患只能困守龟缩在山上苟延残喘......即使发生了江州惨案,损失之惨重,祸害波及之深远,朝中也仍然没意识到二龙山已强大成大患....... 这些诽议气得经历多了官场卑鄙无耻无下限内斗风浪老奸巨滑之极的老蔡也不禁当场失态的浑身发抖,怒火喷涌......他悲叹大宋官场黑暗腐朽至斯,亡无日矣!更悲叹自己的官场势力今非昔比,再不是过去那一呼百应一言九鼎的风光了。 他很想大吼一声老子不干了....... 以年老不堪君王驱使为最合适的理由果断辞官而去隐居,冷眼看着这帮只会官斗的废物把大宋迅速折腾垮,看这帮不知死活的家伙怎么族灭在贼寇刀下悲惨身死......可惜,不能啊。 不强撑着当这个宰相,一旦对皇帝没用了,不再受君权庇护,蔡家就算不被早恨他怎么不死的官场对头趁机下黑手弄死满门,只一个没钱粮积蓄没势力获利也得活活饿死荒野。 蔡京心中的悲哀,无法用言语表达。 他此时虽然仍然是风光体面的至尊首相,却已经比历史上问罪流配时更绝望悲苦....... 这是他十几年统领朝政自己领头造的孽,如今轮到他自己家品尝苦果,最充分最彻底的品尝。 那么老了,还没得营养滋补享受,想喝口好茶都是梦想,纯粹只是在消耗生命最后一点元气,老弱不堪却还得拼命支撑着治理国家为大宋尽量延缓寿命,他这是在用积累一生的难得政治经验和治国理财能力拼死还债,在赵岳几乎刻意布局下,逼得他不得不这样还...... 当然,如此还债的不止他一人。 从君王到所有奸臣国贼都不得不负重还债,没得美食酒色享乐,还时不时得承受各种突如其来的噩耗打击,日夜惊恐绝望,就算是当皇帝,到了这时期这地步也没啥意思了,却不得不硬头皮死死把着权力地位努力治国,否则下场之惨不堪设想,远没有他们一向骨子里轻贱不当人看的人形牛马小老百姓在乱世中的选择自由多......王朝若倒了,不用反贼杀,只当地百姓就会先把他们这些高贵体面高高在上的统治者全撕得粉碎杀抢个干干净净...... 蔡京? 只是最年老而后继无人才显得最难最那么惨..... 让蔡京能缓过口气继续支撑下去的是,大部分朝臣还是知道轻重的,也赞同重视二龙山贼寇,重点早除之。 只是,这种正确积极的朝廷决策并没有用。 国难才刚过去,国家太虚弱,又刚好承受着辽国大旱对宋凶残强横威胁大勒索,蒙古草原等辽国杂胡又集体南下避旱求生,闯入宋国西北那片牧草辽阔丰盛无人区落脚,看透宋国软弱虚弱苟且成性......野蛮抢掠威胁敲诈山西,实际上是直接危及到大宋政权能不能存在下去,好在此难由海盗趁机抢劫杂胡而顺手为宋国解决了.......后又暴发了沧北军挑头进攻报复辽国和辽国大战,赵廉的影响力太大,兵锋太盛,事实上直接卷动了整个河北的边军轰动疯狂起来,自太宗赵光义伐辽惨败断了骨头后,边军第一次主动愿意出战趁机抢掠辽国,只是只有靠近霸州的军队方便参与了战争,边军没全部参战而已......一桩桩一件件措手不及的大事件大灾难接连不断上演,就象一条条绳索不断勒紧宋政权的脖子,勒紧君王和大臣的咽喉,勒得惊吓得这帮腐朽东西没死在不断的轰击打击中已经是这帮人够坏够腐朽命就是硬。 在这种情况条件下,铲除田虎、王庆这种占据多处州府称王的大害都有心无力,二龙山山贼?朝廷哪有精力收拾? 随后,朝廷还亢奋愉快了一下。 赵廉一巴掌把辽国拍老实了。 宋王朝太多由辽国带来的大凶险大负担大.麻烦全戛然而止了,这是主因,朝廷、皇帝,仍然极度仇视跋扈强横危险的赵廉,却也不得不佩服甚至感激感激其能耐和功绩。没有赵廉,大宋指定已经倒了...... 在这种没了外患大敌威胁的持续轻松愉快心态下,又传来了贼寇宋江连续祸害维州、孟州、登州、莱州,宋江成功引起朝廷注意和重视,但也只是催促一下田师中加紧围剿困死二龙山强盗,不可放松战意,仍然在轻慢二龙山势力,但沂州又破了,州县镇官吏逃不及的几乎死个干净,官兵集体投降入伙强盗,沂州百姓被祸害惨了,这回有房子却没吃的过冬,需要朝廷必须从窘迫的财政中挤出大笔钱粮来周济,这就让朝廷震怒失态了,高俅又趁机愤恨声张,力主全力围剿....... 在青州悠哉当官老爷白吃国家钱粮的田师中一伙就倒霉临头了,被朝廷责问大骂怎么剿匪的,到底出没出力尽责....... 此前建立的朝廷好印象,没了。 出兵彻底围剿二龙山? 臣妾哪敢啊! 也是田师中还没到真绝境倒霉的时候,下雪了,隆冬来临,大雪飘飘,地上积雪尺深......这没法出兵啊。 很好的借口。 因为,别说宋军没冬天用兵的习惯了,就是强悍的西夏军或辽军,他们也不会在隆冬轻易出兵开战。满世界也只有女真金军喜欢,不,不止是喜欢,完全是热衷于冬天大雪时期开战,因为辽国腐朽,将领吃不得苦寒,小兵?那更没有冒酷寒陷大雪奋勇苦战的理由和动力。隆冬大雪中,辽军上下战斗积极性和战斗力下降到最低,低到一半以下,本就没女真勇武拼命,如此更不堪一击。 而与此同时,苦熬了几百年吃尽了苦难的女真却是不怕吃苦,严寒?那也算个事?死都不可怕,命都可以不要,只要教训辽国,只要胜利......打仗,丢下皮袄不要了,盔甲,若有的话很多的也会随手丢下,丢下一切拖累轻灵持久战斗的东西,再冷也赤着双臂光着脑袋,甚至直接赤着上半身疯狂冲杀上去,太多大将甚至主将也同样如此.......反正一打就浑身热了,寒冬反而是解热降温,反正丢了的东西可以从辽军这获取到更好更多的........而辽军皮袄军甲......层层保暖,体面,却缩手缩脚臃肿笨拙,只盼着别打了,赶紧回营回家去舒服着,却连逃跑都逃不快......辽皇率领几十万大军亲征,却被女真以微弱到和辽军之众相比简直可以忽略不计的兵力杀得几乎全军覆没,不止是当时正好倒霉的迎风遭到暴风大雪迷了眼,失去指挥,乱了阵....... 朝廷.......很理解田师中冬天强行用兵的难处,只是严令冬天苦练兵,明年定要收拾了二龙山....... 隆冬大雪一降,整个大宋都安静下来。 田虎、王庆也不闹腾了。朝廷也不出兵围剿了。边关也安静得很。辽军也停止袭扰他们不怕的河北西路....... 整个东方也只有金军不但没停止,反而更加起劲和辽军打。女真人已经尝到了冬天打仗的太多甜头......岂肯消停....... 辽国今年也真是倒霉,遭逢几百年甚至上千年未遇的大旱,民族进一步分裂,大冬天还得和更疯狂的野兽金军死战...... 宋国君臣偷着幸灾乐祸,放松紧绷了又一年的神经,轻松自在准备过个舒舒服服的年节,谁知,倒霉转眼也临头上了....... 宿无景惊恐急报:沧北军出事了........ 天,塌了,这次是真的塌了.......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349世事总有意外人间才精彩,上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沧北军出事了,出得太突然,更是太令人意外了,就象去年突然就全国暴发叛逃狂潮一样完完全全的意外。 沧北军到底出了什么事呢? ............................ 霸州张叔夜部防区最东边有一个监控白沟河防止辽军越河溜进来搞事的小小寻常寨堡。 寨堡建在河边不远的那座几十米高小山丘上,只一小队十人驻守,原本是属于辽军监视霸州东沧北信安军部的最前哨,也是辽国以前特牛逼时,蛮横欺压宋国强占霸州莫州两处按边界条约本属于宋国的领土一样,有意突进侵占的信安军地盘。 寨堡直接设在信安军境内监视信安军,辽国曾经就是这么牛逼,嚣张蛮横张狂姿态就象后世那个所谓自由女神国。 这个不起眼的小小边塞监控点也战略意义重大。 因为宋国历史上防范辽国入侵而特意设立的河北最重要三关之一:淤口关,就在这座哨卡附近。 另两关,益津关在霸州,瓦桥关在保定,都在辽国手里。三险已经失其二。 那么剩下唯一的淤口关就万不能再失。 宋国在淤口关历来设有重兵,信安军部兵力大半就驻扎在这里,但有辽军强设的这处哨卡在,关中的宋军一举一动简直就象摆在辽国眼皮子底下一样,哪还有用兵秘密可言。 辽国之嚣张霸道不止体现在这处哨卡上,更直接体现在淤口关。 因为此关太临近霸州,也可以说属于霸州境,原本就是和益津关、瓦桥关构建的防御铁三角,顶在辽国腹部以遏制辽军肆意南侵,地理位置太险要,易守难攻,重兵驻扎,对辽占的霸州是最近的最大最方便的直接威胁,“分分钟”就能杀入霸州,又紧锁河北东路段白沟河咽喉,战略意义格外重大,所以辽国历来宣称淤口关是辽国的地盘,却被宋国耍赖无耻占据着不肯还.......以前为争夺此关所有权,两国多次重兵大战过,只是宋国再苟且软弱习惯自甘下贱媚外也明白淤口关的军事重要性,此关若失,几乎就等于沧北全失,等于整个河北东路,不,不止,是等于整个高阳关路再无险可守,辽军能轻易击垮河北防线突进到山东,直捣大名府,打垮了军力并不强的内地大名府,再往南就简直是一马平川,辽骑快马弯刀骑射转眼就能杀到京城......所以宋国是决不能退让的,历来抵抗得坚决,此关险恶难攻,宋军擅守,辽军有燕云汉民以及投去的汉奸技能相助,和宋军的仗打多了,也学得很擅长攻城,但仍然没能打下霸占了去。 历史上的杨六郎就曾经长期驻守此处,有效遏制了辽军的猖狂与企图.......对保卫宋国政权稳固的功绩和意义重大。 在这个世界,有赵岳发明的水泥之便,关就建得越发高大庞大坚固,能驻扎更多的兵,更难打了。已经腐朽懦弱了的辽军只能干瞪眼。当然,那处监控淤口关的塞堡也建得格外高大坚固好守了,有宋国权贵重臣为谋利私下争相出卖了水泥技术换取金钱暴利,辽国紧跟着宋国也会制造水泥,尽管技术是二尾子水平,辽蛮子骑射行,就不是玩技术的料,即使用了手巧的燕云汉民造水泥,质量也不及宋国,技术,不是有了配方流程就一定行的,但建区区实台子城堡却是足够用了。 赵廉上台领军沧北后,沧北的情况迅速变了。 他不是鸽派,绝对的鹰派,无视朝廷、宋上下官吏习惯性自甘下贱苟且媚外,不再宽容忍让纵容庇护包括辽人在内的外国人,再不是洋垃圾在宋国也是高于宋人高于宋法律的特权贵宾了,辽人、外商来沧北老实做买卖可以,凡胆敢嚣张无视宋法的,胆敢挑衅沧北颁布的外人守则军令的,一律严惩,直接抓起来上刑,罚没全部财物商品,是最轻的,稍重就杀掉,是真敢杀,不是以前的干吓唬,干到别说牛逼的辽人辽商辽军辽间谍了,就是其它鸡毛小国小族来的都不屑当个事。 同时,凡胆敢勾结外人坑本国和本国人谋利的,凡胆敢牺牲宋人,比如以各种名目搜集宋国女人让外人充分享受特权贵宾大爷待遇肆意糟塌祸害甚至弄死的,一律处死,抄没全部家族财产,相关血亲族亲无良的也最轻定为奴隶苦力。不要说那些女人都是自愿的,甚至干脆说是伎......自愿也不行。伎也不能让外人糟塌。异族在此就不许玩弄宋女.......侯爷大帅有的是办法能让沧北人很快过得有钱幸福,那么,为什么还要出卖色相和民族尊严换取钱财。好好做人赚钱不行吗? 赵廉的霸道被早习惯了媚外并勾结外人获取暴利的沧北士绅、地主甚至形象儒雅代表仁慈高尚读人体面的儒家大户所痛恨,骂赵廉是残暴跋扈无视人伦世情传统常理......有的蛊惑民众闹事,有的通过朝廷施压,有的干脆凶狠强硬行刺杀......各种手段方式对抗,结果只遭到赵廉更强硬凶狠,不是一家家,而是沧北城乡各地盘踞的一片片牛逼嚣张的大户被精准抓抄,无数罪证被搜到审问到,通敌卖国,只这一条灭你门就合理合法应该的吧? 一个个在家乡代表尊贵与权威的退休官员士绅,一户户代表汉文明仁义脸面真理的大儒读人......被扒去了光鲜体面外表,露出了盘踞各地吃本国本族人的自私虚伪歹毒贪婪.......各种肮脏黑恶不堪本质,披头散发着露屁股的破衣,满身污秽丑恶令人憎恶,被押着游街示众宣布丑恶真面目与连绵数代的累累罪行,被终于认清了真相的民众以及遭受过直接祸害的仇家一齐愤怒疯狂殴打.......怪不得俺们怎么努力也始终过得如此贫贱艰难,甚至越勤奋努力反而越惨,一年年的食不裹腹,命不保夕......原来都是这些阴险虚伪的狗东西给害的......最终这些牛逼者由其罪轻的亲族亲手挖的大坑全部活埋了肥地........ 众多隐在沧北各地各行业当着宋人却干着汉奸,以奴役盘剥本国本族人血汗甚至生命,和出卖本国本族利益换取金钱与外国友谊,活得高贵滋润傲慢得意甚至格外安全的这些边区大户人家迅速被清剿一空,有效加强了边关安全,同时也收获了极其丰厚的钱粮、土地、房产.......赵廉整训和提升沧北军的财力有了,卷动整个沧北民众安全公平迅速发家治富的本钱也有了,军心民心也有了,边关凝聚力空前,原本极度溃烂松散虚弱的边关形势迅猛得到改变,并会越来越好...... 赵廉的强硬胆大敢干不止体现在这些方面,他还在辽国抗议威胁,朝中官员一片诽议攻讦中,无视边军边官最忌惮的擅起边衅罪责,号令所直管的清州官吏军队以及统领的沧北全军:我的部下没有畏首畏尾的懦夫,缩手缩脚不是我沧北人的风格,就是敢打,尽管放开手脚给我打,谁敢侵犯我沧北利益敢犯我宋土就狠狠打谁。辽国没什么可怕的。跟我来你就会知道辽国早已不是从前那个辽国了。他奈何不了我们。他只能象宋人愤恨干瞪眼对他们一样对我们....有事我担着。信我听我者,敢英勇反击敌人,就算我保不住你升官,也至少能保住你发家治富家族从此走上富裕,不再悲哀无奈贫贱....... 然后,赵廉在朝中还没对他大屠杀清剿沧北“大户”的事件中反应过来,立即主动起边衅,强硬出击,一举拔掉占有了包括那处在眼皮跟前监控淤口关的塞堡在内数个要害边塞,完全控制了信安军地盘,并打掉了监控眼睛。 辽国鄙视宋国,凶横惯了,自然立即报复,霸州辽军凶横嚣张而来,却再也没了以前的便宜可沾......没了汉奸出卖情报及时通消息,没了内应相助,没了.......面对精神焕发格外擅长防守的沧北军,辽军轻狂首战就死伤惨重吃了个狠亏,丢下数千尸体和上千战马仓皇逃走,辽国大怒,随后调集更多兵力来报复信安军,并同时动兵威胁清州和蓟州,却照样失败,被只神臂弩和床弩配合远攻就杀得死亡惨重,数员大将都傲慢轻狂大意下栽了进去,恼怒又惊惶下又中了埋伏.......就不再敢兴兵玩硬的强夺和军事示威了,改为恐吓宋朝廷来达到目的,以往战场上得不到的总能通过谈判威胁朝廷轻易达到目的,宋国君臣都是软骨头、胆小鬼,对内自负高贵凶狠强硬,可一对外就不由自主自甘下贱媚外讨好......这个特点辽国太了解了,恐吓早玩得惯熟,这一回同样信心十足,派来的使臣格外傲慢张狂,趁机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提了众多过分要求.......也确实不出意外的得到了太多宋大臣的老实退让谄媚配合......但,辽国这次还是意外了,宋国居然没有答应惩罚处死赵廉、还回关卡并赔偿辽国的一切损失,谈判态度甚至也强硬起来...... 辽使惊诧一打听咋回事,怎么会这样捏?从朝中友好人氏那及时得知真相,不禁越发鄙视宋王朝却也苦笑:原来不是道君赵佶胆子突然大了敢强硬怼辽国了,而是道君迷信,相信赵廉就是上天特意安排来保佑他享受一世帝王富贵极乐的才强者吉臣...... 这个时候,赵佶虽然宋皇习惯式已着手打压和侵夺沧赵商务势力利益,防止沧赵家族势力过大威胁到宋政权安稳,防沧赵造反.......但在军政上却又极度迷信和袒护赵廉。年少却有大为的赵廉在赵佶心中的地位比赵佶亲儿子重要多了,宋皇等于是把赵廉当最可信赖依重利用着的亲儿子,类似养在别人家长大的皇家的长子。 在这种情况下,辽国想说动赵佶收拾掉赵廉,除非辽国能干败赵廉。 干不败? 那你辽国还说什么屁话? 赵廉是天遣来护卫朕享受富贵的护国能臣,我的心腹人。你辽国是敌人,外人,撒野蛮凶狂,趾高气扬欺压朕,不把朕放在眼里,却干不过朕的护法大臣。朕怎么会听你辽国居心叵测的指挥主动把朕的护法弄死呢?朕没那么傻,岂能被你愚蠢的辽蛮子耍了?我宋国富强之极也未必真怕你辽国......我宋国如此富强是朕的护法大臣促成的,全是朕的功劳...... 赵佶维护赵廉就是维护他自己的治国政绩功勋荣耀,强爷胜祖啊,历代先帝做不到的,我做到了,而且轻轻松松就做到了。赵佶得意自诩得很,岂容自我否认。何况,这种心态下,他维护赵廉就是在维护他自己的性命与此世的富贵荣华。 另外还有个重大原因:宋王朝腐朽了,没有人愿意去边关吃苦冒险担惊受怕尽职责。大宋空前富裕强盛,当官在内地在朝堂悠哉耍权享受富贵安宁多好,靠皇帝近,升官还快,获利也既快又大又容易。谁傻了才愿意去边关。赵廉又挑起了战争,让沧北陷入更危险中.......就算和谈成功,沧北也得遭到报复,宋官太了解辽国的不堪德性了,就更不愿意去任职了。 所以,别看众多朝臣帮助辽使谴责赵廉闹腾得挺欢,实际并不愿意真把赵廉问罪打下去.....没了赵廉,万一朝廷把我顶上去守沧北那可怎么办。这事谁说得准啊。皇帝任性,有时候有主意得很,你闹腾得最欢,宠爱赵廉的皇帝就叫你去顶上赵廉的缺,你还能说你不行不去?你自知不行,还指责行的赵廉,瞎BB个屁你?你也有那个脸说....... 辽使在东京汴梁凶狂得意折腾了一大圈,结果事情还是回到了原点:和沧北军开战。 能打得过沧北军,辽国还用跑东京来搞什么谈判? 吓坏了的宋国早主动派使臣来辽国屈膝恳求.了....... 赵佶看到辽国就是奈何不了沧北军治不住赵廉,他就更坚定迷信了,态度了强硬了不少...... 辽国打不动沧北,就只能从别处不能打不敢打的宋边关找补失掉的雄风霸气,由此总算敲诈了点宋国钱财,就此了事,沧北军夺去的寨堡从此就回归了宋国。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350世事总有意外人间才精彩,下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辽国没底气真较劲和宋国大规模开战。 小小女真已经把辽国折腾得顾头不顾腚了,沧北军又迅猛变强,赵廉会变魔法一样治军,沧北越来越对辽虎视眈眈......直到如今以一隅之地硬是把庞大的霸主级辽国一战打得不敢再轻易挑衅河北东路军。 赵佶也算没迷信和坚持错了...... 赵廉一怒把辽国痛打得狼狈不堪,对宋国的影响不止是大而且极其深远。 此战极大的提升了宋军战胜辽军的自信心,克制了宋人一听辽人就会下意识双腿打颤,畏惧、我不如、我们打不过......的劣势心理,等于是提升了整个民族的自信心。 所有参战的非沧北系宋军猛然意识到所谓的强悍可怕的草原狼族——辽国人,原来真没那么骁勇善战,真的腐朽不堪了,再加上没了强大的战马骑射数量优势,辽军冲阵、突进、奔袭、绕袭等等方面的战斗力、灵活力下降了太多,宋国没好马却战马比辽军足够多,没了西夏威胁,海盗无形中保障了宋国其它周边极其安宁,宋国可全力对付辽国一方,辽国却不能专心对付宋国,主要精力和力量用在北方抗击女真疯狂侵略上,辽国骑兵力量已不足以威胁到宋国安危,而且不得不以步战为主,迈着罗圈腿,挥舞着马战才显露优势的弯刀,加上天性散漫受不得约束不擅长严整的军阵交战,对上军阵步战举世最强的宋军根本不是对手,只能凭着擅长骑射,仍以骑兵欺负欺负战马骑兵虽多却是仓促组建,骑战能力太差的宋军来挽回些战场整体劣势..... 辽军不足畏。 我们差的只是马战能力,只要勤奋练马术骑射冲杀......弥补上这方面的短板,就有反欺负辽国的把握..... 这就是赵廉一举打败辽军促成的宋边军普遍的新心态。 在这种积极心态下,并没有追随沧北军真参战的河北西路那些边军,虽然没有真杀入过辽国,没真看到辽军确实不行了,却也勇气陡增,也敢凶悍主动出击打野战教训辽军了........ 辽国、辽军被沧北军打怕了杀抢怕了,不敢再挑衅和侵犯河北东路,连惯常的斥侯哨探都不敢派去潜入.....敢派去也只是白白送死,没法混迹在边区掩饰身份和行踪。 河北东西两路边区就没有百姓生活,只有军队、僧犯或改罚为边关屯田的准宋军歹徒。这些人中,军队将士不会外出瞎逛荡,因为饭店酒肆青楼.......啥也没有,出来逛什么?军令也不允许擅自离寨离城外出,出外的都是一队队一伙伙的,要么是骑兵巡逻辖区,要么是押送军资去边塞的,都是集体行动,外人难以冒充。 僧人? 就不用说了,特点太鲜明,就算辽国斥侯特意剃了光头潜进来冒充,僧犯们脸上身上还有囚徒金印标志呢,就算这也能冒充,还有个识别问题在,僧犯在一处处村镇居住生活负责耕种,都有管理监控的编号,并且彼此熟悉,至少是一看脸就知道有这么个人是本村镇的,而且僧犯在严酷的军令和官方监管者控制检查下自己就管理严格,有村长僧头,到下面大大小小的僧头,一齐负责管理好本村镇人和事务,外出干活都是集体性,人头一个不少也不能多了的一齐出一齐回,否则不准外出,也没有能在外游荡或窜村访友什么的独行者或三五人小团伙......辽斥侯若是想冒充,谁给他证明是合法者?见到陌生僧人出现,当地僧犯自己就主动抓了立功,抓了准没错,就算不是辽军探子,也必定是犯规外出要惩罚的僧人...... 至于说某村某镇的僧犯集体收留隐瞒了辽奸细,以此和痛恨的官方作对,那不可能。 举报有重奖,僧心难齐。 本村地域和来源极其复杂的僧人都难以做到保证不泄露秘密,何况,间细不能总在一处呆着,得到别处去,就需要别处的僧犯也集体愿意收留和隐瞒,这个难度系数就大得没边了。 还有,官方管理者严密控制着粮食供应,并且没有规律的突袭来分派检查工作和僧员...... 屯田军和僧犯的情况差不多, 脸、身上都有标记,严格的集体生活,也不是外人能蛊惑收买、杀了....冒充得了的。 沧北严密的管理体系早已让辽国探子吃够了白去送死的大亏,早死心不去侦察了。这也是沧北五十多万僧犯已经转去海外了大半,赵廉在谈判时对辽王耶律淳仍说是五六十万......耶律淳却丝毫没意识到其中有诈的主要原因。 赵廉的管理控制方法也让其他北边军学用了去...... 宋国那些边关狗官烂将们即使懦弱苟且媚外并且鄙视甚至仇视赵廉,却也不会因此不学着用赵廉的办法,只为了他们自己的身家性命安危,他们也不能允许辽奸细能轻松肆意地潜进来刺探...... 辽军不去祸害撩拨河北东路以及紧邻的西路部分地区,不止是怕白去送死,更怕报复欲强的沧北军以牙还牙。 辽国若是不守燕王耶律淳谈判时当面亲口对赵廉承诺的信用,还敢照常来骚扰挑衅,沧北军就会越境报复杀入辽国翻数倍祸害。这却是沦落为事实上的农耕国的辽国万万承受不起的。 但,辽军怕沧北军为主体的东路军整体,却不怕离沧北军远的西路宋军,仍然视为好欺。 辽国是中央集权与部落联盟为一体的复合政权,就算耶律淳为辽皇承诺了决不再犯宋也不想犯,他也无法约束下面的人不照样侵犯宋国。 何况,和以沧北军为主体的宋军大战惨败,吃亏惨重,太多辽人无法习惯宋人反过来对辽凶强,重臣大将部落长愤恨不服,就想着报复.......就派小队人马时不时的越境摸去河北西路烧杀抢......挑衅,报复,想证明我大辽人仍然比宋人强。 西路军也不怕辽人来祸害。 边区没百姓,没有这个守卫负担最大拖累,你辽军敢来就来吧你,敢来,我就敢出战截杀。 潜进来的辽军伺机突袭截杀外出的宋边军巡逻队押粮队.....也确实时不时能得点手沾到便宜,却遭遇反追杀,四野无人烟,在纯宋军的地盘,宋军兵多,战马骑兵也多,加强巡逻搜杀力量,潜进来的辽军只能仓皇退回,可是,重兵驻守的宋边卡一锁紧,辽军想有命逃回去可不容易.......往往进来弄死的宋军没有自己死掉的多,甚至整队全军覆没,有来无回...... 如果说这是辽国那些只想报复和证明点什么的贵人们能承受得起的,另一方面他们却受不了了。 辽军小队潜进来当祸害,至多是突袭祸害些驻军人太少的哨卡,毁掉点屯田军耕种的粮食蔬菜.......再凶残恶毒也折腾不起大恶,可,辽国这边就不同了,成了农耕国,并且聚焦了大半人口在燕云,宋军潜过去能肆意行凶祸害辽民...... 西路这些只知苟且媚外求安求岁月无限静好无麻烦事的文武官员,比如祸害梁山不成反而倒霉贬到这守边的原济州知府这样的高官,他们自然是不敢也不愿意象沧北军直接影响和带动下的东路军那样兴兵主动派人去报复,反而约束边军不得越境报复辽国,仿佛他们当的是辽国的官,吃的是辽国的饭,并且极度忠诚和维护的是辽国辽人辽民.....但这没用。 中国历来有个传统,叫,欺上瞒下,叫,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叫,私利第一,叫,拉帮结伙欺上谋私,叫,你官有官的利,但我小卒也得有小卒的利,当官的理所当然享受诸多好处,却不能自己吃香的喝辣的,却不让我们下面的人干看着没油水沾弄.....下面的人,小卒,利用各种机会、便利......弄好处,也是理所当然。当官的若强行不准,那是当官的不对...... 时代不同了。 边军已不是以前的边军,不是那么敬畏长官权威命令.......老军痞和各种内地来的坏蛋将士,逆反心理和胆量皆强,可不听只知傲慢践踏本国人及部下的怕死狗官媚外残内肆意乱来,急眼了集体杀官造反不算事.......边区高官烂将们根本不敢苛求当兵的,甚至得时不时得展现仁义高尚体贴....以安抚和笼络着军心。 而西路边军真正是穷极无聊...... 这啥也没有啊,别说饭店酒肆美色了,就是想和百姓亲热说说话都没人可说,而对面的辽国却有一切.......本质就是歹徒的边军们想抢牛羊,抢钱抢女人.......享受享受,乐呵乐呵,就会私下主动越境偷袭辽民,而且理直气壮,老子是在杀敌国人祸害敌国势力,是为了维护宋国的尊严与利益.....辽军能随意来祸害我们杀我们的兄弟,凭什么我们不能去报复杀抢祸害辽国?文成侯不是说了吗,寇可往,我亦可往。老子是在反击追杀越境的辽军才闯入辽国的,老子为国为不幸遇难的兄弟们报仇雪恨这么英勇无畏闯入辽境追杀尽仇敌,有什么不对的? 这是一种新兴的边军风潮,不是容易处理的个例。 辽军弱了,没那么可怕。辽国被沧北军打怕了,并且,还有北面的女真强敌,辽国不敢象以往那样嚣张霸气对宋开战引发两国大规模军事冲突,西路军将士就敢私自挑事越境偷袭杀抢过去肆意这么干........更重要的是,边关骨干重将——那些品行不良却还肯守边英勇作战的老边关将领们几乎都揣着异心,愿意积极格外奋勇杀敌报复辽国,之所以奋勇对外作战,不是为国,不是为立功升官,而是为了有资格投沧北军去。跟着文成侯,说不定能混个开国封侯.......当然,最好是能赢得海盗的满意,也能加入海盗国.......很多亲族甚至爹娘老婆孩子被掳卷去了海外生活了,也不知过得怎样,牵挂,想去........ 这些骨干边将袒护敢越境行凶辽国的部下,苟且上官们知道了将士把禁令当耳旁风,也只能干瞪眼........ 也许是受邻居西路军由不堪猛变得奋勇并且大有好处的刺激,原本就一向对辽强硬的折家军也跟着反侵辽国,捞好处。 折家军孤悬在河东,所部军民几乎全是大小无良爷们,并且集中,四野更无人,守住城池与周边田地就不怕辽国兴兵报复,无论原本是贪官污吏是恶霸士绅是虚伪假高尚的儒大户......都同样贪婪极想从辽国弄到想要的一切,比如久违了的酒色肉食......也很积极支持对外作战和抢掠,当家的将主折可求顺应大家的意愿不断派兵去抢。并大战成功杀退了辽军报复。 辽国对宋边军群体雄起,真就没法遏制。 宋边关形势一片大好。宋朝廷君臣一片心安欢欣,一边私下嘲笑着赵廉愚忠,明明能轻易反宋开创新政权居然不反......一边悠哉准备过年........ 那处原本由辽军控制了能监控到淤口关的小寨也悠然准备过年。 这的兵属于张叔夜的霸州军,和东面相距三里多点的信安军哨卡共同监视白沟河。 负责守这的哨长这天提了两只猎到的肥硕野兔去信安军这边的邻居哨卡送礼.......张叔夜赴任霸州时,赵廉送了他两份礼,一份是情报方面的,把宿元景部下所有的骨干将领,包括新调来的五万禁军中主要将佐的,都列出了品行心性、能力、嗜好等等方面归纳的情况,张叔夜大吃一惊,却也能最快最准确地掌握对他来说是完全陌生的这些人如何正确对待和使用......另外一份礼就是水产供应,霸州军也能吃到沧北军早享受着的荤腥......当然得霸州军依约定用军费换来...... 这是张叔夜孤单单初来乍到却能迅速服众并把控着八万成分万分复杂的坏蛋大军肯老实吃苦练兵守边的根本原因。当然,张叔夜自身也确实有才,能干,这是必不可少的前提条件。否则来的是头蠢猪,赵廉再能也帮不了,根本不会帮..... 霸州军却不可能象沧北军那样可敞开了肚皮尽情享受水产品,没那么多军费购买,赵岳家也不可能对沧北军那样免费供应霸州军,能廉价供应已经是极大的照顾张叔夜和霸州军了。 那么,这两处相邻却分属于两部的白沟河哨卡,都是宋军,享受的待遇却差距很大。霸州军哨卡这边平常得了友好邻居不少的吃喝方面关照,双方关系处得极好。 霸州哨卡的哨长是个军痞老边关,不是什么好人,但却是极信奉军中义气的汉子,讲究你对我好,我就成心对你好,讲究礼上往来,重这方面的军中情义。 这不再过半个月就过年了。不能总白吃兄弟邻居。就想送点猎到的野味回敬信安军这边的哨卡,顺便也再蹭一顿好吃好喝,进一步加强义气......若是文成侯开窍了,终于愿意反叛自立为王了,有此交情在,也能迅速入伙....... 小人物有小人物的智慧和处世手段...... 结果,这位哨长和两个部下晃晃悠悠美滋滋都到了小山上的寨卡跟前了,却意外的没有以前的那样老早就被哨卡发现并发出询问鉴别警告......始终没人出现,就是出声招呼了也没人应声,更没人露面,似乎寨中就没人....... 哨长大惊:难道是辽蛮子胆肥了,又敢越境行凶,把此处人偷袭杀掉了? 想想又觉得不可能。 他是个小兵头子也太清楚辽军辽人是如何畏惧沧北军。而且也没闻到血腥味.......到底咋回事?沧北军部下决不会玩忽职守,也不会在这种事上轻忽大意开玩笑,有人来,寨中有人就一定会露面...... 他疑心大起,就想法弄了个绳索攀城.....翻进去一看,不禁傻眼了,里面居然真的没人,急急检查了一圈也没发现厮杀痕迹,没有尸体,也没有喷溅的血迹,说明不是遭到突袭。塞中的弓弩箭甚至刀枪都在,比霸州军好多了的铺盖、粮食蔬菜锅碗瓢盆......都在,一样没少,就是人全不见了,检查塞门也关闭得很好.......这,这到底咋回事? 哨长是老边关,感觉不对头,又冒雪急奔去了七八里外的淤口关,一是看看那的情况,二也是尽兄弟情义得尽快通知一声信安军这的哨卡诡异事,结果却惊骇发现,本驻扎了两万多沧北军的淤口关.......居然也是只是没了人的空城....... 沧北军......不见了???!!!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351沧北事变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家里整理管道,昨天弄到很晚,没时间写,特此说明一下....... ................................ 话说,哨长发现淤口关信安军全没了,惊得什么似的,好不容易回了神,赶紧返回自己的哨卡,草草交待了手下注意警戒和保密就骑上专门留此作通讯的马,独自顶风冒雪打马扬鞭一口气奔到了张叔夜坐镇的霸州益津关报信....... 张叔夜闻报惊骇失色之极,手中的笔都惊掉了,但却转眼就反应过来,得知这位哨长来此一路未声张丝毫,顿时松口气,夸奖了一声好兵,并且扣在了身边听用,立即召集众将,嗯,也就是当初赵廉给的情报中提示的,观察也证明了确实是忠勇堪用的那些将领秘密布置了任务,却也没向这些将领泄露信安军神秘全部消失的诡异事件,严令负责监视牵制他军权的那位勋贵代他镇守好霸州并交待好一些事,他亲自统领了八万大军中的六万和监军太监急奔去了信安军防区......果然没一个人影,信安军真全消失了...... 张叔夜心一沉,留下堪用的大将统领两万人马布置留守信安军防区,迅速悄悄填补了各边塞要害,并且判断白沟河对岸的辽国尚不知情仍然没发现这边的巨变,又赶紧悄悄带着剩下的四万大军赶到清州、蓟州填空....... 就算东边这两处沧北军没诡异消失,仍然照常在,张叔夜也相信文成侯不会对擅自来的霸州军团起了误会而动怒。张叔夜心里对不守规矩的赵廉一向很有看法,却倒是很相信赵廉的政治智慧和胸襟......而事实上,这两处军州也.....同样空了。紧密悄悄迅速也布置填补好了这两州的防线后,再悄悄一查,果然,南边的乾守军也全没了。 沧北四个军州,官府体系成员和家属全没了,攻辽大战后剩下的五万多沧北军全没了,这个没是指没留下漏下一个。 押在这里做苦役的几十万僧犯倒是还剩下了几万。 可是这分散居住在沧北各处乡野的四五万僧犯却......什么也不知道。 僧犯,没官方安排的事是不得擅自离村外出的。 沧北管理施行的是战时体系,一切依军令军法而行,管理细致周密,军法森严无情,别说僧犯了,就是负责具体管理乡野各处事务的官吏都不得没事私下到别人的辖区乱串。 此际又是一年中最冷时的大冬天...... 对僧犯们来说冬天是繁忙劳碌一年中最难得的有稳定饭吃还能清闲安逸自在的自己能掌握的时间,外面寒风大雪又那么冷那么难行那么可怕......宋时的冬天不是地球变暖的后世,小冰川时期,确实冷,江南很多地方也下大雪,北方更是动不动大雪铺地数尺深,即便仅仅是河北这,还不是太北方,冻死人也是很常见的事,不仅仅是种口头说法。 这些僧犯都是此前劳动以及随军参战等表现最不堪用的人,属于怎么也改造不好点的祸害,只有在刀枪皮鞭下强逼着才肯老实听话干点活,战后,沧北官方重新调整把这些人专门挑出来弄一起,分配安置在特意准备的各村......这种调整事,沧北官方一直在这么干,好的与好的各级别弄一起,差的与差的各级别弄一起.......各村僧人成员经常甚至随时会被调整......因而这些僧人也习以为常,没当回事,没察觉到此次调整的任何异常处,在沧北的待遇也最差,分到的过冬的粮菜盐等人均最少,得好好计划节约着吃用才能熬过漫长的严冬,战时抢掠辽国人获取的皮毛冬装铺盖也几乎没分到,仍然和当初押来时的破衣被窘迫差不多,防寒衣鞋太单薄,大冬天敢出门稍远了,必然很快冻死荒野路途中...... 这些僧犯无疑都是些只怀念并幻想着有朝一日朝廷政策改变能回到庙宇继续装神佛而不劳而获的懒恶和尚,而且特别惜命,很会自己珍爱自己,自然不会勤快到敢冒着杀头的严酷军法擅自出外瞎溜达找挨冻,待村里守着火炕吃吃睡睡赌博.......多舒服自在,也只有依赖火炕才能抗过河北漫长的严冬......象去年冬一样仍然照常窝在沧北各处村里稀里糊涂生活....... 张叔夜安排可靠人员紧急四处秘密侦察摸沧北情况,经过对各村僧犯旁敲侧击询问鉴别得知的结果可确信,这些僧犯确实对外面的巨变一无所知,连点风声都未觉察,对军队大冬天突然上门茫然而很惊恐......无疑是被无情抛弃在沧北的....... 沧北军突然诡异消失了的惊人秘密并未外泄。 看来辽国确实对沧北事变还一无所知。 张叔夜不禁长舒口气:情况糟糕之极,太令人意外和惊恐了,但还没最坏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派出些可靠将士,以沧北大帅赵廉统一安排的新军的名义假象迅速接管了这些被抛弃的全部僧犯,并各村全严密看起来,严令僧犯照常老实窝在村里悠闲过冬休整,继续不得外出,敢违令者,皆斩......进一步封锁了消息,确保辽国仍无知。 至此,张叔夜也明白了沧北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真相”是在清州城知府衙门那就获知的。 在赵廉的衙门大堂的桌案上有砚台压着的一封信。 信上大体的意思是:坚定追随赵廉的沧北老军对赵廉愚忠腐朽朝廷怎么也不肯造反自立开创新朝廷,渐生不满情绪。僧兵本就极度怨恨朝廷,本就是恶僧,更不愿意为朝廷守边吃苦卖命,对赵廉也没感情,无忠义,心藏反意。沧北四军州的文武主官、大将对赵廉的愚忠也不以为然,对赵廉不肯开国夺江山称帝很失望,渐生不满到心生怨愤,也有了叛意,被一些沧北得用的有相对自由的高僧,比如会医术的,察觉了,趁机蛊惑说动了心思,得到了沧北军队的主力——武僧的积极支持,最终事实也得到了沧北全体老军的积极响应,集体大叛逃了...... 信的落款赫然是两个大字:海盗 沧北军和绝大多数僧犯果然是集体叛逃了海外,并被海盗配合接收走了。 这么多人马转移,这么大的事,显然不是一两天能完成的,应该是进行了不少日子才完成的。 在这么久的时间里,之所以辽国至今仍没丝毫发现,除了海盗事实上主导安排的大撤离很周密,从东到西,从内到边境,逐步进行得极严密以外,无疑主要是辽国真怕了沧北军,没有派探子大冬天费劲冒险来刺探和招惹,省得让国仇家恨、甚至举世皆敌压抑下格外极度仇视辽国的“疯子”赵廉有了借口开战又凶猛打过来祸害......让本就重重灾难下极难熬的辽国在这个悲惨的冬天越发雪上加霜...... 要知道,白沟河结冰了,厚厚的冰,跑马都没问题。 天堑成了坦途,极方便辽方潜入来刺探甚至动兵偷袭,但同样也极方便了沧北军随时可过去祸害辽国......哪都能便利地越过白沟河啊,从哪都能突袭辽国,这可不是平常必须驾船队或搭桥兴师动众才能大军过河的好监控季节,完全是防不胜防,沧北军想突袭祸害辽国哪就能祸害那,而辽国却没任何信心能抵抗住沧北军入侵和到处祸害。 若是激怒疯子赵廉这时候再次悍然开战,那么这次肯定就不会是上一次那么有克制有限度的祸害,不抢个狠的祸害个大的,怎么能对得起大冬天作战受的这份大罪?只怕沧北将士都不会答应统帅赵廉再次对辽宽容克制......辽国事实上的首都燕京指定都守不住,燕王耶律淳以及那些嘴上叫嚷着不服的大将、重臣、部落......心里其实都很清楚这一点。他们唯一能放心的是沧赵家族历来重承诺守信誉,赵廉言出必践以及眼光深远顾全大局的胸怀气魄决策所共同构成的可靠信用度,所以严禁自己这方面先挑起事端,禁止边军挑衅招惹到沧北以及相关的霸州等离沧北军近并受沧北军直接影响的河北地区,别说潜入沧北很容易暴露被抓到的探子不派,就是往日负责监控白沟河的最边境那些寨堡驻军也全部后撤了,因为根本监控不住冰封的漫长大河,留守那些寨堡,驻军整天在那晃荡,只会招惹刺激到对岸沧北军凶狠敏感的神经、抢劫报复欲,而且寨堡哨卡都太小,驻扎那点兵力根本没用,只会方便沧北军突袭抢劫报复......如今,沧北军敢私下里突袭杀抢辽军侵犯辽国尊严,辽国却不敢反过来象以前那样对待宋军宋国,只能口头抗议,只能忍气吞声派人去小心翼翼提醒赵廉一声你要守承诺要管好手下军队别再私自出击抢掠......这就是弱国的悲哀,更是没落不行了的霸主国的大悲哀,今年苦够了的辽国上下只想在这个冬天能稍放松一下缓缓气,不想多一点事.....边塞哨卡那些兵不如撤走后方大城堡集中兵力监控防守边境......如此也能向赵廉表明一种重承诺守信用的友善态度,安抚安抚赵廉那颗陷入困境烦燥却格外敏感暴戾强硬的心...... 至于霸州军等宋方此前也丝毫没发现沧北巨变,那是沧北军严禁外人擅自进入沧北,哪怕他是朝廷派来的宣旨者。这不是才有的规矩,在赵廉和朝廷翻脸却没彻底撕破脸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了。 在特殊时期,张叔夜和宿元景也不想和沧北引发什么误会。霸州军以及宿元景手下那五万中分出三万在霸州莫州无人区负责屯田供应边军的屯田军,都刻意离沧北远些,也是防止有人私自出窜到沧北引发不必要的事端。 和沧北军近距离能方便接触的也只有信安军让给霸州军的那个要负责和信安军共同监控白沟河的小小寨堡。当时给了这个塞堡是因为沧北军兵力严重不足,伐辽大战前勉强有六万军,战后就更少了,只剩下五万多点。让出这处边塞,却意味着这处边塞以南到乾宁军以北的地区,霸州军尽管在此没有驻军,却战时得负责出兵镇守或夺回。霸州兵多....... 大冬天的,好不容易没事了,消停了,朝廷、宿元景张叔夜部也决不会没事找事去和沧北军打交道。 没人去沧北......也就没人发现事变在进行....... 一切都那么合理,那么自然,天衣无缝。 你可以怀疑那处边塞是沧北故意留给霸州军的,好方便霸州军及时发现沧北事变做出兵力填补反应,甚至信安军那处边塞和霸州哨卡之间的友爱更是有意如此,但你却无法公然说出口,只能是注意到了也只能憋在心里自己猜测琢磨玩味....... 信上也写明着海盗愿意接收沧北势力的理由:沧北军骁勇善战,是海盗国欣赏和需要的好兵,自然得收。几十万恶僧?收了可用做最廉价最省心的劳力,肯主动投靠来,为什么不收?海盗国不要坏蛋,但不是不要坏蛋苦力。无论是哪国哪族坏蛋,愿意来当苦力,都欢迎啊。只要你符合能干、可用等苦力标准........赵廉?世之才英雄也,却是极度仇视海盗的海盗国大敌。沧北势力想集体顺利大叛逃,必然首先除掉赵廉这个最大最顽固的阻碍和心理障碍,否则不可能,正好顺便为海盗国轻易消除了这个最危险因素。这么多好处,海盗国接收沧北势力的投靠,何乐而不为? 这个说明,信上的语言极简短,但却说得很周详完备。 张叔夜明白,这不是海盗写给他看的,而是特意向朝廷申明:你看这是你国人自己的选择自己主动投靠我国的,不是我海盗国强迫或玩什么手段策反的。我国承诺宋国不敌对我国,我国就不会再主动侵犯宋国,我们没有言而无信违约。 张叔夜苦笑。 宋国真就不能怪海盗什么,只能哑巴吃黄莲。 海盗国强大富裕,对人有无穷吸引力,有人宁愿当苦力也得投去,这不是海盗国的错。怪只怪宋国自己无能。 而且海盗国此次做得相当够意思,沧北军的粮食蔬菜食盐铺盖等等没卷走,军械,除了神臂弩和一些在撤离时为看押着强迫一同走的僧犯人员所必须要用的刀,也都留下了,宋国只要派人过来及时填补上兵力空缺就行了,而且有了沧北军的大量装备,尤其是床弩等武器,等于宋朝廷能直接掌握的军事装备多了不少,有条件抗击辽国翻脸入侵....... 张叔夜明白,这不是海盗好心或感觉对不起宋国而有意少卷走财富变相做些补偿,留下这些粮食武器纯粹是为了保护海盗国自己的利益着想。毕竟,宋国不灭,才能接着偿还海盗的债。若辽国趁机占领了宋国,海盗又得费麻烦........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352千层浪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无论怎样,赵廉九成九是死了,事实是死在了僧人之祸上,归根结底却是朝廷逼死害死的。 张叔夜当时喟然长叹,望着大雪飘飞寒风呼啸的衙堂外,心中无限萧瑟五味杂陈:想不到一个千古悲剧就发生在我眼前.....一代绝世才就这么没了.......迅猛崛起富裕强盛之极骁勇风光之极一时的沧赵家族没了,至此只剩下个还只是个少年的赵岳困在梁山泊无依无靠活着,对这边的惨变还什么也不知道.......必也活不久。只朝廷那些人也指定放不过他...... 赵廉终于死了,死得如此无声无息,如此意外,如此之冤之惨,果然为一身的无匹才斗志、无双巨功、不屑和屡破世俗传统规矩的洒脱不羁......付出了灭绝的惨重代价,这下君王、群臣、儒门.......终于如愿了,解恨了,该高兴得疯了吧? 可是,没了跋扈的赵廉,大宋最强大有力的保障也没了,支撑人心的那根柱子没了,宋国亡国灭种的大祸至矣....... 这到底是谁之过? 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是赵廉错了,还是世俗传统纲常规矩错了? 蛮异族必杀来。这回不是狼族辽国也必是更野兽的金国......煌煌中华再入人间刀兵火海炼狱的惨剧必不久矣! 为什么聪慧勤劳文明富有......有无数优点优越处,人口更是最众的举世第一大族总是摆不脱被肆意杀抢的轮回? 这到底应该怪谁?到底应该怪什么? 灭族之祸下,我老张家的出路在哪里?如何才能逃脱这一轮的灭绝横祸? 忠君爱国是儒家大义,是我辈臣子应该的本分,可是朝廷也太.......我张家以后到底要何去何从....... 就在张叔夜万分焦虑心烦时,有将佐煞白着脸来急报说,城墙上城门楼附近发现一具绑旗杆子上烧毁的尸体,疑似......文成侯。 张叔夜尽管已有心理准备,可当听到这个消息时,仍然身子猛一颤,随即和此次随行的长子张伯奋快马急去查看。 是绑旗杆子上烧毁的尸体,却不是一具,而是四具,三大,还有卧在大人脚下的一小,从烧焦的残骸可判断应该是一个高大的男人、两成年女人,加上一个约只三四岁或四五岁的小娃娃,一起被残忍得活活烧死了,正符合赵廉在沧北的一家人:老太君、赵廉夫妇加幼子——沧赵家族这代唯一在赵庄破庄之难中曾幸存过的孙辈,想不到还是没逃脱得了横祸....... 张叔夜呆呆看着四具枯焦可怕尸骸,眼前仿佛出现烈火中那悲惨一幕:小小的无辜的娃娃在烈火焚身之痛之惧中弱小徒劳的挣扎惨叫.......赵廉在烈火中仰天悲壮大呼。老太太和儿媳在烈火中看着孙儿重孙儿丈夫儿子,悲愤绝望哭喊惨叫...... 他如遭雷击,身子猛烈一晃,痛苦压抑之极的呻吟一声,眼前发黑,差点儿倒下,紧抿的嘴角咬出了鲜血..... 旁边神色凝重的张伯奋大惊,赶忙伸手扶住父亲....... 他曾经跟随当地方官的父亲转任升迁多地,对侦破案件也极了解甚至很擅长,此前小心翼翼仔细翻看检查尸骸后可断定,骨架高大的死者年龄正是三十左右正当年。另两架判断为女子的,一个年轻,骨质紧密,一个必年老,骨质已疏松........ 随即在烧毁的那片漆黑狼籍中又有发现:两只烧黑的铁鞋底....... 在场有始终不大相信赵廉会就这么死了的原河间府大将终于神色大变.......赵廉穿的正是铁底鞋,独一无二。 这是他和几个老战友当时一咬牙横心私自出兵奋勇追随赵廉大战辽国时,心细,无意中发现的秘密。 张叔夜听这位大将这么惊骇一说,脸色越发难看,站立风中有长子体贴扶着也不禁颤抖不已。 好不容易缓过劲来,他转而再次仔细审视着那具骨架高大的焦尸,突然俯下身,颤抖着手伸向焦尸嘴边那,轻轻捻住紧闭的焦黑牙齿外露出的细细一点点黑东西,轻轻指头捻动,似是断定是什么,脸色越发难看,又颤抖着手去扒嘴,可是那嘴死前必定咬得太紧,而且脸上的肌肉火烧后的残存绷得更死更紧,张叔夜颤手试了好几下居然一点扒不开。 张伯奋赶忙伸手帮忙,用随身尖刀去挠,却被父亲以从未有过的严厉愤怒声音呵斥一声:轻点,尊重点。 在尊重,尽量保障尸骸原样下,好不容易才弄开嘴巴,小心翼翼从嘴巴里慢慢取出了个四四方方的小东西,急忙擦拭掉上面的漆黑油腻遮掩,果然是个印,上总督沧北四军事......正是朝廷赐给赵廉节制沧北四军州的那枚军权印信。 张叔夜颤抖着手托着这枚小小的印信,嘴唇哆嗦不停,似乎这小小印信有千万斤重,不知不觉,他就热泪盈眶了。 对赵廉,张叔夜原本是很有看法的,一直有...... 这个当年突兀出现的边疆草民新贵少年、天子几乎当儿子培养重视和维护的最宠之臣、才命好幸运儿,稍长成,正经主政一方后政绩卓著证明其才德太难得,却总爱出风头,总标新立异,胆大强横到敢屡破世俗规矩屡破官场传统.....他不喜欢赵廉这样的才,对赵廉一类的人没什么好感,甚至是很厌恶,但在这一刻,不知为什么,他心中就是涌起一股悲愤难过,这股难受是如此强烈不可抑制,以至以张叔夜这么大年纪久历官场磨难久修炼成的坚韧灵动心智也无法控制情绪。 张伯奋骇然看到父亲如此激动难过,赶紧再次体贴紧扶着父亲,下意识警惕转头张望四周间,又惊愕发现周围的众兵将官也一个个满脸的惊骇呆滞复杂之极神色,无不对赵廉一家的惨死动容,却没一个似乎原本应该会有的那种高兴甚至欢呼雀跃赵廉死了终于死了的,不少的显然敏锐意识到了什么,面如死灰,眼闪绝望。很多将士还呛然落泪了,悲声抽泣一片,其他将士则眼神茫然死滞一般,似乎这一刻,一个个的魂被抽走了。 就连那个代表皇帝和朝廷一样痛恨赵廉怎么不早死掉的无良腌臜监军太监也没一点喜色,脸色煞白如纸,眼神死死盯着那枚印信凝滞不动,似乎是寒风中挺立的僵尸..... ............... 随后,又有军丁仓皇来报,在城外不远处发现一堆烧毁的尸骨...... 好长一堆,粗粗一看也可知怕不有三四百具之多。 可判断皆是成年人,甚至皆是强壮正当年的汉子,原本是埋在大雪下的,当时刚看到这片隆起还以为只是堆雪或大雪掩盖下的泥丘、小高地、陵起什么的,谁也没当回事,可有兵尿急,躲堆后撒尿,无意中却惊骇发现居然是尸骨堆....... 张伯奋最先奔了过去,仔细查看后告诉步伐沉重缓慢而来的父亲:这些人皆是中了剧毒毒死的,然后被堆这烧毁。 因为尸骨发黑是中毒造成的,不是烧黑的。黑与黑是不一样的....... 张叔夜听了木然点点头:这就对了。 就算沧北以及全天下的人都反对、仇恨、背叛了赵廉,可赵廉的亲卫及厨子仆从等身边人是决不会背叛赵廉和沧赵家族的。 那些人都是老赵庄人,家中历代效忠沧赵家族,也从中受益,到了这一代更是忠心耿耿,和沧赵家族早已不是主与仆上与下的关系,那是超越了血脉亲情还忠诚紧密可靠的关系,已无须费心鉴别什么,真正是生死贵贱皆与共的群体。 沧赵家的人向来是把这些人当亲人看待,不惜代价的从小就严格教导、培养、维护、尊重、关怀、扶持......即便是粗莽野蛮不读,在世人眼里属于不守礼法不遵守人情规矩的赵岳也从不会在这些人面前耍衙内少主子的威风脾气。 沧赵,在这些人心中早已不止是尊贵有能可放心依靠的主人这么简单,早已是灵魂寄托。老赵庄人是把庄主家当成精神领袖,心灵之主.... 有这样的心腹,并且是当世最精锐能打的卫队仆从在,赵廉府衙和后衙的家却在惨变中没有丝毫惨烈厮杀打斗的痕迹,赵廉的卫队居然没和叛乱者拼死反抗,这极不正常....... 现在知道了,并非是这些人也趋利避害在绝望面前选择了无耻背叛主人,而是他们当时已不能一如既往忠勇护主誓死反抗了。这股力量怕是在叛贼汹涌刀兵灭门大祸降临前,事先就被人悄然下毒先弄死了,事变时已经全是稀里糊涂死掉的游魂野鬼,哪还能再誓死保护主人? 当时极可能只剩下赵廉一家五口没毒死,这也不怪。 赵廉和家人是主子,肯定是单独的伙食,而且向来饮食审查得极严密,甚至可能是勤快的女主人自己亲自一手操持的饭菜,不是如此,沧赵家的人也活不到现在,早在十几年前怕已经全惨死在层出不穷的各种阴毒凶狠手段中了。 赵廉的心腹卫队正是二百来人,加上从老家迁过来的残存赵庄老人手,正符合眼前的这堆尸骨........而杀人后烧毁尸体正是海盗一向的作派,天下皆知....... 这下没任何疑问了。 张叔夜努力控制着心中激荡的难受、恐惧......赶紧写了封信,由随行监军太监附名,派人以最快的速度报到宿元景那...... 而此时,有张叔夜带兵临走前叮嘱的监军勋贵已报讯过了,宿太尉已经知道了沧北军可能全体叛逃了、赵廉极可能已死了的消息。当时惊得原本闲适安逸而显得从容不迫的宿太尉一下子从椅子上蹦了起来,盯着那只负责口头说事的传话兵,眼睛瞪得老大,嘴巴张得老大,气血喷涌,满面红光,似乎精神充沛得厉害,却一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脑子一片空白.... 差点儿没当场惊死吓死, 后,宿太尉慢慢缓过神来,镇定一下心绪,恢复一下理智,还怀着个念头:不会那么糟糕的......赵廉.....不会那么轻易死掉的.......一定是别有缘故,一定不是沧北军和僧犯勾结一起集体祸乱叛逃弄死了赵廉.....我不会是那么倒霉.....一定是...... 有赵廉这棵参天大树顶在前面遮风挡雨,并没什么治军守边大才干,也没对外的胆略雄心的宿太尉才能够悠哉悠哉当着高阳关路全军的体面至尊老大,在河间府不受野蛮辽国威胁,没性命危险,还什么也不用干也有大功,对朝廷有大用,朝廷、君王大臣,都得事实上尊敬重视着他......可,这才过了几天安宁无烦恼的好日子......怎么就会发生这种事呢? 太.....可怕了,太.....出乎意料了,太.....这不可能。对。不可能出这种事。那是英明聪慧之极的赵廉.....必不是真的..... 但,张叔夜和监军太监共同写来的信无情打破了宿太尉心中挣扎保存的那点幻想。 最不愿看到最难以置信的残酷事实已经成真。 希望......破灭了。 宿元景悲哀甚至绝望大叫一声:苦也! 面无人色,嘴唇发紫,双眼却暴射出空前绝后的厉芒,那目光里有惊恐绝望而暴发的无限凶狠,有对朝廷不听、始终不尊重他不要步步紧逼赵廉陷入死地的无数次隐讳建议的愤恨,有朝廷、君臣任性,倒霉的却是他宿元景的悲愤,有...... 满身怨气,满身的愤怒悲哀戾气.......就是没有对赵廉一家如此冤死惨死的同情伤感.....他满脑子想到的只有自己的处境,自己以后在这个河间府位置上会必然面临的种种来自辽国异族的凶险艰难难受......遭遇。 本质是嘴上强调重爱国爱百姓名节君子节操名声,实际轻虚名,唯极度”务实利“的儒教官僚就是这样,很少有人能够在历史转折大事变中首先想到的是如何维护国家民族,如何拯救某个冤屈要死在朝廷之手却对国家民族太重要了的名臣能人,首先都是想到自己在这事变中会受益还是受害、应该怎么才能从事变中去其害而得其利......这也是人的本性 虚的就是虚的,永远也比不上实利重要。 人总是活在不如意的残酷现实中。 人总是充满无数欲望。 人不是神仙,不是生活在虚幻中,要实实在在吃饭穿衣,要快乐.......不能活几千几万年慢慢等着....... 有句话叫:曲高合寡。 艺术上有个现象叫:太雅太素,必绝。 大雅大素,没有生命力,无论它多美,无论它曾经多么风行一时多么轰动被吹捧,结局都是不知不觉消亡。太俗,也不行。雅俗共赏,才是永久。孔夫子正是有关关之......君子好逑......等篇章,它才有了那么持续强悍长久的生命力、影响力。 其它方面也一样,若要求,拔得太高难做到;追求的目标太伟大,太长远,就会失去现实约束、激励意义,总是达不到那目标,形成总是虚的、不可能的事实,就成了冷笑话,说多了只会起反作用,最容易验证的是公司如此失败.......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353千层浪2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宿太尉在极度惊恐慌乱甚至绝望中还是努力镇定尽到了职责,做了最应该迅速做好的事,严格保密事件,并按照张叔夜信中的紧张积极建议,立即点派手下最可靠能打的那些老边关大将紧急带兵悄悄奔赴边关增兵,并明确了各边州暂时的新将主人选,还有,严令到各边州后,所有军马暂时一律听从张叔夜的总调遣,如有重大疑问才可先请示过河间府这边再行动........ 他手下有七万大军,点出四万精锐,霸州、信安军、清州、蓟州各增兵一万,如此边防四州就各有三万兵力,共计十二万人马,一线防守力量不再那么薄弱,人马多了形成气氛,边军将士在惊天事变中才不会天塌了那么恐慌乱来,总能多些安稳,不至于出现没了赵廉,对朝廷就完全丧失信心敬畏而不服领导甚至一哄叛逃内地的最糟糕结果...... 河间府还有三万人马可灵活做预备队和第二防线,同时也能阻截震慑边关将士背叛朝廷与守边职责擅自南下逃跑。 猝不及防的仓促之下,这已经是眼下能做到的最好应对布置了,却不是合法的....... 因为,无朝廷旨意,河间府驻军是不能随便调派的,更不能如此擅自作主分配调用大军到沧北,但事变太突然,事情太紧急,宿太尉即使一向严听朝廷的话,循规蹈矩,从不越权限外一步,努力做朝廷满意的乖宝宝,此刻他也顾不得了...... 负责带兵秘密进驻四军州的大将到了沧北三个目标地后才或多或少惊悉了事变秘密,无不惊骇失声....... 当时接宿太尉严厉军令来沧北,接令时、紧急仓促出发时,以及行军途中的满腹疑虑不解和忧虑也随之全部消解了。 原本他们很不明白,一向沉稳(老实),从不(敢)和赵廉起冲突的宿太尉这回怎么突然胆子如此大了,居然敢擅自调兵进驻沧北辖区。 要知道,沧北军有严令,外部人,无论是军是民、是官是兵、是中国人外国人,是中央是地方人,都一律不得擅自入沧北辖区.......如今包括野蛮张狂的辽国人在内,无人敢轻视不听而擅入....... 原本他们私下里还亢奋地不禁琢磨怀疑,难道这是沧北允许的?难道宿太尉、张叔夜等领导和赵廉私下里达成了(秘密)协议,都选择了投靠英主赵廉,这是终于要起事了?所以先把河间精锐主力全调去,由最擅长治军的沧北大加整训好,控制好,形成可靠的统一新势力,然后再悍然突袭进攻内地,以最突然最快的速度推翻宋朝廷...... 如果是那样,那就太好了,正合我等之意...... 谁知居然是完全相反的.......这太让人震惊太让人意外了,能活活惊骇死个人。 文成侯那么英明的人,他怎么会........嗨!这真是好人不长命,王八蛋活千年,天无眼,苍天不佑好人,自古如此。 太可惜了,赵廉这样的雄主英主!居然全家就这么无声无息冤死在边关冷酷无情的寒风荒芜中.......这世道,这贼世道哪特么还是活人的世道?!做宋忠臣果然无好结果...... 这些老边关将领们几乎人人都是暗暗把赵廉当成心中要追随的主子,随时准备背叛朝廷投靠沧北。河北东路的新老边军,尤其是今年曾经追随沧北军奋勇了一回大战并重创打败了辽国的将士,在心里也是如此盘算。 就只等着赵廉下了决心宣布起事好立即积极响应了,结果却迎来了这个完完全全的意外...... 真是意外啊! 做梦也从未梦到过赵廉会如此结局..... .那可是全世界最聪明的才.......谁能想到这样的绝世强者也照样得死在朝廷的阴险算计中......宋皇和那些高贵的士大夫们算计收拾外国人向来不行,可,算计害死本国的大功臣支柱能臣却总是绝对高手,总能成功,从无失败,这真特么....... 因为霸州驻军到现在也仍然啥也不知道,所以匆匆赶到霸州,属于新来的河间军,自然也不知沧北惨变的秘密,只是难免疑惑不解,心里总有些不安,但还没什么。 沧北这边就不同了, 无论是先填补来的霸州军,还是后紧急赶来的河间军,心灵和情绪全大受打击....... 身边值得舍命追随的英主没有了,没了赵廉支撑,大宋王朝指定是兔子尾巴长不了了,我们这些人以后可怎么办? 好在也不是就此陷入绝望而发生军队崩溃集体大叛乱大叛逃,还有希望,嗯,可期待的更好的出路,投——海盗。 不说老边军了,就是才从京城强行调来守边的那五万最凶恶不老实的禁军新边兵,在这待了几个月后也迅速自发地就渐渐明白了自己这样的大坏蛋,在此极度凶险瞧不明白的乱世,还可以期待的生路出路是什么。 只要悍勇作战保卫宋国,不必是舍生忘死真的效忠宋王朝,只需表现出大节上的忠义操守以及可观战斗力,属于可用的势力,那么海盗国同样愿意收纳了。这是这世道唯一最好的出路.......沧北势力能成功逃离宋国,正是最好的事例榜样,充分证明了这一点原本的只是大家一厢情愿的猜测期望...... 那些邪恶不堪用的烂僧犯都能被接纳去海盗国,我为什么不可能?只要表现达标,肯定行的..... 这些边关老军痞和内地坏蛋杂编成的和土匪没本质差别的边军,心里怀着这念头,又有带兵大将隐晦的暗示和安抚,才没在猛然没了赵廉这个指望后仍能保持本分,没大举弃边关而逃甚至干脆卷大将造反也玩玩类似史上的陈桥兵变戏码....... 对面的辽国显然仍然丝毫不知情。猝然惊变后的河北东路边关目前得以安稳无事,有时间适应和迅速布置好防守。 宿太尉派了兵,努力镇静下来反复琢磨分析了大事变的种种疑点和可能的糟糕后果,写好了奏折紧急发往京城奏报,秘密交待监军他的勋贵大将守好河间,后,也赶紧轻车简从顶着凛冽可怕的寒风大雪奔去了清州,去具体看看情况....... 身为统御整个高阳关路大军的长官,他必须亲眼看到沧北灾后实情,看看赵廉到底是怎么死的,到底是不是真死了...... ................................. 朝廷这面的反应就有意思了。 得知此消息后,原本讨论事情很热烈,嗯,悠哉就等发福利轻松自在很快能回家过年了,热闹的朝会猛然一静。 那是真静。 鸦雀无声,远不止。 在那一瞬间,大殿中连呼吸声都听不到了。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猛然一下子把朝堂上从君王到臣子所有人的脖子都掐住了,作声不得,也呼吸不得。随后才是惊骇失声,呼吸粗重,惊呼、议论暴起,青蛙或鸭子吵湾一样乱哄哄满殿。庄严神圣肃穆朝堂秩序完全失控了...... 一向天塌了似乎也照样镇定从容沉稳厚重的军队第一人枢密使童贯,站在武班第一位置原本也是满脸轻松自得笑模样的,猛听到沧北事变、赵廉........没了,那脸一下子僵硬了,自在的笑容还残存着,僵化在脸上,与极度惊骇猛窜上来的新神色共同构成一副诡异态,微张着嘴,直着眼睛,持笏板的那只手僵在半空,如木偶一样全身僵在那里一动不动,呼吸在那瞬间也停顿了,似乎没了活人气,只有心在猛然疯狂跳起来,让他惨白如鬼的脸上猛然涌上一片潮红........ 年老衰败的蔡京更不堪。 他在朝堂上一向表现的智珠在握,老成谋国,处变不惊,气度才智心胸定力足可定国安邦,任何大事也压不垮他难不住他,不愧是统领朝政的首相大人,为了表现老当益壮还可堪皇帝陛下驱使,也一直努力挺直总不知不觉弯下去的腰杆,在听到赵廉没了,沧北军叛逃了海盗,他如猛然遭了雷击,这一瞬间再也挺不住装不下去了,一下子瘫倒在地僵在那。 副相张邦昌则如同猛然被人从后背偷袭狠抽了一鞭子,身体剧烈一哆嗦,差点蹦起来,以双脚尖点地站着,身体前倾似倒不倒,头却对着皇帝那,也就是消息猛然宣布出来的那个方面大昂着,双眼大瞪着,嘴巴却是攒努前撅着,耸肩,双手死抓着笏板抱在胸前,抓的是那么死抱得是那么紧那么僵硬,仿佛那是绝世护身法宝或溺水中的唯一救命稻草一般...... 耿南仲这时期丢了官,没了任何权力和收入,沦落为居住豪宅的京城难民,只能厚脸靠皇帝弟子赵桓的同情怜惜接济才能在京城继续居住和体面生存下去,慢慢熬待复起的时机,这一回没资格在朝堂列班丢丑,倒是无形中得了一回大便宜,否则他必又失态的下意识第一时间转身就逃,最快逃离京城,老婆孩子、信誓旦旦誓死效忠的皇帝弟子,统统都顾不上,只一个人轻轻快快逃得远远的,免得辽寇转眼快马杀来,自己困在京城彻底没了出路甚至彻底没了活路........ 再看高俅。 这厮到底是踢球的,而且出身泼皮,到底在危险复杂的京城市井经历了不少艰险挫折事等等的磨砺,骤闻消息,同样骇然之极,身子猛一颤抖,瞪眼抻脖子的.......但立得很稳,站得也很直,却是惊得僵在那不会动了,却是比较体面形象..... ................................... 赵谦死了。早就嫉恨赵廉怎么不早点死掉,怎么还不死...... 赵廉的存在简直就是专门对衬满朝文武是如何无忠无义、如何自私无耻下作,如何歹毒凶残却愚蠢无能,又是如何在治国安邦正经职责大事上既无能又不肯尽心竭力效忠,也陪衬出父子皇帝是如何自私霸道懦弱荒唐无能可笑......这么一个太可恶可恨太碍眼的能人终于死了,直接死了,和全家都死在冷硬残酷无情的边关,死得无声无息,没有丝毫匹配才的那种死的如何曲折离如何惊天动地壮烈感人,说死就悄悄死了,就象历史上那些传大人物死的一样诡异悄然神秘.......满朝文武,包括打小就崇拜却也深深嫉恨赵廉的皇帝赵桓,在听到赵廉的死讯时,终于如愿以偿了,原本是应该欢呼雀跃,应该失态地疯狂欢跳大呼,应该亢奋得意.......之极,应该是喝醉了最陈香的老酒一样那么轻飘飘的沉醉快活.......这一切却没有合情合理的自然出现, 从皇帝到文武,一个个的却是如同年幼无助正需要人抚养保护的孩童,却猛然得知唯一能强有力保护抚养自己,能傻乎乎长久宠着惯着照顾庇护自己的那个举世景仰的绝世强人爹突然死了........当然,他们到底不是真死了爹的无助小孩,对赵廉的暴死自然没有丝毫悲哀痛苦之情,只是在皇帝看河北紧急奏折惊呼出声得知的消息那一瞬间惊掉了魂,呆了....... 原本,他们还在快过年的轻松欢快心态及气氛中还积极讨论着明年怎么忽悠利用沧北军血拼剿灭田虎王庆晁盖三大反贼,达到两败俱伤,最大限度地榨取愚忠二傻子赵廉的剩余价值,削弱赵廉势力的目的,谁知却突然来了这个消息。 这不是三伏天兜头猛浇了一盆冰水。 这纯粹是一股子来自九幽地狱的森寒恐怖瞬间裹住了这伙君臣原本的火热得意,不止是身心凉了,连灵魂也冻住了....... ................ 在一片如上千只鸭子集中一起吵吵的纷乱哄闹声中,宋王朝最老牌勋贵家族之一石家,现任兵部尚石肤和别人不同。他仍然僵硬在那里呆滞的几乎一动不动。 他最重视的侄子石符练惨死在了沧州,被犯境偷袭的辽军杀的,也可以说是死在了赵岳家之手,后来千方百计侦察打听,听说似乎就是惨死在赵庄外,而不是惨死在沧州别处意外遭遇的辽军,死得连个尸体都找不到,连弄个边关遗物衣冠冢都弄不了,太惨了。石肤自然不会觉得,自己的侄子和郑居中是直接害惨赵庄的两大凶手,因而在陷入危难时赵庄不敢信任更不肯放入庄内避祸,任其全部被辽军屠杀掉,赵岳家做的就是对的应该的没过错的。也不认为侄子身为边关大将却不敢统重兵奋勇抵抗数量并不多的辽军对手以自救杀出活路来,是废物无勇,死是活该倒霉,怨不得别人。 在他傲慢的习惯意识里,一切都是沧赵家族的错,全是赵廉以及其家族的罪孽该死。 没有该死的沧赵家族,他的精明懂事又有官场出众才华的宝贝侄儿就决不会那样惨死在边关历练积累资历中。 他恨极了赵岳家,恨极了赵廉,如今得知那一家人在北方的全死干净了,他本应该属于大仇终得报的那种畅快之极的人,应该是幸灾乐祸、解恨,笑得最大声最洪亮最欢快轻松,可真当这一天猛然降临了,他却吓着了,死人一样呆滞......无它,象他家这种从宋立国之初就一直混在朝廷的子弟,比如精明的他,最敏锐最清楚赵廉和沧北军没了的可怕后果...... 仇敌赵廉是终于自己跋扈自大作死了,可大宋王朝也转眼得倒了。大宋王朝一倒,开国勋贵石家的累代荣华富贵也完了,能上哪再找去........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354千层浪3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如同石肤, 文武朝臣此刻发疯议论吵嚷,各种论调,千言万语......所思所虑的本质只是他们自己的私利、自己以后的命运前途,满心全是沧北事变这事,自己眼下能从中获取点什么利益,能逃避些什么灾难、自己现在最应该怎么做才是最清醒最有利最能得长久好处.......没人在第一时间内考虑的是如何才能最快弥补应对好河北东路的这场塌天危机,没人在乎要倒了的宋王朝...... 此刻也没人在乎朝堂纪律,要喊肃静的站班太监谭稹在得知天塌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惊骇自顾疯跑去向赵佶报告噩耗了。正静逸尊贵庄严打坐修仙的赵佶一听,嗓子里咯喽一声背气栽倒,这一次是直接吓昏了......往日的千般至尊优越任性娇纵脾气,万般帝王心术高超算计的自负,遇到赵廉的“死”遁俱成笑料,从此再没得耍了.......从此无论他是真有自负的那么聪慧绝伦英明,无论他是真多么悔悟自新已铁了心虔诚悔改和真挚善待沧赵,都一样是空洞没用的毫无意义的......他最能指望和依赖的那个唯一能保障他余生至少可以有写写画画、慕道修仙.......悠哉闲适岁月静好日子可活的故人......不在了...... 心底总故念旧情的赵廉彻底死了心走了,从此斩断过往,恩断义绝,再也不会管确实对沧赵家族有过大恩的他了...... 赵佶确实智商高,但,在得知噩耗的刹那间就昏过去了,却未必是闪电般意识到了这么多而打击的,他只是一听,意识里就本能立即悲叫一声:完了....... 这源于他近年其实已看透想明白了,满朝文武忠君爱国几乎都是假的,几乎全是玩官场内斗混富贵装大能大德大人物的虚伪浮华无耻之徒,废物,唯一真对他有感情,真有能力拯救宋王朝,能指望着保住他的江山宝座的只有赵廉一人。 赵佶不是不知道这一点,也不是才意识到这一点的。 但如果时光能重来,他仍然不会善用赵廉,因为政治就是这样,因为他是天生富贵命好的至尊帝王,赵廉只是个边野卑贱草民,应该狗一样敬畏服从天子皇权的臣民草芥,没资格和他讲什么公平,帝王心术,就得耍权谋冷酷无情玩赵廉....... 他本以为这种至尊君王与卑贱愚忠臣子间的较量游戏会一直纠缠着进行下去.......赵廉那么年轻强健,他也不老,四十来岁正壮年.......直到他利用正统大义优势利用完玩死......谁知突然就发生了这种事,聪慧绝伦而且强大的赵廉居然.......没了...... .................................... 至尊太上皇惊昏迷了,宫中慌做一团......朝堂这边的好戏却还在继续上演。 此时,身负法纪纠察的朝官也完全忘了自己要担负的维持朝堂纪律的神圣职责,也处在极度惊恐与急思王朝转眼要倒了,自家以后的最根本利益和出路在哪里的核心问题上,哪还顾得上朝堂纪律不纪律、职责不职责....... 整个朝堂吵闹得厉害, 有漫骂海盗不讲信用太卑鄙无耻的; 有声讨大骂僧人说着佛门慈悲仁义普渡众生........实际却干尽天下最凶恶最无耻罪恶勾当的; 有大骂宿元景和张叔夜的, 朝廷委托你们监控好赵廉和沧北军,你们就是这么完成圣命和朝廷殷殷重托的? 蠢才,无能,废物......还不尽心,太失职,太辜负圣恩和满朝大家的支持......大罪,该死,该千刀万剐并满门抄斩,不,宿元景的罪过太大了,大到天上去了,只杀宿元景满门是远远不够(解恨)的,要诛尽其九族,让其彻底断子绝孙...... 有大骂沧北那些官员数典忘祖背叛大宋祖国祖地的; ............................... 越骂越难听、不堪,无耻。 越议论漫骂,情绪越放开了,大嘴巴越肆无忌惮,没把门的,很快就发展到有人干脆露出不要脸了...... 有人大骂赵廉自负才智无双,强横跋扈霸道........却闹了个归齐是如此愚蠢可笑,竟然敢就这么省心的干脆利落死了?居然敢以死轻巧解脱,不让我们一直玩你利用你愚忠却能干保着大宋江山保着我辈在后方的安逸与荣华富贵......真是愚蠢不堪之极,千古笑柄,太不配才身份与应担的救国救民责任......你这傻瓜贱草竟然敢以死不为我们舍命效劳了....... 仿佛他们这些悠哉安全高贵舒适体面躲在京城,整天高冠宽袍肃穆神圣扎扎实实混朝堂走过场应付君王糊弄国家大事,一心只从权力和过手公务中竭尽全力谋私的人才是忧国忧民的,尽忠职守的,应该得举世赞颂的大智慧大功臣好官。 站着说话不腰疼。传统习惯,发生事故,第一是推卸责任,摆脱干系,掩盖罪责,找替罪羊...... 不干事,不肯在那个危险艰难的位置上为国为民,没有责任,就能这么不负责的信口开河归罪指责别人...... 一切全是别人的错,一切都是肯干事的人不忠又无能。 社会垮了,人心乱了,王朝倒了,他们这些人的荣华富贵眼看着也没了,全是别人的大罪责。首罪在逆臣赵廉...... 无数华丽堂煌的、粗俗卑劣的言词在轰响,群臣情绪极度亢奋激动,声浪能轰破殿顶.....童贯、张邦昌.......从僵尸状态活了,在那静默思索。蔡京也缓过劲了,在此时没人会关心他去搀扶他,他趁着还没成为目光焦点、笑柄,甚至没人注意到他的丑态,赶紧悄悄起来了......议论得热烈如火山爆发,却就是始终没人关心如何赶紧解决河北东路危机这个核心的问题。 一副王朝灭亡那一刻必然会上演的........丑恶画面。 班列中始终沉默静立的刘韐、欧阳珣,在一片漫骂吵破天的乱哄哄中冷眼悄悄观察群臣的各种神色或表现。 他们二人虽然不知道赵廉撤离的具体计划与时间,但早知赵庄人会在今年全部撤离宋国,以后就是赵岳独自在这边主持一切了。 他们知道真相是什么,在听到皇帝赵桓读奏折惊骇到念出了声宣告了沧北事变时,也装作和其他人一样的反应,观察却是趁机看看这些官员的心性以及到底骨子里藏着什么。 他们悄悄观察到绝大多数朝臣陷入大祸临头的惊恐慌乱,正常。 这些只知腐朽骄奢富贵的废物就该是这样的表现。 但有那么一些人在得知消息的瞬间也同样极度震惊、一副难以置信和惊恐神情,但很快的眼神中就猛烈暴射流露出了某种惊喜? 那是情不自禁。 这样的意外与猛烈冲击下,再城府深,再老奸巨滑,再努力伪装,瞬间冲击反应出来的真实情绪流露也无法抑制。 刘、欧阳二人心里清楚这些人惊喜的是什么。 已暗中早早布局私通了辽国的卖国贼而已。 赵廉意外就这么突然没了。强大的沧北军叛逃了,效劳海盗去了,不再强力捍卫宋王朝,甚至从此不会再出现在东方这片大陆领土上。那么,辽国就雄强了,南下再无敌手,没大阻碍了........宋王朝倒了,他们和其他朝臣同样会失了宋朝的官职权力富贵,却可以摇身一变当辽国的功臣......照旧荣华富贵,甚至能更风光体面威风.....辽国想牢牢占领和治理好吞并的宋国就得依靠他们这些精通汉事擅长管理汉人的汉臣才子,尤其是辽国要全力应对女真,根本没多余精力打理宋领土事的现在,辽国只能高度优渥和重用他们这些汉奸,才能成事,那么,官、权、地位以及相应的富贵好处岂能给得低了少了....... 这种如雷电触身般瞬间造成的巨大刺激与极度膨胀的得意共同形成的强烈亢奋喜悦,没人能做到丝毫不露声色。 因为有杨林、时迁在京畿的情报系统在,刘韐和欧阳珣已经知道些嘴上总是大讲忠君爱国的朝中官员其实是汉奸,但也万万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么多...... 观察着就感觉其他官员的趋势也不对头了, 太多人嘴上在正义爆棚慷慨激昂谴责,在议论事变......眼珠子却开始乱转,骂得越发猛烈大声,神情却流露或多或少的心虚来......不是自知这一切其实是自己的罪孽造成的却在义正辞严指责别人而心虚,能当朝臣的哪个不是颠倒黑白,混淆是非,揽功推过,信口说瞎话,久经考验出来的老贼?岂会这时候心虚?心虚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这些人也猛起了通敌卖国心,在急忙盘算着怎么才能迅速投靠辽国并且换取到尽可能大的利益...... 好一个光辉伟大、轻利重名节操守、名节重于生命.......的儒教,教育培养出来的尽是些这样的虚伪苟且无耻东西! 二人心中悄悄感叹着,深受震动,却又不禁暗暗嘲弄冷笑:这些王公大臣被辽国吓破了胆,早已习惯跪拜承认辽国的强悍不可敌,早已习惯了敬畏并谄媚着辽国,一听赵廉死了,能守卫大宋的沧北军没了,立马就认定宋王朝完蛋了,没戏唱了,不值得再效劳了,以为强大的辽国很快就会打来,很快就能灭亡宋国......不能傻乎乎在宋王朝这棵死树上吊死,得尽早另谋富贵前途,在拼命开动脑筋琢磨怎么才能投靠辽国混得最好,拿什么当最有力的投名状......却不知,辽国大冬天的也在忙着全力对付金军趁着寒冬的更猛烈进攻,就算获知沧北事,又哪有力量和闲心思能立即兴兵大举南下? 辽国会欺赵廉之后宋国再无人,却岂敢再轻易招惹宋国这样的大国,让宝贵的兵力陷入南朝这边的战争泥潭,导致辽国两面大战腹背受敌........ 若是此前没赵廉重创教训了辽国那场大战,没有谈判时对耶律淳威胁的那些疯话,辽国那些自大狂妄惯了的统治者肯定会不顾正和金国进行的场场生死决战而轻佻兴兵南侵,肯定会妄图一举迅猛占了宋国得利并有了广大空间退避金国,可是现在,无论是耶律淳还是知道了赵廉那些疯话的辽高官重臣,他们是从骨子里胆怯侵战宋国领土后的后果的...... 放下自大,清醒理智深入分析后,辽国也能意识到赵廉嘲弄威胁提醒的那些话并非是危言耸听恐吓。 宋国或许能轻易灭掉,但宋人必定会先乖巧投降后却群起凶恶反抗,不但会夺回辽国占领的领土,还必定会贪婪凶残杀抢入辽国本土抢牛羊抢女人,制造辽国的毁灭性灾难......辽国灭宋能得一时之利与得意,却只会更快地灭在金国与宋人的双重贪婪报复扑击中.......趁着沧北军没了的空虚,辽国可侵吞些宋土却不可逼迫激怒宋国拼命........ 朝中这些大臣惊惧忧虑辽国会轻而易举灭宋统治了中原,为了续富贵赶紧起了心思当汉奸,这就可笑了。 这是一帮子整天只知盯着内部争权夺利内斗的蠢货,对外,对金辽大战情况到底怎样了,对大冬天了金辽却没消停还在更惨烈大战的事,全都一无所知,仍在听风是雨习惯闭眼拍脑袋决定,一厢情愿.......不会变的,永远也不会改。 蔡京、童贯等宰相没吵吵,也没参与任何议论,都在微阖双目静静站那沉思着什么。 欧阳珣和老刘却知道,这几个自负智慧才能远见的宰相大佬也全是对外睁眼瞎的蠢货。而且对边军心里上如今对辽军并不真那么畏惧不敢战的情况无知。这几个人不是在那沉稳积极琢磨如何挽救局势,而是在拍脑袋分析辽军会多久打来、多长时间能灭掉宋国、自家在亡国灭种大祸下应该怎么办......他们全都在忧虑自己的宰相权势地位利益要没了,知道就算投靠了辽国也绝不可能再有在宋王朝中的风光权势,而且极担心只怕愿意当最忠诚辽国的汉奸也极可能被辽国忌惮铲除....... 都是该死的渣子...... 事情耽误不得,赵岳的人事安排计划必须赶紧完成,不能任由这帮子蛀虫白白耗费最宝贵的应灾第一时间,不能任由这些腐7败透了的东西肆意起投敌卖国汉奸心和算计......欧阳珣和刘韐不动声色地悄悄对视了一眼。 刘韐猛然出班站出来,须眉飞扬,大喝一声:“肃静——”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355危难之时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刘韐的一声肃静尽管喊得很大声,但在乱哄哄能冲破穹顶的声浪中并不响亮,他不是张飞,只凭声大根本压不住满朝堂的放肆,但这一声呐喊还是起了静堂效果,因为与其他人忙着吵吵的太突兀不同了,而肃静是朝臣很敏感的两字眼。 刹那间,朝堂突然一静。 除了极个别后知后觉者反应迟钝还在那神经质的喋喋不休肆意漫骂抱怨,随后才讪讪收声外,其他吵翻天的朝臣都下意识立即闭了嘴,一双双受惊过度而陷入一种迷乱邪恶亢奋病态的眼睛寻声望过来,显然不少官员这才醒神自己现在是在庄严肃穆的朝堂在皇帝面前,而不是在自己可随意即兴发挥的官衙一亩三分地里,眼神清明了不少,但是却统统没有往日在此会自然有的敬畏和自律心,太多眼神在看清是刘韐站出来喊的后,顿时就化为了不以为然甚至直接是赤裸的轻蔑不屑。 刘韐? 你喊什么喊? 你特么算老几呀? 你以为还是以前呐? 大宋王朝说倒就倒了,以后就是辽国的天下啦,尊贵的宋皇都只是狗屁,只怕会死无葬身之地,再也天子不起来了,命运连寻常草民都不如,你这个空有高位却没实权的资政殿大学士,宋皇的高参又算个屁。皇帝都不行了,不用敬畏了,谁特么还会把你当回事?居然还敢对我辈要员大呼小叫,喊什么肃静....... 挑衅式的,议论声又肆无忌惮轰响起来。 有人还故意说骂得很大声,很小人得志的撇嘴直接挑衅刘韐.......当然说的都是冠冕堂皇让人抓不到罪过的漂亮话。 但这一声呐喊却把瘫在龙椅上只顾发抖发呆的皇帝赵桓惊醒了, 也把只顾拼命琢磨私事后路的蔡京童贯等宰相大佬惊醒了。 顿时一双双顶级老贼的威严凶煞目光自然而然放射出慑人的光芒,先是扫视向最显眼站在朝班外朝堂中央的刘韐,目光一柔,嗯,这是忠心保大宋,等于保我权贵的人,随即却是更凶残威严扫视向那些公然已不把宋皇、朝堂当回事,自然也不会把他们这些宰相大佬当回事的,还在故意大声挑衅朝纲挑衅皇帝和宰相权威的小人:你特么蹦达得这么急这么欢,莫非是急着想死不成?大宋王朝特么的还没倒呢。皇帝(本相)想收拾你满门灭绝仍然是分分钟的事、一句话的事...... 赵桓当皇帝这么久了,也多少形成了些至尊威严,此刻目光因极度惊恐烦燥绝望而格外愤恨凶恶锐利甚至疯狂,冷冷扫视下面的群臣(群鸭),也有一股子威慑力,而且还不小,满身杀气,一扫以前总难免猥猥琐琐不自信的胆怯懦弱。 刚暴起的满朝堂轰响漫骂再次迅速消弱。 绝大多数朝臣立即机警的再次闭了嘴,恢复了班次站位和朝堂秩序。 那些胆肥了故意大声的家伙,有的还想任性得瑟,但终究是些苟且富贵的无耻也无胆之辈,知道此时还不是自己能肆意蹦达发挥的时候,等辽军杀到了京城时才可以尽情放肆,还是识相的收声回位老实在自己应该在的朝班位置上站好。 一个个的,收声敛气,挺胸站直溜了,抱朝笏微低头......又恢复肃穆威严、煌煌干城之具的人模狗样。 刘韐自然不会在这些不知死活的得意却实是等死的瘟鸡身上浪费工夫,不屑和那些敢挑衅他的小人计较。 他抱朝笏向皇帝微一施礼,立马得了赵桓仿佛找到了溺水中的救命稻草一样的热情迫切回应。 对着年少皇帝热切的目光,他回以微微一笑,洪声道:“陛下勿忧。沧北军叛逃。赵廉不幸没(mo)了,事情太突然,我朝军事实力损失太大,但这不意味着我大宋王朝就得跟着倒下。到了今天,没有了赵廉,天也......塌不下来。” 这话就是空话。 谁都会说。谁都能说。但只有刘韐一人率先说了,虽然空洞无物却是皇帝、宰相们此刻最喜欢听到的。 张邦昌眼神闪了闪,狡诈一笑先开口道:“刘大学士,你是我们文臣中最难得的知兵能臣,请说说你的高见。” 刘韐从容不迫呵呵一笑:“哪有什么高见不高见。我所知和想说的只是些常理尔。众位大人不妨静心听一听我说的是不是有理,再议论批评不迟。” 童贯点头道:“我正有所思。刘大人也不要谦虚客气,请讲。” 赵桓更是迫不及待道:“刘爱卿,快快讲来。” 刘韐微笑对这个懦弱可怜的小皇帝拱拱手,道:“事情万分紧急却没那么复杂可怕。我有三点要说明。” “第一也是最重要的,辽国已不是从前那个强大不可敌的北方草原狼族了,被太小太小的当初困窘到只能以三两千兵力奋起赌命运式拼死起事的女真蛮居然都能打败了,从小败到大败,一败再败,凡大仗无一能胜,平手都成了奢望,以至于部落星散的小小女真族迅速形成了稳固的金国,能和辽国平起平坐并且步步紧逼,逼得辽国惊恐更畏惧如今更是分裂三份更虚弱了,小小女真更能威压得辽国喘不上气来,金军能在上京与东京同时展开两路肆意攻击,就是这个冬天,就是现在,还在打,金军气势更盛,攻击更疯狂坚定。辽国在全力死死支撑北方两路战事,在忙着和女真赌国运族运。沧北军没了又如何?我们在那布有大军。辽国有精力能力趁机夺河北吗?它敢在狼狈应对金军的同时再挑起和我国的大战吗?” 赵桓欢喜的点头脱口道:“它自是没能力,它不敢。” 蔡京、童贯、张邦昌......眼神闪烁,不置可否,只是若有所思:大冬天的,北方能活活冻死人,居然还在打? 下面的群臣不少的明显从惊慌中恢复了点精神,有了点信心。 但也有不少人在质疑、嘲笑刘韐所言,只是此时不好出言打断,只以眼神表达不屑:陈词滥调。这个,谁不知道啊,还用你废话再重复? 辽国弱了,打不过金国又如何?小小金军还能真有能耐灭亡了庞大的辽国不成?拼死奋起的一时凶悍强勇而已。决定存亡的最终还是国家底蕴。小小金国有什么底蕴?辽国再弱了,它也是凶悍的狼族大国,绝对有能力分出力量南吞宋国。老夫赶紧投靠辽国是明智之举......就算辽国真废物到不堪了,不幸真的被小小女真灭亡了吞并了,那也是以后的事了,宋国早亡了。老夫那时再转投金国就是了。蛮子会什么治国理政?只会渔猎的女真人字都不会写,占领了东方广大世界,它能靠什么维持治理天下,尤其是治理汉人领土?还不是得靠我辈才子读人...... 刘韐的说明也不是说给这些垃圾听的,是说给那些真正有点脑子或为官虽烂却还是愿意效忠本族的官员听的。他不屑理睬那些已可列为该千刀万剐断子绝孙的家伙。 ”第二点。辽国只惧赵廉一人,欺我朝无人。辽国敢如此自大无知。我们却不能妄自菲薄自己也看不起自己,自己小视自己的力量。至少,老夫知道霸州张叔夜是不惧辽国的,而且肯定有统军大才,能克制辽军南侵霸州。“ 说着,他收敛了笑容,挺起了胸膛,高昂起头,神色庄重严肃,目光凌利,昂然道:”老夫不才,却也从不惧区区辽寇。若老夫能统领一支军马守边,我敢放言,定叫那辽寇敢来就碰得头破血流,不敢对我国放肆。“ 这一刻,老刘气势如虹,浑身充满不屈与勃勃战意,当初那个于最危难紧急之际仓促受命收拾西军刘法部全军覆没丢下的乱摊子,硬是靠文官单薄的肩膀一力顶起了西北战事一片天,打得大胜正气势最嚣张的西夏军就是无法就势吞并西北那片宋土的强悍者又出现了,那个历史上明知不敌金贼却统军反抗到底,威烈烈誓死不降不跪的民族英雄又出现了,灼灼目光,赤诚火热的心,咄咄气势与自信.......无不让人动容,就连一向自负是军中第一人的童贯在这一刻也不禁有些心折。 老刘自己也亢奋了,胸中激荡着一股无法抑制的热血豪情,目光灼人,环视满朝文武,瞋目大叫道:”一个没落将亡的蛮子民族有何可怕的?就是传闻猛恶如虎如降世魔鬼般可怕的金军敢来南犯,老夫也不会惧他半分。“ ”真当我大汉男儿好欺吗?“ ”我朝男儿一样能打,一样不缺勇士。如今,我边军已经不是从前那个闻辽寇辽国辽人就胆怯不敢战的时候了。辽军辽国也不再是那个敢肆意轻蔑我朝将士我朝底蕴的强国强军了。赵廉或许有万般不是万般让人诟病甚至愤恨的地方,但,他领导引导的对辽那场大战,打出了我大宋男儿的赫赫雄风霸气,让自大的辽军亲身体会到了我朝寻常将士也是骁勇能战敢打的。赵廉的沧北军猛恶骁勇强大远胜金军。我朝边关其它将士纵然比不上骁勇金军,却也不会差太多。他们是恶者,却也是强者。士气正盛的金军来了,我辈尚且不惧。何况是被金军打得顾头不顾腚的没落辽国辽军?“ 老刘顿了顿,厉声大喝:”此非老夫浪卖狂言,更不是信口胡说夸大如今边军的信心战力。辽人再也不是那个骁勇善战强大到无敌的蛮族大国了。大家不要小视我族力量。(不要动不动就无骨无耻地争相对外人跪了)“ 这些话说得满殿君臣终于都不禁一震。 一心以为宋国要完蛋了,只顾琢磨自己后路的蔡京、张邦昌、白时中、高俅、石肤......包括童贯,在这一刻终于有了点信心,精神一振,有了继续把大宋王朝支撑下去的希望和精神头。 皇帝赵桓更是激动得浑身发抖打摆子,两眼放光....... ”第三。“ 老刘厉声道:”现在不是无头苍蝇瞎吵吵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如何稳定东路边关,安抚好那的十几万将士,定下混乱动荡的军心。只顾忙着把罪责全推卸给别人,罪不在你,不在我,全是别人的错,骂这个指责那个,要追究这个问罪那个,责任推卸得再干净,骂得再有理再理直气壮,又有什么用?能解决什么问题?能挽救大宋危局?“ ”张叔夜、宿元景就算真失职该千刀万剐,朝廷此时只顾追究罪责,就是解恨地诛杀了他们满门又有什么用?” “依老夫看,他们二人就算有千般不是,却至少在忠勇守边,在边关险恶艰苦的环境里实实在在做事,在为大宋王朝的和平安宁吃苦受罪殚精竭虑尽心尽力。老夫听闻张叔夜为振奋军心士气,为提升军队战斗力意志力,以老迈文官之躯天天带头和寻常将士一起跑长途晨操,只他这份对朝廷对我大汉民族的赤诚之心之顽强毅力担当就是难能可贵的。我辈安居轻闲于朝堂,有何资格嘲笑指责追究他们的不是?谁愿意去代他们忠勇守边并且能比他们干得更好?谁愿意?谁敢?“ 这近乎赤裸裸的鄙视喝骂,骂得满朝文武脸发红,心万分羞恼,却无一人在这个时刻敢发声反驳挑衅老刘。 诸贼诸烂官烂将都听得明白老刘第三点要说的是什么:当务之急是选精忠能臣急赴东路边关安抚军心统领布置守边。 这一回去边关带兵,那不是去吃苦受罪了,是去送死。 辽军一得了信,肯定会凶狠报复打来,而朝中,天知道有多少私通了辽国的大臣,辽国怎么可能一直蒙在鼓里不知赵廉没了沧北军跑了的好消息....... 童贯站了出来,提气大喝道:”刘大人说得好。当务之急是派得力官员去统领和安抚住边军,守住沧北事变的秘密,直到定下军心布置好边防不惧辽军打来。陛下,老夫不才,愿意贬官为一军州主官去东路抚军守边。“ 赵桓这个傻瓜一听,顿时面露笑意:碍事讨厌的老阉货,你自愿混出朝堂,远远离开朕的视线,那可太好啦......就要装做欣慰其忠勇样要点头就势恩准。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356妙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刘韐瞅着蠢笨又幼稚的赵桓暗暗叹口气,连忙对童贯大叫阻止道:”童大人,万万不可。“ 又对眼闪强烈不满的赵桓说:”童大人是西北边军历经出来的知兵大才,是我朝了解外敌的第一人,又是枢密使,在这个时候尤其要坐镇朝中为陛下和朝廷及时把控住对敌军事态势,稳定朝局和天下人心,怎可大才小用,浪费在边关?“ 童贯党的官员也纷纷站出来说着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阻止皇帝就势下旨把童贯贬官调出京。 赵桓见事被搅了,不可强为,只得悻悻作罢。 他眼神不善地瞅着刘韐:童贯不能去。那,谁可去?总得有人去。你倒是给朕说个能行的顶上......原以为这是个忠心朝廷可为朕所用的难得能臣,谁知你老刘居然也是个紧抱父皇大腿的........狡诈,虚伪,比蔡京童贯等更可恶,哼! 刘韐自不会在这个场合向傻瓜赵桓解释什么,只是呵呵一笑道:”我朝真的缺有能又能忠勇守住边关的忠臣吗?“ 这时,欧阳珣及时站出来挺老刘,却未及开口说什么。童贯就眼睛一亮,大笑道:”我朝怎么会缺忠臣呢?我等怎么就忘了欧阳大人当初提霸州统军人选时提到的话了?“ “宗泽宗汝霖?” 赵桓这回也聪明了一回,因为当时印象太深刻,脑子笨却记住的那点东西格外记得牢,此时猛想起来了,脱口而出,还嘀咕了一句:“朕还记得宗泽是徐州知府,离京城不远。” 他也太难得有主见,很果断坚定了一回,立即下旨:“速调宗泽赴京听用。”又特意嘱咐了传旨太监一句:好好尊敬着,万不可轻率怠慢了这样的忠勇有能老臣。“ 刘韐欣慰地对赵桓点头赞许了一声:“陛下越来越果断英明。” 说心里话,在他心里对这个不得不在最危难时登位的蠢笨小皇帝是有些同情心的,很希望赵桓无能不要紧,却一定别成了又一个历来的皇帝独夫蠢笨败掉了江山的同时还有意作孽,背上个人道德上的罪过,无可原谅,国灭时绝了活路。 赵桓一听这个,能感觉到老刘对自己的满满善意,对老刘满心的不满甚至恶意又消散了不少。 老刘道:“宗泽,人才也,越是危难之时越是挺得住,守边足堪一用。欧阳大人不擅长带兵却甚是擅长识人用人选将。朝中有此年轻能臣贤才辅佐君王,令人快慰放心不少。老夫不才,愿意也去边关顶上东路一缺。老夫当着资政学士,在朝中整天闲着没什么大事,不象朝中的实务列位大人,我也能抽身而去。请陛下恩准老臣去边关教训教训辽寇,让其知晓,我大宋王朝就算没了才赵廉,没了凶恶沧北军,也不是可欺的。” 立马就有大臣跳出来大力支持。 刘大人行的。 刘大人最合适。 刘大人老当益壮,雄风不减当年....... 刘大人........ 都巴不得有人顶上边关缺去送死,自己就可以悠然脱身事外,静观天下局变,随机而动....... 再者,刚才老刘可是够嚣张自大的,把满朝文武全骂了逼迫了。你敢骂本官(老夫、本将)?你敢一下子得罪一大片朝臣突现你自己?那你就去边关死吧你.....你不去边关顶死谁去?你自觉自愿去,那是算你狂妄自大却还懂事有脑子。不然,我等强逼强架,也要你去顶上死缺,让你死在边关死在辽国必然的疯狂南侵报复的第一线上....... 宰相们无一反对。 赵桓倒是有点舍不得老刘走了。 就这么一位能臣老臣欣赏他,鼓励他,对他成为一代英主始终寄予希望,有一定信心,若是走了,以后谁还能称赞认可他......但左思右想,又是在满朝催促逼迫下,他也只能点头....... 好了,沧北四个军州,乾宁军已不用算了,霸莫二州已经是宋国的了,南面的沧州也荒芜一片,废了,不需要再设立乾宁军防守,那么就只三军州需要布置了,宗泽、刘韐,这就有两缺顶上了,还剩下一缺,还需要一个能臣,谁能顶上? 赵桓下意识看向欧阳珣,目光满是征询之意。 蔡京等宰相以及其他大臣也都下意识望向欧阳珣。 都希望欧阳珣慧眼识人再能说出一个地方能臣(替死鬼)来,这样就能保住边关,自己也不用可能不得不顶缺........ 可惜,欧阳珣这次让大家失望了。 他想了好一会儿,却还是摇头说:”倒是还有一个忠勇敢去边关顶着辽军凶威任事的铁骨头好汉官,可惜他胆量和忠诚有余,能力却太欠缺,尤其是性子未免有些火爆浮躁,太欠缺地方事务复杂凶险中的历练,行事目前还远不够沉稳老辣,去边关为副为监军主官的通判官可,肯定胜任有余,朝廷大可放心,但,独领一路兵就......“ 摇头。 在众人都皱眉急急寻思这人到底是谁可利用(当替死鬼)时,欧阳珣略一沉吟,又说:”陛下,实在不行,臣也去边关顶一缺吧。” “臣不象刘大学士那样天才会带兵打仗,也远不及宗汝霖的天生心胸雄阔恢宏,也远不及他久经地方搓磨历练出来的那份睿智沉稳精通军政并极其擅长组织协调各方各派力量的能力,但臣在兵部任职,兼任枢密院和三衙骑兵事,也有一些带兵心得,有些自信,最主要的是臣有一颗火热的愿意奋勇守边为国死战的心。请陛下恩准臣去东路试试。“ 这话一说,不等朝中有人赞同还是反对,皇帝赵桓先开口了,一口否定了。 开什么玩笑? 刘韐走了,你若是也走了,那这朝中还有谁是支持朕当这个皇帝,也能支撑得住朕坐稳皇位领导着江山不倒的? 不行。 绝对不行。 谁都能去,你也绝不能去。 ........还是让童贯这老狗去吧。 反正童老狗老不堪用了,还不听朕的话。 反正朝中有你欧阳指点军务就够了,不需要个腌臜老太监对朕整天指手画脚肆意干预嘲弄朕如何治国治军...... 朝臣中有人醒过神来急忙想出来支持赞同欧阳珣也混出朝堂顶去边关替死(送死)的,可一看皇帝那坚决样,就知道这个蠢货皇帝是决不同意欧阳珣出缺边关远离朝廷的。谁敢坚持强逼皇帝同意,那几乎就等于逼皇帝和他拼命。 这个天生愚蠢又年少太幼稚的儿皇帝正是够愚蠢幼稚,反而在一些事上格外固执甚至疯狂,难以说动或逼妥协。 只能缩回了已经迈出一半的脚步,闭嘴。 众臣中有不少人急眼了。 欧阳珣不可能去。若是实在找不到缺的第三个人,怕是会被皇帝点到自己头上去送死。尤其是那些勋贵大将高俅之流的高级武官,以及那些往日不服赵廉等人总爱到处吹嘘自己也是如何能文能武吹出了名头的家伙们,最是担心点到自己。 二等奸贼莫俦忍不住对欧阳珣道:”欧阳大人身兼多重要职,自是不可轻离朝廷。那么,你所说的那个铁骨好汉官到底是谁呢?既是如此忠勇肯用心做事的能臣,何不说出来,让陛下看着试试用用,说不定就能边关一逼一磨就是又一个绝世大才呢。“ 向来沉稳睿智大儒君子能臣形象的唐恪也开口道:”欧阳,说出来吧。让大家看看他是不是你说的那样,由陛下圣裁。我等做臣子的不可擅自以自己的私心或眼光为基准来左右朝廷的选才用人,对不对?谁可用,谁不可用,那是陛下的权力。我辈不可越爼代庖啊! 此外,如此人才不能一棒子打死不给他担大任的机会啊。到底行不行,也得试用后才可断言。最主要的是,得给人磨练成长的机会。谁也不是天生就能担大事的大才不是?强如赵廉,他也是打小在边关凶险恶劣的环境中自然而然磨砺出来的胆量和能力,否则何能年轻轻就那么锐气十足骄横跋扈忤逆却自信而有大为?“ 唐恪的一席话差点儿没恶心死欧阳珣和刘韐,但却深合诸贼脾胃,深得诸贼心思,赢得了满朝一片符合赞赏。 欧阳珣尚且年轻,火气盛,可不惯着唐恪之流的虚伪无耻自负心机口才之徒到了这个时候了还敢卖弄自得。 他冷笑一声,转身瞅着唐恪,哟嗬一声笑道:”原来是睿智无双的贤能大儒君子唐恪唐大人呐。唐大人站出来了,我欧阳这两下子哪够看的,岂敢卖弄?必是我看错了那人。不提一罢。省得忍不住私心作祟,眼光也有问题乱说误导了大事。唐大人腹有大才良谋,历来交友广阔,被太多贤才能人交口称赞,堪称德高望众,目光如炬,定有合适人选可举荐。唐大人就别开我的玩笑做铺垫再开口荐才了。就象你说的那样,陛下圣明,自有圣裁。我的意见无足轻重。国家大事要紧。请赶紧说了人选定下来。赶紧补上边关缺,守住东路不失才好........“ 唐恪......大怒,却被堵得哑口无言。 别说他心中没合适的堪用人选,就算是有,他绝不敢说出来啊。一说,那人不得不上前线送死,还不得恨死他......连带着不少官员也会对他有看法,这与他一贯的贤能睿智大儒君子好人形象太不相符了,属于自毁形象,那怎么能干? 所以,他只能干憋火,啥也不能说。 一说,火还是烧在他身上逼他举荐人或举荐不出而更丢人...... 他果然睿智,捻着胡须,故作积极为解决国难寻思合适人选的沉吟样,实际是不说话了,避开了欧阳珣压到头上的锋芒,再次抽身事外冷眼旁观......边关要缺有没有人能及时顶上,那不干我事.......你爱咋咋的。我不掺和了怎的? 童贯、高俅等武官都鄙视地瞅着唐恪。 他们最瞧不起唐恪这样的士大夫了....... 这类人自大,也名声大,很有风度,很气派,很有格调,很大儒,很让人有好感,很让读人崇拜......可就是治国不顶用,就是一到紧要关头就缩了,没他什么事了.......只会背后阴险蛊惑人心操纵舆论,邀名要挟朝局...... 但唐恪对此鄙视丝毫不在意..... 武官鄙夫而已,何况是宦官老阉贼与下贱泼皮,岂知我辈大儒读人的能耐品行之高。我辈只需要赢得文官、读人的认可崇拜追随就行了。谁稀得粗鲁无识鄙夫丘八的赏识认可.......看看广大文臣的反应就知道本官多受欢迎了...... 任你谤我,笑我......我自岿然不动。 唐恪笔挺地站在那,好一副问心无愧的当世大儒名臣高人风范。 不料,本不相干的刘韐来了一记神补刀。 欧阳珣不屑追着打了。刘韐却满眼放光,急切问:”唐大人,你有合适人选?那还犹豫什么?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讲究要矜持君子?不要藏着掖着的。说说,赶紧说出来。老夫愿与他共赴边关。“ 焦点又重新在唐恪身上。 唐恪瞅着老刘那太忧虑着急国事而真诚急切想知道的样子,憋得他差点儿当场吐血:老刘哇老刘,就算你是忧心国事,一时失了智没听懂话没看清情况,这么盯着我不放纯粹是无心的,可你也是在坑我啊。你不能如此坑我啊....... 刘韐狠狠将了唐恪一军,代欧阳抽了唐恪一把脸,见唐恪无言以对根本举荐不出人选,还故作满脸失望色,忧忧叹口气,转身不理睬唐恪了,似乎又走神转入思索再上哪弄个人....... 但满朝君臣显然都没把希望寄托在老刘身上。 人选还是得欧阳才能识别举荐得得当可用。 在满朝期待中,欧阳珣犹豫了一下,嘀咕着:李纲,啧,可造之才,但是,确实还不够格独挡一面啊。却突然眼睛一亮,情不自禁一拍手,大叫一声:“对呀。干嘛死心眼就得是边境四军州。完全可以是三个啊。” 满朝君臣听到了他似乎是亢奋的自言自语出来的话,反应慢的还在发愣,脑子快的却已经领悟了,顿时纷纷露出了轻松笑容:好了,太好了。这下是真没我事了。不用顶上去送死了....... 童贯击掌赞道:“欧阳大人果然是年轻脑子活,而且腹有良谋。” 他向还一脸懵逼相的赵桓道:“陛下,沧北边境其实东西并不漫长,当年只是防止容易桀骜不驯的边军主将军权过大才划分为三州,减弱各部统军数量,单纯按军事意义讲,其实是完全不必划如此之细的。如今形势不同了,需要加大边防主官的兵权才能灵活强有力及时应对辽军进犯。信安、清州、蓟州,三者完全可以缩为两州。如此就不缺主官了。” 欧阳珣一笑接话道:“依微臣看,不如就裁撤掉清州好了。把清州辖区划分给两边的州。这样东路边防成了三关,三主官手下兵力相对强了些,足用。” 此言一出,众臣皆大呼:妙。 太妙了。 裁撤掉清州,以后没这个地方了,也就没人会因清州的存在而时时想起在那当过大帅的赵廉了。 赵廉死了,就让他和曾经盘踞的州一同永远消失吧。反正沧州也废了。没几个人会再提起沧州联想起沧赵......最好是在史上也刻意不提此州此人......后人啥也不会知道历史上曾经有过一个生得惊天才、死得也惊天诡异的那个人.......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357迫不及待,上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刘韐和欧阳珣脸上装作随大流,却是趁机冷眼嘲讽审视着满朝欢叫赵廉会无声无息湮没历史长河中的各种得意笑脸。 群丑们, 得意吧。 欢呼吧。 赶紧的。 过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 中国早已不是过去的中国了。 历史总在艰难曲折中进步。不合理旧秩序已被打破。一切坑我们的邪恶凶残野蛮霸道罪孽都得被清算。 有你们仓皇绝望拜倒尘埃可怜巴巴哭嚎死死哀求怜悯.的时候。 希望那时你们也能今日这般有性格有坚持笑得出来........ .......................由此,从君王到文武大臣,满朝无一人反对裁掉有太多赵廉印迹的清州。 沧北三边州划为两州。 新的河北东路三边州目前共有兵力十二万,公平平摊,每州四万。刘韐为蓟州节度使。张叔夜去掉知府官衔升为霸州节度使。宗泽为信安军节度使,居三州中,却是朝廷采纳了欧阳珣对宗泽尤擅组织协调各方各派力量的高度评价,三州也极需要高度协调一致,积极联动及时配合,共同对敌,如此才有可能对付了辽军必会的亢奋大举反扑,正需要宗泽的这种特长之能居中及时调和策应,而且年纪也是新鲜出炉的三个节度使中最大的........ 至于最高军事长官宿元景,朝廷认为他没有宗泽这种特长,更没有反击辽国的魄力胆识能力,缺乏硬骨头,缺乏军事长官必备的那种果断坚定铁血,也缺乏对边军的号召力........至于宿元景对东路大局和各部边军的掌控力,这个不太好评价......毕竟,有赵廉这样的绝世才在那杵着,大宋王朝任何人也不敢自夸能压得过赵廉,没人内心真敢自信能在把控东路局势和军队上做得比宿元景更好......就算是至尊皇帝亲自去坐镇都不行,何况是其他官员臣子了.......地理上,宿元景在后方河间府,也不方便对边关军事做出最及时的掌握和协调应对之策,朝廷这回就不寄予他战时领导协调这方面的期望了。 朝廷希望欧阳珣如此推崇的老宗泽能担起组织协调好三边州的艰难任务........事实上也比较有信心,敢寄予期待,因为无论是霸州张叔夜,还是蓟州刘韐,朝廷如今深刻意识到都是当世数得着的能臣、素质极高的智臣忠臣,胸襟,气魄,胆识,能力,品行,样样不缺.......朝廷极熟悉的刘韐的素质,就不用说了。张叔夜,在此次沧北事变中所展现出来的强大应变能力也清晰证明了其卓越的胸襟魄力胆识能力和忠心........朝中万没想到张竟然是如此出色的一个好官,也间接证明了欧阳珣的识人之能.......欧阳珣也确实有两下子,在历史上是能胜任乱糟糟的南宋宰相的大才,就算没有赵岳根据历史的提醒指点,他只要注意到张叔夜了也有能力独自做出鉴定。也正是因此种种,朝廷就坚信,在关键时刻,三边州长官能理智断清局势,不会耍个性义气用事,能虚心采纳各方的正确建议,能积极勾通、配合和服从好宗泽居中的组织协调。 紧密相联的三边州的长官不闹矛盾,不会谁也不服谁,不会相互瞅着不顺眼不屑.......这才能有抵抗辽军的根本基础。 宿元景委委屈屈由舒服安全的高品京官改到边关吃苦受罪提心吊胆.......也努力练兵和统率各部守边争取尽职尽责了,但落到朝廷眼里的今日印象却只是老实听话四个字评价,用两字总结就只是忠心,几乎就等于懦弱无能不堪用的结论。 只是朝中实在没高品文官适合(愿意)去边区担任高阳关路总指挥,宿元景是管军太尉,既然忠心,那就是可靠可以放心,有这个最重要的优点就凑合着先用着,不换掉了,以太尉的正二品身份也适合坐在东路最高军事长官的位置上。 宿元景若是知道朝廷是如此看他对待他的努力的,也不知他会是什么心情...... 他坚持和自负的混儒教官场的利器:中庸,苟且智慧哲学,这一回并未显灵带给他以往在朝中的那种便利实用。 因为边关更需要的是魄力,是铁血担当,是敢于否定甚至对抗君王、朝廷习惯性苟且懦弱狠内而媚外政策下做出的错误决策的那份果决和勇气.......就象赵廉那样。 拿在内地和朝中那一套做官习惯、特长、作派,想在边关同样混得上边满意、下边尊敬,顺风顺水事事如意,那纯粹是幻想,自负的混来混去,关键时刻就会误了大事....... 河北东路一再出现骇人听闻的大事故:堂堂二品大员郑居中却如阿猫野狗一样随随便便就死在了沧州,自始至终都无人问津,到底是怎么死的死在哪,没人看看,死得尸骸无存,无葬身之地,连最卑贱悲苦的流民都不如;沧州、沧北以及河间府自身都差点儿成了无人区;赵廉随便招呼一声,东路边军就敢无视军令、朝廷王法,跟着沧北军悍然出战了;沧北军神秘没了......这些事的本身,除了是赵岳搞事的能力太强,超出这时代的人可预料的,其实都是宿元景自身的问题。 他那一套应对不了复杂凶险的边关事务,尤其应对不了历史转折点上的边关。 当然,其它边区长官同样不怎么样,比宿元景做官更差。 比如河北西路,赵岳没怎么动那边,却照样沦落成无人区。 宿元景最起码重视名节,忠君肯为国家用心做点实事。西路那些镇边士大夫责任心都欠缺,只知抱怨和私利享乐......无法调离凶险边关去内地升官发财自在舒服享福,就只剩下一心捞实惠,坑内而媚外,哀求辽国不要打来.......脸都不要了。 ................................. 知州知府,若是无额外的身份加成,最高也只是五品官。节度使却是从二品,真正的高官。 东路三边州长官这次都任命为节度使这么高级别,是朝廷为奖励危急时刻敢冲上去顶在凶险之地当官任事的官员......必须好好表彰和鼓励这种官员这种现象,必须大力肯定宗泽等的这种做官抉择。否则,没事时,全都是忠君爱国敢任事的名臣忠臣积极分子,一有事了却无一个真肯顶上去,都只顾缩头在内地在朝中谋求安全富贵着,那,王朝江山还能有指望? 具体到个人, 宗泽虽然只是总在地方打转的卑微地方官,但,政绩、资历,尤其是国难人心离乱下显现的忠心和能力,也够了。 刘韐,资历和功绩更够了,本是资政殿大学士,正三品,转为从二品节度使,也是升了,没亏了....... 张叔夜,只论这次几乎完美应变了沧北事变这一件大功,就应该大力提拔重奖,何况也同时证明了能力和忠心。 同时,三人的级别也高不过宿元景。 太尉是正二品,已经是朝廷有数的顶级大佬了。 如此就不会再出现河北东路曾经出现过的小官领导大官的事。宿元景负责继续监察总领东路就能名正言顺...... ................................ 李纲,在新的莱州府高兴的当着比知州更高级也更有前途的知府,正激情澎湃而雄心勃勃地忙着管民治军,想保境安民,狠狠教训若还敢来祸害的二龙山强盗......再创佳绩,大有所为,让朝廷好好看看他到底是多么尽职尽责有担当而且有实务大能,不是众臣嘲讽鄙视的只会嘴炮轰击挑剔别人这干不好那不会干不用心干的那种生义气官,我不止有为国为民热情,不止道德品行高,也有卓越实干才能,我行的.......劲头十足,可是他这份热情干劲突然被终结了。 一份顶风冒雪紧急来的圣旨调他转任河北东路, 而且不用惯常地先进京面圣拜印,立即,马上,直接带家眷往山东西北而去,在赶赴河北东路的路上预定的某处城镇耐心等着和已经紧急北上的宗泽等汇合后一起北上任职就行了。 李纲不怕去边关吃苦担凶险艰难重责,但朝廷的这种突兀旨意让他很震惊很不解...... 这回肯定不是朝中有人想寻事整治他。 因为莱州深受二龙山悍匪的威胁,同样不是好当官的地方。没人会走通关系为顶了这个职缺而设法调走他。去边关,说不定是在更安全却更容易立功升官的好地方当官。东路有强悍的赵廉在那呐。辽国已经被赵廉一战打怕了,而且这两年接连承受了海盗洗劫之灾、大旱之灾、国家分裂、小小女真族、金军却更强大了更凶强有力坚定的侵略.......元气大伤,至少一两年内绝不敢再挑衅赵廉而兴兵南侵........他不知道宋国再也没有他心里极敬佩同时却也极看不惯的赵廉这个人了。 来紧急传旨的是一小队禁军骑兵,而不是惯常的传旨太监,也没告诉李纲沧北事变,当然也是根本不知情......就算知道点,也决不会擅自泄露这种会招致杀头之祸的绝密,李纲又不是他爹...... 什么也没说,就只是解释了一下此次调任李纲完全是军部欧阳大人和资政大学士刘韐大人共同举荐推动成的,他们只奉圣命催促赶紧上路并负责沿途保护李纲一家...... 李纲敏锐感觉出了惊天大事。 好男儿,自当危难时刻显身手。 我李纲一腔热血,也是有一身敢担当的硬骨头的........ 前有张叔夜,后有老宗泽,尤其是本可以悠然在京城当高官享福的老刘韐在国家民族需要的时刻毅然决然在这个真能冻死个人的季节里轻装急赴边关去吃苦冒险守边,这,深深激励了李纲本就有的那颗热血壮志雄心。 事必万分紧急,李纲哪敢丝毫怠慢,顾不上还没人来接任交接莱州事务,赶紧和家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启程了....... 他在东路的新官职并不是欧阳珣认可他能力的边关通判一类角色,而是徽猷阁直学士,从三品;承宣使、忠武将军,正四品;观察使,正五品;三者的混合物。 在边关的具体工作是观察使,负责协助治理和监察三边州的军务。 办公具体衙门和家却是在蓟州,而不是在居中而方便的信安军那,是和刘韐作伴......显然,与宗泽、张叔夜相比,朝廷更信任最熟悉的刘韐,无论是其忠心操守还是能力方面。 李纲办公居住在刘韐那边,方便和刘韐结伙、勾通,能共同监控好其它两州。 朝廷这回清醒意识到,宿元景虽然在边关肯忠心做事,实际也是在边关混,本就能力有限,还不求有作为,只求无事,在熬资历耗时间,等着盼着高升调走......就象宋官场历来习惯的那样,除了不得不必须重视应对的,平日里也是在悠然享受着高官重权士大夫的那份富贵得意,不是张叔夜那样,为了国家民族,为了不辜负圣恩和信赖,就放下架子,以一名边关老卒的身份严格要求自己,不惜身到以身作则作表率和普通将士一起吃苦.......全身心投入到治理整顿边军守卫国防上。 没有对比就没有高下。 张叔夜有胆,积极就有主动。 宿元景懦弱,消极就被动。 朝廷就不再期待宿能监控住三边州,宿元景能做好边关后勤保障,当朝廷的眼在河间府盯住三边就行了。不再有高要求。监控住三边,朝廷希望擅长治边守边的刘韐加上热血忠心君王的生李纲配合能做到。 朝廷一下子给了李纲这么多职街,无疑是要李纲负责当好君王的耳目和在一线现场的参谋。 李纲要和朝廷及时勾通、汇报,代朝廷传达对三边的旨意、决心、态度,代朝廷现场灵活监控三边驻军的动态......利用的正是李纲的儒腐忠诚,但也是种信任重用。 如此一封,李纲在边关的身份很超然,不受三边主官节制,甚至不受宿元景的影响,却有实权,要插手协助练兵守边,多多出力献策,而且相比几个主官的品级也不会太低,在级别上也有资格干预三边主官的事。 李纲由是感激,倍受鼓舞,发誓要尽好职责,豁出性命不要也决不辜负君王和朝廷对他的这份信任和期望。 ....................................... 东京朝堂上迅速解决了河北东路问题,在赵桓重申了严令保守沧北事变秘密后,散朝了。 参与朝会的五品以上大臣纷纷回宫中或宫外的衙门去办公,都是脚步太匆匆,不同的是有的步伐呆滞沉重,而有的则轻快得很,仿佛准确预感到自己要中大奖了似的。 京城人对事变无知,一切还在照旧享受身为京城人的那份优越和便利。 知道了秘密的这些朝臣,却除了欧阳和刘韐,剩下的,无论是哪种官员,都别想再有心情逍遥自在过个好年了。 尽管朝廷迅速做了最好的应对,也似乎有些信心,但谁也不知这个冬天到底会出现什么结果。 没了赵廉,天,就算还没塌了,也彻底变了,变得再没可把握的大事没可指望的稳定美好未来.......这一点,每一个知道沧北秘密的官员都十分清楚,日后的路必定风雨飘摇,不可预测,国家的、民族的,个人的,都一样命运叵测........ 越是如此,越是急于把握点什么,急于找到退路、出路......当官,对内习惯把握、操控,突然不能了,这让他们很不习惯,很不舒服,意识里就有种迫切与催促:必须赶紧做点什么,不能这么老实被动等待着.....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358迫不及待,中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宫外一个角落里, 秘谍司二当家的眼神冷酷盯着朝臣出宫口,对身边的四五个心腹骨干秘谍头目兄弟吩咐道:“按计划都盯紧了。凡是派家仆亲兵什么的离开的,都盯死了。凡是其府有人背行囊甚至带防身武器想悄悄出京的,无论他是谁、带了几个人、以什么名议,都秘密抓了关起来最快严刑审问搜查,抓捕时胆敢反抗的,一律格杀勿论,决不许一人漏。” 这位二当家的正是当初以薛弼小厮身份去侦察梁山却受到了强烈刺激教训的那人,叫周游, 也确实以商贩、道士、游方郎中等身份周游了太多地方,国内各地荒蛮凶险却要紧区,还有燕云、西夏、大理........凡朝廷想了解的都去过,这么多年来,见识了太多风景世情,却也吃了太多苦,冒过太多险恶。 和他同期入秘谍司负责侦察外务的许多人都各种死法蝼蚁一样悄无声息死在了各地,他武力高,心机巧,最主要是运气好,活到了现在,梁山之行虽然受重挫却得大功,赵佶很满意,梁山无暗藏的军力,赵廉没蓄谋造反,赵佶大松口气,当时心情好,周游的运气就来了,得赵佶亲口嘉奖点将,由原本的骨干大头目之一,一下子拔升为秘谍二当家。老大是谭稹,历来是皇帝心腹大太监兼任。具体主持干活的是二当家,事实上的主管。 但是,周游却并未为此有原本应该有的那么庆幸和感恩。 瘟相梁师成神秘没了;冒死上梁山侦察的忠臣薛弼升官又很快获罪远窜边荒必途中丢了命;大相国寺事件......只发生在京城的一桩桩一件件大事就足以让周游越发意识到,大宋王朝已经罪恶腐朽肆虐到不值得效忠了,怕是离倒也没几天了。 从离开梁山时就有的那股子焦虑迫切感顿时翻着跟头的上窜.......当间谍的本来就比常人敏锐。 这样得过且过蒙头混下去,不行啊,和糊涂等死有何区别? 我虽不算什么好人,但十几年为国家民族出生入死,不避艰险,从无推辞,有大功劳苦劳,我的牺牲对国家有价值,如今对我也得有意义,我有资格私心一下,也必须早早积极谋求另一种出路...... 不能陪着那些该下地狱的一起死...... 但是,他又不知道到底哪才是能接受他投靠的那个出路。 海盗? 他联系不上。联系上了也不要他。 叛逃潮后,滞留在宋国的人都得承受刀兵火海的煎熬考验,这是海盗对宋人的国策,不会再收人,除非是通过赵廉或赵岳的途径.......于是,在赵岳大闹东京时,别无选择的周游立即果断秘密在京外跪拜了赵岳.......恳求投靠梁山。 皇帝的心腹秘谍,还是事实上的大头子,突然冒昧来恳求投靠效力,赵岳也没忌讳。 赵岳有异于常人的能力,当时没感受到周游暗藏对他的敌意或什么阴险,这就行了。至于人是会变的,周游这种被洗脑的奸细更是最难琢磨把握,今日诚心投靠,明日就可能背叛,出卖.......会遭到极危险的反噬......赵岳也不以为意。 用周游这种极危险分子有用危险分子的方法。 他说:“凡是收拾汉奸卖国贼各种罪恶奸贼的,凡是坚定抵抗外敌的,我梁山都愿意为他提供最后一条生路。你不需要表白,不用赌咒发什么毒誓,也不用急于立什么投名状。你是秘谍和此行的老大,灵活尽到你应尽的职责就行了。” 准备了一肚子话的周游当时........愣了。 他万没料到居然会如此容易。 收拾坑国卖国的奸贼,对付外敌势力,这本就是秘谍的根本职责,这算什么入伙条件?沧赵......果然大气! 他情不自禁又想起梁山之行离开时听到的那首骤然响起的曲调古怪新鲜却格外铿锵有感染力的歌。 ............不用说自白(goodbye),我会珍重那未来,和你那带不走的圣爱....... 那铿锵古怪的曲调似乎又反复吟唱轰响在耳边,一向冷静(冷酷)心性早磨得异常坚忍沉稳无情的周游不禁激动到热泪盈眶.......强烈想表达一下仰慕沧赵已久和誓死忠诚投靠的心,一时胸中激荡千言万语,却不知该说什么好.......就象当年年少无知成为优秀秘谍,卑贱之极却能跪坐在神圣殿堂当面听至尊神圣的皇帝殷殷教导寄予神圣重托,感觉自己的生命虽然卑微却极有意义,极有价值,对国家和神圣君王都极有用极重要.......亢奋激动,呐呐不能言,只知喊誓死效忠.......时一样。 他又想起那个官小却异常机智勇敢又忠诚君王忠诚朝廷的薛弼,想起薛弼听着那铿锵,当时突然泪崩脱口所说的“大宋,完了”的无限悲怆,下意识不禁悲叹道:“可惜了薛弼薛大人,他已经再也看不到他忠诚热爱的大宋了。” “薛弼?” 赵岳一笑:“他怎么会死在发配途中?我刚刚说过两个凡是。薛弼忠诚我们这个伟大民族,我梁山自然给他生路。” 周游又......愣了。 他本还惭愧自己当时明知薛弼会在发配途中遭到杀害却犹犹豫豫最终没出手相救,没想到.......一股强烈的震惊和喜悦狂涌而上,猛烈冲击他坚硬的心头:沧赵果然睿智无双而大气,值得信赖。我的决定没有错....... 赵岳并不在意这个秘谍头子知道了薛弼藏匿在梁山。 朝廷知道了此事,那又怎样? 诸贼敢动么? 准确的说是,诸贼该怎样对付梁山还会照样千方百计对付,知不知道薛弼在梁山还好好活着,对梁山都没什么区别。 反正决定结局的最终只是朝我双方的力量。 梁山目前兵力薄弱,却已不是朝廷想围剿就能梦想事成的....... 周游好不容易抑制住了激动,想了想说:“其实,叛逃潮后,秘谍已经没剩下多少了。那些在外执行任务的,若是没死在外面,就是都跑了,至今一个也没回来。只有当时留守京畿执行监察或正好外归在京休整的人手才有一部分没叛逃。这些人中有品行不堪没资格没胆子敢叛逃海盗的,有感恩忠诚君王的,却无论是哪一种,都有不少在心里其实是极敬服拥护文成侯的。在我们秘谍司,包括公开对外的皇城司内部,一提到侯爷二字,大家的意思只有一个,那是指文成侯。” “关于我自己。我只想说一句,从今往后,小人这条命就交给梁山了,某必不负公子爷今日展现的伟大心胸情怀和恩遇。我手下也有不少能为梁山间接效力的可靠好手可用。” 听这话就可知周游是个聪明可用的明白人。 赵岳淡然一笑,说:“命运是自己掌握的。你怎么做,选择什么路,全在你自己心意。我不在意你会不会背叛。” 然后交给周游一个银元大小的灰色塑料小牌,上面只仿佛一个小字“梁1”,说:“自会有人拿着这个牌子联系你。这种牌子只有我家能制造。以后你和他单线联系。如何联络如何行事,你和他商量着办就得。” 周游恭敬双手接了牌子,心里却嘀咕:“沧赵果然在京城有眼线,甚至潜伏着不小势力,否则如何救得了薛弼.......” ...................... 这次沧北事变的消息,虽然还严格局限在朝堂上,但周游这种身份,还是多多少少立即知道了点。 文成侯......死了? 沧北军叛逃了? 周游极度震惊,立即想到一个问题:“没了赵廉和沧北军撑腰,梁山的形势立即就变了,还能是可靠的生路?” 他立即乔装去以紧急信箱联络上了联系人,说了听闻的此事,没问那么聪慧强大的赵廉居然就这么死了是不是真的,只急问:“没了侯爷威严的庇护,咱们梁山如何应对?朝廷必定会收拾梁山。只梁山那些牛羊财富,包括君王在内他们也会迫不及待下大力气,绝不会让二爷能活下去。他们都贪鄙无耻而无情无义,眼中只有权势利益,何况本就极度嫉恨仇视咱们二爷。我应该做点什么?怎么做?” 赵老二可是大闹东京在朝堂上嚣张狠抽过满朝君臣的脸的。 当时,诸贼不得不强行忍受如此耻大辱,到如今只会更猛烈反弹爆发.......事出太突然,想必赵岳也万万料不到大哥会突然.....朝廷以一国之力对付荒野水泊梁山,小小梁山如何能抗得住? 联系人永远是那种冷淡无波的大众脸,即使猛听到如此惊天噩耗也一如既往的仍然没什么强烈反应。周游已经太熟悉这个,也没感觉意外,只是难免也有点怀疑。他死盯着联系人的眼神变化,等待听听这人到底会说什么。 联系人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没提沧北事变半点,没悲情,只冷笑了一声说:“大爷不在了,朝廷就能灭我梁山?” 周游感觉到联系人不是在为稳住他而故作镇定和忽悠,而是心中真正有底气。 他不禁精神一振。 联系人也一直在密切审视周游。 看到周游并未怀着圣人所立信条‘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而识时务的产生背叛心,他这才接着淡漠道:”这满天下的达官贵人,包括这京城,包括深宫中自以为安全的皇帝父子,我梁山想叫他三更死,他就不会活到五更天。他们连自己的命都掌握不住,生死只在我家少爷一念间,也配奢望灭我梁山?不算这个,只战场正面较量,决生死“ 联系人说到这,嘴角不禁微微翘起,流露出一股子强烈自信、霸气、骄傲,”天下何人是我家少爷的对手?“ ”就是强如猛虎魔王的金国国主完颜阿骨打亲自统领他最能打的所有战将、最精锐的兵力猛攻梁山,只要他敢进水泊,下场也只有一个字,死。“ 周游猛听到那一声死,不禁浑身一震,双眼不禁放出亢奋的光来。 他是真心把梁山当唯一的生路来忠心效劳的,可不希望梁山经不起这场突兀打击。 再者,人无信不立。 在这个摸不着头脑的乱世,毫无信义,专门聪明的趋炎附势投机取巧求生求活得好,只会无人敢信,沦落为孤家寡人,必死得更无助更惨,对秘谍这行人来说尤其如此。 联系人收敛了微放的情绪,脸上露出周游难得见到的一丝笑模样,说:”危难之际,梁山如何自保,那是我家少爷的事。你,我,要考虑的要做的只是你我在此应尽的职责本分。你不需要着急为梁山做什么。一切照旧。眼下要做,也只是你秘谍司该做的,抓捕清除京中暗藏的卖国贼,血手为国除奸。这是个最难得的机会。必有人急于把事件泄露给辽国。“ 周游想不清楚联系人何来的如此镇定以及底气霸气,心中猛然升起点模糊念头,却也不去多想多进一步分析猜测。 是的,他只要尽到秘谍的职责就行了。 只要做好这一点,无论后续事态如何发展,他都不会有什么风险、损失,自可进退自如相机而动。 也正是梁山不约束他不要求他专门为梁山做什么,周游反而对梁山更多了一份信心和坚定。 随后,周游虚心和联系人商讨了如何展开除奸行动,并获知了一份京畿汉奸名单,震惊不已,想不到这些满脸正气君子忠臣信誓旦旦的人背后居然会如此无耻.......除奸也更多了明确目标和把握。 现在,朝会结束了,就该轮到他周游出手了。 ...................... 一番紧锣密鼓周密行动,当场逮到了六家派赴辽国的人手,又牵扯出两家,其中还有一家居然是皇帝一向视为休戚与共可靠看门狗而格外恩待的勋贵将门。 与宋王朝利益太紧密的勋贵,纵然明知成功投靠了辽国,也必定因废物和被猜忌而在失去利用价值后最终无好下场,可是,一看大宋要倒了,急眼了,也难免有人会试试这条路。 人总有侥幸心。 总有人自觉高明,总会怀着侥幸心一搏....... 赵佶从昏迷中醒了,听了儿皇帝汇报的应变处置,悬在嗓子眼似乎要蹦出来的心总算放下了点,但内心里却还处在极度惊虑中无法恢复镇定,因为他不相信除了赵廉以外,还能有人抵抗住辽国。 刘韐?宗泽?两个文官糟老头,加上个义气生嘴本事的李纲,就能仓促间守住边防? 这明显不大靠谱的说。 他虚弱忧愁的躺在床上休息,可是一听谭稹和周游的紧急汇报,顿时惊恐大怒到一下子从床上跳下来。 ”好狗贼,就这么盼着我大宋江山被辽贼并吞?就这么迫不及待要朕国破身亡?忘恩负义,欺世盗名,狗东西......“ ”统统抄家灭门,诛九族,杀!“ 赵佶赤脚在冰冷的地,赤红着眼,咬牙切齿咆哮:“给朕盯紧了。如此惩罚,看看还有谁敢背叛朕。” 紧急来旁听的儿皇帝赵桓也愤恨激动到拳头握得死死,凶狠大发:你们想要我皇家死。我先叫你满族亡。” 谭稹满脸凶狠高声叫着:遵旨,请陛下放心.......心里同样大恨:咱家是阉奴,没了大宋,咱家的好日子哪找去?你们敢助辽国灭宋,这是在挖咱家的根呐。咱家岂能让你们好活....... 躬身在那的周游嘴上恭敬应诺表决心,心里则暗暗嘀咕:这是暴露出来的几家,你们就这样了,还有不少能沉得住气,或是还在观望随时会背叛,或是投靠得早并不需要特意靠这次泄密加强效忠辽国,没暴露出来不臣的,他们更狡猾更险恶更具欺骗性.....有的还是关键职位上的重臣呢,危害性恐怖.......你们若是全知道了,岂不得当场惊怒死吓死?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359迫不及待,下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急于趁机立最佳投名状投靠或极想立大功表忠辽国而暴露出来的八家官员,连同各种亲族的下场可想而知。 男丁,不分大小,包括奴仆亲兵及子孙在内,一体斩绝。 女丁,一律贬为宫有织娘奴隶........没杀干净,还是因为大宋如今女人太少了,太缺女人干活.......否则也全得死。 皇帝如此迅猛有力抓捕到胆敢泄密者,又如此暴烈凶残大批处置,着实震惊了满京知情或不知情的官吏。 有心投辽却犹豫观望,而没立即行动的那些官员,惊得一头冷汗:好悬呐!还好还好,我没那么果断,没冒失....... 沉得住气的汉奸则震惊后又自得的一笑,很为自己的老奸巨滑得意:蠢货,想立功投靠也不是这么个急切法。皇帝肯定会死死盯紧了,谁着急动,谁就极容易落......想泄密成功,等风头过过的稍后再着机派人悄然奔赴辽国通风报信不迟啊。这就叫欲速则不达。谋定而后动才能争到先手.......干什么大事也得有智慧有城府,得会玩....... 此时是冬季最冷时,人几乎都猫家里不出门,风雪酷寒、大雪掩迹道路不明,等于形成笼罩整个天地阻绝消息流通的天然大屏障,而且北边区那除了军队和军队相关的人就没别人了,消息就算能口口相传迅速传到边区那也自动阻断了,根本无法泄流到辽国,也就是因为这个,这些沉得气的老奸巨滑者才没采取在京城悄然泄露秘密散播消息这种最简单却最难查最安全最有效的方法。想通知辽国知情,别无它途,只能耐心的等合适的机会派人北上亲自报告....... 他们能从容不太着急还有个重要原因:决定胜负的终归是绝对力量的对比。 国与国之间生死争锋,谁兴谁亡,主要取决于实力,取决于军队能不能打。其它的计谋啊、战机啊,都是次要的。 宋国?没了赵廉沧北军,还剩下什么? 剩下的都是恶棍渣渣,这样的宋军再多又有什么用? 野狼辽军比宋军渣渣乌合之众强大太多了,就算没有抓到沧北事变中能轻易突破和占领河北东路的先机,只靠硬打也没什么难的。乌烂宋军一看到辽军如狼似虎铺天盖地杀来,吓也吓跑了。靠刘韐、宗泽、李纲这样的老朽和生仓促去边关领导烂军也想拦得住如狼辽军?还居然敢夸口不需要大举增兵,只靠那已有的十二万人就行?别搞笑了。那不可能。 唯一的可能就是宋国必亡,快一步慢一步的区别而已。 只要把消息让辽国早点知道可放心打来就行。 至于刘韐和欧阳珣在朝堂上列的那些说明辽国不足惧、辽国灭不了宋国的理由,在他们看来纯是呵呵。骗小孩可以。 可是,他们分析算计得贼精明周到,后来派出去的人却同样无一人能成功报告辽国...... 京畿,不止秘谍司在有明确针对性的持续盯着,还有杨林部在封锁着从京城北上的路。从哪个城门乔装离去也没用。 卖国贼们万万想不到自己的真实嘴脸对杨林根本不是秘密。 有个神偷叫时迁的总喜欢晚上甚至大白天到他们家溜达,连他们家最秘密的钱财密室都了如指掌,何况是这些汉奸官员在房见了什么人勾搭密谋些什么.......这些官员却始终不知有人在义务旁听....... 有秘谍当家的周游配合,即使是杨林部截到的那些,那家官员也照样得被以惊恐疯狂的赵佶父子为首的唯宋派强权者凶残无情果断灭族,无一家能侥幸得脱,除非城府深得能保持始终不动声色不干通敌卖国实事,没暴露出铁证........ 不少的内心想着投靠辽国另谋富贵路的官员,真吓着了。 皇帝查知背叛者的能力也太惊人太恐怖了,杀得也太狠了......他们一时真不敢妄动了,纷纷收起蠢蠢欲动的心。 赵佶对朝中居然隐藏着这么多通敌卖国汉奸和急于叛国的而极度震惊愤恨和惊恐,却也对秘谍司惊人的破奸能力大感欣慰,对秘谍头子周游的工作能力和忠心极度满意,看来是提拔重用对人了,天意大宋不该亡,朕就是有还没享受完的人间帝王福,每有大难,天似乎塌了,却能始终挺过来没事......对周游大加赞赏,也大感信任,越发重用。 .................. 宗泽奉旨,虽也不知内情却知道事情万分火急,让身边小厮知会家人赶紧收拾东西去京城,他自己带着两亲随保镖,选择骑马,直接和传旨禁军飞奔京城,不惧年事已高却正值数九隆冬风雪酷寒以及大雪掩路危险中赶路。 他是如此拼命,如此赤诚国家和君王。 带队来传旨的那位勋贵子弟禁军军官不禁动容,但也仅仅是动容而已,他是绝不会因感动而冲动就此奋勇主动要求朝廷批准他能追随宗泽这样的领导去边关抵御辽寇,也为国奋勇奉献的。出身好,天生富贵,此生就是来享福的。奉献牺牲,那是宗泽这样的出身卑微需要不得不格外奋勇表现自己搏富贵者该去守边吃苦冒险牺牲的。感动下,他唯一唤起良知做的人事是,一路尽量照顾和保护好宗泽。仅仅这样,他已感觉自己真是太善良太顾大局了。 客观上,他也必须照顾保护好宗泽,至少得保证老宗泽能活着进京面圣,否则没了这位朝廷指望着最危急时能柱国的人手,他这趟差使得吃不了兜着走,再是根子硬的勋贵,也难在皇帝盛怒下有好下场。 好在,徐州离京城不远,文官宗泽却马术居然了得,骑马认路踏雪飞奔之能不在武官之下,精神足,体质也不错,果然有些大将军之能,又有禁军保护,沿途黑店黑村皆不敢害,一路很顺利,宗泽几乎当天就安全迅速到达了朝堂。 正焦虑的赵佶都特意出面上朝接见宗泽。 父子皇帝对老宗泽丝毫不惧临危受命倍加艰险......这种慨然勇烈忠诚态度大为感动,这真是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对老宗泽面君展现出来的心胸气势沉稳睿智、老当益壮,也很满意,不再担心宗泽太老了还能不能干的问题。 欧阳珣果然慧眼识人。 赵佶父子对欧阳越发欣赏和信赖,盛赞了老宗泽的勇烈报国心,也盛赞了欧阳忠君荐才之德之能之功。 怀揣着圣旨,宗泽出了朝堂,匆匆追上在前面一边走一边正说着什么的刘韐和欧阳珣。 他先向欧阳真挚感谢了举荐之恩.......举荐可不是小事小恩,是要担责任的。举荐对了,未必能得什么好处,但举荐错了却是要连带有罪。被举荐者罪过越大,举荐者连带的罪责越重,必被连累。 所以,非有大人情大喜爱大目的,没人会举荐谁当官。连私下夸赞,为谁扬名混出头,都不会轻易干。 上位者夸赞谁,举荐谁,这真是大恩,功利角度讲甚至比父母恩都重。 所以被恩惠者常常称举荐他的人为再生父母....... 这也是平常时总争相举荐人当什么官掌什么权(为结党、壮大势力、争权夺利),可是,每当国难危急时,包括宰相在内的官员却不止自己不奋勇顶上去,也决不轻易开口举荐谁顶上去的原因。 没人愿意在危险事上主动沾上这种麻烦甚至是重大隐患。 欧阳珣仔细打量了一眼赵岳心中极欣赏的这位老官,对感谢笑着摇头说:“宗大人,我举荐你可是让你去边关遭罪甚至送死,可不是让你升官发财得美人享福的。您应该怪我才对。” 宗泽不禁大笑,对欧阳珣的好感一下子就猛升了不少。 三个人熟悉,打趣,交流了几句,宗泽就迫不及待对刘韐说:“大学士,我们这就赶紧起程吧。事情如此突兀紧急。边关事还不知怎么样了,万万拖不得。早一点赶去就早一步安抚住众军,早多一点江山安全。” 刘韐诧异了一下,问:“你,不等你家眷了?” 宗泽道:“这时候能慢慢等吗?“ ”我等赴边关带兵,家眷得留京(为人质),朝廷自会安排照顾。等不等又有何区别?” 刘韐一听这话不禁叹口气,想了想,缓缓道:“还是等着吧。“ ”汝霖,朝廷没明确让你我留家眷在京为人质,你就不要傻乎乎自觉留了。家眷得带走。万不要有人质觉悟。带走,朝廷也不会不准或说什么。朝廷、君王众臣,极需要你我能感激着安心在边关卖命,缺你我出力就不行。只管带。“ 看到宗泽脸一沉不爱听这个,刘韐摇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现在的大宋是什么情况?你还在守那些所谓的出将传统规矩。你也不想想,你家眷就这么丢下不管。那些人会自觉有心的代你妥善安排照顾好她们吗?“ 他说着指指脚下的皇宫大地,”你也不看看在这晃荡的都是些什么人。他们忙乎自己的蝇营狗苟都忙不过来呐。不客气地说,朝中如今不知多少官员心里揣着着机立功投靠辽国续富贵的险恶心思。你还敢指望京城的官员能妥当关照好你家眷?不害死你家眷让你无心守边甚至怨愤朝廷起了异心,那就不错了,是烧了高香走大福运了。你指望君王?嘿,别闹了。君王是天,是高高在上的威,是不管细务的,能对童贯好,能对高俅细心体贴,若是对你我这样的臣子能有心到细致关爱我们家眷的程度,大宋又何至于沦落到今天这一步?宫中宠妃都得不到君王体贴细致关心呢。臣子的家眷?与君王有关系么?叛逃了的那些勇将良臣不就是被君王寒了心,不敢指望了?一代忠君爱国的才赵廉是怎么没了的?” 宗泽吃惊地看着满脸沉重的刘韐:你怎么会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你怎么会这样看待君王?你是这心态,那为什么还要主动奋勇去边关吃苦卖命........你老刘该不是也放弃了大宋起了叛国心,妄图卷走边军搏它国前程吧? 刘韐白了宗泽一眼,“老宗,想什么呐?明告诉你,我想脱离这污浊凶险烦心的京城去边关清静清静,也干点有用的事。我不在乎如今这满天下的无良百姓。但我决不允许异族肆意占领我们脚下这片神圣的祖地并轻蔑我们全是苟且废物。有一口气在,我也要让辽寇知道,就算没了文成侯,我中华民族也不是他们契丹蛮子能随意轻贱欺辱的。你、我有能力教训那些豺狼。在剩下不多的有生之年,我一定要教训欺负勒索我们嚣张得意太久的辽贼,好好出掉心中这口怒气。” 宗泽一听,不禁连连点头,愤然击掌道:“你所言正是我意。就这么干了。” 欧阳珣想了想道:“家眷带走。二位大人的家仆同样也逃得没剩下几个人了,身边能伺候好你们的还是得指望着自己的亲人。家眷留在京城,无依无靠的,指定没好日子过。大宋如今财政困难,又一切乱糟糟的。谁会那么有心有爱有工夫又有能力始终关照着你们的家人?最重要的是,边关情况异常复杂险恶艰难,各种内部外部造成的意外极多,二位大人执掌边关,千万别出错,否则只怕有一点疏漏,仅仅惹得京中有人不痛快了,瞅着你们不顺眼了,你们留京的家人就得立即近便的先遭殃。还是一家人在一起相互照应着,团圆又无牵无挂才是最好最有利于安心守边的。“ 他叹息一声:”唉!一切不是从前了。对乱世得有乱世的心态。对付群丑当道得有小人的那种能力,否则只有枉死。” 宗泽浑身一震。 他是极睿智的人,瞬间全懂了刘韐欧阳珣的焦虑不安心思。 他沉吟道:‘可是,边关它等不得啊?“ 刘韐瞪眼瞅着老宗泽,”到千里之外的沧北,不是到你家门口,你早走一步就能保住边关了?“ 这季节这天气,到沧北,最快也得十几天,去得早半天晚半天有什么区别?该发生的,它总会发生,岂在这半天? 宗泽懂刘韐的意思,不禁指着刘韐笑骂道:’好你个老家伙,只听说你品行好,没想到你居然嘴这么损这怪脾气。” 刘韐嘿嘿笑道:‘没点脾气,人不损,岂能在这乱糟糟摸不着头脑的乱世还能如此好好活着?“ ”我不着急去,根本原因是“刘韐说着抬头望望大雪飘飞灰蒙蒙的天,幽幽道:”海盗不会允许辽国趁此机会侵占宋国。有那么个现成的恐怖力量在。你,我必须尽量快赶过去安抚收拢住军心,却不必急三火四去守边关。你家眷到了再走。就这么定了。就算有人想不准,都不行。否则,老子就不干了。他们爱死,死去......“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360迫不及待。终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宗泽突兀听到海盗,却秒懂了刘韐的意思。 宋国对于海盗国,事实上已是卑贱耻辱的下邦番属国,年年担负着明确而必须完成的上贡义务使命,比如茶叶、茶树苗、金银。海盗在宋国有不小的利益,自然不允许只会破坏和掠夺不会建设和维护的辽蛮子随意占领宋国江山。 海盗国把从辽夏宋越南棒子......卷走的弓弩箭枝又成山的廉价强迫反销给已无力大量制造的宋国,尤其是由朝廷负责付款却直接交付河北两路边军的弓箭床弩等交易,除了为换走宋国尚富裕的铜钱,也是在间接帮助宋国有能力反抗辽国入侵。 宗泽怒瞪起眼睛,显然恨极了偏居异域却夺了华夏正统地位并且差一点点就毁灭了宋王朝的海盗,但最终却只唉了一声,苦笑。 一向是天朝上邦主国的中华却在宋这一代沦落成下邦属从小国,遭尽抢掠和羞辱却还得庆幸有这个抢了宋国的强盗在无形中庇护着.......这,这是耻大辱,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该谴责谁? 谴责海盗霸道太先进太强大太强横无礼? 那更耻辱更丢人....... 大宋,从君王到众大臣快乐瞎搞,比赛一样争着作孽......把大宋玩残了,好抢好欺,难道责怪别人不该趁机来抢来....... 难道谴责各方强盗,你该讲文明礼貌,讲和平友爱,讲礼上往来,讲兄弟邻邦亲热一家相互帮助支持,讲天真,讲一厢情愿,讲如何无视并且一边狠坑着本国国民承受种种悲惨辛劳不幸,一边却宁可本国吃狠亏倒贴,让本国人承受一切代价,也要不计代价的决不亏待半点儿”友邦“,讲如何才能更好的惯好“国际友人“更野蛮轻狂胆大傲慢轻蔑放肆,让外族表示勉强满意,达到互惠互利和平共赢,讲大不欺小,强不欺弱,讲你既是超级强国就该象我大宋天朝一向对外苟且仁义谦逊忍让虚荣......那样对我大宋王朝也讲宽容大度、慷慨大方、文雅仁慈.......各种高尚感人人性圣母风度情怀.......大讲如何嘴上说着儒家教典进行诗词歌赋酒色风流放荡虚伪无耻快活,如何轻贱扼杀科技......反正什么都该讲就是不该动武行凶? 宗泽心里乱糟糟的,一向清晰的情怀这一刻乱了。 他此前就深刻意识到世界只讲利益,也只有儒教传统下当佛系的中国人才会对外那么做,一厢情愿,可笑,可悲。 还是那个问题,怪谁呢? 怪儒家? 难道儒家学说不对? 难道讲仁义高尚仁慈伟大人性风范反而是不对的? 难道三纲五常定伦和维护社会秩序、重孔孟圣人总结倡导的持国仁义大道,轻技巧小道,这些都是错的反而不该的? 宗泽脑子里瞬息闪过太多忧虑和疑问,却越想越乱。 他到底是极睿智坚定的人,又年纪一大把了,经历了足够的人生磨砺思索,所以转瞬就从迷茫痛苦中跳了出来,先不去考虑这些眼下没用的东西,笑着一拉刘韐的袖子,”刘大人,你驻守过西北收拾过党项,有对外实战经验,了解边关外敌的真实情况,是真懂带兵御外的。我虽然也有些治军体验和能力,也有勇气决心对抗辽寇,和你比却是完全的外行。我是个穷官,在京城没房产,也不想去驿馆遭罪,去你家品品高官有的富贵日子啥滋味顺便讨教一下怎样守边,如何?“ 这么说,意思就是赞同等着家眷来了再团团圆圆一起安心北上了。 也是想尽可能和刘韐混熟悉些,尽可能多了解些边关和辽国情况,增长守边实用经验,方便二人日后默契共同抗辽。 这个老宗泽果然是欧阳举荐所说的那样睿智刚毅果断、踏实务实、擅能拉近关系,咳,是擅长协调关系...... 这个宗老头不是不会溜须拍马套交情钻营,当了几十年的官却只能窝在地方转任磋磨,只是他不屑交通权贵钻营....... 这样的好官能臣真是难得啊! 刘韐心里感慨着,却一脸嫌弃地甩甩袖子,”去,去,去。这年月大官家也没余粮啊。想白吃白住我家还白学我本事,你宗汝霖想得美。没大把的好处拿来打点我满意。你休想。“ 宗泽哈哈大笑,不但不”识趣“放弃,反而纠缠着赖上了。 虽然他和刘韐官街资历差很大,而且可算是和刘韐初次见面,却只这一会儿工夫就感觉已经极熟悉了解了,不虚伪,对脾气......感觉已有了很久很久的交情似的。 ”哈哈哈.......老刘,我还就吃你住你家还要白学你本事,今就赖上你了,一个大子都肯给,怎么的吧?“ 刘韐满脸苦笑无奈,手指点点笑得得意的宗泽,”你,你这老头真是......真是越活越混蛋了。“ 宗泽越发笑得开心,”我是老头。你老刘也不年轻。咱们彼此彼此。哈哈哈.......我这不叫越活越混蛋,而是越活越明白。有句话叫,有便宜不沾王八蛋,有缝就得钻呐,此次去守边对辽,我就是这心思,现在先拿你老刘练练手........“ 刘韐脸一黑,随即和欧阳珣都不禁笑起来。 欧阳珣笑着拱手告辞,转去枢密院上班,和童贯私下交流去了。 刘韐、宗泽肩并肩嘀咕着事,一起出了宫回家准备......宗泽一看刘韐居然不是坐车而是骑马上朝,不禁咦一声,”我说老刘,您这皇帝高参重臣大学士当得也太不会享福了。这大雪大冷的天居然骑马?“ 嘴上调侃着,他眼神里却对刘韐有了肃穆尊敬之意。 刘韐却一笑道:”你这什么眼神?你以为我什么呢?我这是多练习骑马,无论是在国内还是在边关都方便逃跑。“ 两个人说笑着上了马,在亲随相伴下离开了皇宫。 ”汝霖,一场叛逃潮,想必你身边也没剩下几个亲随。要不要派些人手去接护一下你家眷?“ 宗泽知刘韐心意却摇头道:”我宗泽虽然是个不识时务的穷官,穷到连海盗都不稀得看一眼更不稀得抢,穷到疯狂贪婪叛逃潮也下不了手抢,可是就是有义士好汉愿意跟着我到处颠沛流离转任受穷吃苦冒凶险。我夫人孩子有义士护送。“ 刘韐对宗泽的这种为官贫困却睿智有为大得人心的自负骄傲只一笑,心里却说:”民间哪那么多纯朴忠义之士好手会不求享受甚至不娶婆娘只为尊敬或感激你的为官仁义恩情就一心甘愿跟你受苦冒险坚定不移?忠心追随你的亲随全是海盗。是赵岳很早很早,甚至在幼时就刻意安排的人手。没有赵廉的暗中提拔帮助,没有赵岳的暗中庇护,以你宗泽的出身以及为官之道,还想由小小知县迅速顺利升官成通判,又转瞬通判成知州知府?还想清正有为强力为官,先后转任了七八个州府,得罪了无数富绅豪强以及他们背后的政治势力却至今还活蹦乱跳活着并且还一遇风雨就化龙的混成节度使?“ 宗泽的儿子宗颖没学过理工知识,却有机会深习过沧赵之能的数学和经济治国之道,无形中已不是满肚子道德文章读风流的传统儒教生,已是半个海盗,只是宗颖不自知而已,却也直接影响到父亲的执政视野新知识新能力。 宗泽再睿智精明也万万想不到最早的已跟了他十几年的亲随护卫兼执政帮手居然会是才最近几年崛起的海盗.......这些人在宗泽身边也从不和海盗联系,甚至不执行海盗任何任务,只负责保护和辅佐宗泽当宋官理宋政,几乎完全是这时代标准的宗家亲随忠仆得力人手的角色。宗泽上哪发现不对头去?这些人和国主沧赵几乎失去联系也不怕被遗忘,因为他们都是老赵庄人。赵庄的爹娘兄弟亲人会记得他在宗泽身边,时空相隔再久,庄主家也能认得他。 再说了,年纪大不得不在宗泽身边结婚有孩子的,孩子会“夭折””遇害“”失踪“在老家这边抚养上学成才......而宗泽清正刚毅为官得罪了太多人,暗中不知有多少仇家在盯着报复。身边的”帮凶“家受牵连,弱小孩子总出事,很正常。 赵岳布局之早之深远之周密细致体贴,常常让知情后的刘韐叹为观止。 这样的人家,他不飞腾九霄执掌天地众生才怪了。 远离了皇宫,在马上边走边聊,刘韐和宗泽低声正交谈得投契,突然就听到两声弓弦响,两只利箭从左右房舍隐蔽处暴射而来。刘韐虽是文官却反应很快,立即伏身马上避箭。 想不到更老的文官宗泽反应也半点儿不慢,同样瞬间趴向马上......转任地方官多地,在复杂的地方官任上太久了,遭遇过很多刺杀,宗泽早练出来了,而且天生有这方面的素质基础,在刘韐眼里就是这宗老头果然有武将之能当得大军统帅。 但他们躲得快。箭却更快。声音传得比箭速慢。偷袭者无疑是弓箭高手。等听到弓弦响,箭已经飞出老远了。 还是二人马边的亲随厉害,及时出手,拔刀如电一斩,把冷箭劈毁,再次救下了主人。刘韐和宗泽随即不约而同在第一时间瘤下了马藏在了马边,不傻呆张望着在马上当第二次箭靶子。几个亲随则横刀紧护在左右,警惕地扫视四周....... 这时,似乎是惯常街道行人的几条汉子已突然从怀中亮出了钢刀,而且稍远处还有数条汉子正亮了刀飞奔过来。 宗泽吃了一惊,越发警惕。 他以为这些凶汉也是来行刺的。 看来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策划刺杀的人是志在一击必得成心收了他和刘韐的性命。 但,刘韐却摇头笑着说:”汝霖不必紧张。他们是皇城司的人。“ 果然,这些人不是扑向这边,而是迅猛扑围向冷箭者所在........没人再冷箭偷袭。显然杀手已经赶紧撤了....... 刘韐瞧着宗泽那神情,喟然一叹笑问:”汝霖,你莫非是在感恩君王的体贴保护?“ 宗泽一愣,”皇城司的人跟随保护至此,难道不是君王下令才能有此特别安排的?“ 秘谍司向来只对皇命负责,没有皇帝的命令,这些人哪会管官员死不死的,尤其是在这样的难受大冷天...... 这时,有人过来了,对刘韐利落有力地抱拳行礼,恭敬道:”刘大人,杀手只两弓箭手,一个已在交手中杀死,一个成功活捉了,可惜却是哑巴,没有舌头,而且不识字,什么也审问不出来。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刘韐笑着微点头道一声辛苦弟兄们了,又说:”这种事怎么做,你们才是行家。相信你们会有办法找到收获的。“ 那汉子嘿嘿一笑,”谢大学士夸奖。小的会上报总管并尽力的。“ ......................... 宗泽瞅着刘韐,那眼神的意思是:你老刘牛逼大发了啊?你是皇帝高参,难道混得能私自指挥秘谍了? 刘韐轻叹一声道:”此事不是两位陛下所为。更不是我能对皇城司怎样。完全是秘谍司如今有个好当家的叫周游的有心。”又黯然摆手,摇头,“此事不说也罢。再说就会扯到君王......凭白伤心沮丧,只会扫兴。我们这把年纪了,能去边关守住边防狠狠教训辽寇,尽忠尽责,又能有生之年杀敌寇痛快解恨了就得。“ 宗泽点头,也不再纠缠秘谍事,却若有所思恨恨道:”策划刺杀的幕后者是个精明看得透的高人呐。必是看明白了,只要成功杀了你我二人。那么就等于帮辽国夺取了河北。冒寒冬大雪艰险千里迢迢去向辽国通风报信反而不重要了。“ ................... 当天,宗泽的妻子陈氏,儿子宗颖等家眷一路急行也来到了京城。刘韐当即弃家,与宗泽一家起行。 欧阳珣特意派了手下二百精骑禁军负责一路保护两位大人北上。 当然这也是童贯大力支持并获得赵佶父子慷慨恩准的。 .................................. 梁山。 水波浩瀚的水泊已经白茫茫一片全部冰封雪盖,冰最厚处不下于一尺。梁山泊此时和可行的陆地没什么两样。 梁山四座外围酒店全部关门。 今日,寒风照旧冷酷呼啸,风雪迷漫天地。泊中和周边似乎无人巡逻,不见梁山人半个人影。却有浩浩荡荡大队宋军急急却悄然奔向梁山,他们是驻守济州府的厢军,只有五千兵力却此行一下子就是四千多军力,鬼鬼崇崇,必无好意........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361梁山战起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济州府兵马都监是开国勋贵子弟王欢,极度仇视赵廉,连带极度仇视赵岳并且极度贪婪于梁山牲畜财富。 梁山在他眼里等同于一块极其肥美且易吞掉的肥肉,他早想对梁山下死手了,可是却一直不能任性而为,现在好了,京城家里秘密派了人通知他沧北出事了....... 王欢家那个负责报信的能顺利离京北上来济州把秘密最早泄露给王欢,也是杨林间接协调好了周游故意放过的。 王欢哪知这个隐情。 他不知死神降临,只高兴得极欲发狂:赵廉那傻瓜死了?突兀就这么悄无声息死了?果然是傻死掉了,哈哈哈哈........ 为报仇雪耻,为尽可能多的占有梁山的牲畜财富,为了替朝廷彻底铲除恨之不绝久矣的沧赵杀掉最后一成员赵岳,他两眼放光,迫不及待动手了,要做收拾梁山的功臣第一人获利第一人,当天就调兵秘密偷袭梁山,早就准备这一天了,抢先发难,一战杀尽梁山余孽,把所有好处先捏在手中,然后再和皇家和朝中诸权势大家协商利益分配,赢得皇家欢心,赢得众权臣友谊,为王家争取到最大的利益交换,获取尽可能多的长短期支持关照,能从梁山一事上得到的好处太大太多了,却是他王欢为家族搞来了,从此,朝廷、王公大臣得高看他一眼,家族的同辈人谁不得尊敬他,以后谁还敢轻易小瞧他........ 老牌富贵出身,他算计这些是从小就耳闻目染就会的,天生的一样极精通,脑子似乎聪慧了无数倍,想得广泛而深远。 济州知府慕容彥达同样不知梁山就是颗地雷谁踩谁死,自然极力支持王欢。 如今宫中已经没有姓慕容的美艳得宠贵妃了,去年就被勒索去海盗国了,在那边活得怎样,生死荣辱这边自然不知。 也就是说,慕容知府已经不是国舅了。 想必以赵佶那变态心性和所处的糟糕状态也不会有心思再认他这个舅子哥。他最依仗的政治靠山也就没了。皇帝不会再关照体贴他。朝中也不会再拿他慕容当回事。想稳坐知府好处宝座,就得设法讨得皇帝欢心再念情照顾他...... 牛羊水产无数的梁山简直是大宋境内唯一的聚宝盆,也是慕容知府唯一能拿得出讨好皇帝的东西。 为了增强此次偷袭梁山的保密性突袭性,慕容知府和王欢秘密商量后还特意选择了过半夜以后军队才悄悄离城,防止城中人察觉动向而走露了消息让梁山事先有了警觉....... 王欢在这么多年的军事生涯中头一次在正经事上如此积极主动如此亢奋勤快豪迈,但却仍然没英勇当先上前,怕死之极,仍然一如既往精明沉稳傲慢的只缩后边负责坐镇不动,让别人带队去冒险....... 打仗是会死人的。 梁山虽弱而这次无知无备,山上主体虽然尽是些聋哑残疾,却也全是沧赵凶悍余孽,不提王欢深知而最忌惮的沧赵系传统的悍勇善战不惜死,单只是梁山人为保住依赖的最后这块生存地也必定会红眼奋起全部血气骁勇拼了,王欢眼里不算是人的草芥聋哑人这时候也会化身成为一股疯狂吞噬人命的战力怪兽,据薛弼等侦察汇报过的,那可是有一两千.......在地理复杂完全陌生的梁山和这样的不怕死疯子**战,危险不止是有,而且很大,王欢可不想自己在梁山遭遇什么意外,甚至死在最贱最弱者群体残疾人之手,没了命再享受天生的富贵荣华,并且还必然会成为天下第一大笑柄,死了都不得清静。 负责带队的是济州府首将,一个叫李江的人。 此人是王家,或者说是朝廷、赵佶父子特意调派来的将官,擅长泅水和水战,本是个水上大盗,骁勇、狡诈、凶悍之极,被朝廷特意重礼厚恩招安了充任水军重将,安置在济州王欢麾下,目标自然是专门等这一天强渡梁山泊收拾赵岳。 大军悄悄离城,趁月夜在风雪中急行。 为了减少动静,这次连马都几乎没带,参战将领,除了总指挥李江一人骑马,其余的全部只能和普通小兵一样踏雪窟窿艰难在荒无一个行人的野外步行,却个个兴奋地不辞严寒劳苦奋力扑向梁山........ 再有十几天就过年了(元日)。抢了梁山就能过个绝对大的肥年.......而且杀嚣张久矣的赵小二本身就够刺激。 一想想牛逼到敢在威严神圣的朝堂当满殿众臣的面威胁呵斥皇帝的赵小二狗一样跪在雪窟窿里拼命磕头求饶.......一想到可能是自己凶悍潇洒挥刀斩了赵二,那一刀斩得太漂亮,赵小二嚣张牛逼之极的脑袋飞到半空......无数喝彩.....亢奋得发抖。 大军当夜一口气跑了数十里地,天亮后不久就抢奔到了梁山泊附近,隐蔽,歇息,吃干粮,调整体力,缓缓精神....... 事先布置好的大量探子潜伏在水泊侦察,及时回报说:始终没见有人出没巡逻水泊。梁山确实无备。 李江等大喜,瞅瞅风雪迷漫的昏沉天空,心说如此糟糕的天气却正是收割梁山余孽的天作之时。 梁山泊里地形极其复杂,不能夜里突袭,否则视野不明,很容易陷入迷宫一样的广大芦苇荡中转不出来,转出来了又极可能再次不知不觉转入下一个芦苇荡中,净耽误时间和最宝贵的战机。 再者,夜里突袭,只靠昏沉朦胧的月光也看不清路,难以探得泊中哪的冰厚哪的冰薄不可行,很容易出事。不需要冰塌了死人,只冰破落水惊恐中必然暴出呐喊声,怕是就能惊动再怎么自负官府不敢动梁山也不会完全大意无备的赵小二。 还有,梁山泊太大了。 即使从离梁山最近的济州这边进攻梁山,也得在水泊中走老远的凶险冰路。 难走的水上冰路,又是在向北顶着狂风大雪走的这鬼天气下,进军必然极耗费时间,想在大白天方便地对完全陌生的梁山发起清晰有效进攻,一战杀尽梁山人无一漏,不惊动周围的百姓,掩盖赵廉没了的秘密不至于因毁灭梁山而无形中让天下共知,辽国自然知道了秘密,就必须早早进入水泊,抢到正午前最有利时光潜行到梁山展开突袭,天黑前结束。 另外很重要的一点是,梁山泊外围没见到哨卡巡逻兵,毕竟水泊太大了,以梁山这点人手势力指定看不过来,所以干脆就放弃了,但这不意味着梁山附近也没有人出来巡逻监视。肯定有....... 夜里潜行是更容易悄悄摸进去,但也同样最容易暴露。 夜里,梁山哨卡不方便监察水泊冰面。官兵却也更难发现梁山隐蔽在沿途芦苇荡或什么有利地方的哨卡或巡逻队,无法截杀清除。官兵这么多人过来,再注意也不可能动静小到没人听见,极可能已暴露了,梁山哨卡巡逻兵悄悄去报信了......而官兵方却一无所知,还在自以为得计的努力摸黑潜行偷袭过去,结果却是一头撞入梁山埋伏.......乐子大了。 此战的种种有利不利因素,不止知府慕容和王欢考虑的全面周到,此前就不知反复仔细考虑几百遍了,就是一直烦躁却耐心等着动手这一天呐,带队具体执行的李江也想得清楚。此人可是水上惯匪大盗,对此类战斗的关窍可谓门清。 这么冷的天在野外,没人会昨晚少睡了点而现在犯困,只会冻精神了,若冻不精神,那就是虚弱要死了,而这些土匪一样的官兵都不是弱者。所以,稍事休整后,吃饱了肚子,又有了精神头,大军立即急急一头钻入风雪中,潜入....... 一路进军很顺利。 这几年也不知咋回事,天气越来越不正常了。冬天冷得越来越邪乎,今年更邪乎。梁山泊不禁全面冰封了,而且进来一看结冰还很厚。原本担心的冰薄危险怕是根本多虑了。 只管盯着大致的梁山方向寻路摸过去就行。 众多探子在前面探路和负责清剿掉梁山可能的哨卡巡逻队。后面的大队只管跟进。 行军挺快的,沿途没发现有人........ 终于,梁山在风雪中模糊在望了。此次偷袭已经成功了大半。 李江等将领大为欣慰,越发亢奋,但同时也不禁感叹:这水泊也太大了,地形太复杂了。数不尽的芦苇荡迷宫。 好也好在到处动不动就是茫茫一大片的芦苇荡。不但有利遮掩了大军摸进来,而且能提供有效遮掩突袭梁山。 到了这时候,土匪官兵越发赶得急切,这些家伙一向好逸恶劳,除了吃喝嫖赌敲诈勒索欺负良善时勤快以外,剩下的就是闲散懒惰之极,这次骤然费劲从昨晚到现在赶了这么远的风雪路此刻却都不觉得累,浑身是劲的兴冲冲杀奔梁山。 他们不知道自己是在积极主动兴奋地奔向死亡。 到了梁山附近外围确实有巡逻队在巡察。只是官兵发现不到而已。 梁山巡逻队可不是步行巡逻,都是脚踩滑板在平坦的冰雪面上按各自的防区巡察的。 就是那种比鞋子稍长较宽竹板在一头两边对称削坑弄窄,然后火烤从窄处烤弯了让那头翘起就成的滑板。简单,简陋之极,但却极好用,踩上两片,直接用配备的长枪当划雪杖在两腿间飞快后点,熟练后就能飞一样在水泊上轻松飞驰。 飞驰冰上,一个人就能看守一大片泊面,梁山并不需要大量兵力出来遭罪巡逻封锁。 而且这样划冰就是一种有趣的冬季运动游戏。巡逻不是枯燥苦差使,而是闲得无聊中的一种乐趣,很多人热衷这个。 这玩艺是赵岳发明的,前世小时候顽皮好动经常这么玩划冰,是当时老家那一大片少年中的高手,高到在开春化冻冰薄到一踩就碎的情况下也照样能飞一样划过去,不会冰塌了掉进河里。这一世,在赵庄和小刘通等照样没少玩。 这些冰上飞驰巡逻兵精熟自己的防区,很方便隐藏踪迹,而且配备望远镜,远远就能察觉到有大队人潜入过来,悄然隐形,避开,回返,报信.......官兵却太远,又是风雪迷漫,只凭肉眼根本无法察觉有人早发现了自己....... 更重要的是,天上还有眼睛。 有一对巨大的金雕夫妻每天飞在高空悄然巡察在广大的水泊上空,代替人守卫浩瀚的冰封水泊。 它们是赵岳唯一喜爱并愿意亲自饲养照顾的宠物,却是赵岳饲养过数批中最近一批的一对,仅仅是三年的雕。 这种巨雕也是赵岳师门历来的所谓护教灵兽,很久很久以前就有了此传统,并且逐步摸索出一套训养和控制这种野性难驯的可怕巨雕的成熟手段,赵岳的师傅当年周游世界就有一对金雕一直相伴,尤其是航海时着实有大用。 巨雕,主体起源自雪域高原,只这时代有的纯粹的雪域高原这种雕已经极强悍可怕了,能轻松抓起一个成年汉子飞回巢穴和儿女慢慢啄食享用。 赵岳师门这种雕却是以雪域高原的为主体,加搜罗世界各地的神异雕种历练不知多少年多少品种杂交,反复淘汰挑选出来的最优良者慢慢形成的族群,体型更大更有威力,更可怕,也更聪明有点灵性好养,但这种雕也必然性子更凶野更热爱自由,杂交进化到聪明有点灵性了也照样不爱效劳主人人类,比白眼狼更难驯养成功,养得再细心体贴周到也不是通常的那些宠物,得机会就飞走了,只能用技术手段强制服从。 赵岳早年养过的那些都先后放弃了。 他不喜欢这种没灵性,对主人无依赖,只能技术手段强制来的凶残宠物,放生或饲用在棒子半岛,半岛高山已经成为师门巨雕最喜欢的老巢,改造后的半岛可抓获的野生动物也品种和数量极多。还有的就是交给了部下饲用在远澳岛。 现在这两只却不一样。 赵岳随着由幼年长大,修行师门绝技基本功日益扎实精进有成。他就有了心思。他不是这时代的愚昧无知土著,虽然不是基因什么的专家,却了解些这方面的知识,总怀疑是自己的基因改变了进化了才会有异于常人的强悍。 他少时就关注研究基本功,也注意到师傅为他配制并且专门教他必须牢牢掌握的师门那套绝秘药方。 基本功肯定有改善人体的特效处,但这个药方中的药材也必定是关键,有的甚至可能是来自外太空的强悍异种,本不是地球上的物种,反正别处是没发现还有同类的,所以才有改变基团的禅药效.....却限于条件,至今也没研究出什么名堂来,但有了这方面的认识。而雕是不会练基本功的,却能吃药.......赵岳就偷偷摸摸给自己的宠物雕从小试着喂食点那药。 很不幸,开始很不顺利。 试验雕得幸能吃到珍贵的这种药,却不幸地亨不了这福气,没药死也至少没了精神。 赵岳不气馁,对实验失败早习以为常,又不断调配药方接着实验,历练数年时间,最终他慢慢找到了适合雕吃的....... 他喂养的雕更大更强悍,抓起两百公斤重的成年盘羊飞回较远的巢穴享用也不是大问题,抓个寻常人带回巢穴当点心那更不是事。好在更聪明,似乎通了点人性,终于有所谓护身灵宠神兽的那种可爱了........ 赵岳的师傅和无量道长惊诧莫名.......只怀疑赵岳真是神灵转世有神能....... 梁山的这两只更是新品种中有灵性的,完全不需要技术强制手段,成了赵岳的真正心爱宠物,却还不是最有灵性的。 最有灵性的一对准夫妻雕在湾岛王府那, 却是小妖最喜欢养的动物,赵岳女友也极热衷这个.....前世,女友却是只关心人,只关心父母、赵岳以及赵岳父母,从来没那份体贴耐心饲养照顾什么宠物,她一直都是被精心伺候照顾的那位,喜爱骑马,也有牧场养着世界名马,但她从来不热心去照顾,都是训马师饲养员负责,她兴趣来了就过来用一用,如果当时勤快了,有闲,玩开心了,心情好,才会顺便和赵岳一起洗涮涮马照顾一下,至于家中五花八门众多豪车,那更是只管用,从不伸手.......这一世却竟然极有耐心和小妖一起精心训养照顾一对雕......看来两世为人终究是对人有重大影响,石头一样坚固的性格爱好方面也还是会有巨大改变。 济州军进入梁山泊不久其实就被天空之眼看到了,盯上了........赵岳早知道了,却不会亮兵力硬打.......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362冬天里的一把火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进到离梁山只四五里处,梁山越发在风雪迷漫中清晰,济州官兵越发谨慎,专门贴着芦苇荡遮掩着行踪摸去。 突然,水泊中顺风传来一股股烟火味。 芦苇荡突然起火了。 一处处官兵周围上风口的芦苇全着火了,星星点点的火源在强劲北风借力下几乎几眨眼间就熊熊烧大了并狂暴漫延........ 深冬枯萎干燥的一大片一大片芦苇荡啪啪响着,烈火浓烟冲天而起,顺着北风化为无数纠缠在一起的愤怒火龙怪兽咆哮扑向官兵方向,引燃了更多芦苇荡,火势越发恐怖.......天上飘飘扬扬的大雪,地上的坚冰积雪,都不能让暴窜的火兽平静半点,火海炼狱.......全体官兵,包括曾经的水贼悍匪大盗——首将李江在内都啊一声,无不惊得骇然失色,第一反应就是下意识拼命向似乎能远离火势的泊面处狂奔去,但浓烟和可怕的热度似乎眨眼就赶上了他们,包围了他们,把他们全部淹在里面....... 咳咳咳........ 无数剧烈的咳嗽声暴发出来。 官兵哪还有此前来行凶的快活,魂落魄弯着腰,捂着嘴,红着熏红的几乎无法睁开的眼睛,仓皇蒙蒙然全身较劲拼命奔跑,奔跑.......可是吃奶的劲都用光了,也没有用。烈火浓烟轻易追赶上了,一个又一个,一片又一片,在烟火中惨叫、扑腾、倒下、翻滚......李江唯一骑着马,马是匹难得的好马,由静改动快,提速快,纵然是在发滑的冰雪上也比人跑得快,李江以为至少自己是能逃脱火魔肆虐的,可谁知战马在急扑来的冲天烈焰浓烟下受惊了,猛然暴叫惊嘶人立而起,发力一下子把惊慌失措的李江甩下马背,自己跑了。李江哎呀了一声,却是摔在雪铺得不薄的冰面上并没受半点伤,冰面很厚也没被马和一身铁甲的他砸破了,李江不幸中庆幸,哪敢多想,急忙窜起来,撒丫子和其他将士们一样靠自己的双腿和火魔比赛........ 但火魔追赶吞噬并不是最可怕的,并不能把官兵全吞了。 最可怕的是........冰化了。 冲天大火笼罩波及影响到的广大范围形成了可怕的高温浓烟缺氧空间。 人在里面已经缺氧无法持续有力奔逃了,冰面还在迅速变软变薄........很快就无数片崩溃,迅速连绵起来成为广大浮冰区,不是此前通畅无阻的陆地了,由冰雪大陆再次化为水泊天堑,而且更可怕更能要命......跑得慢或离火海暴起太近的官兵在惊恐呐喊中一片片栽进冰泊里扑腾着拼命挣扎喊叫。跑得最快或离得够远的也照样难逃厄运,在沉重脚步猛烈跺击下,原本在火海炼狱肆虐下尚且还保持着冰封状况的冰盖被这么多官兵齐心协力疯狂跺击共振下也塌陷,露出吃人水泊相........ 半个小时?十几分钟? 短短时间内,贪婪,亢奋,心怀无限希望,气势汹汹而来要大杀特杀杀尽梁山一切人类的四千多济州府官兵和将校,全部陷入浮冰水泊中,只有那匹跑得快,也显然比较聪明的战马得以逃出冰塌区,逃过了此次灾劫。 人,包括精熟各种水战技巧的李江在内都在刺骨的冰水中亡命挣扎,想扑腾到最近的没化的冰面上得救,这是人的本能,即使灵台尚能清醒明知道上了冰面脱离了水区也没用,也照样会全力一心争取......不会水的或沉或浮转眼先死了,会水的也很快身体僵硬了,紫黑着脸瞪圆眼睛拼命向水面上抬头呼吸,绝望哭叫着慢慢停止挣扎叫喊无奈地沉入水中......只有水性好,体质强悍耐寒又靠冰面近的一些官兵才幸运得挣扎出了水泊地狱爬到冰面上,这里面就有李江,但这没用。 他们已在浩瀚的梁山泊最深处,浑身湿透了,在这样的滴水成冰的气候下,想奔出辽阔的水泊冰封区逃到梁山泊周边有人烟的地方得以烤火活命,那纯粹是天方夜谭,很快就会全部冻僵在冰面上,哪能迈得开逃生的步子........ 李江哆嗦着寒冷如浑身刀扎一样痛苦的身体,一边努力和僵硬做誓死不屈的斗争,远离冰塌区,防止再冰塌陷下去,一边奋力挥舞双臂绝望地向梁山方向扯破喉咙大喊:饶命,救命啊.......我错了,我再不敢了........饶命啊....... 其他暂时幸运还活着的将校官兵,无论是在冰上还是在水中也纷纷跟着哭喊求饶,其声也悲,其情也哀,凄惨可悯....... 扫荡了这区域的芦苇却还在点点燃烧的高温区上风口,数支一身白的梁山巡逻队员,脚踩竹片滑板,手柱长枪,在不同方位站着,就那么一直站着,冷冷旁观自己和伙伴们亲手制造的这场灾难杀劫。 寨主说过来段冰与火之歌? 这,就是吧? 火放得漂亮。冰火炼狱形成得够快够可怕。歼敌任务完成了,这场戏上演得也算精彩吧?官兵很努力参演展现...... 这应该能算是达到寨主的冰与火之歌的最低标准了吧? 不信,你听听你看看官兵的呐喊挣扎.......都歌舞得一直多么卖力,绝对倾情投入了演出,配合得很真实很好很精彩....... 总之,梁山军只当看客,远远在一边默默欣赏自己的杰作,对官兵的哭喊哀求完全无动于衷.......寨主没说过可饶恕命大的官兵。放火的这些梁山军就不会圣母菩萨。 他们都是在北方战场杀过辽军甚至战过野兽金军的新式悍匪坏蛋,原本就冷酷自私的心性如今越发强硬坚定,视死亡如平常事,只对梁山自己人仁慈义气友爱,甚至生死与共,对不相干的人可没有闪光的人性。寨主没那要求........ 最重要的是,这些官兵竟然敢来试图杀光他们抢走梁山? 这是如今的所有梁山悍匪军所万万不能容忍的,宁死也不能容忍。 梁山是我家,吃得美,住得好,喝得美.......团结如一家一体温暖可靠大家庭,是我和誓同生死弟兄们要依赖的度过兵灾乱世的唯一的落脚点,这些官兵狗东西居然敢来毁掉这一切......你们特么的居然异想天开玩偷袭?居然敢快过年了也不让辛劳了一年的老子能得空放松下来轻轻松松过个好年?我叫你胆肥!我叫你自负心眼多心够歹毒够贪婪!我叫你偷袭...... 李江倒在全力挣扎去梁山方向的冰雪中,仰面朝天对着大雪飞舞的昏沉长空眼睛睁得老大,也不知死前一刻想了什么,嘴半张着,也许是对自己凶强有力罪恶却短暂的一生终于有所悔悟,临死做了忏悔....... 其他逃脱冰塌区的官兵及将校也一样倒在李江这边,只是在冰雪中僵卧的姿势和神情有区别而已。 除了那匹幸运的马,此来偷袭梁山的所有生命都寂然在征途中,成了这片浩瀚水泊中的又一批幽魂.......肥料。 有梁山军从冰雪中拖了平底小河船过来了。 一条条船推入冰化区,趁着烈火后的温度还残存,水面还不及再次凝结冰封死,全力迅速打捞水面漂着的枪、弓箭.等武器,也用长短不一的钩子或钩镰枪捞尸体,全送到附近的冰面上,由那的弟兄们收拾。至于沉入水中的武器却是无法收拾,只能等明年下水清理干净这片区域,省得有这些危险东西隐在水下威胁下水水军或影响梁山渔业捕捞作业。 包括倒毙在冰面上的那些官兵,收了腰刀,扒了铁质盔甲......尸体全部拖到大火烧尽芦苇而露出的高地上烧掉........ 烈火再次熊熊燃烧起来,持续烧了两个多时辰才烧完。 强烈而持续的焦臭味和烟火气,随风向南传出很远很远,远到在泊南的济州城也能清晰闻到....... 四千多作孽凶强有力汉子在烈火中化为飞灰落入水泊或飘到远方的冰雪泊面上,染黑了很远很远一大片的雪地,却也化解了他们此生所有犯下的罪孽,也许烈火也能化尽这些幽魂心中的戾气怨念........火真是人类缺不得的好东西。 战场清理完的梁山军瞅着远方茫茫的冰雪水泊界,眼神冷酷阴森:谁还敢试图来毁灭梁山,只管来。来多少死多少。泊中芦苇荡有的是,特意设计留置的这种火海冰狱陷阱到处都有,层层陷阱,层层封锁,纵然四面八方一次来百八十万人也得栽在这浩瀚中.......来吧,就怕你没胆子,就怕狗官朝廷死不起兵力.......你们也配和我主较量?也配和我梁山军争锋....... ............................ 济州府城中。 慕容知府和王欢正在欢畅对饮........悠然等着前线传来报捷喜讯,然后动身去接收梁山财富就行了。 不知偷袭进行得怎么样了? 带队的李江是绝对的作案好手。梁山泊天堑变通途,加上风雪迷漫和众多芦苇荡有力的掩饰行踪,必能功成。 梁山就算有些武装势力又怎样? 赵老二据说武功强悍很能打,又怎样? 四千多装备精良的强悍歹徒军岂是梁山能抵挡得住的。 怕就是攻梁山上的山关要费事些。山关一破,嘿嘿哈哈....... 再说了也不必强攻山关。完全可以避开。 梁山此时和大陆山川没什么不同,周围那么一大圈,从哪不能找个地方悄悄钻入梁山展开偷袭。从里面破关,梁山关卡建得再险要难破,也能轻而易举瓦解......梁山人只有内乱仓皇逃窜的份,无头苍蝇一般。宛子城一困,赵岳插翅难逃..... 这对文武狗官全无人性怜悯心,对梁山上千的无辜聋哑残疾男女老少一样杀尽心坚定,此时只为想像交流的这些弱者在骤然杀到面前的刀兵凶残追杀中无助无奈哭喊、绝望、挣扎,鲜血飞溅倒在无情刀枪下的画面而格外亢奋的嗨....... 谁叫你们跟着赵岳这个孽种? 谁叫你们是给沧赵余孽效劳的? 老子是官,一方诸侯,大官,老子出身富贵,是开国勋贵,是皇亲国戚,天生命好有福却没肉吃,尔等连最卑微草芥的寻常百姓都远远不如的该死残疾居然能天天吃肉吃鱼虾?居然能在梁山享受本官和皇帝老子都享受不到的福? 尔等应该是随时饿死冻死道边的乞丐啊,却过得比本官都快活滋润,既享受了不应该享受的福,就是有大罪孽该死.......杀光死光了也赎不了尔等的深重罪过........若没尔等垃圾消耗掉那么多牛羊水产,这一战本官的收获能大很多........ 二人一边痛骂着梁山一切人,一边心情倍爽的说说笑笑开怀畅饮,可惜就是缺乏美色歌舞助兴.....可恨的海盗...... “二位大人。远处传来一股股烟火气,应该是从梁山泊那顺风吹过来的。这么远还这么大这么明显在味,可见火当真着的不小。后,又有焦臭味传来,极刺鼻,必是烧尸造成的。持续这么久,这得是多少尸体烧掉?” 王欢听到手下军官如此报告,也不以为意,反而越发笑得开怀饮得畅快。 突袭攻破了梁山,自然得把梁山罪徒全部杀光烧掉,就象沧赵家族、赵庄一向凶残热衷的以人肥草地清理战场环境那样,这回也让梁山上的沧赵余孽自己也尝尝当人命肥料的滋味。这也是战前对李江特意交待好的。也就是冬天地冻得太硬不方便挖坑,否则就玩玩活埋,把赵老二及其没死在战斗中的亲信骨干全部活埋,这样才算以其法还治其身的完美。 军官一听都监信心十足开心的这么说,原本有的一点疑虑也随即消失了,不禁开心笑道:“梁山既灭。大战如此快结束了。都监大人是不是这就起身去赶紧接收了梁山,也省得出战那些人胡来,没大人在场镇着,肆意祸祸,损失太大?” 慕容知府一听顿时急了,也忙催促道:“这酒席日后可慢慢再吃。有了梁山有了肉,还愁补不上这顿痛快?我等还是赶紧去收了梁山,点清了收获,落袋为安为上。” 王欢也极想看看梁山人被清剿得如何,更想看看赵二在不在梁山、死了没有、怎么死的......最好是还没死,他要亲手炮制收拾赵岳,如此方能真痛快解恨了,所以大笑应了知府,起了身龙雄虎步走向门外,可是一步入冰天雪地,一股子浓烈的尸臭烟火气顶得他一跟头,更有一股子酷寒煞气透骨钻心一般深透全身,王欢激灵灵猛打了个冷战,厌恶地挥挥手驱赶着似乎满世界都环绕不绝的刺鼻臭味,不肯顶着这恶心环境去梁山了,也被寒风吹清醒理智了不少,心思猛然一动,头皮发麻,怕死保命本能,他收敛了轻狂自信,决定还是耐心等等,等战果报来,确定突袭成功,没危险了再去梁山.......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363嫁祸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王欢因极度怕死,不肯冒一点险,临时机动没急着去收取梁山,结果却是连带着知府慕容都侥幸逃过此次死劫....... 与此同时,京城朝堂正上演着一出好戏。 朝廷正忙着讨论的是刘韐和宗泽当街遇刺的重大事件。 确实是大事件。 如果刺客得了手,刘、宗二人不在了或重伤不能河北东路带兵成行,那大宋王朝就无人能去东路抚军守住边关。 大宋的官吏只京畿就成百上千,但那都不算数,对东路边防事没一个是有用的,几乎全是只想缩在后方安全当官享福捞钱,指望别人去守边送死的,连去边关都不敢、不愿......也就是说,刘、宗二人的存亡几乎就等同于宋王朝的存亡。 直接关系到王朝的存亡,这事如果也不属于大事件,那,宋王朝还有什么是大事? 刺杀案一发生,别说是知晓厉害的普通朝臣了,就是傲慢的宰相以及飘天的赵佶赵桓父子皇帝也惊得不轻,大怒...... 这些眼皮子朝天的大权者这才想起来要对刘、宗二人特别保护......之前,他们一闪的念头都未闪向这个方向,都在忙着考虑“国家大事”,只顾召亲信智囊分析算计辽国会不会举重兵南侵,南侵了,宋王朝必亡,自己应该怎么脱劫和得利...... 他们是大人物,早习惯了下面的官员、别人,细心体贴无微不至关心他们。他们哪有那个心去细心关怀下官........ 大案一发生,他们才惊觉自己又习惯性傲慢官僚了......幸好秘谍头子周游是有心又能干的,危急时擅能为主为国分忧,此次准确抓住了重点,暗中积极调派了皇城司的力量暗中保护了刘韐宗泽,刘、宗也命大......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此刻,朝堂热烈讨论的就是刺杀案到底是谁在幕后策划指使的。 这个人或一伙人也太阴险恶毒了。这是想一下子断掉宋王朝的希望,是要以小博大彻底挖断大家的荣华富贵根啊....... 不论是赵佶父子还是依赖大宋王朝才能有稳定高贵日子过的大臣,无不咬牙切齿痛恨....... 阴谋者到底是谁? 辽国在京城的辽使官之类的奸细? 自赵廉一巴掌把辽国拍老实了,辽、宋自动属于彻底翻脸了,那时,常年驻扎京城为两国联络的辽使馆官员等辽人就全部被清理驱赶回辽国了,如今京城没有辽使官了。难道是有潜伏下来未驱走的? 这可能不但有,而且是极可能有。 但,无论是不是辽国奸细策划的刺杀,都必定是有人泄露了沧北秘密。知情的朝臣中必有人背叛了大宋....... 这个人或这伙人是谁? 可惜,刺客虽然活捉了一个,却是个哑巴兼文盲,什么也审问不出来,绝对的高级射手死士。这案子就成了悬案,怕是永远也无法找出幕后的真凶,但有朝臣背叛了国家是肯定的。 有了这根刺,这个猜忌的存在,满殿君臣从此都会疑虑不安...... 以后,谁还敢相信谁? 君臣间的猜忌。大臣与大臣之间的猜忌.......这是个后果严重的极可怕隐患......随时会暴发牵连到任何大臣头上...... 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官还怎么当?怎么才能“为国为民”虚伪却理直气壮争权夺利为自己堂而皇之谋利? 一不小心就会被猜忌是叛徒卖国贼啊。 这富贵游戏还怎么玩? 尤其是到了现在,没了赵廉和沧北军,大宋王朝指定是没盼头了,说倒就倒,更得抓紧权力和时间尽量多捞些,不然,江山政权一倒,官权成了画饼,得自己吃自己、自己保护自己,没足够的钱事先组建起乱世自保实力,哪怎么行...... 朝臣们,从文相蔡京到武相童贯,到下面,对刺杀案造成的恶劣后果无不忧心忡忡,希望能找出幕后阴谋者,解掉悬在头上的这把要命的无形利剑,以后才好照常行事。 朝堂上乱纷纷议论得极激烈,却什么也讨论不出来。只能忧心干瞪眼。 就在这时候,尚丞李悦(副相,也就是曾经奉令知密州想盯死梁山通海大河查出梁山通海秘密的那位官员,站出来发表意见了。 李棁,虽然在密州较劲蹲守了却什么也没查出来,对过境的梁山船只也什么也控制不了,属于碌碌无为的奸贼却废物一个,却极会做官钻营,在密州抚军安民兴农等正经职责也什么都没干,就忙着盯梁山船只出没和搜刮地皮了,刮得从别处搬家到当时被海盗抢的空荡荡的密州安家的百姓又纷纷愤愤惶惶逃离了密州,把个由外州人临时充实起人口的密州整得差点儿又成了海盗洗劫那样的无人区,就这么个东西却照样能“忠君与职守、政绩卓著”高升入中央混上了副相大权..... “陛下,臣觉得这事没什么稀,没那么复杂,也未必是朝中有人叛国泄露了秘密。在朝的众位大人哪个不是忠君爱国久经考验的?大家不要忘了,刺客是聋哑人,两个都是,而且箭法高超骁勇不怕死。这些特征,大家联想到什么没有?” 他话音刚落就有人脱口而出惊呼一声:“梁山?” 一时没反应过来的朝臣们一听梁山二字,也不禁哦的一声,恍然大悟,议论声顿时就炸了。 对呀。 怎么就没往梁山那联想呢? 聋哑射击高手、骁勇不怕死、为了任务不惜以命相赌,不惜一死,抓住了也仍然宁顽不灵悍不畏死、对幕后之主忠心耿耿铁骨头.......这是沧赵系麾下的共同鲜明特点。只有梁山才能具备这样的死士人手.......应该是梁山干的。 可是,梁山怎么会这么快知道沧北事变秘密?在这个时候悍然果断刺杀刘、宗二人又图什么呢? 梁山成了案件焦点。 有了这个清思路方向,聪明的宋士大夫们、武夫要员们就会聪慧有悟性得很,自动就脑补全了所有疑问。 沧赵家族极擅长经商和打仗,这两方面堪称没有敌手,都服,这两样事却都得擅长同一件事:消息灵通。 沧赵老二赵岳虽然在年幼时就早早就被家族分出去单立门户了,但赵岳也是沧赵老太君的心尖子,赵廉又一向极爱护这个年少无权势的草民弟弟,不可能忽视不管,也就不可能双方没有隐秘有效的消息勾通渠道。沧北军集体叛逃了,赵廉猝不及防死在了背叛中,但不可能赵廉的人一个也没逃出这场劫难。那人无力拯救赵廉,只能逃往梁山报信。梁山就知道了........ 至于梁山如此迅速安排了这次刺杀,这里面的原因也很容易了解。 杀了刘韐宗泽这两位危急时能柱国保边疆的忠能大臣,大宋王朝就没人了。 宋王朝保不住河北东路,就等同于江山完蛋,辽军一顺利冲破东路,大宋内地的兵力就什么也不是了,不可能挡得住辽国凶狂的兵锋,这意味着所有曾经坑害过沧赵的大宋统治者都得倒霉,从至尊君王到最全国最基层的官吏都得陷入国破家亡的刀兵火海中,都得在辽军疯狂屠刀下战栗中劫。沧赵家族沦落到今天这凄惨地步,完全是宋统治者傲慢肆意作的孽。以那曾经在朝堂上展露过无比凶狂强悍的赵小二那心胸作派,他必定是早轻蔑恨极了宋王朝,现在他大哥一家他祖母也没了,沧州老家的一切都不存在了,他没了最后的制约和牵挂,对宋王朝没有任何感情和忠诚,岂能不疯狂报复? 赵小二虽年少却显然并非是没脑子也没能力却能瞎折腾出大名头的那种纨绔子弟。 这一点,当时见识过赵岳在京城在皇宫在朝堂是如何强悍的官员都心里有数,轻贱不屑,却没人真敢轻蔑不当回事。 赵岳完全有能力制造这次刺杀,时间上也来得及,也根本不在意刺杀会给大宋造成的恶劣后果,那正是他期盼的,只为报仇雪恨也必定要坚决这么做。杀祖杀兄灭族之仇不报,岂能为人?何况是一向强硬无畏团结重情义的沧赵家族子弟。 为了有效报复,赵岳必定会不惜一切代价。何况只需要牺牲两个下人去干掉两个官员老头就能达到目的。 这事,换作任何有此能力的人也会这么干。 朝廷、江山政权与草民赵岳有什么关系? 没有。 国家亡了又怎样? 祸害掉赵岳家的正是这个国家、朝廷、君王......宋王朝亡了正好。梁山却还是梁山,以梁山对抗世界,打总是要打的。宋王朝必然早晚会收拾梁山,彻底铲除沧赵。辽国灭亡了宋王朝,大地换作契丹人成了主人,以辽国对沧赵的仇视,梁山是一样下场.....换作谁是沧赵唯一幸存者也不必在乎宋政权轰然灭亡.......无非换了个对头政权。处境没什么本质区别。 满朝苟且富贵的奸贼对赵岳的报复选择非常容易理解,也很理解。 换作是他们处在赵岳的位置上只会干得更狠更大........ 李棁清的思路与罪魁祸首认定似乎也就顺理成章成立了。 众臣,包括张邦昌、高俅等要员也认定了刺杀是赵岳搞鬼,从内心里也极愿意如此归罪。这样就不是有朝臣叛国的问题了,就没有相互猜忌的大害了.......大家仍然都是忠君爱国的真君子好官,又能无心理负担和忌惮的潇洒争权谋私利了。 老奸巨滑的蔡京和童贯内心虽然也极愿意如此一厢情愿的认定案情,却皱眉始终思索着没出声。 二贼打起了全部精神头,总感觉这事里面似乎有什么不对头,有了警觉,却又一时难以捕捉到到底哪里不对头。 这时候,一直皱眉沉默的欧阳珣突然站出来了,审视着脸色隐讳得意洋洋的李棁,对满朝人大声道:“大家不要吵了。不要想当然的盲目跟风瞎猜。这事总觉得有不对头。” 李棁闻声,脸上肌肉一抽搐,顿时沉了脸,满眼敌意不满盯着欧阳:你能知道什么?你能感觉出什么?你倒是说个我听听...... 欧阳不理睬李棁无声的愤恨与挑衅,转头对龙椅子上满脸怒火却第一次体现出异冷静沉默旁观态的蠢才儿皇帝赵桓道:“陛下,臣有个直觉,此案必不是梁山干的。臣敢断定梁山那赵岳此时必定还对沧北事变一无所知。” 抱着拂尘悠然侍立皇帝侧站班的大太监谭稹神色微变,目光严肃盯向了欧阳,却是一种好与.....赞叹色。 赵桓也动了,脸上的怒火收敛了些,换作满眼和善看着欧阳问:“爱卿为何如此说?” 欧阳珣道:“李大人所提的似乎很合情合理。但有个关键问题无法证明他的疑问思路是正确的。” 李棁冷哼了一声,皮笑肉不笑的,”呵呵,欧阳大人,你到是说说我哪一点是漏洞不能自圆其说了?“ 欧阳珣却以更强硬更鲜明的冷笑回应了他,”你忘了沧北特殊的情况了。“ ”沧北那只有驻军与僧犯,那的每一个人,包括赵廉自己的家人仆从部属全在内,都在驻军有清晰的备案,其他官员将领的更是如此,那的人,无论是军还是僧人,全是一个盯一个、一队盯一队,一村盯一村,天天点数,不能多一人也不能少一人.........就是如此严密控制所有沧北人员,外人根本无法混进去,而且从食物到一切生活物资全部严控在内,那是高度严密的军管分配,我特意了解过,精细周密之极,没有任何闲杂人能脱离驻军与僧犯的眼睛隐形生存在那。所谓赵廉安排的隐形人手是不可能存在的。就算能存在,他也绝无可能脱逃当时的劫难,从沧北能悄悄逃到梁山报信。他若能,赵廉也绝不会出事。别忘了,整个沧北军上下全反了,没反的必定是被清除杀掉了。僧人也反了。没反的僧人却是对叛逃一无所知的。知情该走的人肯定是被明确点清过人头不漏一个的。在那种情况下,沧北人谁能无人知其存在?谁能知情了却不肯一起叛逃却还能活着?最重要的是,谁能不惊动沿途的任何人,没任何帮助,却能在这个可怕季节穿越数百里的茫茫无人区成功逃到内地?“ 没人是活生生的神仙能不吃不喝悄然跨越寒冬形成的自然天堑逃到梁山报信。 这个前提条件不成立。梁山不知沧北事变。刺杀案是梁山所为就根本不成立。 赵桓和很多大臣不禁点头。 蔡京和童贯则注视着欧阳,眼神复杂之极,但也流露了赞叹。 李棁却不屑地笑了一声:’欧阳大人说的似乎有理,但也忽视了一点。那是沧赵,是赵廉,善能创造迹化不可能为可能。赵廉是沧北之主,他想做什么秘密安排总有这个便利能安置好。陛下,臣敢断言行刺必是梁山所为。” 也有不少朝臣赞同李棁。 眼看又会是陷入扯皮打嘴上烂仗,扯个没完没了却始终没个定论。这时谭稹突然阴阳怪气对李棁道:“李大人,您啥时候也成了梁山人赵岳的部下了?” 李棁猛然听到这个不禁一惊,随即沉脸呵斥谭稹道:“啥时候咱们大宋的规矩改了,宦官阉人也能当朝论国事了?谭稹,你想干什么?莫非你想挟持皇帝以号令朝廷?还是妄想做个立皇帝?” 他对赵桓一拱手,“陛下,谭稹干涉朝政,公然藐视体制祖规,此为大罪,请陛下惩罚。不重罚不足以” 砰—— 不料,一向没脾气的软蛋废物皇帝赵桓这次却极有脾气极愤怒极有威严,重重拍了一下龙案,瞋目盯着李棁大吼:”不足以什么?李棁,你没行刺掉刘、宗二位忠臣,就不足以帮你的辽国主子灭掉大宋王朝是不是?“ ”啊?“ ”........“ 满朝文武听到皇帝这么怒吼,都惊得愣了:咋回事?是皇帝怒火冲顶失控了,为了维护他喜爱的欧阳才幼稚冲动脱口这么说的,还是有了什么真凭实据,案件其实早有突破,皇帝和秘谍头子谭稹知道真相却不说出来,看大家如何表现.......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364历史终究改变了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李棁玩脱了。 他正是此次刺杀案的幕后阴谋家,却想贼喊捉贼把朝廷对案件的注意力以及仇恨全引向大家都愿意认定的梁山。 刺杀原因无它,他当着宋官却是认了辽国为主子,当初在密州时惊骇看到海盗制造的惨相后果,他敏锐看到了宋王朝灭亡的前景,于是就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积极谋求了另外的富贵出路。 他最想选择的自然是当时在宋人眼里异常强大的辽国......他判断强大的辽国会吞并了弱宋一统中国....... 这次冒险刺杀,李棁算计好了一切,可惜以弓箭偷袭行刺居然也能失败了,只能在刘韐和宗泽离京后再着手突袭。 手下死士有被活捉的,他完全不在意。 因为杀手是外宅辽国奸细养的,根本不知他才是幕后的真正主使。就算杀手招供背叛了辽国,事也绝牵扯不到他头上。 可是,监控京城的不止有朝廷势力,还有更隐秘强大的梁山情报系统。 时迁经常到李棁家”做客“溜达,早察知李棁的汉奸卖国贼真面目。 这次刺杀,杨林把李棁的嘴脸通过周游的联络人透露给了周游。周游抓到了代李棁训养死士的那些长期潜伏京畿伪装宋人的契丹间谍,一切就OK了,在李棁上班时,奉愤怒之极似乎要吃人的赵佶父子两皇帝的命令直接封门秘密抄了李棁的家,找到了时迁提到的密室,搜出了李棁明为宋臣暗为辽臣的汉奸铁证......赵桓在灭国危机与极度惊恐中似乎突然变得聪明果断了许多,早知道了真相,居然没宣扬暴露,而是装作无知的照旧上朝,冷眼旁观,看戏.......此时终于发了威...... 李棁的下场就不用说了。 同时栽进去的还有三个大员。 其中两个居然是枢密院军机十二房中重要两房的主管。 这个危害就大了,好比中央军委、总参什么的存在了通敌叛国专门帮助外国对付宋国军事的高级干部,而且还是两个,级别远没尚丞高,其危害性却一点不小于李棁这个汉奸尚丞,属于赵岳标准内必须及早清除掉的宋朝廷内鬼。 实际上这两房军事主官彼此不知底,和李棁也没任何间谍同谋,都是辽国重视的最高级间谍,三方并不通气,各干各的,就是防止万一哪一个不慎暴露了或不得不为了某个重大原因而放弃位置叛逃撤走会牵连到其他汉奸也跟着暴露了。 这一次沧北事变,这两枢密院卖国贼也各有算盘,不约而同一直静静潜伏,并没有着急采取任何行动,毫无破绽,也自以为安全。但他们不知自己早已上了梁山黑名单,是赵岳必早早杀掉的大害,这次顺手就被弄了。 周游就以李棁案硬扯上二鬼,把两内鬼也抓了。 周游主管清剿奸细,赵佶父子对工作太出色的周游倍加信任,周游奉圣命,侦缉、抓捕、审问、看押,全一手掌握,整治二鬼用的全是手下精干亲信力量,这些手下说干就干,没人疑虑周老大是怎么知道二鬼真面目的,周游就有栽脏的极大便利.......以李棁手下供认的名议硬把二鬼扯进刺杀案,秘密突袭抄家,又真搜出了密室和通辽证据,二鬼也就死定了。 至于真相到底是怎样的,谁会在意二鬼到底是不是李棁同党、是不是李棁手下供认才暴露牵扯出来的呢。 真是卖国贼,这一点就够了。 根本没人过问一句二鬼是怎么抓到的、会不会冤枉了。在这个风口浪尖,躲都怕躲不及,谁敢主动往这事上凑........ 但就有聪明人在这个关口上偏偏不知死活,还敢跳出来。 这就是那第三个被牵扯进去的官员,是位观文殿大学士,宋代各种大学士身份中唯一列入从二品的高级大佬。 北宋的学士名目繁多:观文殿大学士、翰林/资政/保和殿大学士、翰林学士承旨、翰林学士、资政/保和/端明殿学士、龙图/天章/宝文/显谟/徽猷/敷文阁学士、枢密直学士........这些学士是干什么的呢?管理图、资料.....皇帝的参谋。 这位观文殿大学士(相级才有这种职称资格待遇),并非真通辽,或许内心也盘算过叛国却至少目前并没汉奸行为。他跟着栽进去了却是政治立场、政治态度错误而倒霉的。 李棁罪证确凿,无法巧辩脱罪,也是诛连九族的下场。 这家伙一看不但自己的命要没了,再亨不得他最爱的可不惜一切来获取的荣华富贵了,而且要族灭,连给他收尸和香火祭拜的后人都不会有,他吓得瘫软在地,当场屎尿齐流却竭斯底理不顾一切的大吼:“圣上对士大夫太残暴,此非圣君所为,也违背了祖制圣训.......” 他妄图以宋太祖制定的宽待士大夫、优荣读人的祖制国策争取到只贬官或罢官发配不杀头从而得以活命。 他临死前的疯狂呐喊争取,深深触动了当时能在场的五品及以上的要职士大夫的心。 最近几年,朝廷对士大夫确实是杀伐过重了。 从数年前开始,太上皇不止残杀犯罪官员,而且动不动就是杀罪官全族,尤其是这回,简直是杀士大夫家如杀鸡,居然诛连的是九族,这,这完全违背了太祖制定的立国国策原则,等于完全抛弃了大宋立国根本。 士大夫们很想一拥而上以坚持祖制的强大理由反对君王如此残暴肆意杀害士大夫,极想把过去享受的士大夫特权优荣再全找回来,可是心中有这个冲动,他们却不傻,没冲上去闹。时机不对。这时候闹就等于为该死的卖国贼李棁开脱....... 但唯独这位观文殿大学士不惧。 他站出来了,因为没叛国行为,自觉一身青白,是赫赫有名的清流领袖,满天下读人敬仰,朝野举足轻重,不怕自己也会牵连进汉奸案中,坦荡荡理直气壮批评了赵桓:你要遵守立国的祖制.......刑不上士大夫、士大夫纵有通敌叛国罪行也不能杀,贬官、罢官、发配充军而已........ 口才极妙,文采斐然,有理有据,为公所想,忧国忧民.......归根结底强调的是:大宋是君王与士大夫共治天下。 皇帝啊,这天下不是你皇家一家的天下,事不是你君王一个人就能说了算的,你是君王,是至尊皇帝,却不是你想杀就杀想剐就能剐谁的,任何大事,你都得和我(们)士大夫友好商量着来,否则我(们)就不拥戴支持你做皇帝....... 他是在为士大夫集团争取享有的特权,也是在为自己争取特权。 毕竟,当官的,尤其是当大官的,谁的屁股也不干净。若是祖制不在了,皇帝问罪就能随意杀士大夫,万一轮到自己哪一天也栽了获罪了呢?他可不想自己事发了获罪就没命甚至没家族可活,想争回过去的那一套,有罪?丢官而已,总有命可活,而且说不定时机一到又能体体面面被请回到朝堂傲岸为官做宰,又能富贵荣华的尽情享受下去...... 他太自负自己的身份名望了。 在这个当口,别人不敢他敢跳出来,是想赢得众臣的好感,进一步树立威望,心中估计过最坏的结果,无非最多被皇帝训斥几句而已。何况训斥都未必会有。赵桓?蠢货儿皇帝而已,既无那胆气怼他这样的重臣,也无口才教训说服他....... 可是,懦弱没主见也没脾气的儿皇帝赵桓此时却偏偏有了帝王的凶威霸气果敢。 李棁等汉奸卖国贼要掘掉宋王朝的根,要毁掉皇家的至尊与富贵荣华,要赵桓由皇帝至尊沦落到辽寇蛮子随意虐待屠杀掉的刀下鬼,想要命........这种事轮到谁身上,是个人也得急眼了。 兔子急了还咬人呐,何况是帝王。 赵桓再懦弱无能没胆子他也会凶残发狂.......他只是蠢笨些而已,又不是真傻子,为了江山和活命什么不敢干? 赵桓如临死前反扑的亡命徒一样红着眼死死盯着这位观文殿大学士,霍然起身:倚老卖老的老东西,这个时候,你敢跳出来说这个?你,忠君爱国?你,正直君子清臣爱国爱民领袖?你,敢为李棁这等危害大宋巨大的大恶开脱罪责说情?这就是你坚持的政治立场、政治正确?原来,在你心目中,背叛大宋不算什么了不得的重罪,大宋倒了也不算什么大事。你只重视你自己的士大夫特权,其它的统统都是小事。辽国吞并了大宋,吞了就吞了呗。只要士大夫特权在就行。叛国也不应该杀.......怪不得,边关有难,十万火急,你却不象现在这么有担当有勇气出头,与你完全不相干一样,悠然旁观。怪不得每次国家有大灾大难急需要人奋勇顶上去解决了它,你这个观文殿大学士却总是无动于衷,只嘴上漂亮话推给别人....... 赵桓越想越恼火,如斗牛场上完全激怒的公牛一样鼻孔喷张呼哧呼哧喘粗气,心中杀机越来越强烈不可控制....... 这时候,站殿值班太监谭稹突然开口了。 “大学士啊大学士,就等隐藏得最深的汉奸你如何表演巨贼角色呐,你一向热衷沽名钓誉,终于忍不住跳出来了。” 有了谭稹及时递上来的叛国罪名,赵桓趁机发彪...... 这位大学士大佬倒霉了,当场扒了官服,摁倒在地.......辩解无用。 敢顶着风口上,在最需要表明政治正确的时候敢歪着坚持,这是为官从政最大的忌讳,他不倒霉谁倒霉? 大宋王朝再是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它也是君权至尊独裁的时代,敢顶风挑战君权,这是君王万万不能容忍的....... 大学士头被镇殿武士摁得头顶地上吃灰却仍然铿锵愤然大喝:“昏君,这是无凭无据肆意构陷正直大臣。这是违背祖制肆意虐待士大夫.......老臣无罪。老臣不服。天下读人也不服.......” 他骂得没错,嚣张得也没错,上百年的宽容、不杀士大夫政治传统早把这些人惯坏了,他就敢如此当众喝骂君王。 可惜他不是知道历史的赵岳,也看不到南宋政治的是如何荒唐的,不知道有个罪名叫“莫须有”,不知道就算是能直接决定王朝兴衰荣辱命运的那种柱国大将,也照样罪证莫须有说杀就杀了,何况是他这样简直是公然支持士大夫叛国,而且是于保宋室江山根本没用的官员。他本应该知道的,此时没有岳飞之冤,却有赵廉、沧赵家族的悲惨事例已在眼前。 赵桓也没,也是再愤恨冲动也不敢嚣张公开以莫须有罪名收拾观文殿大学士这样的影响力巨大的士大夫。无罪?不服?那就让你有罪,让你百口莫辩,不服也得服。 迅速死了闭嘴了,再不能卖弄巧舌如簧辩解证明什么了,那就是叛国该死的,该被全天下人唾弃的。 栽上该杀的罪名,在这个时候,那太容易了。 随便往叛国通辽案上一牵扯,编织一下罪证就行了。反正这一切都是秘谍司单独操控的,是皇权说了算。 根本不用赵桓和谭稹现指使,秘谍头子周游出场后立马就能随机应变举证出这位牛逼大学士伪忠叛国的铁证来。 有举报者。 指证这位大学士叛国是辽国潜伏大宋朝堂的最高级间谍的,正是大学士家的人:大义灭亲的儿子、绝对的亲信——管家以及死士保镖头子等,有数人共同对天发誓指证大学士是表里不一的伪君子忠臣,是绝对的狡诈大汉奸大卖国贼。 人证有。 物证更有。 秘谍司抓了那么多卖国贼,想弄点伪造点叛国通辽证据,编织罪名栽脏哪个皇帝想收拾的官员,哪还不容易。 这确实是陷害非叛国事实的无辜者,却不是陷害忠良。 宋王朝养了太多这种学士那种大学士、这个君子大儒大才官那个大儒君子清流官——白享丰厚国孥不干事,更不用负责任的高官,却是皇帝最信任的幕僚高参,皇帝决策的国家大事都是根据这些人的建议来的,一天天无形中放纵了士大夫特权越发超然国家利害之上。歌功颂德糊弄得皇帝稀里糊涂自大美滋滋在宫中醉生梦死,架空了皇权,偏偏赵佶还自以为帝王心术玩得高妙无比,国家的一切皆在掌握中,实际上是根本没人听他的,当金军杀来时,群臣根本不鸟皇权威严,我是宋臣但我就不听你皇帝的,怎么着,赵佶愤恨之极却无可奈何,到了这时候就是狠起心想杀也杀不了想杀的士大夫了,他的皇权威严早不知不觉丧失了,再有金军灭国之势一加成,皇权威严就彻底没有了。士大夫们反对抗金,皇帝就算有勇气想抗却就是布置不了,士大夫们想逼着赵佶父子皇帝出城投降金军送死,赵佶父子就得乖乖听话被强架着去....... 这位观文殿大学士之流,表面是无辜的,甚至历史评价还是忠臣好官,宋王朝却就是毁在这帮人的自私与自以为是。杀了他们哪一个也不冤。包括刘韐。 刘韐若不是成了海盗,开了眼界,有了新思想,支持和享受士大夫超然特权,也会是不知不觉毁灭宋王朝的大学士。 而此时的北宋王朝和历史上已有很大不同。 有赵岳不断搞事,刺激逼迫得赵佶惊骇发狂很早就开始重罚甚至诛杀士大夫,无形中反而增强了皇权威严.......若是这时候金军或辽军杀到了京城,士大夫们仍然集体当投降派,就算不想听话也绝不敢历史上那样嚣张怼皇权。皇权想杀就能杀得动士大夫。士大夫们绝不敢强架着皇帝出城投降送死,否则先会被皇权屠杀....... 敢顶着皇帝急眼了的沸腾怒火杀机跳出来的超级大学士也转瞬押出去成了刀下鬼,这吓坏了满朝的士大夫们。 和李棁私交甚好的显漠阁直学士陈邦光不禁擦了把额头冷汗,幸亏自己没跳出来取巧为李棁开脱罪责。 他也是叛国已暗中投靠了辽国的奸贼之一,只是和李棁默契有预谋,没行动,他的职位也不重要,不是赵岳必须现在就早除掉的人,他才侥幸还能伪装大宋忠臣安全站在朝堂上,但他已是周游黑名单上的人,会被秘谍盯着随时揪出来........ 知枢密院事,中侍郎唐恪和观文殿大学士交好,之前也想站出来支持大学士一把,为大家争回士大夫特权,这时候更是惊得一身冷汗。 适才,他只差一点点就跳出来了,这一跳却就会必然成为可耻叛国贼,皇帝鼎盛怒火杀机下的主动找死者。 .................... 今天是漂亮懂事的宝贝闺女的生日.........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365第一斗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京城朝臣在本就极惊虑不安中又遭受了一波皇帝的凶残屠杀洗礼惊吓。原本得意洋洋的济州府兵马都监王欢日子也不好过,应该说是更难过。当然也包括狼狈为奸的知府慕容。 这对文武怀着无限兴奋期待等着捷报传来,然后轻快的去接收了满梁山的财富和功劳,然后就会有更美好的一切随之梁山到手而必然降临头上,可是,等啊等啊等,等到水泊传来的能恶心死人焦尸烟火味消逝得一点都闻不到了,传到济州城这的什么战火迹相也没有了,却也始终没传来梁山泊的丝毫动静。带队的首将李江没报信过来。 更不幸的是,王欢着急而特意派去侦察和监控战果的几路心腹家将及探子人手也全都是有去无回。 到了这时候,王欢、慕容,再乐观再傻也知道出事了,出大事了。何况他们都是官场人精,半点不傻。 因为什么消息也没得到,梁山那边到底怎么个情况,只能完全靠猜。 必定糟糕了的情况无非是两种。 一种是去打梁山的官军占领梁山后,集体反了。 这种可能不是没有,而是极有可能。 毕竟,带队的李江本身就是水上悍匪大盗,招安降了朝廷当了地方重将,却鬼知道他心里对朝廷有几份忠心。极可能对朝廷一点忠敬心都没有。 那绝对是个凶狂自私只为自己痛快活着的十足十歹徒明白人,又极贪婪狡诈胆大,惯匪成性,只要利益足够大就没什么他不敢干的,一瞅梁山那么多财富那么好的落脚条件,哪还不得顿时红眼一心私吞了。 若是把梁山的一切老实献给朝廷,立功赚得升了大官,哪又有什么意思? 如今,大宋物产穷困到高贵至尊的皇帝也没什么好享受的,何况是下面的官员。 何况这事的功劳首先得归于王欢与知府慕容,带队遭罪冒险攻取了梁山的将领在朝廷眼里充其量不过是条冲锋陷阵的好用点武夫狗,功劳又能换来什么象样的大官?打下个失去沧北军靠山的小小荒野梁山,杀了个山上的沧赵子弟余孽而已,又不是剿灭了田虎王庆晁盖这样的大匪,或是抗击大胜了辽军入侵,立下这一类的朝廷重视的军功。 没诱人的大官权势荣华风光能肯定指望到,梁山财富落入朝廷以及王欢这些根子硬的富贵人手中,梁山的一切好处被权势者刮分的干净,还肯定远不够分的,那么,象李江这样的以后怕是想吃口梁山传出来的牲畜肉都是没资格的。 两厢结果一对比,你叫李江这样的大盗明白人如何能不起了背叛官府的私心贪念。 官兵同样不是什么好东西,同样对朝廷没什么真正的忠敬效劳心,一看梁山这么好的地方......据倒霉鬼薛弼带队侦察流传出来的消息说梁山大大不同于其它地方,那是被沧赵家族精心布局改造好的,财富、风景......硬是把一个寻常水泊野山改造成了不次于皇宫大内的人间仙境,而且比皇宫更别有一番美妙和富有,并且是堡垒.......土匪官军贪婪一起,再有李江有意挑唆领导,集体轰然造反了,趁机霸占了梁山泊,取代沧赵老二盘踞在那立寨做了水贼山大王,这没什么不可能的啊。 另一种更糟糕的情况是, 梁山势力并不是官方了解掌握的那么弱,官军去偷袭剿灭梁山却反被剿了,浓烟大火、焦尸味,不是官兵烧掉梁山人尸体,而是梁山人烧杀了官军,而且官军全军覆没,无一人能逃回,全栽在了浩瀚冰泊里,而且王欢和小心眼慕容各自派去的亲信以及探子也全栽在梁山人之手,极可能死得在亢奋快活中却稀里糊涂就倒下了,全成了梁山泊又一批人体肥料。 不论哪种结果都不是慕容知府和王欢能接受的,也承受不了这种万分亢奋期待却结果完全相反的打击。 王欢拍拍激跳的心,暗暗庆幸自己太怕死这次才又没冒失急赶去抢战功.......否则怕是也悄然神秘成了人体肥料。 怕死太好了,混军旅官途的必须怕死才能活得更安全更长久,越怕死反而越谨慎而安全。以后可得好好保持这优点。 但,要焦虑惊恐极担心的麻烦来了。 若是李江那贼厮真占了梁山反了,又极了解济州城兵力极空虚,领着土匪军趁虚偷袭打来,洗劫城池再添当山大王对抗官府的所需........这同样不是不可能。城中现在只有几百兵丁,而济州城却是这么大,曾经生活过十几万人也不拥挤,哪防得过来呀?就这么几百个兵哪可能反抗得了四千多凶残对手?只怕没打就吓跑了。 更可怕的是,连这几百留守城池的官兵也跟着反了。 只怕李江一来到城下,由守城军的同营甚至同伙的官军反贼一诱惑招呼,守城官兵就快活地轰,合伙了。 另一个可能更可怕。 若是梁山反剿灭了官军,然后报复来....... 赵老二可是极其嚣张凶残胆横的霸道纨绔,孤单在仇视他的京城都敢肆意乱杀人,随手屠杀京城地痞黑帮,杀禁军,杀京城名门公子高官衙内,杀朝廷的人,屠杀更不可得罪的大儒读人,杀一切敢挑衅他的人,连尊贵的皇族王爷都大庭广众之下整残废了,并且赤手空拳单身闯大内上朝堂教训了堂堂大宋右相和那时正嚣张的辽使,把满朝人包括皇帝至尊在内都羞辱威胁了......泰山打擂更是直接扬言做阎王,这样一个狂徒,还有什么他不敢干的?天下人还有谁是他不敢杀的?而且流露出的极度小心眼,睚眦必报,吃不得一点亏,受次得一点委屈,谁得罪了他,他一时也等不得,必凶残暴烈杀谁折磨谁......现在想夺他的立身老巢,他岂能吃下这哑巴亏只反击灭了敢来的官军却不进一步寻仇报复幕后的主子真凶....... 这可真是要命了。无论是哪种情况都一样。 慕容知府吓得缩在后衙家中瑟瑟发抖,连家门都不敢出,生怕一迈出门槛就会被哪处突来的冷箭什么的暗算掉了。 王欢是将军却表现得更不堪,吓得差点儿象在边关时习惯的那样当即弃了济州城和差使悄悄逃回京城老家躲着。只是他不能不经过申请和朝廷批准就私自弃职而去。朝廷现在乱哄哄的,皇帝父子都疯了一样正红眼嗜杀不忠的官员,这个时候若是敢露出当官不忠不负责任,后果只怕就不止王欢自己的脑袋保不住,会牵连的整个王家也跟着倒霉....... 无奈,王欢只得硬头皮坚持职守,也做了应对,赶紧调人手加强保护自己和知府家,至于城内其它官员,比权势不小的通判,就顾不得了,没那么多可靠人手可调用,危难时只能各人顾个人,当然也不能真完全无视其他官员的安全利益,所以,戒严城池,留守的官兵将校全部上岗守城巡逻值班,严厉盘查进出城的....... 同时再派精干人手去侦察梁山泊。 必须争取得搞明白到底怎么个情况啊。不能靠瞎猜在这整天盲目的提心吊胆,根本不知到底该防备的是谁...... 快马往京城老家通信汇报糟糕情况,寻求京城的帮助,也是必须的。 总算没白混这么多年的官,危急时知道最应该怎么紧急措施应对。 但是,到了这一步,无论做了多么周密的应对,王欢和慕容知府也是如同两朵亢奋怒放的花却突然遭遇千古不遇的猛烈暴风严寒冰包寒流摧残一样灰暗枯萎没活力气了,骨头本就是软的,这下连心都碎了,惊恐焦虑得魂都几乎丢没了....... 紧急派往京城求助的人,如同去梁山侦察的人再次无声无息不见回一样,也是一去就从此杳无音讯,悄然消失在这个茫茫的严寒冬天里,全被紧盯这的梁山人截杀掉了。 想和京城及时通气? 那不可能。 京城王家这边在亢奋焦急等待着济州这边的好消息,可是殷切期盼中左等右等却没等来好消息,是啥消息也没等来,好的没有,坏消息也没有,但王家却心一沉,他们清楚,没消息就是最坏的消息。 原本王欢早应该取了梁山传来喜讯的。 那边必定出了意外.......看来,梁山真未必象外界了解的那样好对付。梁山并不是没了赵廉的庇护就等于断了活路。 再想想大闹过京城的赵二那气势和能力,王家有人在朝堂亲眼见识过的,那就不是个简单的纨绔,当官玩政治比不上赵廉,但比赵廉无疑更生猛更粗野骁勇能打而且显然更胆大敢干,他领导和盘踞在梁山的势力只怕也不是好招惹的........ 沧赵家的汉子有一个算一个,难道都是那么厉害? 难道以四五千朝廷特意配备在济州的强徒军却收拾不了没了水泊天险的小小梁山? 心急下,王家派了精干人手急奔济州查看情况,并且是为了安全保障能达到济州,是一次派了八个亲信好手一齐做伴去的,可是等来等去照样仍然没任何消息......这些人手一出京城城门就被盯上了,到了城外就被杨林的人全截杀了。 只能眼巴巴干等着“楼上的靴子落地”,这才是最煎熬人的。 弓引而不发,才是最有威胁力,最令人恐惧的。 赵岳并不急着报复收拾掉王欢,就是要掐断消息,让济州城这边的小鬼和京城的各种鬼全抻着脖子等“靴子落地”。 冰封水泊成方便潜入的陆地,梁山也不怕人偷袭打来。 梁山人尽可从容欢乐过这个好年。胆敢来犯的只是给梁山的年增添些意外的刺激。这的主体人群是坏蛋,不是习惯和只想平安无事的寻常人,过年闲得无聊,能杀杀人放放火,只会年过得更开心痛快,更能感受到梁山家的妙处和珍贵。 京城中,和王家类似忧虑焦急的还有个石家。 兵部尚石肤心痛侄子石符练的惨死和由此造成的巨大门楣耻辱和利益损失,内心极度仇视赵岳家,处心积虑要报复毁灭沧赵家族,发誓赵廉死后决不让沧赵有一丝血脉还能留存人世,并且在贪婪梁山财富同样想除掉赵廉一雪皇家耻辱的父子皇帝默许支持下,他派了有出息的武将宝贝儿子石宝明亲自去了东昌府任兵马都监,并且利用国难后朝廷大力调配整顿全国地方厢军驻军之便,特意从地方军中抽调了精勇人手组成五千东昌悍徒军,时刻准备着赵廉没了这一天到来时能强势有力一举收拾了梁山。当然也是为他家和主子皇帝家抢到梁山的那些牲畜.....那是如今最宝贵的财富,比什么都值钱。 石家和王家不同。 王家是开国勋贵将门,却选择走更风光体面更有前途也更安全的文官路,结果却是纨绔辈出,沦落个文不成武不就,两样都是半吊子,混文官的考不上进士,只能靠蒙荫进官场当小官吏慢慢混,在这一代时没有一个是能混成事有象样重权的,就连王家现任家主也只是混了个体面却没什么实权的四品朝官,其他子弟更不行了,老一辈的充其量是在武老本行混个禁军空名大将,没军权,就是挂个名头混俸禄勋贵体面。从武的,下到地方有了实权的就是王欢一个。王家视为最有将才最能有出息的就是王智慧,却也仅仅是归皇城司管的皇宫守殿班值长,说是将军,实际就是个带队站岗的兵头,也没什么军权,还被赵岳闹金銮殿时当众欺负小孩一样随意教训了,丢尽脸面不说,还受伤了,成为本就鄙视武夫的士大夫口中的笑柄,士大夫们遇见了王家家主时不时会以关怀的语气调侃几句,你家统帅大才宝贝王智慧伤好了没有? 王家和沧赵之间的仇恨更深了。 但王家文武权力都太有限。 王欢就算能紧急求助到了家里,王家能帮的也太微弱无力,急切间救不了王欢。他们本就是在布局赌一把........ 石家始终走的是武官路。 石肤是现任兵部首长。兵部军权小,被枢密院压制着,但管的就是地方厢军,不但能在兵力上为石宝明配备尽可能好的,而且有能力在危急时迅速调动兵力帮石宝明一把。 没有这点优势和把握,治军没啥能力,但混官场却绝对老奸巨滑有能耐的石肤也绝不敢派宝贝儿子去对付梁山。 但就算如此,石家也和王家一样在京城得不到任何消息,只能空忧思瞎分析猜测干着急。 杨林同样放过了石家通知石宝明对梁山动手,却同样掐断了此后的联系。 石肤派了几波人手去东昌府查问情况,却始终毫无音讯,不禁大为忧虑宝贝儿子会不会栽在赵岳之手已经死了....... 这是诸贼和梁山的第一斗......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366风雪沧州,上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风雪沧州。 刘韐、宗泽两家在路上汇合了已焦急等在那的李纲一家继续快速北上,此时正行进在沧州。 刘、宗两家搬家都是三辆马车,就是赵岳家发明并推广的那种四轮人货两用马车,车厢比以前的老式两轮马车长很多也宽一些,载重量大了一倍不止,但马不用承担车与货物的重量,只管拉着走就可以了,大大减轻了马的负担和损耗,也方便了人对马的驾驭控制,驾车也轻松不少,车厢可分三节用,前后两节是装货装物品的,从前、后门装,中间那节是押车和旅行者用的,有单独上下车的门,门上和另一侧厢壁有小窗户用于透气和察看外面,在此时的风雪严冬中自然是关着保暖的.......总之这种马车就象个能到处自如运动的马拉房子,随车的人在里面坐卧自如,吃喝方便........长途能住得较舒服。 刘、宗两家都是自己和婆娘坐一车,身边剩下的唯一后代——儿子,以及仆从和亲信护卫加一起人较多,分坐另两车,东西主要装在载重轻的主车上。 与刘、宗相比,李纲家就寒酸多了,虽然也是高官二代出身,却搬家只一车就绰绰有余。 李纲此时才三十多岁,正是干劲和火性脾气大的当年,还远不是近十年后主导抗金时的能力和城府都较成熟的李纲。 宋王朝这几年历经大动荡,大磨难,大打击,国情由富得仿佛生活在天堂猛跌落到即便是至尊皇帝想吃口肉也几乎是奢求甚至是幻想的糟糕境地。李纲家也在无法把握的一次次突兀猛烈世道波折中折腾得不轻。 他考中进士后在京城高兴的当官,壮志满满,斗志也满满,老家的人和物却全在波折中早早悄然没了.......如今李家只剩下李纲和妻子两主人,外加陪李纲妻子嫁过来的那位一直孤身不嫁的忠心耿耿中年女仆,此外别无他人,仆人护从一个也无,子女更是没有一个,在历史上好歹留下名字的儿子李秀之前年就在老家一次出门玩耍时与带队的李纲妾氏及其他后代全部神秘失踪了,从此杳无音讯,查无可查,实际是拐到海外了,孩子此时都在无忧无虑的上学,由迁到海外的李家人负责具体照看着,住的地方就在赵岳家王府不远处....... 李家遭遇的一切是时代飞跃动荡必然造成的后果...... 海外新国讲国家公民人人平等,真正是王子犯法与民同罪。有钱想干涉司法公正就更不可能了。为了公平稳定,为了权力制衡,赵岳还刻意把三权鼎立法则玩到了极致,不止是大家都熟知的立法、行政、司法方面,三角形权力制衡关系有无数,在国家、社会甚至个人家族的方方面面都或强推或自发形成的、或明显直接或隐形存在着三权鼎立,比如王权、政府、民众;比如政府、军队、民众;比如中央、地方、民众;比如政府官员、情报系统警察等纪检监察执法者、民众;比如赵岳家的国王、家主、家族企业领袖三者或国王、家族、家族企业领袖三者之间的相互监督制衡....... 赵岳家这一代是别无选择,只能是国王、家主都是一人——赵岳他爹担着,但以后随着子孙的兴盛增多就不是了,国王不一定是家族最聪慧优秀的子弟担任,而是最适合从政为王的那个。家族企业领袖却必定是最出色的那个孩子,这是沧赵家族的根本。国王也不是家主,更不是家族企业领袖,退休并国王职责当得称职有德有远见公平才能自动接任家主,通常不能接任家族企业领袖职务,家族最重要的三个位子是分开的,分别由不同的人担任。 即使是在条件所限的这一代,家族企业的领袖也坚持独立出来了,并非是赵岳他爹兼任着,而是赵岳他妈担任着。 赵大有是国王、家主。老婆张倚慧是企业领袖,最高决策者。 尽管夫妻一体,但却有现实的特殊的意义。 赵大有是一国一家之主也不能强行干涉老婆如何管理庞大的家族企业,只能提提建议。 对张倚慧来说,长子必然是国王,国家是长子的,家主位子也会是长子的,那么,钱财——家族企业,包括最根本的科研机构就必须是幼子的。偏心眼啊,而且她认为这样才对两儿子都公平,也最有利于家族的团结稳定长久兴盛发展。 对她的这种小心思,家中的其他人也没反对意见。 老太太们,包括赵岳亲祖母、偏爱长孙的宁老太太都默认了,宁老太太甚至亲口说过这样最好。 赵廉的心思不在钱财上,一心要把新国领导建设成理想中的高素质统一民族强国世界霸主国,要做万古新一帝,完成在弟弟年幼时就达成的兄弟约定,所以从不在这种事上说什么,母亲想怎么干,只要她开心就好。 就连一向觉得被忽视亏待的赵岳的姐姐赵明月也没任何意见。 家中的一切说到底全是弟弟赵岳一手建立起来的。 没有赵岳就不会有如今的一切,只会是挣扎在险恶边关求生的破庄子小地主,而且在辽寇仇视针对与宋朝廷越发软弱荒唐不作为下说不定早庄灭全死光了。哪还有什么风光的现在和无限美妙的以后?哪会有她成为高贵幸福公主的可能。 此外,事实上她也没亏着什么。 她是帝国最重要的政府部门——税务总部部长,身为女流,本不可能有的正经国家领导人之一的职位。在中国漫长的历史上除了武皇武则天以外,她是最具正经权势地位的女性,必将名垂青史。 她老公更了不得了,从开始就是帝国总理,总领国家经济建设,干得出色,被国民热情称为开国一马,权势地位功成名就就不用多说了,对她也极好,不纳妾,也无心外色,强国强民族的执政目标远大坚定赤诚,她过得美满如意,丈夫也深得沧赵家族的信任和喜爱,是现任国王的最好帮手,是赵廉的最忠实最有能力的政治伙伴,也得到赵岳的大为赞赏。 能得赵岳的认可赞赏,那真是太不容易了。 政治上如此,经济上也一点没少什么。 马家是沧赵企业必然的大股东之一。赵明月自己在家族企业里也有股权。真不差钱。而且,谁都明白,只有家族企业掌握在赵岳手中才是最有利最有后劲的。其他人,换了谁也不行。 现在,代张倚慧具体掌控沧赵企业的实际是赵岳的女友。 都服,都支持。 赵岳这位准王妃和赵岳一样神,在帝国这兼任着太多顾问指导甚至是监控的职务,从国家大政方针,到宏观经济布局调控,到政府运作,到法律、到科研、到金融,到.......甚至包括情报间谍领域,几乎所有领域她都是高明顾问...... 在很多方面,她比赵岳更精通更显得妖孽。海盗国的超高速发展有她极大的因素在。 她也在有形无形地强效帮助了赵岳实现理想中的政治、社会治理目标,而且在这方面积极性格外高。 强推或自发形成的无数权力三角关系促成并保证了海盗帝国的清正,高效,公平,团结统一一致对外,飞速发展,富裕,平安,强大无匹,教育养老医疗健康稳定保障......无限美好现实与前景的生活,社会环境是现代社会也无法比拟的,对宋代人来说完全可比美天堂仙境,诱惑走了李家的仆从....... 能自己当主人有房有产有前途有保障自在生活,谁特么愿意当奴才整天提心吊胆看主人的脸色?谁愿意把自己的命运任别人随意操纵.......李纲家的这种情况不是特例,是大户人家遭受的普遍现象......也有赵岳特意如此安排的结果。 李家不是没有愿意和主人同生共死的忠仆护从。 李纲之父曾经在边关抵御西夏有功,官至京西南路安抚使,有边关经历,家中总会很自然有些忠勇护卫仆从,但被赵岳刻意安排绑走了,一个不剩。 李纲忠君爱国,正义热血狂放,敢说敢言,性子坚毅果敢,也......异常固执,对传闻公平先进美好的海盗新国嗤之以鼻,对家中护卫忠仆向往并隐晦希望他这个主人能英明带领着大家弃宋投奔海外的事十分愤怒,斥之为不尊天道伦常,背叛祖宗,数典忘祖......实际也是在维护和坚持习惯的高贵官老爷那一套,官二代哪会容易认可小民才想追求的人人平等.......久而久之就让忠诚的部下认清了他虽聪慧有才也有德却儒腐得很而寒了心,有的弃主自己跑了,有的被绑拐走,一想到到海外能自由公平快乐生活,也能方便的照顾已经在海外的小主人们,私利和对李家的情义能兼顾,也愿意被绑走...... 赵岳的刻意安排无疑是在刻意如此一次次打击李纲:你信守和坚持的那一套不值一文。 有了人类最应该有的这种先进美好社会在做对衬,没人肯死心眼追随你李纲把儒教以及陈腐传统那一套坚持下去。你目前得到的已经是只有众叛亲离。若执迷不悟,就得被飞跃的人类最应该有的新时代无情抛弃,结局只能死路一条...... 赵岳不会因为李纲是历史上的英雄就会特意任他儒腐守旧顽固到底不符合新国公民要求却额外保他不死在乱世。 他不是悠然看历史的后世人,而是正在历史中,要面对的是最残酷艰难的现实,要把一切不符合新中华民族要求的人全部无情抛弃掉,尽一切可能减少在重塑中华高素质过程中的人为困难和麻烦。 当然,他还是特意照顾了李纲了。 把李纲弄到边关,和刘韐作伴,这已经是在特意人为的强拉了李纲一把。 在这个世界剧烈改变的大时代,李纲在边关到底会如何选择,那就是李纲自己的事了。 李纲若坚持儒腐到底,威胁到赵岳的河北东路战略计划,也会被无情清理掉。李纲若是因此不在了,至少他还有后代学习了新知识新技能,有适合新时代要求的新思想,延续李家血脉......已经是尽可能对李纲历史功绩的褒奖。 此外,为了早点进一步刺激李纲的改变,也方便刘韐更顺利完成东路战略计划,赵岳还刻意设置了一关。 ........................ 三家人以及护卫随行的禁军二百多精锐骑兵急行在沧州风雪中。 刘韐、宗泽、李纲三人凑在一起说话解长途的无聊,顺便也交流到任后要如何快速有效安抚好军心守好边防....... 宗泽从马车中瞅着外面荒芜一片不见半个人影的死寂沧州,触景生情,不禁感慨不已。 刘韐和李纲也叹惜不已。 虽然三人都从没来过沧州,却也知曾经的沧州是何等兴盛繁华前景无限,那曾是大宋第一州,应该也是天下第一州,可惜就这么一个充满无限美好与活力的地方,被为官名声本不差的郑居中却短短时间三两下就彻底搞毁了,成了鬼蜮般。 李纲愤恨道:“郑居中,自私无耻,为官只为个人权力前途私利和皇帝欣赏,歹毒轻浮无能小人,非儒家君子操守,丢尽我儒家读人的脸面,极度损害了我儒家的形象,祸国殃民,罪孽深重,真是该死。死得好,是现世报应不爽。” 刘韐幽幽道:“郑居中可是皇后的族兄,尽管郑皇后不在意他甚至不认和他这层亲戚关系,可是皇帝愿意当他是亲近信赖的国舅,而且非常赏识他的文才风流,很信任他,甚至形影不离的常常在一起玩乐。若不是有辽寇和海盗为祸插手沧州,郑居中毁掉了沧州却是能得大功回京顺利升任枢密使武相的大人物。你我之辈只有俯首看郑居中脸色的份。嘿!” 郑居中算个什么,对国家大局无足轻重。 李纲李伯纪,你要谴责谁祸国殃民也得找准对象,得谴责到根子上。 骂只能顺着赵佶心思来的郑居中有什么现实意义? 不是臣子蒙蔽君王,误了国,而是君王本身荒唐害了国家。李纲,你不要忠君、为君长讳,就一味指责臣子。 宗泽也知道是皇帝瞎搞的罪过,却忠君爱国不好说什么,只叹气。 车内一时陷入沉闷,刘韐突然说:“我想到赵庄祭拜一下沧赵家族。你们若是急于到任就先走吧。”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367风雪沧州,下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宗泽一听刘韐要去赵庄祭拜,想了想点头道:‘老夫也去。“ 说着转头默默瞅着李纲。 李纲面色有些阴沉,但犹豫了一下后也还是点点头道:’无论赵廉及其家族曾经是如何目无君上,如何狂悖不守礼法纲常,却到底是对国家有大功,确实有古往今来无人可比拟的功绩,这一点不可抹灭,而且他到底是忠诚国家和君王的,始终没真背叛国家,归根结底定论应该还是忠臣。何况人如今已经不在了。既然我等到了沧州,理应去祭拜一番其当代之功其自上百年前的先祖就开始的忠勇正义坚持。” 宗泽听了这话,暗里轻轻舒了口气。 他以前不认识李纲,对李纲毫无了解,自半道汇合一路共同北上,虽然只短短几天,他却已经领教到李纲的鲜明个性。 当官最忌讳的是两种人,一种是有才却行事没有操守底线的小人,这种小人极可怕。另一种就是热血正义在胸却脑子不清的二杆子了,这种人是好人也在尽量做个好官,却事实在常常坏事,呆子气,性子较真顽固,食古不化,太难合作。 李纲不是食古不化蠢货,但偏偏正年轻生猛,当官长期在京城大染缸虚浮着,没在地方长时间搓磨,性子和实干能力远没磨练出来,不接地气,却偏偏还为短暂的莱州任自觉治理有方干得出色,越发固执自负,那股子拧劲够人受的。 此次东路新三边三长官的职责非同小可,当真是到了江山民族生死存亡之冬也,困难太多,凶险太大,任务太仓促太艰巨,三方必须迅速取得共识,结下大义下的一定情义,三边军事高度协调一致才有可能镇住军心守住边防。 可是,偏偏三个长官在守边上都缺乏足够的威望,却又都是有丰富执政经验有一定的治军能力的干臣,或者可称是宋王朝在灭亡时刻能奋勇顶当起护国大任的最后三个干臣,都有自己的成熟思想成熟理念,而且都是极有脾气个性的......老头 宗泽还没见到的张叔夜,也是以前压根不认识张,但却已经久闻其在官场上很特别的响亮名声。 那是个脾气火爆敢干的近乎官场那种认准什么就不管不顾硬要干一干的二愣子似人物,二十年官场经历闯下的祸之多之强悍堪称大宋官场除赵廉之外的又一朵葩,却又是极聪明的人,或许应该说是张叔夜的运气特别好,每次闯了大祸,哪怕得罪狠了的是一言九鼎的首相蔡京,他居然也能脱逃重罚,而且官能照样当,无非是由朝堂贬到地方为知州磨着。就这么一个人,其凌厉好斗坚定(固执)风格已经鲜明摆在那里,还需要多了解? 这样的人,他岂是好说服好协调的? 三边新帅之间,就怕内心谁也不服谁,平常还好,真到了危急关头就坏事了,你说你有理,坚持你的方略,我说我有理,坚持我的......那指定会一起完蛋。 刘韐相对的威望高不少,毕竟创立过刘法全军覆没造成的空虚危机下却能牢牢守住西北打退党项嚣张进攻的大功迹,但这威望还不够,尤其是刘韐此后调回中央漂在朝堂碌碌无为沉寂了好几年,守边创立的威望削减了不少,如今还剩下多少尚未可知,而且对北军北边防对辽国的实情都不那么熟悉,一样是生手,不能让人自然而然的心服口服....... 说到底,他们三个都不是久镇边防的名将。 他们不是.......赵廉。 赵廉,无论天下多少人骂他否定他,无论朝廷派谁来治北军守边,只要赵廉在北军坐着,即便赵廉什么也不干,绝不干涉别人辖区的事,却至少是河北东路的所有长官,包括最高军事长官宿太尉在内,就会自然而然皆得老实低头敬畏着,事实上也不得不服从着配合着。 纵然是远离沧北幅射的河北西路军和山西西边军那,也会深受赵廉的军事意图动向明显影响。 赵廉活着时的一举一动都无形中强力牵引着宋王朝全天下的目光甚至是心。 赵廉一怒领导沧北区区以邪恶僧犯为主的六万左右新军兵力悍然主动发起挑战,在世人眼里是不自量力找死,却能打得凶名赫赫在宋人心中属于绝对不可战胜的庞然大物辽国直接跪了...... 这种不可思议的辉煌战绩不仅直接刺激到相邻北军的自发出战勇气雄心热情,也强烈刺激了其它边军的神经。 那时,与东路战事战功毫不相干的山西西边军都沸腾了,战况一公布,当时满营都在狂呼呐喊疯庆....... 赵廉悍然一战,点亮了华夏民族深藏骨子里的不屈不挠、铮铮铁骨、血性,打出了农耕汉人掩藏在温和友爱有礼忍气吞声谦让形象下的铁血凶悍雄风霸气.......对懦弱苟且环境下早习惯了胆小怕事、无自信自尊,只求混“和平”日子的宋王朝全天下人的刺激振奋之大,就连组成军队的地痞恶棍各种凶残邪恶分子坏蛋也欢欣鼓舞大叫打得好,甚至跃跃欲试....... 这就是赵廉的才、人品、功勋战绩、悍勇担当,共同构成的强大威望。 这个人身上有无边的魅力威势,纵然神圣权威的皇帝至尊天子也不能相比,无论他是官还是沦落为背负巨额债务的落魄凄惨贫民,都一样无人能压制得住他的无边威势光芒。 从国内到国外,举世凡是知其魅力威名者,无人不敬畏或赞叹。 若是赵廉在,那什么也不用说了,无论新来的边帅你官多大资历多深,都只能、只管跟着赵廉的军事意图转就行了。 可惜,这位旷古绝今的大德才,没了,突兀不在了。 大宋王朝沦落到只能依靠最后三个肯迎险而上的文官老头子守边支撑国家不灭....... 这些事对宗泽的刺激太大了,思索感慨不已,尤其是在紧急赴任沧北要亲身面对生死危局的现在。 极度凶险危急的形势不仅要三个边帅迅速配合好,也极需要李纲这个所谓协调三边的监察者能及时配合上。 李纲若是能配合好,不止是少了来自朝廷或各部军将的猜忌麻烦,还能进一步加快加强三边及时构成一体防线。李纲若是能干好了,甚至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对三边迅速安稳的意义举足轻重。 反之,那就是危害不可想像大的可怕超级搅屎棍。后果极可能会是直接毁掉三边,宋王朝随之轰然倒塌....... 宗泽忧虑的......太多了。 李纲在东路的地位和作用没那么大那么严重。 在刘韐心里,李纲能到沧北当这个官纯粹是赵岳想给李纲个机会。他不知道神秘莫测的赵岳为何会对李纲这么个寻常的年轻宋国官僚另眼相看,但他得到的命令清晰是;李纲若是可救,能起到积极作用则罢,不能,就创造机会果断除掉。 在边关,想合情合理合法甚至看起来属于极正常倒霉死亡的弄死谁,那太容易了。 刘韐想弄死对边关一切极度陌生的生瓜蛋子李纲,根本不用多费心思。 敢顽固坚持不适合的,不醒脑子,当三边搅屎棍? 那就弄死。 哪还会有什么李纲造成的巨大危害....... 宗泽哪知道刘韐对气节坚定敢当并且也通一些边关军事的李纲很欣赏很谈得来,实际却心中另暗藏着一股杀机。 他只是欣慰看到李纲并不是随朝廷、君王仇视赵廉的心思潮流的那种儒腐顽固甚至自私无耻伪君子分子。 这样的生猛年轻人还有得谈,还可以寄予希望。 否则还是早早冻死什么的自然病故的好。 ............................ 赵庄,应该说是柴家庄城堡南门口。 守门庄丁头目一听来的是刘韐三官而且是想进庄祭拜本庄原主沧赵,原本冷酷警惕的脸上立即变了个模样,笑着伸手延客道:“原来是三位宋王朝如今仅有的好官能臣。“ ”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别人来,要请示庄主许可,你们就不必了。三位大人,请进吧。” 宗泽、李纲听了这头目的话,不禁面面相觑,心中五味杂陈,脸色复杂之极,没有马屁中的欢尉,反而有些难看。 七辆马车在二百随护禁军骑兵跟随下进入天下最神秘最闻名的这座庄堡。 过了天下独一无二的长长古怪阴森城门洞,刘韐就神色肃穆地下了车,甚至还特意整了整衣袍正了正帽子,显然是要步行入庄,以示对含冤消逝的沧赵家族的尊敬,也许也是想步行好好一路看看这座闻名已久的沧赵祖居到底是什么样的。 宗泽几乎是不约而同同时下了车,同样神色肃穆庄重,甚至是有些悲怆激动,眼圈都有些发红。 李纲也没丝毫犹豫迟疑,也下了车,面对这座弥漫在风雪肆虐中的庄堡,他神色严峻,呼吸粗重了些,目光炯炯....... 随护禁军带队将领向部下一挥手轻喝一声“下马”,率先下马执缰,安静地跟随在三位大人身后缓步而进。 部下骑兵赶紧翻身下马,一个个牵着马排着队安静地跟着。 这员骑军侍卫司将领叫曹文诏,并非是开国勋贵曹家子弟,与那个曹毫无关系,是欧阳珣执掌骑兵司后从中层军官中提拔上来的人,在禁军以骁勇过人出名,为人沉稳坚毅沉默,似是木讷不善言,不太会当官,在高俅手下自然混不起来,如今已是京军骑兵中官职权力举足轻重的大将,才三十岁刚出头,他有个少年已显英雄本色的儿子叫曹变蛟........明朝末年有个追剿闯王李自成等流民贼的悍将就叫曹文诏,他有个猛虎侄子叫曹变蛟....... 引领进庄的并非是守门头目,是另有人,一个粗壮的三十七八年纪的汉子,身膀慑人,步伐间自带雄风煞气,不用说必定是抗辽杀过很多人的,面相却不凶恶,微笑很谦和........正是柴进手下首将——曾经的十八铁卫如今的九将老大铁一。 在迷宫一样的庄内穿行,到了大约是庄中间一处,铁一突然停步笑道:“三位大人,本庄原主有贯例,外来人马的属从留在这食宿停留,不得入内到主家院落区域,如今是我主在此当家,也照样延袭了旧例。请这些禁军留此止步吧。” 刘韐没吱声,看看宗泽。 宗泽则扭头看了看带队将军曹文诏。 曹文诏表情沉毅,无任何变化,在呼啸的风雪扑面中只目光炯炯默默看着刘韐,似乎是在等与他同在京城而最熟悉也最敬重的老资格守边功臣刘韐怎么说怎么决定。 不料,进庄后就一直严肃而沉默的李纲突然暴发了。 “大胆。” 李纲指着铁一,双目怒睁,厉声喝道:“你算哪根葱?也敢代我们随意安置护卫禁军?” 李纲发了火,越说火越大了,声音越发霸道凶戾。 “你说来客属从要止步留这,就得留啊?” “沧赵是沧赵。赵廉是赵廉,是大宋立国以来最顶级的尊贵侯爵。他有资格定规矩。沧赵定的庄规,那是沧赵。你,你庄主只是大宋寻常草民中的一个,也敢和赵廉相比?也配按沧赵家族定的规矩照样给来客给我们当朝大员立规矩?” 宗泽皱了下眉头,看看刘韐的反应,刘韐抚须只管望天.......宗泽又转头看着那身躯慑人的大汉。 铁一,应该是个边区长期抗辽磨出来的铁血凶悍汉子,应该是凶野刚强惯了受不得激的,被李纲如此肆意轻贱辱骂,应该冲动发怒的,可宗泽却看到铁一居然神色丝毫不变,甚至脸上的谦和微笑都仍然在.....宗泽不禁讶异....... 李纲看到铁一如此神情,这明显是没把他当回事啊,越发大怒。 但不等他再吼什么,刘韐微哼了声,看看皱着眉的宗泽,然后瞅着李纲道:“伯纪,入乡随俗。我等是来祭拜的,不是来摆官身闹事的。还是客随主便吧。你说呢?” 说着看着曹文诏,“曹将军,你看呢?” 曹文诏对刘韐一抱拳,“末将奉欧阳大人严令一路保护好三位大人及宝眷,以遵从熟悉边事的大人您的命令为主。” 李纲神色变幻了几下,看到刘韐又看着他,就轻叹一声道:“老大人说的是。我等不是来闹事的。” 随护禁军留下了。 庄上有人立即出面招呼着伺候战马,引将士们入屋住下暖和着........禁军阵阵放松下来的笑声传来....... .................... 刘韐一行继续深入,等到到了传闻的旧主沧赵大院时,新庄主柴进已经恭候在了大门口,热情满满,开口一句话却惊得宗泽李纲不禁浑身一颤:“沧北军逃光。公廉突没。柴某正日夜忧心边防何人能守得住,看到是刘大人、宗大人来了。柴某这紧悬的心总算能稍稍放一放了........” 李纲瞪眼恶声急喝:“你,知道的沧北事变怎么这么及时又清楚?” 李纲和柴进之间,一场激烈冲突是免不了了........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368恐吓、施压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沧北事变是宋国最重要到能要命的绝密。 尽管若是没有杨林领导的情报系统封锁京城,宋朝廷啥秘密也掩不住,宋王朝对辽国就没有真正的秘密可言,但这不意味着宋廷不够重视。它只是没能力控制泄密而已。赵佶父子疯狂残暴屠杀暴露的奸臣及九族就说明其重视程度。 可是就是这样的致命绝秘,这么严防泄露,那么屠杀敢试探叛国的一切泄密者,控制来控制去,谁知就在河北东路就有区区草民就知道此秘密,随口就轻松说出来了,这绝秘还是绝秘?沧北事变还能瞒得住辽国吗.......不敢想像。 这事可非同小可,直接关系到宋王朝的生死存亡。 面对李纲杀气腾腾的喝问,柴进却淡定从容,笑容不变,瞧了瞧李纲,一拱手,“这位是李纲李伯纪大人吧?” 李纲哼了一声,显然对柴进没任何好感。 柴进对李纲的恶劣态度不以为意,反而笑了。 “呵呵,柴某世居边关险地,最是关切边关事,如今更是居在这偏僻之地,周围空无一人,整个沧州别外没有人烟,全是兽鸟出没的阴森荒野,无任何官府力量保护,敢问我如何能不高度关注边关动态?“ ”沧北事,柴某窝冬不知,也万万没料到会发生这种惨变,可是河间大军大冬天的突然大举匆匆出兵经沧州北上,柴某又如何会毫无觉察?我庄上冬天是要大河破冰捕鱼劳作的,有边军经过,岂会看不到?看到了岂会不查查出了何事?” 在宗泽、李纲的死死盯着审视下,柴进的温和笑容化为淡淡嘲弄。 “东路边防的任何一点变动都可能危及我满庄人的命。柴某可不是悠然享受万众血汗富贵在京畿受重兵保护的那些好命的贵人。我等边区草民历来只能自己找食吃,只能自己的命自己千方百计保住,却也做不出出卖国家求异族富贵的事。我等之所以是草民正是因为我们太傻,太不识时务,太不懂儒教那些如何立身得富贵的君子大道,太不会叛国投机。” 这最后一句话就是直接对李纲自然流露出的天然一切优越感和傲慢的嘲讽反击。 宗泽是好官、难得贴地气的智者士大夫,却也有鲜明的官僚士大夫特点,意识里也是自觉高人一等,比民就该享受更多.......官员统治者和百姓平等?哪怎么可能呢?开玩笑也不能这么开。官不高贵,哪和民又有何区别.......诸如此类的观念。 他听了柴进放肆的嘲讽,下意识不禁皱起眉头。 李纲闻言更是大怒,一句放肆脱口而出,但再想喝骂却也一时无言以对。 从刘韐那,他也知道了京城有不少达官贵人食国禄受君恩享百姓血汗却在沧北失控的最凶险关头毫不犹豫试图把秘密泄露到辽国.......为了自家能继续富贵,不惜让国家灭亡,让万众陷入刀光血海中,让异族蛮子轻松得意肆意挥舞屠刀....... 他也知道象柴家这样的边区人家历来是只能靠自己抵抗辽寇一年年一次次肆意抢掠屠杀,活着是命大,死了?没人在意,对官员对朝廷来说,只是纸上的损失数字而已,再好再关心百姓的官也不过是感叹一句惋惜几声而已,然后,一切照旧。就连沧赵家族这样的曾经显赫无两一时的权势人家,当地官府都不当回事,不会出兵保护,何况是边区其他人家....... 这种种事实,这达官贵人争相叛国与柴进知秘也轻松能泄秘换取巨大利益却一点不动心的强烈对比,李纲实在说不出什么反驳话来。 他是君子,有操守底线,还不至于因为阶级属性就能无耻地以官身权势理直气壮强说有理颠倒黑白。 他做不到那么黑厚无耻。 宗泽却不是好糊弄的。 他皱眉盯着柴进,声音不大却极严厉追问:“柴庄主,你敢保证没泄露秘密?你庄上的人可是着实不少。” 宗泽极担心秘密已经让辽国获悉了。 毕竟,这的人知道沧北出事了的人怕是不会少了。管理森严的军队尚且保不住秘密,何况是区区一庄子。小民首重利,哪在乎什么国家不国家,若是有机会以秘密换取到巨额利益,怕是红眼争先恐后去报告辽国。 柴进收敛了嘲弄笑容,一脸正经严肃道:“这一点宗老大可放心。我派去沧北调查的人手自然是我最忠诚可靠的心腹人,而且他们始终在一起,一起出发一起回,一个不少,时间上算也不可能跑辽国那。以他们对我的忠诚也不可能叛国泄密,否则我柴家早在辽寇反复侵略下灭亡了,哪还能挺到今天。庄上其他人是不知情的。大冬天的也无人外出不归。” 宗泽和李纲不禁长长松口气,脸色都好看了不少。 但,转眼,李纲又暗暗紧张起来。 万一柴进暗里早已投靠了辽国,此时就是在演戏糊弄人,寻机在饭菜什么的下毒轻松收拾掉.......这一行人若是一死,沧北没了合格的领导者,那河北东路九成九不保了,大宋王朝也随之完蛋了......多高明的计谋,多划算的手段.....毕竟柴家可是被赵宋强夺了江山社稷的,当年,柴家孤儿寡母被宋太祖......咳咳,此仇比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可是大太多了....不得不防啊! 柴进,这么多年来三教九流什么人没见过?什么人没打过交道,那眼力早练出来了。 他察觉了李纲的心思,淡淡道:“我家和赵廉家一样近十年来一直是辽寇仇视的重点,被专门针对。我的庄子虽然不是什么龙潭虎穴,却也不是来个千八百官兵就能镇住的,否则岂能抗住凶横辽寇一年年的意图破庄杀抢干净的猛攻?” 我要收拾你们还用耍阴谋费这精神? 要知道,这赵庄地界可是天下闻名的绝地死地。 只要封锁了西河三桥,就这季节,你们进不了庄子,在庄外无处可避寒,一时饿不死,只冻也冻死了。无论你向北向南还是向东逃窜,也都是进入茫茫荒野山川老林,只能弃车马步行穿越,嘿嘿,只有冻毙山野喂野兽的份.......不死何为?全死在这了,也是无声无息,外人不会知道一点,不过又是边区一件团队神秘消失查无可查的疑案罢了。 每年在边区悄无声息失踪(含恨含冤死亡消失)的人不知有多少。 你以为这是内地那样人命案重大又难掩真相啊! 在这,只区区二百随护禁军就能保护你们一行不死?我特意把禁军和你们分开,好杀你们? 李纲,你想什么呐你? 宗泽却是早想透了这里面的道理,不禁笑着一拍李纲的胳膊,意思是:伯纪,你多虑了,才想到这点凶险上,反应也太慢了点。你够聪明够有心的,却还太嫩了点........ 李纲不禁脸一红,咳嗽了一声掩饰了猜忌与尴尬。 ............................... 柴进对于这一行人专门来此是为祭拜原主沧赵这事并没流露什么不满不愿意的。 “我与公廉曾是少时的伙伴好友同窗,那时堪称情同手足,我少时失孤,赵庄主夫妇如我亲父母对我多有关爱维护教导,尽管后来因为各种原因分道扬镳了,很早就不再有少时的那种情谊,往日交往只论利益不论交情,但他一家始终是我最敬佩的人。没有他家在沧州,哪会有我家富裕到能凭一庄之力抵抗住辽军反复重点攻略的可能。我欠沧赵一条命。天下人有无数人也欠他们的.......” 他同意并支持这场祭拜,令手下准备得快速而周详。 柴进搬到了赵庄却并未住到赵岳家的主宅,也就是赵岳祖母宁氏住的那栋楼。 那栋两层楼收拾干净后彻底封存了。 柴进住在大院里的其它房子中。 宗泽对柴进凭债权合理合法霸占了赵庄却没嚣张得意到霸占住进沧赵主宅的行为大有好感,对柴进的人品认可不少。 李纲对柴进的脸色也好了不少。 沧赵在庄里并没有单独的家庙什么的。祭拜就在这栋主宅前进行。 桌案擦得一尘不染,上面的祭品丰盛,香炉中香火滚滚...... 刘韐没以示郑重与有官方认可意义的换上官袍,但净脸净手,严肃正经整理好袍服帽子,以大礼祭拜,脚步沉重的上香,神情悲怆九鞠躬,并且在满天满地的冰冷风雪中跪倒大雪中肃穆三叩首.......不为海盗国臣子属下的真身份,不为现实的功利,仅仅只为沧赵家族对华夏民族的无上丰功伟绩,他也心甘情愿如此郑重祭拜。 宗泽也同样如此。 老头是个刚毅却感情强烈的人,祭拜之时,不禁热泪滚滚而下:一代才忠臣没了,那些奸贼小人得意了,大宋江山却不会长久的,随时都可能国破族亡。这片慷慨养育了无数代人的神圣富饶祖国大地又将陷入无边的刀兵火海血腥中...... 他的心情很滞塞沉重,很悲怆激动,心中堵得慌,很无奈很难受。 轮到李纲上香了,也是满脸凝重严谨,也是庄重九鞠躬,但却并未跪拜,更未叩首,上香鞠躬完了就完事了。 他这样做自有他的理由。 沧赵确实有无人可匹敌的大功,这值得他李纲上香鞠躬,但沧赵也太狂悖,不遵甚至无视中国的很多传统礼法规矩,目无君父,不守臣子之道,不是儒家君子名臣应该有的操守风范,属于为私利和生存权而肆意逆世而行的逆徒(贼)。这样的人家不配受儒家君子士大夫以跪拜大礼来祭拜,否则这样的人家也能宽容和认可,儒家大道、传统又如何维护? 他很有理有节,坦荡荡,问心无愧。 可是祭拜之后,原本和他关系已经处得着实不错的宗泽、刘韐却一齐不爱搭理他了,无形在疏远他。 这让李纲尴尬又有些愤然不解。 他本想解释一下自己不肯跪拜祭祀的正当理由,也相信刘宗二人这样的标准君子士大夫肯定认可他的认识并理解他所为,可是刘宗二人却只顾和柴进说话,径直和柴进走了,无形是把他甩凉在那。他讪讪的只得作罢,心中却更愤然了。 说话间,天色已黑。 柴进盛情举行的招待晚宴也太丰盛了....... 不止品种花样繁多的河产海产鲜味,只闻一闻就能让人口水大流,居然还有其它肉食:猪头肉,红烧排骨,辣椒炒大肠.......肉食特有的香味强烈刺激着人的食欲。 宗泽、李纲即便是在地方任职,也只是偶尔才能吃到点猎户卖的野味,还主要是数量多也最容易捕捉到的野兔肉。 刘韐在京城里住,京畿野生动物最贫乏,他更难有机会享受到野味,却和皇帝以及其它达官贵人也不一样。 他照样是能时不时吃到肉的,而且能吃个够,无非是不够新鲜,只能吃到腊肉之类的耐存品。 但此刻面对满桌子的肉食美味,刘韐装作和宗泽一样吞着口水一脸垂涎欲滴开心相:“哈,肉食,久违了。” 在柴进笑容满面盛情招呼下,大家正要敞开肚皮开心美美大吃一通,不料只能当闷葫芦的李纲又闹妖蛾子了。 “柴庄主,这么多猪肉食,本官感谢盛情啊。我很好,这不是野猪吧?难不成你庄上还养有不少的猪不成?” 柴进筷子都伸出来了,闻声只得又收了回去,看看李纲,很干脆地点头道:“不错。没其它牲畜却是养着猪。” 宗泽瞅瞅刘韐,眼中闪过一种隐晦与无奈的眼神。 二人也只得收回已伸到肉上的筷子,默默看着李纲。 他们其实已经猜到了李纲会说什么不合时宜的话甚至会当场闹腾什么。 这个血气方刚生义气的人啊,名字真没取错,真是刚....... 果然,李纲慨然道:“海盗卑鄙贪婪野蛮,一场惊天动地的叛逃国难之祸,我大宋的牛羊牲畜家禽被那些见利忘义数典忘祖居然抛弃祖地的无耻之辈或吃或抢,疯狂扫荡一空。如今整个大宋只有水泊梁山还有牲畜。想不到柴庄主这也还有猪。我想问问柴庄主,你既然有此东西,也必定知道我们的君父无肉食可吃,为什么不敬献些猪种和肉食给陛下?为什么不把猪种拿出来给天下人能养一养,把无耻海盗断掉的这门农事再在我大宋推广兴盛起来,让天下人也能吃到肉?” 李纲说得好一副理所当然,“不肯把宝贵的种白白献给陛下和天下人,就算你只卖而且卖天价,你也应该拿出来啊,怎可自己守着悄悄的享受?卖,对你家也是大利,必能赚到惊人的利益,而且是会获得天下盛赞的大德之举。“ 李纲越说越感觉自己有理,嗓门越大,情绪越激动甚至有了愤怒与谴责。 ”柴庄主,如此名利双收的好事,你为何不做呢?难道,你曾经是沧赵的朋友,也学得和沧赵家的人一样只因心中有怨就变得自私霸道,象梁山泊明明有充裕的牲畜财富却就是无视君父与天下万民的需求渴望那样,只顾自己独霸着享乐?” “这可不是一个好臣民所为啊。你这是逆世而行的独夫行为,很危险的。你就不怕招来灭门之祸?” 义正辞严喝问谴责着,还不自觉就带上了官式习惯的恐吓威胁施压。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369你满意么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等级在人心中。 有什么样的思想就会有什么样的论点和坚持。 这与是好人坏人素质高素质低无关。 李纲官式喝问的理直气壮,恐吓施压得理所当然,丝毫没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不合理的。 柴进听了这些,不禁怒极反笑。 他早看不惯李纲这种官二代士大夫满身优越感和不自觉间就流露的高人一等傲慢官气。 他是刚刚才过去的前朝柴周之后,正经皇室后裔,论血统出身比李纲不知高贵多少倍。区区窃取了柴周江山的无耻懦弱苟且赵怂的部下寻常官二代臣子也配在他柴进面前拿高端架子摆谱? 李纲心高气傲。 柴进比李纲更心高气傲,比什么吧?血统出身不算,比相貌,比聪慧,比能力,比眼界,比德行操守,比战场搏命厮杀抗击外敌,比身为中华男儿的勇气与担当,比对华夏民族的奉献、贡献........比什么,柴进也没把李纲放在眼里。 李纲,一个满脑子传统儒腐教条、满肚子道德文章、满心传统内斗权谋心计,手无缚鸡之力,飘飘热血生官僚而已,却自负才智和高贵正统身份,总觉得自己是柱世的大才良臣,是陷入危急的王朝、这片热土的不可或缺良知担当君子能臣义士。孰不知他所自负的所坚持的对解决东方又一次的血腥屠杀正是空洞洞空虚虚最没用的,正是导致中国再次柔弱可欺、外敌能嚣张轻松打进来大杀大抢纵情祸害的根本原因。他以及他自负的一切正是残酷战争尽情嘲弄摧毁的重点。 生自负的才能铁骨气节还不如随便一个蛮子兵的一个凶恶眼神有威力好使。 当外敌打来时,只能要么仓皇逃窜,要么悲愤无奈自杀殒国或干瞪眼等着受死,连内心里不当人看的最低贱最寻常草芥小兵都不如,小兵在急眼愤然间还能杀个把蛮子报仇出出气,甚至在战场混乱中能杀掉异族大将呢,高贵大才自觉有力挽狂澜之能和神圣历史责任的他以及他之类的官僚生却只有被蛮子小兵随意羞辱杀鸡宰犬一样随意杀掉的份....... 每当国家民族陷入灭亡之灾时,生总体上正是最没用却反而自觉不凡却愤恨在本国本族怀才不遇或自负聪明有识、晓大势、顺天意、识时务、乖巧当顺民当汉奸,成了最有危害的那个群体,进一步加重了中华民族灾难和耻辱。 这一点在宋代明代表现得特别鲜明,尤其突出。 中华民族能屹立世界不灭,是无数将士义民普通人,所谓的粗鄙草莽草芥之辈前赴后继英勇奋战牺牲换来的结果,没有这些人铁骨铮铮的坚守和一片片倒下的伟大牺牲,其它一切的所谓伟大英明智慧.........都是空中楼阁,根本不可能存在。 柴进的思想高度远不是李纲能比的。 他的优越感远比李纲强烈。 他岂是能受得李纲肆意耍威风使气的,何况这是在他家,是在他能操纵生死的地盘。 柴进怒极反笑。 李纲越发恼怒,还嗔目更理正气足喝问:“柴进,你笑什么?你敢目无君父?敢对天子心怀怨愤?你敢嘲笑本官?” 柴进越发笑得响亮,好一会儿才收声,轻蔑地瞅着斗鸡一样抻着脖子的李纲,直面感觉这个李纲和他以前所见识过的太多腐朽只会傲慢自大凶横坚定对内撒野的宋官僚士大夫没什么两样。 他实在想不明白赵岳为何对这样一个迂腐冲动呆子官僚另眼相看。 瞅着李纲不知中国再陷兵灾乱世根本原因、满脸不知死的无知样,柴进突然有点可怜李纲,反而不那么生气了。 他换成了一副好的眼神瞅着李纲,嘲弄问:“尊贵的李大人,你说说我为何要把猪种奉献给皇帝?因为他英明伟大,严谨自律,勤俭节约,奋发有为,把国家治理得富强昌盛、满朝忠臣干将、百姓生活的清平富裕安乐?因为他领导的朝廷、官府尽职尽责有良知人性英勇顽强有力保护了沧州众生,保护了我庄上的人至今居然还没死干净了?” 李纲更怒却一时语塞, 皇帝确实是风流放浪娇纵任性瞎搞,太荒唐.......官府确实是只顾盘剥和暴民,视民众为草芥,不尽职责....... 但李大炮如何肯服人? 瞪眼凶凶瞪着柴进,嘴唇蠕动,无疑是想迅速组织起词有力的反驳教训甚至是威胁柴进。 辩论,说些屁用没有的大道理,把罪恶强辩为正义,把祸害强辩成无辜,推卸责任......这是儒生士大夫最拿手的。 柴进看着李纲这样,不禁又怒从心起,这次直言不讳冷笑道:“要我积极主动奉献,让宫中那荒唐主吃得满意享受得开心?莫非是为了感谢他祖上不守儒家强调的为臣为君子之道欺我家孤儿寡母趁机夺了我家江山?感谢他家由臣下翻身当了我皇家的主人,以奴欺主,用我家给的兵权俯视拿捏着我家的性命,却没象历朝历代那样斩草除根凶残杀光我家?” 李纲正愁没合适的理由反驳柴进,一听这话顿时狂怒,也有词了。 “大胆!” 他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鲜汤美味溅出不少,杯倒盘晃,热腾腾喜人的盛宴顿时变得有些狼籍........拍得始终沉默旁观的刘韐和宗泽大皱眉头:李伯纪,你静静享受这顿美餐,在这别瞎折腾,先消停点行不? 也拍得柴进勃然大怒:你敢在我家对我这个主人拍桌子逞凶威?你活腻味了你....... 李纲却怒火更盛,旁若无人起身大喝道:“你敢怨恨太祖夺了你家江山?” “当年,柴荣架崩。你家当时只剩下无知也无能的孤儿寡母,如何能领导一个国家在五代十国那样的混乱凶险环境下生存?如何能保护天下的万民安宁生活? 天下不是你柴家一家的天下。江山,有德有能者据之。 太祖英明勇武有大能大德,有何不能取代柴周坐了江山的? 若当时太祖死板不知正确取舍,任你家孤儿寡母当政,万民还能有活路?汉人、我汉文明如今还能存在? 太祖当年没按历代惯例那样把你柴家斩草除根,反而保护了你家,还给了你家一些保障存身的特权,难道这不是伟大感人的仁慈?你还能存在?还能在这悠然当地主过美日子?你,你柴家难道不应该对皇家感恩戴德.........” 吧啦吧啦 李纲一口气喷了不下二十句,充分展现了当年朝堂皆敬李大炮的威力。 他是宋太祖”优荣读人、与士大夫共治天下、以文制武、重商不限制土地兼并”等等立国政策的直接受益者。 身为既得利益集团一分子,还是享受到较高级优待的那种满身优越感的官二代,他自然是坚定维护宋太祖篡位的正当权力和声誉的,自然是积极拥护宋王朝的。 他喷得不但坚定而且理直气壮。 却喷得柴进杀机上窜,却轻蔑瞅着万分激动的李纲,呵呵笑了几声,鄙夷道:“儒家经典说君权神授,作臣民的要不讲条件不计代价的忠君爱国,这是你们强调的。说天下不是皇家一家的天下。江山宝座有德者就能占有的也是你们。嘿嘿,你们呐,总是说的那么有道理。我才学低浅,口舌不足,对你们这种的不要脸居然无言以对。很好。好得很呐” 李纲这下彻底激怒了:我是严守儒家信条的真正君子。我是忧国忧民的真正良臣好官......你居然骂我不要脸? 却没等他怒火冲顶再发威,柴进已竖眉冷目厉声道:“君王是你爹,不是我爹。你要一心一意维护你皇爹,要虔诚忠敬孝顺他,要处处为你君父爹辩护着想,要惯着他继续荒唐作孽祸害苍生,无怨无悔,心甘情愿,那是你的事,与我没任何关系。我没那觉悟和义务无原则地敬爱维护谁。你想怎么孝顺你皇爹,没人拦着你。但有一事与我有关啊。你现在是在我家,而且是在免费享受我庄上百姓的血汗盛情招待。既然你那么孝顺爱戴你的君父爹。想必你的君父爹知你满满的爱心和热血忠诚也非常爱你关心你,即使你远到了沧州,自然也应该会有你那皇爹殷切关怀你,能及时提供你一切所需。” 他霍然起身,指着门口喝道:“现在,你自觉离开我家,马上滚出我的庄子。到外面找你皇爹要房子避寒,要吃喝享乐去过夜吧。立即,马上。” “你若敢不自觉,你会知道边关有边关的特殊规矩和生存法则,会知道你自负的官身权威在边关只是个屁,你高贵的小命在边关并不比蝼蚁强多少。就你这样的迂腐自大蠢货官僚,去了边关任要职,不但无益反而必有大害,只会把原本还安稳可用的土匪边军很快玩弄激怒得军心失控逆反,只会让你敬爱的君父爹更快地跌下宝座成了异族刀下的猪狗。” 忠君爱国因而也满脸阴沉恼怒的宗泽猛然听到这些话,脸色不禁骇然一变,下意识看向真正了解边关的刘韐。 刘韐满脸忧虑的微微点头,嘴唇无声地蠕动说了什么。 宗泽却看懂了。 刘韐是在提示他,就让这个身份特殊的草民柴进好好教训教训李纲也好,不然就这么个热血棒槌必会坏了边关大事。 宗泽微微点头,心中也不对柴进那么愤怒了。 他久历地方,心里很清楚,柴进对朝廷君王的愤怒不屑不是特例,而是普遍性。 太多国民,包括失势的广大士绅,甚至是权力在握的官吏,骂朝廷骂皇帝的话比柴进的嘲讽粗野难听放肆无数倍。 是朝廷、君王犯了太多错,甚至是造了太多大孽,太招人恨,才让天下人如此鄙视痛骂.......怨不得别人骂。 宗泽老辣,能有此觉悟,能想得通。 但年轻气盛的李纲还做不到。 李纲,在神圣朝堂喷权臣喷皇帝都无惧,在乡野庄子怼个草民,他岂会怕了。 怕了,我就不是李纲。 柴进对这样的自觉代表正义和正确的可笑官比对寻常草民歹徒坏蛋更鄙视更痛恨。 中国的事从来不是毁在宵小草民歹徒之手,正是毁在这些自诩伟大君子正义的官僚士大夫之手,罪孽深重却不自觉。 “听懂了?你赶紧滚出我家,看看你无限敬爱的皇爹会不会神地及时伸出关怀的大手帮助到你。若是没有。你早早在外面冻死,迅速了断此生,不会祸害到边关,反而是你对你皇爹最好的最需要的忠诚孝顺奉献牺牲。“ ”没你祸害边关,我这庄子也能在这乱世多生存些时间,会感谢你的牺牲。嗯,我会象你祭拜沧赵家族那样也给你上上香......带着你的高贵家眷滚吧。别以为只你当官的才有资格行凶欺人。你别逼我果断杀你为边关大事除害。” 李纲气得浑身发抖。 他长这么大也从未听过这么恶毒的呵斥咒骂这么恶劣的评价,没听过居然有人敢如此放肆地鄙视君王。 他怒极只想杀人, 可惜他是文官,身边没带刀,否则一定会拔刀扑上去砍了这个狂悖胆大的草民刁民前朝余孽。 他很想冲上去挥老拳暴打柴进,一气打死才解恨,可是看柴进那健壮挺拔身姿就知道这是个强勇习武杀过辽寇的强者,他是万万打不过的,逞强上去只有被虐...... 他很想威严喝令:来人,给本官拿下这个狂徒,先重打一千大板,然后削首示众。 可惜,他身边连个家仆都没有。 柴进瞥了一眼面色阴沉的宗泽,再盯着李纲嘲弄道:“你以为我刚才骂你的话只是我自己含怨这么想的?” “人活在当下。过去的就永远过去了。念念不忘旧时事,还去计较,除了让自己煎熬难受,有什么意义?赵宋夺了我柴周江山,老掉牙的事了,是是非非,对与错,重要吗?对如今的现实有意义吗?我也无能力无那个资格去计较什么皇权。在这个越来越明显的乱世末世,我带着庄户们缩藏在这赵庄大院偏僻荒地,能一直苟活下去就已经是万幸了。” “但是,” 他指指外面越发弥漫强劲的暴风雪世界,冷笑道:“你李伯纪,难道没听到全天下的人是怎么说朝廷说皇帝的?天下人骂的那才叫恶毒放肆,可怕。你也是当过地方官的人,难道一点不知道百姓,包括官、兵是怎么轻蔑皇帝的?” “呵呵,宋王朝到了这个时候,你李纲竟然还敢咆哮什么天下不是皇家一家的天下;江山,有德有能者居之?我相信,你的这番对皇家的赤诚忠心的话,传到了那对皇帝父子耳朵里,你的结局却只会是丢官罢职,不死算便宜了。” 无惧无悔,斗志昂扬的李纲听到这话,激怒涨红的脸不禁一僵,失去血色,变得苍白,满身的气势豪情全......泄了。 柴进却并未放弃进一步打击,嘿然道:“你愤愤还想挥军捉了我定我的罪?还想把我庄上的猪种全收了敬献给朝廷以利你所谓的天下?” “你难道不知道我家是有太祖亲赐的丹铁券?不知道就算我有造反的死罪却也可以脱罪不死?” “我杀你当真可以如杀鸡。杀了你也不会有事。我还是悠哉的乡野草民庄主。我,确实很感激太祖当年的仁慈。” “李纲,我这么说,你满意么?”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370过关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冲突到了这一步,李纲是无论如何也没脸再在此坐下去了,更别说有脸享受丰盛宴席。 他很想潇洒硬气地一甩袍袖,带着家眷离开庄子......你小民柴进想留我当贵客,我还不稀得呢....... 可是一想到出了这庄子,别处全是荒芜一片,连个勉强能遮风挡雪的半塌茅草房子都没有,一夜暴风雪过去指定得活活冻死,明天,吃好睡足了的刘韐和宗泽精神抖擞悠然出来汇合他上路,看到的只会是他一家冻得石头一样硬的僵尸。就算能跑到还残存的盐山县城那找到房子住,可是来时已经看到了,那的房子全部没了门还少窗的,和住露天地也没太大区别,而且只怕在冰冷难受的睡梦中还得不知不觉喂了野兽...... 他可以为了脸面、尊严,毅然离开庄子去承受一切,可是,家人何辜? 他妻子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干,却得嫁鸡随鸡跟着他出去活活冻死.......李纲如何能潇洒硬气得起来? 龙困浅滩尚且遭虾戏。虎落平阳要受犬欺。 李纲,一生尔,既不是龙,也不是虎,落赵庄这,他能有什么招什么脾气? 可是,厚脸一把,不离开也不行。 柴进厌恶他,甚至仇视他,边区抗辽抗得凶野,没在刚才的冲动一怒下杀了他已经是极大的忍让了,他只能离开。 就在李纲进退两难,心里也隐隐有些后悔多嘴多事了时,刘韐起来了,嗔怪他道:“这虽是柴家了,却仍然是沧赵家族列祖的英灵栖息之地。伯纪,你在此生事,无论多么忠君体国,都首先是对沧赵死难在此的英灵不敬。不应该啊。” 刘韐很懂李纲忠君的心思,却也很明白李纲敢在此发威的原因。 无非是觉得自己是官,权贵,而这全是边区荒野卑贱草民,他有资格,有了合适理由就可以肆意耍官大爷脾气。 若是换个地方换个人家,或者就是在这里,却是沧赵家族仍是地主,你看李纲还敢不敢威风凛凛说这些蛮横无礼话。 李纲正直敢言,爱喷人,但他不是傻子没脑子真不怕死,敢惹怒沧赵,杀他不过是踩死只蚂蚁...... 赵廉清除朝廷阴谋安插沧北的官员,无论那些官是文是武,无论多大的背景多高的级别声望,都一样随便就砍了,甚至逼着自己挖坑把自己活埋了,凶名赫赫。若说沧北事,别处官员看不到。那,赵岳的东京行一路屠杀却是直观的,那是真敢干。什么也不在乎,什么也不忌讳,你和我作对,你威胁到我了,我就杀你,能杀掉你......宋官皆恨,也皆惊惧。 李纲又不是石头心铁脖子,也照样得怕。 正常人,谁不怕无所畏惧的强大屠夫啊。 而看人下菜碟,欺软怕硬,这又是人的本性。 欺负柴进是失去江山王权的落魄皇族后裔而已,尽管这极可能只是李纲下意识的行为,非有意生事欺负人。 但,自负君子光明正大的李纲,这一回确实体现了一把官爷恶霸作派。 这是社会风气和思想观念决定的。 李纲是命好的官二代,而且自己就是大官,他也不能免俗。 若是柴家过得很悲惨,他或许会同情展现高洁君子好官的情怀。但柴家过得居然比皇帝(官)都好,他就受不了了。 事情的本质就是这样。 宗泽也起来了笑道:“伯纪,你是个君子,也极想做个利国利民的好官,可是就是这脾气,呵呵。柴庄主说得对,边关不同于内地,更不同于京城朝堂。朝堂、内地做官那一套怕是难以在如今的边关行得通。年轻人要稳重内敛多思多反省啊。这是做官必须的修养。也是老夫这么大把年纪了总结出来的经验之谈。适宜,才是唯一衡量是否正确的标准。” 上的东西、朝廷要求的,讲得再正确有道理,它不合时宜地宜,那也等同于没用的、错的。 忠君爱国,积极为天下着想,没错。 但,照本宣科,生搬硬套,到处硬来,显得就你伟大无私,别人都是自私的渣渣,只会坏了大事,招灾惹祸毁了自己不说,还连累了别人,甚至会毁了国家。 李纲,你千万吸取教训啊。你若是到了边关还这样,那就可怕了。我怕你张嘴就会害死了我们.......一切玩完。 刘韐、宗泽左说右说,都在委婉批评李纲,实际也是给柴进面子,在为李纲找台阶下,让李纲能有脸留下来食宿,不至于带着家人狼狈在外遭罪甚至冻死。 关键是,柴进是大宋最特殊的草民。 但凡顾忌点名声的官,谁愿意害死柴家背那史骂名。而这是柴进的家,柴进说了算。 纵然是顶级权贵高官在此也不好强迫柴进干什么,玩硬的强迫,也未必能强迫得了.....能抗辽始终不倒的庄子岂是好欺压的。柴进也明显是个一身傲脾气吃软不吃硬的公子哥。你不给他面子,他就会死怼你。柴家也就剩下这点空壳面子了。 台阶给了。若是李纲死要面子或不知进退,那指定被冷酷赶出去。 就象柴进说的那样,皇帝不是我爹,我为什么要拿我家独有的好东西孝顺他惯着他.....对李纲也一样,柴进没义务宽容惯着毫无关系的“陌生人”李纲,照脾气看也绝不会惯着李纲肆意大嘴巴生事耍这毛病。 宗泽笑呵呵劝说着满脸怒气的柴进,拉柴进坐下。刘韐则趁机拉了脸色变幻不定的李纲出去了,让李纲自己回房先歇着......如此就错开了柴进发怒赶李纲走,而李纲必定死要面子只能“潇洒”离开。 李纲回到房中。房子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他知道婆娘和家中唯一的仆人老妈子与刘家宗家的家眷在别处吃酒席,此刻怕是正吃得舒适热闹满足开心得很,还什么也不知道。他不禁幽幽长出一口气,心中实际仍气愤难平,居然被个草民肆意羞辱欺负了,这是他从出生到现在从未有过的糟糕经历,耻辱! 今日生事,施压,想强逼柴进把猪种献给皇帝享用,除了李纲信奉和坚持的儒家君君臣臣那一套思想内因以外,如此奸贼贪官一样蛮横无耻强索民财,还有个客观上的思想动力:李纲对君王这次一下子越数级升他做了这么大这么重要的官,这么重视他的才能操守,这么大胆重用他,他正振奋感激着君恩厚重,并且在不得意时原本的内心也暗骂过昏君转而又认为君王还是英明的,只是被朝中诸多奸贼长期联手蒙蔽了。君王还是好君王,值得他忠心耿耿效忠,也应该忠心追随效忠。他发誓要在国难当头之际奋勇而为,匡扶社稷,大展才能,大有所为,君臣佳话,名垂青史什么的,不枉此生。 此外还有个微妙的原因。 赵岳在朝堂公开咆哮:我家独有的好东西就是不给皇帝享用....... 当时,李纲已外放知莱州那窝着,正忙着控制土匪一样的复杂驻军,忙着治理震慑全地痞恶棍一样的百姓,不在现场,没亲眼看到赵岳的嚣张,没亲耳听到赵岳的放肆咆哮,没现场那么刺激,但消息传开了后仍然强烈刺激到了他的心。 若是朝廷群贼逼他象沧赵家族那样不计较一切的无私奉献皇帝,他也会本能的抗拒:我家的好东西,凭什么就得献给皇帝享用?皇帝已经富有天下了,难道连臣子家的这点东西也不放过?臣子家的也要霸占剥夺走?不能惯这毛病。身为皇帝、圣人,你得自律,你得勤俭节约,得为天下人做个表率,怎么能纵情腐化享乐,什么好东西都得是皇帝你的呢......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天下不是你皇帝一人的天下,是我们大家的天下。好处,我们也有份,岂能让皇帝一人独享....... 总之,有很多理由,嗯,光明正大的理论,支持他理直气壮反对自己家要把好东西无私无偿奉献给皇帝。 但是,赵岳在朝堂上这么公然咆哮质问,一闹,李纲得知后,立马就有了逆反心理。 他心里猛窜出的就是另一套理论了。 君为父,作臣子的,孝敬君父有什么不应该的?孝敬这事还要讨价还价大讲条件?你家有,皇帝没有,你就应该自觉自愿地积极主动孝顺去,岂还需要提醒催促?更不需要强迫。强迫你,你都不肯孝顺,目无君父,你这是干什么? 实际也是:反正要奉献牺牲的不是我(家)........的心理。 只是,李纲有自律的道德准则,不会是奸臣那样:我自己不肯奉献牺牲,但就是有脸要求你必须无私奉献牺牲。 但,这个思想病根就此种下了,今日在柴进这一遇到类似的事,李纲就被触动到了那根弦,变得冲动蛮横起来。 在李纲下意识里:沧赵狂妄背逆,无君无父,但真论起来确实不欠大宋和皇帝什么。论功绩,沧赵奉献的远比从皇帝那得到的要多得多,全天下人都欠沧赵的......家中破产遭难了,一个兴盛强大的家族说没就那么没了,心中怨愤,不肯再对朝廷和皇帝无偿奉献了,也就罢了。大家可以骂沧赵忤逆,但也可以理解。但你柴家,你柴进算个什么东西? 当初太祖没象历代新朝那样把你这种前朝皇族余孽斩草除根,你柴家得以延续到今天,难道你不应该感激宋皇的宽广仁慈胸怀?家有独有的好东西怎可不积极主动奉献给朝廷、皇帝,利天下,以示不忘恩义? 这是做人最起码的操守啊....... 至于赵宋篡夺了柴周的江山宝座,李纲是享受宋王朝福利的官员,自然认为没什么不对不应该的。 这是很自然的立场。 总之,他觉得柴家不该仇视赵宋,而应该感激。 此刻独自在房中,柴进没不依不饶就得赶他走。李纲为自己的冲动多事是有些后悔,但仍然觉得自己没错,而且气愤在心,一时想不开,放不下。被草民欺负了,这场子得设法找回来......猪种,事涉国家大事也需要弄到手,让国家受益....... 他坐在椅子上,暗暗琢磨,冲动想着是不是悄悄潜去找禁军拿下柴进....... 至于柴家有太祖亲赐丹铁券,那又怎么的? 我又不是指挥禁军杀掉你柴进,只是强迫你交出你不应该,也没资格独享的东西而已。 什么都琢磨好了,但,李纲到底也没冲动去付之行动。 他是李纲,到底不是为达目的就什么事都能干出来的奸贼伪君子.......最终还是肚子饿得咕咕叫,抑郁地躺炕上生闷气。 他也幸亏没去找禁军,否则,乐就大了。 且不说他在迷宫一样的庄子里能不能瞒过庄上的耳目成功找到禁军,就算他轻松找到了,只会更尴尬,命都悬了。 随护禁军带队将领叫曹-文-诏。 这大名是赵岳起的,老婆是赵庄的出色闺女,儿子曹变蛟这名也是赵岳定的......这还不算。曹文诏还是柴进的亲戚,是柴进他妈那头的关系,论起来,血缘关系还很近。 曹家本是别处的小地主,没什么钱,却至少衣食不缺,却在赵佶荒唐、蔡京乱政下,摊上事了,幸运的是人没死,无奈只得逃到柴进这寻求落脚和生存。曹文诏是在赵庄秘密长大的,天生神力勇悍,但一身本事是赵岳赐与的,原本是个不爱读只爱打架闹事的熊孩子,是赵岳敲打培养,曹文诏也可塑造,知耻后勇,最终变成一个沉稳沉默似乎木讷的好汉。 至于此行的二百骑禁军,也全是欧阳珣在杨林系统提供的帮助下准确从四十万禁军中挑选出来的可用武夫....... ............................... 李纲的夫人不知丈夫又闹了性子正郁闷的饿着肚子强熬。她和这一路熟悉相处得愉快的宗家刘家的吃喝得甚是开心。柴进这边,宴席也正常了,也吃的开心融洽。 宗泽有心,也是好心,不能忽视猪这事,借着说柴家能不能为边军提供肉食强壮身体,委婉地提醒柴进:你家有此物不是福,极可能是大祸,有丹铁卷又怎么的?护不住你的。 也是间接打听一下这到底有多少猪势力。这猪到底是怎么回事? 叛逃狂潮当时洗地洗得可是着实干净。沧州这不止是军民叛逃,还是海盗专门重点洗劫过的。赵庄这的一切最终全落到了海盗之手。死了无数兵将硬打破赵庄的辽军只是为海盗做了嫁衣。沧州抢得干净。你这却有猪,怪啊,哪来的? 柴进听得懂潜台词。 他叹口气道:“哪有说的那种家猪?我这是费姥姥劲才从老林子里抓到几只野猪小崽慢慢训养成的,养到今天,总共也没几头,平常从舍不得杀吃了。今日为招待你们这样的事关我满庄人能不能在这乱世活下去的好官能臣才一狠心......” 宗泽一听,恍然大悟,放心了,也不禁有些羞愧:大宋的官,无论好坏都这样,缺什么就只会想着从百姓那索取,不是自己想办法自己解决。柴进能想到抓野猪训养,难道满朝聪明绝顶的官会想不到这样解决猪种问题?不是想不到,而是不去想,更不会费心花那个时间和耐心去抓了慢慢等训养成功,不屑去做,哪怕这事根本不用当官的亲自操心动手。 从百姓家直接拿现成的多便宜,多省事省心,多划算呐。 习惯了........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371不敢深 想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宗泽也明白了柴进为何会对李纲的提议那么抵触那么火大。 皇帝、朝廷、官府,上上下下一味的瞎搞,搞得繁荣兴盛安宁幸福的沧州成原始荒野、柴家庄陷入死地,这的人说死就全死光了,却还想要柴家庄积极主动无私孝忠奉献朝廷、皇帝?这事搁自己头上,自己也会愤恨不肯...... 再说了,天下、天下人有没有肉吃,关柴家屁事。 赵宋篡夺了柴家的江山,天下事就全是赵宋的事,与柴家无关。 柴家不趁机造反或叛逃敌对回来,在这凶险边区安分守己能顾好自己的小民日子就已经着实难得了。 如今,当官的,甚至包括皇家皇帝都不肯真心关心自己的江山子民,草民柴家岂会关心?有什么资格关心?真关心反而不对了,是有大罪,居心叵测的帽子扣下来是最轻的。在这年头这节骨眼上,一点事也很容易满门被扣罪名死绝的...... 沧赵家如今唯一还幸存的老二赵岳当初在朝堂上公然嘲笑质问皇帝以及满殿的大臣:你们没肉吃,关我家屁事。说得是太粗野嚣张,但也不是没道理。 大家都在过日子。你家(朝廷)还比我家的权大势大财富多得多,你肆意把家挥霍享乐败了,落魄没吃的了,难道没好好享乐不败家的我家却有义务必须积极主动慷慨大方无私倒贴,帮助你家能吃美了喝好,能继续纵情挥霍享受? 天下没这个道理。 哦,就你高贵命好啊? 别人都是牛马泥巴,都得为你活着? 天子? 还真当自己是天之子啊? 若你真是天子,那老天爷会照顾你啊,你又岂能灾祸不断落难落魄到还需要卑贱草芥之人关照帮助你?得下贱草泥牛马之属照顾,天之子岂会丢这个脸?就算天子不在乎这脸面,可天子他亲爹——天,也绝对丢不起这脸。天之子你想得到什么,老天不得痛痛快快给你?天,拥有一切啊,却不需要这一切。他对自己的孩子有什么舍不得的? 另外,朝廷、皇帝、官员们正是坑害毁掉沧赵的,是大仇敌,是个人,谁会不恨反而仁慈大方帮助仇敌过好日子? 那不有病? 赵廉没悍然造反,当真是能忍,是太照顾大义大局了.......结果落得惨死......果然自古太能干的忠臣无好下场.....这特么的也太打击人了,太让人寒心了......大宋王朝折腾到现在,真正是缺德事干尽,人心丧尽了,灭亡只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谁也拯救不了了。就算及时再出现个赵廉,就算这个人的能力魄力品德胸怀皆比赵廉强一万倍,那也没用。 大宋王朝从上到下,从皇帝至尊到基层最卑贱小民全烂透了。 一个全是自私无耻坏蛋恶棍的国家,而且只知对内对自己人凶狠残暴、阴谋高明、杀心斗志强烈,它岂能有未来? 宗泽心里唏嘘难受不已,却只能挺身而出,勇担艰险....... 能挺一时是一时吧! 无论是这么大年纪了,说死就死了,还是残酷现实,都决定已经顾不得以后不以后了.......想多想远了也没用。 宗老有了这些感触、悲怆,再鲜美喷香的美味也吃不出滋味了,和刘韐的情绪都低沉了下去。 柴进却来了兴奋,说着猪顺势就提到了:我这能不能给你们沧北军提供水产啊? 水产也是肉啊,也能健壮将士身体,能满足将士们的胃口,安定将士的守边心,甚至有牲畜肉食无法比拟的优点....... 宗泽愣了一下,从伤感消沉中转过神来,惊讶道:“为我等大军提供水产?” “.........老夫不客气地说,你供得了吗你?” 开什么玩笑? 那是大军,真正的大军。东路新三边的一部就是四万多人。沧北两部就是八万多近十万人。你知道这些将士排列起来会占多么大的地方吗?你知道这么多将士只吃一顿,就得消耗多少食物吗? “柴庄主,沧北两部将士,若是排成南北一列,排得只需稍松散些,能从你家一直排到清州城........” 宗泽说着,自己都不禁笑了,不禁连连摇头:年轻人就是这样,没点数,说话常常堂口就来,什么都敢说.......不过,也理解。这就是年轻啊,就是敢想敢干,这就是优点,也是社会进步的根本动力和希望。老了就没这股宝贵的劲了..... 宗泽一时有些缅怀:我也年轻过,当年不也是这么二愣二愣的说彪话办蠢事却就是有那么股子感染人心的东西...... 老头原本对柴进的印象是不好的。 他是坚定的儒家君子士大夫,对人和事有一套严格的标准,忠君爱国。 可是,别管他内心怎么反感赵廉那套总打擦边球实际是一直在挑战和肆意破坏规矩传统的做官作派,赵廉一死,而且实际是惨死在皇帝、朝廷之手,他又为赵廉无比惋惜和难过了,实际也慢慢扭转偏见可以理解赵廉忤逆皇帝的作法。不那么做就活不下去,早被玩死了,家族要毁灭,为国护民.......奋斗的一切壮志理想也没机会实现了,而赵廉无疑是个极有历史使命感的官员,又正当最好年华.......赵廉由宠臣变成皇帝恨不能挫骨扬灰的逆臣(贼),完全是被逼的,不得不为。现在再回头客观理智的看,赵廉挑战和破坏很多传统规矩也是不得不为。想富强和改变宋王朝的苟且懦弱被动毁灭命运,就得破除一些陈腐东西,铲去宋王朝或者说是民族本身固有的一些致命弊端......赵廉的行为实际是变相在全力试图对大宋改革......他进行的很隐晦,很高明,可惜,还是失败了,并且赔上了整个家族的命......现在看,真是太让人心痛了。那么,纵然赵廉有万般不是,也不是区区柴进有资格夺其祖产霸住其家的。这简直是,简直是乌鸦占凤巢,岂有此理! 宗泽质疑柴进的人品。 这是趁人之危.......只顾私利的小人......甚至是逢高踩低,趋炎附势,在间接讨好皇帝......尽管柴进是凭着债权完全合理合法甚至合情得到的赵庄。 但,现在瞧着柴进这张年轻而敢说敢为意气风发满脸光明的脸,宗泽又感觉顺眼了不少,心里不那么讨厌了。 这个年轻人最起码是头脑清晰脚踏实地为自己,间接也为国家,积极做着力所能及实事的人,其品行没丢前朝皇族之后的脸。在这个满世皆恶,皆只顾损公肥私,专挖国家的墙角,没人真在乎国家亡不亡的世界,尤其显得难得。 他的儿子宗颖是个出色的好孩子,可是也在残酷现实的打击下,缺少柴进的这股子心气....... 柴进接下来的表现也让宗泽眼睛一亮。 “宗老,晚辈不客气的说,我感觉你对我有偏见,而且也太小瞧了我。” 宗泽心情好了不少,笑起来,什么也没说,但眼神无疑是:哦?你说说看....... 但随即就被震了一下。 ”霸州军是八万多吧?张叔夜大人那的水产实际就是我供应的。供应一次能让全军一顿吃个够那种量。“ 柴进说着,脸上露出得意神色,似乎是忍不住卖弄,又说:”霸州军吃的水产表面是沧北军自己从海里弄的,沧北治下的蓟州和乾宁军守着海也有这个便利,其实卖的是我庄上的货,是代卖。“ 说着,柴进一摊手,神情又是满脸无奈:”没办法啊。我直接卖,张大人他不信我啊。他鸟我是哪根葱啊!我的货,哪怕再好再价格公道,霸州军也不敢吃啊!他们只信赵廉不会坑他们。沧赵家族,别的不说,这商业信誉那是钢钢的。我最服沧赵家族的这一点,最信赵廉的人品。只好厚脸找赵廉帮忙。正好沧赵家族欠着我的债,准确的说是,欠着以我为临时代表的众多债主的债,不瞒您说,那是好几百万贯。赵廉家生意顺利时,这点钱真不算什么,每天光流水怕也有这个级数,可是生意倒了,而且人手什么的最根本的全没有了,生意再也弄不起来了,那,这债就可怕了。赵廉是个讲信誉的爽快人,从来是把生意和政治分得很清,他自然不会恃权恃势赖账,自然会答应帮这个忙。我也是极讲信誉的人啊。都在沧州这片地待着,都是老户。谁不知道谁啊。他也信得过我,敢为我代卖。“ 宗泽听了不禁点头,并且瞅着柴进的无奈相,情不自禁的笑起来。 张叔夜那人,尽管还没见过,却知道那是个做官极爱较真的人,或者说爱较劲。霸州边关何等事大?张叔夜怎么可能信任柴进这样的前朝皇族余孽给边军提供的吃食? 别说是卖。就是白给。张叔夜也绝不会要的。 但,换了卖主是赵廉,那就不一样了。 满世界的人可以质疑甚至否定沧赵、赵廉的一切,却唯独不会怀疑赵廉的人品和信誉,只是朝中、官场那些奸贼小人要否定和打倒赵廉的一切,所以嘴上不肯承认这一点罢了。 张叔夜无论对赵廉有何看法,却是肯定信任赵廉出售的产品的。哪怕他知道货物是柴进提供的。 柴进震了宗泽一下,似乎卖弄不够,又得意说:”我不但有能力经常供应霸州军,还能兼顾河间府那七万大军。“ 说着,脸却又垮了,而且这次带上了愤闷与鄙夷色彩。 ”只是可惜啊,河间府那些官不是张叔夜大人。“ ”不客气地说,河间那些官大爷只想在边关捞钱,混资历功劳,顺便在苦寒凶险的边关尽量享乐着,哪关心将士吃好不吃好、健壮不健壮、耐不耐战?那些人哪关心边关的未来?他们只盯着眼前,只抓眼前一切有利的。居然想着要我弄最烂最不值钱的水产供应军队凑合着吃到点腥,价格上再压价,想逼压我到赔老本卖,并且得帮着报虚价,还得免费保障他们那些人每天的美味享受。嘿嘿,要求真多!这官当得真叫个带劲。嘿嘿,我偏偏就不卖了。他们就算真心现钱愿高价买了供自己家享用,我也半点不卖他。鱼刺残渣,他们都别想从我这得到一点。我也不鸟他们的威胁施压。也真未必怕了他们。我也知道所谓丹铁券没什么真用处。但我的庄子连凶悍强横的辽寇都不怕,岂会怕那帮子烂东西动兵打我?“ 柴进的脸色有些狰狞,咬牙切齿的。 宗泽的笑脸没了,转头看了看静静旁听的刘韐。 刘韐明白宗泽的意思,嘿然嘲弄一笑,”宿太尉这个人,哈。“ 宗泽就明白了:宿元景,不止他听闻的能力不怎么样,如今看怕是品行操守也不是那么靠谱。同在朝中为大官,熟悉宿太尉的刘韐显然对宿太尉的评价很低,低到都不屑说。不止是当着柴进的面才不愿诋毁哪个官。 宗泽想了想河间府那些主要官员:监军太监,不用说了,阉宦历来是屁事不懂,只会耍权牵制主官军权和贪渎。监军勋贵?朝中哪还有勋贵子弟真会打仗?全是只会当官混官场富贵的无耻废物,到哪任职,首先忙活的也是捞钱、如何能更多的捞钱和其它好处。 河间有这么两个大头在,下面的官,且不说将领,只官府的官和军中那些文吏,哪个不是红着眼盯着军费军饷?和上面的大头只恨不能全吞了朝廷拨来的一切钱粮。 现在也就是害怕惹怒了土匪一样的将士引起杀官造反丢了性命,才不敢传统习惯的肆意侵吞军饷喝兵血。 至于宿太尉,在这种糟糕环境下,也可能象他的往日比较好的官声一样想坚持做清廉君子清官,却不得不屈从于现实而妥协。他有苦衷。实际他不用主动伸手,好处也会自动来,而且是大头。至少他是软骨头,辜负君恩,没恪尽职守。 照刘韐对宿的轻蔑态度看,宿只怕只是个混官场高明的伪君子,假正直清廉忠诚敢为。 连宿太尉竟然也是如此不堪........ 宗泽不禁一阵心寒心塞得慌。大宋真的.......没救了! “老夫是活不几年了。可怜我的颖儿却得面对糟糕的一切,只怕到时会........” 对儿子的未来和下场,宗泽不敢深想下去。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372猛虎已经长大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宗泽到底是刚毅的人,很快从负成情绪中挣脱出来,望着柴进,神情严厉,目光实际却柔和了许多,突然问:“你庄上能有如此强大的供应能力,怕不是你原本自有的本事吧?” 柴进哎呀了一声,很震惊的望着宗泽。 宗泽仔细瞅了瞅柴进的反应,严厉的神色却慢慢化为柔和,笑着又问:“捕鱼赶海的窍门应该是赵廉给你的吧?” 柴进满眼佩服的看着宗泽,好一会儿才点头道:“这都被您老看出来了?“ ”我庄上有出海的好手,别处投来的新庄户也不乏渔夫,但论赶海的窍门,只怕举世还得是沧赵。打渔是赵庄起家之初的根本。这家人才是真正聪明绝顶的,任何事,只要有兴趣了,肯钻,就一定能钻出别人钻不出来的好东西。” 宗泽听了这话,不知怎么的心中又是一痛,沉沉气,缓了缓情绪才换作点轻松笑模样轻叹:“老夫高明什么?白活一把年纪了,奋力了几乎一生也没干成什么真正有意义的大事,也是碌碌无为官场混虫罢了。但,这点事还分析不出来?” ”世人所谓你和赵廉少年同窗好友,稍长大却翻脸分道扬镳了。应该是你和赵廉之间默契的选择了彼此疏远。赵廉为仕途,为了家族希望,也为了自己的雄心壮志抱负,他要科举当官,要最快的当上大官,就只能和你翻脸。想必你也自愿很积极配合着翻了脸,有意成全好友甚至是铁杆兄弟的少年梦想。老夫以前就是这么认为的。否则解释不通。“ ”哼!世人多认为赵廉是贪图功名利禄,为荣华富贵光耀门楣,明智世俗的这样做了,被指责品德有瑕,非真君子。讨好皇帝成了宠臣,似乎进一步证明了赵廉的道德有大问题,甚至骂为奸佞。可,老夫慢慢琢磨过味来了,不这么看。“ ”赵廉想干事,想干别人不想干也没能力干的大事,才千方百计甚至不惜代价的抱紧皇帝大腿。他必须争取到皇帝的极度欣赏信任放权让他干,有强大支持。以他的品行、追求、意志,岂会为仕途能顺利点就和少时的好友翻脸?“ 宗泽捋着胡须瞧着坦然微微点头的柴进,笑道:”今日看到了你的言行举止,老夫就更确信以前的判断了。” “你不是个小人。你也很有担当和能力,是个出色的年轻人,只怕也很想有所作为,只是你限于身份,再有心也不能。嘿!也是。能和赵廉这样的才做至交的又岂会是品行、本性、能力不堪的?虎只会和虎为伴,最次也得是豹子,岂会和豺狼狐兽相处?“ 柴进无言地对宗泽抱拳拱拱手。 宗泽笑着微摇头,又说:”我猜,你这么大力赶海,这么积极地推销水产,除了有钱赚,庄上的人也能富裕些并且能有口好吃的以外,怕是主要目的是帮赵廉还债吧?“ 柴进惊骇的啊了一声。 至此,他是深切体会到了宗泽的睿智正直老辣,终于有点明白了赵岳为什么会对这么个寻常的老头如此看重....... 宗泽再睿智老辣又哪知道柴进内心的真实反应。 柴进这些年干的活实际也是间谍,而且是特务大头子,早练得孙猴子的七十二般变化和铜皮铁骨....... 宗泽正陷入一种迷茫、忧虑、伤感.......极复杂的激荡情绪中,目光怆然投向风雪呼啸的屋外,幽幽说着。 ”你领头闹事逼沧赵家族还债,怕是巧妙为赵廉顶住沧赵在最危难最痛苦时的压力。否则你不会成为债主的总代表?更不会是沧赵家族最大的债权人。你没必要出这风头冒这风险?别忘了,沧赵再落魄了,赵廉也是军权赫赫的顶级大人物。郑居中那样的二品大员都不敢真激怒赵廉,何况是你?你成了代表,反而顶住了众多讨债者对赵庄的疯狂围逼。“ 柴进从”慌乱“中渐渐镇定下来,苦笑一声再次佩服地对宗泽拱拱手,缓缓开口了,声音中充满着一种愤闷感慨,说:“我确实是在间接而隐晦的帮赵廉度过那道他无法自己解决的难关。因为,不止赵廉是我心中一直认可的发小至交同窗。我与他之间的情义,都无须见面交流,彼此也明白。而且,赵廉的父母长辈也堪称是我柴进的爹娘长辈。” 说到这,柴进的神色激动起来,真情流露:“我自幼失孤。家中无一长辈能慈爱到我。在我最弱小无助最需要疼爱和指点人生的时候,是赵廉的长辈给了我无限关爱和强力庇护,让我懂得了什么是爹娘之爱之恩,体会到了长辈疼爱的那种美妙滋味。在那些年里,慈悲能干的赵庄主夫妇拿我当大半个亲儿子对待,象对待赵廉一样照顾着随心打骂教训着,从来不把我当外人,却从无所求。那时,赵廉、我,还有马公亮三个人几乎是形影不离。这是他们的家,也是我柴进的家。我在这从未感到自己是个外人,就象在自己家一样无拘无束温暖舒服自在,而且有亲密优秀的兄弟为伴......那种滋味和对我的人生重要意义,别人是很难懂得的。有长辈庇护和疼爱,有赵廉这样的心灵至友,我柴进活得窝囊平凡,却人生没有心酸的重大遗憾。那是一个真正有菩萨胸怀的伟大人家,举世无比......我相信我的这种感受,您二位老人是能够理解的。” 不止对沧赵秘密一无所知的宗泽,就是刘韐也是头一次听到这个,也不禁被柴进的动情之言猛烈触动了。两老官都不禁点头大为赞同:那真是一个伟大的家族!柴进这小子能打小就和沧赵有这种缘分,人生真是幸运....... 柴进喝了口酒,使劲压了压激动的情绪,转而又换作嬉皮笑脸,开启了调侃。 ”宗老,您真是厉害。您,就该当大官呐!“ 宗泽笑了,却是郁闷苦涩的一点点笑意:能当大官又如何? 到了这个地步,我又能做什么?神仙也救不了天下了。国破家亡的最危急时刻到了,那帮人却还在不管不顾的争先恐后谋害国家.......可怜我仁德的好孩儿只会年轻轻凄惨死在刀兵火海。我宗家怕是........会在这一代灭绝。世上再无....... 刘韐这时却大笑起来,”柴庆主,告诉你,宗汝霖狡猾着呐。世人多被他君子老实人形象给骗了。哈哈.......“ 被刘韐玩笑的一冲情绪,宗泽的忧郁苦笑也消散了不少,转头冲刘韐笑着回骂:”还有脸说我?我一直以为你刘韐是个刚毅而行事极讲究的典范君子士大夫,真接触了才知道你完全是个只讲实际的老混混老市侩。“ 二人开骂,老小孩的相互嘲讽调侃,陷入凝重甚至忧伤的宴席气氛终于又活跃起来。 柴进摇头苦笑着,以极郁闷的声调道:”嘿,我还以为自己装得挺象呐。谁知被你们一眼就看穿了。世上有你们这样的老狐狸在,哪还有我们年轻人的混头嗳?还是老实闷头窝着吧。敢出去瞎得瑟一准只是找打......“ 唏嘘着,又猛一抬头,”哎?不对。我本来就是一直窝着的,都窝到这荒野无人区当野人了都,已经这么惨了!“ 他的郁闷引得刘韐宗泽越发开心大笑。 说笑了一会儿,双方又默契地转入正题。 柴进也空前严肃起来,”不瞒二位大人。赵廉把祖产顶债转给我并且容我居住在此,一方面是我的庄子毁了,没了,无处可去。另一方面也是让我代他守住老宅,顶住众多债主的催逼上门。我把赶海诀窍索来。就是要代沧赵还债。“ 宗泽赞许看着柴进:这就对了。 柴进却满脸无奈地一摊手。 “我这么做当然不是什么高洁伟大。除了顾念交情同情赵廉,还有也是想让赵廉能安心治军守边,干他最想干也最适合干的事。他守住了边关。我这也安全了。谁知却.......嗐!这世道乱得,什么事都能发生,有什么意外也不必惊......” 感慨了几句,柴进望着宗泽道:“我这么说不是装伟大求你们心软可怜。咱们生意归生意。我卖货有利。二位大人的部下军队也能从中受益,于国更有利。将士们吃得好,心中少怨气,军心安,身体棒。边关才有可能长久守住。” 宗泽和刘韐默契的交流了一个眼神,当一把代表很干脆地一拍手,“这买卖定了。等我们两个老头子到了任上,第一件事就是买你的货。也正好赶上了过年......” 柴进喜出望外,连连感谢。 宗泽笑着一摆手,“谢什么?这是双方有利的事。客观的讲对我们更有利。将士们有水产吃,立马就会转为欢迎我们来管他们,至少是少了那些原本必然会有的强烈排斥抵触情绪。买你的货,其实是收买军心,取信于将士们。” 柴进对宗泽清醒的头脑大为佩服,连连点头赞同。 宗泽一笑,“不过,就象你说的,咱们生意归生意,交情归交情。有件事必须强调啊。你价格不能过分了。不但不能过分了,还得使劲便宜点。不然,一是我们买不起。你小子显然对边关的事不是一般的关注和了解,只怕比宿太尉这个主官都了解,知道军费将士们的军饷太有限。第二,大宗采购,大客户,商业上讲总得优惠,对吧?不是压你沾你便宜。” 柴进笑道:“凡是您老决定的都是英明的。凡是您老说的都是对的应该的。这事上不用特意要求和解释。有这买卖在。您就是勒索我好处,我也会紧巴着奉上啊。” 宗泽和刘韐都笑了。 宗泽笑道:“不用你贿赂老夫。更不用贿赂这刘老头。我们只要你保质保量的有力供给。把贿赂我们的钱全顶在供应上就好。当然,我们也不会强迫你何时必须保障供上多少多少货。打渔,也是靠天吃饭的难活,不是人能定的。” ......双方愉快的定好了此事。 在一片轻松和谐气氛中,宗泽心里唏嘘感慨,明白:赵廉没了。沧赵家族算是彻底毁了。柴进却仍然如此积极热心这桩生意,除了私利,必也是还想着为沧赵唯一幸存的赵老二尽量多解决些麻烦。 柴进把沧赵长辈视为父母亲人,实际一直把赵庄当心灵寄托的家,如今就住在赵庄,以他和赵廉之间的感情,必然会象赵廉活着时那样以长兄如父的心态对待赵岳。他岂会无视赵岳的存在而不管? 残酷的是,人没全死光了,债就不会销了。 赵岳躲在浩瀚的梁山泊里也照样逃脱不了被追债。 梁山有不少牲畜又如何? 顶债光了,又没有粮食等其它生活来源,他在那荒野水泊就得活活困死饿死。 如今,泊外已无赵岳的一寸容身之地。 一旦沧北事变的事情传开了,不知会有多少人死盯上梁山。就是现在,也必然已经有众多贪婪凶狠的人潜伏到了梁山附近,甚至已经迫不及待动手了......可怜的赵岳若是敢出来,必有无数无尽的暗杀追杀,甚至公然行凶明抢。 缩在泊里藏匿着也不是事,灾祸是迟早的。 朝廷,一腾出手来,第一个,第一件事就必然是收拾赵岳。 不论久积的仇隙,只梁山的牲畜财富就是大罪过大灾祸根源。好比小儿携重金招耀过市,朝中那些人岂会放过赵岳? 附近的官府有地利和职权之便,会抢先动手。连皇帝家下黑手也绝不会迟疑半点。 这些且不算。 单只说那些债权人也不会放过赵岳。 没了赵廉和沧北军的庇护,谁还真怕了孤儿赵老二? 柴进这若是不能为赵岳顶住讨债者。梁山只这麻烦也大了。 赵岳面对理直气壮气势汹汹的强大讨债者,必然进退两难。认账?后果,梁山承担不起。赖账?会毁了沧赵家族一直坚守的立世根本——信誉。不止会违背沧赵先祖英灵的心愿,丢尽沧赵家族的脸面。也会进一步加重梁山的危机......一赖账,沧赵家的人和世俗常人没什么两样,成了无耻无赖下三滥,原本世人会有的同情怜悯就会化为鄙视,甚至群起声讨。那样一来,能多少庇护一点梁山的民意与光环也没有了。朝廷、天下诸贼行凶梁山就没了任何顾忌,会更凶狂肆意。 宗泽对粗野无文、凶狂强硬、恶名昭著的赵岳没什么好感,但也不禁为赵岳担心,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袖手旁观。 他,是个有鲜明而坚固的良知底线的好官,尽管纯粹是在瞎为赵岳忧心,却真是善良。 此外,他也是有点好,默默等待着,想看看孤立无援的沧赵老二赵岳会怎么应对这场困局。 事实早已向世人证明:沧赵家族能在沧州那样的凶险边关强势崛起,强势到无人可挡,子孙人才卓越是根本原因。那家的人就没有一个是寻常之辈。赵岳,不同于其兄长赵廉,甚至可以说是完全不同。但他具有另一种风采。 谁敢说不读不当官的沧赵老二就不是才了? 这家人是擅能创造迹的。 最重要的是,当今已入乱世争雄时代。读得好,有什么用? 武夫的时代以不可抑制的潮流再次来临了。 而沧赵老二正是个武力和胆量远比老大赵廉更厉害的人,那只怕是头凶恶之极的猛虎,而且已经长大......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373故意的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李纲难熬的饿了一夜肚子,早上早早就醒了起来了,懒懒的坐椅子上不动,不出房门,也不寻思去吃早饭。 也不知枯坐了多久,住在左近的刘韐和宗泽一起过来了,招呼他吃早饭。 李纲看着神色很饱满精神的二人不语,只微摇头,眼神的意思无疑是:你们赶紧吃吧。早吃完早走。 这地方,他一秒也不想多待。 沧赵故居景色很美,但李纲总感觉这里的布局诡异而且充满暴虐张狂戾气,是个不祥之地,至少是个和他相冲之地。 刘韐笑道:“怎么,伯纪?被欺负的主人对昨晚的事都不生气了,你这个欺负人的客人反倒放不下了?瞧你这架式,这是学小孩呕气呐?“ 儒教塑造了虚伪、虚荣。虚伪的群体最好面子。 李纲还在为昨晚被个荒野边区草民肆意虐了而愤恨难平,也正饿得难受,这下又遭调侃,尽管知道是善意的却仍然大为羞恼。只是,调侃他的是刘韐,不是什么阿毛阿狗之辈的寻常官吏。刘韐无论年龄、官场资历地位、现在的品级权势,皇帝的信任,还是为国功绩、才能和威望,都稳压了他不止一头,而且刘韐很关照他,他好辩好斗的习惯性想反驳,但看着刘韐笑眯眯意味深长瞧着他的眼神,他张了张嘴,几乎要冲口而出的反嘲讽到底没说出来,只是如此却越发郁闷甚至愤慨了。 宗泽哈哈大笑,”伯纪,要老夫说,你这是在犯傻。” “连尚且不懂事的小娃娃都知道和什么过不去也不能和饭过不去。你这是在干什么?退化到连小娃娃都不如了?哈哈........别在这和自己呕气了。你李纲不至于虚伪到如此要面子吧?(真那么死要面子,抹不开脸,你昨晚就该硬气地带着家眷立即离开,宁可在外冻死也决不留在这安全舒服过夜。既然留下了,已经是丢掉面子了,哪你还较劲个什么?)你是个聪明有大气节大志向大胸襟,要干大事的人,怎么就突然钻进去,看不开了呢?你这么较劲,有意义么?又较给谁看?在这里,除了你夫人、老刘和我,谁在乎你怎么着了?你这么较劲是想让我们两个老家伙多操心么?“ 李纲张了张嘴,脸腾得红了。 他夫人这时过来了,先向刘韐宗泽笑着施礼打了招呼,然后就在旁边瞅着李纲,眼神不善而忧伤:我说昨晚吃得那么好,睡得火炕那么暖和安全舒服,你却翻来覆去烙饼一样折腾个没完,过半夜了还没睡过去,而且一大早就起来了。我还以为你是在忧虑国家大事才睡不着呢,却原来是和这的友善盛情主人发生了冲突,又犯病了。 好你个李纲李伯纪,你属鸡的记吃不记打怎的? 在京城当官,正常的卑贱却悠闲轻松的小官日子不好好过,你偏偏和那些官高权重的较劲,去得罪达官贵人,甚至连皇帝你都敢指责,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满天下只有你李伯纪是正直有识敢为的君子大才忠臣好官? 连影响力那么大,势力那么大的文成侯都扭不过来的事甚至明智不敢说的事,你却敢! 你芝麻绿豆大的官,威望、权势、势力、靠山、资历、从政经验、实干能力......啥也没有,你凭啥要和文成侯比?凭啥想在忠君爱国干大事上,纵然比较的是文成侯,你也要压他一头? 人家是举世公认的才,少年时就轰动天下,举世皆知其聪慧有能,少年时就是天下士子仰望的对象,甚至是仕林的领袖之一。你李伯纪二十多三十了还窝在家里苦读考科举不知此生能不能中呢,你连才半点边都不沾,你凭啥和人家比?凭啥人家都不敢做的事你敢做?因为文成侯出身草民,而你爹生前做过龙图阁待制、京西南路安抚使? 待制算个什么? 朝廷的学士、大学士都有的是,京城的大学士满地走,待制也配叫荣耀? 安抚使? 满朝朱紫大员,安抚使也敢叫大官? 好吧,你做了就做了吧,对国家有点用也好,可是,起什么作用了? 你只恶了那些达官贵人和皇帝,由原本多少总算有点实权也有前程可期待的小官升为起居郎。那是升官么?那是明升暗贬,在变相狠狠羞辱你好不好? 起居郎,什么东西? 说好听点是天子身边的近臣,跟在皇帝身边负责随时记录皇帝日常言行,好比体面的史官诤臣,是皇帝重视或信任的人。说不好听的,那就是个类似宫内阉宦才干的活,是把你李伯纪当阉人看呐。 这已经是莫大的羞辱教训了。 皇帝还故意和那些马屁精友臣一起嬉戏玩闹,喝酒吃大餐,吟诗作画,歌舞娱女色,风流放荡快活,却叫你在一边看着负责记录,或者干脆变相叫你罚站。他们在那吃香的喝辣的......尽情快活。你却得一边待着干看着,甚至一站就是几个时辰。你记录的那些东西有用么?能保存下来么?不利于皇帝形象的记录还不都收了去化为了飞灰?你能怎么地? 再说了,当起居郎已经啥实权好处也没有了,而且当这官的还不止一个。你李伯纪只是其一。轮值,凡正经场合,能露露脸在朝臣中表现表现才能品行什么的,能刷刷声望争取些认可的,有点虚好处的,都没你轮到的份。正经场合说正经事从来没有你能在一边担任记录和参谋的机会。轮到你的全是皇帝的玩乐.......你不止一次的愤闷抱怨,甚至想辞官不干了,回老家去,可就是不醒脑子。 后来终于跳出来了,总算不用做那个该死的起居郎了,却是更倒霉,外放莱州,说是重视你的才华忠心担当,把你捧得好高,实际就是把你赶出中央赶出京城,再不碍眼了,是让你带着我和全家去冒险甚至送死。灾后那时的莱州,只怕比边关更险恶更难治理。那要么是一片片空着的荒村野地,要么全是全国各地陆陆续续来的刁民和土匪一样的官兵...... 也就是灾后这年头当强盗也没啥可抢的可享受的,还不如当官兵还有轻松的国家粮可白吃,也就是叛逃潮后却有更充裕的粮食吃,能霸占到多处房产田地什么的,土匪官兵和刁民才不集体轰然造反为贼,二龙山强盗凶残狡诈宋江来了,他们也没投贼,反而为了保全财产性命和这身能白吃国家的军皮抵抗了强盗破城,老娘我跟着你才没全死在莱州任上....... 登莱二州合并,你官是当得更大了,但那是好事么? 那是要你顶着二龙山悍匪的杀抢,担起那的所有麻烦和凶险。若是好事,那,朝中那些人为什么不争着来....... 这一次次磨难,一道道坎和残酷教训,你李伯纪一点不长脑子醒悟,现在当了朝廷正经挂得上号了的大官了,你更自负和得意了,却不想想,皇帝、朝廷用你当这个大官其实是在用你在最危急的时刻和地方当堵枪眼的傻子用。 到东路当这个官就是挂个高级身份再次送死。 到了边关,辽寇随时会打来。说死就全家死光光了。都这样了,你居然还有闲心在这闹事和这的主人起冲突? 人家如此盛情招待我们,反而不对了?反而是好欺负的应该被你教训甚至收拾的?你,你.......你有病啊你!我怎么这么倒霉,偏偏摊上你这么个东西.......早知道你是这么个东西,老娘就是当一辈子姑娘老死在家里也决不嫁你...... 李夫人一肚子怨气。 李纲看到老婆那幽怨冷冷的眼神,想想妻子跟着自己承受的惊吓、所遭的罪,不禁讪讪的低下了头。 李夫人幽幽叹口气,柔声道:”老爷,离开了这庄子,往北怕不下二百里内却是再无房舍可停留,想吃口饭,就这风雪荒野的,也做不得。妾身可不想冻死饿死在路上,先去吃饭了,得使劲多吃,一顿顶两顿甚至三顿才能抗得住路途的饥寒。和命相比,面子算什么?妾身是小女子,不是你这样的伟岸大丈夫,只要命,可不要没用的面子。“ 说着,一甩袖子径直和老妈子一起走了。 妻子温柔却大含讽刺的话让李纲越发难堪。 刘韐却收敛了嬉笑之色,神情严肃起来说:”伯纪,你夫人有见识啊。这往北,只有靠近原乾宁军辖区那才有房舍可过夜。其它地方的房舍城镇不是地震洪水埋到了地下,就是修了决堤,据说半间也无存。负责接应我们的沧北军也只能在那等着我们到来。从这北上,路程却是漫长而严峻。冬季天短夜长。天黑得早。这天气这路况正顶着北风走,想一天赶这么远可不容易。我们得早早吃饱饭赶紧出发,一点耽误不得,否则半夜前赶不到房舍地怕是难活过今晚。“ 宗泽点头道:”是得抓紧。伯纪,大事要紧,没工夫闹情绪磨蹭。走,咱们赶紧去吃饭。“ 说着,他不禁又笑了,”柴进早吃过早饭,已经带着庄户们去南湖破冰打渔了。他们可没国家粮可白吃,一切全得靠自己的辛劳,闲不得。伯纪,你想见到柴进再斗一场,还见不到呐。哪会有早饭上再相遇的尴尬?“ 刘韐也笑了,和宗泽一左一右强拉着李纲去吃饭。 李纲实际也不太抗拒。 不提正事要紧,确实没工夫闹情绪。就只说肚子也饿得实在受不了了,肠胃从昨晚起就在一齐造反。 毕竟,在来赵庄的路上冰天雪地的就没怎么吃饭,就是啃了点又冰又硬的干粮凑合着顶顶,已经扎扎实实饿了一天了,晚饭上和柴进冲突,性子是痛快耍了,饭却又没吃一口,李纲是官二代,长这么大哪挨过饿啊,现在实在顶不住了。 餐厅这果然不见柴进的影子。 实际连有点身份负责招呼的人都没有。就是厨房的人在忙活...... 柴进安排得很周到。 早饭:小米、可口小咸菜、灌汤肉小笼包,简单却着实下饭和顶饿。 不止如此,还特意准备了方便一行二百多人冰雪路上能食用的。 宗泽笑言,饭菜是花了大钱的,到任后得立即付清。我们可得多吃点,否则就吃亏大了。 实际是让李纲能坦然些敞开肚子尽情吃饱喝足了。 李纲心里明白,暗暗赞叹和感激宗泽,对柴进的愤恨难平实际上也至少是减弱了许多,不再耿耿于怀记恨了。柴进是有些凶野狂妄,但办的事却很实在,不但不是可憎的小人之属,而且还是个忧心国事的良民能人,在这年头太难能可贵。 送别一行人的仍是那个进庄后引路的大汉——这的庄丁总教头铁一。 主人柴进不在。连能代表主人的管家也始终没露面更别说相送了,但,此时的李纲却不再对这些细节介怀...... ................................ 到了沧北,一行人却没分道扬镳,而是全去了清州城。因为宿太尉在那里正一边坐镇负责清州和蓟州的军队和防务,一边在等着他们来见面做些交待。张叔夜在淤口关,临时负责霸州和信安军两地的防务,刘韐他们到后,他也会赶来。 见到宿太尉,双方略一寒暄就进入了正题。 辽国应该是还不知道事变,一直没动静,侦察确认河那边始终没任何反应。 张、宗、刘、李、宿,五位边关大拿迅速勾通好了正事,然后轻松下来,准备略再叙叙套套交情就分开各奔自己的岗位,刘韐突然对宿太尉道:”来前,我等顺便去了赵庄一趟祭拜了一下沧赵英灵。“ 这似乎是随口一句,却让宿太尉的老脸腾一下涨红了。 自惊闻赵廉死了,宿太尉压根就没想到过祭拜什么沧赵,一方面是高度紧张于边关危急的形势和工作,一方面却是压根就没有那心思。人,死了;那个家族没势力了,没用了,还在乎他干什么? 刘韐的话却是让宿太尉知道自己骨子里是如何势力眼和冷酷。刘韐必是故意的,是在隐形鄙视,冷笑揭开了他隐藏在清正君子正臣一系列光明美好形象下的市侩丑恶。 一定是故意的。 看看宗泽、李纲,还有张叔夜,都一样的注视他的四双眼神,宿元景就越发清晰认定刘韐就是诚心故意的。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374三帅齐心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四个新边关要员尽管以前并不熟悉,甚至相互不认识,但无疑在看待赵岳家这件事上的态度却是默契一致的。 赵廉死了。沧赵家族尽管还剩下一个子弟活着,实际已经灭族了。梁山泊老二赵岳必定活不长。这是宋王朝一致的认识。可是,这丝毫不影响刘韐等四人对为国家民族创造了空前绝后丰功佳绩的沧赵家族最起码的人性敬意。 哪怕明知道朝廷、皇帝皆是在仇视沧赵,而且仍然不会改变彻底毁灭沧赵的态度。这四人也仍然公然敬重沧赵。 这四位怕是会因为在同情沧赵这件事上的一致而迅速热络,默契成一伙的.......都在无声的轻蔑我的能力和操守,甚至会排斥我,而且有能力克制我。朝廷根本不敢对这四位怎么样,只要四人能忠心为国守边.......宿太尉心中敏感的嘀咕着。 他心中也有鬼。 他不止在思想上立马很现实的忘了沧赵家族的功德,而且还干了践踏沧赵的实事:冒风雪酷寒和杀戮凶险亲来清州也是代朝廷亲眼认定赵廉一家到底是不是真死了,看到了三大一小尸骸以及相关佐证也确认了,然后就随意打发了亲信找个破席子卷了尸骸在野外找个天然坑丢进去随便弄点石头土雪什么的埋了.....如处理死猫野狗一样,如此了事。 这一方面确实是不方便隆重厚葬,以免惊动了河对岸尚不知情的辽国,实际也是宿太尉内心的最真实态度。 若不是,没了赵廉,边关就不保了,宋王朝怕是跟着亡了,说不得他当时在心里也会痛快呐喊一声:赵廉终于死了...... 原本,在对待赵岳家上,宿太尉也没觉着自己的德行有什么不好的是可鄙视谴责的。 官场就是这么现实。 谁不现实,指定就没前途,甚至连命都会没了。就得及时见风使舵,冷酷无情.....因此,冷酷对待沧赵,宿太尉心里很坦然。 但是,现在却就是有官场傻瓜不遵守“现实”的官场铁律,而且是有四个。 被鄙视,也不算什么,以宿太尉几十年混官场的堪称卓越级才能混到正二品正经朝廷大佬的黑厚老辣,完全可以轻松无视这种无声的鄙夷谴责:老夫的官途命运又不是你们四个能左右的,尔等再讲良知再高尚伟大,还不是得窝在老夫手下听老夫吆喝.......关键是,他敏锐察觉到自己的胆识和能力怕是也远远不及这四人,这就是莫大耻辱了,不能承受...... 如此,在四个边关重权大佬无声的审视鄙视注视下,宿元景在这多一秒也待不下去了。 最主要是,这离辽军太近了太危险了,而他马骑得不行,又是冰雪难行的大冬天,危急时跑都跑不及,又这么尴尬........ 宿太尉当天就立即返回安全多了的河间府。 就算在远离辽军锋芒的河间府,宿太尉内心里也并不感觉安全可靠。 他并不认为刘韐、宗泽、张叔夜,这么三个老家伙文官能领军抵抗住辽军入侵。 这三位新三边统帅,且不说生手带兵能力和守边经验的极度欠缺,只说一点:年纪,都太老了。尤其是宗泽,都快六十岁了,胡子都白了,应该是本可以悠然混朝堂不负责任的干说不干,或退休致仕回家养老了的糟老头一个,哪有那精力能力统军抗敌打灭国级的恶仗? 他才刚五十出头,在官场高官中属于正年轻有为的,却已经总感觉精力太不够用,守边,有很多事有心无力,根本顾不过来,且不说土匪一样的对国家无忠无义边军了,只监军太监和勋贵就已经纠缠不清难对付......何况是这么老了的宗泽...... 在宿太尉心里仍然是:辽国太野蛮强大,辽国衰落了却仍然是霸主级的大国,凶悍辽军不是宋军能打得过的.......仍然是宋人的这个传统老观念。一提辽国,心里就是恐惧。没了赵廉和沧北军,他对辽军就一点战胜的信心都没有了。 他这么一如既往恐惧辽国,不是昏庸无知,论起来也是很有道理的。 辽国是不行了,不复往日的雄风霸气。但宋国更不行了,经济太贫困,连皇帝都吃不到肉蛋了,就不用说下面的人的日子是如何难过了。宋王朝立国最依赖的财政收入:商业税收,更是惨得可怕。商业一片萧条,除了粮食、食盐、酒水等寥寥无几商业以外,其它方面就几无交易。不是商家屯积居,而是根本没有产品可卖。 至今,灾后已过去了一年多了,大宋商业也毫无恢复活跃了些的迹象。 会YIN技巧的劳动力,但凡是手艺较精的,几乎全跑或被强行绑架勒索去海盗那边了。 没有工匠,光有店铺工坊有什么用? 连国防最紧缺和迫切的武器都无法做些保障。 如今有大量异族奴隶或本国罪犯充当了矿工负责开矿,但是,极度缺乏技术人手冶炼和打制武器。干着急,没用啊,朝廷为此急得大动肝火,严厉问责,已经杀了太多负责管理将作监之类公务的官员,恼恨其在其位这么久却压根不懂冶炼制造也从没上心过自己的这项职责,大恨这些官员只会说嘴,只会上下其手贪污国孥,只会吟诗做词风花雪月,只会抱怨自己太屈才了,窝在工部、将作监之类的这种根本不是体面士大夫该干的也难以出政绩升迁的职位上........正经工作一窍不通,汇报工作时说得挺象精通业务那么回事,却一干就露馅了,啥也不会,尸位素餐......可是,再怎么杀,再怎么严厉职责,也没用。不会就是不会。威胁干不好就杀头,那些官员不会,照样还是不会。他们只会道德文章和说教别人...... 庆幸的一点是, 海盗为了巩固在宋国的长期利益,不想宋国转眼轰然灭亡,居然好心了,把从宋、辽、金国以及灭亡的西夏抢的弓弩枪箭如山一样大量廉价又卖给了宋国(海盗国是机械化生产,比如箭杆枪杆能一个标准既笔直又轻松快速生产出来,根本看不上掠来的那些人工制造的手艺再精也总会有点不直的箭枪杆,而且不缺木料,这时代的人类太少,地球其实是动植物的天下,海盗国热带有的是需要砍伐清理的树木甚至树林,开拓放牧区或换植欧美等异域弄来的更好更有价值的植物。还有就是开始转向热武器,现有的冷兵器已经足够消耗,而且很多是多了不用浪费的,不再把力量大量花费在冷兵器上) 海盗还大方的出售盔甲,尽管铁甲极少,尽管都是直接卖到边军那,却要朝廷付款流失了大量铜钱,造成宋国的铜钱也日益紧张,但这无疑极大增强了宋军的实力,及时解决了国防陷入灭国最危险时最迫切要解决的武器难题。 另外,海盗白丢给宋国当苦力佃户用的那些西夏的吐蕃的统治者,有一些也是懂冶炼制造的,可强行利用起来。 如此,宋国军事上才慢慢缓过点气来,有点信心能抵抗辽国而保持国不灭。 但,宿太尉内心却从来不这么认为。 只看看宋军构成,包括朝廷用于镇国的所谓禁军在内,如今都是些什么人,他就灰心丧气了。 各种只会祸害社会的坏蛋组成的军队,你还敢指望这些烂家伙关键时能奋勇保国? 不是一听辽军要打来就直接轰然炸了营集体逃跑了,这已经是很不错了...... 事实上,宿太尉在来沧北前就已经秘密收拾好了平日里收的孝敬钱等要紧的东西,随时准备弃边关逃回京城...... 他认为唯一可依赖的沧北军没了,这回宋王朝指定是完蛋了,是今天还是明天的差别而已。 沧北事变不可能辽国一直不知道。 辽国一旦得知最恨也最畏惧的赵廉居然死了,这么凄惨窝囊得死在自己部下手里,那一准会高兴到疯了,一准会大兴兵马打来........宋朝廷指定会苟且投降或直接灭国。 宿太尉却不想自己在边关被杀或投降,要跑回京城随着朝廷行动。 朝廷投降了,或是国灭,宋官员自然集体投降了辽国,他作为其中一员是跟着投降的,这样就不会突出刺眼,不会成现实与史上重点骂的那种汉奸卖国贼什么的。 如此,在现实,他可以为自己的无骨无耻士大夫投降行为有理由做辩解。而史评价,弄不好不但不会被定为汉奸卖国贼,还会被后世人理解同情。他的投降行为可以被后人翻案解释为拘于当时现实的万般无奈.....隐恶扬善可是中国文化与道德的传统。历史上再坏的人再罪恶的官,后人做评价时也总会千方百计从其乌烂中找到点亮点予以赞扬肯定。此为士子读人信守的君子之德。就连孔圣都专门有这方面的言论。 而记录历史的总是读人,就可以为前人隐其恶而扬其善,甚至篡改历史,完全颠倒事实都不算什么难事。而那些真正的好官、民族英雄,却会妨碍大家当官捞钱痛快的当爷享乐.......再对国家民族有功,再正直无私,也会被记录历史的人巧妙的不动声色的暴、夸大甚至干脆造谣其污点,消弱其光辉,甚至有否定其正面形象......这就是儒教文明与社会的好处........世界总是士大夫说了算的。士大夫总是要耍权捞钱贪酒色风花雪月尽情享受国家利益的,总要为士大夫群体的光辉形象着想,无论是历史的,还是现实的,都会注意极力维护,极力把其描绘成更完美高尚,让世人相信士大夫高洁就该掌国。 宿太尉读过太多,很有学问,早把历史和中国的事看透了,和其他明白的官僚一样在国破民族危亡时就敢擅自弃职守逃跑,就敢顺所谓的天道大势,顺所谓不可阻挡不可逆转的历史潮流恭敬虔诚的跪拜异族脚下,争取能在异族建立的中原王朝再当官继续富贵荣华,并针对太了解的本族弱点,帮助异族更有力有效更长期稳定地统治奴役好华夏,当上更大的官,获得更高的尊荣体面威风。 中国的历史上有太多这样的丑事,教会了宿太尉太多这方面的见识和经验,遇上王朝末就有适时应变的能力。 宿元景娴熟玩着官场虚情假义告别场面的作秀事后,在刘韐李纲等四人的黯然冷视下,坦荡的消失在南下的风雪中。 知道宿元景是如何轻贱冷酷对待赵廉一家的遗体事的张叔夜,盯着宿太尉的去向,冷笑一声:“大家齐心戮力守边为国尽忠,宁死不退不负圣恩?” 他指指宿元景的去向,“你看他是不是在仓皇逃窜,急急如丧家之犬,急于逃离这凶险的边关,躲到安全的河间?” 刘韐、宗泽,还有李纲都闻声扭脸看着张叔夜。 张叔夜敢说敢干,根本不在意这三位心里是不是赞同他的指责嘲讽,又说:“他是要我们几个誓死守边不退,他可以在后方安全消遥却有大功,要我们死在边关,他却可以得空逃回内地等着随朝廷那帮人一起投降辽国新主子吧?” 说着,他恨恨地握住腰间佩剑,低声咆哮道:“国事就是被这帮伪君子伪才德忠臣能臣齐心协力不负责任的祸国十几年给搞砸了。大宋王朝被他们折腾得眼看要亡了,他们却没事人一样照样居高位说空话坦然享受荣华和权势。可恨!” 张叔夜如此愤恨如此激动,主要是他虽然只短短来了几个月,却已经看清了宿太尉这帮人在河间到底在干了什么。他镇守霸州受到了河间府这边以及霸州这边那些人的太多牵制干涉,已经遭受了太多刁难和麻烦。偏偏边上就有个朝廷、君王暗视为逆贼奸臣而痛恨其怎么不死,实际却是真正在忧国为民坚定守边的人——赵廉,在作对比。 宿太尉一伙人边关势力所为与赵廉所为的鲜明对比,张叔夜这么聪明的人就是眼瞎了,只听汇报,也能看明白了到底谁忠谁奸、谁才是甘愿吃苦受罪牺牲在这残酷边关真正为国为民族的。 赵廉在忍辱负重竭尽全力保国。 张叔夜在这霸州边关终于理解了赵廉的苦衷,不再是以前那样根据传闻对赵廉评价恶劣。 在赵廉出事以前,他甚至很羡慕赵廉能一切说了算想怎么干就能怎么干。 他只恨自己醒悟得太晚,到边关也太晚,没有赵廉那样的能力和势力可以按本心尽情做为国为民的事....... 他已经在试着模仿赵廉霸控军权....... 宗泽满面忧色叹惜一声。 李纲望着南边,神色复杂,目光中也有愤然....... 刘韐却笑了笑道:“叔夜,不必如此愤闷无奈。这三边从此是我们说了算。只要我们心齐就能打理好一切。”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375难得的收获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恢复更新前先说声抱歉,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我真的搞不清写什么不违规,顾虑重重,加上受伤一指禅实在难受上火,就干脆避一避.......在此感谢虾海、鹰天王老朋友的支持,感谢所有亲爱的读者的支持......... 就在宋王朝知情者皆以为赵岳大难临头再没机会得瑟了时,赵岳在梁山却满身轻松得很,从来没这么轻松过。 老家的人这次干净的全撤走了,都到了自家的王国那团聚去了,从此再没有在这边的种种复杂凶险意外不可测了,赵岳在这边再无放不下的牵挂和顾虑,从诞生在这可怕北宋末年起就紧绷着一直近二十年的神经终于能轻轻松松放开了。 他终于能无所顾忌的放开手脚尽情挥洒了。 沧北空虚后,预备的河北东路后续战略方案也如愿的顺利完成了。 赵廉在撤离前悍然发动的对辽一战中,已经趁机巧妙地把东西两路当时奋勇敢随战的将士的意识点化了,尤其点醒了那些至少敢战的边关核心骨干——老边关领军重将的脑子。 这些人在战斗中彻底看清了一件事:辽国真的已彻底没落不堪了,不止是丧失了传统的骑射之利,对宋军再没这项碾压性优势了,相反,还被马相对多的宋军反碾压,而且辽国人也变得不再是草原狼族的传统骁勇善战,堕落到并不能打了,怕死得很,感觉比形象文明懦弱的宋人还胆小怕死。 辽军形象还是那么野蛮凶恶可怕,却不过是色厉内荏而已,披着腥臭兽皮扮肮脏野兽能吓唬人而已,而且比宋人更自私散漫缺乏凝聚力,连突然奋起敢战了的宋军都打不过,在自家地盘绝对的优势兵力下居然会一再的望风而逃......再不是过去那样嚣张而且真自信辽人就是比宋人强、辽军就是能肆意轻贱欺负宋军,被打得不敢瞧不起宋人了,精神上没了那股子优越民族心气......这样的蛮族国岂能顶得住更野蛮而且士气越来越盛的猛虎一样的金军?不久必被灭亡无疑........ 自己对宋极度失望甚至痛恨,若是厌宋而选择叛国投靠辽国试图求长远富贵,那纯是自找屈辱和死路,只会被顶到对抗金军的一线上当最低贱最没价值的炮灰无情消耗掉——在辽国人眼里,宋人无疑是最低贱最不可靠的种族,远比不上那些野蛮愚蠢落后却和契丹人有诸多游牧族共同点更有兼容性的杂胡........这种觉悟在战前就有了,一战却是更明确了,就此死了投机叛逃辽国的心。 傻子也知道,辽亡了,腐朽的宋王朝也必不能存活。再死心塌地奋勇效忠宋王朝也是死路一条。 唯一的光明路就很明确很迫切了:全力争取到投海盗的资格。 北边军太多骨干当着宋朝廷的兵,吃着宋廷的饭,心向着的却是别国,惦记的是最现实可能的先加入沧北军,追随能另立强大政权的赵廉,更好更有底气地活下去,在此基础上进而谋求投海盗........也就是说他们拥护却并不真的效忠赵廉。 参战所有边军被点醒明悟的是这个。 这些人,无论是将领还是士兵,战后必会被朝廷深深顾忌甚至痛恨,却因为边关万万缺不得这些人撑着,也不能象往常那样挑出几个立典型玩杀鸡儆猴,否则必会伤了边军的心,激怒本质就是土匪的边军......想立典型杀也未必能杀成,更大可能的是朝廷在边关负责监控和下令杀的那些人被边军杀掉.....总之朝廷不能询罪找借口清除掉追随赵廉参战的任何人,只能以奖功升职、调防等方式迅速分拆调到西路各处边关监控利用着,或是紧急顶上沧北军叛逃后形成的边关缺口。 赵廉意外没了。断了这个念想,新沧北军能指望的就是朝廷新调来的统帅是张叔夜那样的靠谱的士大夫。只要是踏实靠谱点的领导,不会不懂装懂高傲轻浮瞎弄,他们就可以相对安心地继续守边奋勇下去,让海盗看到他们的表现......以邪恶僧人为主的沧北军能加入海盗,这给了边军更坚定的奋斗目标,更足的信心和动力。 将士们对新统帅的要求真心不高。 在这种军心基础上,以宗、刘二帅的老辣素质,以及柴进的间接协助,完全能轻易赢得军心,在边关迅速站稳脚根,和张叔夜一起把东路边关掌握实了。 然后,一切会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严酷客观形势变化所迫很自然地发展演化下去....... 赵岳对自己的北边关战略计划还是很有信心的。 当然,仅仅准备好了边关的事,还远远不够。 还必须在朝廷内部发力,必须设法整顿全国力量,进一步加强宋朝廷的统治能力。 这件大事就得依靠欧阳珣年后来完成了。 而且,有意思的是,欧阳还意外得了个很坚定很真心很有力的盟友——何栗。 何栗是北宋末一个有民族气节的好官,历史名臣,但有这个时代其他士大夫一样的传统通病特色,好诗词酒色风流,当年和历史奸贼当时的吏部尚王时雍闲时一起到青楼娱乐潇洒时,结果跟着赵岳要教训除掉的王时雍遭了殃,喝了时迁下的药酒,被发狂的王时雍撕打,蒙头蒙脑中意外打胜了报仇解大恨了——急眼失手把王时雍推出了窗户当场活活摔死了。他一下子出大名了,丢了朝廷的脸面,因此失了官,成了罪人,沉沦到最残酷的社会底层,期间吃了大苦头,但也因此深切了解到了社会的悄然急剧转变,亲身体会到了大宋民间积聚的可怕现实......终于接地气了,思想触动太大,认识到朝廷必须尽快清醒认识危机并着力改正,否则国家必亡,可惜,他戴罪在身在边关遭罪,什么也做不了,就算能上朝廷,那时的朝廷也不会把他的建议当回事,这越发憋得何栗拯救大宋的心热切坚定。 如今朝廷太缺真正忠君爱国又有能力的官,赵佶在修仙中偶然想起了何栗,却不知何栗在边关服刑还在不在了。 欧阳珣从宫中内线及时了解到了这个消息,却是知道何栗还活蹦乱跳的活着,因为有人在边关无形中照顾保护了何家熬了过来。 欧阳就在一次和赵佶的闲聊中“无意中”提到如今国难当头正是用人之际,建议起复何栗......何栗的操守和能力是不错的,和王时雍当年闹的丑闻如今早成过去了,谁还在乎读人那点风流惹的祸的事件。那事如今不过是件趣事逸闻而已。 赵佶自然大为赞同....... 一封圣旨骤然降临。 何栗一下子由没人权而悲苦绝望等死的边关罪囚苦力飞到了中央。 赵佶亲自了解了何栗现在的面貌,感觉何不在官场这么久,智慧能力和操守却不但没消磨掉反而更敏锐突出了,甚喜。而赵桓对何栗的印象本就很好。 父子皇帝都赏识。何栗就发达了,上来就是御史中丞,次月加升为翰林学士,不久又进尚右丞兼中侍郎,转眼成了相级圈的大佬,也很自然地私下里和恩人欧阳珣成了亲密盟友,却比欧阳珣在破祖制与政治传统上更激进.......长久憋的。 宋王朝的太多传统不改也不行了,就象税制改革一样,不改得立马死,改了起码可以多喘几口气活一活........ 何栗在边关,在某人暗中关照有意引导下,也无形中接受了很多新思想,儒教传统信念本质未变,但有了不少新的治国或拯救国家于危亡的新办法,思想也在磨难中升华了,不那么儒教本色了,不是朝廷那帮正统的所谓儒教高素质能臣能比的,只是这些新办法必然会触犯旧传统利益,绝大多数对朝政的建议,他说了也白说。 他久不在官场,又是骤然入朝廷列入相圈的,本身也没威望能鼓动起影响力,满朝又全是只顾眼前私利的奸贼或蠢货勋贵,只觉得他锋芒太盛,小人得志的既视感.....他说得再有利于国家并且可行也不会引起响应支持,只会相反。 碰壁数次,被打压冷落陷入孤立后,一腔热血急于做成大事的何栗总算清醒了,不再一厢情愿的坚持说,转为沉稳,嗯,着机支持会玩的盟友欧阳珣的主张,并且进一步和欧阳珣密切起来,接受欧阳的指点,力争在自己的职权内做些有益的事,无形中顶起了权邦彦撤走后赵岳在文职范围内间接操控朝廷所缺失的人手以及起的相关重要作用。 赵岳的目的是给宋王朝延延寿,并不需要何栗搞什么破坏宋王朝的事。 何栗的爱国热情和努力全是为了拯救宋王朝,正合赵岳的目的。赵岳不需要冒险强行扭转忠君思想坚定的何栗成为一名合格的海盗间谍。何栗不需要违背本身已经固定的信念和心性做事,只要在这个王朝末世本色发挥就行了。 一切轻松,自然。 欧阳珣在朝中有了相级的真正盟友,有了坚定可靠的支持,做事的底气无疑大了不少,也方便了不少。 赵岳在朝廷磨刀霍霍的贪婪敌视和寥寥几人的关切担忧叹惜下,能在梁山满身轻松的过了个快活舒服无比的年。 他真的太满意了。 沧北事件,他并没有隐瞒不知海盗国底细的梁山军,在电报确定大哥他们完美遁走了后,第一时间就令人把这个太让人意外的“大不幸”消息告诉了梁山军,说:赵廉被朝廷害了。沧北军不存在了。梁山人背后再没有强大的庇护了,以后全得靠梁山人自己独立支撑......从此以后满世界全是敌视赵岳的人,梁山泊形势万分险恶。在这种情况下,谁想离开这个凶险地,可以自由离去,甚至可以带着武器离开......理解,不怪你,不算不义。 不强迫大家就得死守着梁山被全世界攻击...... 赵岳就是想看看手下的悍匪军到底可靠不可靠,可靠又有多可靠.......看看悍匪们内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各方反馈回来的消息令赵岳精神大振。 悍匪们猛然得知噩耗,整体上先是惊得发呆,随后却不是土匪歹徒自私本色的立马忧虑自己的命运,不是挤眉弄眼鬼鬼祟祟沟通好友兄弟赶紧琢磨一齐发力造反作乱如何从梁山这获利而早早离去,而是悲愤大怒。 “狗皇帝,狗朝廷,弄辽国外敌没本事,狗屁不是,害死本国忠臣能人却总是有胆子还高手.......” “该死的昏君奸臣,害得我们这些草民不得好活不说,居然敢害咱们寨主的大哥,这仇怎能不报?” “对,这口气如何也咽不下的。请寨主发兵。咱们不过年了。他们也休想舒服得意过这个年。杀他们个人头滚滚去。 弟兄们,咱们打到东京去,让那些玩艺知道咱们的厉害,杀了狗皇帝,用满京城达官贵人的脑袋和血祭典侯爷.......” 这一喊,顿时引起一片的咆哮呐喊:报仇,报仇....... 此仇不报,还有何脸面自称是英雄义士好汉?有何脸面面对世人活着?还算什么相亲相爱生死与共梁山一家人...... 群山回应着愤怒的报仇声。 满山怒极的疯狂杀意、凶恶沸腾的战意...... 若不是此际正隆冬寒风呼啸掩盖了咆哮,这种疯狂的呐喊与战意会清晰的被水泊外的人察觉到。 梁山军成员仍然是乱世求生的自私歹徒,是土匪,不,说土匪形容不够,是顶级悍匪,是打败过猛虎金军,杀得嚣张辽军大兵团惨败而逃,见识经历了大场面,有了强大战斗力和大军做战经验,有了真正硬实力的更可怕的匪军,但他们的自私匪性已经变了,由过去的唯我,变成了如今的唯我们,梁山兄弟姐妹相亲相爱、团结一心、同进同退、同生共死,紧密抱团谋生的信念不但形成了,而且很清晰坚定。梁山是我[家,梁山需要我,我更需要它,梁山不能没有我,乱世求生,我更不能没有梁山这个家。这个信念已经在梁山军心中不知不觉中牢牢扎下了根。 这当然是赵岳以及相关人员长期以来有意以各种方式反复灌输、日常相互诉苦、探讨社会人生不公,洗脑的结果。 赵岳从开始就没要梁山悍匪军信守那些感人肺腑的高大上理念,就让他们保持为生活为活下去而奋斗的自私凶恶土匪本质或者说是平凡小人物本色,唯一宣传的大义是我们要无限忠诚我们的这个集体,永不背叛,拼一切努力相帮相助抱团求活。因为这符合这些人的本性,符合帮派传统的义气原则与追求,容易做到。 让他们变得高尚为人间正义为不相干的别人去牺牲奉献,那太难了,他们到不到,勉强不会有好效果,不会让这些人有积极性,无法形成赵岳需要的那种举世皆敌时敢挑战世界的胆量和战斗力。 恶也是胆量和战斗力的一种重要表现方式。 在赤色军队没出现以前,恶一直是强军的主流。 束住了或改变了这些人的恶,让他们当通常意义的好人,也就等于束住了这些人的战争激情,等于废掉了这些人的胆量和战斗力。为国为民什么的,他们没有这个觉悟,已经形成的本性上就不愿意,为自己为同伙兄弟就不抵触了,很自然的愿意,混帮派也必须有这种义气觉悟和行为,否则难以在团伙中立足,团伙也很容易崩溃瓦解不存。 梁山军并不是一时冲动的喊喊发泄一下就完了,冷静后的行动是强烈要求开战,不能杀到京城报仇,也要拿周边的官府开刀,狠狠报复。 反正周围的官府本就一直在贪婪梁山的财富、敌视着梁山人,恨不能一口吞了梁山,杀他们就对了。 梁山是我家。谁敢动梁山,我就和谁拼命,定要他死。 这就是知道梁山陷入危机的梁山军发自内心的呼声。 他们不会背叛梁山另谋所谓安全的生路,决不容许任何人来侵犯梁山的利益损坏他们已经习惯并依赖的梁山美好生活。 梁山优越的客观条件以及自身的战斗力也让他们有这种信心霸气。 举世皆敌又如何? 百万大军来犯又如何? 我们梁山人无比团结齐心能战,有水泊天堑,有各种厉害的武器和战术手段,有英明强大的寨主领导,我们是强大的正义,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我们无惧........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376感谢上天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赵岳最欣慰的是部下众军对他有无比的信心........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在部下心中居然如此有威望。 梁山人都相信,如果连寨主都不能保障我们的生存生活,那么在这个黑恶的乱世也不必活着了,因为别处不会再有什么仁慈强者能带着他们美好生存下去,活着就变成了纯粹的煎熬受苦,没了生命意义,对悍匪军来说,他们也无处可去。 在随后的日子里,梁山军的表现更让人欣慰。 因为没有白布,上万悍匪无法自发的披麻戴孝,就撕衣服用细布条在头上勒着,布条上用自己的血写着报仇,报仇。 还有更积极的体现。 隆冬,以梁山对军队作战素质的要求之高,也不会冒风寒严寒坚持要将士多训练,可是梁山将士们却放弃了冬天这段难得的轻松舒服时光,自发自觉地又投入了每天的训练,不用头领来催促指挥监督,自己琢磨怎么打,而且争着去泊中巡逻或在山上站岗瞭望.....遭罪,至于破冰打鱼等日常活就更不算什么了,人人在用自己的心自己的能力为梁山做事,无声表达他们对赵岳的坚定支持。他们想安慰寨主别太难过了,更不要对未来失去信心而导致梁山覆没了。 不要悲伤绝望!寨主,你至少还有我们! 你对我们的好,我们都知道。我们虽恶却不是没心没肺。就算真的满世界都敌视你,至少我们不会抛弃你背叛你。 这就是悍匪军们的心声。 当然,道德素质不高的悍匪们如此忠勇优良的表现,还有客观上的重要原因。 他们发现:梁山没了赵廉的庇护,头领们却半点不慌张,对文成侯的不幸虽然体现的表情不一,有的悲愤,有的黑着脸肃穆.......却有个共同点,都一如既往的从容镇定,该干什么照样。改造梁山的方案也在继续进一步周详,虽然冬天不得不停止了对梁山外滩的施工,但技术人员仍然在照常勘察规划未施工处的地形,显然,明年一开春会立即接着照常动工。 而金沙滩、鸭嘴滩、乱石滩,三处外滩的石头房子已经盖了不少,住上万悍匪绰绰有余。并且,悍匪军们就住在这三处新军营里过冬,对在滩上活动的技术人员的行为、动向一目了然很容易看到。 种种迹象表明,寨主以及众头领们显然从来没指望依靠文成侯庇护梁山,而且对沧北可能出现的意外早有妥实的准备。没了强大沧北军的无形庇护,寨主和头领们也不怕。当这一天真的猛然降临时,领导悲愤不平却并不措手不及慌恐....... 这让悍匪们对梁山有了不少信心而心格外安定不少。 另外,他们也不傻,隐隐约约也猜到了些什么...... 为改造外滩,他们随着三滩房子的建成而一批批从山上搬来,比山上的房子住得宽敞自在热闹舒服,也方便就近施工,直至入冬前全部从山上搬到了外滩上,被无形中隔离在梁山外,离开了梁山泊核心区——山上,也和原本与他们掺杂相邻随着山上房子的杂乱设置而到处住着的聋哑人彻底分开了,就算造反作乱也威胁不到聋哑人.的安全.......这似乎是个意外的巧合,就象沧北事变一样的意外。但悍匪们却意识到,怕是寨主也是有意在防范着这一天万一到来时他们会背义造反........ 怕是寨主还是不大敢完全相信我们! 这让悍匪们感觉很委屈:我们是真心誓死效忠梁山效忠寨主你的。但到了这时候了,却也很理解赵岳。 毕竟,人皆自私。世间重义轻利者太少。舍利而愿以死赴义者更太少太少。何况我们是悍匪恶人。寨主岂能轻信...... 换作是谁也不绝不敢完全信任战斗力强大的恶人团伙啊! 换位思考,设身处地的想一想,自己如果是寨主或头领,显然也不敢......不,是更不敢信任,更别说完全信任。 看来,我们表现得还不够好,没充分体现出领导们重视和强调的那种忠义素质! 我们还要更努力证明自己的忠义....... 退一步说,就算背信弃义,翻脸无情了,想仗着强悍的战斗力抢劫梁山财富后迅速逃走它处另立生存,也指定是攻不下山上的。山关险要,难以攻下。想从别处爬上山杀进山去,而且水泊冰封成了陆地可随便找地点上山,完全没了平时的水阻碍,可是,山周皆天然加改造成了悬崖,没有木头做梯子,没有工具助力,根本上不去,冬天冰雪下滑溜溜的格外爬不上去。爬上去了,也会被打下来,有可能钻上山的地方必有哨卡防范.......这些情况,山上驻扎过的悍匪们都很清楚。 他们更清楚的是,神秘强大到可怕的寨主赵岳必有控制梁山泊保卫住梁山泊核心区的神秘手段。 梁山嫡系人马虽少,宛子城一千守军是主力,加朱贵的情报系统人员,加山寨火夫军医等后勤人员,加头领们以及亲兵,全部算一起也不过是两千人左右,远比不上上万悍匪之众,但寨主却显然根本不怕梁山悍匪军群起造反....... 悍匪们对那些手段一无所知,却清楚必定有,而且必定是不可敌的,必定不止是火药、神臂弩、床弩、宝甲宝刀——他们已知道的手段。而这些已知的武器,包括弓箭,悍匪们手上也没有。改造外滩,劳动不是训练执勤,不需要配备。 另外,他们也清楚,山上的两三千聋哑人,在外人眼里什么也不是,残疾废物罢了,却是寨主赵岳维护信赖和重用的一股实力不低的亲信力量。 这些残疾人才是真正的梁山人,生活于此,未来也死于此。其他人,包括寨主赵岳其实都只是梁山过客。 他们爱梁山家园,把梁山视为唯一的生存地,真正以死志捍卫梁山泊,并且都受过军事训练,有极高的组织纪律性和团队精神,生理障碍也迫使他们必须紧密依靠团体才能够较好的工作生活,确实有一定的战斗力,有的甚至战力强悍得惊人,同样不乏大力士猛人人,通常以不聋或不哑者为首,传令或指挥,太多奋勇不怕死的,在山寨除了放牧养殖等工作以外,军事上专门负责制造火药及相关武器。神臂弩、床弩平时也由残疾人负责收管,是真正死忠寨主赵岳的群体。 赵岳有这么一股势力,加上正常人嫡系势力。悍匪军上万人怼上,也没什么人多势众的优势。 事实上,赵岳正是以聋哑人为途径在日常生活中很自然无形的严密观察监视着悍匪军日常中无意中体现出来的种种内心世界。而负责收集这方面情报的正是赵岳身边的小甜妞。 当然,很久以来,小甜妞自己并不知道自己担任的间谍角色。 以前,她也是哑巴,每天蹦蹦跳跳的到处和聋哑人解闷玩或传达赵岳的命令、爱心、意图什么的,回来后自然会和依赖而最亲近的保护人赵岳随心“说说”她今天知道的事或收获,分享她今日的快乐或恼怒,轻松无意中就把情报工作完成了。 现在,她正常了,恢复了说话能力,也长大成熟了不少。赵岳就明确交待了她这项任务,也是以此锻炼她。 而梁山,除了朱贵等极少数知情者或有心者以外,没人会留意这个幸运却愚蠢的小孩每天在干什么。赵岳嘴上常常笑骂愚蠢的小孩,却有意无意的在把小甜妞往西府赵王发言人上培养。 小姑娘眼看着是注定会在赵岳身边待一辈子的。 她确实不算漂亮也不聪明,更没过硬的机敏能言政治素质,这些却不重要,忠心听话可靠就好,当发言人,能准确表达西府最近的意志,其它不确定的、不聪明不知道该怎么说的,一概说无可奉告四个字,就阔以了。而那时,举世都得仔细倾听着西府赵王的意志。敢不服?敢嘲笑发言人小甜妞既丑又笨?打你,抢你,灭你的政权.......世界会知道,别说是西府赵王的代言人了,就是这个国家的流浪狗也不是外人可以随意骂几声踢一脚的....... 赵岳就是要用小包子的笨引发照会事端,坑一切敢耍傲慢者......尤其是坑外国使节,否则开战抢劫的借口不好找。 而对梁山悍匪军来说,平时极少露面的寨主太神秘太狡诈太强大可怕了,连满城想杀他的京城都敢轻身去,还大闹了神圣威严的皇宫,骂了皇帝和满朝要员,能悠然回来......悍匪们打心底里畏惧赵岳,根本不敢造反作乱。 反过来说,有这么一位强大的领袖,这真是太让人心安,太幸福了,全力拥护追随都来不及,岂可造反作对? 感谢上天........ ........................................... 收拾了来找死的济州军,赵岳没急着报复济州,也没响应部下的呼声报复周围.......和梁山人开心过丰盛的年。 海盗国这边自然更欢腾。 赵岳的家人年过得更快乐,事隔多年一家人终于团聚了,终于不再用提心吊胆彼此牵挂着了。 祖母级的九个老太太能在一个不少的还活着时又重逢一起,有满心的喜悦,老姐妹们有说不完的话,都在决心再努力多活几年,实在舍不得这的一切以死离去啊。 赵岳的亲祖母宁氏看到了太久没见到的宝贝儿子,享受着儿子媳妇的殷殷伺候,有儿子守着,不担心死时儿子却不能在眼前了,宠爱的大孙子又在身边,重孙子孙女好几个那么欢实懂事环绕膝前,她心里即使悄悄牵挂着在梁山冒险的小孙子赵岳也仍然快活得不得了,整天都是笑。 赵廉和分别了近一年的正妻周氏和小老婆花姿以及在这边的儿女们,一家团聚,再不用分开了,自然都高兴。 他和二夫人雅夫人带在宋国这边的儿子赵平安也快活得整天嘎嘎的,这边有哥哥姐姐妹妹弟弟,有太多伴玩了,再不是在赵庄或清州那的孤单........ 在一片喜庆欢腾中,若说有不合场景不高兴的人也有,小妖就不高兴。 小家伙早听说在那边的亲人冬天过年的时候会全部回来。她以为赵岳也会回来过年,可是她左看看右看看欢乐的王府人群,脖子都抻酸了,眼睛都瞅累了,却也始终没看到她想看到的哥哥出现。小家伙失望之极,心情低落,下意识就伸小手拽着一旁母亲的衣边寻找依靠和安慰。 王后张倚慧应酬着欢乐团聚的场面,脸上是笑,心里却不是滋味:最有功最辛苦最小最应该在这边享受团聚和亲人关怀照顾,最应该轻松悠然享受美好生活的小儿子却偏偏不能回来,而且从此要独力承受风险,那是举世皆敌的凶险呐!国家这边还只能旁观那么干看着,不能伸手相救,免得露出梁山是海盗的马脚,坏了扫清那边一切祸害的人口种族大计划........ 她感到衣边被抓住,低头看到腿边小闺女的神情,知道小妖的心情,心里感叹一声:只有小妖是和我一样的心了!不禁爱怜地伸手握住了闺女的小手,俯身小声安慰闺女道:“不要担心。你哥哥在那边有事,今年回不了,但生活得很好,咱们这边有的好吃的,他那里都有。你想念哥哥。哥哥也想念你,你也看到了,你哥最近的电报封封都有提到你....... 安慰着小闺女,张倚慧又很自然地看看就站在小妖身边的赵岳女友。 这个注定会进沧赵门的准王妃此刻款款优雅端庄,一脸得体笑容、一切恰到好处的举止,娴熟从容地面对王府大团员中极复杂的喜庆一切,似乎并不在乎赵岳不回来。 她察觉了张倚慧的目光,转头看着准婆婆,迎着张倚慧的目光微笑着眨眨极具魅惑的眼,然后伸手宠溺地摸摸小妖的头,轻笑道:”人生,分离总是难免的。没有分离,就不知道真情的可贵、彼此的好,就不会有思念的痛苦、重逢团聚的喜悦。分离是短暂的,也是考验。相亲相爱的人总会在一起,由曾经的一次次分离而心一次次靠得更近。小妖,你要习惯分离,也要相信这一点。想念你哥哥,很好,但不用担心他,更不需要失望而不快乐。你哥哥,我们,都希望你快乐。“ 张倚慧有些震惊地看着这位准儿媳。 尽管,如今她已经太了解准儿媳的妖孽程度,但猛听到如此有把岁数和情感阅历才有深刻体会的话,仍难免吃惊。 她对这位蓝眼睛准儿媳由开始的不习惯,本心不大愿意接受,变得满意,如今满意极了....... 完美的幼子,完美的媳妇....... 上天有灵。 感谢上天........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377年后应变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赵岳年过得轻松开心。那么济州的知府幕容和都监王欢就不快乐了,日日提心吊胆,恐惧的要死。 东昌府的都监石宝明则得意地吁口气:幸好老子聪明,没急着抢先抢梁山,让那自负智慧有能又贪婪心急的家伙王欢当了回急先锋探路鬼......原来水泊天堑变通途的隆冬梁山泊还有冰火炼狱这一凶险难关潜藏着无限杀机。待年后,我派人主动放火烧了芦苇荡,清除了道道天然机关,再挥军踏冰封世界从容杀去。那时,我看你赵小二怎么办......梁山财富是我的....... 朝廷这边忧心辽军随时打来围了京城,这个年更不可能过得安心舒适快活了,本就没啥可享受的,又加上了惊恐。 本来,年节时,朝臣有将近一个月的长假可享受,可这次,年一过的第二天,要员们就自发地开始积极上班了,天天入宫和父子皇帝商谈........讨论是不是马上准备迁都江南........ 若不是顾虑江南实际已是海盗的后花园,迁都江南早定下了。 在这次刀真驾脖子上了的灭国危机下,从叛逃潮深重打击中经过一年多时间喘息,感觉安全了,又控制不住的恢复了习惯的傲慢腐朽任性的宋朝廷,这下是又,又一次真急眼了,这次比上次的叛逃潮灾难时更惊恐急眼。 因为上一次灾难发生时,宋王朝还享受着赵岳家兴国的余荫——富裕强盛,宋朝廷不知灾难会造成的恶劣程度,所以还能相对自信镇定些,而这一次,他们就没任何底气可支撑着腐朽任性与侥幸心了。 如今,国家穷得就如同洪灾中的无助难民一样。 财政收入由叛逃潮前的年两三亿贯,急缩到如今的一千万贯左右(指标不算粮食),这还是成功进行了税制改革的结果,否则早垮了。更糟糕的是,财政收入以后会逐步更少。 原本,叛逃潮后,民间还有大量的铜钱财富由叛逃潮中趁机发了国难财的百姓抢收回家了收藏着,如今,民间藏的铜钱也没多少了,缺失的都流到海盗国成了急需要的金属材料了。 灾后宋国原本照样宽余的货币储备与流通,如今也日益紧缺紧张起来。 这个结果是两方面原因导致的。 一个是朝廷、官府发挥了确实就是比草民泥腿子更有聪明才智的优势,以统治权千方百计巧妙盘剥搜刮,软抢民财,收的钱不是挥霍享受了,而是主要用于不得不支付海盗慷慨支援来的、也是宋朝廷最急需的众多武器装备的货款。 另一个却是民间自己的责任了。 剩在宋国的人,简单的统一称呼就是,几乎全坏蛋。 官是恶官。民,至少是刁民。 咱不提官,只说民。 这些刁民八成以上是大小汉子,有老婆的人是极度稀缺者,由海盗以各种方式抛来不稀得要的外国女人弥补了一下,阴阳极度失调的情况太好了点,多少象点正常社会了,但,很自然,这解决不了问题,太多人仍是光棍。 需要说明一下的是,宋国原本就男女比例很失衡。 两个原因,首先一个是传统的重男轻女思想严重。一个则是另一个传统的陈规陋习:极度重视婚丧嫁娶大操大办,嫁闺女要出重妆,否则没面子,丢不起那人,闺女嫁过去也被男方轻看,受老气了,而出嫁的“钱财”却是去了男方那了。也就是说,养闺女完全是操心的赔钱货。 耗费钱粮辛辛苦苦把闺女养大了,嫁出去不但收不回老本,还得赔钱。 只负担不起嫁妆钱,人们也不愿意养闺女,倒不是过去通常的养不起孩子。赵岳家把大宋经济推动得,至少寻常百姓家把生的孩子养活下来这事,整体上还是可以保障的。这也是大宋人口近十年来持续大长的原因。 但,生男生女,这不是人自己能定的。 由此,生了闺女却溺死、残忍抛弃等等各种行为就成了普遍的社会风气,社会却不在意这恶习,麻木习惯的视为很正常的行为,从寻常百姓,到道德大儒,到官方,到皇帝,都理所当然的接受着这个黑恶风气现实,无人在乎这个。 当然,官方和皇帝主要是不关注这点小事。 女人少了,百姓娶不到老婆,很多打光棍的,那是百姓自己的事,关官家屁事。又不是官家娶不到老婆。 女人再少,也少不到有权有钱有势统治阶层头上不是?而且还得娶最好的,能弄家里霸占着众多年轻美貌的,此外还能在外面品尝各种楼堂馆所的美色,尽情享用最好的女人。没老婆娶,那是你自己命贱没本事,你怨什么? 就这心态。 海盗帝国从宋国到世界大抢和引进年轻优秀女性,一个是丰富和壮大华夏人种基因,防止长期下必会形成的基因单一退化,同时丰富社会文明,推动思想进步,另一个正是为弥补宋国来的新国民成员中太多汉子没老婆的缺口。 即使用棒子国、西夏、辽国、阿三国等地方的女性弥补,并且大力从欧亚引进优秀女人,海盗帝国如今也没达到男人平均能有两个老婆的程度。保障人人都能有老婆可娶就不错了.......宋国的人口太多了,绝对的世界第一人口大国,人口占了全世界的近三分之一。也由此可以看出宋国的男女比例是多么失衡,造成多少无女可娶的光棍,竟需要全世界弥补女人。 话说回来了。 宋国如今的这些大小光棍没女人,没个正经家,又感觉被天堂海盗国厌弃拒收,没好日子指望了,会干什么呢? 自然是浪荡。 本就不是什么正经东西,这下彻底放纵了,就怕亏着自己委屈了自己,又感觉乱世来了,有今可能没明天,抓紧时间尽量享受,醉生梦死纵酒是首先的必然,有闲就嫖赌找乐子寻刺激,解决枯燥无聊空虚烦躁的生活,宋国本就兴盛的这些传统项目越发兴盛,钱就出去了,然后是发的国难财的粮...... 也就是举世皆恶,大家都是坏蛋,社会达成了一种恶的平衡,没良善可欺可敲诈,结伙也无法靠黑恶暴力不劳而获寄生社会,否则地痞黑帮团伙会到处密集涌现,蓬勃大发展。 换种说法就是,大家都有团伙,都是黑帮,谁怕谁呀。谁能抢谁呀。 当然,争斗是少不了的。 鱼霸、菜霸、粮霸、市霸,各种一直传统存在的恶霸也是免不了的。各凭地利人脉盘踞一地,全国到处都有。 自然,也有不少知道过日子的或吝啬守财奴,舍不得钱粮,但过日子需要衣服、靴子、食盐......各种自己不能自给自足的物质,这需要花钱粮去换。 而宋国,除了粮食太多,不值钱,价格怎么也长不了以外,其它东西都价格跳着高的上窜。 尤其是布匹鞋子等相关织物,因为异族、罪犯家属等的女性都搜刮掌握在朝廷或地方官方手中,或收于权势者家自用,或集中在官方工坊纺织制造,布匹等供应主要操控在官方手中,国家却有大量官吏和军队需要衣服等方面优先保障,民间家的婆娘能自产的产品又很有限,整个社会能公开出售的产品本就极少,官方又有意抬高价格,巧然从不能象过去那样以税赋等方式盘剥硬抢的百姓手中把钱刮上来.......种种原因和方式,造成会过日子的人的钱也轻易就没了。 还有就是走私方面。 象摩尼教等,全国太多团伙或强横者在从事走私食盐、旧衣服等海盗愿意卖来的商品,即便海盗有意控制量,避免这些不从事生产的群体出现太多而破坏了宋国的社会治安与经济维持力,但大量的铜钱仍然流入海盗国。 如今的宋国到处闹钱荒,这回是真没钱了,和辽国、金国一样,民间交易已经主要由古老的以物易物来进行。宋朝廷的财政收入能好看了才怪了。若不是粮食收入一点不缺,宋国的财政以及国家统治根本维持不下去。 贫穷已经让宋朝廷没底气对抗辽国了,军队又全是恶徒组成,忠诚度没保障,镇民欺负百姓,维持国内统治还可用,但对外?哪敢指望这样的国家武装能流血牺牲奋勇打仗抵抗辽军入侵。朝廷,从赵佶到下面的文武官员的胆子全是虚的。 朝廷惊虑自已脑袋的安全,这让济州府都监王欢受益了。 王家虽是开国勋贵,却没落到在朝中没影响力了,原本,擅自打梁山而损失在梁山泊的四千多兵力,以王家的力量是没办法迅速给在济州日夜惊恐等死的王欢补上的,但有了朝廷和皇帝家的惊恐迫使,年后,赵佶赵桓父子听了王家家主进宫拜见主动认罪后认为王欢擅自行动说到底是为了朝廷是忠心任事,这需要安抚鼓励,就主动把兵力给补齐了。 补的兵正是出自还驻扎在京畿的那五万多被视为不安分的极度危险分子的禁军。 补的四千多人全是视为最不安分最贪婪邪恶而刻意挑出来的。 朝廷想啊,你等坏蛋在京城富贵地居然也待不住,受不住京军拘束与无聊,就想出去作恶,指望你们这样的家伙边关守边抗辽肯定也不是那个料,你们都是窝里横,怕死怕辽军,那,去对付弱鸡梁山总可以吧?抢劫有肉吃的梁山,你们肯定有兴趣有积极发性......正好消耗利用你们。 京中又消除了四千多隐患兵,剩下的还有五万多的危险分子,朝廷也万万不敢再留了,生怕辽军打到京城时,朝廷守城还担心守不住呢,城中再有这么五万多危险分子可怕势力在,若是趁机作乱......那大宋不该灭亡也必须得亡了。 所以,调走那四千后,又以禁军轮换戍边的名义,把剩下的这五万多也立即打发离京。并且耍了个花招,对这五万军含糊其词说是调入沧北军任用,让这些不知沧北事变的禁军还以为朝廷和赵廉已和好了或是私下达成了什么协议,他们此去是加入赵廉麾下,增强赵廉部下缺乏的守边兵力...... 这不是没可能啊,不是这些禁军没见识太幼稚无知才这么认为。 毕竟,朝廷已经不是第一次向赵廉妥协了,也不是第一次不得不由仇视想除之,结果却得支持、认可、帮助沧北,并加官进爵奖励。朝廷也肯定始终对赵廉没安好心,此前把痛恨朝廷的邪恶危险僧人全弄去赵廉那祸害,这次怕是一样的招,又想把他们这些能打却危险不可靠的分子全弄沧北去让赵廉头疼,想间接瓦解沧北军,表面上却是信任赵廉,是在增强沧北军势力的善意好心。 客观上,沧北军兵力薄弱,也确实需要能打的好兵补充力量,赵廉也必定愿意接受朝廷的美意,就被耍了。 “不过,呵呵,老子愿意去赵廉手下当兵啊!”这些禁军强徒纷纷在心里表示:边关吃苦还危险,比不得京城舒服安全,但老子就喜欢冒险,就喜欢打打杀杀,整天拘在京城轻松是轻松了,可是太无聊了,不能杀人放火,这怎么能让老子长期忍受得了?去了边关可以杀抢辽国,有女人可抢玩,有牛羊可抢吃,而且早听说赵侯爷那当兵吃得好,没牛羊却有鲜美海味可大量享受,只这一条就比在京城当兵啥也吃不到强一万倍。再说了,边关如今也不危险了。辽国被侯爷打怕了,连不强的西路军的挑衅都不敢越境反击,哪敢招惹沧北军。在侯爷麾下那是既安全又牛气又有的享受,还有最能指望的前途.......说不定这些兵力一补充上去,侯爷势力大了就突然开窍了,愿意造反开国呢,老子不就赶上了,混成了开国功臣..... 这些禁军自觉是军中武艺高胆子大最本事大的,个个骄傲自负,不甘老实无聊京城混军营日子,心有幻想,自有盘算,所以乖顺的听从调遣,交了武器集中由朝廷运送到边关,自己甩着手随队伍轻松上路,结果到了北方,两万被河北西路边军半道接手看押着去了西路边关,没武器,反抗不得,大冬天的在无人区逃走也不方便,只得认命。 而另外三万多人却在另一路上北上,根本不知此事,毕竟沿途要当地官府接应饮食,不能集中一路北去吃垮官府,得分开走着吃。他们确实是去了沧北,却不是成了赵廉的兵,而是平均分为三部入了霸州、信安军和蓟州这新三边,进一步加强了三边的兵力。 被骗去西路的两万人愤恨朝廷耍了自己,但散编入各部被老边军带着困着,被骑哨巡逻封锁着南逃的路,没吃没喝的无法跨越边关的广大无人区逃往内地,内地官府又缉拿逃兵得紧,就算愤恨想逃去田虎那也太难,只是找死,也只能安分下来,适应这个新集体,随后就知道了努力打仗表现英勇可换取去海盗国资格的边军心秘出路,又能潜去辽国杀人放火抢劫,合胃口,多少总算有些安慰,就随大流心渐渐定了。 分到东路的就更容易安定下来了,当不成赵廉的兵却照样有大量丰盛的海鲜享受啊........肉哇,久违了.......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378迁都闹剧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成功调走安置了五万隐患兵,朝廷的心多少安稳了些,又专注于是否迁都江南的事。 众臣分三派: 一派是主张迁都者, 心急如焚的大叫催促着皇帝必须立即马上动迁,早迁早能联络海盗立稳新京,就可以从容指导好北方抗辽了......这些人内心是什么想法不言而喻,苟且怕死宋官场传统习性发作,急于逃避战争威胁,无视朝臣应该担负的国家神圣职责而已。 一派自然是反对迁都的, 说朝廷一旦迁都江南就等于向天下宣告主动放弃了整个北方,这后果........还不知辽国到底会不会赌一把国运敢同时两面开战南侵大宋呢,我们自己就主动把北方先抛弃了,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被天下人耻笑懦弱无能。朝廷还有什么脸面统御天下?史上会怎么写.......最致命的是,原本就威望低得可怕了,再丢失人心,朝廷还能有威望立身? 另一派就是中立者了, 装哑巴,无非是两种人,心向辽国的卖国贼;或不负责任的聪明墙头草,悠然旁观,看哪边占了上风,皇帝要有结论了,就会立即跳出来支持呼应哪一边,如此多省心省事省口水,还能赚个沉稳睿智明臣形象。 当然,始终一言不发的欧阳珣不算在内。 主张迁都的苟且之徒太多了,占了知道沧北事件秘密的五品及以上朝臣的绝对大半,其中有不少勋贵。 旁观的墙头草也不少。 勋贵绝大多数在这一类中。他们是将门世家,代表朝廷武系,却无能更怕死,内心其实也是主张迁都以逃避辽军的。 反对迁都的朝臣最少,但主力是分量重的要员,话语权强,人少却势力强声音大,对皇帝决策影响更大。 这些人里面也分两类,一类是虽然腐化也苟且怕死的官僚,却头脑有最起码的执政理智和坚持,知道迁都之险,又极畏惧迁到江南会被海盗随手捏在手心想捏死就能捏死,到那时候真就成了瓮中之鳖想逃都根本来不及,只有乖乖当海盗苦力的可怕下场.....另一类是投降派,分析认为朝廷还是待在汴梁,辽军更容易灭宋。毕竟一迁都,怎么也有了长江之险,不擅长水战的辽军想过江迅速绞死宋朝廷总会多了周折麻烦,多了太多变数。 再说了,还不知道海盗是什么心思呢。 到了如今,整个东方大地,谁还敢轻忽海盗的意图?谁特么敢挑战海盗啊! 若是海盗觉得维持宋朝统治更符合海盗国的利益,更划算,那辽军就没戏可唱了,宋朝廷迁都,在江南就能轻松立稳,并有强大的底气控制指挥北方抗辽。 有了海盗支持,北方的宋人宋官宋军还怕什么? 北方各地的宋官肯定都突然有羞耻心责任感了,都变得英勇有气节了,会奋起反击辽军入侵,原本会投降的也不敢降了,原本想逃跑的也不敢或不想跑了.......江南的官员也会忠诚起来奋起勤王支援北方......原本辽军南下会势如破竹,兵锋所至,一片片宋民会下跪争当辽国顺民,一座座城池会开城积极恭敬投降,都是必然,却因海盗,能轻灭宋国的必然大好态势就没了,入侵的困难猛升,阻力重重不说,会巨大消耗和牵制住辽国的力量,辽国仅仅想吞并宋北方领土的小目标都不可能实现不说,怕是会陷入与宋的战争泥潭中脱不开身,就算不越陷越深被拖死,也会遭到反噬,南侵不成,反而燕云有失,至少是动荡,辽国必被金军趁势重创甚至直接灭亡。那可真叫灭人不成反被灭,辽国南侵属于主动找死。而这一切后果,海盗只需要在必要时动动嘴皮子宣布一下支持宋国坚定维护国家主权利益就行了,根本不用插手真做点什么。 赵廉和沧北军没了。宋王朝最强大的军事势力保障是没了,但辽国想收拾不堪一击的宋国却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必须先得请示海盗是什么意思。 海盗同意或不在乎,那才能对宋开战,否则南侵事想都不要想。 要命的是, 海盗在大抢完东方大地后就宣布过:宋辽金争端,那是三国自己的事,与海盗无关。 海盗国宣称不会插手三国争端,事实上,此后也不再抢掠三国,只做贸易,而且连贸易船也极少来了,北方几乎难以看到海盗船的踪迹,那动不动能铺满大海让辽金颤栗的舰队再也不见了,似乎,在江南沿海岛屿驻扎的海盗兵力都大为减少了,大陆没油水了,海盗不稀得注意三国的态度很明显,可是,另一方面,海盗又把抢走的大量武装装备卖给宋国,却不卖给辽金,虽然有卖给辽金船运太远太麻烦,卖给宋国却是就近很省事最划算的原因,但这事怎么也耐人琢磨。 而辽国想请示一下可不可以南侵,却无法联系上海盗。连宋国这边想联系上海盗请求支持也不可能。只有上贡茶叶时才能再看到海盗.......谁也不知道宋辽开战海盗到底会是什么意思。辽国却不能等到茶叶上贡时使人见到海盗.....再开战。想抓住机会迅速灭亡宋国,就必须不能等到宗泽他们有时间稳住了军心整顿好军队和边防。如此,辽国只能赌一把国运,先直接开战,先从宋国抢些便宜壮大财富势力,并争取迅猛一气灭掉宋朝廷,造成既定事实,顺便也试探了海盗的态度....... 总之,投降派们想立投名状大功得大富贵,必须把宋皇和朝廷留在河南方便辽军杀来绞灭,因而也坚决反对迁都。 知道沧北秘密的朝廷主要官员各怀心思,在宫中秘密争论得脸红脖子粗的,天天争得热火朝天。 争得有主张的两派激动得数次差点儿当着皇帝的面打起来,争得坐镇主持大事的赵佶赵桓父子皇帝眼花耳鸣,心火上升,头痛不已,却始终无法做个决断。 因为双方说得都特么大有道理,迁都有迁都的好,不迁有不迁的大利...... 党常说,要密切联系群众,要深入到群众当中去,要倾听群众的呼声,要关爱群众从群众当中吸取积极的营养,要脚踏实地深入了解社会真实情况,及时发现存在的社会问题及时纠正...... 了解真实的国情,接地气成长起来才能英明执政。 这是伟大的前辈们总结了人类发展的深刻历史教训得出的治国法宝。 此时的宋王朝就是最好的反面例子。 宋朝臣们并不了解宋国如今的真实情况,按对国情的一知半解和老认识老习惯,拍脑袋只凭自己的主观臆断做主张。 赵佶父子皇帝长于妇人之手,在深宫中长大和生活,能了解点京城情况就不错了,根本不知天下真实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大难中根本就没那个客观睿智的判断力,在这种事关江山存亡的大事上哪敢随性任性轻易下什么决心,无所适从。 蔡京、童贯等宰相又成了泥塑的雕像摆设,各怀私心说些含糊应付的场面话,决不肯轻易发表自己的决心,似在倾听众臣的说词,在仔细综合考虑各派的建议,在慎重周详权衡事关国家生死利弊的迁都大事.......好一派睿智沉稳宰相的派头。 宰相不表明态度,皇帝就不敢下决定。其他官员的争辩与主张就是在瞎吵吵,纯是在天天浪费时间。 副相何栗是相爷中的特例,忧心如焚国家命运,也是疯狂参与讨论者。 他是反对迁都者,强烈反对,坚决反对,可争来争去被另一派喷得不轻,嗓子都喊哑了,皇帝父子却做不出决断,和没听见他说过什么一样,他先是愤怒又焦急,徒劳坚持了三天后终于泄气了,不争了,跟着欧阳一起陷入沉默。 欧阳珣这几天一直冷眼瞅着叫喊迁都的那些人疯狗一样上窜下跳口若悬河,心中冷笑:迁都江南?那可有个隐形势力着实不小的反贼摩尼教在那呐。往江南去?你们是怕自己死得不够快不够意外,想主动往摩尼教的屠刀下钻怎么的? 还定都杭州? 想离海近些离海盗近些,方便在辽军杀过长江时好乘船逃跑海上,甚至能得海盗庇护? 呵呵,真是天真之极,什么时候也忘不了苟且与耍小聪明投机取巧,总自负睿智。 这帮人的脑子......啧! 重要的是,江浙是摩尼教的老巢。此前的叛逃潮中,摩尼教趁机把信众全部撤到了江浙那,占据了城中众多房产店铺以及乡下全部最好的田地房产甚至矿产,潜伏下来。如今那,城里还勉强可以算是朝廷的,城外却全是方腊的地盘了。杭州就在方腊势力地盘范围的最核心地,是方腊预定的国都。迁都杭州,莫非是方便摩教轻松一举灭宋廷? 不过,这些主张南逃的官员已经算是好的了,至少是不愿投降辽国的,却也不是忠臣,太多是想创造机遇投海盗的。 欧阳珣洞若观火,看得明白,对这些不愿投异族而想投机投海盗的官员鄙视一声:尽管是妄想,你们却还算聪明。 方腊造反是秘密。朝廷还不知。 即使方腊被海盗警告按着,这时候不会反,任性逞强反也反不成。欧阳珣也当然不会说出来提醒朝廷尽早铲除摩尼教。不过,他得以另外的理由提醒因怕死想逃避而内心皆极度倾向迁都的赵佶父子,决不能下决心迁都。 所以,当不耐烦的赵佶终于主动询问到他是什么想法时,他站出来简单直言:“迁都就等于宣布大宋自亡。” 这话一出就捅了马蜂窝了。 欧阳没怼主张迁都者。这些官员却一齐怼他开火了,各种冠冕堂皇理直气壮的理由狂喷,唾沫星子四溅....... 欧阳不以为意的轻笑一声,冷冷反问道:“别赌海盗的心思。我就问,没了北方,朝廷在江南还能存在?” 中国的强兵历来在北方。南方开发成熟后,中国的钱粮在南方。 以前,江南是钱粮宝地,可如今那有什么? 要钱没钱,要强兵没强兵,除了越来越多越来越活跃难治的水贼、茶叶,以及北方也不缺而且比大米更耐储存的粮食,江南如今啥也没有。茶叶还得上贡给海盗。那么请问,朝廷迁都后靠什么支撑江南政权? 江南毫无立足根基,完全靠赌海盗的心思,海盗不支持不维护,迁都江南就是等着辽军轻易招降整合起北方力量然后以更强大的势力更足的大势追杀过江轻易剿灭。还想乘船逃避海上?哦,死地上不行,想死海上肥海啊? 问题是,海盗会庇护宋国吗? 请问,海盗为什么要庇护宋王朝? 因为宋王朝统治者全是废物,保不住江山,维护不了海盗的利益,海盗反而脑子不正常得喜欢? 因为宋朝懦弱无能好欺负,方便海盗操控? 你没用,海盗为啥保护你的政权? 你好欺负好操纵,海盗为什么不轻松灭了你,自己直接控制江南? 直接自己管,操纵搜刮江南岂不更轻松彻底? 海盗为什么要还留着你们这些腐朽能挥霍享乐的废物祸害不劳而获消耗本应全落入海盗腰包的财富?为什么要你? 还有个非常值得顾忌的事是:大理国成了臣属海盗的番国,得势侵吞了宋国的四川宝地,势力大了很多,号称西南王,虽然没再扩张,没再侵犯宋国江南其它地盘与利益,闭关锁国彻底断绝了和宋国的来往,应该是被海盗限制了损害江南的行为以免损害了海盗在江南的茶叶等利益,但大理国对江南到底是个大威胁。万一海盗一看宋王朝狗屁不是,转而同意甚至扶持大理国占领江南一统南方,改为由大理国向海盗供应南方利益,进而支持统一北方.......这不是不可能的事。 还有田虎、王庆、晁盖这些大反贼,朝廷南逃,你们还能指望这些反贼顾全大局不趁机破坏宋王朝在北方统治?能指望反贼奋勇抵抗辽军入侵?他们只会趁机扩张地盘,拼命抢钱抢粮抢人口兵力壮大势力自保,却是直接摧毁朝廷的统治与力量。反贼们抗不住辽军时,会怎么做?会宁死不屈反抗到底吗?他们若是有这觉悟也不会当强盗反贼了,只会接受辽国的官爵厚禄,投身辽军成了辽国的兵,然后帮助辽军更有势力更知根知底更熟门熟路地毁灭宋国,先锋奋勇杀到江南....... 辽国若是赌国运倾力南侵。大宋想有希望国存,就必须咬牙坚持国都不动,君王,更不可轻离京城逃避。 君王定,朝廷敢战,天下人才有心保卫国家。 朝廷不负责任。君王自己都不珍惜江山,不肯为自家的政权冒险。都只知逃跑,那天下人为什么要死战保大宋?因为你们诗词酒色放荡风流无耻玩得好,道德文章空洞大道理无耻说得妙?因为你们衣着干净体面长得也肥白漂亮好看? 朝廷只要敢跑,一动。满大宋的恶人军队,包括就在京畿的三十万禁军,先会立马翻脸反叛挥刀把皇帝和朝臣屠杀个净光抢个干净,禁军岂会保着你们下江南?天下的军队岂会容你们能有机会悠然迁都到江南继续傲慢得意苟且富贵着? 这么简单的道理还不明白? 欧阳珣的一声质问、几句提醒,引发了满朝的联想。 皆惊恐无言。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379赵岳的又一大招,1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镇住了满朝乱哄哄,也镇住了赵佶父子苟且急于迁都南逃的龌龊心思,欧阳珣在满朝无骨之徒静悄悄注视下厉声道:“迁都,不迁都,说来争去却全是废话。现在不是毫无意义空争论迁都事耍嘴皮子的时候,而是要扎扎实实全力准备如何立足现在应对辽国极有可能的南侵。开战是免不了的。但,大家要对边军有信心。” “恶人军就不能是保卫国家的勇士强军了?” “他们至少比九成以上的通常良民老实人敢战能打,而且比普通良民之兵更爱面子好强,更不容易对人屈服。” “我敢说,只要朝廷不逃避,敢战,边军就不会轻易投降辽国,即便不敢出关出寨野战,也至少会努力守住边城,让辽军无法肆意深入南下。原因很简单。投降了辽国,能避开眼前的战争凶险,却必然会被辽国调到北方去抵挡金军做了替死鬼消耗掉。边军又不傻,是和腐朽了的辽军打,还是和士气正盛战力正强的猛虎金军打,这个账他们绝对算得清。” “什么?你说可以先投降了辽国,然后再投降金军?” 欧阳珣瞅着他心里明知道通辽卖国贼的显漠阁直学士陈邦光,对其阴阳怪气的质疑,毫不客气地揭露其卖国奸臣本质并嘲讽道:“呵呵,陈学士,你想得可真深远,真有远见,心思真灵活!不会是你心里一直就这么偷偷的盘算的吧?” 内心有鬼的陈邦光大惊失色。 他一改这些日子以来的低调沉稳,突然敢开口单挑反驳已是相级军事大佬的欧阳,是针对欧阳刚才无疑是开了地图炮指责了在场的热衷讨论过迁都的所有朝臣,实际也包括指责了想逃跑而心倾迁都的至尊二帝,他觉得机会来了,就想刚一下如今位高权更重春风得意的欧阳,狠狠锉锉欧阳的自负傲气锋锐,从而赢得包括二帝在内的满朝官员的好感。 他开口时,肚子里已经准备好了一系列的词用于有力反驳欧阳会有的反应,力争让二帝恶了欧阳,把欧阳当场拉下马,为辽国灭宋除掉这个大有妨碍的绊脚石,巧妙的以朝堂传统内斗的方式悄然立一大功,日后能做辽国更大的官。 可是,他万万没料到欧阳直接就揭了他肚子里一直盘算的卖国贼算计。 你怎么能在朝廷议事大家正常表达各人看法时随口就把我这样的堂堂直学士大员定为卖国贼呢?(尽管我确实是 你怎么可以这么不守朝堂传统规则? 莫非你最近顺利狂妄得已经不把朝廷任何人放在眼里,根本不怕得罪任何官员....... 脑子里瞬间闪过许多念头,他面上却连忙装作万分恼怒委屈相,掩饰内心的惊慌,演技高超,咆哮反驳道:”欧阳,你休得信口雌黄污蔑本官。难道在你眼里,满朝就你一个人是忠臣?别人不能说什么,一说就是奸臣卖国贼?“ 顿时,有不少朝臣大有同感,纷纷点头斜视着欧阳。 欧阳珣官升得太快,太得二帝赏识,权力太大,这本已经早让士大夫众臣妒恨得狠了....... 欧阳却从容不屑一笑道:”陈学士,你不必挑事引导大家敌视我。你还没那个才智能误导大家失去睿智信了你的挑唆。至于谁忠谁奸,不久自鉴。是通敌奸贼终究是藏不住尾巴的,机会一到总会迫不及待跳出来搞事立功表现给辽国主子看。我,呵呵,心里其实还是极希望陈学士你确实是个忠君爱国守气节的君子士大夫。我们大宋朝廷再经不起一个又一个卖国贼出现的打击了。“ 怼完,在众多朝臣若有所思中,欧阳不再理睬心惊更想反驳的陈邦光,径直对不接地气还啥也没听出来的幼稚二帝道:“圣上,陈学士的质疑,这个问题太简单了,他居然会有疑问?啧,我边军投降了金军难道就不是替死鬼了?“ ”这个疑问有意思的是,我边军象精明有远见的陈学士所说的那样投降转了一圈,可是,到了还不是得和辽军打?” 众臣一愣,但随即就想明白了。 是呀,区别只是,边军是为宋国,为自己的国家战辽军,还是为异族蛮子打辽军。 这点事,别说聪慧过人的赵佶能秒懂。就连显得幼稚蠢笨的赵桓也能转眼就想通了,脸上露出会意之色。 欧阳立即道:“边军为自己的国家民族打至少光荣,被族人念个好,是功臣,是大英雄,不幸战死也值了。若是投降金国为金军打仗牺牲,敢问,谁会在乎他们死不死?谁会念他们好?金国会在乎?他们只会背着叛族叛国骂名白死。他们是恶人军不错,对朝廷可能缺乏忠义,肯定不在乎骂名,但,他们却一定在乎白死。他们绝不肯为异族白死。” 龙椅子上的赵佶父子听了这些,感觉原本根本不敢抱希望的边军不会轻易投敌,悬嗓子眼的心终于多少安定了点。 但,他们,包括满朝文武可不相信边军的战力能抵挡住凶恶辽军,对宋军没信心,仍然惊恐得很,仍想逃避。 欧阳珣就知道会是这样。 “逃避是自找速死,决不能做。那么只有咬牙战一战看。当务之急最重要的是,我们要想方设法全力提升朝廷自身的力量,我们要在大难中有势力镇住天下人不敢肆意蜂拥叛国投敌,更得有势力在京畿反击掉辽军有可能的打来。” 听到这赵佶却听不下去了。 他根本不信宋国还有什么办法能抵抗住辽军的大举进攻,他只想找借口早点逃跑,就装作头痛累了的样子,宣布散朝吧,大事商讨了这些天,大家殚精竭虑的都累了,今日就议论到这吧,都回去好好想想到底怎么做才能保证国家度过难关......退朝,.然后根本不理睬明显有话没说完的欧阳,立即起身回宫了,却不是休息,也不是最近天天修道祈祷三清保佑他这次能脱劫继续稳坐皇位富贵,而是召来童贯、高俅、石肤等他心中的可靠亲信,私下商议逃不逃、怎么逃、往哪逃........ 赵桓吓得也只想逃跑,可是听欧阳的意思,敢逃更没好下场,这就为难了,更惊急愁苦,就召来欧阳私下先听听欧阳还有什么办法对付这场大难,抱着侥幸心理,也是他比较相信欧阳的才智与忠诚,在别无出路的情况下就权且听听。 欧阳珣入宫见驾,却在赵桓这看到了有日子没见到的耿南仲。 他当没看见,向赵桓施礼,在赵桓热情招呼,实则是焦急询问对策后,把一份早准备好的折子交给赵桓看。 赵桓在灭国死亡危机下整日心惊肉跳,寝食难安,坐卧不安,熬到现在,精神都有些恍惚了,此刻哪能静下心看这份长长的折子,只是匆匆随意扫了两眼就抬头道:“欧阳卿家,你还是说说,朕听一听吧。” 欧阳心中极其鄙视又怜悯这位儿皇帝。 辽军还没打来呢,你就这样了? 就你这样的,连有点胆识的草民都不如啊! 草民,逼急了也敢拉团伙拼命搏一搏的。你在一国之主的宝座上却只知道缩在宫中害怕,只知琢磨逃跑。 明白了逃跑也是死路一条,你,是在内宫和耿南仲天天偷偷商议怎么投降辽国争取保命保点富贵吧?是不是还幻想着投降了还能当个辽国的国公富贵闲人?甚至幻想着宋国以辽国臣属国的形式还能存在? 真是幼稚得不行,你也配当皇帝? 你也是可怜,生在皇家,嫡长子,当了皇帝,得的不是至尊富贵悠然享受,而是你爹作孽留下的乱摊子,会要命。 可惜的是,你若是真惷也就罢了,偏偏你还有主意,有自己的可笑坚定爱憎,只因为嫉恨赵廉当年得你爹宠爱,就和你那极度虚荣容荒唐自大的爹一样,如今赵廉即使不在了,不必恨了,却仍然只想把沧赵彻底族灭。你这一有主意可就绝了自己的生路了........你当皇帝,事实仍在象你爹一样把这片神圣大地继续拽入深渊,在赵岳眼里你本就属于罪无可赎。你还敢念念不忘铲除梁山杀死赵岳?以赵岳那清晰冷酷坚硬的心性,他岂会在你国灭落难时会心软伸手救走你....... “陛下,臣此策简单说来就是两点:收战马、收军权。达到加强中央势力,加强对地方的控制,以御辽寇。” 赵桓愣了一下,然后脸上终于露出点兴趣。 就在赵桓旁侧大大咧咧坐着的耿南仲闻言却立马脸现不屑,斜视着欧阳珣:你就吹吧你。看老夫怎么揭破你....... 欧阳不理睬耿南仲,径直道:“有个事,圣上先得搞明白。以往镇国京军有神臂弩,有优良的盔甲武器,现在这些优势都没有了,那么,朝廷如今能靠什么震慑天下?靠什么克制甚至能压制住辽军的自信张狂?“ 赵桓知道个屁,满脸茫然地看着欧阳,对这个问题连脑子都懒得动。 耿南仲急忙替赵桓解围并随口卖弄也是讽刺道:”哼,能有什么办法?难道是把马和兵全收到朝廷养着?朝廷是正统大义,掌天下钱粮和武器装备制造,卡住钱粮装备就能卡住天下,还用收兵马?“ 赵桓从茫然中醒神,点头。 欧阳心里忍不住骂了句:“卡你麻比!地方叛变不听中央的了,钱粮不上交,你哪来的钱粮?能卡什么?” 他仍然不搭理上赶子掺和搅和的耿南仲,径直对赵桓道:”陛下,答案是骑兵。如今我们能依仗的也唯有骑兵。辽国不是过去的骑兵大国了,没有多少马了。他们再也没有骑射优势了。而我们可以有。我们的马多,至少比辽国多不少。“ 赵桓脸上刚露出点恍然大悟的神色。耿南仲却已经冷笑出声了:”欧阳侍郎,你怎么就知道我国的马比辽国的多不少?你怎么就知道的这么清楚呢?莫非,你和辽国有什么秘密联系能确知这些,由此私下里做了对比?“ 他从年前开始就在不断撺掇着赵桓投降辽国,此刻却振振有词理直气壮地质疑欧阳是辽国间细...... 这时,又来站班代赵佶监视儿皇帝的大太监谭稹进来了,刚好听到了。 他先不乐意了。 耿老儿,你嫉恨欧阳,想诬陷欧阳私通辽国,那不干我事。可你这是把爷们我秘谍司的功劳也抹掉了。为了刺探辽国的虚实,周游所派的精锐儿郎骨干可是折了好几个........麻麻比的,耿南仲,你都沦落成了什么也不是的京城难民了,得厚脸无耻乞求皇帝施舍才没饿死京城,居然还敢嚣张的信口雌黄...... ”陛下,辽国的马情自是我秘谍司属下忠臣以命换取掌握的。欧阳大人兼着枢密院与兵部双重要职,自然知晓。“ 赵桓也从没怀疑过欧阳会是通辽内鬼,那不可能.......对耿南仲的挑唆暗示压根没听进去,这时也不耐烦耿南仲老擅自乱插言打断他急于知道的欧阳策略,一挥手打断了耿南仲又转头怼上谭稹想质疑。 ”欧阳爱卿,你继续说。“ 这回欧阳终于看了耿南仲一眼,响亮地叹口气,才对皇帝拱拱手,声音低糜地道一声:”谢陛下。“ 所谓收战马,自然不是把全国的军马都弄到京城来控制着,那成了笑话了,而是把除了边关或围剿田虎这样的反贼战区以外的内地散落在军中和官、民家的所有好马都搜刮掉,集中控制起来,除了分配加强一下边关或大名府这样的二线战略要地的战马装配以外,其它的全部在京畿,要把京军整训出大量骑兵。 这样的好处是,直接削弱了地方上的大量骑兵势力或潜力,把地方官府敢对抗甚至反叛朝廷的机动优势、底气降到最低。相反的,朝廷、京城有了绝对优势的骑兵,对全国首先是种最有力的威慑,能大大降低地方不听中央的可能。地方就算还敢造反,中央也能以骑兵迅速赶过去剿灭了,至少是能迅速阻断叛军肆意扩大势力范围或流窜祸害。困守城池作乱,那就好灭了。地方若出现民叛,地方军不堪,对付不了乱民,也不至于被乱民抢走了好马而越发凶强有势力做案或流窜,也无法从当地民间得到好马增长势力。同样的,必要时,京军骑兵扑过去一击,乱民反贼不堪一击,也得迅速瓦解。 当然,这其中的好处还有很多很多。 ”陛下,如今,我大宋的好马多落在地方文官家中和民间大户家中,成了官员大户摆阔耍威风、衙内公子少爷赛马斗气的私产,却是挂在军马账上,用着国家的无数钱粮养着,这且不说,只说如此好马却当拉车的驽马用,成了无聊公子哥的玩物,这太浪费了。战马是事关我国存亡的首要。如今国家万分危难,实在是承受不起还是老样子的奢侈浪费啊!好马应该收上来用在它应该用的地方,正是眼下对付辽军最需要的。禁军有了大批战马,也能迅速形成庞大的骑兵战斗力。毕竟,国家(沧赵家庭)强力推动全国的畜牧养殖业十几年。民间牲畜多了,会骑马的人也多了。禁军中就不乏这样的。有了基础,容易训练成骑兵。“ 这理由已经足够说动赵桓了。 欧阳又说了个更让赵桓震惊会着急同意欧阳的收马主张的事.......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380赵岳的又一大招,2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陛下,如今辽国,包括金国都极苦于缺马。他们被海盗洗劫得太狠了,不但缺少良马,再不象过去那样能高傲的向我们炫耀不把良马当回事了,而且寻常的战马也紧缺,简直死一匹就少一匹。就算是拉车耕地的驽马量怕是也比不得我国了。他们原本擅长训化和利用野马,也原本可以从草原杂胡或西域那得到无数战马补充,可是这两条途径也断了。“ ”西域怕是成了事实独立的西辽,在不断加强自身势力,不但负责镇遏漠北的西北招讨司洗劫了阴卜各部以及南下越冬的北海杂胡后迁去了西辽,连北卫上京的乌古敌烈司主力也洗劫了草原杂胡叛逃去了西域。西辽有很多战马牛羊,却不肯强助辽皇和燕王耶律淳这边,就是远远旁观着,让东边这和金军血拼,无疑是想最终收渔翁之利。“ ”草原杂胡的财富,不用说了,全便宜了海盗。“ ”草原原本有的大量野马如今也没了。去年辽国大旱,动物无法在草原生存,能跑远的都迁移了,随着西夏故地那也陷入干旱,事实上,动物最终都被迫汇聚到我国西北广大的无人区那了,被海盗利用冬天越南下越暖和的气候威力加诱惑以及大河结冰的跨越便利,不知以什么手段居然能引到蜀中去,无疑成了大理国孝敬海盗的野味贡品项目。“ ”如今,草原和我大西北据说老虎豹子等都不见了,更别说黄羊野马野牛等动物了。剩,也只剩下些在深山中不知迁移而滞留的野猪、繁殖最快到处有的兔子,还有狐狸、山鸡等,以及蜀中专门阻击消灭追逐迁移的猎物群也想涌入蜀中的野狼群而杀戮残存的狼。我大西北以及万里草原荒漠今年即便是风调雨顺,牧草丰盛,最利于动物繁衍生息,也空了,没人也没那些往日常见的动物了。金辽两国从那获取战马以及牲畜的可能就彻底断了,只能另想办法。辽国自然把主意打到我国这。就有人只为私利,不顾国家生存利益,千方百计收集好马走私辽国,帮助辽国恢复战马大国地位对付我国。这些人里面自然缺不了本应该忠诚大宋的官员。没有这些官员的帮忙至少是默许,马怎么可能收集起来越境流到辽国.......“ 这个丑事一揭破,还是少年,血气方刚正是冲动年纪的赵桓不禁震惊得跳起来,愤恨怒喝:”该杀的卖国贼!“ 宋人宋官把马积极弄给辽国壮大战马实力和繁殖基础,不论是单纯只为谋利还是暗中投靠了辽国,这都是在最强力有效帮辽国要他赵桓早点国灭身死啊,他再蠢再二又如何能不惊怒?如何能忍受这种出卖? 必须严查走私马匹者! 抓住了,不分是官是民,全就地绞死,不,应该全自挖坑活埋了,就象沧赵家震慑敢侵犯赵庄的那些宵小一样.......怕就怕根本抓不过来,甚至地方会极力阻挠,朝廷旨意只是一纸空文,没法抓,马匹走私堵不住。 欧阳说的对,唯有赶快全收上来,让那些狗贼胆再大再有本事也没得走私。 把好马全收上来,战区不能收上来的,必须严格标记记账控制住,看来已经是刻不容缓了。 于是,关于收马的事,赵桓破天荒的不再习惯的犹豫不决,当即拍板同意了,并且愤恨焦急说得赶快收。说不定就在说话间这点空当,又有大批的战马流到辽国去了,让辽国的南侵灭宋和骑兵突袭京城更有了势力,这太阔怕了........ 关于收马的具体操作,自然不会是欧阳上面对皇帝简单陈述的那样,有详细的策划,细分了相关的很多事项。比如,中央不要的普通军马也得收了重新整顿安排。地方上青壮优良的骡马也得多收些归京畿,至少能增强京畿的运输耕种能力和马匹繁衍能力。这些相关具体内容就涉及到欧阳主张的另一策:收地方军权。 所谓收地方军权,实际是借个名义变相搞军政分家、文武分治。 也涉及到皇宫的太监问题。 海盗大敲诈后,皇宫的妃子宫女空得只剩下几个如赵构他妈韦妃这样的没被海盗勒索走的生了儿子的老妃和不多的恶毒老宫女,宫中的五六千宦官却继续存在着,没女主子伺候,没事务可管理,宫中也没多少活可干,太多宦官无所事事,天天徒耗钱粮,也是本就日益困难的国家财政的一项极沉重负担,而且闲极必生事,宦官生理残缺原因本就容易心理扭曲......已事实成了皇宫巨大的隐患。眼睛只朝天看的高贵赵佶父子自然注意不到这个卑贱群体,赵岳得为他们考虑了。 赵佶又是个最愿意信任宦官——皇帝家奴这个群体的皇帝,用童贯领军,甚至能当枢密使,就是最好的例子。 由此,欧阳(赵岳)主张今后不再由不通军事却自负才智爱瞎指挥的文官管当地军队,改由可靠的宦官到地方主管军队并就地监察官府运作,军队方面也就等于朝廷直管着地方军,调遣地方军时就不必再看惯得有胆子和朝廷较劲的文官愿意不愿意了,就象赵佶当政早已施行的派太监监管全国各地的税赋、瓷器纺织茶叶生产以及开矿等事宜那样。 但,监察官府、主管军队,却不是以往通常的那种监军:一个高高飘在上面当官爷享受着的大太监加三五个贴身伺候大太监兼跑腿的小宦官及仆从打手。是十几二十个宦官组团在一地,名面是一个作主的,暗里却是其它宦官和为首的那位太监同样有独立的秘奏权和对当地军政的监管权——赵岳想玩的另一种民主及群众监督举报。 这些宦官,在朝廷身份上统一都列入皇城司补充为对外公开行事的秘谍成员,加强因秘谍逃归了海盗太多而导致的人手严重不足无力监控天下....... 赵岳的盘算是打造一个类似明朝厂卫那样的群体,帮宋王朝控紧天下,不至于地方失控,王朝容易倒。 不要小看宦官这个群体。 能在皇宫生存下来的,几乎个个是人精,争权耍权斗心眼的能耐半点不弱于饱读诗的文官,更有眼力劲更钻。 而且随着早年拼音字典的迅猛惠及,到如今十几年快二十年了,太多宦官在入宫前就识字,有的甚至颇有才学,有文化能胜任监管事。就是和明代厂卫比缺乏武力,当然,有武力也没用。地方真造反,岂是区区监管者能武力镇压了的。 能代朝廷直接盯紧地方就行了。 这些宦官在当地还有具体的官方身份和衙门,正是宋王朝最重要的监察体系之一:主管司法和监管当地司法的提刑衙门。 在叛逃潮中,有司法之便,容易积累罪孽,容易招民怨最多的地方部门之一提刑衙门,自然是重灾区,遭殃惨重。狂扫天下的大潮中,提刑衙门中有良知操守的官吏衙役主动或被动去海盗国了,其它的或死或逃散,衙门瘫痪了,废了。 如今,地方的提刑衙门早失去了监控当地司法的职能。 在提刑衙门当官充大小主事老爷的全是当地太守、通判、判官等要员的亲戚朋党家奴什么的关系户,很多的狗屁不懂,甚至连字都不认识几个,却成了高贵的官吏在理直气壮享受国家的俸禄和权威,玩司法,协助地方官方便行私谋利。 若不是如今的百姓几乎全是刁民甚至凶徒,村村地地的人实际全是一个个类似地痞黑帮的自发组织,而且民心轻蔑朝廷,敢和官斗,不好惹,一个不慎就很容易引发大规模民变,还不知这些所谓的提刑官老爷们会怎样以司法权猖狂作孽....... 宦官们下到地方就是要顶掉这些理所当然白耗国家钱粮还傲慢肆意祸害着国家的蛀虫,斩断地方官的私利司法臂膀,代朝廷直接掌握地方司法与监管,并且权力扩大到监控官府与军队的一切,也就是顶掉了通判的职能。通判这一职务废除。因为根本不能起到代朝廷制约太守的职责,全在沆瀣一气拼命腐7败。 少了这些通判官以及利益群体,又能省下一大笔财政开支和国耗。 宦官的品行能比饱学道德大义有事业与名声追求的士大夫正? 这不是问题的关键。 关键是,宦官太多是那位深藏皇宫的海盗间谍老太监的徒子徒孙,这些徒子徒孙明面归总管太监兼秘谍头子谭稹领导,心里自然服从的是这位同样深得皇家信重的资深老太监靠山的心思,虽然宫中没几个宦官知道老太监的间谍秘密身份,徒子徒孙们外派后,却无形中自然服从和贯彻的是赵岳对宋王朝的意志....... 赵岳心里话了:赵佶赵桓,你们无能管理不好宋国,很容易把王朝玩倒了。那,我当无形的皇帝代你们父子管理国家好了。由我用你朝廷的势力间接控制天下,风雨飘摇中的宋国才能挺过需要挺的这段日子。 加强宦官权力,削弱文官的权势,在操守上,宦官也比文官有些客观优势。 宦官没后代。经历了叛逃潮,人口户籍全乱了,很多北方人迁到了江南。内地人迁到了沿海。宦官就算有亲人族人,如今八成也联系不上了,贪污太多钱给谁?又没金银财宝可捞,能捞的全是不方便隐藏卷走的沉重铜钱,在朝廷严密审查转任或调回皇宫的配套手段下,这些宦官贪腐的心会进一步削弱,到了地方掌权肯定会贪,却不会比文官更糟糕。 另一优势是,到了王朝末世,文人会批发无耻,文官会成批的无骨,与此相比,依赖皇权的宦官更忠诚君王。 北宋末历史上,金军杀到京城,宋朝廷惊急照令各地官府赴京勤王,圣旨下了无数,结果却只有个张叔夜来。控制地方军队,嘴上一贯声称忠君爱国大义节操的文官都在只顾私心盘算,心安理得冷酷安全的旁观皇帝朝廷陷入危难死亡。 这个世界的宋王朝,若是和历史上一样的号召勤王,会有多少地方文官会(敢)带兵来? 赵岳敢说,肯定是......0。 不要高看儒教社会氛围以及相关大义教导出来的人的节操素质。 不要有任何幻想。 别说是宋国这剩下的全是王八蛋,就算那些节操素质好的成了海盗国公民的官仍在,勤王时也照样不会积极勇敢。 国家灭亡时,就不要指望那些士大夫了。 否则得到的只会是震惊和伤心。 儒教士大夫,包括读人,整体上就没生那个带兵救国征战疆场的胆子。尽管重视虚名,总是嘴上叫嚣追求的是我辈读人大丈夫生当整顿乾坤,力挽狂澜,挽江山于既倒,救生民于水火......嘴炮,说说而已,无胆,私心太重太精明现实。 相对的,管军太监却会有勤王积极性,会有不少的太监催促逼迫当地主将去勤王。 因为他们完全依赖朝廷依赖皇帝,陛下安稳,大宋不倒,他们才能有好日子过。否则,他们只不过是乱世中最凄惨无助的蝼蚁,比最卑贱的草民都不如。 由宦官在地方代朝廷抓军事训练,监控和引导将领忠心朝廷,没有文官禁止和扯后腿,地方将领愿勤王的也会多些。 至于宦官管着地方司法权却不懂律法,不会查案子,这不是问题,可以学习,而且手下有人会啊。 总有提刑衙门或地方其它司法人员在叛逃潮中能幸存下来,可以顶上具体办案业务。这种人幸存得还不少。当时,在海盗的指引下,叛逃潮有意宽松多放过了司法人员,狠狠教训了却并没大杀。除非是罪大恶极名声响太该死的,必杀。 怎么要这类刑案老手老实放弃勾结配合地方官和宦官领导作对,也容易。 军政一分家,军队的地位无形中就高了。文官的权力和威势就小了。军队为摆脱开宋以来文官肆意愚弄轻贱控制利用武夫的局面,为了上达天听升官,加上,宦官代朝廷直管军队,也不再是过去的监军那样有权瞎左右军队的战事等大事,怎么打仗剿匪维持地方治安怎么治军全是军队自己的事。宦官们管的是军队忠心朝廷服从中央调遣,日常具体管的是军中的军法和将士的思想工作,这一点相当于各级政委。各地配备那么多太监可不是安排在地方上白吃干饭为皇宫节省开支同时耍权捞钱污辱将领当祸害的,是要深入官府、民间和军队基层了解情况处理问题的,尽管对军队的监管严了,将领们的权力却比文官统领时大多了,更有威严,自在多了,为了这个,军队也会积极支持代表皇权和朝廷的宦官们,争取朝廷的这一新的治军举措能形成好现象,能形成定制,不要朝廷一看效果不好,失望了,又有文官集团疯狂反对,又恢复旧制。 有当地军队可用,且有强力支持,提刑衙门录用的刑案人员岂敢勾结文官和宦官领导们肆意作对? 除非他想早点死在心眼格外小的宦官及军队暴力下。 赵岳想从多个控制目标来间接帮宋王朝能挺下去。 用赵佶愿意信任和使用的宦官群体取代文官的治军权,必须实现,但显然没那么容易.....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381难搞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没想到,欧阳珣一提要改治军传统,赵桓还没表示什么呢,耿南仲又开火了,震耳欲聋大吼一声:“放肆!荒谬!狂妄荒谬之极!欧阳珣,你居然想把大宋的以文制武祖制国策废除了,动摇国本。你好大的胆子你。你居心何在?“ ”莫非你想让文官愤恨朝廷,和朝廷离心离德,让各地军队失去文官挟制,天下大乱吗?” 赵桓一听这个,顿时大惊失色,不禁眼闪警惕疑虑,紧盯着欧阳:老师说的对,你,什么居心你? 耿南仲大为得意,又趁势大吼:“你之策会寒尽全天下文官的心。若是文官愤然闹事,全国集体罢职不干了怎么办,啊?在辽军会打来的这个关口,文官却全不干了,天下统治失控,你居心何在?你之策怎么行,你到是说说我听听.......” 欧阳珣坦然面对赵桓的猜忌,心里却大骂赵桓:你蠢得真是不可救药了。你当皇帝,神仙也挽救不了宋王朝....... 心中腹诽着,他先是鄙视地瞅了斗鸡一样却得意洋洋的耿南仲,眼神毫不掩饰不屑:你算个屁!也配要我解释给你听.......把对赵桓的轻蔑也落在耿的身上间接发泄一下,然后才坦荡荡从容一笑对皱眉明显不高兴了的赵桓说:“我心中一直有个疑问想请教圣上,若是辽军围了京城,朝廷急下诏召各地勤王,请问会有多少地方官会或敢带兵来?” 你猜猜。 你猜呀........ 赵桓脑子不行,反应迟钝,呆了一下才从怀疑欧阳的事上转为思虑欧阳这个问题,然后再次陷入了茫然...... 但是,渐渐的,不知他想到了什么,脸色越来越紧张,越来越难看,大冬天的却冷汗都下来了。 看来,二逼儿皇帝还不是傻掉渣了...... 从享受着高官厚禄的朝臣,尤其是以往以君子清流各种学士大忠臣可靠形象存在的名臣却大量背叛朝廷私通辽国的可怕现实中,赵桓也意识到了,眼皮子底下的士大夫尚且如此,天高皇帝远的土皇帝——地方的那些所谓忠臣文官在看到宋要灭亡了时,更不会有几个可靠的,只怕到时候能来个三五个,不,只怕一个也不来勤王。 文官不能打,怕死,怕上战场冒险,只这一条也限制了勤王积极性....... 欧阳珣的意思很明显:既然地方官根本靠不住,关键时只会冷眼旁观,无视京城被破,无视君王安危,只会无视宋政权灭亡,那,朝廷的紧急保国举措还怕他们满意不满意? 他们满意了,宋王朝、君王你就要倒霉了。 他们根本不忠于你,骨子里只有为自己为家族富贵绵延而识时务顺天意卖国媚外族新主子搞政治苟且投机,当官,平日里必然的习惯嘴上说说忠君爱国讲讲气节.......唱唱陈词滥调高调而已,国家一有事,他们就往后缩,一有钱、功、官、苦力女奴人手等便宜可捞了,他们又爱国热情高涨,个个奋勇有谋无比纷纷上前........你都看到了,还信,还在乎他们什么? 你这么在乎他们的利益和感受,他们会感激你忠心你么?会领情么? 他们都聪明敏锐意识到末世乱世又来了,都在一边拼命捞钱和享乐一边积极准备背叛你抛弃你另谋出路,你在皇帝这个位子上居然至今没想到?居然还想着重用依赖他们到时候会忠勇勤王,却怀疑我要救你命和政权的用心.......我靠...... 到了末世这时候了,文官就不是首要了,首要的是要抓住天下武官的心,必须尊重和重用武官,让武夫看到前途希望愿意为君王卖命,不能再让文臣肆意贬低轻贱祸害武夫,进而赢得军队的心......军队才是唯一可依靠的,必须收其心。 有了军队的忠心追随,还有什么可怕的? 文官失去军权,只剩下张嘴,再不满又能干什么? 在军队和监察宦官的双重控制下,他们怕死怕失去官位,敢玩什么阴谋诡计搞祸国大事逼迫君王你老实让步? 若是不收文官军权,辽军或金军杀到京城时,文官,读人,不论是京城的还是地方的,能干什么? 鼓动唇舌,蛊惑挟持军队民众集体一跪卖君王而已,就象赵岳来京城闹事时所骂的那样。 赵岳的预言说得粗野直白狂放,却是必会发生的真相事实。历史上早已上演过了太多此类丑事。史有载...... 在这种情况下,眼下就面临着京城被围攻的危机,你身为君王还不赶紧设法把地方军权控在手,居然还害怕伤了地方文官的心,还把军权让他们掌握着到时候好更有资本媚外投靠新主子?更有能耐为新主子反灭你这个旧主和政权? 赵桓,你这已经不是脑子笨了。你是不是傻呀...... 赵桓当然不傻,在欧阳的眼神提醒下渐渐也明白过点味来。 耿南仲一瞅皇帝这样立马暗叫不好,赶忙提出另一个大问题,理直气壮喝问欧阳道:“你想让腌臜阉货掌军,且不说这是对武官的最大污辱,会让脾气本就不好又不懂忠君大义的粗野丘八有什么过激反应。我只问你,宦官晓什么大义?阉人废人懂治军吗?阉货治军会比才智通达、晓大义、重节操名望、品行贵重的文官强,啊?” 侍立赵桓一旁的谭稹闻言大怒:日你麻麻比的,有事说事,你牵扯污蔑轻贱俺们宦官干什么?宦官又没惹你害你,没杀你爹妈,没摔死你孩子........宦官就不晓大义了?宦官更忠诚君王。宦官就不能懂治军?就不能比文官带兵强了?且不提童贯,只说咱家就是精通军事的,而且忠诚君王....... 他喜好军事,心中的榜样的是童贯,极想童贯一样能出去治军统兵打仗建功证明才能......也能获取童贯那样的权势地位,现在得知欧阳竟然想用宦官管理地方军,这,这等于是在猛提他谭稹的权威以及在朝廷的地位和在皇帝心中的分量啊,欧阳之策,管它有理没理,管它对国家有好没好,他当然都得毫不犹豫地先全力支持着.......得设法帮助达成...... 他盯着耿南仲,冷笑问:”文官治军一定比宦官忠诚还厉害?你懂治军吗?你能带兵打仗吗?“ 耿南仲可不怕斗嘴,脖子强硬牛气一梗,轻蔑地瞅着谭稹:”老夫当然懂当然能,至少比你宦官懂,比宦官行。“ 咋的?不服啊?你咬我啊。 你敢把老夫怎样? 老夫不是官了,没相爷权了,你这个肮脏贱奴也照样奈何不了老夫........欧阳珣有武相权,老夫照样能肆意骂他...... 谭稹气得不行,却也知道耿南仲现在是无官一身轻,属于典型的光脚不怕穿鞋的。他想收拾耿南仲,耿南仲现在也没官皮可扒,没权势可失去,没有顾忌,就敢肆无忌惮.......他还真就对耿南仲无可奈何。 ”若不是皇帝庇护着,咱家早把你这老货随便埋了肥草地了.......“ 知道自己再和耿斗嘴只是干生气,只会让耿老货的气焰更嚣张更爱现,谭稹也不吱声了,心里盘算着怎么巧妙把耿南仲嚣张轻贱童贯领军的事透给童贯,让童贯仇视耿.......眼前却是把希望寄托在欧阳身上,看欧阳有什么招收拾耿老货。 赵桓也满脸惊惧忧虑,心思转眼又转回来了,正是历史评价他的那样:行事犹豫不决。命令朝令夕改。心思难定无主见....... 他问欧阳:”且不说武官的反应和宦官能不能代朝廷治军。你之策,天下的文官必然激烈反对,甚至会愤怒一齐不干了,在这当口如何是好?“ 对皇帝的这个疑虑担忧,欧阳很愿意多说几句,因为这是皇帝应该有的正常反应,而不是愚蠢可笑。 “圣上,咱先只探讨一下最严重的后果:地方文官集体罢工或辞职威胁。” 有个问题是,当地方官很难么?必须是满肚子才学和执政经验的人才能担当得了吗? 如今的地方官,除了抓军权以外,只需要劝劝农桑,审审案子,收收税赋,还有别的事可做吗? 在社会正常的和平年代里,古代地方官的工作实在是太轻松了,难的是掌住权、如何勾结和协调好地方士绅地主商人宗族大户民族势力等的利益、如何钻营绑上靠山保住位子并升官。这时代的地方领导可不是上午上班,下午就见不到人了,而是没案子没上面临时下来的任务就不用上班,反正家通常就在衙门后院,有事随时上堂就得,有手下的临时工从事各种事务杂务,官爷们正经公务上实在是无事可干,忙的是应酬、娱乐和谋私,有大把的时间搞喜欢的旁务......所以,是个男人都想当官。中央的官员就苦了些。官大的要天不亮上朝。官小的也要处理全天下堆积来的公文......但在京城的好处不是地方能比的,你懂得...... 如今的宋王朝却没有大户、宗族势力等老大难问题了,连民族问题也微弱得很,全被一场叛逃潮冲垮了。地方人想成大户或少数民族的牛逼族长,想由一贫如洗、势力太虚弱甚至点滴无存,翻身成为不用自己辛苦劳作甚至不用交税服劳役的体面老爷,不管是哪一族的,全得靠巴结地方官才有可能,全在地方领导们的心思。另外也没人巴望着升官进中央,不用太钻营。如此,地方官当着就更容易了。唯一难的是控制好由全国各地坏蛋拼凑杂编成的地方驻军。 若是施行了欧阳建议的那一套,地方文官在军队方面的职责压力就没了,太守县令连审案子也不必负责了,也是由宦官主持的提刑衙门负责。也不擅长审案子,精通的是诗词歌赋、道德文章说教,以及权谋,需要依靠手下懂行的专业吏、捕快等破案。手下有人破案,谁不能审案子? 剩下的政务:收税;一年中,开春对百姓随便说几句,强调一下农桑事;有点责任心的会调百姓服劳役修修水利或组织组织救灾。没心的就可以无视。百姓需要了,自己会修,受灾,自己会求生,家毁了可转去别处另开始生活,反正宋国最不缺的就是无主房子田地以及粮食。再就是教育。而科举早已经停了。国家要亡了,朝廷哪还有心思进行什么科举。 那么请问,这些政务,谁不会干呐?天下还有比这个工作更容易更轻松更舒服自在的?说是扒拉个脑袋都能干是过分了,但只要识字有脑子的,都能拍着胸脯说老子我也能担起来。 文官重要而金贵,架子大,脾气大,那是天下读识字能理政的人太少了。 而这个世界这个时期的宋国别的不多,就是读识字的人多,失去官身地位的人多。 剩在宋国的,太多人是原本的富有统治阶层,读过,如今却九成以上落魄为他们本不当人看的草民一样的成员。 不说天下那些没当过官的读识字者。只说失了官身地位的这部分人,他们失去一切特权,经历了只能靠自己辛劳农事才有饭吃才能活着以及交税服要命的劳役的残酷洗礼,哪个不疯子一样巴望着能再当上官? 为了能再吃上口官饭,为了能有人伺候着衣食,不用再自己事事卑贱辛苦,他们会疯狂愿意当个忠诚君王听朝廷话的官,会努力表现自己证明自己的忠心与能力,当个朝廷满意的好官以保官位不失,本是裁撤掉的狗官庸才,再为官,操守反而会变得高洁。就算学问能力差点,总也比自负才智学识却对朝廷对君王没什么敬畏心不肯老实当官的在位者强吧。 同样的,如今的地方在位者,他敢冒着失去官位的风险耍任性? 敢玩罢工? 好哇。 直接撤了,工作由宦官团暂时主持着,政务没啥玩,肯定能担起来,甚至能比文官干得更好,因为忠心肯用心了。 敢玩辞官不干了? 好哇。 严格审察其家以及迁那绑着权力发家的亲族朋党等的家产,若是发现超出正常应得收入(肯定会超出),那自然是贪污、祸害了国家,获取了非法利益,都有罪,没说的,抓起来........家产全部没收。 要紧的是,海盗之祸刚过去,官员家都没积蓄,外地的老家也没富裕的亲族势力能接收他帮衬着,他们哪来的甩手牛逼不干了却照样能衣食无忧的底气? 敢耍士大夫较劲皇帝的习惯脾气,一没了权力,没了国家粮可享受,饿不死他,你看他敢逞强罢工辞职。 正象耿南仲所说的,国家正是生死关头,天下万不能乱,文官却集体对抗中央为保住政权所做的决策,那么,文官自诩的顾全大局在哪里?晓大义,整天宣称的忠君爱国肯为国为君王吃亏牺牲体现在哪里? 既然都是嘴把式,内心并不爱国忠诚,那,又岂可指望这些人能奋勇保国。要他们掌握着地方军政大权有何益? 国家陷入生死关头时,再不能墨守陈规放纵士大夫胆大敢动不动就对抗朝廷和君王了,必须重刑严法竖立朝廷威严,令人敬畏服从,如此才可能在辽军打来时不会出现大批肆意坐观京城存亡的风潮。 如此,在推行地方改制时,地方官敢反抗朝廷的,必须凶狠果断当场全杀了以警告天下; 狡猾,敢表面服从中央改制,实际工作中却玩猫腻,不老实尽职,甚至有异志的,全抓了罚了当正紧缺的苦力。 ......................... 当然,改制行动得严格保密,不能事先让天下的文官早早获知了有了抵制的准备。 “还有,依我之策,我朝以文制武的制度就改了吗?” “朝廷这不还是文官代圣上控制军权?本官管军,难道是武夫,不是士大夫?” “以文制武不是死形式,要适应具体需求,坚持本质,方式上要灵活一点。” ”当然,也不要太低估了地方官的忠诚度。还是要相信文官绝大多数还是讲大局有操守理解并愿意服从中央的。“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382太不可思议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欧阳珣条理清晰地把事解释了个通透,向赵桓明了证明了改制的可行性。 赵桓沉思着。 耿南仲却又跳出来了,极度不屑地哼一声,喝骂欧阳道:”说来说去,你不还是在把天下的文官大员全逼反?你所说的一切,全是你一个人的狂妄臆想,根本不成立,真听了你的,一搞,我大宋本不应该毁灭,这下也必定难逃厄运。“ 这时候就能体现一个君王到底英明有魄力还是愚蠢无能还不敢为了。 赵桓一听耿南仲这么说,心思立马变了,转眼否定了欧阳之策,推说此事太重大,他需要三思,要反复慎重考虑,别急。这就是弃而不用了,拖着黄掉的好听说法而已,算是给欧阳面子......充分体现了其二逼皇帝的素质和本质。 耿南仲在此前为相时的一系列丢尽人的丑态,已清晰证明了能力品行不堪超级搅屎棍本色,用于治国是超级大祸害。 可是即使是这样,在赵桓心里,无疑,他的耿老师却就是比证明了宰相才华的欧阳更可信更有才更有用。 在二者之间,赵桓很自然地选择了信老师听老师的,无视了欧阳的一腔热情与强效救国才华。 欧阳珣费了那么多口舌,说了半天,说得透彻无比,却被耿南仲信口开河随便两句话就全否了,他知道赵桓够不堪的,却也没料到会愚蠢昏庸到如此地步,当皇帝是与其父的另一种荒唐,比其父更荒唐可笑,但遭遇此重挫也不太意外。 他心中冷笑:政权毁灭之际,朝廷不动不改,是死。敢动大改才可能有活路。都这时候了,赵桓你居然选择了逃避麻烦?明知不作为是在等灭亡也图省事省心不动不改,心怀侥幸混一日是一日?呵呵,苟且逃避到这程度,I 服了you....... 就这种连有今没明的残疾文盲乞丐的素质都比不上的人,却居然是宋王朝的皇帝! 末世,政权富贵眼看随时失去,朝廷从君到臣却不是团结奋发作为,力争政权不倒,反而是变本加利一齐集体使倒劲,似乎生怕自己倒霉慢了还能多享受些日子......欧阳珣太无法理解这些人到底是怎么了,这帮人的行为........太不可思议。 宋朝不灭,那岂不是没天理。 他不再对皇帝坚持什么,转头笑眯眯地看着正捋着海下胡须做君子大儒才子矜持状却难掩满眼得意嚣张的耿南仲,笑道:“敢问,这位有资格傲岸坐在圣上旁边的老者,你是哪位呀?在朝中所担何职啊?” 赵桓一看欧阳转而针对他老师,顿时就不高兴了。 而且,耿南仲,他唯一信赖的心腹大才忠臣却被他父皇扒得干净居然只能当自己劳作挣扎谋生的白身,让他这个皇帝无人可用,这事本身就让他内心极度不满,却不敢对父皇流露。欧阳那么一问耿,就等同于在他的敏感上狠刺了一把。 耿南仲脸上却有些尴尬。 他虽然无官无权却照旧能嚣张牛逼横行,但论到身份,啧,还真不知该怎么回应,却也是年老却斗嘴睿智敏捷之极,瞬间就有了对策,一昂脑袋,高傲道:“老夫不才,如今是白身,却是......帝师。” 我是帝师,不是官又怎么的?照样牛逼,照样能怼你毁掉你的一切心血和得意,甚至能毁掉你的仕途、性命....... 欧阳这次却不再关注也不顾忌皇帝的心情以及对他的看法,一皱眉,满脸困惑道:“帝师?那是个什么官?有资格对国家大事说三道四?有资格随意喝骂挑衅我这样的军政大员?” 耿南仲再不要脸,也无言以对。 赵桓却立即开口顶了耿老师一把,“欧阳,是朕请老师参详军机大事的,有资格说话吧?老师耿直,连朕也骂过。” “........” 欧阳一阵无语却并不羞愤,而是点头会意地一笑,然后慢慢走到耿南仲面前。 耿南仲以为欧阳骨子里恼羞成怒之极可能要暴怒挥拳殴打他骂他是祸国殃民的奸贼而出气,不禁吓得一哆嗦,赶忙起身退后,瞪眼又急又快大喝:“你想干什么?你敢当着圣上的面对老夫动武行凶不成?” 赵桓也一惊又一怒,怀疑地瞅着欧阳,目闪戾气,立即警告道:“欧阳,你要守规矩,要注意为臣子的本分。” 欧阳珣看了看一脸偏袒凶相的赵桓,又转头看着耿南仲懦弱废物却无耻得意样,笑得越发灿烂,并不是要行暴力,而是夸赞。 “耿帝师,你,真是人才啊!我真得很佩服你的能耐和(作死)运气!” 欧阳大为赞叹,满脸心服口服相,说着伸手把官帽子摘了下来,往耿南仲头上一戴。 耿南仲猝不及防,下意识里也是很想戴上这顶代表军政相权的官帽子,丝毫没闪避,帽子就戴上个正着。 欧阳左右端量了一下笑道:“很合适啊。这官就该由你当才对。” 赵桓顿时心生不妙,怕是欧阳有了离去之心....... 欧阳珣却满脸轻松灿烂笑容,看不出任何愤慨激动之色。 “呵呵,耿帝师,你如此大才,以后有你教陛下打理江山。我就轻松了,再没心事了。你好好干。我知道你一定能干得非常漂亮,必定能干出惊天地泣鬼神让全天下人都不禁耸然动容的轰动历史大事迹。你在历史上一定能很有名。” 然后,他不理睬神色变幻不停却就是没舍得把帽子赶紧摘下来的耿南仲,又回到原位站定向神色不定的赵桓一拱手。 “陛下,自前年开始国事陡转直下日益艰难,事情日益繁杂沉重而太多紧迫。坦白地说,在人心叵测危机四伏下,臣这官当得太难了!太累了!太凶险了!太熬人了!也,太没意思了!连口肉都吃不到,这官当的......啧,还不如个心无大事压力心无大忧虑而且自由自在的偏远山野猎户。 自当了这个军政官,臣就从来没睡个好觉,天天处在高度忐忑紧张煎熬中,生怕办错了一点差事却害了国家大事。 臣日益疲惫不堪,最近时常头昏目眩,有随时会猝死之感,精力体力已坚持不下去了,而且能力上也真心感觉自己原来并不行,无力担起神圣职责。 另外,宋国说是士大夫与君王共天下,江山却到底是皇家自己的。你是皇帝,江山是你家的,你想怎样就怎样。真心话,江山与别人无关。别人管不着。今日此策是臣费尽了心力才熬出来的,却显然并不高明,也许正象帝师鄙视驳斥的那样,确实真没用,反而还有大害。但,出了此策后,臣的才智和精力也就用完了,再没有什么想法能帮国家度难关的。 无论此策是好是坏,陛下用还是不用,臣都一样是当不当这个官对国家已完全无关紧要了。 臣真的已计穷,帮不了陛下什么了,对陛下已没有价值了。朝中能臣却还多,比臣精通军政的官员真的很多。臣既然已无力继续为陛下效力,不敢尸位素餐,应自觉点把位子让出来,让有能有精力者上位顶起大事来,此时耽误不得。 权邦彦,臣曾与之关系不错,曾经很敬重他的人品贡献与能力,却也正因如此,臣也深恨他在国家正需要他之际居然弃官而去,但到了今天,就在刚才,臣才突然明白他真是洞察世事,见识深远,明进退,也懂了他的疲惫无奈苦衷。 臣终于有点理解权邦彦了。 重要的是,臣的才智、理政经验、体力精力等等,却还远不如他。“ 他正说着。一直静静冷眼听着的耿南仲突然暴喝一声:”欧阳珣,你也想和你密友权邦彦一样当不忠无义叛臣?“ 面对耿南仲趁火打劫的森森杀机威胁挑唆,面对赵桓红了脸也眼露羞愤暴戾杀气,欧阳珣却丝毫没停顿的平静坚定道:”陛下,臣请辞。“ 赵桓还没发话。耿南仲抢先暴喝:”欧阳珣,你也想潜逃?“ 欧阳珣的情绪表情仍然平静无波,淡淡瞥了斗志高昂气势磅礴的耿南仲一眼,眼神骤然冷厉起来,声音铿锵有力道:”辽军必会打来。我虽不才,却还有三分气节三分骨气在,决不苟且投降,宁当野人饿死荒山或杀几个辽寇战死乡村,也不稀罕当辽国的国公富贵闲人,不稀罕当辽国的正经高官,尽管我有这个资格。我,誓死不当亡国奴!“ 委婉嘲讽完这对苟且幻想投降的师徒,他又对满脸阴沉沉正羞愤之极盯着他的赵桓道:”草民会在家停留到明天,哪也不去,先把这一年多所欠的觉补上,无官一身轻,终于可放松下来安心睡睡了,先美美大睡一场,慰劳一下自己。朝廷若是想抓,想杀我,我自无力反抗。请便。但请看在草民尽忠职守曾经为国出过力上,让草民能睡好这一觉再动手。“ 说完,他对赵桓躬身拜了三拜,”陛下,请多多保重。“然后,转身大步而去。 赵桓神色不定地死死瞅着欧阳珣坚定离去的背影。 耿南仲咆哮道:”陛下,你看看,你看看。又一个逆臣,又一个在国家最需要他时,他却弃君而去的贼子........“ 赵桓一听这种直戳他心窝子的挑唆,不禁怒火杀机上涌.......最近他杀了不少敢叛国私通辽国的朝臣大员,杀得多了已经形成了些皇帝的霸道凶残独夫胆量气势甚至习惯,开始有点杀官员不当个事了,但,嘴都张开了,喝令抓起欧阳珣的话都到嘴边了,却到底还是没喊出来。 不是他念欧阳之功心软了,而是知道欧阳还有大用,加上犹犹豫豫的天性也发作了。 耿南仲哪肯放过欧阳这种对他重新上位掌权是最大障碍的强者,岂能放过眼前的最佳除掉欧阳的机会,立即又要挑唆,让弟子皇帝能更愤怒失去理智而杀心定。这时,谭稹却抢先冷哼一声道:‘耿帝师,你想指挥皇帝?” 谭稹是急眼了。 他看得出欧阳珣是真的灰心丧气弃官不干了,而不是以此手段逼迫皇帝接受他的改制大计。 在辽国随时会打来京城灭亡宋王朝的关口,若是没了欧阳珣,谭稹真不知道还有朝中谁能帮朝廷抵抗住辽军。童贯?不行了,懂军事却.......怕死了,如今年纪大了,功绩威望和重权大富贵在身,只想守着从军奋斗得来的权势好好享受富贵安稳,没以前的勇气干劲了,眼下正在太上皇那商量秘议着弃京城逃跑,可是能往哪逃?离了京城,皇帝就不是皇帝,大臣也不是大臣了,他谭稹更狗屁不是了........全得被得知皇帝逃跑的禁军、刁民.......杀抢干净了,就象欧阳暗示的结果那样。 谭稹好好的大内总管当着,大权富贵在身,岂肯转眼沦落成丧家犬,随便被人污辱杀死在京城外某处,被苍蝇虫子....... 只想想那种后果,他就不寒而栗。 他虽是宦官,却心中还有监军打仗的军事梦想没实现呢.,辽军打来就是机会......不想跟着太上皇逃窜找死。 他心里也明白,皇家无处可逃。 太上皇那胆子,也不敢逃,忙着和那些人秘密商量逃,纯粹是妄想能找到个逃处和怎样从京城安全逃脱的方法而已。 那么,转来转去,最终还是得死守京城才是最安全最有可能活命的。 可是,能依靠谁指挥守京畿? 童贯不行了。其他文武官员,更不用指望了。 三衙太尉高俅?兵部尚石肤?切.......用他们还不如用条狗守城...... 劝说皇家投降,或私自打开城门跪迎辽军入城的事,才是那些官员敢干的能干的。那样,他谭稹的权势富贵也完了。 所以,必须留住唯一可指望的军政大佬欧阳。 所以,谭稹急眼下,更狠的话紧跟着就喷了出来:“耿帝师,你自称帝师,再看看你肆意欺辱欧阳相爷的气势和对陛下的轻慢态度,莫非在你心里把自己比作和太上皇一样身份,要陛下儿子一样听你的话受你的私欲摆布不成?” 这时代讲究敬师如父。 谭稹急眼间没过脑子的话不是没世俗根据,也不算是污陷耿南仲。 耿南仲自觉能把蠢笨又只信任依赖他的赵桓玩弄于掌中,心里真就有对赵桓如老子随意玩惷儿子那样的自得下意识。 耿南仲大怒,正要喝骂谭稹,却转眼间看到赵桓不是大怒谭稹的口不择言该死,而是居然阴沉脸看向他,眼中闪烁着羞愤甚至有点点疑虑,耿南仲一惊,顾不上找谭稹的罪过,赶忙下拜道:“陛下,老臣的一颗滚烫忠诚心,你懂啊。” 赵桓脸色缓了缓,却道:“耿师,今天,你对欧阳过分了点。你如今是白身,践踏官员,会让官员对朕寒心。” 耿南仲心惊,连忙认错:“是老臣忧虑陛下安危,怕陛下听信了欧阳珣的荒谬之策.......咳,都是老臣太着急了。” 这时候,他还戴着欧阳的官帽子,自始至终都没舍得摘下来.....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383改制1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谭稹可没心思看这对荒谬可笑家伙亲亲我我表达师徒激情,更不愿意看耿南仲又一次高超虚伪的有情有义作秀。 他急道:“陛下,忠心大才士大夫的尊颜不可轻辱。才子名士重颜面,是有傲气脾气的,何况是武相爷。欧阳大人凡事拎得清,怕是对朝廷绝望了,必是真有了辞职心。奴婢怕他自走出了皇宫就会彻底死心不会再回心转意了。” 赵桓愣了一下却犹豫着:向臣下服软?朕的面子啊.......我可是皇帝.......但,最终还是不情不愿道:“快,快追回来。” 他还要利用欧阳的才德,这时候也醒点脑子了,知道在辽军随时会围了京城的危急中还不能没了有勇气有才干的欧阳。就算投降也得先努力打痛了辽寇,让辽军晓得厉害,那样他才有分量,才有可能被辽国重视而不敢轻害,能混个国公富贵闲人,甚至能得逞宋国成了辽国属国却能不灭.......从这个利害角度讲,忍让欧阳一下,接着利用......还是很划算的。 谭稹不敢怠慢,没吩咐人追,自己亲自去了。 就这么会工夫,欧阳珣已经快走到皇宫门口了,可见离去之心之迫切坚定。 他至此总算看出来了:你把宋王朝这帮家伙当人,他们就不把你当人,不在乎你;你越忠敬着,他们越不把你当人看,越不在乎你,不知珍惜你的宝贵忠诚、才干与功德。反之,你不在乎,甚至明显不忠了,他们反而会重视你的价值,突然懂得尊重你的尊颜、权益、主张了......而不是正常应有的那样:看到不忠,知道不可靠,就惩罚甚至清理掉。 他由此又不禁联想起赵岳嘲讽过的一事:百姓想动脑筋找出路勤奋创业,想各现能耐各展神通勤劳拼搏发家治富,想让日子过得好点,同时也让国家富强了,这本是国民天经地义的权力,也从根本上大利国家,统治者却......不准......民众想帮助国家富强,反而得苦苦哀求统治者允许民众这么做,甚至无论怎样哀求给个机会,统治者都压根不屑理睬,就不准...... 赵岳家想大力推广民间畜牧养殖业,想让天下的百姓能有口肉吃有点钱,身体能强壮起来,至少不那么毫无抗灾能力动不动容易穷死饿死,同时也让宋国真正强大起来,国家财政会空前充裕不说,至少是有条件大量养马.......却就是不敢公开主张,尽管那时候赵廉正是第一宠臣......只能偷偷摸摸在宋国各地荒野山川撒播好不容易才从异域搞来的牧草或种子,悄然造成既定事实,并引发了士绅等的热情,形成民间风潮和对朝廷的压力,倒推......民间养殖业这才有机会得到发展壮大........ 这事说起来,很不容易让人理解。 朝廷、天下官员,都是读人,才子,又不傻,对这种对统治者明显有大利的事,怎么会反对百姓养殖治富呢? 可,事实是,若赵岳家不这么偷着变相推广,宋国的全国性民间规模化牲畜养殖业就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出现。 在统治者心中,百姓,贱民,生存得饿不死也撑不着,这种状态才是最好最理想的,既不会被逼反,也无力反。 一感觉国民有点闲钱了,就千方百计搜刮干净,让民众再陷入穷困只顾挣扎劳作活命中,否则民众吃饱了,没了忧愁,就会生起更多追求,会起了更多心思......泥腿子天生就是命贱该受苦的,也配官爷各种爷才可以有的精神上权力上的追求?也配和统治者争醇酒美人宝马豪宅?天下的草民都能追求物质之上的享受了,那,如何体现身为统治者的富贵与优越性?最重要的是,泥腿子有更高追求了,如何还肯牛马一样愚蠢老实麻木听话当统治者的天然苦力?统治者如何能尽情践踏吸血百姓却能悠然安稳的当老爷?吃饱了的民众必然会和统治者争夺权力啊,会危及到统治者的既有政权及身家性命....... 欧阳珣越联想越多,越想越心塞,这一次深刻意识到:读人、士大夫学着说着儒家爱民等仁德教义,干的实际却完全是另一套,一边读考功名或走蒙荫当上官,掌权当老爷,一边愚化百姓当傻子牛马而已,不过是彻底的虚伪与欺骗。 理想的美好感人的圣人大道贞言,儒教,实际在起的作用原来是阻止民众活好,阻止民众和社会进步! 可是,阻止国民生活富裕和进步,阻止人类本能的追求、向望,国民总会忍无可忍推翻或抛弃这个王朝。 这就是王朝不断更替的根本原因。 这就是王朝更替时国民竟然能愿意接受外国异族统治的根本原因。 这个王朝不行,就换一个。本国本族的统治者或文明不行,就换外国异族的人和文明来试试......反正,最坏又能坏到哪去呢......说不定就换对了接受对了呢.......民众潜意识里就是这心理,这多可怕! 只有让国民与统治者过得一样有权益保障,富裕安稳幸福,只有国家从民众这个根基上就开明有智慧英明强大了,国家之强举世无敌,能随意欺外而不会被外人轻视欺辱,进一步赢得国民对国家的忠诚,这样的国家、王朝,才可能永恒...... 想着这些,欧阳珣不禁极度厌恶起在宋国这。 他迫不及待想去海盗国那好好看看,好好奉献自己的聪明才智和大爱之心,自己能工作得痛快顺心,生活也美满公平如意,又能实现儒家大义标准那种读人士大夫本应有的真正为国为民壮志操守,留史真正的美名,不枉人生...... 虽然,他现在才三十多岁,不到四十岁,却已经不能在宋国这腐朽落后文明中多耽误时间了。必须趁着正是最美壮年的时候就去那边,否则年纪再长,思维固定,接受新事物的能力下降,精力也不济了,就难以成为海盗国的卓越贡献者...... 赵岳也要求他在推了这次的改制策略后就着机抽身而去,不必再在宋朝廷待着浪费宝贵光阴又担惊受苦了,此策成,最好,不成?也无所谓,另有预案,无非多麻烦点。 以后的工作就由脑子还不开窍的忠君能臣何栗可间接的代为完成,让事情在朝廷推动得更自然些,没自己人担的朝政风险.....也是继权邦彦弃官逃走事件后,再次深刻教训提醒一下朝廷,让赵佶父子不敢再轻易伤有骨气的忠臣能臣的心,让何栗得君王重视,能上台掌军政大权,也是让何栗有机会在一次次碰壁的沉重打击教训中能慢慢得自觉开悟....... 欧阳珣想着这些,不禁心情大好,走得越发快了有劲了。 他可是历史证明了有宰相才潜力的人物,得沧赵重视,他自己也有自信到了海外能跟上形势,并成为执政的佼佼者。 谭稹急追出来看到欧阳的身影时却离得老远,就他的缺乏锻炼的宦官虚弱体格速度,拼尽全力也指定赶不上,情急之下不禁急招呼禁军:“快,快拦住欧阳大人。” 把宫门的以及附近站班的禁军见是大内总管——太上皇的心腹招呼,赶忙上前拦住欧阳,当然也不是捉拿或动粗。 现在的皇宫五千御林禁卫,全是由勋贵武将皇亲国戚和相关家族子弟,以及这些人家的一些精锐仆从打手组成。 这些大内宿卫或值班禁军,都是有见识的,甚至是极了解朝廷情况的,知道欧阳的厉害和在朝中的重大地位作用,就算是谭稹吆喝的是捉拿,他们也不会象对待别的朝臣那样真不客气地冲上去就扭捉了......他们可不会傻乎乎的在情况未明时得罪狠了欧阳.......大宋王朝的事从来也没个准。皇帝喊杀,已经绑到刑场要下刀子了的士大夫却又恢复了自由,并施施然更得宠信掌重权也不是不可能。更何况欧阳是军事地位事实上仅次于童贯的武相大佬,职权直接能管到他们这些御林军....... 禁军们堵了去路,却是一个个恭敬笑着。 为首的军官还歉意笑说:“太尉,您这是生什么气呢?兄弟们还得靠太尉指点出路呢,您可万不能气坏身子骨。” 这小子是石肤家的......是和欧阳勾结“交好”的一大票勋贵家的子弟之一,却是只知命好享富贵,视万民如草芥而肆意作孽当祸害的,当金军杀来的那一天,绝不可能是奋勇上战场抵抗金军的人,是赵岳计划内清除的民族垃圾毒瘤......欧阳珣此刻对这小子又能说什么呢,只好重重叹口气,装作满脸沉重的微微摇摇头,拖时间等着谭稹追上来。 谭稹气喘吁吁跑了过来,埋怨道:“欧阳太尉啊,你,啧,赌气也不能离开得这么快呀。哎呀,把咱家累的........” 谭稹这是急切间真不见外了。 欧阳也不见外,拉着谭稹到一边,避开了御林军,苦笑低声道:“我不是赌气,不是以辞职不干了逼迫皇帝接受什么。我是真寒心了,真......害怕了啊。” “大总管,我实话跟你说,两位陛下若不依我策,咱们国家往多了说也用不三两个月就必定得......我决不会投降当亡国奴。辽军,那是什么?血腥无信义的蛮子野人呐!可不是咱们讲文明讲仁慈讲宽容大度的宋国。敢投降?还能有个好?宋人,在辽国眼里比卑贱不算人的杂胡还低贱啊。我可不想堵在京城被逼着随朝廷投降,史留骂名不说,还会被辽国哄骗利用个一年半载稳定了中国的统治后就必被猜忌和抛弃,困在北漠活得猪狗不如,最后苍凉倒在北方寒风荒野喂狼。” 谭稹听着,不禁毛骨悚然。 欧阳这样的人物尚且如此忧虑,他这样的宦官废物...... 欧阳还说呐:“我决不会投降。三十万禁军也不会愿意投降的。” “他们都精着明白着呐,绝不肯人不人鬼不鬼的当傻子被没落并不强大了的辽军哄骗强押去北方作替死鬼,去和金军死战,被对耗掉汉人的力量白死掉。朝廷敢投降。他们就会造反突围另找出路.....我可不想被禁军乱军——本族自己人在洗劫京城中随手杀掉,不想窝窝囊囊死在京城。我要到乡下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些志同道合之士,不说组织抵抗辽军吧,至少能有人手结伴潜入深山生活,苟全性命,悠然钓钓鱼打打猎,有肉吃,在这当官,有什么意思?至少不用当亡国奴为辽国干着效劳活却还得忍受最卑微的辽民也可鄙视着肆意羞辱打骂,当深山野人至少活得能有尊颜,而且自由。若是有条件,我会当个山大王什么的,和辽军死战.......我们这样的人可不是草民那样为活着而活着,没有体面、享受和自由,宁可死。” 他说着拍拍听呆了还流了口水的谭稹, “咱们的陛下啊,呵呵,我不说你也明白他们是怎样的人。你是最懂两位陛下的人,应该清楚他们不会听我之策的。东南西北皆是死路。无处可逃,逃跑不成,剩下的只会是怀着幼稚幻想投降,正是耿南仲蛊惑的那样,这最轻松省事,什么也不用干,静等着就行了。我回去了也白搭,多上些火而已。只会耽误我在乡下寻找人手的时间。刀驾脖子上了,时间万分紧迫啊,必须争分夺秒。所以,我请大总管高抬贵手,就当没追上我。我若在外能有个出路,凡是有骨气不肯当亡国奴的,凡是不肯忍受辽蛮子得意洋洋奴役至惨死的,说不得能在我这有个退路,至少是能有个临时的退路不是?” ”大总管,我可把心里话全对你说了。你“ 这么一说,谭稹更急眼了,更不会放欧阳走了。 但凡有一点可能,他也决不肯到深山当所谓自由自在的野人去。 “太尉,你万不要着急如此。你且在此稍候。咱家去说。咱家定能说动陛下(赵桓)亲自来追你,让你消气体面留下。然后再去说服太上皇。相信咱家,能说服的。你也说了,无处可逃。只有此策,陛下(赵佶)怎么也得试试啊。” 他见欧阳仍然不为所动,不禁急道:“童枢密,高俅,他们肯定也不想投降当亡国奴被辽人随意摆布啊。” “这.......” 欧阳珣满脸为难,犹豫着。 “太尉,你相信咱家一回。咱家可是和你一向亲近,咱们可从没任何矛盾,决不会害你的。” “........倒也是。” 欧阳沉吟着,终是一叹:“罢了,就算是为臣子的再试着为大宋江山努力争取一把吧。”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384改制2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谭稹得了承诺,急忙又跑回了赵桓这,一看赵桓那样就知道这个二逼儿皇帝又被耿老师忽悠傻了不在乎欧阳了。 他心中已有了对策,对着赵桓随意甚至轻闲看过来的目光,轻声道:“陛下,欧阳太尉不愿回来。他说” “他说什么?” 赵桓声音中带着帝王的凶残无情,显然对欧阳竟然真敢抗旨不回这么不尊敬他这个帝王又怒了,杀机再起。 谭稹心中不屑:“你这么个被废物耿南仲随意玩弄指掌间,都准备亡国了的二傻子也配耍帝王威风?” 嘴上却赶紧道:“他说,在哪不是死?回家等辽军杀来死就得了。他不会投降辽国的,回来干什么?还有” “哼!” 赵桓恼怒地一拍坐榻,心说:“就你欧阳有本事有骨气?就你欧阳不懦弱不苟且.......你敢鄙视朕?“ 羞臊愤愤想着,他又怒问:”还有什么?“ ”还有,他说辽国不是宋国文明仁慈讲宽容大度。蛮子野人毫无信义,只崇信暴力杀戮武力,对异族别国只知恃强虐杀奴役盘剥摧残。奴婢也想起个史故事来。三国时,魏武帝大军压到长江。东吴孙权想投降。鲁肃对孙权说,谁都可以降,唯主公不可。臣等投降了,不失郡县大夫富贵。主公若降,只有被斩草除根。奴婢就想,曹操和孙权,那都是汉人,是同族啊,尚且如此。凶残异族,辽蛮子“ 赵桓一听这话,轻闲从容威严的脸猛然变得难看之极,冷汗,刷,又下来了。 这个历史典故,他知道哇,面临孙权同样的危局时,他竟然一点没想起来,整天就听老师说了...... 他被耿南仲这几天反复洗脑了,幻想着投降也能继续享受富贵,而且能活得悠闲自在,再不用象现在这样当着至尊皇帝却累死累活的还日夜担惊受怕不得安宁,投降就再不用受童贯、高俅等小人的气了。童贯高俅这种阉货或废物,必被辽国立即随意清理掉.....就解恨了,太解恨了。现在他却猛然醒悟过来,自己真是太天真了,听老师的是在自争惨死路...... 他心惊肉跳坐不住了,窜起来奔向宫外去追欧阳这颗唯一的救命稻草。 耿南仲急了,别看那么大岁数了,却噌,就窜了上去,一把拉赵桓道:”陛下,体统,体统。你不能失了君威让小人欧阳越发得意越发敢不敬君威啊。就算要挽留,你也得先沉住气.啊。双方较劲,谁先沉不住气,谁就是自动认输了.......“ 欧阳此时如果不走不死,他耿南仲哪来的复起上位机会? 没有够分量的官身,投降辽军,怎么可能得重视得大富贵?帝师?什么玩艺?辽国蛮夷岂会把教先生当回事...... 所以,他决不能让赵桓追到欧阳,所以拉着赵桓的衣袖不放,嘴上娴熟的说着那些套话假话,拖住赵桓。 可是,赵桓怕死急眼下猛一甩一挣,把从未被赵桓如此对待过而完全猝不及防的耿南仲甩开了,而且甩了个大屁股墩。耿南仲噢喽一嗓子惨叫,尾椎骨断了,痛得,眼泪瞬间奔涌而出,可是,赵桓却没听见一样,竟然只顾飞奔而去....... 谭稹嘿嘿笑了,听着耿南仲一声接一声高的惨叫,心里这个快乐呀。 耿南仲叫得越惨越大声,他的心就越轻飘飘得那个美......太监,是最心眼小最记仇的,有机会报复就会往死里弄。 有当值的小太监一惊,赶忙想上前救助尊贵的帝师,却被谭稹阴森森的一个眼神给全吓回去老实躬腰当木偶站着一动不敢动了,任耿南仲惨叫中不忘发怒耍个性喝骂他们这些腌臜奴才竟敢不上来帮他....... 这些小太监也被骂火了,“叫御医?你配么?你只是个在皇宫厚脸蹭吃的京城废物难民老生而已。再说了,哪还有什么御医啊。京畿,甚至整个宋国辽国,但凡医术高明的全在海盗那了,听说讲医德的是一种用法,缺德医又一种用法,都有用,都得拿出全部真本事按海盗的安排做好分到头上的职责。据说海盗国那的医术神得很,先进得不可思议.......当海盗国的公民,对,叫公民,不叫百姓,那真叫个幸福自豪......而这,太上皇看病也只能用民间二五眼大夫凑合,耿南仲居然还想御医伺候着!” 当然,这种愤恨与不屑,也只是小太监们在心里骂骂,可不敢公开得罪这位皇帝唯一宠信的虚伪狡诈嚣张恶毒老师。 ..................................... 宫门附近这。 赵桓气喘吁吁站在欧阳珣面前。 他长这么大从来没这么跑过,都是得庄重、稳健,得端着,高贵大方款款走,皇家礼仪么,太子规矩体统。 他以为自己这样对待欧阳了,一定能感动得欧阳热泪盈眶当场下跪誓死效忠,根本不用他开口说什么。 谁知,欧阳珣却只是叹了口气,而且还摇着头问了:“陛下,请问臣以前办事有不靠谱的例子么?” 赵桓........摇头。 “再请问,臣以前办事有负过朝廷所托么?” 赵桓直接摇头。 “有人在其位却不干事,有事就缩,也没办事能力,整天只会说空话套话场面话,对肯干事有能力干事的人说三道四,专门扯后腿,专门搅事坏事,自己没治国良策,也不想干,却不让别人有法干成。请问陛下,臣是这样的人么?” 赵桓摇头,这次却脸红了。 他知道欧阳是在指他信任的老师耿南仲。 欧阳珣满脸痛苦道:‘那么,请问陛下为什么会一再如此轻信耿南仲而否定我怀疑我,甚至对我起了杀心?“ 赵桓脸......更红了,却是再次恼羞成怒,目光不禁凶狠盯向欧阳:给你脸,你还得寸进尺了!真当朕不敢杀你..... 不料,他看到的欧阳的眼睛不是臣子对君王的诚惶诚恐怕死的惊惧,居然是纯粹的冷漠,这刺骨寒冬一样的冷漠。 这种冷漠是赵桓长这么大从来没遇到过的。 他再不得父皇疼爱,也毕竟是太子,没人敢这么赤裸裸直接冷漠对视他,以至于骤然遇到了,吓得赵桓不禁身子一哆嗦,仿佛寒风冻得.......若不是周围有御林军站岗给他壮了胆,他会吓得连连倒退甚至会不顾颜面的转身仓皇逃跑。 被这一吓,赵桓越来越见长的帝王脾气和杀机也吓没了,露出本性的怯懦,对着欧阳的冷漠,甚至有点畏首畏尾手足无措,象个犯错面临重罚又无助的孩子。 欧阳不禁感慨一声:’陛下,你是个仁慈的皇帝啊!你,不是个坏帝王。臣想保你,心里舍不得抛弃你呀。” 赵桓听了这话,在冷漠对衬下反而格外能感觉到欧阳心慈对他的怜惜和忠诚。 这让他感动,对欧阳转瞬又好起来。 可是,欧阳随即又毫不客气地打击了他,“陛下,臣心里有个问题,现在冒犯问一下,为什么臣竭尽全力保大宋.......我在试图保你皇家所有人的命啊,而且献策真有把握能保住,反而却得苦苦哀求着你皇家同意,这不太荒谬了?而且,我得到的结果还是拒绝。我辞职不敢碍眼了,你还想杀掉我。这不太怪了?这是为什么呢?难道,你皇家就愿意灭亡?” 我要保你活命,反而得求着你允许,这真是世界之大,无不有,大宋皇帝家怪事特别多。 赵桓听到如此质疑,不,是如此大胆的赤裸裸辛辣嘲讽,他......呆了,没遇到过如此大胆的,好一会儿才回过点味来。 他自然愤怒羞臊,但更多的却是也不禁在思索:......似乎确实啊是这样。怎么会这样呢? 欧阳感慨万千道:“对忠诚皇家愿意为皇家出力的,皇家却总是怀疑而且轻视着随意动怒惩罚;对明知道不忠不肯誓死效命的,皇家反而理解宽容着,甚至惯着继续一如既往宠信着依赖着。这是什么怪事?怎么会有这种怪事呢?” 赵桓:“......” 欧阳痛心疾首道:“我今日此策不是凭空来的。我是从负责在各地监管收税开矿等任务而列入皇城司管理的太监上报到皇城司的情报中掌握了全国地方上的具体情况。 那些情报对地方的方方面面反应都有,复杂得很,全堆在皇城司,以前的不算,只算叛逃潮后的也是积累了一年多的资料啊,却从来无人详细打理,就只是惯常的大致归类收存了。陛下,你知道那些资料有多少吗?我告诉你,堆起来能轻易添满一间大屋子。 臣整天忙忙碌碌在忙乎什么?空闲时间全用在整理这些情报上了啊! 从纸山中鉴别情报真伪,严格对比分析,剔除虚报不实的、夸大其词的......察知故意轻略一提、一笔带过、有意想瞒天过海的......寻找到有用的、需要注意的.......即便有几个心细认真负责的人手帮忙,臣也耗费了数月才大体整理出个眉目来,如此,臣已经对全国各地的真实情况有了个全面的清晰认知,可即便如此,臣也害怕判断有误或有什么重大疏漏。毕竟,国家是如此境地,再经不起波折了,执政行事必须慎重又慎重啊,必须尽量避免错误判断错误决策,所以,对有疑问的、属于重大问题重点区域的情况到底怎样,又专门派人悄悄去实地深入观察了解。 至此,臣才算是对全国地方上的实情掌握得真准确透彻了,真有了把握。今日所奏之策就是建立在这个基础上的,不是臣象太多官员那样舒舒服服坐在衙门那官位上随便听听看看下面送上来的难知真假的报告,按一知半解的甚至根本是错误的,想当然的,符合他脾性嗜好或预想的或私利的,纯属一厢情愿的,一拍脑袋就敢下决定做重大结论。“ 赵桓,又呆了,还知道好赖,也还没完全堕落成:朕管你忠不忠累不累冤不冤......凡是敢让朕不顺眼不痛快的,朕就让你倒血霉......的寡人层次,还没堕落到他爹赵佶的那种”唯我“的高度。 他被欧阳的默默辛勤奉献深深感动了。 这样的忠臣能臣在国难人心思变的这个恐怖时期尤其难得,太珍贵了......当皇帝的,能有这样的臣子,此,大幸运。 虽然赵桓不可能感动得眼眶湿润,他二,但心可半点不软,只从这一点上算,他还真适合当无情的帝王,此刻却也不禁大为动容,今日心中积累翻涌的对欧阳的种种愤慨与杀意冲动终于......消散了,嘴唇蠕动着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欧阳珣道:”陛下,臣敢献此策,臣在殿中对你分析保证的那些话,是真正有把握才献上才敢说的。若真施行此策,确实会触犯士大夫的利益以及长久形成的高贵傲慢骄横习性,确实会激怒太多地方官,但国家绝不会有事。他们也闹不起什么大乱子来。因为地方武官是最大受益者,军队会支持改制。军队希望朝廷改制,要保护改制,也感激朝廷肯改。“ ”我朝以文制武,把武夫贬低得太过太久打压得太狠了。文武之间的深刻矛盾甚至刻骨仇恨由来已久,那才是深藏如今我国的最可怕隐患。眼下面临辽军杀来,中央却武备力量薄弱,不敢指望。朝中不知暗藏多少想投敌的,那些暴露出来已杀掉的卖国贼只是胆子大或冲动急于向辽国献功的。城府深的,老奸巨滑的,胆子小慎重的,都藏匿得很好.......形势万分危急。再不改变,再不肯尊重武夫,还让文官压制玩弄着军队,当京城被围,朝廷陷入灭亡之灾时,且不说地方文官肯定怕死甚至不忠,不敢率兵勤王,只说军队,各地军队即便不趁机叛乱投敌杀文官报复并夺权,也至少是不肯奋勇作战,就算上了战场也只会望风即溃,还没和辽军对阵开打呢,就败了散了。地方军是绝不会愿意冒险来勤王打仗的。” “陛下,换作是你,你愿意为坚定轻贱武夫的朝廷作战吗?在面对凶强野蛮可怕的辽寇大军时,敢来勤王几乎就等于主动来找死,敢来就是已经做好以身殒国的准备,陛下,你是将士,你愿意舍生忘死去解救只爱文人的那种皇帝吗?“ 多简单的道理啊.......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385改制3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赵桓被说服了,确切的说是被吓怕了,此时,就算他宠信的耿老师在场忽悠他,他也绝不敢再信他耿老师的了。 欧阳之策,就算现在立马展开在各地稳妥施行了,也太晚了点,何况现在还完全没影呢。 赵桓急得,完全没了往日犹犹豫豫的性子,直接拉着欧阳珣急奔去赵佶那。 此时,赵佶一伙还在瞎哔讨论往哪逃的首要问题。 往北逃,那是迎着辽军刀锋找快死。 往东往西? 那只能是流窜。可放心安稳立足的地方根本没有。地方官靠不住,随护御林军也不靠谱。只能乔装成战乱中的乱民一样,结果被辽军追查到或巧遇到,很可能当是逃难的富家乱民而顺手杀抢间随意砍啦。 往南? 也是绝路。长江挡不住辽军。必有大量官员军队加百姓在辽寇凶狂刀锋下吓得或有心的投敌资敌。弄不好,一逃到江南,辽军还没杀到呢,却先被江南地方官府什么的势力给捉了积极主动献给辽....... 可是即便都明知道根本无处可逃,赵佶他们仍然一心只想逃跑,一个个在冥思苦想,希望能有个可逃地的惊喜发现。 ”要是蜀中没被大理国霸占了,那该多好哇!“ 这是兵部尚石肤发自骨子里的感叹。 山高路险易守而难进的蜀中才是唯一最好的避难地。这,谁都知道。石肤的感慨只引发得童贯、高俅等忍不住猛翻白眼:你这不是废话么?你说这个有什么意义?你提蜀中,纯粹只是在打击大家伙的心,在进一步让大家伙惊恐绝望..... 就在这种情况下,赵桓强拉着欧阳珣来了,是硬闯进来的。 把守宫门的太监有礼却牛烘烘拦住赵桓,“陛下,太上皇有旨,任何人不得在此时打扰他静修.......” “静修个屁!当朕不知道父皇召了那些家伙是在商讨逃跑?”赵桓心中骂着,头一次胆肥了,不但不畏惧赵佶的禁令而老实离开,而且反而凶狠一脚踢倒拦着他不放的太监,狂吼一声:‘滚开。贱婢,再敢拦朕。朕要你脑袋立即落地。“ 踢得那太监完全无准备,哎呀惨叫一声,踢中迎面骨的小腿断了一样巨痛,一下摔倒在地,痛苦抱着伤腿却犹自难以置信地瞪着赵桓:“这瘪仔皇帝今天是怎么了?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成?竟然敢不听太上皇的话了......” 这家伙狗仗人势,仗着是主子赵佶的狗,谄媚技巧高超,很得赵佶喜欢与信任,对赵桓一向是表面有礼心里轻蔑根本不当个事,对赵桓一向是皮笑肉不笑随意糊弄甚至敢戏弄.......今天却遭遇意外,吃了亏,而且要吃狠亏。 赵桓也不是傻子,恼恨这家伙已久,冲动着急下狠踢了一脚,感觉大为解恨,随即心一横决定冲动到底,反正,教训个贱婢奴才而已,就算杀了这狗才,父皇也不敢真把他怎么的,大不了罢了他皇位,那正好,这灭亡在际的皇帝,他还不愿意干呢,丢了皇位反倒轻松了自由了,找机会带着心腹偷偷摸摸卷着财物逃离京城,找个地方避难去,从此当个有钱花的平民百姓,可以在灭国大难中悠然旁观无事,怎么也比当皇帝成了辽狗虐待的俘虏好哇,史也不用留亡国之君臭名......所以,他勇气百倍,猛冲上去。对着那呼着痛间居然还敢以眼神愤恨挑衅他的太监一通狠打.....又一脚狠踢下,正好踢中太阳穴,竟然轻易成功打死了这太监......真解恨,但也有点心惊和害怕,但转念间,赵桓又不怕了,也是顾不上这个了。 赵佶正愁苦绝望,心情糟糕之极,听到儿皇帝竟然敢.......越发心情糟,大怒:好你赵桓,莫非敢忤逆朕不成? 童贯等看到赵桓硬气的闯进来,不禁吃惊地瞪大眼,看到欧阳后,又猛然明白了点什么,不禁心虚的眼神闪动着。 ...................... 欧阳解说。赵桓认可,以甩手不干这个皇帝了逼迫赵佶立即同意。谭稹在一旁委婉协调协助。加逃不得,不想死不想失去权势富贵的童贯等人也极力赞同和劝说,赵佶尽管对欧阳之策根本不信会有用,根本听不进去,却还是同意了。 赵佶惊慌焦虑,六神无主,束手无策,既然欧阳有法,还敢以脑袋保证可行,那就死马当活马医试试呗,就这心态。或许真就有救呢?毕竟欧阳珣还是很能干的......赵佶特别虚荣和自负,到了现在再不敢任性自负了却虚荣仍在,他不想背个亡国昏君史骂名,绝不肯在这个时候废掉赵桓自己复出顶上,否则到时候既不能带人私自潜逃离京,还得主持投降...... 另外,到了今天,他仍然坚信陶大仙(无量道长)的话,迷信:有赵廉护国,他能安稳富贵修仙了道,没了赵廉护佑,事情坏了难了,但是,他仍然命好,上仙转世之身啊,就是有大福运,关键时刻总有能人保他此生能了道飞升仙境。 这是他信念上的强大动力,所以这次废除祖制的也证明了确实有效好使的以文制武立国之策,他也敢赌敢做了。 在场诸贼的心思则是:反正,不搞,国家也是亡。搞改制,最坏的结果也就是个天下大乱国家亡。结果一样,那还有什么不敢搞的?豁出去了,就豪赌这一把,或许真就能扭转宋王朝灭亡的命运呢....... 反正搞成了,也不会影响我们这些中央大佬的权益,甚至有大利,削弱损害的只是已不大听招呼的地方官的权益....... 至于祖制? 有用,对“我”有利,那就是不可动摇的制度。没用,对“我”无利甚至不利,那,谁还管它祖制不祖制...... ................................. 童贯他们也全知道,地方上的好马如今全在地方官及相关关系户手中...... 叛逃狂潮中,逃军逃民席卷了天下牲畜,上船走时,把不要的马抛弃了,在江河边在海边抛得,抛得到处都是却是集中在全国一处处水边,被当时心惊胆战紧盯着狂潮动向的当地官府方便地抢先立即收走了......牲畜被海盗洗劫干净了,唯一剩下这些海盗不稀得要或航运压力太大顾不上运的马就是宋国唯一最宝贵的牲畜财富。马可是有大用的,打仗需要依仗它的威力和便利,耕地拉车运输......发家也缺不得它,没了牛,想当大地主重新快速发家治富,耕地就得靠有马用。 尤其是天下乱了,瞧这架式,看这可怕趋势,宋王朝国运怕是兔子尾巴长不了了,至少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想在王朝更替换世时不会轻易葬身乱民或外敌之手,想掌握优势能继续体面富贵下去,想掌握更多主动权,就得抓到军权并全力建立军事势力,而马就是军事装备中的重中之重,谁的马多,谁就军事势力最强大最有资本....... 灾后,马也自然成了国家最重要的战略资源之一。 朝廷这些官员也不是白吃干饭的蠢货,深知马的重要性,不敢把地方上的马大量强行收归中央,或是在地方上有利益,也不愿意把马收上来直接控制在朝廷手中,却也在第一时间下令把全国的马都严控起来,相关政策定得极严酷,比保护耕牛的律法严厉多了,犯马罪的,动不动就是掉脑袋,最轻也是罚去矿场当苦力劳教.....这时候,社会也渐渐安稳了,地方官有了能力震慑地方,又趁机一边重整户籍和房田产制度,一边以此卡逼着民间把灾中捡走的马老实交了,查收公了。 战马自然全收入军中。 实际是好马全落入地方官手中,分到自家和老家那招来或悲苦仓皇投靠来抱大腿重谋好日子的相关族人亲朋家收用着,并且把新军中最能打的也愿意谄媚投靠的将士收了,用于护卫衙门和官宅.......这也无可厚非,经历了可怕的叛乱杀戮,吸取教训,也应该抽调军中精锐保护好衙门以及官员的家,顺理成章的事,实际却是用国家的钱粮养着私军兵马势力。当然,武官也在这么干。只是以文制武下,地方文官的嘴比武官的大,占的好马最多。 后来,朝廷调济全国的兵力和战马,要重点加强边关及军事要冲地的战马配备。地方官迫于中央大义之名以及军事威慑力.......中央的禁军是各种坏蛋仓促重组的,忠诚度和战斗力肯定不行,不可怕,但是,地方军也一样啊,而且更糟糕,是朝廷故意杂编拼凑的,军中将士哪个地方的都有,只北方来的和南方来的就短时间内难以融合,甚至双方话都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交流都是问题,就更没战斗力了,兵力也远远无法和中央禁军抗衡,敢对抗敢惹怒朝廷,那指定得完蛋,所以,地方官只好老实上交战马,当然,交的主体是差战马,好马都尽量自己留着......应付了朝廷就行了。 对骡马,国家同样控制得极严。 和战马一样有各地统一的编号和烙印,并详细登记户籍:马龄、马在谁家,官府分配给时的状况怎样.....都有记录。就象后世的车辆登记管理一样。丢了,走私转卖了,杀吃了,把马弄残废了.......皆严惩。卖马,那得报备和经官府允许。 骡马,自然也是落入地方官自己家及关系户手中,照顾自家亲朋方便当大地主商人,或是用于拉拢当地土著势力。 看看,这就是读精英士大夫们比普通人的聪明高明处。这就是当官有权的好处妙处..... 这些情况,朝廷官员都清楚。童贯等军权大佬更清楚,所以他们赞同欧阳之策,却不会把控此权具体参与操作。 只论收马这事,那得罪的也是全天下的官员,而且只此一点也能把地方官得罪狠了,何况还有废除地方文官的军权这个更大的仇根在,因此,他们是决不肯把事揽在自己身上的。 再者,他们也不想麻烦着自己累着自己。哪怕知道改制是迫切的而且是唯一能救他们命和富贵的举措,他们也照样不肯干。没事,好好琢磨琢磨怎么捞到最后一把大宋的好处,考虑好逃哪避难逍遥生活,那多好,多重要...... 策略既然是欧阳出的,就该由欧阳主持着干。 就让敢弄的欧阳得罪全天下的权力势力,死去吧。死你一家,幸福大家.....欧阳,你真高尚,感谢啊!会念你的好...... 当然,这是心中的盘算,不可说出口的。 冠冕堂皇的理由自然是,欧阳大人才深通此策,才能处理好具体行动中的细节、关键点......才有把握达成目标。 欧阳摇头推辞,说他精疲力竭,身体状况极糟糕,具体推行此策,心有余,力却不从心,怕是会误事。 这时候,赵佶赵桓等才注意到欧阳的脸色差,焦黄焦黄的脸,怕是身体熬得油尽枯干快死了,这身体状况需要的是立马放下一切好好在家修养,争取延点寿数,可不能操心折腾......但是他们全都不羞愧,没歉意,不在乎.......照样强要欧阳担起此事,嘴上自然全是好一通夸,似乎欧阳是皇家最信最宠的官员,是满朝最有前途的......实际是根本不管欧阳死活。 就是死,你欧阳也得先把这事给我们顶着搞成了。 事成,江山安稳,你死不死就无关紧要了,无非事后追认功绩,赏你个史好名.....你欧阳追求的不就是名垂青史吗? 就是这自私无耻恶毒心思。 历史上有那么多亡国教训,别说是聪慧爱读博览群的赵佶,就是资质凡凡的赵桓也精通了解,可是一当了皇帝,照样重复历史上的亡国之君错误,尤其是到了王国末世,那更是昏庸却格外自私任性,历史上的昏君恶德恶行一样不少重现,大臣们也疯子一样拼命作死,君臣共同加速王朝灭亡,加速耻辱加身和惨死下场降临,急着找虐找死一样怪。 统治者说着各种儒家大义推崇的高调,说来说去,为来为去,一切都只为的是自己,为此,什么恶行都能干出来。 唐太宗说过:君,舟也;民,水也.水能载舟,亦可覆舟。 他警告天下官员不可对百姓(贤达)哄骗欺压奴役盘剥过甚,说这个的目的是,吸取隋朝灭亡的教训,避免政权被民众愤而推翻,并不是有执政为民的思想境界和追求。那不可能。我们,一直到了新中国才有了执政为民的明确政治信念。其它朝代全都是把百姓民众忠臣当会说话有灵智的好用牲口。 赵岳是相信天人感应一说的,那不全是盲目迷信。 人是自然的一部分。部分对整体肯定有影响。整体则决定部分的结局。 比如,人类制造了温室效应,大自然(天)就降灾显应。又比如,人类滥砍乱伐或过度放牧烧荒,制造了荒漠。天(荒漠)就报复显应到当地的人类。 这是好理解的。 例子到国家、王朝,王朝腐朽,总是伴随着天灾不断,就象民间说的,人间有大奸,天降灾以示警(惩罚),同时异族却气运暴棚崛起。王朝灭亡时,无论出现怎样的强者能人,无论是怎样的勤政简朴聪慧帝王,都无法挽救。天灾人祸,无数巧合逼其灭,而那些巧合,原本却是能够灭掉敌对势力挽救王朝的,却偏偏就是不能走对方向,让后人诧异或遗憾。 冥冥中自有天意。 欧阳满脸为难甚至痛苦之色,勉为其难答应了,实际心里是乐开了花:狼心狗肺的东西们,你们才离死不远了呐。老子身体好着呐,比你们加一起也硬实着呐。你们就尽最后一点努力,抓紧时间使劲自私无耻狠毒吧你们......作死算完。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386改制4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说服了赵佶和童贯这些关键大佬,随后,蔡京、张邦昌、何栗、白时中等政事堂宰相也召来了,秘议了此事,并最终艰难通过了认可...... 文相中最先表示支持欧阳珣改制的不是何栗,而是三司使白时中,因为他主管的财政不堪重负,天天到处是伸手要钱的,没给钱的,没钱给自然招人骂甚至是招恨,他每天上班感觉如同上刑场.....改制却能大大增强地方上缴中央的赋税,他手头掌握的钱粮更多了,同时还能相对节省些开支。这对白时中来说无疑是大好事,改制管它对国家利不利都积极支持。 这种触犯全天下地方文官的改制,要想完成,必须高度保密,不能让众朝臣事先得了信泄露出去或能抢先从中做手脚,最好是只和文官牵扯不大的童贯等几个核心武臣知道就行了,让蔡京等文臣领袖获悉了,也有泄密败掉大事的风险,可是又必须让蔡京等知道,一方面是宰相应该知道事关国家命运的重大举措,必须获取文臣领袖的支持,另一方面是程序上的必须。皇帝的旨意要政事堂签押认可,那才具有朝廷法律政令效果的命令,否则就是皇帝的私意甚至是乱命。 总算搞定了这帮王八蛋,欧阳出宫去紧急主持此事,文武大佬对他一片赞誉声,称赞其才之卓越,夸说就算是才赵廉还在,也绝无可能有如此妙策和胆魄,齐声夸赞欧阳的忠君爱国敢为有为心.......个个一脸热情敬佩温情地对着欧阳,隐讳的眼神却是看欧阳已是死人——为朝廷、君王、他们这些大佬的荣华富贵利益,主动勇于献身的傻瓜死人一枚。 天下竟然有这种傻瓜士大夫啊! 不过.......有这样的人,真是太好了......希望能多有些这样的大傻子....... 这就是赵佶父子、蔡京童贯他们集体的心声。 欧阳临走前对不惜放低皇帝身架亲自送他出赵佶宫殿的赵桓的热情并不显得多么感动,反而是神情严肃之极。 “陛下,此事之重大,必须严格保密,您是清楚其中的厉害的。” 赵桓点头。 欧阳见这个二逼皇帝还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只得挑明了说:“陛下,听说耿帝师受伤了?那就在宫中好好修养好了,别让他回家了,正好成全陛下与帝师间的感人师徒情谊。宫中也多的是闲着的房子。不愁没个独立地安置耿帝师幽静安心养伤。再说了,如此,耿帝师的吃喝也方便了不是?省得在家没吃没喝的没人伺候着,还劳陛下你在烦心国事时还得牵挂着他。在这个关键时期,也别提宫中的一些规矩忌讳了。皇宫寥寥女眷都在太上皇这集中着。外人也接触不到。” 赵桓啊,你信任的老师,所谓帝师耿南仲,正是那个会积极泄露秘密的家伙。 那家伙私心最重,胆量大......为了他的私欲和幼稚幻想,他可是什么都敢干。泄密,做手脚,坏事是肯定的,是最大的泄密隐患。耿南仲就不要回家自由着了,就在宫中呆着吃喝吧,省得还得赵桓你把钱粮费事搬他家里养活他。 赵桓:“.......” 脸红得象猴屁股。 他听明白了,欧阳珣是要他把耿南仲变相严密软禁在宫中,万不能放出去,万不能让耿有机会利用宫中的谁把秘密间接泄露甚至散播出去。欧阳还是在指责他,事闹到眼下的地步了,再次证明了耿南仲至少是草包不可靠的,他却仍然宠信着耿南仲这个废物兼只会坏事的搅屎棍......而且欧阳还说中了。 欧阳若不专门提到防范耿南仲,赵桓就根本想不起封死老师这条泄密渠道的必要。 他仍然相信他的耿老师是品德高洁有君子忠臣操守风范的大儒士大夫。 最主要是,他相信耿南仲绝不会成心害他。 因为他是耿唯一能依靠的人,何况还有这么多年的深厚师徒情份在。客观地讲,这么多年,他对耿南仲真心不薄。 耿南仲,至多是能力不行,误导了他,却是好心忠心。 看着赵桓羞恼样,欧阳珣知道这个傻逼皇帝也是有脾气的,治国干正经事没坚持没主见没脾气,在当亡国之君找死上却是很有个性而且有主见特别敢干,羞愤下,最大的可能反而是不但不控制住耿南仲,反而倍加关怀宠信放纵耿...... “陛下,” 欧阳珣干脆直说了:“这次改制,很大程度上决定着大宋生死存亡,不客气地说是,直接关系到陛下的脑袋保不保得住。陛下是要自己的江山与性命,还是要耿南仲满意,您掂量着办。陛下若是耍性子,耳根子在不该软时又软了,又信了耿南仲,事若泄露,呵呵,臣不怪你。臣反而高兴,因为不用担骂名风险改制了,可以轻轻松松弃官回家养病等死了。” 赵桓这才一惊,收敛了羞愤,郑重道:“卿放心。朕知道怎么做。” 他这次是真听进去了。 欧阳这才放心离开了宫中,去了他的太尉府召主管的侍卫亲军骑兵司的一些将领布置早准备好的方案...... 另一边,宫中。 大太监谭稹也在忙着召几个宫中心腹大权老人秘密商讨外派宦官的人选。 他征询的主要对象正是那位海盗间谍老太监,首先和老太监秘谈了谈。 这位老太监是如今宫中地位高的太监中资格最老的,是赵佶最信用的大太监之一,管的都是宫中最要紧的方面,比如事关皇家性命的饮食——尚膳监,比如管理护卫皇家安全的宫卫军——御马监。当年梁师成还活着时,他就已经是内宫中实权仅次于梁师成的人物,平日里不争不抢,不声不响的,却无人敢轻视,也是谭稹的大恩人。 谭稹能比历史上更早得宠并顺利上位为内宫总管,成了赵佶最贴心的心腹,除了谭稹精明能干,老太监是悄然出了大力的,并且在谭稹还微不足道时就强力关照保护了谭稹.......皇宫是很容易死人的,后妃尚且如此,何况是区区宦官。 可以说老太监对谭稹有再造之恩。 谭稹并不知道老太监能识他是个人物而早早如此特别关照他是因为赵岳指点的。 成就了谭稹,老太监也不要谭稹任何回报,只淡然说:“咱们这种人努力在宫中求生罢了。有良心有能力的就帮一帮,相互照应着共同求活而已。毋须回报什么。用心于君王,尽好职责,保住地位性命就好。死了有人惦记着就行。” 宦官是个很特殊的群体,往往比正常人更讲究关系,更懂得感恩。 谭稹很感激老太监,很尊重,也很佩服.....大事吃不准的,总要秘密征询一下老太监怎么说。 这次的选调宦官任务重大无比,涉及到很多方面,得外派的能干能担起代皇家掌握地方军权监控好地方官的职责,又得可靠,能忠心谭稹这个大总管,这样的人选必须是宦官中操守和能力皆可以的精英,而且不是简单派几个十几个,而是得上千个,这已经是很难的事了,同时留在宫内的大大小小管事太监这种人还得必须保障是可靠堪用的充足人手...... 这事难度太大了。 谭稹只有和他最服最亲也最了解皇宫的老太监先商量个章程,才有信心完成。 至于赵廉当年怎么和这位老太监悄然达成了关系,让老太监成了忠贞无比的海盗,说起来还真没什么复杂的,甚至没什么难度,没刻意为之,赵廉没冒险,也不敢冒。关系只是随着时间和形势变化,很自然慢慢就成了。 起因仅仅是赵廉真心并不歧视大内阉人,并不虚伪,也不功利,是很自然地对待接触到的宦官,不是其他官员那样表面和善甚至讨好着要害太监,不动声色的纯粹为了利用太监提供方便,实际心里根本不把宦官当人看。 老太监一开始也以为这位让皇帝特别喜爱的官场幸运儿是他见多了的标准儒家读人,难免注意着这位名头太响风头强劲而且整天在宫中行走的少年状元,观察了很久很久才惊愕发现,这位春风得意的风云少年是罕见的沉稳睿智官场天才,更罕见的是赵廉把宦官与正常人一样对待,头脑清醒的只分敌我,不分性别或生理是否正常,而且心慈又大方。 皇宫辉煌壮观神圣,同时却是人间地狱。 普通宦官与宫女是世上最没人权甚至是最悲惨的群体。 比如说生病看病,没医生看病治疗那回事,有病自己想办法,可是困在宫中,出不去,外人也进不来,能有什么办法?只能凭身体素质硬熬。能抗过去是命大,抗不过去?死了没人在乎。宫中冤魂是最多的。失宠后妃莫名其妙死了都不算事.......每年无声无息无辜死掉的宦官宫女不知有多少。对皇帝来说,死了,缺了,再招呗。 赵廉心慈又大方,也有钱大方。 有宦官为生病宫友或自己,急眼间试着求能接触到的赵廉,赵廉不但不嘴上虚伪答应得挺好却糊弄不当个事,也不是傲慢推托不屑理睬,真就放在心上,不能请大夫进宫看病,就详细询问和记录症状,甚至会看病通医理,然后打发仆人去咨询京中著名大夫......抓了药煎好送来......这不是个简单的事,进宫的东西都需要严格检查,尤其是药物,出了事是得掉脑袋的,光是把门宫卫这一关就很难,宫卫可不管宦官宫女病不病死不死的,最简单最安全的作法就是不允许药进宫。 赵廉也不怕麻烦,亲自去说通,无非是甩钱,加上他深受皇帝宠信的威势。 赵廉也不是傻慈悲大方,他弄进宫的药和真正去向都落实并记录在案,和宫卫双方留底,出事不牵连宫卫,也是防范有人利用或栽脏陷害,并且在和赵佶闲聊时借故提到了这种事,说:“臣在老家就见多了贫病之悲惨可怜,我家庄上就曾经如此,我家就见不得人为此痛苦绝望......人心都是肉长的,我家向来关心庄户们的健康.....这也是赵庄人忠心我家,团结骁勇誓死保卫赵庄的很大原因。宦官宫女能看病治病,健康有保障,会感恩皇家,也能忠心更好地为皇家效劳.....”宫中提供点看病治病便利给宫奴而已,又不用皇家花钱,不增加宫中开支,不用皇帝操心,皇帝是全天下人的家长,这个全天下人包括直接效劳皇家的宫奴,家主适当关心家奴是应该的,体现着圣君仁德(人性)光辉,又赢得家奴忠心,何乐而不为? 赵佶文雅多情,还是比较心软的。 最主要是圣君的虚荣心,以及赵庄例子揭示的隐藏好处,又喜欢赵廉朝气蓬勃坦率又心灵美,虽然觉得赵廉幼稚多事,却是好少年呐,也会是个关心天下忠心皇家的仁善好臣子——连最卑贱无用的宫奴都会心慈的人,岂会不忠心决定富贵荣华的皇家?他又是个不拘规矩的——伟大的或败家的帝王都是敢打破常规不拘规矩的,所以,后来干脆就让皇后主持,选了些聪明的宫女宦官学医,培养宫中的宫奴医者,不求多精深,能给宦官宫女看个常见病就行,同时也有了宫中可靠人手把关御医是不是糊弄皇家甚至敢有异心害皇家,也方便给后妃们治疗个小病,这事一整,发现其中的好处还不少...... 赵佶得了美名和实惠,官员一片圣赞。赵廉脱身,没事了。那老太监就靠上来了,每次也不说什么,就是给赵廉倒个茶水送点吃的什么的就走了,就是代宦官宫女群体无声的表达感激赵廉这种慈悲智慧和担当.......渐渐就熟悉了...... 老太监见过大宋太多的才智卓绝才子、状元。 他看得出,赵廉愿意体谅和帮助卑贱宫奴绝不仅仅是心性慈悲,有钱,且不知其中凶险,也不是想以此讨好和利用宫奴这个群体提供便利。 这是个志向和见识高远,胸襟博大,而且异常清醒冷静,并有足够才智和大毅力实现理想的才。 这样的少年只要运气不那么差,就一定会前途远大......出身卑贱不是问题,家族太有钱支持,这一点就足够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387凶险江州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几天后,收马和改制行动开始了。 京军有将近两万匹战马,但配备的却是四万骑兵人手,这是欧阳珣主管骑兵司后争取到的兵员,理由是镇国禁军的实力是朝廷最重要的........大宋现在正好不缺战马,禁军有了战事,不能骑兵折损了,有马却没了能及时顶替的人手。 赵佶父子很赞同这个观点。 同时,赵佶当时又对高俅有了不满,想敲打一二,也知道欧阳是以此争兵权怼强势的高俅,就势就同意了。 此次负责到各地收马、改制,要震慑地方的人手自然是骑兵禁军,自然是主持此事的欧阳的部下。 此时还在一月初,三万禁军骑兵突然一齐开拔离京,同时一起离开京城的还夹着一千多穿军服蒙骗人视线的宦官。京城的不知情者诧异:这大年节的,军队突然大规模行动,这是要干吗?难道哪里暴发了大战?又和辽国冲突起来了...... 众人皆感叹:这几年,大宋乱糟糟的,日子太难过了,事特别多,意外太多了.......不知何时才能消停....... 太多官员闻风急忙四处打听禁军这是要干吗? 心理不安呐,总想获取点隐秘消息能及时有准备。 知道沧北事变秘密的,琢磨是不是辽国知道了.....打来了?不知道的,有太多官员则暗暗琢磨,是不是赵廉突然反了,终于想通了,决心取代了宋王朝?我.......应该支持吧?赵廉手下极度缺官,需要人手治国,应该会接收我吧...... 没有几个官员是为宋朝廷政权担忧的........宋王朝施行宽仁政治,实际只放纵文官为代表的文人,到了是人心丧尽。 当然,这些官员或闲散贵人整天上窜下跳的,到处钻营探听消息,却没得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这次遵守保密和保密工作,对一贯保不住秘密的宋朝廷而言,太难得的做得不错。 因为知道秘密的都清楚,若是事先泄露出去,大宋就完了,自己的脑袋就最先保不住了.....加上杨林周游暗中封锁...... 耿南仲被死死困在了宫中,尾椎骨断了,难受得不行也闲不住,却绞尽脑汁,想尽了办法也出不去,也无法利用谁泄露.......整天抓耳挠腮的,对好徒弟赵桓心中充满了深深的怨气.......天天脾气大得吓人...... 赵佶父子拒绝不相干的官员包括亲戚进宫贺年拜见,避免借机来探风,而自己难免会说露嘴......说只想安静过年。 知情的文武大佬们统一的回应则是:军事行动,高度保密。不相干的,勿掺和瞎想瞎打听。过你的年就行了。 禁军骑兵离京后,一万五千南下,从将到兵到宦官全部步行,其中一万到江南,五千到江淮之间。另一万五却是骑马,一万去山西,五千去河北和山东北部,随行宦官全部坐马车。 收马和改制先从最远的江淮和山西河北动手。后面再进行离京近的河南、山东南,由留守京城的其他骑兵进行。 这次行动也是欧阳珣对自己一手整训出来的禁军骑兵的一次变相检阅和考验,只年节间严寒长途跋涉就是大考。 他要检验出哪些将领将士平常表现得不错,一干事就露出不堪。哪些平常不好,关键时却能顶当,然后再整。 咱先说江南。 一万骑兵分数路分头赶向欧阳所定的几个首要目的地。 江州。 突然有不下两千精锐禁军赶来,江州的文武官员吃惊不已,为首的文武更是心有惊恐。 因为,他们怕激怒官兵造反,不能克扣军饷了,却改为吃空饷......二龙山强盗大闹江州.....江州军当时折损了不少。蔡九和驻军首长等众多官员皆死在当时的灾难中。新换上的知府和武官等到任后,立马发现了“商机”,轻易达成默契一致,上报朝廷说补全了战损的兵力,实际根本不补,用这很大一部空额狠吃空额,着实捞了不少钱粮......此时就怕是朝廷发现了而突袭来惩罚。 参与吃空额的官员个个胆战心惊,朝廷这几年杀官着实凶狠呐,轮到自己,心中有鬼怎能不害怕? 武夫胆横。文官也有够狠毒而胆大的,纷纷用凶戾眼神或蠕动的嘴唇对知府老大无声的表示:咱们要不要赶紧聚兵准备一下?一有不对,干脆就做了禁军,索性反了,自立不行,至少能投靠淮西王庆去。 总不能干等着让来者宣布旨意后抓了砍脑袋吧? 知府老大也这么想过,可是沉吟了许久却最终摇了头。 不是他对朝廷还心有忠义不想反,或不敢反宋,而纯粹是反不了。 手下的杂编恶人驻军太难收服军心,他们这些人到任时间短,而且没恩惠军队,本地钱粮好处还不够他们这些人自己捞补空空的腰包,怎么可能舍得滋润手下丘八?这个时候弊端就出来了,根本没能力领导和依靠着驻军对抗二千禁军。 若是现撒钱收买诱惑鼓动军队,就算还来得及,那也得有钱啊,得是金银钱的诱惑,否则白搭。 海盗不承认铜钱是钱。宋人深受影响,如今也不把铜当钱了,只是宋国这的人需要用铜钱交易,这才当钱,官兵爱铜钱却不稀罕。可,金银哪有哇!有了都得自觉上交朝廷上贡海盗。江州这,直接就在海盗的战舰刀锋下,哪特么敢私得了私藏了金银!很容易让海盗获悉啊!谁知道留在宋国这的人,包括上下官吏,谁是海盗谁不是?很可能和自己一起贪污和私藏金银的同党却正是海盗或海盗眼线.......然后肯定就完了,没什么然后了....何况想现收买军心必须得大把撒金银。 反朝廷,打仗,驻军将士肯定不会听他们这些官员的。尤其是这悠闲的年节间....... 没奈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见机行事吧,硬头皮迎接天使军降临....... 来江州的三十多个宦官此时已经恢复了宦官打扮。 为首的四十左右岁宦官也不废话,对江州这帮心怀鬼胎的主要文武官员直接亮出圣旨表明来意:奉旨校检地方骑兵。 江州官员一听这个,紧提着的心顿时一松。 原来是这个啊。 骑兵、战马? 这没问题啊。没吃骑兵空额。不怕查。 需要花国家的钱养私人军包括最重要的骑兵,这些人自然不会少报战马和军饷比普通将士高的骑兵数额,当然也不会多报,防范朝廷一瞅江州战马骑兵多就给抽调了......前任蔡九吃的就是这个大亏,争忠诚朝廷的表现,结果马没了。 只是,江州如今无论是步兵水兵还是骑兵的精锐人手,都成了官员事实上的私军,平常多在官员和官员关系户家或在邻宅中住着随时听使唤,保护着这些人,充当事实上的私人打手仆从。现在是年节间,没事,更集中在家,不在军营。 于是,这帮官员找了个合理借口:兵,放假回家了,大多不在军营,得现通知归营。将士们也得过年不是...... 为首的宦官心中冷笑大骂:“回家?回你妈啊。这江南和沿海驻军全是外地人杂拼成的,除了有随军家属的将领和极少的军官,都是光棍,在这哪来的家?将士能回哪的家?异地老家吗?扯蛋!当咱家不晓得这的事啊?你们忘了这也是有宦官长期驻扎的......” 但,他面上却理解的一笑,并且没去军营,听这帮官员盛情邀请,带兵去了酒楼等地享受款待,先吃饭暖和歇息着。 江州这帮文武官员大松一口气,一边招呼天使军,一边偷偷打发人去通知各家把战马骑兵赶紧派回军营顶账.......席间自然也免不了旁敲侧击想方设法探听朝廷突然来这么一出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有没有其它对当地官员是凶险的意图.... 天使们是来和当地官员争权的,有权就有利益......自然不会泄露朝廷的真实意图。不少的宦官和此来的禁军将士甚至将领一样,啥也不知道,就是奉令南下公干,接受考验,到底要干什么,时候到了才能知道,就算想泄露也泄露不了....... 江州官员绞尽脑汁,费尽口舌,却自然是啥也打听不出来,但也再次确认真只是查骑兵。其它兵种怎样,天使根本不关心,不用召集归营。吃空额不会暴露了,这帮人的心也总算安稳下来了,招待得越发热情....... 天使军吃饱喝足了,称圣命在身,不敢耽误,立即动身去军营。 这时候,江州骑兵自然也到齐了。 人马绝对齐装满员,而且骑兵精兵全回营归了建制,当地能有的好战马也来了大半,和差战马总数将近两千。 为首的宦官也不查看骑兵花名册和战马登记薄,只随口问了一下骑兵和战马数额,让骑兵一二三报数,数目对上了就完了,随后严厉下令跑起来,也不必到城外野外了,就在这军营训练场上跑圈,要看看战马情况、骑兵训练情况。 江州官员,尤其是武将,更放心了,却怕朝廷觉得他们是尸位素餐白吃饭不把朝廷三令五申严令治军当回事的废物或渎职者,自然要瞪眼争取秀一把治军成果。都监厉声下令:“都好好跑起来,好好表现我江州雄兵的马战之能。” 带队都头等基层军官得了主将的明确指示,指挥着部下努力秀起来,马尽量快跑,马上本事尽量卖弄......几圈下来,战马情况怎样,骑兵高手有哪些,就清楚了。 为首宦官很满意,脸上堆满了笑,很快下令停了跑马,让刚才表现出色的那些骑兵和军官出列,全部战马则交由禁军进一步查看马匹情况顺势就接手了,其它骑手解散,不必管战马了,该怎么过年继续怎么过去,然后宣布:这些出色的骑兵全部调入京城为骑兵禁军,江州战马由此来的禁军临时全部征用,事后再归还.......“ 江州这些文武官员顿时傻眼了,急眼了:这些精锐骑手全是我家的亲兵啊,连同那些好马,是我家最主要的武装力量,是我的.......他们哪肯让天使代表朝廷轻易夺走,纷纷急忙用各种冠冕堂皇的借口搅和以拒绝。 但,天使根本不听他们说什么,径直下令去提刑衙门,有事有什么想法,在那咱们慢慢说吧。 到了这时候,江州官员才知上当了,怕是大事不妙,可是,战马已经全被禁军占了骑了;几百精锐骑手打手被骑兵禁军虎视眈眈盯着;其他江州骑兵解散了,将士早跑没影了,回屋避寒继续和步军一样悠然过年去了,就算全军还在场,他们也不敢当面鼓动闹事造反,否则造反不成,怕是会反被部下杀,有两千明显是精锐骑兵的禁军装备齐全的在场盯着呢。 没奈何,这帮人只能服从命令,先去提刑衙门,自然也急忙让人到各家报信,把步兵打手赶紧派来,以防万一....... 这些文武,绝大多数已经做好了反叛的心理准备,可见他们嘴上整天喊着忠君报国、儒家大义操守.......却对朝廷根本没有忠义,一触动到他们的切身利益,哪怕这利益是国家的,根本不是他们自己的,他们也不肯答应,反心就有了...... 在去提刑衙门的路上就能看到,本是国家军人却干着官员及关系户家打手的兵从不同地方陆陆续续冒出来,但也没闹事,就是在各自主子的隐形带领下慢慢汇聚到提刑衙门这....... 他们人少,不敢轻易怼禁军,也是要等一等,看看天使到底是什么意思,等着听他们靠山老爷们的进一步指示。 提刑衙门内。 那些混充提刑大小老爷的江州官员的新朋同党得了信,已经等在衙门这了,自然不是迎接天使并恭听圣意,而是带着衙门人手在衙门里等着随时以武力策应靠山老爷们,免得衙门被禁军封了,靠山老爷们困在里面无援被轻易收拾了。 宦官和禁军将领看到了江州兵汇聚到衙前,也知道提刑衙门里的人其实是伏兵,也不理睬,根本不怕这点人造反。 为首的宦官在大堂肃穆站定,又拿出了第二封圣旨,对警惕的江州文武说:”你们想知道的都在这旨意中。都听好了。“ 收马;军政分家,宦官接管当地提刑衙门,代朝廷和君王直管军队及州县两级司法,并监察各级官府和文官理政,却不再是过去的监军那样不懂装懂或出于私心恶念而随意干涉应该由军队主官和将领自主决定的治军、打仗剿匪、镇慑地方,维护治安等职责事,平常管的是军法和将士思想工作......从此,文官只负责专心干好扣除军权审案以外的文职本职工作。文、武、宦官,三角关系,相互监视,三方都有权向朝廷秘奏。裁撤军中和州中通判职务,相关人员另有任用...... 当这些内容随着宦官那抑扬顿挫的严厉声调详细清晰的宣布清楚后,在场的江州文武呆了:收走好马也就罢了。改制?居然废除的是太祖一手制定的以文制武国策?这怎么可能发生呢?这事里面对我的利益..... 随后,武将们的反应却是不一,有的喜:哈哈哈,好哇,再也不用受傲慢自负、不懂装懂、贪婪无耻、虚伪恶毒.......大头巾的气了。老子以后直接为皇帝效力了,有本事,肯干,有功,升官就容易了。有的怒:大头巾管老子,已经够窝囊了,现在居然换阉人压老子一头。一个监军压老子还不够,居然来一群,连底层军队也不放过控制.....这让老子的好日子怎么过?有的怕:是不是朝廷发现了我并不忠于朝廷....... 而文官则全体一致是惊了,怒了:朝廷这是干什么?敢夺文官的军权、司法权和开宋就确立的至尊社会地位?让宦官严密监视管着本官?这让本官以后怎么(腐7败)怎么享受?怎么行私无视朝廷和君王危急......这不是逼着文官反么?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388化险1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为首的宦官并不理睬文官的强烈反应,立即瞅着武将群,严厉喝道:”你们吃空饷的杀头大罪,你们以为朝廷不知道么?知道了却一直没处理你们,你们以为是朝廷缺不得你们?还是以为朝廷压不住你们造反?你们莫非真敢造反?你们自信将士们会追随你们反?哼!你们自信反了能对抗禁军水、骑、步三十万凶悍大军剿杀?“ 武官,无论刚才是喜是怒是怕还是有别的更可怕异心,一听这话,全变成一样的神情:惊恐、畏缩。 造反,心里想想而已,不到万不得已必须拼命时,哪敢反。 长久以来对朝廷君王的敬畏,加客观上的难以拉着全军反叛,就算能拉着,也远不够朝廷一勺烩的。只现场的禁军也能轻易把他们这点势力杀个干净......何况,所谓的私军未必真忠诚他们。跟着沾光而已,若是不能跟着沾光了,还成了反贼,得被朝廷剿灭,异地杂混将士能讲义气坚定追随着反吗.....诸般因素就形成了武官眼下的懦弱心态。 所以,不约而同一齐跪了请罪:“末将有罪,该死。” 宣旨太监哼了一声:“总算还聪明,没跟着人教唆的鲁莽逞强犯傻。” “军队是捍卫国家和君王的支柱。武将也是国家的精英,得有自己的独立主见、对朝廷的忠义之心,岂可没脑子只听别人自负的所谓智谋随意指使,被轻贱?” “朝廷不追究你们吃空饷的事,因为体谅你们在叛逃灾后到这陌生的异地带兵的难处,家中又困难,就当是朝廷弥补你们的辛苦费了。不想犯傻造反就退到一边待着看后续如何。那时再有你们的小心思,甚至还想悍然造反也不迟。” 武官们一听大喜,一个个赶紧大声表示:末将万万不敢造反。末将是忠诚君父的......感谢君恩浩荡...... 镇住了武官,宣旨太监冷笑扫视提刑衙门的打手:“你们这些人还想听人招呼对抗朝廷吗?” 衙门这些负责具体破案拿人等的临时工们,轰隆一声,有小半慌忙一齐也跪了。 他们不过是些被关系户上官们招来随意驱使干活吃苦的变相奴仆而已,图的是能利用刑案暴力所长继续吃国家粮,不用象农夫那样卑贱辛劳,在衙门干活虽有点油水可沾,也有点威风可耍,可心中也有怨恨,很不服啊。 提刑衙门是个专业性很强的衙门,不是外行能担起来的。老子才是专业人才,干了这么多年刑案,对国家对社会没功劳也有苦劳,凭什么这些外地的什么也不是的白吃关系户一来就能当老爷,傲慢肆意驱使老子干这干那为他们的私欲吃苦得罪人,招本地乡亲的恨?凭什么专业的老子却是狗,外地来的白吃却是老爷......最可气的是有的字都不识,本是地痞家奴,还有的仅仅十多岁,还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却也吃老爷饭端老爷架子颐指气使.....这些地方官吃国家连脸都不要了。 宣旨太监满意地嗯了一声:“既还知道忠义朝廷,很好。此衙衙役,除个别为虎作伥罪大恶极,民愤太大,不可饶恕者,以及太不堪不适合这的以外,余者既往不究,你们还可以是衙门的人,以后咱们就是同事了。” 此话一落,没跪的那些打手中又轰隆跪了一片。 看着手下打手一片跪拜感恩朝廷,提刑衙门的关系户老爷们傻眼了,这特么还怎么利用这些人对抗天使? 还站着的打手,以及大大小小提刑老爷们,个个满脸惊恐,战战兢兢,本能把目光投向各自的靠山。 这些打手无非是两种人,一种是招的熟悉当地情况的本地人,自然不是什么正经人:地痞恶棍或司法败类......抱大腿过好日子,这一年多来猖狂得意得很。一种是文官老家的乡党远亲......当衙役是充当一线执法者现场操控本地打手。 靠山——士大夫们则一个个满脸阴沉,仍昂首挺胸官派十足,并不多畏惧,目光轻蔑挑衅甚至凶戾瞅着宣旨太监。 宣旨太监仍不理睬“靠山”们,对提刑衙门的人又说:“我等宦官奏旨掌提刑,直接代表的是朝廷司法,却不精通查案审案。你们中不少却是专业的,机会就来了。有本事,你就好好干好好表现,临时工能入编制内铁饭碗。小吏也不是不能当进士那样的有正经品级和前途的官。不怕你有本事,就怕你没本事,还没忠心。这是官家亲口承诺的。” 跪着的人听了这个,身子不禁一震,有惊喜的,有怀疑的....... “此次改制,目的就是要以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 “会刑案的专门司法。军队专心练兵打仗。文官专心抓地方经济。朝廷要的是忠心肯干的人才,不再计较出身高低或是文是武。只要你忠心干得好,无论是哪行什么出身,都有光明前途,荣华富贵,光耀门楣,都可期。我等宦官专门负责代君王监察地方所有事务,奉天子令秉公行事。诸位可静观我等是否忠心为国公正。行事不公,军队、官府可随时向朝廷揭露。提刑衙门的人,以后,咱们一起努力把江州失控太久的方方面面司法监察再抓起来。” 此话一出,不止提刑衙门临时工,连武官们也激动了......终于搞明白了朝廷改制的用意和决心了........太好了。 “圣上英明!” “圣上万岁........” 狂呼而起。 对这帮起了杀意甚至敢有反心的江州文官们而言,形势很明显,大势已去。 他们终于脸色陷入灰白,却不死心,也不老实,到底是宋王朝长久惯出来的阶层,到了这时候了也仍然有胆子不惧。 他们没过硬的理由反对收马收精兵,因为地方的人马也是朝廷的,但却能反对改制。 他们最害怕最愤怒的,也最关心的只有改制。 在这个节骨眼上,知府老大自然不能轻易表态。 通判也装哑巴,先沉默着冷眼观察。 负责江州财税以及上缴工作的当地转运使,也就是常说的仓漕官,义不容辞当了代表,一梗脖子勇敢站出来理直气壮铿锵有力反对道:”乱改大宋的立国祖制,这是乱命,会瓦解我大宋的国本,直接危及我大宋江山。本官坚决反对。“ 他一开头,顿时引起一片的反对声。 ”对呀。祖制怎么能乱改呢?这不是否定大宋的立国传统根基?“ ”是呀是呀。哼,居然敢乱改祖制,这是要干什么?怕大宋不亡吗?这是哪个奸贼的主意?居心叵测,真是该死。“ “我辈读人脸中有浩然正气,决不向歪门邪道妥协.......决不答应如此毁国伤天下官员的心........” ........................ 集体抖胆妄图一搏。 反对的氛围形成后,知府这才开口了,声音貌似极忠义朝廷而忧国忧民,也极沉稳勇悍英明有担当:“收马收兵,本府没什么说的。可,这改制........这确实是乱搞啊。非是我等想抗旨不遵,实在是难以接受乱命。” “敢问公公,朝中是谁出的这主意?老夫定要参他入狱伏法,让朝廷能拷问他,搞明白这贼厮到底是何居心竟敢出此毁我大宋根本的毒计.......“ 宣旨太监不理询问,嘿嘿笑了几声:“军队收归朝廷直接掌管。你等地方官能轻松些,用擅长的学问和道德专心抓好当地的经济建设工作、民生工作,完成好朝廷的赋税和军队后勤保障任务,这难道不好吗?这有什么不应该吗?” 不想,这么一说,知府不但不老实,反而火了,大怒瞪眼大喝:“毁祖制,乱我大宋,毁我汉家江山和传统,这是违背全天下人心民意的首恶大事。老夫既然当着大宋的官,就得为大宋负责,岂能容官家听信谗言乱来?天下可不是官家一家的天下。我大宋是士大夫与天子共治天下。天下事,不是官家自己想怎么搞就可以怎么瞎搞的。败传统,毁天下,老夫和诸位同僚决不答应。全天下的读人、地主士绅、万众.......都不会答应。” 卑贱粗鄙武夫居然可以和我等读人平起平坐了?可笑!朝廷居然敢触犯我辈读人的社会至尊地位和权益.....我辈士大夫沦落为给武夫和宦官服务?荒谬!太荒唐!这纯粹是侮辱我辈......颠倒了汉家古往今来的历史传统,全是在瞎搞。 气势如虹啊。 知府的表现赢得在场文官一片喝彩。 若是在对抗异族入侵面对蛮子的屠刀时能有如此勇气坚强气势,那多金贵,多感人...... 宣旨太监没被士大夫惯有的霸气凶横吓住,还呵呵乐了几声,幽幽道:“你这是在代表全天下?” “圣上代表天下,却也从不敢说能全代表了啊!嘿嘿,你,领着本州官员贪污乱搞坑国害民,和你整天标榜的忠臣形象完全不符,居然还有脸说民心民意?还有脸说你为大宋负责?还敢代表天下和官家争权?原来你果然不但腐化堕落无耻之极,而且早有了异志,怕是人在大宋,心却早去了辽国吧!“ 知府更怒,一振宽大风流体面的官袍正要威风凛凛呵斥辱骂什么。不料,旁边侍立的禁军将领猛然过来一个,闪电一刀...... 江州的官员,无论文武都再次呆了,吓呆了,惊呆了:堂堂知府竟然不审不抓,一刀直接就砍了,杀野狗乱民一样..... 宣旨太监阴森森道:“士大夫与天子共治天下,却不表示身为士大夫成员就可以肆意对抗朝廷对抗天子。你们当中还有谁坚决对抗朝廷?有谁还想代表天下读人?大宋如今还有士绅吗?想代表,你代表的是哪国的士绅?” 你等儒教读人不总标榜仗义死节不怕死吗? 来,来,不怕死的,你就闹。 还真有不怕死的。 最先发言的转运使敢坚持反对,其实是他感觉自己既然已经是反派代表人物了,怕是老实也不会有好下场,不如干脆搏一把,赌狗宦官不敢杀害太多地方官,杀多了,寒了天下官员的心,谁为朝廷治理天下去...... 宣旨太监一笑,竖了大手指:“你,有种,可惜胆识全用在了对付本国上。” 不等那转运使发挥打嘴仗放空炮的特长激昂反驳什么,他又指着院子中停的一辆辆豪华马车,“如此好的战马,尤其是在如今的天下,战马是如此金贵,几乎决定着一个国家的命运,无论是咱们大宋,还是辽国金国,都如此。你(转运使),你们却专门把最好的战马当拉车的,当家中子弟以及亲戚朋党家的玩物,当你们耍威风争体面享受的工具,甚至敢走私辽国.......肆意霸占出卖国家严控的战略资源,你们居然还有脸说什么为的是天下?维护的是国家和中国传统?” “中国的传统就是你们这样的贪脏枉法败国对抗朝廷?是生怕汉家江山不倒的奋勇积极资敌卖国?” “更可笑的是,你们把好马好兵全弄自己以及关系户家,却挂账军中,用国家的钱粮养私人势力。”他转而指着衙门外那些不远不近围着提刑衙门转悠的兵,”调国家养的你们的私兵准备攻击本钦差,意图造反,却还在说自己忠义。” “原来,你们是这么与天子共治天下的!” “原来,这就是你们的‘士大夫与天子共治天下’!” 随着话音,禁军忽啦冲上来把这些文官以及混充提刑老爷的关系户及罪恶打手全揪起来了押到衙门外。 知府的尸体和脑袋也弄衙门外。 宣旨太监又取出第三封圣旨,宣布暂时接管江州政权,然后不由分说,令江州武官当场执刑,把这些文官全斩了。 这是要杀尽这些已有反意犯了死罪的文官,一举消除隐患,并要武官当着江州之众的面表明忠心服从朝廷的态度,杀这些吃空饷的文官同伙也是戴罪立功的机会,和过去划清界限,重新开始。 武官或许有笨的,却没一个傻子,都明白。此刻也不敢不争表现,不敢违令,否则他们得和文官一样下场......也真害怕了:朝廷杀文官尚且如此,何况是一向卑贱的武官。 看来,朝廷这次改制心异常坚定,动了大狠,也不知是被什么逼的,还是出于什么危机感,居然肯收拾文官。不过,这对武夫是利好消息。 但愿文武分制一直搞下去。 再也不愿意让懦弱无能却傲慢敢胡搞的大头巾们拖后腿了。 还有利益上的动力, 文官们死了,那么和关系户一起霸占当地的包括最珍贵的骡马在内的众多财产必定会分润到他们武官头上。别的不说,只分给他们些当苦力用的狗官家属亲朋打手就是大利。家中有地却没人种,太缺人耕种了,更缺人纺织......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389化险2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看到往日眼皮子不屑瞥百姓一下的文官吓得瘫倒甚至屁滚尿流人头落地,江州民众开心了,大声叫好......就算杀的是好官,百姓八成也照样会叫好。 只要杀的是不用干活还能傲慢高高在上得意享受的人就行。 百姓——江州城的他们,都是不得不卑贱辛劳的刁民...... 周围那些关系户及军人打手看着“主子”或靠山就这么死了,脸色全变了。 打手——兵,纷纷打起了背叛的主意,本来就不大敢和禁军作对,这下正好。关系户们则一脸死灰,机灵的已经悄悄想抽身想潜逃,却被往日手下的忠义“狗”不怀好意的拦着....... 果然,杀了这些文官,接着就涉及到文武家这些兵的问题了。 “你们是国家的军人,吃的是国家的钱粮,当初出于什么原因当了官员家事实上的私兵,这,本钦差不管,也不关心。现在,本钦差只问你们,你们是选择效忠朝廷,还是愿意继续忠义私人?我说的私人包括武官。” 看看虎视眈眈的禁军,看看武官的惊惧老实,这还有选择吗? 包括骑兵在内的江州精兵,甭管是在谁家效劳的,纷纷跪拜表示愿意回归军营。 当然,也有毅然选择效忠武官主人的。 宣旨太监满意点头道:“带兵将领不能没有亲兵可用。愿意追随武官主人的,你可以安心继续,也仍在军籍,但以后另立军籍和账户。管理权在你们主人。军饷列入武官收入项,是朝廷用于武官养亲兵的专项钱。但,亲兵数量有严格规定。都监、副将或先锋第一将,亲兵定额都是十人......至于亲兵钱怎么发,那是你们主人的事。国家不管。” 武官们一听,惊恐忐忑的心不禁一松:朝廷对武官真的理解体贴多了。 至于背叛了主子的这几百精兵(不包括要调入京城的骑兵),全部收为提刑衙门直管的兵,为执法军。 此意一宣布,这些背叛了主人正忐忑不安的兵顿时一片欢呼,大喊:“万岁圣明。” 这下不用受武官旧主拿捏性命虐待惩罚了,成了提刑衙门的亲军,不用怕了,而且好处大大的.....正合精锐身份能力。 武官们则不得不佩服朝廷的精明。 掌握了这股只能死心塌地追随提刑衙门的本地精锐,初来作到,除了朝廷大义什么也没有的宦官就立马有了实力。 随后就是驻军和禁军配合着封锁城池,抄家。 重点是把还在官员和关系户家中的好战马全收了。关系户们从老家来到江州,自然住城里豪宅,在靠山身边享福,霸占着城外附近的广大良田......岂会到动荡凶险陌生的乡下冒险落脚贪占.......此时抓捕和抄家也方便,就在城里....... 新列入提刑衙门的这些兵成了反噬旧主的带路党,带着禁军熟门熟路扑去各处,个个积极踊跃表现......效率高...... 够级别的武官自己以及三两亲兵骨干要用的好战马自然不在没收之列。 那些文官利用职权奢侈用于拉车轿摆威风门面的好马自然也全收了。好马解脱了屈辱,欢快回归正途。豪车,收于提刑衙门管,或衙门自用或以待朝廷调派的新官员来,自然全是配上驽马使用。 查抄的钱粮,拿出大部分用于将士们把年过得更好,剩下的留在提刑衙门以备不时之需,顿时赢得了广大将士的心。 抓捕的罪家家属、关系户等,果然有相当部分分给了武官当奴隶用,让武官大喜。 剩下的罪犯及家属和查抄的房产地产等大量固定资产中的相当一部分,暂时留着,自然主要是留给上任来的新官员及其必然跟着来的亲朋。这福利必须给,否则新官到任照样得利用职权贪污乱搞,并且会用权谋才智专门和本就不对付的宦官团激烈对抗,却不能全杀了撤了。当然也技巧性分了一点给武官,对有本事却暂时官小的武官多分些,制造矛盾,变相瓦解武官抱团。多得了好处的武官也不怕无形得罪了上官,因为宦官掌军法,上官即便有不满从此也不方便教训他们。何况,他们有本事,投靠了宦官团,升官是指日可待的......提刑衙门的人,包括执法军自然是受益者,都安排了房产住处...... 皆大欢喜。 江州凶险的改制如此顺利完成了。文官、武官、司法宦官,地方上的三权鼎立格局形成了,自此相互监督制约。 宣旨太监带着轮值分到各县城驻扎的宦官团立即和禁军以及收的当地骑兵人手骑了收集的战马离开了江州城,分头急扑向县、镇及乡间关系户所成的新大户新地方势力,按事先由当地监察收税开矿等的宦官所报,以及此次从武官、执法军等当地者具体核实了解的情况,有带路党,准确迅猛奔向所定目标处收马。然后奔向下一个既定的附近州府照样来...... 严密封锁江州改制消息,进一步管理江州改制后的杂事,控制县镇乡野,清除隐患.....那是新组建的提刑衙门的事了。 再说江南另几处要地。 宦官团和禁军去了,收马、改制,还搞了其它事,进一步调整了当地官府结构,比如:宣州降为县,并入太平州(芜湖)。潭州、鼎州降为县,并入岳州,岳州升级为府。裁撤的州,没死的州官立即迁往江州这样的杀干净了主官的州府顶上知府知州、转动使、并入提刑衙门的推官等缺,有的就地转为县官。驻军,留下二百不等的少量兵力,用于日常保卫官府官员安全,维护治安,把守城门,以及配合衙役下乡收赋税等,其余主力自然并入州治所在,便于加强军队统一管理。 叛逃潮后,北方很多百姓迁移到江南落脚定居,此时,江南人口占了宋国一半还多,相对而言并不地广人稀,此次裁撤的州并不是因为人口少不值得设州治。这么做是另有原因。 主要原因是,这些地方水贼日益猖獗,自然是摩尼教搞得鬼,而这些地方官既懦弱怕死,不敢抽空城中兵马追剿水寇,也没那个积极性,贪图苟且平安富贵,或不关心百姓被贼寇烧杀抢掠的苦难,或只知捞钱诗词酒色风流放荡享乐——懒政,不负责任,不作为。如此,驻军几乎是摆设,是只护卫官老爷及关系户安全与利益的打手,败尽了官府形象,把朝廷、君王本就近乎没有了的威严进一步丧掉,而且直接严重损害了朝廷的赋税等物质利益收入,动不动得减免甚至反补。 这是朝廷不能答应的,在中央财政日益困窘的情况下也万万不能承受忍受这个。 客观上,这些州的驻军单独出动也不足以有效围剿和震慑住势力不小的水贼。联州用兵追剿?你说笑了。这些地方官,别说怕死不肯出兵的文官了,就是敢战的武官也有私心,都是你推我,我推你的,州与州根本协调配合不了。既然国家养的军队完全成了这些地方官谋私利的工具,甚至成了可能反叛朝廷的私军,那还能留着这些州继续胡搞...... 有个道理是:五指分开,很容易掰断,可捏成拳头就硬了,打出去也有威力。 裁撤州治,把军队整合到一起,形成重兵拳头,这就有威慑力了,也方便统一指挥扑击、追剿贼寇或扑灭敢叛乱的。 并军,裁撤不忠无能废物都监,换上听话能打会带兵在军有威望的人当主将和各级骨干,赢得这样的骨干武官的心,加强地方军的战斗力和忠诚,同时还以抽兵为禁军的借口裁地方军,裁掉地方不堪用只能祸害当地百姓的烂兵,减少军中祸害......中央的目的是为减轻不堪重负的财政负担,把地方养兵的钱粮收归中央,不止是在这几个州这样搞。只是现在的第一步是最关键的收马和推进改制,已经触怒了文官体系,不能同时触怒地方武官,所以暂时不宣布军事改革,让地方武官会以为这几个州只是特例...... 裁撤下来的烂兵,自然不可能真列入京军禁军,就是哄骗而已。这些烂兵大多是恶毒不堪却自负本事大的,还真以为自己胆大能打被朝廷看上了,虽然不愿意去京城拘着连打猎吃肉都不如地方兵有利,但也不会激烈反对......去京城后实际全部押去河北西路无人区或居民太少的山西边关,成了边关遭罪的戍边屯田军,就近为边军提供粮食蔬菜,减轻朝廷供应边军的巨大负担,同时也变相加强了守边人手,防范辽军今年必然的入侵。 那时候,他们这些人愿意不愿意就由不得他们了,不肯服从安置,逃内地,逃不走。偷逃辽国?他们不傻,不敢投,否则就是脱离了怎么也还是人待遇的本国种地的辛苦,却成了辽国奴隶或抗金炮灰,根本不算人,下场只有更惨....... 并军整合武官也有风波。 有能打却不擅长统军的猛将,自觉能耐大,对朝廷的重要性高,脾气也大,丢了都监、副将等官职,自然不服,不肯认别人为都监......好办,全调入京为禁军骑兵猛将,正好加强京城军事力量,以备抗辽。 有象孟州张都监这样的,只嘴本事大的关系户废物都监和大将,这次在朝中的靠山关系也不好使了,全部撤走。 童贯、石肤等武官和宰相,面对辽国灭宋危机,面对自己的权势富贵性命随时会失去,已经顾不上再罩着安插或勾结在地方的这些擅长钻营的废物武官关系户了,一切以度过眼前的危机为主。 若是度不过,哪还有以后?培植布置在地方的军事势力用不上了,罩着又有什么用? 此时的宋国可不是历史上那个金军打来前的宋国。国家已经贫穷虚弱无比,没了历史上那种富裕繁荣,国灭灾难来临时,兵、民,甚至官,没一样是可靠敢指望的,还有田虎王庆晁盖这样的强大反贼各据要害地闹腾,灾难隐患太多,国防简直不堪一击,宋中央统治者,从君王到文武大臣,自然再不敢象历史上那样盲目乐观着傲慢自大自信任性了,都务实了......大佬们都清楚,这时候阻挠朝廷整顿整合地方军力,破坏抗辽力量,等同寻死.....他们都是顶级人精,没那么不智。 这等大佬靠山失灵了,朝中其它文武靠山就更没用了,他们还不知道地方的改制,想只顾私心的干涉也是事后了。 欧阳珣主持改制,可不怕得罪人,也玩得绝...... 裁撤的武官不是说自己虽武艺低不擅长征战厮杀却精通治军搞管理吗?声称有帅才,有资格胜任都监大将?很好。好哇。那就接着搞管理,就让你继续从事擅长的,官不变,都调边关管理屯田军去......这样不屈你的才能和为国忠心吧? ........................... 江南重镇镇江府,叛逃潮后含润州,以及撤府为县治的江宁府。还有重镇常州、苏州、杭州,都是欧阳珣突击的江南第一批目标,却不是为了收马,重点在改制以及整军,来的禁军主力也不是骑兵,而是特意调的步兵,两万。 江浙地区是方腊的老巢,如今事实上已经是摩尼教的地盘,教民都聚居在这里,占领了乡间,也占据了城中很多产业,暗中控制了城市,但这里没有朝廷想收的好马.......叛逃潮中被逃兵逃民抛弃会落在这区域的战马全被海盗刻意收走了,连方腊等摩教骨干自己花重金从北方走私获取的良马甚至宝马也被海盗抢或勒索走了。 海盗说了:“你摩教要造宋国的反,另立所谓公平为民的新朝,这我不关心,但,现在还不是你造反的时候。这时候反了,只会瓦解宋国抵抗辽国的力量,只会祸害江南众生,让辽国趁机轻易成了这片大地的主人。这就关我事了,会祸害我国在江南的重大利益.......你若敢不听我的,耍嚣张任性坚持反,那摩教也不必存在了。我拍死你。” “客观上,你摩教也没实力反,教众人心动荡,兵力和武器缺,敢暴露出反意,只宋朝廷也能轻易灭了你们。该你反的时候,你会等到的。宋国撑不多久。就宋朝廷那帮玩艺治国,很快就会积极的自己把自己坑倒玩倒,你摩教的机会就来了,那时势力也养成了......” 方腊等人能怎么办? 他们恨死了海盗,可是只能老实低头听话......能轻易扫掉西夏国的势力,摩教哪敢胆横了招惹。 在摩教数年奋力积累的财富和精良军事装备被突袭抢光时,气愤得要暴了的方腊等原本对海盗还有不服,还想报复......可是得知海盗欺负辽、金、西夏,打陆战也照样能欺负幼儿一样,顿时惊呆了,彻底吓住了...... 好在海盗给了希望。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390制衡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镇江府、苏杭等摩教地盘内州府军队的战马全是海盗临时放在舟山群岛上的马在叛逃灾后又还回来才配置的,算是对宋朝积极完成茶叶金银铜料等上交海盗贡品的一种奖励。 这些马虽然不好却也是珍贵的战马,而且给的数量不小,极大加强了灾后官府震慑当地的军事力量。摩教也不敢抢。 欧阳珣派到这些州府的骑兵很少,来了直接把军马收了先全借用着带走了,尽快赶往其它地方,并不去县镇和乡间收战马,那些地方根本没好马,不需要查抄......禁军人少,力量薄弱,带着大量战马却在摩教地盘反而更安全,没人敢抢....... 当然,如此多的禁军突然来到江南,当时把方腊等也着实吓了一跳。 还以为是摩教的事暴露了,朝廷派兵来剿灭,本还想赶紧准备着,决心干脆起事.......海盗不能说什么吧?毕竟朝廷打来了要灭摩教......可是随即又得知不是来收拾摩教的,居然搞改制? 废除以文制武立宋国策.....居然是以宦官掌军和司法......这太可笑了。 宦官懂什么?无才无智无权谋,还不如有才有见识的文官控军呢...... 不过,这对摩教是大好事呀。 朝廷越胡搞,越大利摩教发展和造反。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时候,朝廷最需要的不是才智而是忠心可靠听话。 而且,宦官的四五经等学问风度远不如文官,但权谋和很多能力半点儿不比文官差,比如洞察力、防范意识、警惕性、细心,甚至责任心.....这些都是在凶险的皇宫生存的必备技能。宦官掌军掌司法的威力,摩教很快就能领教了。 文官统治,没能力察觉和有效压制摩教教众的嚣张与反叛隐患,宦官掌军和司法却能......摩教此时不能反就不能硬刚宦官......这等于压制了摩教嚣张而为,有效强加了朝廷对江南的统治。当地人应缴纳的赋税等收取就多了,也相对容易了些。因为方腊他们只能强忍着,得约束着教民不得暴力反抗应缴的钱粮,以免心眼小报复欲强又多疑的宦官们闻到味而暴露....... 这一年多来,摩教也努力渗透当地军队,但太难了。 驻军将士全是北方来的,与江南人可没有乡情,又是北方各地人杂拼的恶人军,都经历了叛逃狂潮的恐怖,侥幸得活命,惊吓后只想着混朝廷的兵吃国家粮轻松安稳生活,没几个愿意跟没听说过的弱小摩教造反,况且将士成员太杂,人心太混杂太不齐,谁若是投靠了摩教当了反贼,很容易在军中暴露而死掉......如此就更难了,但还是成功腐蚀拉拢了不少对朝廷有各种各样不满的文武官员,可,这点成果转眼全白费了。 这次改制,这的驻军将领和文官,被朝廷以调防或调任名义全调走了,以确保江南首要地——苏杭等地改制顺利。 两万禁军步军就虎视眈眈在各州府紧盯着改制和调任,敢逞强对抗的全当场凶暴抓了甚至直接杀了,以辞职不当官了想继续留在当地都不行。大小文武只能老实顺从调离。 事实上,暗中投靠了摩教的官,以上缴赋税不利、工作懒惰不负责任治军或治地无果不肯尽心王命、贪脏徇私枉法.......对朝廷不忠,枉辜圣恩的各种罪责,全弄去边关抗辽或抓屯田,或是打田虎王庆去了,不私自潜逃就回不来了...... 至于谁是背叛朝廷投靠了摩教的官,这很好区分挑出来。 都是外地刚调江南当官的。凡是把老家众多亲朋党羽在任职地能安置得成为长期安稳存在的牛逼大户的,无疑全是私通摩教的。在摩教控制的地盘里,若是没有摩教的允许和支持,外人怎么可能和摩教争利霸占大量土地.....当新户大爷? 当然,这个情况,欧阳珣是不会和朝廷明说的。 带队来这一带宣旨的太监却是海盗间谍,肚里明白,而且正是负责搜集(编造)罪行上报或就地处置当地官员的...... 摩教无疑再次吃了哑巴亏,自身实力不足,朝廷重点盯着这里,又被海盗按着,就得暂时认命蜇伏。 这让摩教胸中本就憋着的一股子气越发强烈,化为熊熊烈火,表面老实,暗里加强练军和传教,拼命增强势力....... 摩教不敢闹事。江南剩下的州府,收马和改制就容易多了,重点打击的是在基层已形成新恶霸垄断势力的土著镇官...... 此时,两广是海盗限制的无人区。胡建,山太多,地太少,人口只凑合成两州在便于生活的地方生活。两州还相隔老远。贵州是“大理国”的地盘。胡建的两州和江西南端就是南方最远的地区了。这对在朝廷最重视而且马也多的江南北边州府得了马可骑马奔去收马和改制的宦官与禁军就并不太远太难了,江南暖和多了,咬牙吃点苦坚持,很快就能搞完了。 其间,他们把沿途所有还可以的战马都暂时征用了,战马多了,用不了,这时候朝廷要收的好马经奔波跋涉实际检验也挑出来了,随部分禁军和部分收的地方骑兵先返回京城交差..... 当朝廷不要的战马也多得用不了了,就停止征用所经当地的军马,但也对归地方用的战马做了大调整,增强了是军事要害并且能发挥骑兵优势的驻军的战马量,削减了霸占的战马多却不必配备那么多或根本用不上战马的驻军的马..... 总体来说,江南的马数量不多,远比不上北方。否则差战马也会大量收归中央以调配到北方边关或北方重地。 很自然的,在此期间,所强收的地方骑兵凡是敢表现不堪用的甚至敢逃跑的,全都被就手及时处理掉了。 这种人留着就是胆子太大又往往有本事的祸害,无论是入京当禁军还是跑了潜在地方,都是隐患,甚至能形成大患。 禁军骑兵自然也有表现不堪的,凡是敢逃的,杀,没逃就是各种不堪的,带队将领的小黑本都记着呐,此时不会露出冷酷加以重罚,训斥哄着而已。回京后,这些禁军就倒霉了,会清理出禁军,也发往边关........ 江南的马收完了。改制表面也比较顺利完成了。开始由南向北返,这时候对地方军队的改革整顿才露出獠牙。 整合,把相邻两个甚至三个州的驻军合并一处,根据实地需要,兵力设为一千到四千不等,要精兵不要量,裁军,把多余的兵力,包括地方军中不堪用的祸害从武官到兵全裁了,说是调配到缺兵的其它地区,还堪用的是真增兵补充到别处要害地了,本质是地痞混混,没啥本事却就是能做恶的大量不堪的兵只是被哄调强押到京城,全押去边关屯田什么的。 并军后,配套的还有战马配备调整。 如此的目的就是方便和加强朝廷对地方军及战马的统一管理。 集中力量也加强了震慑和重点打击扑灭附近各州暴发的民乱或山贼等地方恶势力的能力。 否则,一发生点规模大的民乱等恶事,本州解决不了,别的州有嘴没心推委塞责争利不会积极帮忙,附近官府的总兵力虽然多得足够轻易扑灭乱子,却根本没用,只会让闹事者看到了弱点,胆子越发大了,敢闹事的或敢造反的越发多了。 不过,没了大军驻扎的州,各级官府就空虚了,州城也通常只二百守城兵......对辖区的威慑控制力就太低了,成了安全大漏洞,很容易让当地刁民、失意官后代士绅等等各种隐形恶势力有机可乘敢闹事。 欧阳珣的办法是,按辖区各村人口实际情况出两到五个青壮服一年义务兵役,为乡兵,州城配四五百,县城或重镇配二百,镇配二三五十人不等,用于日常治安、守城、征收赋税等任务。服役者当年家中免赋税,并且由村中保障因不能耕种劳作所造成的当年收入损失,若遇灾保障不了,由官府补偿,就是鼓励百姓踊跃服义务兵役。此役轮流进行,下一年由别的片承担......实际就是唐时的府兵制,把本由官府承担的养兵负担转驾到百姓身上,配合裁军,减轻国家财政负担。 欧阳珣(赵岳)的根本目的是,以此方法一批批训练青壮百姓,无形中培养民间的整体军事素质,提升反抗异族的能力。别到时候清晰知道了给异族侵略者乖乖当顺民、各种奸照样没活路没人日子过,后悔了,或不肯“喜迎王师”,想自卫反抗却不会厮杀没能力反抗,只能被异族随意屠杀或轻易扑灭反抗,只能下跪等死等着认命当生不如死的亡国奴。 此外,欧阳或者说是赵岳的改制、整军等一系列措施,也是利用的国人一向一盘散沙不团结的传统弱点。是用一个利益群体对付另一个利益群体。用一种恶克制另一种恶。让诸恶为维护和争夺自身利益而必然的相互对立牵制,达到平衡,避免地方势力从官到民从文到武逐步勾结一起让全国逐步糜烂失控,最终会危及甚至能毁掉赵岳的后续战略计划。 ...................... 江南能顺利。离京近的江淮之间更容易了。 和江南不同的是,朝廷不要的战马,主要集中到了围剿王庆的那些州府,并且同样裁撤了作战不堪的武官和兵,全弄去河北西路边关,同时大力补充从江淮别处搞来的还堪用的武官和兵,加强围剿和震慑王庆,目的是尽量减轻辽军入侵时,王庆部趁机在淮西加剧作乱,配合辽军推翻宋王朝,从中谋政治大利的危害,也能尽量减轻那时朝廷的作战压力。 还做了一件事是,把王庆的伪楚国能攻击到的周围地区的非军控青壮骡马全部收走,防止被伪楚抢去利用。 必要时,青壮骡马也是能顶一顶战马用的,能利用来克制增强的官兵骑兵,用于冲击步兵更有利。历史上,江淮缺马,造反叛乱者的骑兵就是利用当地的寻常骡马当的战马,照样有杀伤力,而且运动能力大增......镇压也是大7麻烦。 还有,收走骡马也能限制限制伪楚的耕种能力。 宋国没有牛。若再没有骡马耕地播种,只能靠人力,伪楚国的粮食生产能力无疑就大打折扣。自己生产不足,又被封锁,不方便从外面获取粮食补充,又不得不养那么多兵对抗朝廷,吃饭就成了大问题.....属于削弱经济基础的战争手段。 当然,这种措施以及封锁实际能起到的作用有限,并不能困死耗死拖垮伪楚经济,因为有走私。 伪楚周围官府官员一边负责剿灭王庆,正义凛然......一边却让亲朋党羽大力向伪楚走私马匹、粮食、食盐、布匹甚至武器,直接疯狂获取暴利,至少是默许纵容......老实安分的官也是在收取别处走私经过辖区的过道费,轻松悄然发大财,对资助反贼的大罪行为闭一只眼,并且强力保护走私商......就算朝廷知道他在渎职资敌发国难财,也很难抓到他把柄.....保护外来的商人,维护本地商业环境,推动经济繁荣,向商人收取过路税费,这很正常啊,这难道也有什么不对的吗....... 儒教国度的官员就是这么聪明,犯罪、卖国,就是这么有欺骗性,只蒙骗得小民一年年流血流汗老实为国奉献....... 所以,遭受叛逃潮最沉重打击后虚弱的王庆和田虎部就是能挺过人口极度短缺与经济崩溃共同形成的自动瓦解期,在随后朝廷的围剿中不但不灭,反而有越剿势力越强的趋势,越发能到处抢,越发能扩张地盘......和走私形成良性循环。 这些州府的大小文官没当场抓起来或杀掉的也全部先调离,然后全部在附近各某秘密地由皇城司分头进行严格审查......罪行暴露......老弱不堪或心计深危险大的全部杀掉,其他家眷亲朋党羽等利益群体能干活,隐患小而且有用,自然全部抓捕罚为各种奴隶,分拆或发卖,发往边关、矿场、纺织坊...... 所空出的官位,象苏杭等地一样,由京城裁掉的官员紧急调来补上缺....... 京城也在搞机构改革,而且是大改......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391京城改制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为进一步节省中央财政开支,为加强集权管理和提高中央决策和办事效率,为了配套支持地方的改制,当然也是为了吸引京畿官场的注意力,让急于窥知朝廷改制意图的人把绞尽脑汁拼命钻营打探的劲和手段转移,中央机构也在改革。 往日那些充当大国奢靡体面,于国没什么大用,甚至根本没用,只是塞满了官吏白吃钱粮加重国难的部门全裁掉了。 就算是于国家似乎极重要,万万缺不得,在六部地位最高的礼部如今也等同废除了。 还在上班的包括礼部尚在内,总共也不过是十个八个人,也就是留点懂礼制的骨干,用于国家庆典祭祀、皇帝登基死亡等必须有懂行的大事,管管教育或负责可能有的外交。 宋国已经不是过去的富裕牛气天朝上国了,没实力也没资格再摆谱和浪费了,一切得以节省开支,务实把钱粮用在刀刃上,加强要紧官员忠心,加强军队的忠心和战斗力,保障国家能在内乱和辽国入侵的双重压力下生存下去为第一原则。 欧阳珣说得对, 国难当头,先别管正统朝廷应有的全套机构配置了,现在必须大力精简中央机构,削减衙门和官吏皂役,把忠心能干的人才充实到要紧部门中,加强管理,提高办事效率,加强中央权威......田虎的伪晋国、王庆的伪楚国这种草台班子反贼政权,机构只有经济与军事两部门,而且文官极少,不也运转得很好?人家还越搞越强大了呢。这就是集中力量的优势。朝廷正统,机构全套,有什么用?只是大义之名而已,于实利作用寥寥,只会牵扯太多,精力和力量分散,使正统陷于劣势。正统的全套,反而不如逆贼草台班子灵活有威力。眼下,国家必须立即进入战时机制,一切以打赢辽国为主...... 到国家说亡就亡了的这一步了,若是还放不下虚荣空架子,还敢奢靡摆谱重脸面任性玩虚的,那就束手等死吧。 所以,赵佶等急眼了,也顾不得这个那个的了,耳根子也不软了,果断下了狠心。 没什么大的实权,只作为牵制枢密院军权的兵部,这次直接裁撤了,所有职能和精干人员并入枢密院。 枢密院内部机构、职权范围划分和人员也大力裁撤调整了。 比如十二房中的:河西房(掌行陕西路、麟、府、丰、岚、石、隰州、保德军吏卒,西界边防、蕃官),西军和蕃官等同于没有了;广西房,广西早没人烟了;还有民兵房,所掌行三路保甲、弓箭手早随着叛逃潮自动瓦解消失了,可是,这几房机构却一直老样子存在着。枢密院有很多官吏无所事事,白吃钱粮,还争权闹事拖军务后腿坑国......童贯等军事大佬整天忙着朝堂激烈内斗,勾心斗角,揣测圣意......耍权谋私,对本院多余机构以及人浮于事视而不见,完全忘了调整。 宋王朝统治的腐朽混乱由此可见一斑,岂有不亡之理...... 军权合并后, 兵部尚石肤成了知枢密院事,也就是常务副总,是随时能顶掉枢密使童贯的人,由原本的正三品权六曹尚一下子成了正二品大员。 文官唐恪为同知枢密院事,也是正二品,枢密院第三把手。 还有个从二品的签枢密院事,多是文官兼职。 这些人实际上全是枢密院副使。 副使不止一个,是好几个,显然如今实际是无定额,看情况而定,区别在是不是“常委”,石肤、唐恪无疑是“常委”,签枢密院事以及级别仅仅是从五品的枢密都承旨其实都是非常委,开会要通知,来了有座有发言权的。 正二品的太尉:高俅和欧阳珣,也是枢密院副使,常委,但有具体管的军队,和其他常委又有不同。 高俅仍然管着殿前司和侍卫亲军步军司,包括在金明池训练的三万水兵禁军,仍是三衙降为两衙后的那个重权太尉。 欧阳珣仍然是直管着侍卫亲军马军司的一衙太尉,管全国地方军的兵部唯一侍郎的大权职位没有了,在枢密院的权势地位实际也暴降了,他原本是事实上的常务副,这下只是名列常委,被石肤顶掉了职权,也被唐恪和高俅都压了一头。 朝廷却有充分而且富有人情味的理由安抚糊弄欧阳。 石肤是你老上司,年纪比你大,资格也比你老,官场的背景关系底蕴比你雄厚太多了,你俩关系又那么好,他总不能位在你之下吧?若是在你之下,不说你俩的关系难处甚至自然破裂翻脸会对你立身官场很不利,也会对朝廷眼下的抗辽大局严重不利,只说平日相处,你俩平常在枢密院办公见面,也很别扭尴尬不是? 马军司是禁军最重要的部门,随着全国的好战马全汇聚到马军司,你欧阳的兵威权势暴长,比枢密使童贯的兵权威势也不惶多让啊。高俅算什么?他岂敢和你争锋? 最重要的是,你太疲惫了,身体很不好,目前主持着最首要的改制大事,此事后,主持抗辽大战也得多靠你,你不能太累了,不能多压担子给你,决不能让枢密院的日常琐事烦着你累着你,朝廷削你的军权其实是在爱护你,你得理解...... 吧啦吧啦,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朝廷能随口说出一万个。 实际呢,朝廷已经积极准备好了抛弃欧阳珣。 并且,赵佶父子心中已经定好接替欧阳管理马军司的人选了,正是同知枢密院事的唐恪。 欧阳珣为强推改制,当日在宫中等同直言批评赵桓就是个愚蠢会灭国的不合格皇帝,以此强烈刺激逼迫。走投无路的赵桓和赵佶最终接受了建议,现在也逐步能看到改制的大好处,但欧阳的赤胆忠心牺牲以及大功都没用,这对父子感觉尊严面皮大损,已心恶之,不但没了往日的欣赏,而且象对当年的赵廉一样已很难容下欧阳珣了,目前哄着利用而已。 欧阳珣对赵佶父子以及那些奸贼的龌龊心思,他心里门清,却装傻不会说破,照旧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的忙碌。 收马和改制自然不会受到影响。 这是欧阳珣在宋国最后必须完成的工作。期间再拉拉何栗。其它的事都不算什么。完成了就可以着机抽身而去了...... 中央机构改革也波及到了向来是稳坐钓鱼台的高傲御使言官头上。 别看宋王朝穷困窘迫成这样了,朝廷却仍然养着大量的御使,但到了今天,终于不得不动动这些官员了.....不用干实务,不担治国实际责任与压力,整天轻轻松松悠然自在得很,清高得很,狂妄得很,利用监察权行私舞弊,动不动就用一张利嘴捕风捉影甚至强编罪责咬这个弹劾那个,完全成了利用职权谋私利和帮助同党打击报复对头的犀利工具,不断掀起官场是非,打横炮,拖后腿,有实权肯干实事的都不好,就他们这些不干实事也不肯干事的以及一丘之貉的同党好,破坏正常甚至紧迫的公务,加剧朝堂内斗凶险复杂风波,干涉、左右甚至破坏君王的正确判断与决策,没正面意义,只起反作用,极大加重国家灾难和灭国危机,却是一副忠君爱国、操守高洁、对国对民极负责任的君子清流形象,清的烦得赵佶父子也受不了了,终于下决心裁减这些只会空谈坏事的群体,只留下几个顺眼的负责每天吃苦巡察京城治安,为巡城御使,有实干才的调入其他部门,其余的全部调出京城到边关和内地战区军中干实务兼监察工作,实际是挂那教训磨练着。 以后,御使的监察职能由吸纳了大量宦官扩编成的皇城司负责,等于是由皇帝直接监控京畿官员、军队和天下。 同时,还裁撤了没治国实务职责的大学士、学士、这种学士那种学士。 朝廷收藏的无数图典籍.......包括皇家依仗,全都被海盗敲诈去成了博物馆文物之类的了,京城在这方面已经没什么可管理的了,还留着这些管理者学士干吗?养着高傲悠然享福白吃空耗钱粮吗?国家的钱粮多得没处花吗?朝廷是有义务在国难中也得白养活这些人活得轻松潇洒的爹? 这些学士,有句句不离儒教教条的保守顽固者;有表面君子内里无耻私心重的;有一肚子四五经诗词歌赋才华或飘飘在上狂傲而不通实务甚至不讲实际的;有靠关系混成学士的;更有甚者是私通外国的卖国贼......太多人不用具体治国操劳,没有压力,说话不负责任,凭自己一厢情愿的见识和私心肆意引导皇帝,敢信口开河,瞎参谋国家大事......亡国祸害。 如今,国家迫切需要的是实干人才,不需要研究儒家学问的,也养不起只做所谓学问不干事的官。 学士从此都得有治国实务职能和经历。 有公认大才的在中央本就担任着实务官,也是皇帝的高参,(大)学士只是附加的荣誉,自然留任京城。其他学士原则上全部外放地方官,抓经济教育民生,磨练干才效忠朝廷。改制会杀掉撤掉很多地方官,这些学士正好顶上职缺。 兵部、枢密院等所裁减的大量官吏,怎么也是处理全国事的有见识者,也充实到地方顶空缺,尤其充实到战区。 ....................... 淮西这。 没了怕死又自私任性甚至居心叵测暗通外国的文官的肆意牵制指挥甚至故意瞎指挥,有皇帝的代表——宦官撑腰,手下的兵马也多了,权力相应大了很多,负责围剿王庆的主将杨惟中,以及相关各州府改制调整后的主将重将武官们大多乐了,对自己的前途空前看好起来,作战积极性大大提高了,剪掉了祸害兵的普通将士的作战热情也能相对高了些。 京城陆续收到战马和精锐骑兵;江淮大地的改制有波折,杀了不少或狂妄对抗朝廷或枉法犯罪或心怀不轨的官员,却总体算很顺利,南部改制算是初步成功了,朝廷也终于乐了,紧悬着的心慢慢放下,控制天下和抵抗辽国入侵的信心随着战马的迅猛增加而迅猛暴长...... 从赵佶父子君王到知道内情的文武重臣,都不禁打心眼里赞叹欧阳珣的决策之英明正确与超人魄力,这真是个某些方面的能力不比才赵廉差甚至有过之的能臣、大忠臣(傻子)......但现在改制并没完,还不敢太乐观,也不必感激欧阳的忠义热血奉献担当......欧阳珣得罪了全天下的官员,又耗尽了心血,有病在身,疲惫虚弱不堪,身体甚至生命怕是撑不多久了,才智也用尽了,以后不大可能再有什么对稳固宋立国有利的高招了,没大用了,朝廷自然利用完就抛弃...... 赵佶父子以及文武重臣们是决不会承担改制骂名与政治风险的,事后必定把欧阳推出去顶着天下官员的怒火仇视,自己装好人......欧阳珣在宋王朝的命运已经注定。赵佶父子最盼着的是欧阳有病而虚弱不堪再驱使利用一把会自然死掉..... ......................... 至此,京畿官员知道了朝廷在地方收了些战马和人手,却仍然不知地方改制的事,冰雪严冬极大限制了消息流通。 还有,回归的骑兵都隔离在单独骑兵营。遣送边关屯田戍边的那些人渣犯罪,由负责接应的禁军或整顿后的地方军直接就押走了,根本不会来京畿。而京畿所在的河南以及靠近京城近的山东南部地区,收马和改制工作还没展开,是朝廷按欧阳计划刻意不动手,争取多蒙一会是一会..... 与江淮相比,山西与河北西路才是收马和改制的重点。 这两个地区的问题太严重了,早就是不得不狠手大整顿的地区。 只说一点,这往辽国走私马匹异常猖獗。 回头先看山西边关。 这里是叛逃潮和海盗席卷西军波及的双重灾难下的地区,人口少,牲畜绝迹,连普通骡马也没得剩。 灾后,残存的西军五部实际已成了独立的地方军阀,为宋王朝抵御迁移到西夏故地的辽皇部百万之众、从高原仓皇下来的被蜀军把守山口与交通要道截掠得只剩下活命口粮的众多凶残邪恶土司部众势力与邪教分子及即使被扒皮为鼓,被抽骨为鼓锤也仍然迷信追随的信众。朝廷已经指挥不动了,却得承认西军合法地位并继续给西军供应所缺的物资。 晋西加陕甘宁广大地区成了辽阔的无人区,只有西军残存五部缩在五城孤零零存在着。恐怖旱灾后,草原杂胡也没了,草原大型动物都跑了,如今动物在北方草原荒漠都极少见了。多种因素下,被人类长久持续破坏着的黄土高原终于得到了喘息机会,虽然无人种植树木绿化,却有赵岳家数年来悄然种植散播的各种生命力强悍的牧草慢慢积累终于焕发出力量,人一空,草地顿时就繁盛起来,植被展现出规模,开始有效改变这里的可怕地质退化。随黄河刮走的水土流失虽然不能扭转,但原本到处都是的可怕光秃秃黄土山、越来越陷入荒漠化的大地慢慢披上了绿装......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392胆子之大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把守山西最西部有人烟地区的军队就成了事实上的新边军,要防范辽军从河东无人区偷袭杀来。 和北军同样是边军,可山西边军却如同是后娘养的,兵力稀少不说,连马匹也配备得太少。 主要是,措手不及下经历了太惨重大灾后的宋王朝仓促间没经验更没能力面面俱到,有太多要命的事要赶紧处理好,能迅速调集兵力和马匹建立起直接对辽的比较象样的北军边防力量已经是极不容易的事了,已经是宋朝廷这帮早习惯了扯皮和慢腾腾悠然潇洒的官老爷们远超常水平的发挥了,已经把君王和官员折磨得累得要吐血了,山西这自然忽略了些。 不过,后来,朝廷还是比较及时调配了些兵力与马匹加强了这的边防,但仍然是后娘养的。 没娘的孩子天照应。 山西边军不是没娘的孩子,也没天照应,却有海盗照应。 草原大旱,辽国草原杂胡一路玩命厮杀互拼着浩荡南下,闯入了宋国西北无人区,自然是贴着有宋人住的地方盘踞下来,显然其意不善,这可把当时的山西边防区这的官、军、民全吓坏了,几百万肮脏凶悍杂胡,几十万匹马,这要是杀过来......果然,杂胡蛮子们嚣张起来,先是狮子大开口索要粮食,得了粮食,只怕不是满足而是更有力量和信心杀入宋国,就在这时,谁知海盗居然从蜀中借道突袭过来......宋国开心了,得了许多杂胡奴隶。山西边军还得了海盗特意送的战马五千..... 可惜,五千战马真正落实到各州军中的,总共才一千多点,也就是军中将领和亲兵及小部分精锐兵得了。其余三千多匹战马自然是由嘴比武夫大的文官掌握了,实际是私分成了文官家以及相关利益群体家的私财,却挂军账,由国家养着。 这也没什么。 毕竟战马还在宋国,就在边关各州这,打仗时一样可用上。 可是,官老爷及相关得利者居然如此还不满足,居然敢把战马走私给辽国谋取暴利,而且不是卖一点,是几乎全部。 谁说文官文人懦弱胆小了? 你看看这是胆小吗? 这胆子比天也小不了多少,岂是被蔑视的武夫敢有的胆子。 武夫确实该被蔑视,比胆子也比不过文官......干大事就是没大胆。 可是,辽国被抢得比宋国还穷,既无金银财宝,也没什么其它贵重特产,走私战马怎么获取暴利? 宋国的官员们聪明着呐,有招。 以马换牛羊啊。 牛羊是宋国根本没有了的,寻常人有一只也能发大财。有几只能繁衍成群,那就是天大的钱景,再贿赂皇帝和朝中权臣能吃上肉,让皇帝开心权臣满意了,那好处岂是可想像的? 另外,这样也无形交好了辽国,和辽国牵上了线,当着宋国的官,怀着两国的心,脚踏两只船......万一辽灭了宋,不就可以轻松容易地摇身一变成了辽军的官,荣华富贵体面舒服岂不就继续拥有了...... 这些卖国贼却不知道,辽国也没牛可卖。 被海盗洗地后,愤恨仓皇临时从附近杂胡抢的那点牛,舍不得耕地拉车,精心伺候着当种都太不济事,岂可交易掉。 金国如今的情况比辽国也好不哪去。 辽军游击战成功突袭屠杀洗劫了金国分散各地的几乎所有杂支部落,以命劫掠的财富却轻易全被黄雀在后的海盗洗走了。金国的核心部落,比如完颜部落,辽军畏其强大不敢去杀抢,却被海盗补刀从海上来突袭抢劫了,尽管海盗没象辽军那样搞大屠杀,但洗地了金国最重要的矿场、冶炼场、马场,以及几个重点牛羊鹿尤其是大东北特产极品牛大黑牛牧场...... 金国吃了这么大的亏,咬牙切齿恨得誓言与海盗不共戴天,可事实是却拿海盗一点儿没辙。 这些年,海盗有目的的持续把北方的海船全抢走或毁掉了,就不让有海船,也不让出海。没船,连海都出不了,金军再凶悍强勇,又能拿海盗怎么的。 这还不算, 更可悲的是,金国还得求着海盗愿意与金国继续贸易。 人得吃盐啊,却只有海盗有。还有,金国需要锅、衣服......尤其是粮食....... 金国利用一年比一年酷寒无法忍受的天气威力以及金国推翻辽国的美好前景,成功招纳了东北森林海岛几乎所有的野人部落,剩下那点不肯来的野人在荒野中会自动灭绝,金国人口与兵力暴长,一向最大的短板补上了,可喜可贺,可吃饭问题也来了。 野人全是穷比,比以前落魄的女真还穷,也就投来的草原杂胡还好些,怎么也有点牛马羊,其他野人全是靠渔猎靠老天赏饭吃的,却全部是愚昧野蛮凶残的。你把他们招来了,当初说得挺好,承诺得太诱人,他们信了,兴冲冲来了,结果却连饭都没得吃.......完颜阿骨打当初决策时,对自由散漫惯了的那些野人部落愿意投来这事也没抱多大希望,谁知竟然真能吸引来这么多,这也说明了女真打辽国已经在北方竖立起来的无上威望,是好事,可是,接收,根本没多少准备.....被辽与海盗共同祸害得,食物原本就短缺,敲诈了渤海国才弥补了,可是也顶不住猛增的这么多张嘴。没饭吃,那就是骗人,野人可不管你什么理由,也没那个脑子与理智关心理由。来了却不给吃的,那就抢,造反。金国能怎么办? 只好求海盗贸易。 海盗可恨,却也讲信誉,一向交易公平,并不以垄断地位和金国陷入窘迫凶险虚弱而趁机搞敲诈勒索式贸易。可问题是,金国抢了不少辽国的东西却也还没达到富裕程度,可用于交易的金银财宝还不够多,加上特产:人参、貂皮、木耳、虎皮、熊掌.....乌拉草,海盗还不要,因为半岛已是海盗的,就种着.....并且,金国打猎收获也不知不觉变得日益困难了,附近的熊虎豹狐鹿狍子野牛野猪.......能长跑迁移的动物山中越来越少见,也是因为半岛北方以及周围海岛已经全部改造成了野兽的乐园,一年比一年的严寒迫使大东北的野兽南迁越冬,去了相对暖和又食物异常丰富又有众多荒废的城镇乡野房舍以及人为在山中特意弄的众多人造猛兽洞穴可当舒服越冬窝的半岛就再也不愿意回去了,多了就人为分流弄到周围海岛上......打猎日益困难,西伯利亚深处又不敢去,没吃的,这也是大大小小的森林野人部落大举愿意加入金国的主要原因。 好在这些穷鬼野人还有些金银财宝收藏,而且并不重视这些东西,就是装饰或好看的玩物,能吃能穿的对野人才是最珍贵的,用这些不能吃穿的东西能换来食物盐巴穿的锅碗.....野人很乐意......金国收集了,全拿出来交易,却还不够。 为了生存,为了长远,完颜阿骨打带头把自己的宝马拿出来换了海盗商品,金国的牛良马在随后一年间也不得不陆续交易了。没办法,海盗不稀得要别的,羊都不要,而金国却必须换来足够的物资挺过难关并支撑着打败不能两立的辽国。 赵岳的意图就是把辽金天然的马匹战争优势强拉到与宋国一样的水平上,让北方蛮子们不再能凭着优良的马匹和骑射本事碾压宋国。三国如今都没良马了。大家拼的都是不好的战马,谁也别牛逼,较量的真正是人的勇武和意志...... 赵岳就是特别想看看,三国战争主旋律成了步战,步战是宋国强项,宋国的马匹还比辽金的多,人口更有优势,在这样的条件下,宋人会怎么表现? 还会一听说一见辽军或金军蛮子杀来了就先吓倒了? 还会不会从官到军到民象历史上北宋灭亡时一样一片片苟且积极温顺乖巧下跪投降争当顺民X 奸...... 如果在如此有利的条件下,宋人还是历史上那么不堪,那,这片滞留在祖地上的这些人就真是该死该饱受摧残....... ................. 当渔猎也成了问题了,生存条件更加恶劣,这也逼得金国,确切的说是逼得北方野人越发得奋起摧毁辽国好南下..... 金国经济如今唯一比辽国好一点的是,渔猎条件比辽国方便点,而人口又少,又有些羊,肉食比辽强点。 羊也是辽国太短缺而极其珍贵的,和海盗换取必须的盐巴都不舍得用羊,用的是开采的矿产。 西夏故地那盛产有名的青盐,可是,盐井全被赵岳扫荡西北时刻意炸毁了破坏了掩盖了踪迹,目的是降低必然迁来的蛮子继续对大西北滥砍乱伐进一步加重当地的地质退化。制盐是要煮的,自然会消耗大量木材。 辽皇迁移过来后,手下既难以准确找到盐井,也太缺乏懂勘探开采和制矿盐的技术人手(被海盗搜刮走了),又急着吃盐,没奈何只能和蜀中盐商交易,也得用好不容易从回鹘人那抢到的良马牛羊及钱财换,随后是用开采的矿产换盐巴衣服鞋子.......金银铜铁等西夏国开设的矿场没破坏,派人接着干就行了。 再后来也弄出了青盐,但那点量还不够本部消耗的,哪能贩卖出去。 就算量大能卖,金国,包括东辽同族也决不会买的,因为价格太贵了,吃不起。海盗的盐既质优又便宜......还有,金国和东辽宁可吃亏和海盗交易,也决不会和辽皇这边交易让辽皇过舒服得意了并且强大了。 西军残部却是不用为盐巴衣服等发愁,有宋朝廷努力保障这。朝廷即使不屑其守边也得拉拢着他们千万别反叛。 对辽国来说,相对于羊,更重视战马。 可用的战马本就不多,和金国恶战还得折损或被抢走,步战根本不是金军的对手,多几倍兵力只守城都不大敢安心,好在,双方拼耗的都是拥有的大量杂胡野人,辽方的杂胡大量死亡或叛逃了金军.....马战再不行,那辽国真就完蛋了。 辽国的羊还有四五万头,基数还可以,而且羊繁殖能力强,咬牙忍痛换国家生存必须的战马还凑合可行。 山西这帮卖国贼宋官能指望得到的只能是羊,并且派代表主动联系了坐镇西京大同的耶律余睹。 双方代表讨价还价,最终约定一匹马换......一头羊。 第一次交易自然是试探,都得防着别被对方坑了,先交易百匹,让辽方看看货,在河东无人区秘密进行,很顺利....... 第二次就大了。 宋王朝士大夫们对外敌就是这么慷慨胆大讲君子操守信誉,也是想交好位高权重的耶律余睹,以及急着完成交易早点省心也早点拥有钱景太广大美妙的养羊生意,各州官员这次一下子联手把准备出手的最好的三千匹战马全交易了,极有诚意,并且承诺了以后会设法从别处搞来马匹便宜卖给辽国(不断抽空宋国的马匹优势。 辽方自然欣然同意,并且有了把柄,也不太担心宋国这帮无耻家伙敢坑自己...... 仍然是在野草茫茫的河东无人区交易。 不料,这次就不成了。 双方友好检验清点着对方的货,说说笑笑,正大谈友谊以及生意合作美好前景,心情都极愉快,却突然不知从哪来的一伙强人从野草地中冒了出来凶猛杀了上来,迅速包围,不仅兵力比此来的一千辽军加宋方护送马的人手多一倍,而且配备强弓劲弩,远远就把成片成片的辽军射倒,当然也无差别的射杀卖国贼们。强弩之利,根本不是人能防范抵挡的...... 带队辽将惊骇失声:“神臂弩?” 话音未落,他和卖国贼几个总代表以及双方各自身边的精干护卫已经全被重点照顾着射成了血葫芦....... 战马和羊全被神秘势力抢走了。人全被杀光了,没能逃走一个。神秘势力卷着战利品迅速消失了。历史血染的茫茫无人区又添了上千喂野兽和草地的尸首,很快招来了大批野狼把这清理得干干净净...... 而第一批交易来的羊此时却已经全被大大小小的卖国贼们吃光了......太久没享受到羊肉的滋味了,这些被宋王朝优渥士大夫立国国策早惯坏了,也早习惯了享受的奸臣们哪忍得住嘴馋,区区百只羊根本不够吃的,也不怕吃光,反正还能交易来更多......结果却是等来盼去却始终没盼到三千只羊到来,连去交易的人也一个不见回,妙算一场空,马没了,犯了等同叛国的弥天大罪,钱景广大不可限量的羊却仍然是0......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393布防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卖国大买卖赔光了......山西边关这些文官惊了,怒了,也怕了:莫非辽国不讲信誉,舍不得付出羊,也不盼着我们以后能继续为他们源源不断提供便宜马匹,只图坑了这一把,把人杀光了把马抢走了? 辽方也在怀疑宋方搞了鬼。 耶律余睹大怒:好你个懦弱无能的南朝士大夫,你们居然敢坑我大辽国....... 双方都派人去交易地调查,对作案的神秘势力什么也没发现,只知道确实有厮杀......都惊骇愤怒对方居然如此卑鄙无耻胆大.......辽方要报复,行刺......宋官却没卖国那胆量和能耐了,只知胆战心惊调兵严密保护自己,却更让辽方确认有鬼....... 无论怎样,双方的信任不存在了。 宋国卖国贼手中即使还有本是留着自己用的几百战马可继续交易,也交易不成了,敢卖就指定被辽方刻意白坑掉。 没了三千多匹战马,这些边州官员也不担心被朝廷追究罪责,因为山高皇帝远,也因为地方的监察系统全失效了,这里一切他们说了算,至于当地军人军队会不会发现了疑点而举报中央,这点,士大夫们可不怕....... 众所周知,宋王朝是中国历史上最宽容的王朝。 事实是,不止惯着士大夫、读人——文人群体以及士绅,也惯着皂吏衙役各种公门人员以及为官府办事的群体。 比如牢卒,区区牢头就敢公然羞辱挑衅地方重将孙立,能象骂三孙子一样牛哄哄随意呵斥孙立这样的有正经品级官身的武官。宋王朝的衙役横得很黑得很,徇私枉法,敲诈勒索,横行霸道,勾结黑帮、士绅恶势力鱼肉当地,以执法为名职务之便图财害命.....根本不算事,执法犯法简直肆无忌惮。 宋王朝社会环境也在惯着地痞恶霸各种社会败类。 宋国无论城乡到处都有很多专以欺行霸市行凶敲诈勒索过快活牛逼日子的泼皮等败类,不以为耻,都以为荣,是好汉,宋王朝也是黑乞丐团伙最猖獗的时代......是治安最差的王朝之一,各种社团,打架斗殴,欺凌弱小,绑架拐卖人口,逼良为娼,黑店坑人害命.....到处太寻常了,常见到正经百姓也麻木当很正常。 别看宋王朝懦弱苟且不堪,民间却极尚武,相扑等是正经的,百姓尚武正是治安太差,社会环境不安全,随时会遭遇祸事,随处都可能遭受欺凌抢掠......逼得无权无势的人不得不练几手防身本事,也能很好汉的反教训(敲诈抢劫别人)。 宋王朝的强干弱枝国策,财富集中到京城,地方官没钱挥霍,自然就纵容士绅皂吏衙役地痞恶霸黑帮作恶......收孝敬。 宋王朝是典型的笑贫不笑伎。 正经百姓在天灾人祸中绝望挣扎,没人关心。青楼伎优大赛却不惜耗费巨资。不但富商积极赞助,读人纷纷捧场,而且当地官员大力支持,官府时常出钱,人还兴致勃勃参加甚至亲自出面主持此风流盛举。可以说社会也惯着伎...... 宋王朝政治风格与形成的相应社会环境,谁都惯着,就是不惯着两种人,一是军人。二是担负赋税劳役的正经百姓。 宋王朝的经济繁荣、文化昌盛是建立在基数最大的正经百姓贫困无望拼命辛劳以及边军窝囊屈辱卑贱却浴血卫国的基础上。各种豪强们以各种贪婪手段肆意大发其财,活得奢华轻松开心。士大夫读人更是傲慢体面潇洒,躺在百姓和军人牺牲奠定的基础上诗词歌赋才智喷发,豪华会所、华服高冠酒色风流——所谓的文明冠盖全世界,这才是真实的宋王朝。 宋王朝惯着的群体越快活自在,正经百姓与军人越是贫困卑贱辛劳绝望痛苦。 因而,宋王朝是历史上百姓造反最多的王朝。 金军南下轻轻一捅,貌似富裕强盛万众归心的天朝上国宋王朝就倒了,就根源于此。正经百姓与军队抛弃了宋国,宁愿下跪异族当亡国奴。宋王朝惯着的群体,无论是士大夫读人,还是士绅儒门大户,还是衙役地痞黑乞恶棍,又都是根本靠不住的软骨头伪君子各种败类,剩下个也列入惯着的行列中的群体,伎,于国存亡无关紧要,宋王朝岂能不亡。若不是金军太贪婪太残暴,一味恃暴力抢掠杀戮太过分,野兽行为没有下限,逼得宋人对抗或逃离,历史哪还有南宋的机会。 也所以,这些山西边关地区的官老爷们会怕什么。 尤其是在如今朝廷对地方的统治已经事实上日益失控的情况下。 边关这的官员及相关利益群体的卖国贼行径暂时停止了,内地的却开始兴盛起来。 各方高人知道辽国缺马,纷纷大显神通,搜集马匹卖往辽国。可是世道不宁,到处是黑村黑城镇黑店,随处都可能有客串拦路抢劫犯的人,想把最值钱的马顺利送到辽国,那可不容易。 河北东路那根本走不通。 那的边境是卡得最严的。 别说沧北军以及赵廉部下乾宁军监视的沧州边境那了。就是河间府那,因为宿太尉太怕死,生怕辽军能轻易混到城中行刺什么的,也照样用十万兵力优势把边境严密控制。辽人进不来。宋国走私者也出不去。 西路? 山多,荒野凶险地多,太行山啊,路复杂难行却易卡。想带着太招眼的马队闯过去已经很难了。边境那也不好过。 不是西路军以及官老爷们尽忠职守勤快把控边境严,同样是怕死怕辽军偷袭打进来,还有,抓捕走私却是积极有招,为的是发财。 抓住了走私者,货物钱财没收,人也得赔进去。 有关系硬的拿着靠山弄的边官甚至朝廷通关文谍都行不通。 这些恶棍组建的边军根本不把上官大官开的走私文谍当回事,先放过关,却随后在关外杀人劫货,无人区嘛,太方便军队作案了,尸体都懒得埋了掩饰,根本不怕上面追究。事实上也不敢追究。边关的官老爷们根本不敢为此类事追查惩罚将士..... 于是,山西西边的茫茫无人区就成了走私的黄金通道。 这条路却也难行,在海盗用妙法把北方和西方大旱下逼聚在这的数量大得能吓死个人的野兽引诱去蜀中前,这就是凶猛野兽的世界,能吃人的太多了,野草茂盛,毒蛇也多,凶险防不胜防,丧命太容易了。 但这种危险显然挡不住贪婪的脚步。 走私队伍大就安全多了。 野兽,纵然是猛虎也是怕人多的。 慢慢的,闻风试图从这走私的人就多起来。有走私马匹的,有走私粮食酒的...... 他们什么都想到了算计到了,就是忽略了一样:吕梁山,曾经大名鼎鼎的吕梁盗。 吕梁山由西南到北北东走向,绵延四百公里。茫茫无人区并不是真没人,潜藏着凶残狡诈神秘强大的吕梁盗。 卖国走私犯们就失算了,怀着暴富或暗中资助辽国灭宋等目的冒险辛苦,结果却变成了义务给吕梁盗送马匹酒食...... 咱不说吕梁盗。言归正传说改制。 山西边关副制置使辛兴宗愕然看着飞马秘密来他家传旨的这位佩刀太监摘下伪装的胡子露出真容,再瞧瞧太监的一身军服......不禁惊叹,大宋原来不止一个象真爷们的宦官童贯,这位中官也是纠纠武夫形象,人才啊...... 然后,他就乐了。 我升官了?去了副[字,成了边关真正的统帅了? 朝廷在改制,文武分家且文武并重,宦官团掌提刑军法,代天监察地方军政......? 管它呢,当了边军一把手就好,再不用听大头巾瞎哔哔巧言羞辱老子就好。那帮家伙早该死了,竟然敢把老子的战马走私辽军......这回总算报应到了。老子要大开杀戒,把早恨透了的那些总标榜君子智者名臣的狗东西无论大小主从全砍啦.....呃,也不对,不能全杀了。得留着威胁小又能干活的当苦力为老子耕地种田纺织......这的人口太少了。能喘气的就是宝啊。 有了当地军队支持,以文官为主体的卖国贼轻易被突袭掉了...... 查抄到的战马归还了驻军,并且还从内地送来了朝廷不要的战马,把西边军的战马数量从总共两千左右一下子增加到八千。主力辛兴宗部配备四千匹....另外也把查抄的钱粮田地房产等奖赏边军,边军随安,再不是后娘养的了,从将到兵的守边信心大增。 山西内地则和江淮那差不多样式强推了改制和整军, 只是收马和改制大体是由边远向内地进行,结合重地重点突破。 有意思的是,在民风强悍原本应该更难搞的山西,改制杀的官反而比江南少了不少。 北方没南方富裕开放且文化昌盛所共同形成的一股子自大娇纵风气。在山西当官的不象在江南当官的受风气感染的有了轻狂任性对抗朝廷的胆量脾气..... 河北西路。 河北西路在移民狂潮前的行政区划是:府四:真定,中山,信德,庆源。州九:相,浚,怀,卫,洺,深,磁,祁,保。军六:天威,北平,安肃,永宁,广信,顺安。县六十五。灾后,当地人叛逃加迁移到离辽国入侵危害远的河南山东甚至干脆跑去了江南或沿海定居,又没有外来人口愿意补充在危险地区,当地人口暴减,朝廷大力裁并州府,西路行政区划调整变成了北边关的一府:真定府;两军:中山军、广武军。内部三州:赵州、刑州、磁州。 其它的军府州,要么改名或废除了,要么划出去了。比如相州就划归河南了。 两军地是事实上的纯粹军区,那只有边军与相关的屯田军,其余都成了荒野无人区。 真定府也只府城周围与南部有居民,不算屯田军,凑合三五个镇的百姓而已,却仍然设为府治,是设此为河北西路军的总指挥驻地,就象东路的河间府一样,方便战时统一指挥西路各部驻军抵抗辽军入侵,同时负责协调和供应边关钱粮物资,需要有成套的官府机构,此时的知府正是从梁山泊那“发配”边关的那位原济州府知府李崇文,实际是权力大多了,和宿太尉能并列,显然,朝廷仍然很信重他,所谓发配边关,只是为当时糊弄安抚赵廉别一怒造反。 只是这是凶险边关,不是能悠然当官老爷享福的内地,李知府不愿意当这担惊吃苦官,却又调不走,心中怀怨。 广武军知州是原河东宣抚使范讷。中山军知州正是梁山泊那发配来的原濮州知州韩忠仁。 此次改制,这三位的治军权却不会动,就象东路的宗泽、张叔夜、刘韐三人一样。 宋王朝害怕军队、武将造反篡位的病根是骨子里的,不可能真的废除重文贱武立国国策。 对内地搞文武分治以拉拢军心也就罢了。象边关这样的致命处以及边军的强悍桀骜不驯,军队是不可能由宦官监督着任由武将按自己的心思治军的,必须由文官直接控制着,这样,朝廷就不担心军队造反或叛投辽国.....很可笑的逻辑。 看看历史,有智有威权领导叛变投敌这事,文官才是最多的。 嘴上天天强调着儒家那些忠贞啊气节啊教条的人,并不意味着真的更忠诚可靠。宋统治者却真信了自己编造的谎言。 同时,河北东路的冀州棣州.....以及山东北部也在迅猛收马和改制,都算比较顺利,全国都没出现大的政治波动。这主要归功于优先有效拉拢整顿安抚好了军队。 如此顺利,还有个可笑的重大甚至是最根本原因是,地方上包括和东路相邻的河北西路都不知沧北事变,都还以为是赵廉主张的收马改制,否则朝廷哪来的底气敢这么搞.......没人敢对抗沧北军虎威,也就没人敢造反什么的对抗改制整军。 裁撤的军中祸害一批批在寒风冰雪中押到山西边关及河北西路边关无人区这编号剃头强制为屯田军,总共能裁撤近十万人,管理好了会大大缓解边关的粮草供应难题。辽军打来时,谅这些败类也不敢投敌,只能也积极协助守城什么的...... 西路军相比东路军也是后娘养的。 海盗也曾给了八千匹杂胡的战马,朝廷实际定给西路边军的只有两千匹,一千匹给了负责剿灭田虎的王禀部增强讨伐能力,其余五千全给了河间府。 无疑在朝廷心里,赵廉的沧北军才是大宋政权的最大威胁,比田虎王庆以及全国的强盗反贼全加一块的危害还大。战马如此偏重的增强河间军,就是想以骑兵优势震慑和钳制赵廉造反。 为了让河间边军能有优势在必要时灭掉赵廉,在此前,朝廷已经给河间军配备了一万五千好马。赵廉伐辽时,河间边军私自追随参战,因为是助攻,战场上折损了些战马但不多,赵廉又把抢的辽马奖了随战军,战后,河间军的战马反而多了些,那时已经有两万多匹战马了,如今配备在一线新三边,这回收马,朝廷又特意增配近两万匹,尽管全是朝廷不要的战马,但四万战马,怎么也是可怕的力量。 朝廷无疑期待东路三边能以绝对的战马优势挡住辽军最容易南下的路。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394意外的哀伤1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在欧阳珣在皇宫逼皇帝改制的时候,梁山泊这有闹剧发生了。 东昌府都监石宝明年一过就迫不及待实行自己年前就算计好的破梁山计划——主动烧毁芦苇荡,破掉梁山这层保护。 他吩咐带队心腹如此如此这般。 心腹狞笑连连点头道:“阿郎放心。此事易尔。大过年的,赵岳小儿定然不备。此行定能烧他个干净。没了芦苇碍事,就凭那群梁山哑巴聋子岂能挡住我东昌大军。此时节踏冰过泊还不如履平地?赵岳小儿的项上人头已经捏在阿郎掌中了。“ 石宝明听得开心,更是为自己的妙计得意,一想到破了梁山,满山的财富都在自己掌中,他就呼吸粗重起来....... 心腹带着五百精干人手和放火相关的东西信心满怀地悄悄走了,结果却是有去无回。 放火,也是一门技术活。 这里面也有大学问。 这帮土匪官兵以为只要在上风口放火定能安全成功。谁知分头点燃数处芦苇荡后,兴高采烈瞧着自己的杰作,大火是轻易起了,在凛冽北风中呼啸漫延,声势骇人,烧得极快,看来此次任务的进度会很快,可是烧了这几处芦苇,他们这些人也逃不开了,即便是就在泊边附近也全部丧身火海冰狱中,自己把自己全玩死了,一个也没能逃脱死劫。 严冬的狂风是西北风,可是风头却乱刮,尤其是在大火处会变,脚下的冰封迅速融化,在冰面上凭两条腿根本逃不及。梁山军敢放火,烧那,空着那,那都是有学问的,如此才不怕风向火势乱变封死生路,而且是滑冰,能飞一样远离。 石宝明的妙计落空,不禁失望大怒,恶骂心腹蠢货废物,连放火这点事都干不好...... 他倒是只惦记着梁山的财富和杀掉赵岳让皇帝喜爱,根本没把手下五百多人一下子葬送了性命当回事,还想着继续火烧梁山泊大计。可是再想派人去干,却没人肯去送死......开什么玩笑?想让俺们接着葬身梁山泊火海冰水中吗?梁山小霸王已经知道了放火事,岂能还无防备?此去凶险翻倍不止.....你石宝明生在权贵高门,命金贵,老子只一条命也贵得很。想拿老子的命换你的财富前程,你想得倒美......要去你自己去,老子是不去的。而且也敢抗令不去....... 石宝明心中恼怒之极,可是也深知手下官兵甚至将领都是些什么东西,怕部下愤而杀官逃走,也不敢逼迫着强干......如此,他自以为得计的好长时间精心盘算就这么轻易完蛋了。一肚子闷气邪火,却发作不得,只得盘算着等冰化了再动手。 梁山上,赵岳对石宝明的小丑举动连冷笑都懒得做,逗着“愚蠢的小孩”小甜妞,一起照看着两只巨雕悠然过年。 就算石宝明聪明到能把水泊中无数处芦苇荡全清理干净了又如何? 梁山照样能轻易把胆敢来犯的官兵全部送入冰狱,一次来几十万都不怕....... 这个世界的人通过沧北军伐辽第一次见识到了火药的新用法。现在连辽军与金军这等愚昧蛮子都知道弄炸药包杀人了,把本就血腥险恶惨烈的战场弄得越发惊险恐怖,死伤更容易了也更多了,弄得攻城更难,守城也难,城门很容易炸开。本来在火药运用上就比蛮子强的宋国更会玩也更热衷玩炸药包,为保住江山,在拼命制造火药,可是,真正的黑火药技术,三国都没掌握,还在那乱添臆想能加大威力的乱七八糟东西,想找到正确成分与配比只怕还得很久很久,就算天赐通灵突然开悟了,掌握了真谛也制造不出海盗国那种黑火药,材料提纯技术与材料大量收集也是道道拦路虎。 世人知道了炸药包、竹竿爆破筒,却不知还有个更隐秘阴险可怕的简单应用——地雷。 连环地雷炸开水泊冰封可比芦苇荡大火突然而迅猛多了,往冰上厚厚的雪中一埋......敌人来,进入水泊深处埋伏圈,爆炸起,冰塌了,来多少不是个死...... 所以梁山军对水泊外围的芦苇荡烧不烧的,理都不理。只在梁山附近巡逻。 ............................................ 朝廷的收马改制在江淮和西北如火如荼展开,转眼已是二月。 滚滚风雪中,一辆马车从北方不紧不慢南下而来,在狂风肆虐人迹罕见的白茫茫世界中显得特别孤零零。 敢在这个季节远行冒险,车上拉的是六条大汉。 赶车的汉子身坚骨重眉棱肉横,裹着暖和的兽皮大衣,戴着狗皮帽子,脚上蹬着半高腰皮靴,坐那悠然赶车,即便不怒还乐呵呵的也浑身一团威风煞气,霍然正是横行北方多年的神秘马贼头子段景柱,金辽人给了个绰号叫一股风。 车里坐着的正是马贼军的几个骨干、段景柱的死党:老兄弟钱缸,牛进宝,金来顺,马得财。以及搭档石将军石勇。 段景柱这伙强盗协助赵岳扫北并起了重大作用立了大功后,他们在北方的强盗间细使命也就结束了,没必要再驻扎在燕山那处险恶隐秘的绝壁山上潜伏了,而且在山中也潜伏不下去了......辽国被海盗洗地,一下子由游牧超级大国退化成农耕大国,想吃肉成了近乎奢望的事,打猎就成了辽国人的第一爱好,不止是根本不可能吃到牛羊的辽民,连辽军以及事实上的辽皇燕王这样的贵族都空前热衷起狩猎,这不是以前的悠闲爱好了,而是为吃到肉催生的动力,是很严肃的生存事...... 这时代的人根本没有环境保护物种保护的意识。 尤其是蛮子族,只习惯一味的向大自然索取,盯上什么就只顾掠夺毁灭,根本不关心会不会导致不可逆转的绝种。 在罕见大旱加随后的暴雪严冬双重摧残下的辽阔草原上生命迹象难见,却怎么也还有根深耐旱的大小树林存在,有湿地残存,也有残存的野兔等不长途徒涉的小型动物。 辽国人为吃肉习惯的进入草原碰运气,能猎到的东西自然太稀少,于是以前不屑做的进山打猎迅速成了风潮。尤其是没承受过大旱毁灭的燕云辽东的山区,比如太行山脉,自然成了狩猎的最重点地带,为了猎取,再深的山也会进入..... 段景柱悄然撤离了。潜伏在燕山的其它山贼强盗不知灾降,一切照旧,就倒霉了,纷纷被进山的人发现,暴露.....甚至遭到辽军特意直接进山搜索围剿清除。在如此狂潮打击下,山贼们哪顶得住,失了以往的凶残狂妄自信,只能仓皇不断向深山转移,有的就惊喜发现了赵岳当年除崔为段景柱一伙抢到的那处隐秘藏匿地。 这隐秘而山势极其险恶,有这么多现成的无主好房舍居住,太好了,深山野地居然有这么一处好地,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迅速汇聚起大量山贼盘踞此,抛弃前嫌,妄想合力对抗住这股子由狩猎掀起的灾难......辽军突袭杀来。易守难攻。山上成千上万山贼空前绝后齐心协力死守山寨拼死抵抗。辽军死伤惨重。愤恨无奈改围困和诱惑劝降,正中此绝地致命点...... 贼困山上,无路可逃,食绝,吃人,内讧,联盟瓦解,灭。 段景柱一伙却是去了半岛休整,部下二百将士完成了秘密任务,有的退伍回家与家人团聚,经商、进工厂、放牧养殖、种田打渔.......过一等公民的轻松自在日子去了,有的进入维护地方治安或海防边防的国民警卫队,有的成了警察......也有的就喜欢打仗冒险,想走军旅仕途,就列入半岛边军中的高风险也高待遇高立功机会的斥侯军。比如核心四领导之二的潘迅潘速兄弟就是这样。 撤离的沧北军,蓟州主将何灌、乾宁军主将韩综,信安军主将雷彦兴,清州大将士也,四人年纪大了,不方便南下为军远征,也不想南下,都留在了半岛,与半岛三关主将杨志一起在总督闻焕章领导下留守,轮换在内地与边关坐镇。段景柱一伙在燕地时和这几位老将没少打交道,有这层关系在,加入半岛边军的潘氏兄弟等人自然有关照...... 段景柱、石勇却不会做半岛边军的选择。 他们酷爱冒险,也习惯了惊险刺激生活,无法忍受本国的安稳生活。 半岛三城三万边军训练严酷,防守严密,实际却也没什么仗打。 金军在这遭遇过惨烈打击,啃不动三关,不了解半岛内部情况,不敢逞强攻掠成了海盗番属国的半岛,免得视为对海盗的挑衅,又得集中力量对付焕发了些勇悍血性的庞大辽国,完颜阿骨打脑子不抽疯现在就不会来犯。半岛这没什么惊险刺激事可干呐,真的是闲得蛋疼。南国超时代的美好却陌生一片,都不愿去,石、段二将又一向把自己视为赵岳的心腹家将,赵岳视他们为生死兄弟,又留在梁山要独立抗击天下,正需要他们这样的熟悉金辽的强大斥侯将领练军带队,他们追随过去捍卫王主兼兄弟就是义不容辞的责任,也是想玩玩以一隅之地对抗整个东方的刺激战争,于是就铁心来梁山效力。 他俩的决定自然就是死党老头领兄弟钱缸,牛进宝,金来顺,马得财的决定。 都是爱冒险闲不住的家伙,都是在赵岳的强制命令下有了后,却说什么也不肯正经成家的光棍,就在半岛和孩子女人过了个轻松快活年,安排女人带孩子南下上学什么的,过那边更美好安宁先进的日子,一去,也自有西府赵岳的人在那边会看顾好,他们这样的糙汉子就不用管孩子了,安排妥当了就离开了半岛,先去了柴进这聚了聚,然后南下。 他们并没有抄最近的路去梁山,没什么着急事需要他们尽快赶到梁山,就信马由缰随意南下逛着,想多看看多了解些如今宋国各地的具体情况,很好:全是坏蛋的宋国会是什么样的呢......也是先适应一下宋国,改改在北方辽金蒙大草原山区长年当强盗间谍不知不觉形成的不符合宋国情况的意识和行为习惯,为迅速适应梁山军的工作打打基础。 昔日的马贼野民如今无疑已经成长为真正的军事精英。 他们六个的打算没错,岂料却在比北方懦弱、有序“安全”太多了的宋国社会中遭遇了意外的凶险挫折..... 六兄弟轮流冒严寒赶车,说说笑笑轻轻松松南下,一路能遇到太多黑店黑村,这自然奈何不了他们这样的黑道高手,根本不惧,而且能反抢......当然,玩黑的也不傻,一看六人的形象也知道不好惹,也很少有敢冒险试探下毒手的。 这天,六人驾车慢悠悠来到一处村外道边客栈,一瞅天近晌午了就驱车进了客栈大院....... 这冰天雪地时节,除了官方的,几无外人出行,就算是赚钱再红眼的商家也不会在这样运输困难、路上既遭罪又格外凶险的时候外出行商。这直接导致酒店业的生意萧条。这家简陋乡村客栈也不能例外,不小的院子里空荡荡的,店里冷冷清清的,突然看到竟然有外地豪客上门这种大惊喜,店中也只是迎出来一个伙计,笑得热情,却从比较暖和的屋子里骤然来到外边,被寒风猛一吹不禁猛打了个哆嗦,到嘴边了的迎客客套话哆嗦没了,改为叫了一声:“唉娘啊,真冷啊!” 段景柱瞅瞅这伙计的穿着并不是一路常见过的那种野店寒酸主。他眼神闪了闪笑道:“小二,俺们可全是响当当硬梆梆的爷们,可不是你娘。你一见面就热情叫娘,这算咋回事?哈哈,难道你这的风俗有和别处不一样的?” 被客人打趣,见惯天南地北客人场面的小二自然不恼,在寒风中又哆嗦了一下缩着脖子笑着回应:“这位爷,一看您就不是一般人,穿得,啧啧,皮裘啊!啧啧,再看看客官这靴子帽子,全是制作精良的好皮子货啊!就您这一身,那已经是身家钢钢的大户了,何况这几位客官也和你一样打扮。还有这马车。这年头能有马车远行的,绝对是底子不寻常,官府有靠出身富贵啊!您还别笑话小人。小人若能有你这样财大气粗的娘,那还不得天天高兴得合不拢嘴晚上也睡不着觉?” 小二的话有趣又讨喜,逗得众好汉哈哈大笑。 段景柱和石勇对了个眼神,随即哈哈几声:“什么皮裘好皮子,不过是最不值钱的狼皮狗皮拼凑的罢了,只是确实暖和,这天气在外还真得靠它,不然还不得活活冻死。至于富贵,大户,呵呵,反正不会差你的店钱。你这有什么好吃的只管端上来。吃好了,爷有重赏。就是得快点。俺们急着赶路。” “爷,您请好吧您。” 小二娴熟地招呼着,把客人迎入店内。 不小的店内却似乎只有三人。掌柜的不在。年纪四十多么岁的是个头,也是厨子。洗手净面的热水随即上来了。暖和解渴的温热水满上了,另一个汉子弄了个食槽给就停在店门口的马饮水喂料.....伺候得麻溜。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395意外的哀伤2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这家乡村野店的一切似乎没什么不正常的。 当然,和别处一样也没牛羊猪鸡鸭蛋什么的供应,却能上肉食,而且很快,不止是淡水鱼,还有一盆野兔肉与蔬菜炖的乱炖,闻着味就不错,看来这家的厨子手艺不赖,是个老厨子了,也侧面体现着这家店是有年头的老店了,意味着安全。 迎客的小二听到客人要自己上的水得先喝,菜得先尝,不禁笑着一点头,很痛快地样样试吃了,然后眼里闪着谦卑与理解笑道:“年头不好。世道坏了。客官的心思,小人懂。出门在外的,是得多小心。不过请放心。俺们这不象别处那么乱。镇上管得严。俺们店也是老店,多少年了的信誉,从没出过差子。俺们挣点辛苦钱,凑合活着呗,心里踏实没灾就行。” 段景柱这次没吱声。 石勇嗯了一声道:“这年头能本着良心开店,难得。菜好,重赏。” 小二听到有良心的赞扬很欣慰,感谢一大把铜钱的赏,又热情问是不是来点酒暖和暖和。他会主动试喝,请客人放心。 不料,石勇却摇头道:“酒就不要了。最近喝太多了,身子顶不住了,得歇歇。” 小二略有失望,但热情笑容不变,在一旁殷勤伺候着,只是眼神时不时瞅着兔肉,似乎很眼馋,又似乎有怨念....... 段景柱一行六个人吃喝很快,长年当马贼强盗形成的习惯,现在这速度还是悠然放慢了的,都是大肚汉,吃光了一大盆乱炖和几样配菜,每人都干掉了三碗米饭两玉米豆面大饼子,就这量却也只约二十分钟左右就用餐完毕,然后坐那抿着水消着食和小二随意笑谈乱扯几句...... 就在这时,突然地面震颤,外面传来了密集的轰鸣声,这瞒不过段景柱六人的耳朵,即使是闷在冬天堵得严实的屋子里,他们也能比较清晰的判断有骑兵来了,而且来的马队应该是二十左右骑。 那小二却是满脸诧异,还嘀咕着:“嘿,今天到是了怪了。这一冬天也没个客人经过。今似乎还有贵客到......”随即又有些紧张,嘀咕:“可别是天杀的土匪官兵.......”不过这一声的声音极小,微不可闻,似乎是怕可能是官身背景的段景柱他们听到而怪罪下来。 段景柱、石勇等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瞅着店小二的表现,眼中都闪过一丝冷笑...... 他们可是老贼了,在最凶险的北方蛮子地区久经凶险复杂,可称是贼祖宗级的。小二的种种伪装如何能骗得他们。 外面来的骑兵可能是官兵,也可能是别的势力,但共同点是一样的,都必定是这家店偷偷通知来的...... 来了,来了,快到院子这了。 段石二人率先起身,哈哈大笑着开门走出店外,径直从马车中把暗藏的刀亮了出来。 钱缸一拍那脸色终于变了的店小二的肩膀,笑道:“真难为你装得这么辛苦了。” 牛进宝则哈哈一笑,“吃了你们原本午饭能享用的兔子。不好意思哈。” 金来顺笑着接话道:“不过,乖儿子孝顺老子娘也是应该的。小二乖儿子,你说是不是?” 马得财笑着最后总结道:“小二,你演技真不错,可惜,和你爷爷俺们比却还差点火候。” 说话间,一口尖刀猛插进小二的胸膛。 小二背后握着正准备偷袭的尖刀当啷落地,双眼圆睁,嘴蠕动着似乎想说点什么,却扑通软倒在地,身躯猛烈抽搐几下脖子一歪就不动了。 四个人又扑杀了正想越窗逃走的厨子,烧火汉子果然不在,他们立即出了屋子,车中取了朴刀,一齐隐在马车后。 几乎眨眼间,不算高的院墙处露出一行骑马者来,马蹄轰鸣,很快涌入院子里,果然是二十骑......不是官兵。 先头的两壮汉无疑是头领,不说那当老大的牛逼气势,只穿着就比其他汉子气派很多,全一身皮毛......隐在马车后的段景柱等人瞅着这两壮汉那精湛的马术和控马习惯,再瞅瞅其相貌神态打扮,都不禁眉头一皱,脸露诧异之色。 尽管这两壮汉戴着皮帽子把脑袋遮得严实,别人看不到他们脑袋的情况,无法从发式上区别人种,但段景柱他们六个仍然一眼就判断出这两壮汉必定是在北方成长起来的异族——九成九是野人女真。 宋国人看不出本国人和黄种女真的区别,就象看不出后世汉、满的人种细微区别,即便是曾经见识过,可是,段景柱他们却如洞中观火一样一目了然。 他们太久游荡在北方,太了解北方杂七杂八多达上百种的胡族,其中包括女真,就算是一样的汉人发式和打扮,只看下意识的动作习惯,也能清晰准确区分。就算都干干净净打扮得一模一样并且站着一动不动,他们也能从细微的神情气质和相貌的细微差别上认出。 同族,人和人还不一样呢,何况是相距遥远没有接触的两个种族的人。 北方胡人的生活与习惯与南部汉人差别太大了。 “这是宋国内地深处了,怎么会有女真?” 六人诧异间,来人已经有数骑喜洋洋地径直来到马车这,纷纷翻身下马,无疑是急于查看车中到底藏着什么好东西.......个个是很习惯很轻松很强横很理所当然的样子,这伙骑士无疑是来杀人抢劫的.....坐地惯匪强者,和这家客栈有密切关系,双方必定是配合很久了,很默契.....即使是汉人惯匪,也骑术都不错,而且个个身手矫健,显然武艺都不算差。 那两女真头子却似乎察觉了有什么不对头的,目光警惕地盯向马车这,张嘴想喊点什么提醒到马车边的部下小心。段景柱六人却已经果断出手了,静声一齐杀出,特制的锋利长柄朴刀如冰寒闪电猛杀向马车边的几人......刀出,血光起,惨叫暴发.....这几人即使身手高强,在如此近的迅猛打击下猝不及防也照样得中刀,当场死没死,伤得重不重的区别而已。 转瞬料理了这几个最轻狂找死的,段景柱六人仍然默不作声一齐主动扑向马队这边。 骑兵困在院子里作战,战马跑不起来,骑手不赶紧下马步战就是在马上被动挨打等死。 段景柱和石勇扑击的正是那两女真。 杀了这两比汉人凶悍顽强太多的异族,斩其首,剩下的骑贼就好对付多了。 有信心全歼这伙敢来发外财的嚣张者。 往常在辽国,在大草原,在东北.......他们六个在盗宝马和马7种中不知经历过多少次类似这样的围捕追杀,太有经验了,配合太默契了,个个极其自信.......连照顾和看守严密的金国几个王子的宝马都能盗出来并能逃脱追杀,传闻满万不可敌的女真的最强的太子们的勇士卫队都无法留下他们的命,宋地这的区区二十骑歹徒,六人又岂会放在眼里....... 两疑似是女真的壮汉果然与汉匪就是不同,反应快,在其它骑士还在遭遇猛烈意外打击的惊骇中难免慌乱时,他们已经下了马,舞刀凶狂迎了上来,女真特有的野兽气息顿时沛然暴露无疑,还喊了一声,下令,女真语,果然是女真。 汉人骑士竟然全都听得懂这声女真语命令,直接做出一致反应,都下马咆哮着包抄过来...... 显然这个团伙的组建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些汉人早知道这两壮汉的女真底细,早就熟悉了女真话或命令,在宋国汉地本土被愚昧异族蛮子驱使却不觉羞耻...... 这伙人的问题不小啊! 此地怕是隐藏着什么秘密,问题怕是很大...... 段景柱和石勇心中闪过这些念头,手上不敢怠慢,迎着两女真的渗人野兽凶威猛冲上去,丝毫不惧。 两女直在这使用的自然不是胡人弯刀,是宋国朴刀,也是长柄的,而且是特制的重刀,用的不是女真惯用的武器却照样使得好,打小起就在白山黑水中渔猎,长年射虎搏熊杀狼练出来的强悍身手保障了厮杀威力。两柄朴刀卷着漫天的风雪凶威劈来,速度快,声势骇人.......这就是小小女真就是能杀得庞大骄横的契丹大军一次次惨败甚至全军覆没的原因。 只这威势就足够吓倒人的,别说是习惯了温柔安全的宋人,就是同样肮脏野蛮的契丹勇士也会畏惧。 段景柱和石勇却仿佛视而不见,感而不受,早熟悉习惯了,朴刀更凶狠地反劈上去。 剧烈的金铁交鸣声中,双方的刀都猛烈崩了回来。 两凶狂女真骇然变色, 不是发现自己的刀出现了深深缺口的惊骇,而是惊骇如此猛烈一拼,对手都仅仅是退了一步,身子稍晃了晃,而自己却收不住脚连退数步,双手发麻,胳膊肌肉痉挛,自己自负的力量居然不敌对手,勇武凶悍可怕居然也比不上,这打击...... 他们偷入宋国潜伏在此已经有日子了, 在渤海人造反,辽东契丹军民集体仓皇逃离辽东时就趁机伪装着辽国人随混乱的辽国人潮一路杀人抢掠着轻松南下,到了莫州,又轻松从把守简直形同虚设的沧州边境进入宋国,来到了此地落脚..... 在宋国这么久的日子,他们见多了宋人的虚荣虚伪自大却胆小怕事懦弱无能无耻,即使是此地所谓的宋军大将,在他们眼里也只是弱鸡,随手可杀的荒唐废物小丑。 手下这些汉人中不乏宋国武术名门的高手......武艺也确实好,但照样是他们眼中随手可杀的废物,搏命时,只气势上吓也能吓倒这些所谓的宋人高手......什么胆子比天大嗜血如命杀人不眨眼的绿林好汉,什么凶残邪恶之极不知畏惧为何物的江湖败类,都一样是不堪杀的,而他们俩还仅仅是女真军中的小兵,只不过是比寻常小兵勇武能打的,但仍然只是战士....... 他们从金国来这之前就听闻过宋人富裕之极却懦弱不堪,钱粮那么多,人口更多,却打不过辽国,上百年来被辽国玩弄着,靠不要脸的花钱买平安年年大量好东西上贡辽国才能立国,来这后亲眼见识到这的繁华富裕及废物,他们更瞧不起宋人了。如果说辽国人是病狼是牛羊,那么宋人在他们眼里就是鸡免之辈,天生好欺负好抢的国家,天生的亡国奴隶群..... 手下这些宋人好汉,比狗还听话,毫无尊严骨气,杀害同族却凶残有计胆大骁勇无比,满眼只有那点利益好处....... 怪不得完颜大王说了,灭了辽国,整个天下就是我们金国的...... 宋人确实不行。辽国一倒,大金国没了阻碍,能南下,宋国即亡..... 在宋国的这些日子里,他们这些来宋负责提前布局的人就是这么看宋国宋人的,并且越来越瞧不起......越来越自信,自豪......利用和这个一样性质的数个周边客栈不知杀了多少过客,太好杀了,常常喊一声,刀都没亮,就吓倒了,弄了很多好处,捡一样,都轻松习惯了,谁知今天却碰到了根本不被我大女真英雄威势所慑,而且凶威武力能压过我大女真的过客....... 两蛮子在后退中不仅稍惊骇失神。 段景柱和石勇丝毫不停,顿脚止住地滑后退,立即发力纵身又扑上来,决不能让这两蛮子适应了反应过来,必须凶恶气势上压倒对方,一鼓作气杀掉才是克制包括女真在内的所有蛮子的最佳方式。 两蛮子还在雪中身不由己后退后滑,无法力从地起反击,自知顶不住更凶猛这一刀,却狡诈娴熟地一个就势躺倒,刀凶狠斩向对方的腿,另一个则一脚挑起一大蓬雪迷漫对手眼睛,刀趁机捅向对方肚腹,可惜对手似乎和他们一样精通雪战,丝毫不慌乱,娴熟一刀都劈开了袭击,反手如电,一个扎一个捅。两女真这次再也反应不及,全部血溅白雪...... 几乎一个照面,两女直就完了。 其它宋人败类骑士惊恐骇叫...... 在他们这些人眼里,女直人简直是猛虎,不,是魔鬼,凶残强大不可战胜.....他们无论是怎样自负在宋国江湖、绿林、社会团伙中曾经的身份地位,对领导自己的女直却都是一样的敬畏甚至恐惧,这样的强者却就这么就死了......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396意外的哀伤3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轻易杀掉了为首的两女直,段景柱他们更不把剩下的贼骑士放在眼里,宝刀在手,内甲护身,如今的本事也早不是当年了,都有了一流身手,厮杀经验更是丰富得不是这些悠然生活在宋国内地的人能比的,无论比什么,六人都有自信...... 人比对手少,六人却堵住了院门,意图把这二十骑大恶全杀了,也确实成功做到了......众贼尸体横七竖八在院中各处,鲜血染红了一片片雪地,只有贼来的战马呆在院子里一角茫然看着白雪衬托下格外鲜艳的血中主人不安的嘶鸣着....... “这些人给野人当狗,自甘下贱无耻,却身手不赖。若不是咱们弟兄刀利,怕还真留不住他们四散逃窜。” 段景柱感叹着,伸手抚摸安慰着两女直骑的战马,随即又笑道:“这马,不错啊。应该不是北方养出来的,却居然也能养得象样。 不是说宋国这象样的战马都没有了?你们看看这些马,虽然与北方的良马比算不上好,却都不差。怪啊?” “是太怪。” 石勇长得高大雄壮,人却比段景柱心细。 他拧眉道:“这地方很不对劲。这些人是匪,可能是绿林人物,说到底却也是民,却能光明正大有这么多质量差不多的良马,这难道不够怪的? 这么个乡下地方能有什么了不得的官方背景大人物? 这,谁配有这样的马群?知州也不行。” 钱缸道:“可惜没能留个活口。不然一问就明白了。” 金来顺道:“我看这地方邪气得很,是非之地不可久留。” 石勇点头,“这,咱们完全陌生。别一时得意,大意了,吃大亏。咱们得赶紧离开。” 本不当回事的段景柱一听也谨慎起来,“好。立即走。可别大江大浪闯过来了,却在小阴沟栽了。” 有贼留下的充裕的马可骑,六人一人三骑也富余,离开也方便。 当即收拾了车上的简单衣物钱财放到马上,弃了那辆骡车,卷着这些马,快马而去。 往南一气奔出了七八里,坐下马喷着浓浓白气,六人以为安全没事了,就下马给坐马擦擦汗,防止天太冷伤了马,换了一匹翻身骑上继续南下,这回却是不急不徐说说笑笑。 想不到随便吃个午饭,还能给梁山吃出二十匹战马来,有趣,有趣。 正欢快走着,突然,前方一不高却拉得挺长的山丘后转出一群人马来,约有三四十骑之多,虽然离得远,瞧不细致,但这伙骑士显然也不是什么官兵,都是民打扮,却个个带着武器,不少的还背着弓弩,马脖子侧吊晃着野鸡野兔什么的,显然这伙人是出来打猎的,收获?看似还可以。没有猎到野猪之类的大猎物,但也不错了,人人都有所得,能享受几顿...... 六个人看到这群骑士出现,直觉感到不好,没等做出是迎过是避走决定,对面却已经有了反应,为首的穿兽皮的几人圈马加速堵了过来,身手矫健,马术精湛,其他人立即紧跟过来,几十骑战马在雪地奔腾,立马有杀气腾腾的感觉。 这帮人必非善类......怕和客栈那帮是一伙的,至少同是本地的凶残恶势力...... 六人心中都是这感觉,正犹豫是战是避,就猛听到一声大喝:“你们,什么人?敢在这呈英雄抢马。” 听着这句生硬别扭的汉话,六人立马就知道霸道怒吼的人必定是个北方蛮子,极可能也是女直,都心中更诧异不解,也格外恼怒:特娘的,在俺们汉家地盘,愚昧的蛮子也敢如此狂霸嚣张?不教训你,你还以为汉家都是好欺负的歪种......“ 这时候,对方也离得近了,能看得更清了。 六人不用仔细打量,只扫视一眼也能判断出:这伙人中被众星捧月般簇拥着的为首四五个穿着兽皮显得较气派的家伙必定全是女直。只那怎么也掩饰不住的透体野蛮恶煞气就能说明问题。 其他骑士也必定是甘心为蛮子当狗使的宋人败类。 这里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么多女直....... 六人心里都犯嘀咕,却是不约而同怒火上撞,英雄胆暴发,嗔目横眉催马奔迎,不避对手人多势众还有弓弩..... 对方一见区区六人面对几十骑竟然不害怕不逃跑,为首几个女直不禁诧异,判断这六人不简单,却丝毫不肯弱半点威风,越发奋勇马催得急,奔到约相距百米处就一齐张弓而发,箭力强劲,迎着风也有信心这么远能射中,也果然是高手。 段景柱他们见这几箭居然都是奔着面门来的而不是好射的胸,可见这几个女直是多么自负自己的箭术也是多么张狂,而所有的箭也确实既准又快得惊人,迎风这么远射来,不但能射到而且到了眼前了仍然力量可观,他们知道这是遇到女直精锐射手了,不敢怠慢,在马上急俯身同时单手舞刀狠狠把射自己的箭劈断。 对面见这边如此娴熟轻易就破了箭击,也不禁惊咦了一声。 来到中原有日子了,见惯了宋人的无能可笑,曾经嬉戏威吓射杀过不少宋人,向汉人狗腿子展示女直的雄风和强大,射杀的不止是无力抵抗的老弱或胆大不听招呼的青壮民,也不乏武艺高强桀骜不驯敢不服的宋人所谓好汉,都一样好射杀,宋人根本就不懂怎样防箭,包括当地驻军的大官也同样如此,没打过仗,根本不会打仗,他们至今还没遇到过能破掉他们箭术的。 女直果然性子凶野强悍,敌人越强,他们越不是怕,而是越有战斗激情。 转瞬,第二只箭又出手了。 二箭还在半途飞。第三只已射出,连射,快。 这时候双方更近了,箭的威力更强劲更难防。 但段景柱石勇等六人经历多了这种强悍骑射甚至众骑箭雨,对区区几箭丝毫不惊慌,照样或躲或挡轻松破解了。 双方都在策马加速狂奔,眨眼间更近了,这时候再想射箭就来不及了。几个女直娴熟快捷收弓,换上了近战肉搏武器,有的舞单手重刀,有的举斧.....发出渗人灵魂的狂吼猛杀了上来。 狂叫没吓到段景柱六人,却无疑把三十多个部下宋人败类吓着了.....可见这些女直平日在部下中的凶威慑服力之强。 说是迟,那时快,六好汉已和几个女直迎头狠狠撞上了。 寒光暴闪,金铁撞击,火星四溅......提气开声亢奋大吼......血光现........ 使斧的女直一脸乱糟糟浓须,怪眼血红圆睁,大饼子脸上一脸横肉,黄黄大板牙,面目狰狞吓人还带着嗜血亢奋的狞笑,仿佛打仗杀人是过年一样.......双膀较劲,有充足的自信一斧把迎着他同样凶恶扑来的段景柱连刀带人劈成两半。 不料,段景柱凶猛一刀反劈,刀没震飞了,这女直的大斧柄却断了...... 比鹅蛋还粗的上好老树树心做的斧柄本就皮筋坚韧,在手中耍得久了,如同包了桨一样瓷实,已经刀斧难断,又经过特殊处理进一步加强了坚韧度,比铁还坚韧却轻便,他用这斧不知杀过多少人,同样生活在白山黑水中对完颜部落是威胁或不肯服从归顺的别族骁勇野人甚至是女直同族、海岛野人、辽人、蒙古人、渤海人、高丽人......都有死在这斧下的,斧柄所包麻皮在血战中无数次损坏,但柄本身却从无大损伤,重新包扎好又是那柄厮杀争锋要人命的利器,不料今天一个照面猛杀,它竟然就断了,沉重的斧头砸在雪地里砸得雪花飞溅...... 这个在金军中最常见的比野兽还凶残勇猛的家伙手里只剩下半截棍子,没等他与野兽搏斗练出来的敏捷身手有反应,段景柱和他已经错马而过,单手抡刀反手一刀斩飞了他丑恶的脑袋。 脑袋飞在空中,皮帽子掉了,露出的是一颗近乎光头的毛刺刺脑袋,伪装,在宋地不方便暴露女直身份,又不肯宋人那样留长发,习惯了女直那种脑门剃秃瓢,就成了宋人眼中沙弥似的发式。 这种发式如今在宋国也不显得扎眼,夏天直接亮出这样的脑袋也没几个人会真在意,除了那些自负儒教读人身份或坚持所谓华夏衣冠风流的迂腐者不屑,除了那些大儒拍桌子击腿愤恨谴责:“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剃发去须损害父母所赐精血,对祖宗大不敬,对父母大不孝.....海盗贼寇才如此......”以外,整个社会已很少有人留意这方面,尽管宋国如今是严厉禁佛的国度,留短发沙弥头有对抗朝廷禁僧之意似乎也不合法。 而且似乎短发渐渐成了潮流。 边军,几乎全如此,图方便,边关随时有意外紧急战事发生,你是战士你还能从睡梦中猛然惊起慢慢束好难弄的长发再去打?平时训练一身臭汗,梳洗讲卫生去寄生虫少生病或战时疗伤也都方便......这股边关风气最初是由沧州军引发的,是时任知沧州的赵廉要求军队干净卫生开始剃发须的,将士们开始时有抵触,留长发是传统习惯嘛,但很快就喜欢了方便干净而习惯起来,随后是沧北军......这已经影响到别处的边军,因为确实便利,最适合军队。 真正形成风潮却是个不可明说的原因:海盗军就是短发。 随着海盗国的威势日盛,人心向往。短发也就自发成了潮流......赵廉对此也不避讳,公开说:“堂堂正统大宋将士却是满身脏臭,不爱洗澡,头发长打理费事懒得洗头,不注重清洁,一个个顶着一头乱发和能恶心死人的虱子,邋里邋遢,军队集结,臭味迎风也能顶倒人,如此形象、体面连化外海盗贼寇都不如,成何体统? 海盗短发,梳洗、打仗、疗伤,解暑,下水......都极方便,我看这是军队的利处,是军事优点,海盗野蛮凶强却懂利弊取舍。军队是最特殊群体,实用为主,便利第一,速度为首,能战为上,不是能高冠宽袍并且有美人伺候着的官员富贵闲人,没那么多体面讲究,只为了健康卫生少生病死人也不必死板于传统,不留长发不是不孝反而是忠勇为国牺牲......“ 根本不理睬那些人吃饱了撑得没事跳脚找事谴责甚至上表弹劾的各色人。 朝廷也禁止不了边军的实用短发风。 连广大中低层军官都如此,这些人卑微却是军队的根基,你能怎么处罚禁止? 如今,朝廷更不禁止了。 组建恶人所成的军队,尤其是边军,为防止逃跑,却不能再象以前那样搞金印刺青向世人标明这是国家的最下贱群体——武夫贼配军,那会激怒恶人们......干脆就一律短发,也好区分和各地抓捕,成了军队的标配发式。 反正这些人全是海盗国瞧不上的不稀得要的,就算心里再向往海盗国,他们也不可能以讨海盗喜欢的短发叛逃去。 当然,罪犯苦力如今也全部如此短发,却全是进一步的剃光瓢,与成了罪犯的僧人一样,更醒目,难掩饰,好鉴别。 凡是光瓢游荡社会的,必是逃犯,发现了,尽可抓、杀..... 这么搞无疑有点极端。有人是天生秃子呢,出个远门办事却被抓甚至杀了这多冤枉。 可是,朝廷制定政策是从来不会考虑个别群体的利益的。任何政策都总有人是受害者。朝廷要的是大局利益,整体有利就行,否则,定个制度要顾忌和照顾到所有人,那什么也不用干了,根本干不成。协调平衡,就没有都受益的国策。 宋王朝这样的封建专制朝代更不会政策立得那么周全有人性。 让军队短发,其实也是朝廷那帮人一贯的轻贱武夫思想的体现。短发军,与光头罪犯一个类别的卑贱可杀货....... .......................... 六人组是以雁形小阵冲锋的。 段景柱、石勇武艺最高,在最前头充当裂阵矢头,其他四人在后......一个对冲,使重斧这个最厉害的家伙都死了,其他几个女直也不可能有个好,非死即伤全部落马.....段景柱他们清晰感觉到这些女直虽然凶悍勇猛狂妄却本事一般,应该只是比较精锐的金军战士,没有一个是在金军中真有点身份的...... 六人心中有了数,越发敢战,挥舞宝刀继续杀向后面紧跟来的宋人败类,噗噗噗......把三十几骑的队伍轻易杀了个对穿,血胡同处十几个败类落马,吓得看到强大的女直主子却轻易完蛋了本就惊得不轻的这帮败类,这下更是吓得惊叫而逃,被六人用女直的弓箭追杀又弄死了不下十个,仅剩几骑幸运得逃走了。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397意外的哀伤4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这帮人很弱啊,比不上客栈那伙武艺好,怕也就是些附庸女直兵为虎作伥的地痞恶棍强徒。这些人的马也不行,除了女直兵骑的这几匹,其它全是寻常的战马。”石勇检视着战利品随口点评着,眉头却皱起来。 这一战轻胜,可惜仍然没能得到能审问的活口。落马的都是重伤,这季节稍一耽误就死了。没死这的带伤能逃走。 “老段,我看这地方必有重大隐情。怕是窝着一伙女直,意图不轨,招揽利用不少当地败类在此专坑宋国,且必有官府强力人物的照应,所图怕是不小,否则,这些人决不敢如此嚣张地象在自个家里一样自由自在公开到处横行。” 段景柱也点头道:“我也有这感觉。你们说,是不是女直已经在宋国这着手准备吞并宋国的大事了?” 说着,他自己先笑起来。 其他五个兄弟也不禁笑起来。 确实有点儿好笑啊。 金国如今还在奋力啃辽国呢,应该能啃倒腐朽了的辽国,却不知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吃掉辽国,和眼前的庞大敌人争斗的结果还不知会怎样呢,这就信心满满的已盯上了宋国?这自信也未免太过了吧! 但他们六人笑了几声后就立即收了,一个个的脸色变得肃穆不少。 他们太清楚女直的心性了。 女直狂妄之极,除了怕武器厉害的海盗,其他势力在女直眼里全是渣渣。以阿骨打的雄才大略和胆量,未必不能一边和辽国争生死一边却还有心思瞄上了懦弱更好灭掉的宋国。此人绝对有这个心胸胆魄。 段景柱却突然亢奋起来说:“这离梁山泊应该不算远了吧?若真是金国在此培殖了势力搞鬼,怕是会影响到公子的大计。咱们既然凑巧经过这里看到了蹊跷,你们说,是不是索性就势把这好好摸摸底?” 钱缸,牛进宝,金来顺,马得财,四人,有的赞成,有的思索着一时没吱声。 石勇却果断摇头道:“既然离梁山不太远,想必梁山那对这里的事也应该有所了解。那旱地忽律朱贵可不是吃素的,手下情报人员不会凡凡。......主要是,这事,我总感觉最好还是别多事,先去梁山见到公子爷,把这的疑点说说。那边若还不知情,就提了醒了。若是早知道了,那更不用咱们在这一点也不了解的陌生地瞎子一样冒险乱撞了。” 段景柱也随即拿定了主意,“好,咱们立即走。我也总感觉这地邪气。心惊肉跳的。杀了两批,可别捅了马蜂窝。” 六人都是警惕性极高的老贼,心有了顾忌,自信本事也不敢瞎耽误在此,立即上马而去。 那三十多骑不好的马以及刚才拼杀中受伤的马都抛弃了。挑了最好的,一人三骑,打算一口气冒雪远离此地。 这次奔出了不下十五里地。 六人感觉这回离得远了总安全了吧,心都放松了,就缓下马。放眼处是一片茂盛杂树林,四周皆是掩在厚厚积雪下难知底细不便通行的山沟旷野,不见村舍人烟,只林间这条蜿蜒曲折的阴暗林荫大道可行。 六人催马进入, 但见林中植被丰茂,不少地方有近人高的野草荆棘挂着冰雪一丛丛的在凄厉寒风中摇曳,发出刺耳的沙沙声,这林中情景着实有些渗人,但自然吓不着凶险山野待惯了的胆大六人,但段景柱却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头的,后背似阴风撩撩,脖子处似有阴鬼在嬉笑吹气,这林间似乎是恶鬼幽灵之地,仿佛有无数邪恶阴魂厉鬼在嬉笑玩闹却阴森森贪婪盯着自己一行,他有极不祥预感,心生不妙,以前的凶险动荡马贼强盗生涯中,他也多次经历过这种情况,并且真遭遇了凶险,却机警骁勇幸运的一次次都安全挺过来了,所以,他很相信自己的感觉,担心这林中有什么可怕之处,赶紧招呼兄弟们快走。 六人都提紧宝刀警惕戒备着,策马加快速度,想快点穿过这片幽暗树林。 这片林子着实不小,连着远处山岭。林中只近二十匹战马的奔腾声,间或有鸟鸣,别无声息,似乎这没有其它危险野兽生存,也没发现什么动物或人的足迹,按理应该是安全的......快马奔行间,却突然路边积雪暴起,两道寒光从飞溅的雪中如电闪现。靠两侧林子近的钱缸、马得财二人所骑的战马猛然栽倒,原来都是马腿被斩断了一条。两道寒光是两口刀。 钱缸马得财狠狠摔下马来,但地上雪厚,二人又骑术了得,久经险恶,这样的骤然遇袭阵仗虽然很意外很猝不及防却并不能把他们摔怎样,也吓不坏二人, 但,可怕的是,在有人藏匿积雪中成心偷袭暗算时,两侧林中同时还有放冷箭的......当真是狡诈高明。 钱马二人摔在地上的几乎同时就中箭了,箭力强劲而精准,都扎透坚韧的狼皮皮裘正中心脏部位,但有内甲保护并不能要命,却也被几乎近在咫尺太近的强弓重箭猛烈一击撞得疼痛得很,撞得心脏似乎都停跳了几拍。 二人不禁都闷哼一声,脑子却清醒无比,第一反应是赶紧向山道中间翻滚,尽量远离道边雪中钻出来的敌人,同时落马时也一直死死抓紧不丢的宝刀赶紧挺到胸前防范,并奋力鲤鱼打挺想赶快起身才好搏斗。不料又是两箭紧跟着射来,根本躲不及挡不及,这次是大腿。大腿却没内甲保护,箭透大腿,二人刚蹦起的身子不禁腿一软又栽倒,这时,另两处雪中也暴出杀手来,一个使板斧,一个使短柄狼牙棒,从钱马二人侧后狠狠砸中。 这种钝器打击正中内甲弱点。 二人被打得重重摔倒,侧肋都塌陷了,显然肋骨断了数根,重伤。二人也是凶悍,如此重伤,搁一般人早痛得死人一样动弹不得了,他们却愤怒凄厉之极吼叫一声,单手把宝刀如电扫出,这一刀都拼尽了他们所有的凶戾和生命力量。 轻松得意偷袭砸倒他们的两敌人万没料到在懦弱的宋地居然能有如此凶悍顽强者,离得太近,宝刀又长,雪地又滑,又出乎意料,大意下失去防范,他们对这拼死一刀反击根本躲闪不及,惨叫声中都是小腿被斩掉,不同的是一个是两条小腿都没了,人如突然塌掉一样矮了下去,另一个只掉了一条,一头栽倒.....却是比钱马二人先死了,鲜血瞬间染红一大片。 同时,段景柱他们四个离道边远些,没遭遇斩马腿突袭,却遭遇林中弓箭偷袭。只是有内甲保护,敌人不知,射得都是胸膛等要害,失算了,没能奈何得了四人。敌人待要第二箭改射脑袋面门要害时,四人已经滑下马....... 最先出手的路边隐匿者两人并不理睬还没死正瞪眼找拼命的钱马二人,也不管断腿的同伙二人,全都敏捷发狂的野狼一样猛扑向段景柱四人这边,同时,林中也杀出数个,全都一身翻毛兽皮衣,个个如林野凶兽,挥舞各种利器扑上来。 女直,又是女直,果然是女直。 别人也玩不了这么高明的伪装埋伏。 只有女直这样的野人猎手才擅长如此积雪林中偷袭。 这种狩猎形成的本事,连机警而感官远比人类敏锐的野兽尚且难察觉难逃脱,总成了女直的狩猎收获,何况是人。 段景柱、石勇心中大恨, 想他们六人在北方当了这么久的强盗马贼头子,经历了那么多凶险波折,却从无折损一人,却不料在这安全的宋地却一下子就重伤了两个好兄弟。钱缸、马得财怕是活不成了,若不然以二人的凶悍骁勇不会躺那不参战..... 啊—— 牛进宝和金来顺一样心痛如刀绞,四人疯狂大叫着狠杀。 若不能全歼了这几个或十几个狡诈凶狂自大狠毒的女直,枉为好汉。 这伙女直是从此前逃回去报信的宋人败类那得知段景柱他们的事的,死了同伙又丢了女直英雄的威风,大怒,立即采取行动,判断了六人去向,提前在这必经之路的林中设下埋伏,算计着六人身手着实厉害,不但武艺高强,而且骑射之能居然也能象他们女直一样厉害,而他们这些负责潜伏宋国的也只是女直中的精兵,和汉人强将级别的高手争斗,正面硬拼怕是不划算,如此埋伏偷袭,防不胜防,那六人又显然对这里完全陌生毫无了解,没有防范,那么偷袭定能取巧得胜。 女直,人是野兽一样的愚昧野人,却不意味着他们就只知道一味得不怕死靠骁勇死拼才取得了威压辽国的优势。 他们比狐狸还狡猾,比狼还机警.......开始造反时的几次重挫辽军,打的是辽军轻狂大意,也玩了心眼,胜在了算计。打仗杀人,他们天生一样有谋略有经验。这是代代狩猎,自然而然积累出来的强者天赋。 只是,这伙人得手了,也失算了,轻松成功弄倒了钱马两个凶悍强者,却没能如愿暗算了其他四个同样凶悍的。他们不知这六人身藏防护能力极强的内甲,而且刀都是宝刀。冷箭失败,报复心嗜血性凶狂大发,此刻干脆围攻肉搏硬拼,结果有人数优势,也自负山林雪地野战的超人能耐,想欺负宋国人不会打雪仗,却出乎意料的被四人迅速杀伤大半...... 剩下的女直大惊,立即退开,钻入林子,又转为藏匿玩冷箭, 这是他们最擅长的,就象冬天打猎一样的习惯而娴熟。 段景柱四人近战能打得过这队女直精兵,玩丛林雪地冷箭也不惧女直之能,他们也是此行高手,当山贼马贼时打猎打仗早精通这方面了,根本不怕和女直钻林子比这个。 可是有钱马二兄弟重伤急需要保护照料,他们不能追敌离开,又不知林子里到底隐藏着多少敌人埋伏了多少陷阱,不能大意轻进林中,只能守着兄弟在道边大树边当掩护,展开和女直的对射偷袭较量,在箭法高强又行动灵活自由的对手打击下,顿时陷入被动挨打,眼见钱马二兄弟伤势垂危却困着不能专心照看兄弟,恼怒焦躁之急却一时没好办法脱困。 钱缸马得财此时嘴角流血不断,气息虚弱,脸色由苍白转为灰,都自知这次是栽了活不了了,不能连累性命相交的好兄弟,都挣扎催促着四人以杀敌脱身为上,不要管他们了。 显得胖大粗壮的钱缸在极度痛苦中却脸现笑容,“想不到我命大福大财运更是亨通的老钱,再高的山也爬过了,再险的河也趟过了,再猛的野兽也打过,再强的敌人也杀过,今日却在这个平原小树林中爬不动离不开了。命数已定,寿数已尽,财运已终。兄弟们走吧。到梁山找二爷,给我报了仇,咱们的兄弟情谊就仍然是完美的。俺死了,此生也值了。” 马得财伤势更重,更奄奄一息,也挣扎道:“老段,大石,老牛、金块,走。赶紧走。这地方太诡异了。杀了林中这些女直,我怕你们也在危险中。走,赶紧远离这。用马掩护一齐跑。狗蛮子伤不到你们腿就奈何不得你们。快走......” 段景柱、石勇、牛进宝和金来顺听着这些,心越发悲痛如刀绞。 段景柱一边戒备搜索着敌人射击一边咬牙切齿道:“不走了。今日不杀光了这些女直蛮贼,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死也得把仇报了。走不了了,死一块也不错,咱们兄弟一齐下阴曹地府仍是兄弟仍是好汉,打死鬼女直再快活闹一场。” 石勇不死心,给钱马二人打气:“坚持,再坚持。象以往一样,千万别放弃。肋骨断了而已,能治好。咱们兄弟几个都命好着呐,咱们有神人二爷庇佑着呐,以前那么多次遇险,有太多比这凶险多了,不都趟过来了?这回也能。” 钱缸喃喃道:“二爷?二爷真活菩萨呀!俺有福啊,俺是贫贱孤儿,不甘认命贫弱受欺,总和那些有钱有权背景大的坏蛋硬挣强,本早该死在这肮脏世道了,却幸运遇到二爷,又快活了这么多年。儿子也有了,俺有后,死了能闭眼了。” 马得顺已经虚弱得说不出话了,只是脸上露出会心笑容。 牛进宝见钱马二人只是等死,急得落泪道:“你们可不能抛下兄弟们。咱们还有许多败类未杀干净,还有太多美酒没喝,有太多钱没花呢。咱们还没住过电灯电话海景别墅呢......” 金来顺已经哭得泪眼模糊,却还得赶紧擦清亮眼,能搜寻还击不断绕上来放冷箭的女直........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398巧遇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钱缸、马得财临死前神智似乎格外清明,在难忍的巨痛中还不忘提醒:“内甲、宝刀,别忘了收走。不能落到外人手里察觉国家秘密。这是军规,关乎民族大计。把我们埋雪里就得。赶紧走。报仇,报仇.......告诉二爷,俺再不能和他并肩作战了......俺还没和二爷喝过酒呢,以为这次在梁山总算能喝到呢......” 二人无法坚持活下去,肋骨断了,内脏也重伤,就算此刻就在梁山能得到高明治疗也不行,都在满眼留恋笑容中死去。 “我草你女直八辈。”段景柱疯了,跳起来不顾一切杀入林中决斗。 石勇等三人也红眼跟着杀入林中玩命。林中到底有多少敌人,有多少可怕陷阱,他们都顾不得了。 恰在这时,突然林中发出数声惨叫,还有激烈打斗声。 似乎林中傲慢凶暴玩冷箭的女直遭遇了什么意外...... 段景柱他们疯狂杀入林中,果然意外看到有人正和残存的几个女直恶斗,是四个汉子,武艺不错。四人疯狂扑上去,一阵乱刀,几个女直被意外出现的四条汉子拖住了无法逃脱,只能满眼不甘的很快倒在血泊中...... 意外出现的四人是从河北山城南下的民间武者,年纪排序,叫陈雷、倪宣、怀英、许宣。 他们自由却混够了险恶复杂的民间,看到生活无望,在今冬没了爹娘牵挂拖累后,静极思动,年后待不住了,不惜冒寒风大雪远行,是想投沧北军在赵廉帐下混军旅谋个光明出路,可是沧北不允许外人进入,他们知道这个,就想着先到梁山找赵岳.....若是这条路行不通,他们打算干脆当反贼,回老家拉一票人马,先杀当地镇官县官,立名,然后投田虎去。 这四人也是这时代的民间强徒,若不是赵岳家崛起,给这一类人新的希望和出路机会,四人必定已是田虎帐下贼将。 只是,四人是河北人,去过辽国冒险夺利,却从未南下过,对这也完全陌生,从另一条路南下到了此地,没遇到段景柱他们遇到的此地系列黑店,却悲催的竟然迷路了,放眼到处是白茫茫一片荒野,看不到半点房舍人家,浩瀚天地不见半个人影,午饭没得吃,又没马或马车,全是背着简单行囊在常常没膝深的雪地中艰难步行,在这茫茫严冬风雪中不知该往哪里走才是荒野尽头,个个饿得肚子直叫,心中发急,茫然瞎窜中,胡乱撞到此地,意外发现这片树林边缘里竟然隐藏着十几匹战马,战马都封了嘴不能叫唤,有人窝在避风处看守着....... 他们判断看马者必不是什么好人......这年头,非官方却能有骡马,尤其是能有战马的人家都非善类,不是强盗歹徒就是勾结了官府权力新兴的格外贪婪凶恶大户,在此荒野在这时节出现的非官兵却有战马者,肯定是行踪诡异的强盗无疑。 正苦于风雪步行跋涉的四人顿时起了心思。 他们四人是打猎好手,武艺在身,都很自信,有了企图,就悄悄潜行过去察看,结果看到看马者只有区区三人,别处附近没有同伙,并且偷听到了些话,得知这十几骑原来是在此埋伏截杀某伙外地过客好汉,更惊骇得知其同伙居然是异族女直.......遥远东北小小金国女直势力居然已经深入到宋国内地这了,这事真是古怪.......暴起突袭围杀了看马者。 这三个家伙是宋人中的强者,在宋国的地盘内竟然甘愿为小小女直蛮族的走狗,帮助异族图谋大宋,真是该死......杀了正好夺马代步,有了这些不错的战马,去投梁山也算有了不错的见面礼......为防止三人武艺高能反抗闹出声响示警,四人下手直接夺命,结果也没能留活口进一步多了解些此地内情,和段景柱一行一样蒙在此地隐患凶险中而不自知。 随后,四人就穿林潜行过来了。 都极好,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区区六人过客强者就能逼得骄傲战斗力天下无敌的女直出动十二人截杀,还得依靠最擅长的山野雪地埋伏偷袭才有信心收拾了......若是六人过客是值得解救的好汉,他们瞅情况考虑会伸手帮一把....... 段景柱搞明白了意外出现的四义士,不禁悲伤感叹这四人来得晚了。 若是能稍早一步到了示警,他们就不会被暗算。以钱缸、马得财的本事,就不会出事了。 他这是心伤神乱了,竟然不是感激而是只顾遗憾....甚至有点埋怨陈雷四人怎么不早点来......好在他没说出口。 石勇了解兄弟的心思,连忙代表兄弟们感谢了四人的仗义援手。 陈雷四人也不是什么通常意义的正经好汉,都是河北野民心狠手辣之辈,手上人命不是三个五个,这些年谋生也经历了不少事,看得出段景柱的情绪,却无怪罪之意。 他们四个也是结伙行事的,理解这种兄弟感情,对念重兄弟情谊的段景柱反而有好感,听了石勇的感激,陈雷摇头道:“我等都是汉人。外族蛮子在咱们这行凶耍横,岂能容他猖狂。杀了这些女直祸害是应该的,兄弟不必言谢。” 这就结识了,有了初步交情,但也未深言吐露各自南下的目的。 随后,陈雷他们去林子另一边收夺的十几匹马。段景柱四人依钱马遗言收敛了二人尸体埋在雪地,自然又是一通悲伤,心里牢牢记住了收敛地,以便日后找来,都念叨着:”兄弟英灵且慢走。这仇很快就会报了。二爷知道了此恨,定然立即发兵。定会剿尽这的恶贼一个不剩。那时再好好安置兄弟后事。“ 两伙人汇合后,说到到底该往哪走才是安全脱身此地的,怀英道:“你们的方向错了。那边全是荒野,还有山挡着,不是南下路。我们就从那边过来的。好不容易才穿山走到这,正想穿林到你们来的那边寻路呢,却巧遇了几位哥哥。” 这两伙,恰巧四对四,共八人却是不知,这正是水浒中晁盖的丧身地——曾头市。 曾头市地主,女直人曾弄一家是为大宋养马的大户,在叛逃潮发生前就已经势力不小,鸟强得很,当地的凌州官府都不敢得罪,如今势力更大了......这一带正是曾家放牧养马的专属地界,所以冬天是荒芜一片,没有农田,也没有人家。 段景柱或陈雷一行,若是在树林那边再往东南走七八里,就会恰恰闯入曾头市,进了强盗窝了,等于主动上门找死。就他们这几个人,本事再强,也休想杀出来逃走。他们对此地太陌生了,逃都不知往哪去合适。而曾家势力太强...... 至此,两伙八个人虽然仍然不知曾头市的可怕,却本能都感觉到凶险,事情怕是大发了严重了,祸事不小,身在危机重重中却因无知而难断,都不敢大意滞留,卷着战马方便换乘,立即返向林子另一头重新找路希望能快速南下。 在茫茫天地间飞快奔腾,跑了不下两小时,期间遇到过村庄,想打听情况,却遭遇了堵截攻击,奋力杀出重围,在旷野奔驰也遭遇多次堵截......这,无论村民还是店家,竟然全是要命的歹徒强人,似乎全是女直在此地的忠心势力,而且战马骑兵多得吓人,怕是当地及周边几个州的军队骑兵势力加一块儿也没这么大...... 盘踞此地的女直显然已经知道了林中偷袭失手的事,无疑是调动了力量展开了全面搜杀堵截,不杀闯入此地的“凶手”决不罢休。女直凶残之极,报复心当世最强,以女直微弱部族势力敢反辽正是基于此。这也是曾家掩藏秘密的需要。 决不能让过客察觉了什么把消息泄露到外地...... 段景柱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在此只折了两兄弟其实已经是幸运。 他们遭遇了数次数百骑兵大队的堵截,奋战突围得凶险辛苦,实际是幸运得一直没遭遇到全部出动的副教头苏定以及曾家五虎与同行的女直带领的曾头市最精锐骑兵。 祝家庄龙虎彪三兄弟号称三杰,只祝彪武艺一流,且初窥到点超一流身手的门径,龙虎二人的本事只是二流偏上而已。而曾家五子却号称五虎,正是武艺全部达到了一流境界,尤以老大曾涂,老四曾魁,老厶曾升本事了得。 段景柱他们若是遭遇了强者带领的大队骑兵,匆忙间杀不了带队者,就会被众多对手缠住,耗也耗死了。 好在段景柱四人都是当世最精锐的马贼,最擅长突袭和奔逃,在这完全陌生地也能一次次凭丰富经验形成的直觉甩开追杀或恰巧避开了前方强敌。陈雷四人本事只算二流,却也骑射不错,而且显然也是干惯坏事的,机警不乏经验,八人得以一直在逃...... 从中午一直逃到现在,眼见太阳日益偏西,冬天天太短,加上大雪阴天,下午四点就会天黑,不用太久就会夜幕降临,八人却还没脱离追杀和堵截,实际是还没找到正确的离开路,没有战死的不幸却几乎人人带伤......内甲护得上身护不得全身,连胳膊也护不到,就是个马甲式.....也都杀得累了,尤其是陈雷四人,午饭都没吃,早饭也未必吃好吃多饱,这么长时间激烈紧张一拼耗,更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浑身乏力.......马在雪地奔腾格外费劲也累了,幸好是一人三骑还富余,能换着马逃,这才有能力一次次甩开追杀堵截......曾头市这面又死了不少手下,却没能留下过客一个,越发愤怒追杀得紧...... 焦急间,突然前面出现个村落,很小,靠山,只几户人家的样子,而且有炊烟飘飘。 陈雷四人饿得实在受不了了,盯着炊烟吞着口水建议过去...... 段景柱他们也感觉疲惫不堪,需要短暂休息一下。 快马加鞭,过去了。 一家院子里突然冒出个大汉,是真大汉,身高一丈,巨大的身躯现世金刚一样晃晃在半空,站地上比骑高头大马者还高,手提一根鸭蛋粗铁棒。他无疑是听到了马队过来了的奔腾声出来查看情况的。 骤然看到这么个可怕的巨人,一眼就知必非善类,怕又是女直的走狗,转眼院子里又奔出十几个汉子来,也是个个强壮凶悍矫健,都手横武器弓弩紧盯过来,段景柱一行不禁叫声苦也,精疲力竭却遇到这么一伙守株待兔且肯定不弱的....... 但后有追兵,只能咬牙上前。 原本以为又会是一场遭遇战,不料那为首的巨汉瞧清了后,诧异道:“你们就是那伙过客吧?这么久了,你们竟然还敢徘徊在这一带?” 听这话头,这巨汉似乎并不无敌意,甚至有好意。 当然,段景柱陈雷两伙人可不会轻信什么,但也没就势冲杀,对方能迅速退入院子以弓弩打防守反击,也不方便冲马硬杀上去,八人索性趁机住马缓缓力气好再战。 巨人正是险道神郁宝四。 他和这十几个手下兄弟不是来这专门设卡堵截的,是平常就住在这,就象那些黑店一样属于曾头市设置在外的暗哨,但也接到了通知......他们以为根本没事,没当回事,照旧过日子。那些胆大也厉害的过客了解到本地凶险,只会全力赶紧远离这才是正经,不会惷得往这边来。谁知却就是过来了。 段景柱他们根本不知地理,又被围墙追赶得,无意间就闯这了。 郁宝四有些郁闷,又说:“这叫曾头市。曾头市有一家,唤做曾家府,专门为朝廷养马的大户,很出名,在官府眼里很有地位面子。曾家老子原是大金国人,名为曾弄,被官府和当地人尊称为曾长者,有五个孩儿,曾涂,曾密,曾索,曾魁,曾升,号为曾家五虎,皆武艺一流。 更有个厉害教师叫史文恭,绝世高人。 还有个副教师苏定,也是本事了得,二人教出了曾家五虎。 这以前就是凌州官府也不敢招惹的豪强,甚至是得讨好的,如今更强大了,有伙女直偷偷摸摸来了近两年了,招揽了众多民间恶人好手,如今训练出骑兵三千多,还有众多步兵。曾弄如今是七品县太爷级的镇长,由昔日强民成了正经官家了,不但这一带几十里都是曾家的,连整个凌州实际也是曾家的。你们逃出了凌州都不一定算脱逃了凶险,竟然还在这打转?这离曾头市只十五六里地啊。你们,啧,是艺高人胆大,明知山有虎却偏向虎山行?” 俺真服了你们......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399复仇1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多高的段位能一下投19票,,啧,不服不行 ................................. 听了郁宝四郁闷的解说,段景柱一行这才知道自己到底身处怎样的凶险境地中,都惊骇不已。 郁宝四显然无恶意,甚至是在主动帮助他们逃跑,石勇诧异警惕却也不禁感谢了一声,问:“看壮士如此金刚一样,必是罕见的好汉,看来也不是甘心当蛮族走狗的那些败类,却为何甘心窝在此地当曾家打手?” 你这不是背叛民族为虎作伥吗? 郁宝四却冷了脸闷哼了一声道:“不在这,又去哪里?哪里有好人?哪里是活人的地方?” 这话问得石勇几个不禁一闷,无言以对。 就听这巨人又说:“先别扯没用的。你们这样蒙头瞎跑是逃脱不得死劫的。地上有当地人到处盯着报告着。天上也有眼睛盯着呢。” 一听这话,段景柱四人就不禁仰头看天,却被郁宝四赶紧喝住了,“别抬头。一抬头那鸟就发现了。那牲畜精着呐。一看到你们发现了它,它会立即飞走去报告它主子,引着骑兵很快追来。不抬头,它会盘旋在这多盯留一会儿。” 段景柱四人连忙止住脑袋,却从上视的目光中还是看到了天上确实高高飞着一只鹰正在飞着巡查着什么。他们都是很了解海东青的人,略一瞅就能知道天上这只正是海东青,而且知道它飞来飞去的在干什么。 都不禁尴尬不已。 逃了这么久却就是逃不掉。他们也一直在怪,以自己的马贼本事,连在金国地盘被女直军追捕,自己都能一次次逃脱,这次,在宋国这却怎么也甩不开追兵了。是地理不熟又不走运总走错路导致的?还是这的人太厉害擅长追踪? 被郁宝四一提醒这才猛然警觉醒悟,怕是天上有鹰能巡查盯着。 此地有不少女直人在,这有训养的海东青能盯梢引导搜捕有什么稀的? 意识误区啊。 以为宋国这不会有那东西,就一直没想起来,没留意天空。 若是在北方蛮子地界,查看天空是不是有鹰盯着是必然的行为。 说到底还是离开了北方险地精神就松懈了,连最起码的警戒常识都忘了,不知不觉就轻狂大意了。 丢人呐。老马贼却有这疏忽。 这个巨人显然真有心相助。 八人胆子一横,跟着巨人迅速钻入屋子里,暂时避开了天上的监视。 郁宝四招呼着八过客及自己的手下赶紧吃喝,最快吃饱了好钻山林逃走,并就石勇等人的疑虑说起愤闷牢骚话。 “朝廷、皇帝瞎搞,官家比强盗还贪婪歹毒。文武官员的心比黑碳还黑比粪池还臭。俺是私盐贩子,当初有百十号兄弟,可现在只剩下身边这么十几个了。官家不管有权有势的走私盐巴大发横财,甚至不管资助反贼田虎与敌国武器粮食走私,却不许百姓赚点凶险辛苦小钱有个活路。俺损失的弟兄大多是被官府查私盐给杀害了。这样的朝廷忠它干吗?“ 八过客狼吞虎咽地吃喝着,不禁点头感叹赞同。 陈雷显然格外狡诈警惕,试探道:”那,敢问兄弟,你怎么又突然想开了,要帮俺们这几个亡命过客?“ 郁宝四哼了声道:”你们敢杀曾家人敢斗女直,俺佩服。你们口音明显是北方人,这大过年的这鬼天气却南下,肯定是有好地方可投。俺早想离开这了,可没去处。不瞒你们,俺好想投梁山泊。可俺是贼。梁山不会要俺。你们有好地去。俺就救你们一把,跟着沾沾光,也去看看。若是不错,就留那了,给那的人当打手也没什么不好,反正这年头俺们这样的就是卖命的下贱打手的命。有你们照应着,怎么也不会活太差了。救你们,若是能成功逃走。这是过命交情了吧?你们不会轻视这样的情谊吧?” 说完,他想了想又特意加了一句:“没俺,你们指定逃不走。” 段景柱性子躁直,先点头大笑几声道:“行走江湖最重的是个义字。是好汉的岂会抛弃兄弟情?” 说着,他和石勇三人神色一黯然:可惜俺那性命相交的钱马二兄弟...... 随即,段景柱干脆亮明了说:“郁兄弟,陈兄弟,到了这一步也不瞒哥几个了。俺们其实是沧赵家族的家将。此次南下正是去梁山伺候俺们二公子赵岳。你们若是愿意,请跟我们一起去就得。” 他是看出来了,这个巨人一伙虽然凶悍,但指定不是那种背叛祖宗奴颜婢膝跟着主子肆意对华夏本族人坏事干尽的家伙,肯定是不大受曾家与女直待见的,否则也不会待这小山村窝囊困着当荒野囚徒一样的区区哨卡小卒用了,若不是郁宝四有点本事也有点脑子,对曾家还有点用,以前对曾家应该也有点功劳什么的情分与信任在,只怕郁宝四这伙人连当哨兵的机会都不会有,早被曾家与女直灭口了。 女真人是怎样无人性一般狡诈凶残的存在,石勇段景柱他们太清楚了。 至于巨人一伙与陈雷一伙到底可不可信可用,投梁山到底是何居心,冒失带到梁山会不会造成梁山隐患.......段景柱也不多考虑。只要能到梁山泊,一切自有梁山处置好。沧赵帝国最厉害的就是鉴别人......现在最关键的是如何逃走.....然后复仇。 段景柱四人没料到的是,陈雷四人隐藏不说的心事正巧有了着落,与郁宝四等皆大喜。 几分钟就匆匆吃饱了并收拾些干粮,郁宝四让段景柱他们披着床单,掩盖了原来的形象,蒙骗天上那只鹰,然后弃了此处,战马也不要了,一头钻入附近这片山林里,用山林进一步遮挡了海东青追踪的视线,并利用天黑了的更有利遮掩,有郁宝四一行熟悉地理的人引导着连夜在荒山中左转右转突围,终于甩开了追捕,并最终逃出了凌州,来到了梁山泊...... ............... 宛子城。 赵岳和穿得象个小熊一样的小甜妞站在房后的悬崖处仰望着寒风飘雪的灰蒙蒙天空。 一对巨大的身影从阴沉沉天空出现了,如凌天的两架褪色战机......正是赵岳的那对宠物——巨雕。 这对天空的霸主无疑是看到了赵岳二人,立即收敛了翅膀如猛得从天上掉下来一样迅猛下降,随后又在精准的高度逐步展翅变成滑翔,等到了悬崖上空速度已经极慢了,两对巨大的爪子几乎同时一甩丢到赵岳身边三只猎物..... 猎物,一只是肥硕的灰毛野兔,怕不有十斤,一只是雄野鸡,七八斤怕是也有,另一只居然是只野猪,虽是小猪却怎么也有六七十斤,被锋利的巨爪从背上抓入的......猪一直有的飞翔梦想终于实现了,鲜血淋漓嚎叫着在天空免费旅游了一回,居然还活着,只是这一摔下来砸在悬崖坚硬的岩石上悲惨嚎叫几声丧失了活力......然后,巨雕缓缓落在悬崖边上,收翅,昂首,并列,迈着粗大嶙峋的利爪腿,踩着悬崖上薄薄的雪地,留下一对对巨大染血的爪印,牛逼满满向赵岳走来...... 对赵岳和小甜妞来说,巨雕的降临简直是场灾难...... 两片巨大的阴影降临,笼罩;三只猎物从天空不由分说的砸过来,这是高空坠物啊,能要命的,就砸在紧身边,砸得积雪飞溅,这已经够吓人的了,又有两对巨大的翅膀扇动着,魔幻风暴一样把飞溅的积雪扇成一片困人呛人的冰雪迷雾,扇得人难以立足,也就是赵岳了,换个人,或换个不熟悉这一切的武功高手,也会被暴风轻易吹倒甚至悲催的跌下悬崖...... 小甜妞死死搂着赵岳的一只胳膊当定身器,迷着眼在弥漫的冰雪风暴中惊恐大呼小叫着,却是满脸的欢喜笑容。 她早熟悉这对巨雕了.......每次这种经历都是好玩。 赵岳挥挥空着的那只手驱开面前飞舞的冰雪,呸呸了几声吐掉嘴边的冰雪,看看脚边那只还没死却只能瘫那吐着血微弱喘息的可怜小野猪,然后看着两迈着“四方官步”缓缓走来的巨雕一齐来到面前,他伸手摸摸这只的脑袋与脖子上铁片一样的坚硬光滑羽毛,又摸摸那只的,笑骂一声:“顽皮。” 两巨雕似乎能听懂赵岳的话,得意洋洋地都昂首发出几声鹰鸣,声音清脆而似乎很愉悦。 雌雕还把脑袋和脖子亲昵地在赵岳的胳膊上蹭了又蹭。 而雄雕显然也想如此,脑袋都习惯的伸过来了却半道又变了,高傲地昂首把脖子抻更长了,还把脑袋转另一边去以示不屑看,也不知是不屑和主人亲呢,还是对雌雕的这种身为天空霸主却媚主讨好的自甘下贱行为很看不上眼....... 这种极有灵性很有人性化的行为逗得小甜妞笑得前仰后合嘎嘎的...... ............................... 这对雕的窝就在联通赵岳住处的这间厨房后。有后门能到房后悬崖上。 这个鸟窝可不是常见的鸟雀那种窝,也不是鹰在山崖上的那一类或洞或巢窝,它是在悬崖处专门造得一间大房子,虽然没有窗户,只有一个朝向西南方向背风又正好冲着赵岳住处的后窗的门洞,但建造得和宛子城人住的房子一样结实宽敞耐久,是大青砖水泥钢筋瓦的建筑,当然里边空荡荡的只有一个巨大的窝,木头等特制的,结实干净,这对雕很挑剔,这个窝的框架反复修改了许多遍才让它们比较满意了,另外还得根据季节调整窝的配置内容,夏天要透气凉爽干净,冬天要铺上软弱东西保暖干净舒服.......当然,雕的本能,也会自己修饰调整窝,而且象人一样讲究卫生,拉尿和撕吃猎物血本淋淋进食不仅不在窝里也不在这所鸟房里,专门到外边别处.......雕本身也干净,赵岳会经常给它们洗澡杀灭羽毛下的寄生虫....... 就比如现在,赵岳就得动手把雕爪子上的血迹擦干净,然后让雕大爷进了雕豪宅,在房子里没雪了,再把雕的爪子上的雪和湿擦干净。然后,雕大爷才傲慢地进入窝中舒服地趴下,昂首悠然等着赵岳伺候它们食物。 俗话说,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鸟。 两只雕的日常饮食就象赵岳这个主人一样挑剔讲究而有规律,吃得要好要新鲜,而且不带重样的,每天要吃不同的肉。 就比如今天,它们自己打了猎物,却不吃,带回来丢悬崖这,给主人(厨房)处置,因为今天是应该吃鹿牛羊肉等其它梁山有的动物的肉食的时候。猪、鸡、兔子,它们这一轮已经吃过了,今天猎到了也不肯吃。而明天应该吃水鲜海鲜了,它们会自己到梁山泊中从梁山人捕鱼砸开的冰窟窿中自己抓,就不用赵岳负责喂食了。 两只雕从来不在梁山打猎,尽管梁山上有很多动物,更方便抓。 这是赵岳特意禁止它们形成的习惯,免得两恐怖货在梁山肆意横行,吓坏了鸡鸭牛羊......破坏了梁山的动物栖息环境。 梁山上有野鸡却没野猪野兔。 野猪凶恶,其实是危险杀手,危险性不在虎狼之下,山上若有它们会时刻侵犯威胁到山上到处散住着的人和养殖场。 野兔,这种可爱动物,赵岳却不待见。 因为兔子爱挖地作窝,直接破坏草根,和类似的其它动物是北方草原植被的祸害。 草原植被容易退化成日益贫瘠的荒漠,除了大自然或人为放牧过度等因素以外,野兔等祸害草根是很重要原因。 野兔的繁殖力不止是惊人了,是渗人,梁山上没有天敌,人若是不能刻意勤快抓捕限制,野兔就会迅速泛滥成灾,毁掉梁山形成的优良牧草场......所以,赵岳来梁山后,特意把山中野兔全部消灭或放逐到泊外了。 梁山泊周围原本就多是山野树林,如今十里甚至更远处早已成为树林草地的山野无人区,各种牧草早已品种丰富而分布广泛,是梁山养殖战马和牲畜的重要储草区,夏秋大量收割制造青饲料或直接当草料为牲畜越冬储备。梁山周围这种优越的环境也自然便宜了泊外的土著野生动物,这没有虎豹等大型肉食动物,有少量狼、狐等,这几年也少有外人敢来打猎冒险,野猪野兔山鸡等就快活兴盛起来,无形中也成了梁山人的天然肉食基地。外出打猎也是种梁山的练兵活动。 巨雕抓的野猪等猎物全是在梁山泊外面的野地猎的。 它们每日都会巡逻梁山泊,顺便就抓了...... 这两只雕无疑已经有了一定的智商。 赵岳不在梁山的时候,它们若不能跟着去就自己猎食,不吃任何他人的喂食。 赵岳今日喂食傍晚刚杀的鹿肉,极新鲜,而且切成一条条的方便雕吃。小甜妞在一旁快活的负责从盆子里取肉,赵岳接过来,把肉条一一分别抛喂给两只雕,无论抛得怎么刁钻快,雕都能精准吃到......很好玩。 这肉从小甜妞手中由赵岳负责喂食,在人的眼里其实和直接由小甜妞喂没什么本质区别,但是,两只雕却绝不会吃小甜妞试图了无数次的直接喂,尽管它们早已和小甜妞熟悉了并且不戒备了。 也不知它们这种行为是很聪明了,还是傻......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00复仇2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傍晚,赵岳逗着小甜妞,喂食宠物雕形成的良好心情,被突然降临的噩耗一下子完全破坏了。 正义堂中。 赵岳望着哭拜在地的段景柱四人,呆了:钱缸、马得财死了? 段景柱和手下的钱缸,牛进宝,金来顺,马得财一伙马贼是赵岳收的最早的梁山好汉。 那时他还不知道这个世界是不是水浒中的那个北宋......同样也是接触时间最长最有感情的。段景柱这些人这么多年来风风雨雨在北方冒险偷了凶恶胡人的太多宝马马种,惩罚教训抢掠罪恶胡人的财富,搜集北方情报.......这不可匮缺的巨大功劳且不说,只论赵岳北上剿灭奸贼崔家在辽的分支那次,半道阻击卖国贼盗卖宋国护国利器神臂弩给辽国,在辽国地盘杀辽军,以寡击众,其凶险可知,钱缸他们个个奋不顾身.......后,在燕京腹地攻击崔家冒更大凶险时更是无一人胆怯......正是有了这样优秀的队友死心塌地追随着一起作战,赵岳才能轻易达到了北上目标并成功而退......赵岳对这帮精明胆大凶悍忠勇义气兄弟不是一般的欣赏,当时还玩笑间给段景柱的这四个老兄弟起了个外号叫‘钱马金牛财运亨通大四喜’,也是种衷心祝愿。四人虽然都是有这样那样缺点的粗野凶汉,却个个是铁骨铮铮的义士,是有大功的民族英雄,当世最精锐的斥侯,数年间在险恶的北方历险没牺牲一个,却在“和平”汉地一下子折了两人,大四喜,钱马没了,只剩下悲伤而自怨自艾的金牛二人...... 一股透心凉气与怒火直冲顶门,赵岳抬腿把跪趴那悔恨着正嚎哭不止的石勇段景柱踹了个翻,嗔目怒喝:“混蛋。你们就是这么当老大的?” 他瞬间就想明白了到底怎么回事。 前年,段景柱一伙超额完成了潜伏北地的任务后安全撤离了。当时,赵岳体谅他们这些的凶险辛苦,特意跟他们说了,以后想干什么,由他们自己自由选择。 留在半岛从军,南下加入远征军,加入帝国情报部,加入远航探索美洲......或是退役在半岛在帝国大本营.......随便他们喜欢的帝国领土处都可以拥有一片土地甚至岛屿落户,改行从事养殖放牧......经商.....当悠哉富家翁守着家人平安快乐过以后的日子,或者去远澳岛参与那里的建设管理,帮着赵岳守卫好那片遥远的海上领土家园......并要他们不要急着做选择,先好好休息休息,去帝国其它领土逛逛,感受一下帝国真正的时代风貌.......他们也听话地这么做了,去年一年逛了一大圈,却无疑没选择帝国那边安逸美妙的超时代日子,毅然选择了继续冒险,选择了到梁山来帮他以一隅之地对抗整个东方大地..... 这份爱冒险的个性与时代特色的忠义情怀都是赵岳倍加欣赏而感动的。 段景柱他们这次来,却没事先通知梁山这边,无疑是想给他个惊喜,先去的柴进那边也没向梁山透露一丝风声,柴进无疑是想成全这份惊喜。赵岳事先丝毫不知六人要来,结果来了却在离梁山不太远了的地方栽了.......无疑是段景柱石勇轻狂大意了,没当好老大,没领导保护好兄弟.......而他们事先不是不知道宋国社会这大变样了,成了极度复杂凶险地。 段景柱石勇被踹翻了,身上并不痛,在赵岳喷火的怒视下翻身又跪在那哭得更悲伤了,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牛进宝、金来顺末端疯狂捶着石头地把手捶得鲜血淋漓,只悔恨埋怨是自己不好害了兄弟....... 赵岳一肚子沸腾的怒火,但看着四人这悲伤欲绝样,心中难受,就努力压了压怒火,把冲到嘴边的怒骂也强吞了回去,放缓了语气安慰了一下,“后悔有什么用?别在这嚎哭悔恨捶地发疯了,手废了还怎么报仇?滚下去先好生歇息一下,把恨劲攒足了,把精神养足了。这仇,咱们立即就报。该死的一个不留。” 把四个混蛋赶走去疗伤洗漱吃喝休整了。赵岳转视跟段景柱他们同来的并且同样跪拜着的五人,目光先落在当中的巨人身上,“你就是险道神郁宝四吧?” 郁宝四愣了一下,这个高贵霸气的沧赵公子爷怎么会知道我这么个小人物?却赶紧应道:“小人正是郁宝四。” 赵岳打量着他,过了一会儿才在郁宝四极度紧张中缓缓道:“你在曾头市这几年助纣为虐干了不少坏事.......却也良心未泯,罪过是时代的错。如今看,在大是大非上不糊涂,难得大节不失,总得来说仍是个对我们本族不失忠义的好汉。” 郁宝四听了前半截,心中一凉,吓得要死.......此前就吓得要死过。 赵岳发怒时,英伟的形象顿时化为嗜人的猛虎一般,浑身干净甚至有好闻的香香气息,没有猛虎那腥臭却更令人恐惧的气味,却远比猛虎发威吃人时可怕无数倍。 郁宝四是巨人,匹配巨人的胆子也大得很。 他是个有意志的勇敢者,与擎天柱任原不同,自走上随时会掉脑袋的险恶走私贩之路就从来不知怕为何物,不怕死,在绝世高手史文恭面前,在凶残如魔鬼的女直面前,他一向唯唯嚅嚅小心谨慎却也不是怕死的畏惧,那只是自知卑微应有的生存态度或生存策略,可是在刚才,他真的吓得要死。他就感觉发怒的赵岳象个魔鬼一样凶威一下子笼罩扼住了他的灵魂,让他的血瞬间凉了,身子僵了,脑子木了空白一片,心也冰冻了似乎不跳了,神魂呆滞,浑浑噩噩一时不知东西。 好在那股可怕转眼过去了。 赵岳很快收敛了怒气。郁宝四才感觉自己又活回来了,此刻听到后半截赵岳对他的评价,他的紧张又一松,这么大个巨人却不禁眼睛湿润,哭了......他一直鄙视自己是个没出息的坏蛋,也被人暗骂是该死的坏蛋,白长成金刚巨人,白白辜负了上天对他这一项的垂青.......直到今天他才听到有人理解他的难处认可他仍然是个好汉....... 他嚅嚅着嘴唇想说点什么,最终却只吐出一句:“小人恳请公子收留。小人愿效死劳。” “大节不失。斩断过去,想堂堂正正重新活一回,很好。”赵岳拍这巨人格外宽厚的肩膀,“起来吧,先去清洗一番。吃饱喝得了,恢复了精气神,你把曾头市的情况向我部下好好说说。这也是功劳一件。心放下。好日子就在手中。” “谢公子爷收留。” 郁宝四心中欢喜,重重叩头,这才起身轻快地下去了。 他带来的一伙人自有人妥善安置好。 梁山有成熟的收新人机制,不需要赵岳操心安排。 陈雷、倪宣、怀英、许宣四人精神一振,下面轮到他们四个看赵岳会怎么对待了。 赵岳并没有那种贵人的礼贤下世作派,也没有江湖人物往来的那种行事作风,他只是笑着请四人起来,让四人安坐着说说话,认识了一番,简单问了问他们过去以何为生,问得更多的是四人知道的河北西路及山西如今的各种情况,然后在四人忐忑的心情中,突然说出了沧北事变的秘密,“你们想从我这里投沧北军。遗憾。我只能告诉你,我大哥我家人已经不在了,朝廷那帮人仇视我家怎么不灭的心思如愿了。沧北军集体叛逃投靠了海盗国。沧北如今是朝廷大军驻扎着。我梁山如今是孤立无援的,再也没我大哥能庇护着了,一切得靠自己。” 陈雷他们......呆了。 赵岳这话什么意思?文成侯遭遇兵变,被集体叛逃的部下噬主杀害了....... 呆了好一会儿,他们才有了反应,却仍然不敢相信睿智英明的赵廉居然会这么就谢幕了。 绝世才,怎么可能就这么就完结了呢? “这,这” 四个人几乎一模一样的张口结舌。 “可恨。” “说到底,侯爷这是被朝廷害了啊。这帮天杀的。” “皇帝,朝廷,他们难道都脑子有病?难道不知道没了侯爷,宋室江山也不可能有多少日子了?” “千古冤!哼,朝廷,对外全是猪狗废物,对自己人却强横有能耐。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咱们汉家总是这样,对外人总是那么谦和有礼大度,对自己的功臣贤者才却小气苛刻之极容不下.......又是一桩令人发指的罪恶......” “怎么就不知反省呢?难道必须到咱们汉家人灭族死绝了时才肯后悔.....” .................. 四人激愤得语无伦次,怒火喷涌,心却是凉的......他们绝望了,对这片神圣祖地的汉家生存没指望了。 难道偏居海外的海盗国才是汉家延续的正统? 赵岳把四人的心思活动得看得清楚明白,这才说:“四位都有一身本事,是人才,也是坚持民族大节的义士,救了我兄弟,对我梁山有恩。我自然愿意收留你们成为梁山兄弟。可是,如今这情况你们也清楚了。梁山这已经成为朝廷必除而后快的首要之地。我如今是举世皆敌啊。四位好汉,你们还选择加入我梁山吗?” 四人闻言,面面相觑,都沉吟起来。 对他们来说,可选择的路还是比较宽裕的,投田虎,投王庆或晁盖,或是为民回去老家继续当当地相对自在快活的恶霸强徒,也可以考虑投边关从军。有不错的武艺,相信在如今正缺好汉卫国的边关还是能找到个相对不错的官位,然后慢慢发展.......但他们犹豫思虑着,却不是考虑这些可以的选择,而是心生绝望,茫然无措了。 没了赵廉能重振华夏,不能出去抢外族女人,这片大地就没指望了。 宋王朝如今没小孩,更没生养孩子的女人。没了后代与繁衍后代的能力,这样的国家这样的社会怎么可能延续下去?长则十年二十年,短则三两年就会自动瓦解了。选择去哪里出力和生存,有意义吗? 田虎等势力就算能推翻宋统治成为新主又怎样? 没可能有能力抢外国,没小孩,没女人生育,死路一条而已。 包括宋统治者在内,各强大势力都一样,他们不过是为了眼前的富贵和生存只能坚持下去而已,得瑟一时是一时......没有以后。只会有心更丑恶更疯狂作孽追求此生的享乐.....更可笑的是,宋朝廷怕是还不了解下面的国情,还在瞎乐观..... 那么,我们怎么办? 在赵岳沉静如永恒的星空般注视下,四人终于做出了选择。 一齐离了座位,再次拜倒在地,“我等卑微不才,愿意誓死追随公子。请公子不嫌弃我等本事低微,收纳麾下。” 身为在老家当地颇有凶名的暴徒坏人,他们感觉自己是没资格投海盗的,否则当时就跟着风潮走了,如今才知道自己一直面临着命运死路的选择,绝望中选择了梁山,选择跟着赵岳干了。 这里面有个根本的动力是,刚才,他们感受到了赵岳的强大可怕。他们自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英雄好汉,在刚才赵岳发怒时却吓得浑身有瘫软之感。他们从来没想到,人只凭自身的威势居然能如此可怕。 赵老二无疑是当世绝顶强者,只怕能力未必在其兄之下,怕是沧赵家族为保障家族的延续而一直暗留的后手。赵老二并非真是常见的豪门纨绔那种闯祸丢人败家废物,如此强武有能却一直为民,无官无爵,据说朝廷赏了官爵都不要,沧赵那位老太太总是以无功不受禄以及小孙子年纪小又不读只知淘气胡混不堪用不能丢朝廷的脸面为由坚决推辞,赵老二就以平民之身自由游荡在民间,现在看指定是沧赵家族故意的。 有了这个判断,还有,他们看到了赵岳的镇定从容,显然赵岳对世事变幻是早有准备的,并不受其兄倒了护不得梁山了的影响,决不是装出来的;赵岳无疑有这个能力和自信。还有,赵岳对郁宝四说的那句话“心放下。好日子就在手中。”这什么意思? 陈雷四人都不缺民的聪明智慧,在见识层次上比不得朝廷那些官员,但半点不缺乏谋生存的精明。 郁宝四加入梁山,心就能从此放下了,好日子就在手了。那,我们四个也加入梁山,好日子难道就不是在手了?心难道不能放下来了? 这个赵老二肯定不是为安抚拉拢郁宝四才说那句的,不是赵岳贪图这个形象可怕却是个好打手的巨人,也不是欺负郁宝四傻大个不够精明,必定是话里话,赵二怕是和其兄一样有道,和传闻的混账玩艺完全不一样啊。 陈雷他们精明的抓住了这一点,心一横决定从此跟赵老二混了。 反正这起码有肉吃。 反正也没更好的地方可去.......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01复仇3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对于曾头市,赵岳已经忘了,但梁山还是注意到了,如今是有了解的,朱贵的人一直在关注着这处宋国最独特处。 说它最独特是,它是宋国唯一一座没被叛逃狂潮瓦解劫掠的城堡。 因为曾头市里当时已经全是潜伏来的一伙女直和曾家领导的汉奸歹徒武装,没有别处城中那样的内乱失控甚至自动瓦解,城中没有内应,城堡又高大坚固险要,防守力量强悍,这不是叛逃军民仓促间能攻克的,一浪一浪都避开了它..... 叛逃潮中有引导监控叛逃的海盗情报人员,他们注意到了这处乡镇的独特凶强,梁山这边自然就知道了,开始注意。 对于曾家和本族金国偷偷建立了联系,金国派了人手潜伏到曾头市秘密培殖武装势力等等情况,赵岳都知道。老家撤走后,朝廷必然对付梁山,为此,赵岳早有安排。 曾头市就是要利用起来行梁山暴力,达到一些目的的最好的工具。 即便没有段景柱一行的惨案,曾头市这处宋国毒瘤,梁山也要在今冬铲除掉。现在只不过是时间略提前了而已。 原本,赵岳是想稍等等,再看看欧阳珣改制的情况,这是最要紧的大局,现在看也不必等了。 朝廷收马就算收到曾头市所在的凌州也无法撼动曾头市的反动势力。 如今的凌州官府与曾头市沆瀣一气,早已紧密勾结在一起了,主要文武及亲信势力加监控收税的太监已全是怀着两颗心,脚踏两只船,暗中效忠了金国的卖国贼,下面不相干的吏役与普通将士等官方人不知内情,但全都是只顾跟着沾光的市侩坏蛋,关心的只是自己的好处,无视国家利益,只听领导的话,也是惧于曾头市势力......极少数甚至根本就没有的不肯叛变的官或下面不听话的人自然都死了,凌州上下一体对抗过来推行收马改制的宦官团与禁军,隐瞒曾头市有大量战马的事。欧阳珣也没点明曾头市,初来乍到的人对凌州能知道什么,自然收不到曾头市头上.......就算能察觉,凌州官府也有借口阻挡。 曾头市是专门为朝廷养战马的能手功勋大户,不论功也不能收马,得把马种留给曾家繁育更多战马......在此期间自然可以转移藏匿战马,并且贿赂收买、威逼利诱、栽脏陷害困束甚至干脆谋害来的宦官中不肯识时务的,勾结成新的同伙,共同继续隐瞒朝廷。最不济,曾头市也可以干脆当强盗,成为宋国又一股强大的贼寇,有当地官府暗罩着,公开毁宋。 指望宋官府能剿灭了曾头市这么大的势力,那还不如指望膝盖会说话。 曾头市在叛逃狂潮前,本身就有养的上千匹战马,并且有相当于骑兵的上千精锐亲信打手,还有很多跟着混威风饭吃的地痞为帮凶,霸占的山川草场田地众多,雄霸当地,欺压奴役良善百姓为其耕种和养马,同时依仗强大势力一直在从事走私暴利,却得官府纵容甚至支持,还不用交粮纳税,可以说赵岳家以及拥有的海盗力量兴盛了,宋王朝的经济飞速更加繁荣,同时,曾头市这样的势力跟着也兴盛了,甚是豪富凶强...... 曾家得知女真雄起,大喜.....身份回归了女真本族,并成功游说鼓动起了金主完颜阿骨打蔑视宋国之心有了灭辽吞宋雄心。阿骨打对埋在宋国的这只钉子很重视,大方封了曾家金国大官,并且派了只精干的五十人金兵团队由两个有头脑的谋克带队,趁着渤海人造反,辽国内部一片混乱之际,随着仓皇南下燕云的辽人轻松越过辽国钻入宋国。 随后,在这伙女直见到宋国花花世界红眼要求,曾家也雄心勃勃积极作为下,到处招收民间武力好手,罗织势力,各种江湖败类纷纷来投,好马也得了些,由女直主导努力训练成军,势力越发大了...... 叛逃潮时,曾家察觉惊变,把武装势力收缩城中固守观望,本身并没损失,只是被拘着欺压着当曾家苦力的百姓终于得到了解脱,趁机跟着风潮逃了个干净。 那些驻扎村中日常监控百姓干活的地痞帮凶,没来得及撤入曾家城堡的,作威作福到头了,被愤怒的当地人暴起群殴打死了。叛逃狂潮着实吓着了曾家团伙,曾家这样的凶强霸道地主,凶残自负无敌已成习惯的女真,第一次见识到了往日视为蝼蚁可随意欺压奴役甚至杀害的宋国良善百姓所拥有的那种翻天覆地恐怖力量。 更让他们惊恐的是海盗这次展现的巨大实力....... 这使得他们即便看到了叛逃狂潮中有的诸多好处与绝佳良机,也没敢凭着手下足以轻易占领凌州的军事实力趁火打劫反杀反抢叛逃经过本州的军民。他们害怕成了突起的异军被海盗注意到了仇视盯上了......不敢招惹正凶暴鼓风掀浪的海盗,也不能暴露实力,他们的任务是潜伏下去....... 但,灾后,曾头市的机会就来了。 本州及周围的官府全瘫痪了,几无人管,如此有利条件,立即行动,到处抢夺骡马,招收灾中家破的各类仓皇正茫然无去处的幸存凶强者......疯狂掠夺凌州及周围的州府,强行迁移众多人口填补了曾头市流失一空的劳力,转眼秋收又霸抢了无数无主粮食......曾头市的力量一下子涨到暴了,粮食充足,田产店铺翻了数倍.......不算骡马,光是战马就有了三千多匹,暴徒打手近万......凌州成了曾家天下。 让曾头市那伙人得意凶狂多活一日也是种放纵罪恶的罪孽。 若不早除,曾头市的军事势力会越发快速成熟强大,尤其是骑兵成军。想剿灭都未必能剿灭得了。 去年,赵岳没动手收拾曾头市,是有更重要的大事要专注完成,也是有心利用曾头市做把文章,向朝廷唱一出好戏。 而眼下的春前寒冬正是用兵的最佳良机。 世界一片冰天雪地,四野空旷,人迹罕见,人们都缩家里猫冬,监视梁山泊的官府人也无法越夜潜伏在荒凉的水泊周围,根本就监控不了梁山军的秘密动向,梁山军能悄然离开梁山,转移到别处隐藏,落脚,汇聚分批来的兵力,出战时伪装成宋军可堂而皇之北上....... 老家的人和兵力撤走后,梁山的险恶形势空前严峻,赵岳自然不敢把整训历练出来的悍匪军放心的当依仗,也调整准备好了梁山的防御。他抽调了部分宋国沿海钟相所部的海盗势力来加强控制梁山。 叛逃潮后,钟相部就没什么仗可打了。 摩教方腊只能愤闷老实待着,不是威胁。 宋朝廷苟且懦弱之辈更不敢招惹海盗。 这正反两方势力实际都在努力讨好海盗国争取获取支持,至少是别让海盗一怒灭了自己。 钟相部就是负责继续封锁海上,收收宋国每年恭顺积极按时上贡的茶叶等,同时按计划做点贸易。钟相部主力又配置了些现代化枪械,有迫击炮机枪,无惧谁来犯,也不需要那么多兵力了。 海坛岛北面另一个重要的海盗驻地——舟山群岛,其中值得动手的岛屿,和其它海盗控制的岛屿一样,已经由调来的奴隶改造成野生动植物园或牧场田地,也种植了些欧美等异域有的经济价值高的树种......成了海鸟乐园,并已放养了些宋国这有的华南虎野猪等野生动物物种,以后会设法继续扩大物种形成食物链.......驻守这的是以原云台山强盗为主的新海盗。 这些由多股势力拼凑成的强盗,在舟山群岛上经过严厉整训淘汰,清除了祸患分子后,已经成了海盗二流军。 只是,并不是人人都喜爱和平宁静没人敢打来欺负的生活,有的人就喜欢杀人放火抢掠欺负人的动荡生活......为了惊险刺激,甚至不惜性命冒险,过不得安稳没意外的枯燥生活,对重复收茶叶做点海运贸易工作没兴趣。 舟山所部这种人还不少,本就是凶恶不安分的所以当强盗的人群嘛。又不需要这么多驻军盯着摩教,这些人留驻舟山,平常除了看管奴隶干活以及打鱼巡逻之外就剩下无聊又无所事事了,爱生事,迟早是个祸患。 帝国那边不需要这几千就爱动荡刺激的二流素质兵,也懒得费事把这些人运到别处去作战,又不能把这些凶恶者调回国内安置。梁山需要,赵岳就全调用了。 云台山诸将中,千丈坑许平升、冰山韩同音以及擅长骑战的兵调入梁山骑兵执法军。水性甚好的伍黑龙,力大骁勇浑天王以及有勇也有点谋的“管天下”和“满山红”擅长山地战,早前就调去了吕梁山公干。当初抓走的摩教分子伍应星,这厮最是圆滑有脑子,擅长沟通(蒙骗)协调,也是难得的人才,也早早抽调去了吕梁山....... 调来的其他不安分将士全编入梁山水军执法军,并调了海坛岛与舟山守将夏诚、黄诚、杨钦、刘衡、金琮、黄佐、周伦来管理梁山水军,这七人本是南宋的强大水贼,都是历史检验出来的好手,经过新时代培训,眼界和本事更高了...... 如此是加强梁山心腹水军实力,减轻水军主将马元、来泳儿的工作压力,也是加强对悍匪水军的制衡和监控。 梁山只有马军和水军,已没有单纯的步军。 马军以外的兵全是水军,或称为两栖军,只是个人情况不同,侧重点不没,水性好的重点负责驾船和水战,其他人重点是登陆步战,就是水军陆战队。 梁山所有人都得会游泳。 小甜妞这笨丫头游泳却是很厉害......说穿了就是爱玩,感兴趣的学得就快,看来也不是真愚蠢的小孩。 镇守宛子城的那一千帝国精锐将士年前已经悄悄走了。 他们其实是海盗国最早的几批现代化枪械部队之一,平日巡逻镇守宛子城或背或挎着战刀,真有大凶险事了却是亮枪开火......沧北事变公布后,证明梁山悍匪军义气可靠,整训成果得力,就不需要这些勇士守宛子城震慑悍匪军了,有了舟山海盗可用,也不需要负责走船从海上收押帝国供应的海鲜什么的来梁山的秘密工作了,全部回归原部队参加集训,准备护卫统帅赵廉远征西亚,在精锐应该在的位置,尽精英将士应该起的作用,建功立业,实现开国时代英雄梦和军旅抱负....... 如今镇守宛子城进出口的也是抽调的钟相部的兵,共抽了一千人,不是什么精锐却都是踏实认真负责的老实兵,但只有五十人驻扎宛子城,主要工作其实是跑腿的传令兵。 宛子城这除了赵岳身边的三女,以及住这负责缝洗女人活的十几个聋哑女,就没有需要专门保护的弱者。住这的貌似文弱的军医和厨子其实是更难惹的群体。他们或许不会武功却暗中都配着手枪,只是不到关键时刻从不露出来而已。 再者,将领的心腹亲兵平常四个五个的也随主人住在这,都是忠勇精兵,也是一股镇守核心区的可观力量。 此外,梁山山区如今已恢复成以前的聋哑人和牲畜动物为主体的状况,没有悍匪军存在,以后也不会有。所有悍匪军以及以后必然会大量增多的新兵力全驻扎在南北东三个外滩和水寨处,如此也方便管军统一练兵及调兵动员出战。聋哑群体可以在山中继续悠然安全的生活,专心负责放牧养殖等力所能及的工作。梁山也必须高度重视这种后勤保障。 把守山关的如今是四个巨人将统领的一千二百力士精兵,一边守关一边在此相互切磋激励,加强训练。 这点兵力自然保护不了梁山整个山区。 赵岳把剩下的老实兵安排守山关、各山体要紧隘口、火药厂、山上瞭望卡、仓库等。 钦差薛弼一行曾经找借口强行查看的那处巨大洞库仓库如今装满了麦子......散布在山脉间的类似的许多洞库,有的确实是梁山野生动物的越冬处,但并不是对薛弼一行所说的那样,很多仓库仍一直是仓库,当时空着而已,如今储存着粮食、衣服、干海鲜以及其它梁山独立怼世需要的武器装备等物资。 物资保障有力。一千忠于职守的老实兵守住山上要害,加上聋哑群体在日常工作生活中顺便自然的协助瞭望把守各处,又有三千多虽然凶恶却知道点海盗国底细忠诚海盗国也忠诚赵岳的舟山海盗在,梁山山区就安稳了。 赵岳做好了一切应变准备,现在可以放心的对曾头市这样的强者开战了。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02复仇4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梁山专门养马和骑兵的金沙滩处。 围着这里一圈的营房与防波堤在年前就基本完成了,主要是当年从这偷偷移民时就利用持续不断涌来的移民先把这处最大最有利用价值的外滩逐步进行改造和围堤建设,把这处原本布满芦苇野草乱石的荒野硬是变成了优良牧场与小部分菜园,当时缺的是房子,现在把房子在一段段围堤间的缺口处盖上,堵上所有缺口,连上高建的码头,完整的防波堤就形成了。 防波堤有按地形勘察规划留好的一处处碗口大方便引水的进水口,并已经安装好了厚木闸门。 开春再施工,下一步就是把各个进水口和滩里早前就开好的一条条灌溉渠重新整理联通好了。平常闸门是开着的,联通水泊,引水入滩方便牲畜饮水与草场菜地的灌溉。遇到夏秋季洪水,关上闸门就能堵住水泊水位上涨淹没金沙滩牧场。 这种改造工程,在只能靠人力的时代,只从水泊中挖肥沃的淤泥铺到金沙滩上就已经是足够费事辛劳的劳动。 改造茫茫大水中宝贵的三个梁山外滩是赵岳部立足梁山泊对抗天下所必须的。 整个梁山山脉占地并不大,山里能放牧,能开淡水养殖厂,能养马,却不能训练大队骑兵,更不能训练数万人马整体布阵与协同作战,这是不行的。梁山要面临的战争可不是朝廷围剿的小打小闹,必须训练出大兵团作战的见识与应对能力。 这是梁山客观长远上的军事需要。 同时,赵岳也是利用这种艰苦的劳动无形中初步考验鉴别出移民以及如今收纳的坏蛋兵的品性素质。 住到梁山这,吃着梁山的饭,既想跟着沧赵家族过体面有前途甚至能发大财成大才的好日子,却又连为梁山吃点体力苦卖点力气都不肯的人,这种人品性太不堪,而且很难改造,他再是落魄贫苦可怜,沧赵帝国也不会同情怜惜他。 眼下,金沙滩茫茫冰雪寒风中,两千多悍匪骑兵和四巨人将的破阵营部将、亲兵及一千二百将士,严整列几个方阵。 久未露面的赵岳穿行在方阵间的空当处,扫视着左右将士,怒声喝道:“年前年后的两场大火,大家都看到了。有人一心想夺光我们梁山的牲畜财富,毁灭我们的梁山家园,不但要夺走我们赖以生存的这片领土,还想把我们全杀光。” 众悍匪们顿时眼睛瞪起来了,怒火上窜,凶性澎湃,杀机凛冽...... 他们早知道了外面的人对梁山的满满敌意与贪婪,心里早憋了一肚子怒火杀意却一直不得发泄。 赵岳怒声又大吼道:“我们只想在梁山这片荒野水泊中宁静老实平安的生活,可是朝廷和其他行行色色的自以为自己就是天生高贵命好有本事有权有势力的人就是不肯让我们本分憋屈扎根在此安静的活着。” 随着赵岳的这次怒吼,众悍匪们的心越发冲动,热血上涌,浑然忘了此刻的冰风寒雪难受,个个呼吸急促,拳头捏紧,全神贯注倾听着寨主的话,等待着寨主一声令下,开战.......他们已经有预感,要打仗了。梁山军要发威了......期待。 赵岳这次显然火了,随着怒吼,心中沸腾的怒火也更大了,行走在方阵间,声音更加响亮而充满暴戾。 “那些自鸣得意的小人毁我家族,还念念不忘把最后一个我也处心积虑想尽早杀掉,要把我沧赵家族斩草除根,完全不念我家对宋王朝所建立的无上丰功伟绩与誓死忠诚,而且要把所有追随过我家的人全部清算掉,想彻底把我家从历史中抹掉,也是把你们全部抹掉,就象我与你们从来不曾存在过这世间,而你们也曾经浴血奋战辽军,英勇向前,誓死不退,尽展我大汉男儿的英雄本色,杀怕了胡蛮,为宋朝廷夺回了莫霸二州补全了北防线,却一不要功要官,二没朝廷赏赐,完全是义务奉献牺牲,就算你们当过强盗,这巨大的功劳也足以弥补当强盗时所犯的罪孽,可是朝廷把我们的牺牲全无视了。他们把我们当傻子当蝼蚁耍着哄骗着,利用完翻脸就想随意一脚把我们全踩死,当我们不曾存在过,呵呵,只自负他们的奸诈歹毒聪明,只顾他们自己的贪婪,对我们已经是毫无人性。他们好得意好狂妄.......” 悍匪军们双目喷火,只觉得心中有什么东西要爆出来了...... “更令人气愤的是,”赵岳怒吼着指指水泊外面,“如今是个人,只要觉得自己有点势力有点能耐就敢对我梁山指手画脚肆意挑衅,一个个自不量力跃跃欲试想伸手抢了我梁山,把我们的水泊划成他们家的私产,把我们的牛羊霸占到他们家里,把我们辛苦拥有的肉食海鲜全吃到他们自己嘴里快活享受着,却让我们连悲惨活着都不许。此前的两场攻我梁山的大火,他们是失败了,但是,杀害我梁山兄弟已经有了血仇实例。 有个地方叫曾头市,不过是个乡下养马大户土财主,如今当了个镇长小官,有了一帮江湖败类与地痞拼凑的势力就敢直接挑衅我梁山,肆意杀害了无意中经过那的四个我梁山兄弟中的两个忠肝义胆斥侯好汉。另两个也伤痕累累,靠着机智奋勇冲开层层封锁堵截追杀,命大碰巧得到几位义士拼死相助才得以闯出重围回到我们梁山。更可笑可气的是,这个曾家是当着宋人享受着我们汉家富裕文明几十年的女真人,又投靠了金国,引来女真势力在曾头市潜伏着培殖灭宋势力,却居然得到了当地凌州官府上下一致的友爱庇护大力支持,,周围官府对其罪恶阴谋也装聋作哑。我们为宋国奋战流血牺牲,官府和朝廷反而想灭掉我们。曾头市想毁灭宋王朝却得到官府鼎力保护支持。这真是咄咄怪事。 曾家在帮野兽蛮子毁我们汉家江山,想让我们当不算人的亡国奴,还凶狂杀了我梁山兄弟。你们说该怎么办?” 到了这时候,压抑在悍匪军们心中的那口怒气再也憋不住了,不约而同振臂疯狂呐喊:“报仇,报仇,报........杀光狗贼,教训他们,让狗东西知道我们梁山的厉害.......” 赵岳穿行在方阵之间,看清了悍匪军真实的内心与勃勃战意。 他放心了,敢放手使用这些悍匪本质的兵力了,回到了三处外滩都有的点将台上,高高站定,振臂大吼:“那就报仇。立即发兵,铲除曾头市,扬我梁山军威。你们是第一批参战的勇士。后面,水泊周围的官府,我们都要教训。” 悍匪们为自己是第一梯队出战的人而振奋欢呼大吼:“杀,杀,杀.......” 今天,他们的精神也受到了强烈的刺激。 以前,他们看到的寨主总是笑眯眯的,尽管赵岳很少露面,但在悍匪们心目中,寨主是似乎长着一双能透视人心和世间万物的魔眼,武力高得不可想像,神秘强大极可怕的雄主,却也是心灵仁慈大度的圣主,不失沧赵家族广为人知也广为称颂的家族仁德特色,而今天,他们终于看到了寨主发怒,也真切感受到了寨主发自内心的那股子怒火杀机。这股子气势是如此可怕,以至于寨主走到他们附近时,他们即便是被点燃了愤闷怒火和战意,却仍然控制不住地惊悚甚至颤栗。 跟着这样的强者,天下哪里不可去?世间还有什么不可战胜的可怕? 悍匪们心中充满了底气,原本,他们就自负是血战恶战检验出来的强者,本就有对抗敢犯梁山的一切敌人的勇气。 以他们自信的战斗力,加上梁山拥有的优势武器,他们都自信梁山一万军足以收拾三万四万甚至更多精锐敌人。至于烂军差军,来再多,他们也没放在眼里。不知梁山的厉害,来送死而已。 “终于能出去打了。太好了,俺早憋不住了,这手天天发痒。” “是啊。干特娘的。这回没什么顾忌了,放开手大干,不杀光杀痛快了不算完。“ ”咱们寨主年少却真是沉稳。年前不打,是体谅咱们一年的辛劳贡献,想让咱们过个好年。现在年过了,不开战还忍着干啥?再忍,那不成孙子了?那不是沧赵家族对敌的雄强刚硬风格,也不是咱们梁山军的脾气......” 解散后,悍匪们三三俩俩一起急回房收拾行装准备出发,走间仍控制不住兴奋的诉说着心中的话。 这就是恶人强军的特点,一听说打仗就跟过年似的......闻战则喜。 .................................. 午饭饱餐丰盛后,略一休息,金沙滩这的兵力开拔,踏上水泊厚厚的冰面,奔向风雪弥漫的天地间。三千多人只有头领和一百探路斥侯军骑马,其他人,包括骑兵全部步行,拿着武器,背着兽皮睡袋和弓弩箭支,有十几架趴犁装载着军锅蜡肉等不太多的食物,没有帐蓬这种军队出征常备的大家伙的拖累。 梁山周围,尤其是出兵的西面荒野,已经由朱贵的人以及梁山其他部队的斥侯军相互配合着仔细搜索清除了可能存在的监视梁山者,实际根本没人潜伏监视。 四周官府也清楚在梁山泊周围荒野潜伏,不被杀也必定被活活冻死。这时期的北方冬天可不是后世地球变暖时的那样,不止是东北那里冷得能冻碎石头,山东这里一样能轻易冻死人。在荒野没有房舍避风雪,再软的人一夜过去也指定成钢钢的硬汉,遗憾的是就是不会喘气了。 梁山军大摇大摆出了梁山泊,等走出泊边树林区时,天也渐渐黑了,又乘着当夜的月光,在寒风呼啸天地朦胧中,不打火把,一夜强行军西行了六十多里,到了一处斥侯事先探得的偏僻荒村落脚,这时候天还没露亮呢,梁山军步行的也没感觉多么累,一个个的仍然有精神,仍然能投入战斗,这就是长期吃得好加艰苦训练体力与意志力共同形成的强军成果。 在这个荒村吃过热腾腾饱饭,舒舒服服补觉休整,一觉到傍晚再吃一顿,乘夜色再赶路,又一夜强行军......至此离得梁山泊就足够远了,不必刻意躲躲藏藏老避着人行军了,休息,调整休息时间,改白天行军,此时全军已经是宋军,嗯,禁军这样的高待遇军的打扮了。乡野偶然有看到的人还以为这队人马是又一波北上的京军经过这里呢。毕竟年后曾经有数万数的禁军大队北上过,后来又有禁军骑兵经过这.......也不知北边关出了什么事,是不是又要与可恨的辽蛮子开战了...... 这些海盗国不要的宋民不关心军队去哪,也不关心边关怎样,他们只关心过路的军队丘八别祸害他们就好。此前经过的军队可把他们这些沿途的人家坑苦了。大军北上是就食沿途官府,这大冬天的运输不便也就等于就食于遇到的百姓家。 这只军队还不错,看不上寻常百姓家的食物,专挑大户吃,不光是吃,还把大户的骡马车辆征用了,说是临时用用,用完就还......脚丫子想也知道还什么呀?这年头,军队弄走的东西还会有还回来的? 知道还的那指定不是大宋的军队。 这可把此前没遭受过过路军队祸害的大户们坑坏了,也气坏了,抖胆亮权力背景,恐吓警告谴责军队,试图阻止上门......但只等同找揍,依仗的权势靠山还没报完呢,带队军官一个大嘴巴子就抽上来了,抽倒在地。 愤怒不服,还敢犟嘴? 呛浪,刀拔出来了,眼珠子血红,军官显然不是干吓唬,一怒是真会下刀子......“爷爷打仗保护你们。路过这,官府一时不方便支应粮草,老子吃你点饭,官府又不是不补偿给你,你居然还不乐意?你的良心大大坏了。怕是通敌,该死!” 这年头,通敌的帽子万万戴不起。别管是通海盗,还是通辽,都一样。 别说草头王百姓了,就是当朝仅在皇帝之下的宰相也万万不敢沾上这个。乡野百姓无知也知道谁沾上这个谁全族倒霉。朝廷如今最忌惮这个了,在这方面杀人凶残果断得很。听说为此,杀士大夫都如杀鸡一样随便。 若是被去边关值守的过路丘八以通敌罪名就手砍了,那指定是铁铁的冤死,再有理也没地申诉。就算有宰相当靠山,也只会是不了了之......若敢追究到边关那去。本就不愿意提着脑袋守边关的丘八们一听这个,哪还不得趁机闹腾起来......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03复仇5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寇州山中有个法祥寺,在宋国经济富裕繁荣之际跟着曾经兴盛了很多年,寺院广大,香火旺盛,买卖好得很,可把那时候的僧人们乐坏了舒坦坏了,如今自然是佛家说的一切皆虚幻泡影,寺庙被浩劫得干干净净,雕像,嗯,还剩下个残缺掉色的四大天王在怒目突睛威风凛凛杵在那吓唬人。这一带如今成了野狼等野兽出没的荒凉凶险区,附近没有人烟....... 赵岳统军来的正是这里。 这里,在年后已逐步调了三千人悄悄藏匿驻扎过来,其中有一千舟山海盗,其他兵力是梁山骑兵与水军,正是准备着机收拾曾头市的兵力。 但通过郁宝四所说,梁山进一步了解清了曾头市的情况,赵岳为全歼这伙人才又带了三千多人来汇合。 主持这里的人正是梁山军主将花刀将孟福通。 他和先过来的诸将带领将士们把这处隐在半山腰的荒废寺庙整理成临时能驻军的,打猎吃肉练兵,小日子着实不错。 此际,两军汇合。 孟福通亲来迎接赵岳。 和他同行下山的一员高大英武逼人的大将霍然是从西北数千里外急奔回家救父而消失在山西的唐斌。 话说唐父唐老爷子因年老伤病听家人力劝从西军退役转业进入山西隆德府衙门工作,因战功有七品的官身,具体的职务只是个本府属于吏的副捕头,而本府还有个副捕头在。 唐斌用自己在西军的影响力把父亲运作成这么个无关紧要却适合干的闲散职位,是想让父亲从西军脱身后有点公门事打发时间,别猛地退休了却还老当益壮闲不住,又没权了管不了人了,身为威风的一家之主却无所事事成了家中吃闲饭的废物,导致心理失衡闷出病来,根本目的却是为方便着机自如弃宋移家海外。 后来,叛逃潮按时发生了,江南和北方山东等沿海地区大乱惊人...... 唐斌和母亲合伙以担心山东的亲家扈三娘家不知在兵慌马乱中怎样了必须赶紧去看看好及时帮一把为借口,想把老唐哄骗走,结果却失败了。 老唐很喜欢孝顺能干能打还给唐家生了儿子的儿媳,也很关心关系极好的亲家,但却固执坚持国难当头,身为官员必须忠诚职守,就是不肯离开岗位。 时间紧迫。唐斌另有秘密任务在身,无奈,他只得先把母亲媳妇孩子先送走,算计着当父亲看到身边的军民不用人鼓动发动自发地也轰然疯狂杀官叛逃受到强烈刺激能醒醒脑子认识现实而自觉愿意离开,至少是愿意急去山东寻找家人。 他把自己的亲兵队长专门留给父亲当伴当和手下捕快,为的是能保护和引导父亲到时离开。这位亲兵自然是海盗间谍。可惜,唐斌又失算了。他知道父亲的固执,却万万料不到会如此愚忠固执。 每个时代都有,平时很正常,甚至是极优秀仁德的人,但实际患有严重精神病,为了理想信念权势利益什么的会干出不可思议的疯狂事来,父无情杀子,子奋勇批斗毒害无辜的父母亲人,枉顾人伦人性,反以为是正义正确。唐父就是这种思想病人,或者说是这种时代牺牲品。他被儒教毒害狠了,少年就从军的老粗,当了军官识些字却没什么文化,没读过几本儒家教典,更没读懂过,正是一知半解才觉得那些教条信念神圣伟大无比,因而最迷信固执坚守教条,不是读懂了儒教吃人本质的士林官员或富贵命好者那样只是披着儒教光彩外衣灵活务实运用教条掌权玩社会。 唐斌母子就是怕唐老爷子犯如此疯病才不敢把海盗秘密透露了,不敢说我们娘俩其实是海盗,老头子,我们就等你加入呢....... 隆德府军民大叛逃,杀死太多罪恶官吏,把财富洗得干干净净......忠君爱国忠于职守的唐老爷子在突然就自发暴发的狂潮中只有呆呆发愣的份,只能眼看着往日守法甚至极老实胆小本分的民如何突然骁勇胆大报复官府,凶残杀抢官吏及相关骄横既得利益群体......自然没人杀他抢他,唐家也没什么好抢的,值钱的都被唐斌他妈特意先带走了,让固执的老头子守着个空荡荡破烂家醒醒脑子去...... 连西边被田虎占据的晋州以及北边田虎老巢威胜州和占了一半的汾阳府这种反贼区的贼军贼民都毅然决然随风潮大举叛逃,凶狂的田虎束手无策,吓得只顾收缩嫡系势力固守巢穴关键点,生怕势力在风潮中土崩瓦解,任凭治下敢投海盗的军民洗劫各地财富逃走,唐父一个人,面对风潮又能干什么? 只能眼睁睁看着不忠不孝的叛逃者扬眉吐气卷着财富人口嚣张而去。 宋王朝的腐朽、天下人心所向,一切都在风潮中清晰无疑展示和证明出来。 唐父受打击不小:怎么会这样呢? 但,并即便有那海盗亲兵婉转开解极力劝说,他也没做出醒脑子的决断。 不投海盗也不去寻找去了山东而担忧牵挂的家人,相信本事大得很的儿子儿媳他们会没事的,退一步说,真有事了,他巴巴老远赶过去了也必定晚了或根本不顶用.......不过是个宋王朝一贯鄙视的已无声无息死了不知多少的低级丘八,灾难中却越发显出忠诚担当,以区区幸存的小小捕头(副的)身份试图安抚风潮后剩下的刁民恶妇之众,努力恢复城内社会秩序.......也就是他久经大战有本事,又有身手高强机警的两亲兵陪着,否则在极度混乱中哪有他活着发话指挥人的份....... 后面,朝廷很快调来了新的官府班子以及一些杂编兵力。 唐父的忠诚受到表扬,实际是无人在意。 他仍然是原来的职位。有新上司正捕头。但副的只是他一个,算点安慰吧。 新知府和兵马都监都是童贯的干儿子。 童贯有很多义子。 传说贤圣帝王周文王有百子。童贯自然不敢和圣贤帝王比,不能有百子,就有了九十九义子,其中文武各约一半。 武子绝大多数是当年童贯在西北领军时收养的将士孤儿长大后的出色者。 这些孤儿与义子感恩和忠心童贯,在西军从军,十几近二十年来在对抗党项与辽军的大小战斗中不乏英勇报国者也不乏奋勇战死沙场者,是很多战死的,而不是很少,这是童贯为宋王朝为华夏民族做出过的积极贡献的一面。 期间,童贯又陆续收了些武义子补充死掉的,性质就变味了。 童贯功高官大权势稳固了,年纪也大了,人也腐朽了,不再是当年那个至少是真有心领军展示军事才能打击异族侵犯,一展壮志,上报君王,事实也下护了众生的大太监了,只顾抓权捞钱作威作福享乐,露出了他当年抖胆选择从事凶险艰苦军旅的本质目的——迎合帝王把控西军的心思,只为了权势风光与享乐。那么,愿意认他这样的阉人为爹的武夫,可想而知都是些什么货色。无非是攀附权势,抱大腿当官,当大官,图权势享乐而已。哪有真心报国为民的。 这些能幸存的武义子都是西军将领,是童贯在西北十几年积累下的亲信势力。童贯高升为宋国军事第一人,调回中央当了枢秘使,不再在西北监领西军。他的武义子的仕途也有了分别。 马屁拍得高妙讨喜,心眼灵活能在京城混得开,不会以西北粗野狂放习性给童贯闯下大祸,方便安插在京军掌权的十几个武义子跟着童贯回了京城得用滋润着,结果也得意中一夜回到解放前,和干爹一起被海盗敲诈勒索成了穷鬼。 其他的义子,忠勇为国骁勇善战的,品性不良却有本事擅长带兵及边军权力斗争的,都留在了西北各部,是童贯按在西军中的钉子。 这些义子在海盗席卷西军的风暴中,海盗看得上的自然卷走了。 那些龌龊不堪贪鄙而凶残无良者,没死在混乱中的,全部御甲落难成赤手空拳的破衣难民,被强押集中,成了灾后残存西军五部成员,有干爹童贯也没用了,隔着茫茫大西北无人区,逃不到内地去找干爹重新风光,断绝了消息。军领导群也不会让这些人能回到童贯身边再得意,掐着当人质和打仗好工具,却利用来和童贯保持“友好关系”获取朝廷支持。 童贯明知道是怎么回事,也只能干瞪眼吃下这个亏,而且也是心中另有盘算,也没坚持索要...... 童贯的文子,分成两部分。 一部分在地方当官,加强童贯在地方上的官场势力,同时自然是为童贯大把的从各地捞钱谋利。 这些当官的文子是比较有才学,能比较体面地拿出手塞入官场的。 剩下的就是些才学不彰却鬼点子多的,都充当了幕僚,绝大多数其实就是童府的管事,日常负责管理名目繁多的童氏家族各种产业,名符其实的狗头军师狗腿子....... 当官的文子也有在西北当知州通判什么的高级地方官,这帮人大多死在了海盗席卷西北的风暴混乱中,死了的到是痛快了,一死百了,两腿一蹬解脱了,不用格外受歧视挨打受花样百般欺负践踏遭罪了,没死的反而是不幸,成了西北残军暴兵严酷管控奴役驱使的免费难民苦力成员,并且得比其它难民格外奋力干活完成每天的耕种劳作任务,疲惫痛苦煎熬绝望,想自杀解脱苦难都不容易。 西军残部劳力就这么多人可用,不允许自杀损失,有严酷互相监视的连坐制度。 正应了那句话了,当初有多风光得意,结果就有多落魄痛苦。 西军残部是绝不会对童贯的人客气恩待的。 西军将门与童贯一直是争权的敌对关系,这么多年将门早受够了童贯的钳制...... ................ 隆德府就在大反贼田虎的边上,处在伪晋国随时的攻略处,属于最危险的地方。童贯为何要安排义子到这种地方掌权呢?以灾后地方到处缺官以及童贯的权势又不是没办法安排到安全的更好的地方去。 原因说穿了就一个词——军权。 海盗形成的这场空前绝后的大灾一下子彻底戳破了宋国富裕兴盛的假象。 一切隐藏的问题都暴露出来了。 童贯,以及很多官员都敏锐地意识到一点:乱世来了。擅文不吃香了。武夫时代怕是已不可抵制的趋势降临了。官大不一定有用。权大不一定是优势。谁真正掌握着能使用的兵权,谁才是这以后的世界中真正说话好使的人。 中央军的军权,包括边军,皇帝时刻紧盯着,当臣子的就不用想了。 唯一可图的只有内地地方兵权。 内地一般州府的那点杂混兵力和兵权自然不是枢密使童贯能瞧眼里重视的。 他盯上的是内地战区处的州府。 象隆德府,是负有围剿田虎职责的府级重兵区,灾前驻军一万,灾后兵力也不可能少哪去。要面对早已证明了不是好对付的田虎军,在那当官和领兵很危险,但权力大油水大,朝廷会优先调配比如战马啊武器钱粮,战争也能磨练出精兵。要紧时候,这支实战出来的兵力就能起大作用....... 这险值得冒。必须抓住这个掌权机会。 当时田虎损失比宋国更惨重,隆德府仓促组建调去的杂混兵是不堪大战,甚至不堪用,但在那当官也不会真有多大凶险。因为田虎那帮人根本不知道,在晋国摇摇欲坠的此时,手下将士甚至将领还忠不忠心,难断谁可靠谁不可靠,根本就不敢把兵派出去打仗。万一将领受招安战场反正带着兵投降了朝廷这棵大树另谋前程呢。 更让田虎部惊恐的是,海盗居然轻松洗劫了强悍的辽国,又轻易扫灭了大宋打了几十年也奈何不了的西夏政权,席卷了西军势力,直接威胁在眼前。要是海盗瞧着田虎这帮人不顺眼,把大手拍过来呢......就晋国这点地盘这么个小身膀,海盗想收拾,还不拍苍蝇一样,啪,一下子就拍没了....... 但,田虎到底没灭,只是被海盗拿来预演敲诈汴梁练手,金银财宝牛羊牲畜美人小孩.....搜刮干净,愤恨却更加沮丧。 隆德府也没被田虎趁虚吞并,随着朝廷加强这而安全甚至悠然。 犯了愚忠精神病的唐父的灾难就在此期间发生了。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04复仇6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话说任职隆德府的童贯这对文武义子。 文子姓朱,叫朱高年,本是高级幕僚,贼心眼极多,只是文才拿不出手,以前是童贯不好意思强安排进官场当正经高官的,免得被人攻讦,恰逢乱世,实干才能第一,文凭不重要了。童贯就趁机把这位极得力的幕僚安排了。 当都监的武子自然是童贯带到京城的干儿子中童贯认为最能干的那个,恰巧姓武。 这么一对文武搭档成了隆德府的主人,除了抓军权,剩下的自然就是当官本能——刮地皮,千方百计狠捞,和享乐。 灾后,地方监察系统崩溃不存,短时间内难以恢复。 这一文武大权在握,和通判、判官等本府要员沆瀣一气共同谋利享乐,权力没有牵制,自然是想怎么干就能怎么干,贪污受贿,勾结和扶持当地恶势力.......随意枉法就成了小意思,却偏偏有个捕快头子敢碍眼碍事。 府级总捕头常常也是衙门临时工,别说知府老大了,就是惹怒了通判往往也是说开就开除了。 唐父是正经七品官身干的捕头,但知府想开除他也没什么难的,敢维护正义法纪顶牛知府和兵马都监让本府诸上司不痛快,简直是找死。但童贯这对干儿子对唐父还真不好运用官位权力直接开除了再以其它手段教训甚至整死唐父。 原因正是唐父有个好儿子。 才二十出头的唐斌的官位不并大,不过是西军成千的中低级军官中的一位,出身也没什么背景,就是个西军中无数靠奋勇搏命而杀出战功并且侥幸没死由兵民熬得了点官位的老卒的子弟,但是,唐斌在西军中的影响力极大,是年轻一辈中的绝对翘楚,文武双全,武艺高强,力大无穷,骁勇绝伦,比这个,整个西军中包括早已成名的武艺高强中老将领也无一人能比,比斩将夺旗,比奋勇闯阵杀敌大将而溃敌一军之类的战功,那更是无人敢比。 唐斌在对党项的大战中曾经数次带领一只精干骑兵队突击队,甚至仅仅只带着身边十几个亲兵,就敢伺机突入敌阵,搅乱敌军阵式并裂开重围击杀党项重将甚至主将,最高战绩是在十几万人马的大战中突阵杀入西夏左厢大军指挥中心,几分钟内连杀护帅的三员西夏大将,并射伤西夏皇室名将左厢统帅嵬名,导致西夏军失去统一指挥,大败,并且嵬名伤重,退兵后终因不治而亡,而唐斌本人还能几乎无伤而退,这个战绩一出来,震惊了整个西北,本就畏惧唐斌的西夏军变成了闻唐丧胆,每战,一听说二郎神唐斌来了,顿时就惊了,统帅胆战心惊,生怕自己成了又一个唐斌闯阵击杀的主将,身死丧名累及家族,成了又一个彰显唐斌威名的耻辱垫脚石,主将胆怯,部将无战心,都怕在大战中倒霉撞上唐斌,将士更是畏缩......这仗就没法打了,已经败了.......西军从此也无人不服唐斌,原本出身高本事也了得的西军将门高傲子弟,再无人吹嘘自己比唐更厉害,唐斌的年轻一辈五虎上将第一人的位置再无人敢撼动。因为唐斌的战功,赢得不止是骁勇,还有战场智慧,没有过人的战场智慧,不能抓到稍纵即逝的战机,个人再勇,在千军万马大战中想击杀敌大将主将纯是臆想。 勇武无匹,有超人的军事才能,有文化有士大夫自负的才智修养高素质,人品贵重,长得又英武帅气,这样的人就是不世出的天之娇子、历史传中的天生战场名帅,是西军的希望与未来。 在西军中,太多人把唐斌视为又一个狄青。甚至觉得唐斌比狄青更厉害更有前途。因为唐斌实在是太年轻了,狄青在这个年纪还只是个区区发配西北的贼配军无名小卒....... 西军老将门都很重视唐斌,不少的甚至愿意主动辅助培养成全唐斌有一天能成为狄青那样的西军代表......别看这些把持西军实权的老将门总是贪墨没背景的勇士的战功,总是不把没背景的勇士当回事,总是把卑微勇士当打仗工具随意消耗,那是通常的权势习性,可是你若真是狄青这样的大才,他们就会是另一种态度,说到底也是为了西军集团与自家的长远根本利益。 官不在大小,要紧的是实际威力。 小小村官小得不能再小了吧?可是就是有人能把区区乡野村官当得比市长还牛...... 唐斌不是什么西军大将,更不是什么统帅级大拿,但在西北,傲慢的官府文官无人敢惹他。朱高年即便是有童贯这样的宋国全军总司令干爹撑腰,他也不敢轻易和唐斌做死对头。因为,西军集团和童贯是不对付的,非法整治唐斌家,就意味着童贯整治西军将门,想折掉西军培养唐斌顶起西北的希望,等于是公开表示在直接恐吓威胁西军的长远根本利益。这会引发大冲突大乱子,未必不能直接导致西军集团和童贯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公开化,童贯成了西军敌人,危及朝廷。 唐父坚持法纪体统,敢公然顶牛本府长官乱搞,除了是意识个性,无意中也未必不是依仗着他自豪的儿子的势。 这种事很容易成为下意识行动。 你若有个出众的儿子,纵然天性老实,自认卑微而本分,也会情不自禁牛逼起来...... 但是,权力就是权力,不是软实力能比的。 朱高年等明着不能整治唐父,却有太多办法能处掉这个脑袋有病不懂作官本质到底是为了什么的顽固老军头。 领导看谁不顺眼,想收拾谁,哪根本不用特意亲自操心出手,自有下面无数人积极踊跃为领导分忧解难。 这天,突然有捕快兴奋报告总捕头,说是有个闻名山西、嚣张作恶太久,却始终逍遥法外难知踪迹的一个大盗恶贼又出现了,而且就藏匿在本城......千真万确。总捕头大喜,连忙秘密召集了几个部下好手,自然不忘邀请战场杀出来的正义勇士唐父这样的高手副手助阵,唐父正闲得无事,自是义不容辞瞪眼跟着去了。 一共只五个人去捉拿。 没调动捕快大队或其它人手相助。 因为对手太机警狡诈,身手太厉害,人去多了只会远远就惊动他,属于打草惊蛇。还有,用武艺低微的人手去围堵,只是多多白送给大盗又一次肆意取人命的机会。所以只能人少而精锐。 唐父一心铲除大恶贼,不知是计,感觉很合理,一点疑心也没有,而且自信有他在,这些人手也足以成事。 一行五人悄悄急奔那处藏匿地,城中一处废弃的贫民小区,叛逃潮后全国太多城市人口暴减形成的常见无人区。 狡诈邪恶大盗就在这片无人区那所比较象样点的贫民大院里藏匿着。 五个人翻墙而入,蹑手蹑脚一齐急扑向屋子。 唐父也隐隐觉察到那屋子里确实藏着个雄壮的人,应该正是那大盗。 五人都横刀而进,到了屋前,就在唐父自愿奋勇打头阵正要一脚踹开门杀进去时,右手边的总捕头的刀却猛然狠狠斩向老唐。 唐父到底是几十年在西北最险恶复杂的战场杀出来的人物,功不高官不大,但能无大伤大残的活到退休的今天自然是有不一般的本事,对同伴心无防备,但却及时感觉到了危险,眼角余光惊觉总捕头的刀光一闪,战场千锤百炼形成的下意识就是一闪身,同时挥刀反击。 偷袭的这一刀重重砍在了唐父的刀上,总捕头处心积虑确定必中的凶恶一击失手了。而且,唐父力大过人,仓促一刀也照样把总捕头震得退开了数步,握刀的手腕都发麻。 但,这不算完。 后面还有个捕快配合偷袭也在趁机把刀凶狠捅向唐父的后心,却在唐父一闪一侧身中恰巧避开了扎来的这股子凶恶猛力,刀尖仍然刺中了唐父后背却不是后心处,而且只是刀尖滑过,划破了唐父的捕快服,按理说也能伤了唐父,甚至能重伤,可是却没见血出,唐父浑若无事,看都不看背后,直接反手一刀撩斩。偷袭后背的这位万没料到会是这样,杀人不成反遭殃,从脖子侧到嘴巴脸被唐父这一刀切开个深深大口,倒地直接就死了。 左边还有个捕快呢,装作堵窗户防止大盗越窗逃走,一见同伙失手,立即翻脸露出凶相扑过来抡刀猛剁,但唐父此时虽然不知同事为何杀他却已经反应过来,不及细想,愤然凶猛一刀毫不留手的劈过去,把左边这家伙劈得刀差点脱手飞了,蹬蹬蹬......连退了七八步才稳住身子,心中不禁惊骇:这老儿老了居然力气还这么大........ 右边的总捕头在左边同伙攻击时也重新杀了上来,同样是凶猛一刀重劈。 这时候唐父刚把左边的劈退,再想回刀挡右边的总捕头这一刀终于来不及了,急眼间微一扭身,飞起一脚,正中扑来的总捕头的小腿,踢得猛冲过来的总捕头猛得向前跌扑,这一刀仍然没能要了唐父的命,却劈到了唐父持刀的这只手的右小臂,原本应该是一刀断臂的重伤,好在总捕头跌扑间刀失了准头也失了力,没成就断臂之功,但唐父还是受伤不轻,手臂骨都砍开了个大口子,疼痛难忍......唐父到底是边关百战百伤出来的老军,意志惊人,巨痛中刀不但没松手,反而还咬牙抡刀急斩向跌倒的总捕头,想杀掉这个武艺最高最有威胁的对手,可惜,总捕头躺地横刀格开了,打了个滚跃起来...... “老东西,你还挺能耐的。” 总捕头瞅着唐父鲜血直流的手臂,看到唐父握刀的手痛得直颤抖,他信心满怀,当真是胸有成竹,嘿嘿狞笑嘲讽着。 唐父愚忠固执却不是笨蛋,不问也清楚同僚为什么要杀他。 自己妨碍他们枉法谋利了而已。 至于所谓藏匿在此的大盗,纯是图谋他的奸计,子虚乌有。至于为什么要如此费事的算计除掉他,无非是制造因公不幸而亡的假象,到时好应付必定会怒而疑来治丧事并专门追查此事的他儿子唐斌,应付西军会有的疑虑态度...... 但,荒废的屋子里确实有歹人。 一个知府朱高年的贴身保镖,提前在这呆着自然也是等着伏杀唐父,这时候也出来了,和三个捕快把唐父围在核心....... 唐父怒哼一声,把刀交到左手,扫视着四个得意凶徒。 他根本没机会包扎伤口,不能止血,料定今日难有幸免,已起了搏命之心,多杀一个陪葬赚一个...... 总捕头四人冷笑着一齐稳步逼上来围攻。没想到的是唐父竟然左手刀照样厉害....没左右手皆能战的本事,唐父也不可能从一个命贱如蝼蚁的小兵杀成军官并活到今天。 唐父年老却悍勇依旧,又有不惜同归于尽之心。四个凶徒奋力围攻一阵没取得预想的便宜,反而伤了两个,挫了锐气。这时候他们才发现唐父的刀异常锋利,且不惧攻击上半身,无疑是身穿内甲。这内甲必定不一般,扎、挑、抹、斩.....皆不能伤唐父见血,至多是被力量带得踉跄,唐爷身上连中数刀也浑然无事一般,反而越发凶猛,反伤了两对手...... 这是只临死拼命的老辣猛虎! 对付这样的对手,不能硬拼。 四个凶徒都有些胆寒,没了之前的自信凶狂,立即改了主意,硬攻换成游斗,缠着,拖着,让唐父不得空闲不能包扎伤口,拖下去,不用多长时间就能拖耗得老家伙流血而死,可轻松获胜。宝刀,秘密内甲,都唾手可得。 唐父识破奸计,奋全力拼杀想突围,却失血太多而感觉浑身发沉发僵乏力,以前感觉轻如根草的心爱战刀现在变得似乎有千斤重,挥舞不动了,浑身的虚汗,眼睛也似乎模糊了......就在这最危急关头,他的今天被总捕头安排出去公干了的两亲兵兼部下捕快突然赶到了,怒喝一声双双杀了上来,同样是刀异常锋利,同样是武艺不凡骁勇过人,瞬间就冲开了围堵。 唐父自己的亲兵急忙救助主人。 唐斌留下的实际是海盗间谍的这个亲兵,以一斗四,毫不畏惧,宝刀挥舞间,空的手一扬,武艺最高的朱高年的这位保镖距离太近,猝不及防,顿时中招,咽喉中了只金钱镖,扑通倒地抽搐了几下死了。随即一个捕快哎呀一声,眼睛扎了只镖,手下意识一捂间,脑袋和半截手臂却立即被斩飞到半空........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05复仇7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两好手同伙简直是被秒杀。总捕头和剩下的那个捕快惊骇失色,不约而同急抽身想逃走,却没能逃脱......想暗算唐父的五个公门凶徒全死在了他们自己选定的这所荒院中,就象他们要唐父死的那样,死得无声无息,没人知道。 急救包是海盗战士的标配,飘在外的人药物配备更全些,不止这位间谍亲兵有。唐父的这位忠勇却性子憨的亲兵也有。 二人配合着急忙救治神色已很不好的唐父, 间谍亲兵异常娴熟,把唐父的伤处迅速消毒止血包扎好,并且喂了消炎药,然后,把唐父迅速转移到附近一处靠近城门的荒院中暂时藏匿着喂了点人参提神并缓缓体力精神,这处荒院其实是间谍亲兵在城中安置的狡兔三窟,防范的就是这一天,唐父的家是不能回了,间谍亲兵从秘密处翻出一身捕快衣服给唐父穿了,换下了血衣,然后弄了辆骡车离城而去。 等知府朱高年得知手下暗算失败而且全部死了,大惊,急忙下令追捕唐父时,唐父三人早已不知去向。 朱高年和武都监暗叫糟糕,唐父这一逃,让其子唐斌知道了,必有大7麻烦,甚至有性命危险,还有七八成可能会引发西军与童贯之间的冲突,给靠山义父童贯也会带来不小的麻烦,这真是太糟糕了....怎么会失手呢?真是一群废物!该死! 谁知,后面发生的事更恐怖令人丧胆,西军与童贯没机会冲突了。 西军,不,是西北人跟着海盗跑了。 兵多将广势力强大的西军转眼成了残军,和残存的西北人被动主动集中到了五处边城,和内地山西官府这离得老远,中间是茫茫的无人区。即便西军残存五部成了事实上的军阀,即便仍有心以唐家的事为借口找童贯的麻烦,他们也没那实力和闲工夫能顾得上这点小事。除了就在山西边上的河东折家军,其它四部连引军大队跨越茫茫无人区退到内地来抢地盘驻扎,恃武仗西军威名欺负朝廷在国难中正极度混乱空虚软弱,向朝廷找麻烦索要好处都不容易...... 隆德府这帮奸贼在心惊胆战之余,不禁长出一口气,而且美滋滋的,因为反贼田虎整天只顾着惶恐不安,生怕海盗卷着西军离去时顺手把他的晋国洗劫毁灭了,更没心思和能力能威胁隆德府......诸贼感觉自己就是命好就是能遇难呈祥...... 海盗卷走西军,没灭田虎,也没威胁到隆德府这帮奸贼,但把唐父带走了。唐父在海盗军中得到了更完善的治疗,失血,身体大亏,但伤臂和命是没问题的,幸运逃过了死劫,又补了血,体亏也不是大问题,以后好好调养的事....... 两亲兵把老爷子送到西边交给海盗军照顾,却没就势跟着海盗军撤离,又悄悄返回了隆德府...... 他们心中有愧更有恨。 对间谍亲兵来说,主人唐斌把父亲托付给他,他却没能保护好.....这让内心骄傲的他难以承受。他是唐斌的亲兵队长,表面是主仆关系,实际和唐斌是生死战友兄弟,战场无数次相伴冒险浴血厮杀,当真是以命相托以命互助,向来生死与共,只这份战场杀出来的情谊,那也是比亲兄弟还亲的关系。何况,只唐斌的为人也着实让他敬佩。 还有,他并不是西北人,其实是赵庄人,当初是赵岳亲自安排他和另两个武艺出众的小伙伴跟唐斌回家充当了亲兵入了西军。他们三个心里都很清楚唐斌在赵岳心中的独特地位。 在赵岳眼里,唐斌简直就是个完美的男人,能力、品行、相貌,样样出众。硬要说缺点,那就是搞不了科技这活。 这是个在忠义节操上很死板的人,死心眼,这一点无疑是遗传自其父,但处事在原则基础上又不乏睿智灵活甚至很狡诈,无疑是其母影响的,是那种作为朋友,假若自己不幸死了,可以放心把一切后事托付的人。 沧赵帝国人才济济,有众多优秀男儿可托大事,但无人能取代唐斌在赵岳心中的位置。 其他人,若托付后事,不是时移事移关键时刻趋利避害未必能靠得住,就是能力或性格上有各种缺陷,有不乏誓死忠义的,人却不够果断,或不够细心周到,或不够睿智,或不够.......比如鲁智深,比如武松。 赵岳的奶奶、父母,包括赵廉对唐斌的评价都不是一般的高。在唐斌生活在赵庄的几年间,赵岳家无形中都视唐斌为家人一样可靠可亲。赵岳的父母向来是把唐斌当儿子随意使唤的,常常感叹少个闺女,否则定要招了女婿,待之亲厚程度不下于唯一认为义子的柴进。反过来,唐斌对赵岳家也越发感情深厚而忠义。 神神叨叨似乎真有点神仙之术的无量道长也赞叹说过:“沧赵天命在身。唐斌就是天赐沧赵的护家镇国大将。” 赵岳的长辈都很迷信无量道长之能,当然,更迷信赵岳。 无量与赵岳都对唐斌格外青睐,这让赵岳的长辈们越发信重唐斌。 这位赵庄老户出身的间谍亲兵队长哪会不清楚唐斌在国主一家心中的地位。没保护好唐父也是有负于赵岳的嘱托。尽管,这次出事真不赖他。完全是唐父的性格使然。否则,早去海盗国团员享福了,哪会有这种遭遇。 唐父自己的这个亲兵是个憨子,不憨也不可能成为唐父这样的人的心腹亲兵,是同乡老战友的孩子,老战友早年战死了,唐父就把孤儿寡母负责养起来,教儿子一样教导本事,其母未改嫁,后染病不治,憨子没了牵挂就跟着唐父从军了...... 唐父在憨子心中是真正的叔父,有人想杀害叔父,对死心眼的憨子,此仇怎能不报? 二人潜回,没着急动手。因为电报唐斌时,赵岳电令他们等候唐斌回去..... 唐斌带着赵岳的两亲兵头子雕龙绣虎从西夏战场愤然赶过来,在电报中预定好的地点汇合后,五个人就敢直闯隆德府报仇。 当然也不是傻愣愣牛哄哄硬闯城池,他们伪装急信使。 这天早上,守城门的官兵在懒洋洋中看到有几匹马飞奔而来,远远看,马上人官兵打扮,背插鲜艳小旗,这种通讯兵必是有大事急报,六百里加急,八百里加急,就是指这种,任何人不能妨碍其赶路,否则被马撞死被杀死是白死,有直闯城门权,甚至有直入皇宫权.......这种常识,宋国没当过官兵的人也都知道。 这是又出什么大事了? 今年,尤其是这些日子,可怕的大事发生得也太多了....... 这些叛逃潮后杂编的恶人兵嘀咕着,赶忙让开城门,别让飞马撞死自己,看着五骑飞奔入城转眼远去,他们还嘀咕呐:“这马跑得好快啊,好马啊!不知是哪.......” 本府通判此时正在早上的上班路上。 灾后,隆德府这洗劫得干净,没有牲畜,军队和官府重新配置后,也只军中有点战马,还主要配置在防范田虎的那些驻军点处,文官来上任时能坐临时用军马拉的车,上任后就没马可用了,一至于官高如通判此时也没有专用的骡马拉车。 官老爷自然是不会跌份的走路上衙门的,用仆从当骡马拉车。 这位通判老爷更聪明更会享受,想到了电视剧里常演得那种轿子,直接以人为骑更威风体面,而且自创了开封有个包青天那样的八抬大轿,坐着真是舒服,再也没有马车那种颠簸难受了,忽悠忽悠的这个美呀,上班路上能接着睡个舒坦回笼觉。他好不得意.......不料今天倒霉在这直接骑人享受上了。 有五骑轰隆隆飞一样奔来,显然收马不及了,直撞向轿子,吓得轿夫一哆嗦松手甚至下意识丢下了轿杠躲马,轿子掉地上翻了,把通判老爷重重摔出了轿子,摔得通判老爷哎呀一声惨叫,却没等老爷习惯的大发官威脾气喝骂,一只海碗大的马蹄子就从空中落下正踩在通判老爷的胸口....... 唐斌飞马越过翻倒的轿子,和战马一样丝毫不在意踩中了谁,带着四个亲兵径直继续飞马而去。 知府衙门。 守门官兵看到一列小马队飞冲而来,看到飞扬小旗知道是急信使拦不得,但这已经是报信兵的终点——知府衙门,所以当班军官牛逼十足地压着刀把子上前高举大手拉着长腔大喝:“呔,来人止步下马。冲撞衙门是死(罪)” 罪字没喝出口,来人已经飞马冲到了近前,一口寒光凛冽的三尖刀突然出现,如电斩来。军官人头飞舞半空,尸体尚未倒地,来人已经飞马闯越进了衙门。后面紧跟的几骑顺手砍翻了几个牛逼堵门站得近而倒霉的官兵也纵马直入了衙门..... 衙门后堂中。 知府朱高年坐在太师椅子上悠闲舒坦地喝着茶水,眉头却紧皱着,满脸的不满意。 没金银财宝可捞,没美色温柔可享受,连稍好点的酒都没得喝,这一方土皇帝——知府官老爷当得,啧,真没啥意思啊!当官当太晚了啊!童贯,啧,安排本官进官场太晚了,早前怎么不肯出力安置呢?那些花样文章做得好却无实用一能的废物生,童贯愿意下力气安置当好地方的大员,本老爷这么有实干才华的,他却一直不敢官场重用,一直窝着本老爷当区区幕僚甚至管账先生用,啧,说到底还是个阉人,没卵子,就是缺乏正常人那种大胆用人才的底气和胆识....... 他正在那腹诽靠山义父,甚至在怨恨童贯,深深为自己怀才不遇、埋没了才干磋砣了太久而愤闷遗憾,突然,砰,房门被人踹开了。 他一愣,尚且没反应过来。他的贴身小厮反应够机灵够快,已经冲过去了,拉门瞪眼就要大骂哪个贱婢敢如此莽撞大胆......却声音还没出口,一道寒光就迎面凶狠劈了过来,他脑袋飞了,眼睛瞪得老大.......尸体被一脚踹开。 朱高年看着小厮狂喷鲜血的无头尸体飞出倒地,吓得一哆嗦,转眼间,憨子亲兵拎着血淋淋钢刀杀气腾腾先闯了进来,一眼瞅见朱高年坐在那哆嗦发愣,顿时红眼几步抢上前一把揪住发髻,把体重着实不轻的朱高年硬是提离了太师椅子,生拉硬拽拖到了衙门口,鄙视地瞅瞅朱高年湿臊的裤裆部位,把痛得杀猪一样嚎叫的朱高年几刀扒了衣服转瞬光溜溜绑在马桩子上,却把知府帽子给朱高年端端正正戴好,马鞭挥舞狠抽了十几下,然后另一亲兵浇油点火..... 附近往来的人看到这一幕,目瞪口呆,然后有的惊恐颤抖,有的幸灾乐祸,有的...... 本府武都监不愧是西军出来的童贯的武义子,反应很快,这时候已带着一些兵将赶过来了,看到朱高年惨相,渗得不禁头皮发麻,为壮胆就大吼一声:“哪里来的狡诈蟊贼敢冒充急信使杀害知府。” 唐斌五人已经剿灭了都住在安全的衙门中的朱高年的儿子以及跟着来享受权势发大财的几个亲朋。他们区区五人面对数百堵过来的官兵却毫无畏惧,在武都监的暴喝声中催马悍然杀了上去。 武都监大吃一惊,急忙放下威风摆谱,大叫:“放箭。快放箭射死他们——” 但,五骑呈锋矢阵转眼已杀到眼前。 当先一人官军小卒打扮却手舞将军才有资格用的三尖刀,骁勇无匹,杀人如斩草,几转眼就杀了不下二十人,锋芒锐气霸道强悍之极.......武都监眼猛得瞪大了,惊骇失声:“这厮是那个二郎神?是唐斌......” 他吓得直接圈马就逃。 唐斌转眼就能冲破围堵杀到他面前,不赶紧逃,就他那几下子本事,在别人面前能显摆显摆,遇到良斌只有死掉的份,而且只怕是秒杀。 西夏左厢军有个最出名的勇将,在两军大战的乱阵中愤恨唐斌肆意冲阵太目中无人了奋勇冲过去想挑战击杀唐斌,结果双方对冲错马一过,人就完蛋了,是人、刀皆一击两段,被唐斌神力一刀分了尸。如此武艺高强厮杀经验丰富凶名赫赫多年的上将都不是唐斌的一合之敌,武都监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自知自己在西军中论武艺连前一百名也排不进去,童贯愿意收他为义子主要是看他心眼活会来事能应对一些伤脑筋的事,而不是相中他的本事,很明白敢斗唐斌纯是送死...... 唐斌杀了幕后主凶知府和通判,父仇已经报了。直接上手的凶手,总捕头那伙毕竟已经死了。唐斌此来心愿算是已了,可以离去了。 五人不稀得死追武都监不放,来到了城门本想出城而去,却看到城门关闭,官兵封锁了出路。别说唐斌了,雕龙绣虎这四个亲兵也不禁冷笑,当即下马顶着箭雨几转眼冲上了城墙大杀......冲得城上官兵大骇:这四个家伙怎么不怕箭射不死啊,修成了金刚不成.....唐斌在城下策马放箭,一箭必夺一命,先射死了城上指挥.....五人配合,杀得官兵丧胆崩溃.....唐斌他们能出城了,却偏偏不走了,转向另一门大杀,竟然力杀四门,在本城有三千守军的情况下硬是肆意横行了一大圈这才飘然离去。期间,武都监始终没敢再露面,也就荣幸没死在唐斌刀下......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06复仇8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唐斌大闹了隆德府,再创了威名,之后就消失在了山西。 其实,他是在离开隆德府去往梁山的路上遇上了似乎是宿命中的手下。 在一个叫鬼仙山的地方,唐斌五人竟然遇上了一伙山贼嚣张拦路打劫。 要知道,叛逃潮造成的国难后,宋国境内最流行的而且日益兴盛的山贼文化就似乎戛然而止了。 此前,宋境内蟊贼极多,不提摩教冒充山贼在南方各地设山寨专门从事抢劫和间接辅助传教积极积攒造反资本,只其它没什么政权目标没什么名堂的蟊贼就着实不少,大大小小的似乎各州府都有。 叛逃狂潮一浪紧接一浪,疯狂席卷山川大地,涤荡河流,专门洗地财富,报复扫荡和惩罚诸恶,各地强盗祸害也是打击的重点之一,而且有当地知情者奋勇当带路党甚至里应外合,强盗们无处隐形,不算势大的三大寇和仓皇投靠了三大寇的,以及撤离得早及时缩回老巢化为百姓守窝或叛逃了王庆的摩教山贼以外,其它的全受到了毁灭性打击........ 星散没死的,在本地灾中间歇时也不得不从危险的深山避难地赶紧出来,免得人手太少不知不觉就成了日益繁盛的嚣张野兽的快餐或是在山中活活饿死,老实趁机聚一起占了无主房产田地重做“良民”,甚至干脆混进官方急眼下惊恐疯狂招揽民间“好汉”组成的大杂混护城军,摇身一变由强盗成了官兵,反正当强盗时都是用的化名,反正了解点内情能举报的当地良人全跑了,又有或多或少的难辩身份的外地刁民移来,反正当时官府混乱一片甚至彻底瘫痪了,幸存的强盗很容易换个身份重新混入社会....... 事实上,事后官府也不追究,不占山当强盗了就好,就当是招安了.......武力强大的山贼头子甚至提拔做了军官。 灾后,宋国到处是黑店黑村,不乏李鬼这样的劫道的,但直接立寨公开继续当强盗的不见了。就算敢立也无法生存,整个社会等同于全是黑帮,几无良民,打劫谁去?敢当山贼就立马成为当地土匪官兵热衷巢贼得功敛财的目标。 正是这种情况,所以唐斌他们瞅着这伙山贼很诧异。 山贼的势力应该不小,这也是公开继续当强盗却能生存不灭的原因吧? 带队的山大王一身官兵将甲,手持长柄重刀,身躯雄壮,所骑战马?也不错。就是蒙着面,鬼鬼祟祟的不够敞亮,显得底气不足,大减了威风气势。听声音应该很年轻........这伙人应该是把五人当过路的官兵了,主要目标无疑是抢马....... 听着“此山是我开,此树是......”的强盗流行语,唐斌等都不禁笑起来。 山大王诧异,大怒,催马舞刀奔过来。 雕龙绣虎他们个个奋勇想上前会会这个必定年纪不大的山大王到底有什么本领能领导这伙一看就知决非善类的众贼稳当此地强盗,却被唐斌摆手制止了。 他们没时间在此地在这种事上多耗着。唐斌亲自出手,想最快解决这头拦路虎。 山大王年纪确实不大,呼喝声进一步暴露了年纪情况,但力量惊人,配得上使的这杆重刀,刀法马术以着实不赖,显然武艺根基扎实,必是年少时受过刀术名家的指点,而且杀伐异常凶残骁勇.......只是,这对上唐斌还远不够看的。 山大王的刀法了得,但在唐斌眼里漏洞不少,似乎这大王当年习武得名师指点时间太短刀法没学全,或是那名师本身也是半吊子,掌握一手实用好刀法却不知有漏洞或没能力弥补漏洞。 双方只猛拼了几合,自信的山大王就差点儿被唐斌砍了,而唐斌是有点惊诧和爱惜其年少有非凡的力猛骁勇,显然还没真较真发力。年轻的山大王却可能是第一次遇到对手,受挫不免心慌,撒马一边警惕喝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就在这时,山上又钻出两匹战马。 马上各坐一员将官,都手提钢枪,都身躯极雄阔显然不缺力气,那盔甲打扮,那骑的战马,那在众盗中的颐指气使气势,都清晰证明这二人无疑也是山大王,冲下山来一齐怒喝着舞枪杀来。 唐斌在凶悍的西夏大军中厮杀尚且不惧,哪惧三人围攻。 听到新来的山大王呼喝“三弟休慌。官狗休猖狂”,他听出这二人年纪也不大,不禁越发有点儿好,再次阻止了弟兄们上阵相助,一人斗三,想仔细掂量掂量这三个年轻山大王到底有什么过人的本事。 这下山贼们开了眼了。 山前,三骑走马灯一样围着一人猛打。刀光枪影,声势骇人。 让众贼惊诧并渐渐惊恐的是,他们依赖的一向无敌手战无不胜的三位神力大王三打一个居然也杀不了对方。不止杀不了,眼瞧着是不久就处在下风。三个神力猛将合一起欺负一个人却居然反被对手很快转入压着打...... 混战了五六十合后,三个山大王就气喘吁吁汗出如浆。 都感觉以往似乎怎么也使不完的力气今天没有了,失灵了,只杀了这么一会儿就累得杀不动了,称手的刀枪似乎有千万斤重.......而对手只一个人,却气不长出,神色越发从容,似乎仍有充足的余力,似乎这种拼命的惊险大战还留了手...... 此人的力量太恐怖,武艺更是太吓人,刀也太锋利可怕。刀太快太刁钻凌厉了,简直是雷霆闪电,和这种对手打十分钟比和其他人恶战一个钟头还累,太紧张了,攻杀节奏太快太紧凑太险恶......紧张到似乎喘气的工夫都没有...... 三个莽撞而自信的大王都心生惧意,不禁默契地圈马跳出圈外趁机歇歇。唐斌也没追杀。 使刀的这位眼珠子瞪得溜溜圆,又喝问:“你到底是哪路英雄?” 称呼由“什么人”变成了“哪路英雄”,清晰流露了这个个性无疑是三者中最狂妄凶残的使刀者的内心变化。 唐斌已经掂量清了三人的武艺。 三个山大王都是力量惊人,力量都差不多,年纪应该也差不多,却以排三的使刀这个武艺最高,而不是这种蟊贼山寨正常的寨主与二大王依次最厉害。 使刀的这位,尽管刀法有漏洞甚至是容易致命的漏洞,遇到行家一瞧破了很容易钻空子轻易杀了....但整体看武艺已经是一流,若是弥补上漏洞,就能跃升难得的好手。根基打得好...... 另两位使枪的,本事仅仅是二流,枪使得只算二流中,有过人的力量与勇猛加成,战斗力才升到了二流上,在一流附近徘徊。这种层次的战斗力很不稳定,全靠每次战斗的状态与临场发挥,发挥好了,在一流中也可能是强者,能斗超一流,发挥不好,尤其是在大军混战中,极可能让撞到的随便一个状态成熟稳定的人几下子甚至一招就杀掉了。 唐斌在西军久经大战,无论是西军将还是夏国将,他都见多了这种力量强悍,骑术高,身手也敏捷过人,却武艺不够,战斗力不稳定的勇将在乱哄哄扰人耳目心神的复杂险恶战场大战中轻易丧命甚至是被错马秒杀的事。 他本人就杀过不少这样的西夏猛将,成就了他的威名。 这两个使枪的山大王应该是习武开蒙很早,基本功扎实,却从未得到过名师指点,就算习武上有些天赋能自悟,也只能是这种半吊子。 使枪而不是使更有利于发挥力量的刀,这不是问题。 力量强悍却使枪的高手很多。 枪是百兵之王。大将用的枪不但有刺挑功能,也照样有劈砍砸之威。象虎头枪之类的就等同是刀一样锋刃的重武器,劈砸不下于刀锤....... “没学到高明枪法,就应该发挥力量特长用刀。学刀也比使枪容易太多。有一年刀成,一辈子枪的说法。可惜了这二人的天生神力!” 唐斌心中感叹,也猛然萌生了惜才收用之意。 难得能遇到和他相似的神力年轻人,而且一遇还是三个。 若是这三人本性不恶也没制造多大罪孽,到是可以设法收服了培养好了当得力助手。唐斌知道自己到海盗帝国后会有的军事地位,独领一军是必然,可手下却并没有自己的兄弟将领。 他自己的亲兵队长,按能力其实是将军级的,只是为了保障他在西军生存和打仗,赵岳家才特意配给的,这几年在他身边已经屈才了。最主要是,亲兵是情报系统的骨干,回到海盗国肯定是回归情报部从事其它秘密任务,按帝国的特种行业保密制度以及身份的敏感性,通常不可能调离情报部安置在知道其底细的人身边工作。 他爹,唐老爷子的这个亲兵勇猛是勇猛,却是个憨子,就是当亲兵的料,没有统军能力。 唐斌在那思索着,心不禁热切。 这时,使枪的一个大王瞪着大眼睛紧盯着唐斌手中那口少见的三尖刀,突然脱口惊呼道:“我知道你是谁了。你就是浦东二郎神唐斌,对不对?您就是西军五虎第一名,威名能吓退西夏军的唐斌,对不对?” 唐斌即萌生了收用之意,也不隐藏身份,淡淡一笑道:“某正是唐斌,在隆德府报了伤父之仇经过这里。你们又是谁?” “我观你们不象是凶残没人性的强盗,又个个年纪轻轻的,怕是都只二十左右岁吧?还有大把的光阴,干什么都来得及,却为何盘踞在此当强盗? 如今的宋国这糟糕情况,当强盗有意思么? 想杀人放火肆意行凶作恶不劳而获,你们可以去田虎那啊。这离田虎那么近。去了不但能痛快当强盗,还能当将军掌权得势享受享受官老爷的荣华富贵滋味,活得更威风体面。若是不为作恶,只是迫于仇恨无奈才当了强盗对抗官府,那也不必窝囊在此当山贼啊。你们可以去投海盗当海盗啊。只凭你们难得的天生神力和勇武,想必海盗也会喜欢的。” 三个大王听了这话却不约而同都摇头。 为首的,也就是认出唐斌的这个大王道:“俺们三个都是灾前被贪官污吏破了家的地主子弟,刚好趁着军民大叛逃的混乱组织人手杀了官府那些狗东西,算是报仇了,可是此恨难消。俺们家遭受的惨案不止是官府哪几个狗官和爪牙,根子在朝廷在社会不公。堂堂朝廷如此黑恶歹毒对待种田纳税养活他们的人。俺们这样的百姓为何不能反其道祸害它?” 另一个使枪的愤慨说:“俺们就是要拉起兄弟伙竖起强盗大旗狠狠报复官府,继续大抢大杀狗官污吏,就象狗官祸害俺们一样肆意而痛快。让狗官们时刻处在凶险中,当着官老爷也没得威福风流静逸好日子可享受,得时刻担心脑袋......” 三个山大王都在那愤怒咆哮。 唐斌听出来了,这三个家伙就是要报复官府和社会,就是要作恶,却不屑追随田虎那样作恶,或许是年轻心高气傲,桀骜不驯,受不得人管束,宁为鸡首,不为风尾,不肯委屈自己加入伪晋当将军官爷却得听田虎之流的任意支使摆布。 没时间在这多耽误。 唐斌叹惜一声,一抱拳:“人各有志。不能勉强。如此,唐某就告辞了。” 不料,三大王不敢拦抢了,却也不肯放他们走。 那为首的大王急叫道:“你是唐斌,那更不能放你们走了。留下坐第一把交椅吧?俺们三个当这个家,管几千号人吃穿和官府对抗,真不大会啊。唐将军如此英雄,又杀官负重罪在身,想必也没个好去处,只是在跑路吧?正好和我兄弟在此结义称王杀贪官污吏,扬志气威风,不枉一身本领,又逍遥快活,怎能落得到处凄惨躲避官府缉拿的逃犯境地......” 随后就是下马,摘了面纱露出真容,并丢下武器围拽着唐斌的马缰耍赖,死缠乱打,就是不放过去。 唐斌瞅着这三个果然只二十出头的家伙居然如此无赖,不禁一阵无奈。 他意识到,这三个凶猛家伙说到底还只是三个刚长大成熟的少年,当着山大王似乎挺象那么回事,实际就是少年的冲动与逞强,当数千成年人的大王哪那么容易,未必真有多么自信。 三人家境不错,以前的小日子定然过得富裕悠闲,充其量只是领着帮人打架闹事,根本没经历过大的风波险恶,是社会、生活猛然逼得他们立即成熟自立......不象他虽然也只是这个年纪却已经是西军老兵了,已经历了无数血腥战场与官场人心险恶,有着远超年龄的成熟与担当能力......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07复仇9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三山大王正是撼山力士文仲容,移山力士崔野,劈山力士乜恭。 正好唐斌还有个绰号叫拔山力士,与山大王似乎天意有缘。三人凶恶无赖却确是一片年少赤诚,也值得试交。 当时天已晌午。 唐斌一行饥渴难耐,五个人艺高胆大一商量,得了,也别着急走了,先上山吃饱喝足,歇息歇息顺便摸摸底再说....... 如今与唐斌和三力士在法相寺这的山贼部下却只有不到二百人。 这是从山西鬼仙山跟着来到山东的全部人手。 山寨有三四千人手,但在唐斌说服了结义三力士兄弟跟他走时,只有这么点人愿意追随而来,其中绝大多数本就是三家的跟着各自的少主悍然杀官造反的忠义仆从家丁什么的人。 山寨其他头领和喽罗都选择留在家乡,似乎是不舍故土,实际是就想在熟悉的家乡纵情当强盗作恶快活,不肯到陌生的外地闯荡。最主要是那些头领头目沆瀣一气,共同背叛了三力士,选择了自己当老大,若是官府围剿得狠了立寨不住,他们就会投奔西边不远处的田虎谋求个将军什么的官当当,照样快活作恶.......三力士果然并不能真领导住这些成年老痞。 ............................. 赵岳在法相寺歇息一日,第二天立即整军出发,以北上禁军身份吃住沿途的村镇,搞得“民怨”沸腾,可笑官府,无论是州还是县上都无人过问,只要北上的过路丘八别麻烦刁难到他们头上就好,竟然始终无官方盘查军队身份与真假。 即便是有哥哥正管着禁军的寇州知州高让也装聋作哑,只作不知有军经过辖区。 大军开到凌州。 曾头市已及时得知并且警惕起来。 逃走了几个本要习惯的抢杀掉弄点钱财好处的过路客,还跑了知道曾头市内情的郁宝四,曾家自然有些担心....... 但,他们也无法确定进入凌州的军队到底只是经过这还是专门来剿灭曾头市的,也不能兴兵主动截杀,只能等....... 让他们惊愕的是,让在这的女直兵疑虑格外警惕的是,特意带到宋国并派出去侦察监控凌州的两只海东青竟然都是一去不回,无论女真怎样吹音召唤,两只鹰都再也没出现。 难道是被过路的那只军队中有射雕高手射杀了? 若真是射杀了,那么是有意的?还是有人为显摆箭术及好这居然有鹰而无意间...... 海东青实际是被赵岳的两只雕收拾了。 海东青生性凶猛机灵,但怼上两只更聪明的巨雕只有被虐的份。很简单,轻松赶上去,巨大的翅膀一拍,大鹏展翅暴风雷霆,海东青就只能惊鸣着掉下来,被巨雕盯着煽在地上,让也懂玩鹰的小海和二彪笑着赶紧抢上去捡抓了。 至于这两只有主的海东青肯不肯在陌生人这吃食活下去,肯不肯认新主,这不重要。 能养活,能重新训练认主最好。不能就当猎物吃肉....... 曾头市也很快不用疑虑猜测了。 一直不快不慢悠然北上到附近的军队突然拐向并加快进军速度,很明显就是冲曾头市来的。 这对曾头市是最糟糕的结果, 不是怕了官兵追剿,而是宋朝廷知道了隐患,潜伏不下去了,再不能以合法身份自如以宋国力量养反宋力量了....... 到了这时候,想什么也没用了。准备应战吧...... 一切以先杀败了官兵再说以后不迟。 再者,他们也不是没考虑过金军还没打到宋国时就暴露了的应对方案。 等梁山军来到附近时,反应迅速的曾头市已经在去曾头市必经的路上扎好营寨,依山口分三座大营锁死通路...... 赵岳并没有下令立营休整,大军也没带帐蓬,当天直接率领大军杀到主路主寨面前。 曾头市毫不示弱,三寨立即汇兵主寨列阵迎战。 两军对垒。 曾头市势力果然牛大了,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竟然全是骑兵,以赵岳和见惯了战争大场面的唐斌一瞅,对手应该有六七千骑。这样的一城就这么庞大的骑兵势力,整个宋国,甚至整个如今的东方,也只有汴梁城与河北东路新三边才有。 而赵岳在这的只五千军队,只有将领和一百斥侯精锐才骑马,其他人,包括赵岳的亲兵头子二彪和小海不参加斥侯任务时一样是背着行囊步行,当榜样带头.....梁山军此来的有三千多专业骑兵,出征却不能骑马,和步兵一样费劲趟雪走路,却看到小海二彪和大家一样踏实步行,在这个还处在开春前的酷寒时节远征,再苦再累心中也没怨言了。 人就是这样...... 此刻,梁山军瞅着似乎无边无沿的敌军骑兵,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但也并不多畏惧,锐气没被挫动.....到底是经历过杀蛮子大场面的。对国内这些江湖败类与各色地痞恶棍蟊贼拼凑成的叛国走狗军,梁山军还没放在眼里,从容依令列阵...... 双方隔着将近三百米。 这才是宋代大兵团作战时最常见的距离,既能把对手观察得较清,又不会深受床弩暗算的威胁,这距离能反应过来...... 赵岳视力异于常人,在过来时,远远就能把从寨中匆匆出来集结的敌骑看得很清楚。 他瞅瞅敌阵中飘扬的唯一标志着曾字的大旗,笑道:“曾头市只有三千多不到四千匹战马,而且比较好的马不到两千匹,排在后阵的其它的马都是骡马之类,无非是代步和充数展威吓唬人的,人手并非骑兵。这情况和郁宝四说的相符。” 唐斌和梁山主将孟福通等都有望远镜,此前也远远观察过,听到赵岳如此说,都不禁笑起来。 众将能听到的也笑起来。 原本大战前怎么也有些紧张甚至恐惧的梁山军也露出笑容,放松不少,话一传开,全军的心皆定....... 曾头市也确实用国难中四处抢到的众多骡马充当了战马,所有参战者全骑马来亮阵,确实有威吓“官兵”之意,但更有欺负此来的官兵全是步兵的心思。 以曾家对内地宋军的无能怕死了解,无疑是想以庞大的骑兵阵式先挫掉官兵的战心,就算不能吓得官兵不战而逃,也可以仗着骑兵强大的冲击力一举轻易摧毁官兵阵式,废物官兵必立即哗然溃败,剩下的就是在后面挥刀尽情屠杀了。 赵岳安抚了军心,眼睛和心思却盯在敌阵帅旗那一块。 帅旗下有醒目的七骑是主阵核心领导,因为那一片只有这七人是着铁甲的,而且骑的战马在赵岳眼里属于明显比其它人的神骏。很显眼的领导范...... 曾头市再牛逼也无法大量装配起铁甲,那不但需要海量的钱财支撑,更需要高明的匠人,而且得是大量的高明工匠。那是只有以国家或类似国家之力才能做的事。说到底,曾家也只是个养马的土豪大户而已,没那个置办正规军的底气财力,以前也没想过造反,官方又一向严控民间有大量盔甲弓弩,曾家搞军事装备没那个便利,也就是勾结官府作威作福凶横称霸乡野一方小城镇而已。能有几个高明工匠专门为武力主要人物制造出铁甲和精良武器就不错了。等到联系上金国,成心积军力祸害宋王朝了,这时候再想搜集工匠也已经太晚了。 高明工匠,包括外国的,以各种形式被海盗国优先弄走了。 这七骑中,有两位是三十多不到四十岁的中年人,一个拎戟,一个持枪;其他五人都是三十以下的年轻人。 赵岳能准确判断出七人中有四个是女真蛮子。另一个一身凶野傲气的半蛮子必是曾家长子曾涂。使戟的必是史文恭。使枪的中年人必是副教头叫苏定的。 有意思的是,在曾家军,又有曾家必定极力媚随的女直人在,为主帅的却明显是史文恭。 史文恭在七骑最中间,显然被簇拥着,左边是曾涂,右边是个野兽气息浓郁的凶悍女真人,必是带队来宋国潜伏的两谋克之一。 苏定这个副教头只是个陪衬,紧伴史文恭左右的资格都没有,此刻的地位简直和其它几个女真兵一样在一边呆着。 赵岳仔细瞅着史文恭此刻的神情...... 眼闪戾芒,很淡定中流露着一丝桀骜甚至骄狂,这是个极度自负,性子应该也有点偏激阴沉的人,只是在大军中居如此优势领导地位,所领大军比步卒梁山军有太多优势,可以说对梁山军有完全的碾压优势,既然已经轻易大胜在握,此战收获不能小了,应该很刺激兴奋期待才对,史文恭却看似成竹在胸镇静如恒,为何眉宇间却隐隐约约有阴沉忧郁之色? 嘿嘿,汉奸也不是好当的。 不成事,投靠的势力靠不住,从中国惨败而去,所谋的异族主子那的荣华富贵没了,成了丧家犬,甚至被随意抛弃或干脆除掉了,历史留臭名,这后果是最轻的,一个不好连累家族成了臭狗屎,几十年甚至几百年抬不起头来,甚至被诛族,族灭。就算成事了,当着异族统治中国的官,那日子往往也没什么好过的,劣等种族人,异族眼里的人形狗而已。 赵岳默默观察着史文恭,又瞧瞧脸色阴沉严肃的苏定,思索着,嘴角渐渐露出笑纹来...... 史文恭再本领高强,也万万想不到这世间居然有人妖孽到离得这么远却能把他脸上的细微神色气质看清......他注意的是唐斌,因为“官兵”打的帅旗就是唐字,梁山军此次行动就是以唐斌的名号混淆视听搞事,唐斌也就在帅旗下被簇拥着,无疑被史文恭一眼认为主将。旁边的赵岳在他眼里只是个亲兵或主帅佐将等无足轻重的小角色而直接忽略了。 还有,他看到唐斌单手举着个什么东西似乎正在观察他。 他是当世最顶级的几个高手之一,对别人偷窥观察他很敏感,尤其是在战场上。 真正的主将孟福通按计划吩咐了一声身边的一员小将。 小将是负责宣传蛊惑人的大嗓门,此刻正是他专门对敌发挥嘴巴威力的时候。 在敌军凶恶关注下,他策马往阵中走了上百米,扬开了大嗓门。 “对面的人仔细听着,你们是宋人却居然背叛祖宗当汉奸,给小小愚昧低劣的女真野人族当最下贱的人形走狗,朝廷已经发现了这的阴谋,现在征剿大军就在你们眼前,我们就是专门来剿灭你们的京军,若是这些兵力不够,朝廷会再派三万五万甚至十万大军来,坚决铲除曾头市。 尔等反贼与田虎王庆部不同。 王、田二部,那是我大宋内部矛盾,说到底是自家的人之间的利益之争。你们,却是帮助野兽外人毁灭自己的文明最发达自豪的家,好好的主人不当,偏偏选择给人形野兽小族当打仗送死随意消耗掉的工具,你们这是多蠢才这样,也是朝廷决不能容忍的首要罪恶.......天兵已到,你们还敢逞强反抗。难道你们认定了金国必能取中国?就算是,你们也等不到那时候了,死就在眼前,识相的还不赶紧下马投降.......” 参战的曾家五虎听了这些大怒:我家有精锐骑兵和步兵大军上万人马,杀你们这伙步兵禁军如睬死蚂蚁般容易。就宋军(宋人)这种只知眼前小利,贪生怕死懦弱的废物,就算来十万八万大军,也不是我家对手......你还敢卖弄唇舌戏弄...... 在宋国呆了这么久也能说点和听懂汉话的在场二十多个女真人更是狂怒。 我大女真金国天下无敌。辽国必灭。你宋国全是没骨头的虫子懦夫迂腐蠢蛋,更不是我大金国的对手,宋国花花世界江山也是我们的。整个东方都是我们女真的.......只我们用你们傻瓜废物宋人练的军队也不是你宋王朝能对付的....... 但,曾头市的兵却是一阵骚动。 尽管,既然当了汉奸,并且已经做了太多祸国没人性的大罪恶,已经死心塌地跟着曾家混霸气好日子谋未来的前程,只在乎自己的私利,已经不在乎骂名,不在乎毁灭本族,不在乎当人形狗,但是,他们到底是宋——民,对朝廷对君王对国家暴力有骨子里长久习惯的畏惧,所以仍然难免害怕了,心里不免要嘀咕:就算这次能轻胜禁军又怎样?金国还在打辽国呐,还难知到底谁生谁灭。金国隔着仍然庞大凶强的辽国根本过不来。曾头市再厉害也只是个乡下城镇,没有外力能强力支持庇护,哪可能抵挡得住朝廷铁了心坚决优先剿灭?区区一个曾家,加几十个凶残之极却也未必多厉害的女真岂能和一国争锋...... 也有些人难免心中有愧而尴尬别扭胆怯....... 再忠心全力当汉奸的人,对上本族正统正义之师时也不会有打别人那样的底气心态。越是积极敢战却越是表明心虚...... 这就是国家民族大义与朝廷正统的力量。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08复仇10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曾升是曾家五虎中年纪最小,武艺却最高,性子也最傲冲的,大怒想出马杀了这个卖弄唇舌的小将,可是小将说完了就径直回阵了。他不舍气,要出马挑战斗将,杀官兵大将,挫官兵威风,扬他威名与曾家威风,但被身边的一个女真阻止了。 对面的官兵所列阵式太怪了。 四五千人步兵而已,却分裂成了数个小阵,小阵与小阵间相距三四丈之远,如此不算,各个小阵还是缺后边的空心阵,并不是步兵对抗骑兵最管用的密集厚实大方阵,还有,小阵排开,那架式居然是正顶骑兵甚至是包抄兵力更盛的对手...... 别说从没打过战场仗的曾家五虎了,就是堪称身经百战见多识广的女真也从未见过这种古怪阵式,听都没听说过。以这样的薄弱零散小阵正对硬抗骑兵大军,这不纯粹是找死么? 宋军将领普遍懦弱怕死,不会打仗,也不敢打,但却不是傻子,都贼精贼精的,正是太精明了才废物不堪一战,却摆出这样的找死阵式......这事太可疑。怕是官兵有什么依仗? 难道是火药? 哼哼,火药也抵挡不住骑兵大军的冲击。转眼就冲进阵去了,敌我混一块,火药能炸谁?炸死自己和对手同归于尽吗....... 一想到这个,在场的女真军都不禁嗤笑起来。 宋军要是能奋勇到不惜和对手同归于尽也要换取胜利,那宋国也不是宋国了,早成了世界之主了,哪还有契丹、党项、吐蕃......包括女真什么事。 最骁勇不怕死的女真军也不会英勇伟大到以自杀牺牲方式换取胜利,何况是懦弱苟且成性自私之极的宋人宋军。 但,无论怎样还是得小心为上。 女真军不怕死却不是只顾英勇拼命的不知死活。 每战必胜是自信善战,敢以小搏大冒险进攻,却更是仔细观察和及时掌握了战场态势,抓住了敌方弱点...... 这二十几个女真兵远远看着一个个小方阵前孤单骑马的宋将,虽然看不大清细节,却隐隐约约感觉这些宋将显得孤零零的却一个个气势昂扬,至少是并不是应该的那样贪生怕死畏畏缩缩废物畏惧样,这暗示着有什么必胜把握...... 当然,也可能是这帮禁军从来没打过仗,而且从心底里轻视曾头市,没把乡下区区土豪的泥腿子杂混武装放在眼里。 这时,赵岳说话了。 他无视自信而跃跃欲试想上阵挑战的曾升,笑呵呵地盯着神色更阴沉了的史文恭道:“史教头,你是当世最顶尖的武者之一,或许你还自信自己的武艺已经天下无敌。我不否认你武艺好。我只是有点儿好,想问问你,你以你高超的武艺让你的异族恩主曾家以及狂妄自大天下无敌的女真野兽都服你敬重你,打仗甚至以你为帅为尊,这是种什么滋味?“ 赵岳的声音极具穿透力,隔着三百米,对面却不止前阵人马听得极清楚,连后面远处的人马也隐约听得明。 曾头市队伍又是一阵骚动。 史文恭的脸色由阴沉瞬间变得暴戾铁青,手下意识握紧了战戟...... 赵岳含着笑意紧跟着又喊道:”我好更想问问你的是,你到底有多恨宋国多恨你的本族,多恨养育了你的这片土地?你怀才不遇,心中必定积藏了很多愤恨不平,哈,可喜可贺,你现在终于遇到明主了?” “我问你,你在为谁而战?到底为的什么而战?“ 后两句话声如霹雳,炸雷一样响彻在曾头市人马的头顶。 史文恭,血脉喷张,气血直往上涌,脸色阴郁而涨紫,双目暴射出寒芒,阴冷之极的闷哼一声,死死盯上了赵岳...... 如果目光如箭能杀人,赵岳已经满身血窟窿死无数次了....... 梁山悍匪军们精神一振:爷爷(老子)是为自己的生存而战,为兄弟们的好日子而战,也是在为我族尊严而战。 曾头市的兵则相反, 原本阴狠凶狂甚至很嚣张自信的气势整体上顿时有些低糜.....不是这些人被焕发了良知和民族荣耻观,他们当初主动追随了曾家,已经认了女真为主子,背叛了国家民族,盘踞凌州这么久,为虎作伥,作恶累累,并很享受这种随意踩杀本族人的霸道凶残威风快活日子与人上人滋味,心自然早抛弃良知民族什么的,已经没有这个顾虑....... 但是,背叛本族,而且帮异族专门祸害的正是本族,耻辱就是耻辱,不是想不想这些、顾忌不顾忌的问题。除非他根本没脑子,或是已完全丧失人性本能成了人形禽兽,否则总会心虚,尤其是现在是在本国本族和朝廷打仗,而异族主子根本帮不上这边,顾不上这边,隔着封锁的辽国,也不可能知道这边的事,看不到他们这些宋人追随者对金国的忠心表现,不知,也很可能根本不在乎他们这些宋人走狗在祸害本国本族的战斗中死不死亡不亡的。 女真只是个小族群。 金国如今最多的就是征服抓捕的各族奴隶走狗,凶残驱使利用和消耗的就是奴隶走狗,如此才能保障女真本族的生命安全与人上人好日子,同时能大力削弱异族种群势力,怎么可能在乎根本没见过的远在宋国这边的宋人走狗? 尤其是,曾头市的兵已经充分领教了女真人是如何凶残暴戾的,又是如何凶狂自大的。 这些女真心里只把自己与同族伙伴当人,其他种族的人都不算人,如牲畜一般随意杀害(事实是,对同族的也未必当人看。别说是坚持自己和部落的利益,并不真心忠心完颜部落的女真部落,就是完颜部落本部,弱者也只是奴隶蝼蚁。) 史文恭能有如此尊贵地位,那是在宋国在曾头市,女真需要这样的卓绝强者。 另外则是,女真或所有的蛮族都尊敬强者,敬畏强者。外国只认实力,不认其它。史文恭太厉害,一个人就能杀光来潜伏的五十多个女真,这些女真勇士不得不服......还有,女真不仅野狼般凶残,还狐狸般异常狡诈,也极会哄骗蛊惑....... 无论如何,这些曾头市的兵跟久了总能多多少少了解到女真蛮子的唯我本质,知道自己只是卑贱走狗甚至不算人。 玩虚伪和哄骗,野蛮愚昧的女真人还远未达到儒教社会培养出来的无数伪君子那么高明会玩人玩社会的程度。 文明落后,不止是物质生产与精神文明不行,欺骗手段上也往往不行。 隋唐时,中国能把有绝对的骑兵优势的强大突厥等忽悠分裂自相残杀,就是很好的例子。蛮子狡诈却就是上当。 可惜,儒教兴盛了,中国的这些文明优势就变得只会对内潇洒玩残害,对外就成了一个个仁慈守信的贤者圣人...... 曾涂看到史文恭气成这样,又看到部下士气变得胆怯低糜,这可不行。 不能让宋将轻易动摇甚至瓦解了曾头市军心。 不能闹出明明是废物军却凭着宋官擅长的一张巧嘴就赢了这场仗的大笑话。 他立即策马冲到阵上,振枪指着赵岳怒喝:“只会卖弄唇舌的废物小人,你有什么资格嘲弄我师傅这样的绝顶强者?你凭着什么敢如此质问不屑我军?本将曾家长子曾涂。你有胆子有真本事,就上来和本大爷真刀实枪斗一场。” 按水浒记忆和郁宝四反应的现实,加上此刻的现场直观感觉,赵岳完全可以确定这个曾涂武艺不一般,但这层次的武者,他杀之如杀鸡,哪在意其嚣张自大。 他点头笑道:“曾涂,别看你够蠢,这次却说对了话。打仗比的不是斗嘴。厮杀硬战,谁赢了谁才是真英雄。” 赵岳说话间,一直仇视死盯着曾家五虎的段景柱、石勇等四将,此刻再也压抑不住沸腾的恨意了,争先提马就想杀上去为死难的弟兄报仇雪恨。但却还是被人抢了先。 梁山主将孟福通先冲上去了,怒喝一声:“喂不熟的白眼狼也敢猖狂。” 曾涂是想以斗将杀掉敢侮辱挑衅史文恭的“宋军主将的亲兵或佐将”身份的赵岳,发泄怒火,报复解恨,并提振起己方低落的军心士气。 正好,孟福通也正想开局杀掉曾家长子曾涂,重挫敌军士气,进一步振奋本部将士的勇气与必胜心。 二人都怒目圆睁,心中发狠,胸中提气,手上加力,刀枪狂舞疯狂杀到一处,转瞬间就杀得进入白热化。 曾涂的武艺果然了得,人更是凶猛毒辣,以水浒中徐宁索超这样的英雄也未必能胜过。而他还不是曾家最厉害的。由此也可见史文恭的武艺层次。 史文恭可不是那种钻研了一辈子武学的七老八十武艺修养高却实战能力不行了的老者。他和卢俊义以及林冲的年纪相仿,三十多岁不到四十岁,不娶妻,不近女色,专注武艺,天天打熬力气,如今正是一切都成熟了的当打壮年之时....... 孟福通等梁山诸将在来的路上就已经听赵岳郑重强调过曾家的势力之强大。 没人有敢小瞧曾家五虎之心。 孟的武艺已经是赵岳认可的超一流境界,却只在打登州时和超一流的强者孙立较量过,而且那一场厮杀,他原则上没下死手,并不能全放开了打,孙立当时急于脱身也不能全力投入,双方都震惊对手的厉害,没杀多久就分开了,经历了此事,孟福通认识到天下不乏习武才能人,再不敢有骄狂心,但还是不知道自己的武艺到底怎样,今日正好验证一番。曾涂越厉害,越是对手,他越是兴奋.......一口宝刀使得是神出鬼没,尽展自己在武学上钻研积累的成果....... 马蹄声急。刀枪寒影如电,吐气开声如雷.......杀得好不紧张险恶。 这场厮杀真有点棋逢对手,将遇良才的意思。 观战的双方都不禁提起一口气,都在为自己一方捏了把汗。 赵岳仔细观瞧了一会儿,神色放松下来,对唐斌笑道:“这就是史文恭调教出来的弟子。” 唐斌战意高昂,目光从场上厮杀投到史文恭身上,笑了笑轻声道:“果然是绝世高手。这样的对手太难得。今日你定要把他让与我。否则等此事了。我回了家,以后就再不会有这样的厮杀了(改用枪炮了,冷兵器成了战场辅助)你万不要眼热这样的好对手,和我争。” 赵岳不禁看看唐斌身边并骑而立的扈三娘。 扈三娘戴着面具,赵岳看不到她的脸上神色却看到了她露出的眼睛放射的和唐斌一样的勃勃战意,不禁好笑:还真是天生的一对啊!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遇到最危险的绝世强者,都不是畏惧,而是越发热切想较量较量。 唐斌也不禁看向妻子。 他是最早结识赵岳的那批人,和赵岳相处了六年之久,当年又正是三观形成的少年时期,深受赵岳的思想影响,是个有沧赵帝国新思想的超这时代的标准好丈夫,不是他爹那样的封建大家长心态与作派,尊重而非常体贴妻子的想法和感受。要和史文恭生死争锋,也想看看妻子是什么态度。妻子支持,那最好。若是反对,他还真得掂量掂量。 扈三娘狠狠瞪了一眼满眼恶趣味的赵岳,和丈夫默契对视,一切尽在不言中...... 对面的史文恭不知道有人憋足了心气想和他比划比划。 他盯着战场,目中凶戾与狷狂自信之色渐渐有了微妙变化,变得有点慎重。 官兵这个将官还真是了得,这口刀被此人使活了,如片片花瓣飞舞,漂亮,却片片是要命的寒光。 当然,这样的高手,史文恭仍然不屑放在眼里。 他有信心二三十回合就至少能杀得对手胆怯力乏。 让他目光变得慎重的是,宋军中也有如此骁勇强者,宋将并不全是即便有过人的真本事却和只花架子唬人的废物怕死怯战不肯为国奋勇死战的熊包一样的德性。还是有为朝廷忠义敢战不惜牺牲的。 最主要是,至此他感觉到这伙禁军不一般,气势好不猛恶,却不是歹徒那种邪恶凶威,这是强军的气势,和传闻的大不一样,只怕不是原本认为的威风凛凛样子货乌合之众,而是真有战斗意志与强大战斗力的京军,怕是朝廷专门精心挑选组建训练出来的镇国精锐京军。 想想也是。 这么大个国家,数千年的文明底蕴,久积的举世最先进自豪,总会积聚暗藏些让其他国度种族敬畏的底气精华。 这种不可征服的底气精华每到国家灭亡民族危难陷入亡国灭种时就会猛烈暴发出来,展现在世人面前。 烂船还有三斤钉呢...... 如此,这场仗只怕不会是之前相像的那么轻松。 官兵摆的这个闻所未闻的怪缺边空心阵也就值得更重视对待......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09惊悚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就在史文恭思索着提起了心时,场上恶斗了三十几合的大战突然分出胜负。 孟福通把花刀之能使出了精彩,一个虚招晃得曾涂急忙招架,刀路却半途一变,错马间在曾涂肋下拖斩了一刀。这一刀并不能使上多大力气,不能把曾涂斩成两段,但刀是宝刀,太锋利了,切开了精良的铁甲,把曾涂长年苦练成的结实发达的肋肌切开了,伤得着实不轻,疼得曾涂惨叫大吼,更吓得亡魂皆冒,枪都掉了,哪还有猖狂,哆嗦仓皇伏马而逃...... 孟福通岂肯放过他,催马紧追,要杀了这个主事的曾家长子,除掉个大恶,打个完美的开门红。 在梁山军的震天呐喊喝彩声中,一向自恃骁勇能打的曾家其他四子中有三人被这一幕渗得皆惊骇畏惧,自知不是孟福通对手,竟然不敢上前救助兄长。只有最厉害的曾升急眼了,也是一向凶狂自信惯了,敢冲上去,却没能冲上去。 史文恭喝止了他。 对这个习武天赋最出众又对师傅向来尊重孝顺有加的弟子,史文恭相当喜爱,视为武学继承人,甚至是半个儿子一样珍惜。这一点上,他和栾廷玉对祝彪的感情相似。 他看得清楚,心中也有数,以曾升的武勇,上去了也未必有好结果。 场上的官兵大将,不止骁勇不畏死武艺超群,心计也高,而且还有罕见的宝刀这种利器,盔甲只怕也非凡......这个人,曾头市这边的大将,除了他史文恭,谁也不是此人对手。至少是没把握能打败了此人,上去多半再死伤败,挫掉军心。 所以他亲自出马了。 孟福通一见史文恭亲自上阵,知道这人只怕厉害到恐怖却也不惧,很想斗斗试试,放弃了追杀曾涂,专注对付史文恭。 史文恭想速战速决杀死这个军官,激励起己方士气,催马狂奔,戟上聚力,心中发狠,成心出其不意一戟猛撅就结果了此人。可惜,官军立即鸣金了。 孟福通只得遵守军令返回了本阵。 他也知道,必是赵岳认定他不是史文恭的对手,担心他白白折在此战或折了身为梁山主将的威仪,还重挫了梁山军心。赵岳是为他好。帅旗下的唐斌哈腰催马已冲向了战场。 唐斌上阵前,赵岳特意提醒他“小心史文恭这手快马全力一撅”,唐斌会意一笑.......他也精通这一手。 往日在西北战场上,他也常常用这一手正大光明的出其不意杀敌将个措手不及,敌将往往因心理准备不足应变之力欠缺被一击落马。 两个当世高手行家上阵,一个自负武力天下无双,想一击功成,一个自信神力和战场血磨盘多年残酷磨出来的本事,成心争锋,都一样满怀信心,都一样毫无畏惧,各不相让,催马凶猛对冲,转眼就近了.......果然,史文恭来这一手,貌似放松横端的铁戟猛然顺直,力量和凶威气势顿时全聚到至盛点,马借人威,人借马力,人马合一仿佛高山扑来的恶虎、九天猛降击的蛟龙,大戟如电猛撅向唐斌胸腹...... 这一戟是如此凶猛如此快,以至于双方阵中观战的大将太多人只感觉眼一花,竟然看不大清这一击,不禁惊骇失声。 唐斌面色凝重,三尖刀已如电斩出。 双方将士只听到一声极度刺耳的金铁猛撞声,无不提着气瞪大眼睛死盯着场上,只见二马转瞬对冲而过,呼——,还好,没人落马。 在这一交手中,双方将士居然担心到都放弃了敌将败的企盼,只盼着己方无事就好。 史文恭也不禁惊骇对手的神力与反应之快之准。 天下间竟然有人能从容面对他暴发的无边恐怖威势,更能从容硬抗住这全势一击....... 他双手酥酥发麻,双臂肌肉也有点痉挛,心念电闪,信心受挫却毫不气馁,手上丝毫不慢,错马间收住荡开的大戟,对身后又是偷袭般如电一撅,应变之能之快已是世间难见,这一击更难防范,惊得梁山军这边集体不禁失声大叫。却是当一声,又是一次刺耳的金属猛烈交击,一道寒光从唐斌这暴烈发出,精准劈开了后背歹毒的大戟...... 呼—— 哦—— 双方将士情不自禁都发着松气声、欢喜(失望)声。 史文恭和唐斌雄壮的身躯却都在马上猛烈一晃......惊得双方将士又啊起来。 扈三娘对丈夫的本事极有信心,但对赵岳都认可是强敌的人不敢有丝毫轻视。 她的目光紧锁着丈夫,心随着战场上的急速演变而急剧起伏,适才的较量,她的感受比其他人更强烈百倍,她也是当世的高手,看得更明白,更担心.....好在丈夫是真英雄,是真正的世间最顶尖好男儿...... 唐斌的结义三力士则个个双目圆瞪死盯着场上,个个脸憋得通红,似乎紧张提吊在胸中的这口气现在也未吐...... 场上两人圈回战马并没有立即展开第二轮对冲,而是不约而同都驻马遥遥相视对手,脸上都露出从未有过的凝重之色,眼神中却都暴射出骇人的光芒,都一样的斗志暴棚,都一样的焕发了从未有过的较量兴趣,泛起无边的争锋杀念.......如此对手太难得,今日定要杀个天昏地暗杀个痛快,不死不休,以证谁才是这举世英豪。 史文恭此时还惊骇于对手是如此年轻。 这个宋主帅才二十出头吧? 如此年轻,有天生的神力,难得,却也不算什么。 世间从来不乏大力士,缺的是天生神力的习武才。 眼前的年轻对手无疑正是天宠的那种幸运儿,天生神力惊人,胆子正,天生骁勇无畏,还聪慧过人,习武悟性超人......史文恭向来自负自己的习武天资,但以他的骄傲向不服人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对手的资质着实难得。 他在唐斌这个年纪时可没有如此的胆量和武力。 那时,他虽然已经成了年轻一辈中最出众的高手,并且展示出过人的悟性,却还远未达到顶尖高手的境界,世间还有不少高手比他强,他为了开拓武学视野,进一步提升武学修为,在唐斌这个年纪还在东京城御用拳师周侗的武馆天天被周侗随意呵斥着老实学习拳脚与射箭等。当然,那时他已经开始并且确实有资格自信到狂妄自大了。 那时的周侗武馆几乎汇聚了全天下所有的年轻一代求学俊杰。史文恭在那见识了太多各种习武才,但能让他正眼看看的却寥寥无几到近乎无。 真论起来,也只有个当时是个禁军小头目的不惜重金花费偷空就来武馆勤奋学习的武痴叫林冲的还看得过眼。余者皆不足论。 但即便是那个叫林冲的出色小武官,史文恭也没怎么当回事。 尽管没较量过,尽管林冲比他年纪小几岁应该更有潜力,但他感觉林冲也不如他的天资出色,已判断林冲的武艺成就不会高过他。林冲太迂腐板正。这会是战斗力大碍。 后来还有个叫卢俊义的也花费重金专门来过武馆求学,传闻习武天资极高,无出其右者,并且无论人品还是习武资质都得到了周侗的赞扬......这是很罕见的事。 周侗性格严肃,甚至有点古怪,从不表扬夸奖哪个学员,对学员的态度向来是你是朝廷安排来进修的或是自己花重金来学,我一概教,至于你勤奋不勤奋、是不是真有向武之心、习武资质怎样进度如何......他向来不关心,你来了,认真努力也好,只是镀金玩玩也罢,他都不在意,根本就不管。能学成什么,学得怎样,全在学员自己自律。至多是看着哪个学员资质人品着实好,尊师重道,很难得,他看着顺眼,才会愿意多教两手。 卢俊义也果然厉害,年轻轻就闯出河北三绝玉麒麟的绰号,后来更是人称枪棒天下无对。 不过,卢俊义求学时,史文恭已经不在武馆了,双方从未谋面,史文恭对听闻的威名之大的卢俊义也不会服气,但心里也清楚卢俊义必定极厉害。 那时,他正是失意的时候。 和栾廷玉一样,想从军搏个功名富贵,不枉这一身本领,可惜运气不好......都一样自负本领,岂肯扎扎实实从小兵蛋子混起?岂肯把自己搏命拼出来的战功被上官或什么狗屁将门子弟理所当然的霸夺去当了升官发财的资本,只打发他几个小钱?岂肯混权贵家的保镖走狗之类的整天被只是出身好命好的懦夫甚至废物肆意呼来喝去..... 他当时面临着残酷的生存问题,心中总还怀着学得文武艺卖于帝王家的心,想走功名富贵路就不能仗着本事从事绿林路子发财坏名声断了前程,这就糟糕了,除了武艺杀人,他什么也不会,自然也不肯种地谋生,悲惨流落江湖......哪还有心思不服气专门上门找卢俊义较量。 当时,他满心剩下的只有对卢俊义的羡慕,因为卢是命好的大财主少爷,不用愁什么。 至于周侗的关门弟子武松,在史文恭、林冲、卢俊义这帮人去周侗武馆求学时,还只是个乡下苦难小孩,数年后长大点了才混去东京找出路.......根本不可能和这些强者碰面。 史文恭沦落到曾头市混土豪大户家的教头,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 此刻,史文恭面对唐斌,心中惊骇诧异:这人如此年轻就有如此艺业,就能独领一军禁军精锐重兵出征,必定是命好出身底蕴深厚的老牌富裕高门人家,有钱有条件也有缘,年幼就得到罕世名师悉心甚至专门全力栽培......一生什么也不用愁..... 嫉妒,这谁家的孩子啊? 姓唐? 没听说过宋国有哪个唐姓大佬家有如此出色的子弟。宋国有姓唐的高官大佬吗? 还真有。 唐恪,同知枢密院,是如今宋王朝唯一的同时身兼文武皆副相的大佬,是赵佶父子暗中准备用来取代欧阳珣的人才。 可怜,史文恭长年累月窝在乡下的曾头市,也就是了解点本州与附近几州的事,哪知道朝中的变化有什么新起的大佬。就算知道有个唐恪,也不可能知道唐恪家族是怎么回事。 何况此唐非彼唐。 唐斌和唐恪之间的关系八万杆子也挨不上。 双方真正是天南地北,毫无关系。 史文恭羡慕嫉妒心起,纯粹是在瞎猜唐斌的出身,就象他在曾头市实为瞎混一样。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唐斌只是个西军至少论几千数的老军用自己的命搏出来的寻常西北临时小将门的常见子弟而已,出身与富裕不沾边,更与家族底蕴深厚的高门高贵不沾边,到是后来家富裕到潇洒自在之极了,因为唐斌有个好兄弟叫赵岳。至于史文恭猜测的唐斌年幼名师什么的,那也是瞎猜的笑话。 唐斌年幼时,习武扎基是唐父等关系好的老军教的。 唐父等出身卑微,只是战场长年血战慢慢杀出来的实战技能,不是什么名师。 唐斌确实幸运得到了罕世名师教导,但说到悉心甚至专门全力栽培,那就是扯蛋了。 就赵岳他师傅那性子,也就对期待担负起本门传承这种最重要大事的弟子赵岳有些耐心,也不得不耐着性子下大功夫悉心栽培,对其他非传承人哪会有什么耐心。 也就是偶遇到了,感觉是个好苗子,有了惋惜情绪,又找不到合适的传人,失望加无聊什么的才会暂时停下来歇息顺手教教。随意教教,停留心一失立即就丢下走了,根本不在意,从此就不管了,仿佛没这回事一样。 若不是赵岳,被无名道长随意教教又随意丢弃的人,此生是不可能再和老道有什么关系。 即便是也可当成传人的岳飞,老道也没多少耐心,何况是对其他人。 岳飞,准确的说应该算是赵岳的弟子。 主要是赵岳教了岳飞。 老道只是对练的内容看不过眼了才会指点指点,说到底还是在纠正和教导赵岳。 老道有特神秘的感应能力,只对判断命足够长的弟子重视。对其他人,资质再好也不当事的,也不顾忌别人感受。 这是个师门传承的原则性原因。 还有,老道这一门,栽培个弟子也确实太费劲了,巨大的花费负担且抛一边。在采药配制,加强弟子体质这一项上已经足够辛苦艰难了,得上深山险谷去弄药,甚至是千万里之外那么远那么难.....当真是教出弟子累死师傅。 这就不是周侗那种收门徒是收着重礼高学费,发着大财,同时还享受着门徒殷勤孝顺伺候着的爹级轻松美事。赵岳这一门栽培弟子纯是吃苦加大赔本的买卖。若非为了师门传承不绝,谁愿意干这种事.....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10巅峰之战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史文恭死盯着唐斌喝问:“你姓唐?你是谁?报上你的名号。某家戟下不死无名之辈。” 唐斌却是笑着很大方甩了甩同样有些酥麻的手,然后一颤三尖刀冷笑道:“某家西军上将唐斌。史文恭,你一身绝世本领却居然甘心当小小愚昧落后之极的蛮族奴隶走狗,丢尽我华夏男儿的脸面。我到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厉害。今日誓杀你。” 史文恭只冷哼了一声,没狂妄不屑说声“就凭你?”,而是更仔细地看了看对手,缓缓吐气开声道:“你就是那个号称西军第一猛将,吹嘘打遍整个西北(包括西夏国与西北辽将)无敌手的唐斌?” “不错。” 唐斌鄙视地瞅着史文恭,提气高声道:“我唐斌能打遍西北无敌手是因为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西军几十万将士,有太多誓死捍卫我华夏民族的热血男儿。我唐斌有太多忠义本族同心同德的英雄兄弟并肩作战。我们战无不胜是我们胸中有正气有底气。我们是为自己的国家民族而战,俯仰无愧于祖宗,无愧于师门,无愧于天地,有使不完的激情力量,纵然不幸战死沙场也死得其所,死得荣耀,死得安然,有人怀念祭奠。我们不怕死。愿意慷慨赴死。无惧,无悔。 而你史文恭却是一无所有,只是条被野人顺手利用来杀同族的众多最下贱异族奴仆打手之一而已。你越是祸害得宋国凶狂有力得意,在女直眼里越是下贱愚蠢可笑。 你现在似乎地位尊崇,自觉活得威风体面也自负所能认为前途光明,却只是过眼阴风,连留名历史遗臭万年都不配。 你只是个历史上闪现过的众多草芥之辈汉奸之一而已。没人会在意你这样的卑微小人物。 就算你的女真主子真能占领中国,就算你命大能活到那时候。你也只是个女真人心里最卑贱无耻最愚蠢可笑的异族小人而已,连肮脏愚昧之极、在女真眼里根本不算人的众多北方杂胡小族野人的社会等级都不如。你有什么可期待的?有什么可嚣张得意的?你死了,谁会在意?谁会怀念祭奠你?你主子女真吗?呵呵。 今日,曾头市必灭。曾家全得死。你依赖的弟子亲人就算念你的情也不会有机会祭奠你。曾家也是女真,是你主子,是你的统治者。你见过哪个得势贵族会因为一条狗咬人有力有用就把它真当人看?你到底凭着什么敢有侥幸心?” 史文恭听得刺激狠了,心中虽然格噔一下子,却眼睛发红,怒火杀机更盛。 他从未听过如此羞辱。 从来没人敢如此羞辱他。 他万万受不了这种羞辱。 他深吸口气,强压下胸中的沸腾冲动,保持理智清醒最佳厮杀状态,大戟一指唐斌:”小儿,你到是个当官的材料,和那些废物大头巾一样会耍嘴皮子。可惜,你手上功夫却没有嘴皮子这么厉害。“ 唐斌冷笑一声:“我是不是西军第一猛将,是不是吹的打遍西北无敌手。你心里有数,否则你也不会停手听我说什么。以你的狂傲,对不屑的对手只会顺手一气随意杀了,就象杀鸡踩死蝼蚁一样,岂会在意他是谁想说什么。” 史文恭的忌惮心态被无情戳破,尴尬羞窘...... 他不再说什么,眼闪戾芒,杀机调到最高点,催马再次冲杀。这次,不杀唐斌决不罢休。 唐斌毫不畏惧,士气更高,横刀更勇而上。 史文恭的战马是曾家特意从金国那讨来的宝马,不是照夜玉狮子,它早被段景柱一伙专门盯着偷走了,而且此时尚且年幼,还不大方便骑乘,被喜欢玩马的赵岳的女友以及喜欢这匹漂亮聪明白马的小妖一块训养着。史文恭现在骑的这匹马是匹栗色马,猛一瞧不显眼,方便从北方偷偷摸摸带过来,却也是罕见的千里驹。史文恭得之如获至宝,也因此愿意配合曾家反宋......金国想利用史文恭这样的高手,大方了一把,也果然打动了史文恭,达到了目的。 开国的这帮女真虽然已经极度傲慢贪婪,却极度务实,就是这么大方,无论是官职富贵还是马匹财宝爱物,对有大用的和想招揽的人都慷慨舍得给,就不是宋王朝这帮人什么好东西都得是自己的,心里总是你也配......白白烂掉了也不给别人 唐斌的青马也非凡,是他在西北战场杀掉的西夏第一猛将——左厢军那个大将,夺到的。 宝马确实能极大增强斗将时的威力。 史文恭和唐斌有宝马加成,杀伤力暴增,拼杀更快更紧凑更惊险......再次对冲狠拼了一记,再次紧张得惊得双方观战者都猛提着口气瞪着眼又时不时的啊哦失声忘了喝彩助威......却也再次是谁也没沾着便宜,由此不再对冲浪费时间,改盘马近身缠战,比真功夫,各自都把自己的武艺和武器发挥到极致,戟如咆哮毒蛟,刀如霹雳闪电,竭尽力量、绝招、胆魄、凶威气势、心计.......都想幸运杀伤到对方,谁也不敢稍放松错错眼,连喘气都下意识按平日反复苦练磨练的控制着频率...... 人们看到,两匹神骏骄傲的宝马在周旋间也在较量,随着主人的恶战时不时咆哮惊嘶,看到二将在马上左刺右击矫健凶猛姿态百出.......却常常被武器挥舞太快、招招似乎没有间隙的厮杀晃得眼花缭乱,常常只看到两团寒光掠影在呼啸缠斗交击暴鸣.....两个人的厮杀硬是杀出了乱军混战的惊险刺激感。 这种级别高手的战场专门斗将场景太罕见了,历史上下几千年也实属难见..... 在场能看到的众人可算开了眼了,包括赵岳在内,无不眼定住了一样只随着场上转,无不紧张到几乎忘了呼吸...... 双方这些自大的悍将见过这场厮杀,那骄横的心不知不觉就消散无踪了,都意识到自己这点本事就敢自大,可笑了。 这才叫猛将! 这才叫高手! 这是巅峰之战! 扈三娘紧张到只顾双手紧握着双刀,瞪着眼,躬着身子,显然随时会猛策马冲上去帮助或解救丈夫,紧张到都忘了问问肯定能看出门道做出准确高下判断的赵岳她丈夫会不会有事。 她胆量很大,胆魄不逊男儿,此刻却心跳如鼓,心惊肉跳,头皮阵阵发麻......甚至有点吓着了。因为以她如今的高强战斗力也看不大出道道来,只下意识到若是换作是自己在和史文恭较量,此刻怕是已经死了。这才是高手。这就是差距...... 赵岳曾说过:“什么叫顶尖高手?你能一人同时斗两个超一流高手几十回合不败,能自如安全抽身,或是能不得一点歇息的接连斗败这样的两个高手,这算及格。一人能斗四个接近超一流身手的高手或是配合默契的四个一流高手,尚且能杀伤其一二并追杀剩下的,而自身安然无恙,你也可自信是顶尖的人物了。” 扈三娘当年还为这个论断嗤笑过赵岳胡说。 那时她还是扈家庄大小姐,还没嫁给唐斌,感觉自己已经是顶尖高手了,哪信世上能有赵岳所说的那么强悍的人。 超一流高手已经极罕见了,几百万人也未必能出一个。 斗这样的对手,能打一个就已经极厉害了,还敢想打两个?那还是人吗? 一人斗四个配合默契的一流好手能不死,那已经不是人了...... 可是,后来,她嫁到西北,却是多次听到丈夫的亲兵在喝酒喝畅快时失口说过,她丈夫在战场上是如何如何被敌将专门围攻却反被杀的战绩。唐斌就曾经多次在战场上遭遇过一斗四甚至更多一流悍将对手疯狂围攻,能杀死一二,追杀吓退的,并且安然无恙。这时,扈三娘才意识到世间还真有如此厉害的,但仍然不信赵岳那论断。她认为丈夫如此厉害,除了自身的本事,也是依赖武器盔甲等帮助,刀太锋利,力量到了真能削铁如泥,盔甲保护得好.....而眼下,她终于信了。 她感觉,史文恭这样的应该是能打两个她,而且至少能伤到她,吓退两三个她。 原来世间真有如此变态的强者。 赵岳说过:“人的能力其实差距是很大的。有时能大到你无法想像。” 唐斌当年也曾经对扈三娘说过:“(赵)二哥儿没信口开河。我们的师傅就是证明。你可知我师傅能把一对各自不下二百斤的大锤耍上半个时辰都不带大喘气的。世间所谓高手,我师傅杀之不比杀鸡难多少,只怕一个照面收拾一个.....” 就在扈三娘一边屏气凝神死盯着战场不放心,一边脑子却不由自主涌现胡思乱想回忆时,场上的恶战已经高速进行了六十几回合,拼杀节奏太快了,精力拼得太狠了,时间不算长却消耗巨大,连两匹罕见的宝马都在这大冷天见汗了,何况是较劲的人....... 鸣金声突然响起,是梁山这边的,还是赵岳亲手敲击的。 双方,其他人都看呆了。 场上正是双方冲着本阵方向对冲而过正放缓马速准备转回再战的时候。 唐斌听到鸣金,转眼看到是赵岳亲手敲打的,他尽管杀得正兴起,很想再斗下去,但他是军人,早已习惯了遵守军法,而军法无情,他不能任性一回让赵岳为难,只得直接奔回本阵,却什么也没对赵岳说,只是冲刚回了神的妻子爽朗一笑,神色很是轻松痛快的样子。 扈三娘重重呼出一口气,下意识伸手摸向丈夫的脸,是在家中时习惯的那样想给丈夫擦擦汗,却被唐斌机敏地把三尖刀塞入扈三娘伸过来的手中。扈三娘一愣,这才意识到这不是在家,这是在战场,有太多人在看着呐,恩爱就丢人了..... 赵岳显然也松了口气,又变得笑眯眯的,甚至是嬉皮笑脸的扫视着唐斌两口子,对眉眼中有明显意犹未尽韵味还想再战的唐斌说:“过把瘾就得了。不说二虎相争必有一伤的老套话。你们这样打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净耽误工夫。” 扈三娘不爱听了,又瞪了赵岳一眼:怎么叫瞎耽误工夫呢?我丈夫如此英雄了得......这是为你梁山在拼命打仗,你竟然这样说我丈夫....... 瞪得赵岳不禁又一笑。 唐斌则是乐呵呵的,只简单轻嗯了一声,下马给战马擦了汗......换了匹马和妻子在帅旗下又并马而立,继续冒充主帅。 他自己心里明白:一直打下去,自己真未必是史文恭的对手。 这个人的武艺太老辣了,到底是才,到底是在艺业上多浸淫了十几年。若他不是最险恶复杂的西北战场反复磨出来的年轻人,纵然武艺不在史文恭之下,只怕此时也战死了。只打了几十回合,赵岳就着急鸣金召回他,必是赵岳看出他有什么不如史文恭的地方,怕他久战有失。尽管他自信就算打不过,也至少史文恭伤不得他,但战场上的事,谁能说得准。 至于赵岳说得这么可恶,只不过是故意如此,是在给他不能坚持再上场死战的合理台阶下。 梁山鸣金,似乎是在示弱承认唐斌不如史文恭,但梁山众将士再看唐斌就不是以前的那种因为听闻过唐斌大名的那种崇拜却也未免好中有怀疑,现在是真服了。 唐斌不愧是威震西北无敌手的第一猛人......差距老大了,自己和唐斌比真就不行。 史文恭也回本阵了,没嚣张挑衅叫唤接着打。 在曾家四虎以及苏定的关切问候声中,他淡定点了点头,也是什么也没说,把戟交给了部下,下了马,掏出块布仔细给心爱的宝马擦拭....... 双方的将士看到二人一样的爱马行为,不为爱马触动,而是感叹:很明显,如此高速紧张的拼杀这么久,体力消耗这么大,这二人竟然还有很足的余力。只看擦马那稳定轻盈的手动作就可知。二人并不多累得慌,确实还有再战之力。这要搁自己打这么一回,必定累瘫了一样,回了阵,一放松就更感觉累了,哪还有心思和力气照顾马......真厉害呀!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11暴击,上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这一战,史文恭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只是面上如此淡然从容,心里实际受触动很大很深。 这个触动不止是在自傲的武艺上,还有在别的方面上。只是他年轻时就阴沉,或者说是沉稳过人,别人看不出来。 曾头市方这种地痞黑帮式的罪恶无良却得意凶恶嚣张的气势再次下挫......开局,骁勇牛逼的大少爷曾涂先败一局,而且受伤不能再战,已经回城治疗休养了,已少了个强者压阵。这一局,尽管没分胜负,而且貌似官兵方主动认输了,但对曾头市方的信心挫伤更大,因为在他们心目中一向坚信总教头史文恭是天下无敌的,有这样的绝世强者镇场子,他们平时才目中无人格外有底气格外敢猖狂,现在却看到并不是想像的那种无敌的,并不是史文恭一出马就干净利落的几下子甚至一下子就杀了敢上的,大展绝世高手之威吓住官兵,官兵如此年轻的主帅居然就能克制住史教头的恐怖冲伐...... 这说明了来的这伙禁军不简单,并非以前认为的花架子杂混真打不堪一击,此时再看官兵其他将领,感觉就不同了,一个个怕也不是好惹的,又比曾头市的将领多......原本以为的绝对优势看来不是那么回事,官兵怕是有针对性而来......不免就忧心了,甚至胆怯惊慌了...... 这种小卒能体会到的危机压力,曾头市的领导们自然更能。 剩下的曾家四虎那骄横张狂劲小了很多,心有点儿没底了,个个神色变得凝重。急忙和真正精通打仗的女真商量。 在场的二十几个女直却并不受多大影响。 打仗不是个人比武,完全是两码事。 对手是步兵,而且没有克制骑兵的重甲长刀兵,也没有对抗骑兵冲杀的拒马床弩等重件,官兵是轻装匆匆而来,显然是在宋朝廷严令的巨大压力下急于剿灭曾头市,却准备不足,或根本不懂什么叫真正的战场,也来不及布置陷坑什么的防马的,来了就只能仓促就地列阵,等于被动等着挨打,而己方却全是骑兵,又有兵力优势,这已经决定了这场仗的胜负。 这些女真可没听说过唐斌,现在知道点了也不在意。 一勇之夫而已,与战争胜负无关。 辽军也不缺勇猛过人的上将,但纵然伴有数万甚至几十万骑步兵力优势,不照样被我大女真只几千上万骁勇无敌勇士就能杀得惨败中只能或仓皇而逃或仓皇死在乱阵中。曾头市这的兵不是女真,没女真军的骁勇善战,但对手也不是凶野强大的辽军。虚荣轻狂却懦弱无胆自私不肯死战的宋军而已,还只这么几千步兵......骑兵冲锋的惊天动地威势吓也吓坏了..... 在场的女真谋克勇武算不得出众,但眼尖精得很。 他觉察到,这伙宋军打着唐字帅旗,这个叫唐斌的猛将为主将,但事实却未必如此。 真正能对这只军队作主的应该是唐斌身边骂史文恭的那个听声音很年轻的被棉帽子蒙了面的人。 这个人应该是宋国高门子弟,来监军的。 宋国就好这一手,对真正能打的将领总不放心,一出征就会派所谓可靠的太监或勋贵子弟监军,就怕将领趁机带兵造反或临场投敌。 监军子弟却是京城富贵温柔乡养废了的纨绔公子哥,无论多大年纪都是貌似威武有才却肚子空空,根本没打过仗,甚至根本没见识过什么叫战场,不会打仗,未战时虚荣自大轻狂自信,傲慢任性瞎鸡儿指挥,一真开打,立马就露出废物熊包相,贪生怕死,胆小如鼠,被保护着不在厮杀场也能被战场血腥凶险吓破胆,没吓死也吓软了蒙了,剩下的只有随时打马弃军拼命逃,战场与他没关系了........辽军的同类子弟就是这德行。更懦弱虚浮不堪的宋子弟更不堪。 对宋国有了这了解认识,看出了这伙宋军真正的领导是谁,抓到了对手弱点,知道唐斌虽勇虽有丰富的战场经验却决定不了什么,只有眼睁睁跟着真正说了算的纨绔废物倒霉......这个女真谋克岂会担心此战失败。 另外,他已料定宋军摆这个古怪阵式必定是仰仗火药包什么的,再加弓箭。 自从赵廉领导的沧北军亮出了炸药包、竹杆爆破筒等火药武器并展示了可怕威力,世人就哦,原来火药还能这么玩而且破坏力那么大。如今宋辽都注重了火药新玩法,都在拼命研究和制造火药。人口底蕴战争潜力最弱的金军更是注重开发火药的各种武器,想以火药加强战场杀伤力、突破力,克制擅长这个的海盗,尽量弥补兵力少的弱点,减少兵力伤亡。 所以,这个谋克有此判断,很不屑:无非是远箭近火药配合的打法,对上大队骑兵没用的,瞬间就冲垮了......这个高门子弟监军自我感觉太良好了,居然以为只凭着赵廉玩过的这一手就能收拾骑兵轻取胜利.....你以为你是赵廉啊....... 曾头市方原本是良马精锐骑兵在前,现在,女真和曾家四虎忙着赶紧把后队的劣马劣骑兵调到前边来,无疑是准备用来破阵打前驱顶炸药箭雨消耗的。曾头市只有一千多较好的战马,是最宝贵的核心力量,折损不起,可舍不得....... 就在这边紧着忙活时,赵岳突然上阵了,指着史文恭大喝:“史教头,你还有胆子再打一次吗?呵呵,想必你老了累了,打不动了。没关系,我容你歇息好了咱们再打。我若是三合收拾不了你,就算我军输了,退兵再不来伐,如何?” 赵岳的话语、行为举止真是狂妄得没边了。 对史文恭这样的高手,三合?三百合能胜了已经是顶天立地的英雄了。 梁山军都惊愕,而不是为寨主的霸气自信倍受鼓舞喝彩。 曾头市这边则是气炸了:狂妄无知.....轻狂至厮,找死吗? 史文恭听得都愣了,随后不是大怒发火,而是怒极而笑,瞅着赵岳:这厮无知自大到疯了? 就算你有火药暗算,对上某这样的身手也只有送命的份。你根本就来不及用火药,不远攻射死你也能一个照面就挑了你。我杀你才是一合就够了。 旁边的女真谋克心思一动,低声对史文恭嘀咕了几句。 史文恭点头。 他也看出来了,上阵的这个年轻人才是官兵主宰。 若是能除掉此人,那这一仗.......,不,不止这一仗的事,能在惨败的官兵中抓捕到大将审问出想知道的很多事,比如朝廷是怎么知道这的事的,心中有数了,更能把握以后面临的朝廷征剿。 “年轻人,某家今日就破例好好教教你如何做人。” 史文恭并不认为赵岳是女真谋克判断的那种纨绔废物。 象他这样等级的高手,自有过人的感应力,但也并不把赵岳放在眼里。一个强悍而自信到自大的年轻人而已,见识过他的厉害却还敢上阵挑衅,浪卖大话,无非是欺负他刚刚恶战一场力乏了。 想找绝世高手的便宜,哼,你是幼稚在找死。 史文恭并不多言,催马上阵,宝马由慢到快,越来越快,明目张胆表示照样来猛一撅这一手....看你怎么应对...... 赵岳骑的是心爱的不算多能跑宝马却成精了似的聪明白马。 他略一夹马,白马就领会了主人的心意,也奔跑起来,小碎步迈得很急,越来越急,实际速度并不快,但力量和凶猛气势展开了。史文恭在奔腾的马上瞅着赵岳连人带马的装扮,惊诧竟然没发现装火药什么的地方,就只在马脖子侧挂着一柄大剑,这柄剑是如此之宽之长,也就是赵岳长得足够高大胳膊足够长,否则剑拔都拔不出来,能用这样的超级重剑的必定是力量非凡之人,史文恭却放心了。 就算这个小对手能和前面那个唐斌一样罕见的神力,也不足为虑......策马越发猛冲。 观察判断的短短间,双方已经奔近。 史文恭心里防备着一直空着两手的对手实际是想以什么暗器偷袭取胜,却见赵岳猛然拔剑而出双手持握,他彻底放心了。哼,欺负我力乏,想以猛力取巧,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祭日。 说是迟,那时快。史文恭的铁戟如电撅来,比当时撅唐斌那一记似乎更快更猛恶,无疑是史文恭含怒竭尽平生所能的一击。他不信这个小对手用区区剑能挡得住。 梁山军所有人的心,刷,都提到了嗓子眼。 只见一直不动作的赵岳身上猛然暴发出一道闪电,一声交击的巨响,有什么东西飞出去了.......呃?史文恭怎么离鞍飞起来了,没等众人看清什么,史文恭已重重摔在战场上,砸得积雪大地一片雪溅迷蒙,一只手空张着,一只手里还握着截戟杆,四脚朝天在雪地滑出老远,钻了一头雪,好不狼狈,但史文恭显然并没受伤,也没摔瘫了或摔迷糊了,反应快,立即腾身起来,不料赵岳更快,已经从奔腾的白马上飞落下来,就在他面前。那口渗人的巨剑正指着史文恭的咽喉,而史文恭刚蹦起还没在雪地上站稳。 史文恭单手拎着半截垂在雪地的戟杆,不看对着咽喉的这口似乎冒着森寒夺命气的利剑,死死盯着赵岳面套中露出的眼睛,面色异常阴冷凶戾似乎想负隅顽抗搏命到底,眼里却闪烁着惊疑不定,实在难掩惊骇与性命随时完结的惶恐。 他真吓着了,万万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能正面公平交手却一击就能把他彻底碾压生擒摔下马的高人。 就算经历了恶战,力量只剩下七成或更少到六成,也没有人能如此打败他。何况他歇息过了,已经缓过劲了......就算武艺绝伦的老拳师周侗以当年还力壮的实力出手,也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 史文恭早已形成的并坚信的武学世界观险些就此崩溃了。 难道这才是顶尖强者?而我根本不是,我还远未到达到那个层次,只是无知才自信,是一直在自觉天下无敌瞎自负? 他心绪混乱一片,脱口而出,“你怎么做到的?你是谁?” 赵岳不理他的问题,眼神只有冰冷凶残,“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亲自出手。你活得委屈,你在曾头市尽教头该尽的本分主要为谋生,并没有直接做恶,或者你不屑做。现在你若是想为曾家和金国尽义尽忠,我成全你。” 史文恭呆了一下,喃喃道:“郁宝四?” 赵岳笑了。 他知道史文恭怕死,而且胆子和自信丧失了,没勇气再战以逃命。或者说是史文恭不怕死,只是不甘心一身这样的本领从未有机会在正经大事上得到施展却就这么不声不响背耻辱笑料草草死了。 毕竟他才三十多岁不到四十岁,正当人生最美好的壮年,正当大有作为。换谁,谁也不愿意就这么死了。 赵岳毫不客气地给史文恭尝试了背手戴手铐的滋味,也是给了进退不得的史文恭台阶下,还拍拍史文恭的后背,“你若想找个明主证明人生价值,不再活得憋屈。现在你可以放心了。” 史文恭果然脑子不一般,猛转身死盯着赵岳低低问:“你们不是朝廷官兵?我说呢,早觉得不对.....” 赵岳仍然不理睬他的问题,只淡漠道:“据说史教头是喜欢思索而沉默寡言的人,这是个优点。我也是。请保持。” 这时候,大白马早转回来了,停在主人身边,趵着一只蹄子弄得雪地积雪飞溅,还微侧头,亮晶晶的马眼瞅着史文恭似乎闪烁着得意洋洋:哼哼,又一个我主人的手下败将,又一个我和主人一起骗倒的蠢家伙....... 史文恭被白马看得微微诧异,不禁找向自己的宝马,却见它已经落在了官兵手中,就在帅旗下被一个高大雄壮的大汉牵控着不安的嘶鸣立着。他神色更黯然了不少:主人无能。战马也受屈。牲畜有灵性也知道好赖。你看白马得瑟的....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12暴击下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让史文恭心寒的是,他落马失败被擒,他付出无数心血教导培养出来的弟子——曾家四虎却没冲上来赶紧解救他,无疑都被这个鬼神一样可怕的军官吓住了,无人敢冒着和这个恐怖剑手搏命要命的凶险奋勇上来解救他。所谓情谊,果然淡薄如纸靠不住。在性命、富贵前程面前,情谊总是会被优先抛弃,总是耻辱地沦落为一文不值...... 史文恭无妻无子无亲人在世,真正的赤条条来去的光棍,如此,他格外受不得被抛弃的打击,难受得面色灰败铁青。 世事骨感,冷酷,却不总是让人落难时格外心寒。 总有人是念情谊的。 副教头苏定一向对史文恭唯马首是瞻,最佩服尊重的就是史文恭,此时见史文恭诡异地落马遇难,他先是惊得呆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难以置信,以为是错觉,使劲眨巴了几下眼睛再看,又揉揉眼睛再看,场景都一样,他回神了,惊骇间身体有点发软却一咬牙猛催马冲向阵来。 他也畏惧赵岳之极,不是不怕死,也不是自恃本领敢试探纠缠玩赖斗一斗,只是冲动下就上去了,奔驰间寒风削面才猛然清醒了点,却仍然咬牙上前,只是希望能吸引开赵岳,然后他和史文恭合力对付赵岳,总不至于如此还能照样被这个恐怖之极的剑手两下子就收拾了两人。只要赢得了机会,相信曾家兄弟就能带兵冲上来......这样,都能得救。 可惜,曾家兄弟和冷酷凶残说了算的女真更关心的是打胜这一仗,都在忙着把骑兵调整好,却是不会为救史文恭就仓促上去冒险,有苏定相救,史文恭若是命大不死,那么,打败官兵时自然而然能救下史文恭。若是这时不救就死了,那就......死了吧。什么也比不得曾家的富贵大业前程,更比不得金国的大业。别说一个史文恭,就是十个八个也没这个重要。 苏定也没能引开赵岳。 手痒的扈三娘拍马舞双刀截住了他...... 三娘嫁给唐斌后武艺更盛,却只是假扮丈夫亲兵偷偷摸摸参加过几次对西夏军的战斗,算是过了几把瘾,也验证了自己的武艺到底怎样,随后她就怀孕了,然后就是相夫育子孝敬公婆,再也没机会上阵了。等去了海外就更没机会抡刀上阵了,极可能成了王室女眷的护卫女将领,嗯,必然是,只要她愿意出来工作,这样的帝国核心军必然是配枪主用最先进枪炮的。这一战只怕是战场只凭双刀痛快厮杀一场的最后机会,她舍不得放过。 她留在了梁山,去年没和婆婆带着孩子一起先去海外,除了担心去山西寻仇的丈夫,也是有参加此战的心思。 唐斌也不阻止妻子上阵冒险,一方面是理解妻子的心思并相信妻子的本事,另外,赵老二还在场上呢....... 苏定无奈,只得先和来将交手。 他不知道来的是员女将。扈三娘身量不低,冬季穿得厚,盔甲罩体,脸也遮着,只看凶猛形象,谁能看出来居然是个女的。苏定只盼着一枪或几枪就能解决了这个对手,全力施展。他的武艺也确实不弱,否则岂有脸当曾家五虎的教师,所以他也有自信能胜了对手。就不信了,这伙官兵能厉害的凡是上来一个就是厉害得可怕的。 可是,让他失望并惊骇的是,对手这对双刀神出鬼没,比开局那个花刀将的刀法似乎更可怕,因为是双刀,更难打。更让他惊骇的是对手居然是个女人。 他闻到女人味了,也听到了女声的娇喝。 女人,武艺高也就罢了,技巧活嘛,女人也能玩漂亮了,却居然力量也不弱,好生猛恶,使双刀,单手抡刀却是能抗住他双手的枪威......这特么什么世道?女人也厉害成了老虎....... 赵岳押着史文恭往回走,走着走着猛然回头看了苏定一眼。正好,苏定和对手交手错马而过,正冲着官兵这边,正好看到了不远处的赵岳这回头一眼,不禁一惊,这时后腰大带猛得被什么东西抓住了,不等他有所反应就被一股大力拽得离鞍而起,身不由己滑向马屁股方向,扑通掉下马来,又不等他从七荤八素中有所反应就被拖着在雪地中急速转了个圈硬生生被扈三娘策马拽索迅猛拖回了本阵。人被生擒了。马也落入了赵岳之手,骑到了史文恭屁股下,加快返回了本阵。 官兵帅旗下,赵岳的马边。苏定和史文恭肩并肩都背手戴着手铐面对曾头市军阵在雪地中立着罚站。 他们的马被没马的小海和二彪骑了。 二人羞愤尴尬的对视一眼。史文恭向苏定使了个眼色,苏定没领会透,但自觉学着史文恭静静而立。成了败将俘虏,不被当场当背叛国家民族的可耻娃样子砍了震慑曾头市叛贼就好哇!还能觉得自己应该享受嘉宾待遇? 这时候,曾头市骑兵也调整好了展开进攻,乌压压望不到头似的,马踏大地,奔腾轰鸣声凶狠呐喊声已经是惊天动地吓人,又溅起大地积雪卷着风雪弥漫,如发狂群魔自地下猛然现世一般威势更惊人,山崩海啸,根本不是人力能阻挡的。 列在方阵前的梁山诸将立即裂阵退入方阵的空心处。 主将孟福通身边的亲兵嘟嘟急促吹响了三声哨子。哨声尖利,曾头市奔腾加速的庞大马队是听不清的,听清也不以为意或根本顾不上,或在凝神骑稳马握紧武器,或在策马握紧弓箭,都在紧张(惊慌)准备人生第一次战场厮杀。梁山各方阵却是听得清楚明白,阵式略有波动随即静止。 曾头市骑兵在难行的雪地中也很快提起了速度,前锋很快奔入战场中央。近了,再近点,更近了,一百五十米,一百四十米,一百二十米......突然一声尖锐哨响,所有方阵第一排巨盾兵后边刷得出现一张张弩,一阵霹雳弦惊,两千多只弩箭眨眼时间不到射入冲来的骑兵群,这么近的距离,对射击力强大的神臂弩来说只需稍抬高如同直射就可以了,不伤马。 赵岳之所以选择今天杀过来并直接开战,正是今天虽然仍然阴天却风很小,难得的冬季打仗射击机会。而射击是梁山军最注重苦练的项目,骑兵尤其如此。 游牧民族最可怕的是骑射能力。 骑射威力,关键不在于骑,而在于射。 游牧民族骑术高,但近战厮杀并不比农耕民族练的骑兵有明显优势。 这就好比开车,三两年驾龄的车技比不上十年驾龄的,但差距能有多大? 游牧民族兵骑术高,能在奔马上钻马肚子转一圈又回到马背上,能在马上睡觉,能耍出农耕民族骑兵做不到的很多马上花活,但战场拼杀混战间,这些本事重要么? 农耕出的骑兵只要能自如控马厮杀就行了,不需要会游牧骑兵能的那些花样。马术高低并不是骑兵战斗力的决定性因素。重要的是射,奔马射箭,这上面的差距就大了,好比普通伺机和赛车手。车几乎人人都能开,但赛车手就少有人能合格当了。那需要天赋。 但骑马射箭也不要想像那么难,不是农耕骑兵就是比不上打小就骑马射箭的游牧兵。 在奔腾的马上射箭确实比站在地上射击难太多了,但专门训练出来的战马奔跑起伏是有稳定规律的,熟悉了,农耕骑兵照样能掌握好骑射,在各种天气地理环境下多练练,找到感觉,形成条件反射就可以。就象那卖油翁一样,唯手熟尔。 赵岳明白这个道理,又特别重视远程打击能力,坚持的是把床弩、神臂弩集中做规模化使用。大炮机枪集中使用才威力最大,能最快重创敌人并打溃敌人的战斗意志,奠定胜局。床弩等就相当于冷兵器的大炮机枪....... 在冷兵器战争时代,骑、步,尤其是水军必须具备强大的射击力。梁山有的是好弓箭。梁山军在射击上付出的辛苦也是最多的,配备专业将领狠抓训练,整体射击能力已很高,步射更准。 在头一波远程打击下,曾头市奔腾起伏猛冲来的恐怖骑兵群前部瞬间清空了...... 弩箭在这个距离能轻松贯穿至少四层铁甲。 曾头市骑兵能有皮甲就不错了,这还是赵岳家无形强推了宋国牲畜养殖业大发展牛羊猪多了,未遭遇叛逃狂潮洗地的曾头市能存有皮子制甲,绝大多数其实也不是甲,而是翻毛的皮裘,就象北方游牧族一般人一样皮衣既是御寒服也是皮甲,两用的便利,可是在神臂弩打击下和纸糊的差别不大,一箭穿两还富余...... 曾头市骑兵万没料到对手竟然有神臂弩。 这大杀器,整个东方大地只有赵廉的沧北军才有,朝廷一架也没有,也没官员、工匠懂和能制造出来,也不可能从沧北军那得到,成了绝响,按理,来的这伙连马都没得骑的低待遇禁军不可能有......所以猝不及防,也根本反应不过来,中箭的,没任何反应就落马了,扑通扑通密集落地才有惊叫惨叫,随即就沉寂了,没直接射死的也在密集奔腾的战马铁蹄下当各种姿势的渗人肉垫眨眼踏成肉泥。 头一波射击结束,第二波不差空的紧跟着射.....头波射手立即往雪地上就地一坐,双脚撑弩臂,双手奋力上弦.....赶紧哈着腰起。 四千张神臂弩密集轮番......呃,不必轮番了,只射了一轮半,率先冲杀的曾头市不到四千骑兵就不剩多少了。 有命大漏的,随着汹涌马潮,身不由己奔马到梁山军附近,也被专门等着的各方阵的强弓弓箭手搜寻盯着射......就算仍有侥幸漏的,也被挟卷着仓皇随着战马群奔入方阵间宽敞的空当,或闯入梁山军让开露出的方阵空心空当,必然遭到攻击......战马又不是没脑子的蠢物,是种胆小的动物,而且比人对危险的敏感度敏锐,没了主人控制,跑也不肯卖力了,也自由了,远远看到刀枪寒光闪烁的凶险气势兼盾阵方阵阻碍,岂会硬闯上去试图通过而不知钻空子避开..... 梁山军久经训练,熟知马性,在可怕的马群奔腾下不会很惊慌,在哨声中收弓弩一背,立即纷纷抢上去收马。 有胆大骑术高的,在无主战马群轰隆隆可怕的奔过身边时一跃翻上马背。无主的战马冲过凶险方阵,绝大多数就会自觉又省力的停了,悠闲站着,或茫然不安的嘶鸣几声。加上敢抢上去骑了马的骑兵控制引导,这些马转眼就落入了梁山军之手。梁山步兵纷纷成了骑兵,娴熟的略一安抚好战马就自动编队转入对曾头市军队的反冲杀...... 这时候,有马的梁山将领已经纵马怒啸着人人奋勇争先凶猛杀过去了..... 红眼早急于狠杀报仇的段景柱四人最先冲出去了,甚至是顶着冲来的马群冲上去了。他们都是控马高手,对这样的阵仗太熟悉太会玩了,即使面对的是北方凶悍多了的战马潮也不惊惧,何况是宋国养的温顺太多的......看似冒失送死,实际真没多大凶险,个个很自信...... 陈雷倪宣等新加入梁山的四人和段景柱石勇他们也算是有过命的交情了,对梁山其他人也不熟悉,又知道赵岳对段石等人可不一般,把段景柱四人自然当成在梁山的伙伴靠山热络紧跟着,一咬牙也拼死跟上去了,跟在开路的段景柱他们后边大吼着冲....... 曾头市军后面的后队兵骑着骡马冒充骑兵,实际就是代步赶赶路,真打时得下马才能自如厮杀投入战斗,幸运没遭受弩箭暴击,却全吓坏了,尼妈的,骑战马打头阵的好汉尚且如下饺子一样几眨眼就几乎死光了,何况是自己这样的勉强会骑马代步的下等货色......吓得要死,前面的早停了,数千人马正惊恐慌做一团乱麻,有的想脱离大队向两边逃跑,有的圈骡马拼命想向后钻,快离官兵射击远些.....后面的不知前面怎么了,惊慌疑惑中还在依军令打马驱使骡子前赶......重创的恐怖下,地痞恶棍蟊贼,乌合之众,不堪本质全露出来了,往日嚣张凶残自信强大得很,这会儿几乎全成了和他们往日欺负甚至随意屠杀的对象一样懦弱废物...... 女真军骁勇能打,那是他们整体在残酷生活中磨出的战斗素质高。他们天生就是最好的战士,有了杰出领袖和大将就能暴发出恐怖战斗力,并不是女真擅长练兵。 宋国的这帮江湖败类各种地痞恶棍并不是一经女真凶残训练就能必然变成强军.....讲练兵还得是汉民族.......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13做坏事的欢快小孩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曾头市辛苦搜集强悍凶恶人手厚待着喂养整训出来的骑兵就这么轻易就葬送了;自己精心培育的以及到处搜刮的最珍惜的战马就这么转眼成了敌人迅猛有力反击大杀的战争工具...... 在赵岳马边罚战的史文恭和苏定看着五十多个女真军辛苦严训了近两年才成就的曾头市骑兵积极主动全速送死一样一片片掉下马成为残尸甚至肉泥,原本雪白干净的大地一片腥红狼籍.......全都看得呆了,毛骨悚然,惊悚张着嘴不知所措。 而轻易大胜的官兵方这位事实上的神秘年轻统帅却没了先前的轻松笑意,没任何这个年龄本应该有的大功成那种喜悦甚至难免常见的轻佻狂傲之色,面罩中露出的漆黑眼睛只有一片冰冷森然,显得这双眼睛越发幽深锐利冷酷骇人,这和野兽女真人不把人当人看的眼神太相似。连史文恭一望,也不禁心惊胆寒......但曾家四虎并没死。 女真谋克也没死。 在场的女真也还有十多个,损失掉的是充将领在阵中带队冲锋的,其中有四五个加其他数个凶狂江湖好手带队头目是被立马不动的唐斌用强弓射死的,一弓四矢,连珠********准迅猛无一虚发,远程射杀力居然能和神臂弩相比,还比神臂弩射得更准得可怕。 史文恭的射术师从周侗,加上过人天赋,一向同样自负箭术也无敌,曾家五虎都擅射,尤以曾升为最,正是他教出来的,现在才知道唐斌不止盘马厮杀已不弱于他多少,就是射击远攻之能也不弱他半点,甚至有稳压之势,当真无愧于西北第一猛将之称,果然不是浪得虚名却还这么年轻,若是再成熟下去,不用几年指定就能全面胜过他史文恭...... 史文恭越发惊骇,原本还能安宁自负的心再受沉重打击,站在赵岳马边越发沉默无言,从容的神色变得肃穆中隐藏忧虑。他在被捉时就已猜到了这只禁军应该是冒充官兵专门来报复曾头市的水泊梁山势力,此前曾头市追杀的那伙过境强者必是梁山人,能欺他力乏一剑把他打下马的必定是名声复杂传的阎王霸王沧赵老二,除此之外,他实在想不出这世上还能有什么人能有如此装备精良的私人武装强军,有哪个年轻人能如此轻易打败他.......他不知道沧北事变赵廉已经不在了,对有机会加入梁山心生窃喜,现在却忧虑自己在梁山又能有什么大用?赵二已经有个更年轻有潜力更贴心的助力唐斌了...... ........................ 女真人打仗,自从有了俘虏奴隶兵就开始一向驱使奴隶兵冒险打头阵送死,试探敌人强弱与手段,找出敌人弱点,消耗敌人箭支和体力,冲乱敌人的阵线,然后女真军才杀上去撕裂.......屠杀......胜利。 他们是不把别族当人看的,天下所有弱者都只是随意利用和消耗的人形工具。 这次,原本,应该把骑骡马冒充骑兵的后队那些最不值钱的步兵和弱者当冲阵骑兵炮灰消耗,但官兵全是步兵,阵线那么古怪却薄弱之极,一冲就崩,所以就调了能骑射的下等骑兵为先锋,想最快最有力,对精锐也是最安全的瓦解敌人。 对完全陌生的对手,女真谋克心中没底,是决不会为展现女真的勇猛无畏亲自冒险的。 女真打仗不惜死,却同时也是最珍惜生命并极擅长保全自己的,为活着和享受胜利果实什么无人性的事都能干出来。 这个谋克与大部分女真兵和曾家四虎等核心全缩在后边观阵,并没有带头冲锋,避开未知的可能有的凶险,结果真就侥幸逃过了单纯被动挨打的远程暴击形成的死亡陷阱。 他们个个马术高强,武艺高或战斗经验丰富,又离得够远,能够利用混乱的战场在神臂弩强大的射程内生存下来。 仅仅几个呼吸间,拥有的已经训练得有了相当杀伤力的凶恶骑军就完蛋了。 曾家四虎骇然失色,惊恐失魂。女真谋克也吓得面无人色,也呆了。他和他手下女真兵也是第一次见识到传说的神臂弩的可怕,胆大凶残之极也吓住了。 这玩艺,辽军没有。金军也就没尝过那滋味。 谋克到底是战场血磨盘历练出来的,见识多了比这更可怕的死亡场景,很快反应过来,立即招呼曾家兄弟逃走。 禁军明显是针对性而来,暗藏大杀器,步兵也不是步兵,也许全是会骑马的,本就是精锐骑兵,再待这就是等死。 曾家四虎被呼喝回了神,最嚣张自大的曾升也丝毫不敢耽误,仓皇争先跟着女真直接向家跑去。 至于骑骡马混充骑兵的三千多步兵打手,他们根本不指望靠这股力量能对付这伙凶强阴险的官兵,也顾不上统领了,只大喊招呼了几声撤退,实际是抛弃了这些逃不快的人自动断后做了阻挡官兵追杀的牺牲品,他们这些人的马好,能及时逃走,也飞快只顾自己逃命。 梁山将领,尤其是红眼就等着这一刻好狠狠报仇的段景柱等人岂肯放过,打马如飞死追不放,并照样用神臂弩射击...... 化身骑兵的梁山军,有的是将领的亲兵,自然奋马追随主人追杀去了。 其他人在唐斌以及专门留下来指挥的几个将领指挥下迅猛包围了被抛弃在这的步兵骡马队,也不冲上去硬打,绕圈奔腾着以强弓自由射击,射不几下就把本就吓坏了的这伙汉奸歹徒杀彻底惊恐崩溃了,乱喊乱叫哭爹喊娘召唤老天,惊恐悲怆杂乱声一片,有的甚至吓疯了......感谢老天爷,官兵大叫投降免死,终于停止了凶残射击式屠杀。 诸贼争相积极弃武器滚下马,乖乖弯腰举双手按梁山军凶暴喝令的汇聚到无马的一边.......然后就成了苦力,在两千梁山军粗暴殴打看管下迅速打扫战场收拾营寨物资......其它梁山军打马如飞直接杀奔曾头市城堡....... 另一边。 破阵营四巨人将带着手下一千二百将士,在郁宝四的带路下,翻山抄小道先杀奔曾头市,走得正是法华寺这条道。 有郁宝四叛逃。曾家自然不会忽视这条山上秘道的安全,也安排了几百精锐人手设卡防范,但被坚甲大刀的破阵营力士斩草一样一击即灭,拦截根本没作用,至多是有漏的能逃走报信。 曾家城堡建在山间,两边卡着山,后边也是山,两边没城门,前边有两城门,一个对着主路的主城门,一个是开在靠山的城边角处通往山上法华寺山道的副城门,后城还有个出城上山的小城门。 四巨人所部冲到副城门这。 城中原本就准备着三千多步兵暴徒人手,由留守的曾长者和几个女真或江湖败类好手统领着防范袭城,守备人手还是很充足的,此刻得到漏者报信,已经迅速布置好了更充足的防范,火药包,弓弩都有。 在副门这边城上指挥的几个女真兵凶残瞅着从山上小道突然冒出来的这伙官兵,看到四个,不,是五个巨汉晃晃带队,不禁愣了一下,但随即就是不屑的狞笑。这里面有很大原因是郁宝四以前对他们表现出来的懦弱窝囊印象形成的。 宋人,没血性骨气的软蛋罢了,就知道虚荣轻浮自大,只会贪图眼前那点小利,狗一样丢根骨头就争抢着摇头摆尾,毫无自尊自爱,自己都不把自己当人,还自负什么狗屁最文明上国子民.......若是一遭到毒打屠杀吓唬就更不堪了...... 这些自以为了解了宋国的女真兵根本没把宋人当人看,也没把敢来的官兵放眼里。 懦夫,随手可杀干净.......何况只千把人。 这就是用掉脑袋主动来送武器盔甲的。 对于曾头市秘密暴露了,他们并不担心。 无非是由暗里转为公开抢宋国财富削弱宋国战争潜力罢了。宋国能怎么的?上下全是无耻怕死废物,岂能灭了这? 城上的各种宋人败类也无知无畏跟着女真首领嘲笑来犯的官兵,比女真人更大声得意的骂着宋人全废物,仿佛他们自己不是宋人,仿佛他们自己天生就是女真麾下的光荣走狗一样,仿佛嘲笑宋人不是连自己及家族亲朋祖宗也鄙视全骂在内了,个个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和后世出现过的太多的汉奸等各种心甘情愿当异族奴才的背叛本族者一样的共同特点。 这种表现也是习惯了......这几年跟着女真和曾家肆意作恶祸害宋国人,太猖狂得意了,觉得自己也是个人物了。 倒是也急忙赶过来在这瞧情况的曾长者面色有忧郁。 勇武过人的长子曾涂刚才回来了,竟然负伤不轻,正在城中由大夫重新治疗包扎......只怕来的这伙禁军并不好对付。 就在这帮禽兽不如的人形生物轻蔑瞅着这点官兵迅速扑来送死而肆意嘲笑着很开心时,突然天上掉下来个大包,高空坠物,速,哧哧冒烟响着,没等下面的人诧异(惊骇)仰头瞅清就正落在城头上以几个女真为首的簇拥人群中, 轰—— 地动山摇,血肉横飞....... 这片密集的人群现出了个可怕的巨大空白....... 留守城池的这个女真谋克如猛烈崩落案板的烂肉一样高高飞出了城头,啪唧,拍在了城外坚硬不平的山地上,即便穿着皮甲铁甲两层甲,又哪里能看出是个人掉在那,只血糊拉一滩......当然,和这个谋克一样掉下来的不止谋克一个,是一大片,有老头曾弄,有女真兵,有头目级宋国武林败类好手,更多的自然是拥戴女真人和曾弄忙着拍马屁争表现的寻常败类小卒,残肢断臂血肉漫天飞舞,连同毁损的众多武器下雨一样落到城外......把离城还不算近的破阵营力士们照样吓一跳...... 在不低于二百米的天空中,赵岳的宠物——雌雕,如同做了坏事却无人发现的孩子一样欢快的振翅飞离了会爆炸的区域上空,然后高空盘旋着欣赏.......雄雕瞅瞅雌雕,鹰类特有的锐目中闪烁着对雌雕的似是宠溺似是不屑的神色:小样的,你只丢下一个就得瑟成这样了?看我的........ 它一只爪子抓着一个二十几斤的炸药包,飞到目标地上空,鹰嘴拉弦一样叼扯开个包上的东西,爪子一松,先放下去一个,振翅飞到另一人群密集处照样又放了一个,然后也如欢快做坏事的孩子一样,嗖,悄悄钻到高空和雌雕相伴俯视...... 轰—— 轰—— 轰—— ............. 又是地动山摇,这回的两炸药包加一起也并没有雌雕丢的那一个大,但却爆炸得更可怕。因为雄雕的一个炸药包正落在了曾家在城门头上准备用来炸攻城门的官兵的火药堆上,引发了连锁爆炸,把本就承受过雌雕制造的那次猛烈爆炸的城门处城墙连续震得开裂居然瘫塌了......显然曾家自己制造的水泥技术和质量不过关,用自造的水泥重整的城门处不结实。 城上城中一片渗人血腥,恐怖......爆炸结束了,城上城中却很快全乱了。 完成了好玩的,两雕在高空欢快地叫了几声,飞走了。 这没意思了,找主人去......大有绝代侠士事了悄然去,身藏功与名的风范。这对它们只是个平时玩熟了的游戏而已。 带着冲在最前面的四巨人将瞅着塌掉的城墙和敞开的城门通道,傻眼了,准确的说是吓傻了。 他们带着炸药,还特意准备了大炸药包专门用来破城门,还担心一次不成,特意准备了两个,早盘算好的怎么打击城上敌人的防守趁机冲上去安放好炸药炸开城门,没想到根本用不上。 两雕制造的这个场景太可怕了,不,不,是二雕太可怕了。 四将知道寨主的宠物极有灵性很不寻常,但从来接触不上,两雕只信任主人赵岳,对梁山其他所有人,包括整天热衷伺候它们的小甜妞都一样始终警惕,保持距离,太凶猛了,从不容许接近......但他们并不知道二雕到底多聪明能干...... 头前带路的郁宝四更是震得不轻,完全吓傻了,只顾张大嘴巴傻看着城门那惊悚塌下去....... 好一会儿,众人才醒过神来,都不禁精神大振:我主有如此传说中的大鹏鸟一样的神禽相助和保佑,天命在我主,那,天下还有什么可畏惧的.......杀呀—— 趁着城中正二逼混乱一片缺乏指挥反抗时赶紧冲进去完成此次重要任务....... 四巨将迈开大步咆哮着带头全力飞奔,一口气跑到城门前踏着乱糟糟堆积的砖头乱石城门处奋勇闯进城去.....他们的任务是占领仓库和曾家大院等,守卫好曾家盘剥搜刮积攒至今的钱粮等财产,杀城中败类只是顺便.......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14巧战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坚甲利刀,加充当手榴弹的火药包,力士营一千二百将士就是曾头市城中无敌的力量。别说是留守城池的这些属于最没本事的败类打手群体了,就是女真重视训练最依仗的核心骑兵在城中也不是对手,根本挡不住破阵营冲杀。 有郁四宝一伙引导着,力士们迅速杀到曾家大院,迅猛击垮了留守的百把精锐家丁,占领了曾家与要紧的仓库等。随后分兵出击,太高大了跑不快的任原与脑子不够灵活的大力神冯金彪负责看守,由火万城与王良带队去堵后城门....... 结束了战场的梁山骑兵两千人也杀到了,封锁了前门......曾头市陷落,惊恐万状的幸存败类们弃械投降,也成了苦力,为梁山军把曾头市搜刮得干干净净,装车.....还得继续扮演好人形畜生,当拉车的牛马为梁山军把战利品运送回梁山....... 可惜的是,曾涂逃脱了。 这厮处理好了伤口后懊恼的休息,正发狠要如何如何残忍杀害敢来犯曾家的官兵,城却破了,狡诈怕死,强忍伤痛仓皇弃家而逃,快马钻后城门逃离城堡,弃马果断钻进了后山。破阵营将士在郁宝四带领下专门入山搜寻追杀过,没得手。 另一边。 梁山诸将追杀曾家四虎及亲信和女真一伙,有战果,却也没能达到全歼目标。 自负骑射之能的女真,包括头领谋克,在不断阻击追赶时遭到最重点射击和砍杀,死了个干净。曾家老二曾密老三曾索本事相对弱却也自负骑射骁勇,又心性凶残,猖狂惯了想报复射杀对手大将,却连同本事不行的所有亲兵,先后死在极擅长骑射的段景柱石勇等四将及郝连进明等重点射杀下,但武艺最高也最狡诈凶残的曾魁曾升却成功逃走了。 曾升的骑射比这伙女真还厉害。 曾魁只稍弱,胳膊挨了郝连进明一箭,老实了,臂伤难忍,护身钢叉都拿不住而丢了,和弟弟曾升仗着对雪地荒野路熟拼命打马拉开距离,弃马弃笨重铁甲钻山,利用对本地山野的熟悉甩开了追杀,消失在了连绵的山中,不知去向..... 段景柱等没能杀光曾家子,报仇不完整,不肯舍弃,也下马钻山,想凭着在北方练就的山野追踪之能杀掉曾魁曾升,但没能及时追上,被孟福通的传令兵召回......山野追踪等同于赌命,曾升的箭术着实厉害,地理又太熟,很容易埋伏偷袭反杀掉追踪者,孟福通担心再有闪失,那就赔大了,此时剿灭曾头市才是重点,所以宁可眼前放弃追杀也阻止了段石复仇。 没了老巢,曾家子就是丧家之犬,又没帮手,只剩两人能有什么作为? 只会落魄成身无分文日夜惊恐难安的流窜犯,在朝廷必然的重点通缉下生死徘徊甚至生不如死,就算能侥幸逃到金国,这仇早晚也能报了.......金国是必灭的,曾家子又岂能生存...... 曾头市轻下,孟福通按计划又立即点骑兵分取凌州州县城池,令大将李飞豹、马元等各领一队骑兵去取各县城,自己带着段景柱等想报仇想红眼的人引一千骑兵奔袭凌州。 凌州文武诸叛国贼官员不知道入境“禁军”是专门来剿灭和清算曾家和他们的已杀去了曾头市,更不知强大的曾头市转眼就灭了,在州城还只是在有点忐忑担心,毕竟年后此前也有禁军大批北上的事,只是没经过凌州而已,却也做了以防万一,找了个借口令本城守军加强了防范,并派人盯紧窥探禁军动向,保持联络曾头市,想着若有变就干脆蛊惑军队据城直接造反或弃城逃入曾头市汇合,打败禁军,霸占凌州,共谋大业......他们对曾家势力极有自信,就算这伙禁军真是来打曾头市的,他们相信也不可能是曾家对手。可是,他们的探子和联络人全被梁山斥侯军清除了,无一人能逃走报信。 专业的,岂是没打仗的地痞等内地败类混编的凌州军或衙役走狗临时混充的业余斥侯能比的。 凌州城并没封锁城门,只是加强了布防,四座城门还开着供人进出的缝隙,但增加了把守人员和盘查,这是做贼心虚本能,在做样子。毕竟凌州是宋国的城池。有禁军过境,本州官员却把禁军当敌人防范,这也太令人生疑,太愚蠢明显了,纯属没事找事引发过路禁军关注猜疑。城门不全开却留着通行道,这就说得过去了。 大冬天嘛,少人进出,门不必开那么大放风雪进城,还得辛苦守军顶风雪费事大开大关...... ...................... 南城门这,一伙轮值的把门军缩着脖子没精打采的冒着酷寒守着城门缝,骂骂咧咧盘查刁难着偶尔有进出的市民,冻得慌,也无聊得慌。 突然一阵马蹄轰鸣,风小而缓缓而落的飘雪中钻出一队骑兵,十几个人。 守门的伙长一瞅装扮很自然的只当是牛逼的曾头市的人又来州上办什么事了,不知凶险临头,还提前满脸堆笑,准备好了谄媚,想象以往那样凑上去捞点油水。话说曾头市的人凶横霸道,但也大方,虽然和知州都监等本州主官关系好,有结实撑腰,却从不对本州官兵耍傲慢凶残蛮横,除非是不长眼的硬要仗着官兵身份和执行公务名义搞敲诈。 不料,这伙骑兵象曾头市的人一样骑大马惯常的飞快嚣张而来,转眼到了近前却不是以往的对官兵有起码的客气,竟然刀枪飞舞......杀人。已凑上去的伙长脑袋被快马一刀斩到空中,脸上还眯着眼堆满谄媚笑容......其他九个官兵在寒风中缩着脖子抄着手抱着枪站在两边,个个也是满脸谄媚笑容,都以为有钱可分了,毫无防范,在来者快马突袭下斩草一样......没什么反应就全倒下了,死得无知,也有点冤枉。 四个城门,把门的都是一都二百官兵,都有叛国贼的心腹及同伙都头在带队盯着。 负责南门这的都头此时不在城门岗位上,惯常的躲城头哨堡里很大爷的烤火舒服着去了。冒严寒遭罪守门,那是小兵的事。但负责这的诸贼的一个心腹走狗却尽职尽责,就在城门这坚持盯着,和当值的另两伙城门军是在城门洞里城门后避着风雪无聊得呆着,听到马奔声,他从门缝探头察看,没察觉不对头却转眼就看到屠杀官兵,吓得这家伙扯脖子急叫“敌袭”。但只喊了一个字,脸就被暴射来的一只标枪扎中,扑通一下倒跌出去,血涌转眼染红了一片城门地。 门后其它官兵还不知咋回事,惊骇间,两扇小半开的城门被飞扬的马蹄重重踹开。门后官兵遭殃了,被猛烈的城门拍到墙上,这些人中有些其实是幸运的。因为几个三斤重的炸药包飞进了城门洞就爆炸了,没被城门拍的官兵正顶着爆炸,拍墙上的,有城门与外边的官兵挡着,反而避免了爆炸直接伤害。 这队骑兵以爆炸凶残开路后,根本不管城门洞躺着没死正开始惨叫的伤兵,直接纵马踏过,冲入城中。为首者对惊动的城上及城门附近的守军厉声大喝:“京军奉圣御专来剿贼。凌州官兵听着,本州文武早已叛国投靠了女真蛮子,勾结曾头市的女真人,暗中培殖势力图谋颠覆我大宋政权,为金国日后灭辽吞宋创造先机。此恶与不知内情的本州官兵无干。不想当汉奸找死的就老实呆着别动。否则一律视为叛国投敌者,格杀勿论。” 正惊骇不知所措的官兵一听这话不禁一呆,不禁纷纷放下举起的刀枪弓箭。那叛国的都头钻出了哨堡,一见这个顿时急眼了,大喊:“弟兄们不要听这些贼子胡说蒙骗。他们必是过路的马贼歹徒,冒充禁军哄骗我们放弃抵抗......” 就在他扯着脖子声嘶力竭呐喊蛊惑妄图引导抵抗时,城外传来惊天动地的轰鸣声,大队骑兵从飘雪中钻出杀奔而来,转眼就奔近了,所着正是牛逼的禁军装扮。本州兵是地方厢军,一看这么多盔甲齐整的骑兵,这么牛气的配备,不可能是区区什么歹徒马贼什么的能冒充的,必定真是京军。这些杂编的坏蛋将士哪有傻子,岂会听信都头的蒙骗,绝大多数吓得赶紧缩到一边老实呆着,免得被禁军当叛国反贼顺手杀了,那死可是白死,丢了最珍贵的小命再没得享受了不说,还得背着叛国罪名。也有凶恶胆大心眼多的,突然就近挥刀猛砍向正惊慌失措的都头,这个头必定是叛国的,杀了有功......都头猝不及防被一刀砍翻。其他官兵得了启发,纷纷贪婪凶起扑上去一通乱枪乱刀,转眼把都头的心腹们杀了个干净....... 负责带队闯开四座城门路的人正是段景柱四人与追随的陈宣四人。 南门这带队的是石勇,喊话哄骗官兵的正是石勇。 他们看到官兵主动杀了那汉奸都头及亲信,不禁哈哈大笑。 为副队长的倪宣还喊:“好。杀叛国贼者有功。你们先呆在城上守好城门防止城中汉奸趁乱逃走,也能免得在城中瞎窜被当成汉奸和趁火打劫的地痞恶棍遭到剿灭误杀。待除掉了诸贼。你们的功劳自有重赏。还有,鸟强的曾头市已灭。我等的战马正是曾头市得的。” 凌州官兵一听这个,不禁既惊又喜,越发老实肯配合了。 孟福通兵分四路杀进城去。 凌州只有一千厢军守备,又被哄骗或吓住了不敢反抗,甚至绝大多数积极配合。凌州轻松拿下。 凌州知州和兵马都监等叛国主要文武不知就里,城门事件事发时除了把守城池做防范的四个武官外,都在这里,还在府衙喝酒吃菜享乐着顺便议论着过路禁军的事,都有点担心,毕竟知情的郁宝四跑了,曾头市的秘密怕是暴露了,这伙禁军又不早不晚恰巧在此时出现,但他们也没太当回事,并不真那么紧张。城中却突然乱了。马蹄轰鸣.......派出去查看的人尚未返回。梁山军已经杀到了衙门。这伙叛国贼全部落,却没当场诛杀掉,连同其它没死的亲朋党羽全部被扒光了衣服,斩断四肢筋,丢到积雪冰冷的大街上任其哀嚎挣扎......这种惩罚比死可怕多了,比杀凶狠多了。梁山军不在意这些叛国贼能挨过这罪被什么人救走。四肢皆废,生活不能自理,活着只剩下遭罪,除非真有神仙帮他们,真正是生不如死。 凌州百姓闻讯围观,相顾骇然:这就是叛国当汉奸的下场。 眼见往日高贵傲慢体面得意本城高官们赤条条在雪地中瘫着嚎叫,无不渗得惊悚恐惧,同时却也情不自禁有种痛快感:活该!叫你当官掌权高高在上太得意。年头不对了。宋国不是以前的宋国了。小民活得难受,当官的也别得瑟好过....... 无良刁民们什么感受、想什么,梁山军不关心。 残暴清剿惩罚诸贼,同时也是对这的大抢劫。 把本城公家的、诸贼的,以及勾结诸贼绑上权力发财又成了傲慢大户的,钱粮......全部抄个干净,人打个半死,也把本城的战马骡马大车全部收缴了,强令本城青壮当劳工装车.....走前真就打赏了勇猛敢杀叛国贼的官兵不少铜钱,并且把抄到的知州等投靠金国的罪证交给了没叛国而幸存的寥寥几个基层主要小军官,告诉他们,钦差太监和随行的禁军很快会到来。到时把罪证交给太监首领,由钦差太监上报朝廷就可以了,功劳自然是少不了这几个军官的,让他们把握住升官机会。至于本部禁军骑兵还要去别处剿灭叛国贼,却是顾不上这些小事了,立即押着战利品走了。 不知就里的本城官兵全蒙了,云里雾里的,感觉不对头。 这伙禁军居然洗劫本城?! 说他们是冒充禁军的贼寇吧,他们又确实是剿灭叛国贼的。说他们是禁军吧,他们却又是强盗行径.......最后却想通了,禁军既是官兵也是强盗,这才对了。 换作是他们,他们九成也会这样做,诛贼,顺便发财......大家都一样是灾后成军的坏蛋啊,哪会是标准的正经兵。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15令人愤慨的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凌州城尚且轻易破了。凌州下辖的几县哪有抵抗力,更轻易地失陷遭洗劫。叛国的县官等一样遭到惩罚。 梁山军以抓捕的六千多曾头市打手当苦力,把抢到的以曾家财富为主的惊人钱粮物资迅速卷走,浩浩荡荡大摇大摆在返回梁山途中又以骑兵提前突袭顺路破了同样私通曾家投靠了金国的凌州一个临州......并且特意快马闪电偷袭了寇州。 寇州仍是高俅堂兄弟高让的地盘。 赵岳觉得高让这种当官纯粹是祸害的败类到时候该死了,此次就借着唐斌的名义正好杀之洗劫了。 寇州地理位置不重要,被高让祸害得经济人口也不行,只有五百厢军守备,这不是高俅能帮得了的。大灾后,象高让这样的纯粹废物大祸害官,机灵或命大没死在叛逃狂潮中的,灾后还能当一方土皇帝——知州,这已经是高俅起了作用了。高俅能做的也只有这程度了,没本事把本家兄弟调到好地方继续当祸害。 毕竟灾后州治大减,全国总共就七十几个州,知州知府位属于狼太多肉太少。没了大内瘟相梁师成勾结撑腰,又在国难大灾中连连丢分不象以前那么吃香的高俅只能缩着让利,岂还敢和朝中众权臣们较劲夺利触犯众怒。 寇州兵太少,却不是好取的。 高俅安排给高让当保镖的兵马都监何文与大将段起仍活着仍在此带兵。何文文武兼备,有主意,一看本州兵裁减成这样虚弱,就想出了民兵的法子,委任派遣数个团练到乡下组建与训练乡兵,然后择其强者安置进城务业,必要时做协防。 这种布置对梁山军以禁军身份诈城闪电突袭,自然不起作用。 冰雪严寒断绝了消息流通,寇州此时还根本不知凌州事件,哪能想到禁军会打寇州。 惊愕的何文与亲信兄弟段起急忙出来查看情况,妄图组织兵力反抗,遭遇梁山猛将李飞豹等数将的围攻。 何文本事不错,大刀使得妙,却也只是一流下段的水平,哪能架得住这个,和段起一起悲摧得打落马下,幸运的是不用死,全家被活捉了。赵岳想收用这个虽然效忠高让等于为虎作伥、不是什么好官却能保持军人的基本风骨:愚忠、敢打敢拼,也有一定治军才干,还有良知底线的都监加强梁山军训练,实际是给了何文段起为中华民族出力得新生的机会。 赵岳对宋王朝剩下的不多的能打的军官抱着能用则用的心态,就当废物利用试用着。不行再杀。 对何文这样的有鲜明时代缺点的典型武将官僚,能顶上战场利用干点民族正事,战死了,赵岳也不在意,死得却不是没有价值,至少为亲人搏出条生路,也不用跟着大头巾苟且当降将什么的耻辱亡国奴,不会随便被金军当人形战争工具消耗掉,家人也不用失去依靠跟着沦落悲惨绝境。跟着梁山奋战到最后,若是历经劫难活下来,那结局自然更是喜欢。 高让终于得瑟到头了,逃过了叛逃狂潮的惩罚,却逃不过这次劫难,被不得不积极交投名状的何文、段起亲手狠打了一通并绑在了城头点了火炬,化灰回馈了大地,罪孽全消。 梁山军洗劫了寇州,回梁山的顺路特意分兵杀奔濮州。 濮州官府却是可恶之极,这里面有内情。 梁山军出征曾头市期间,梁山这发生了事端。 到了这时候,梁山泊周围的官府首脑都已知道沧北事变。 毕竟这几处州府的文武主官本就是朝廷与权奸们特意安排在这随时准备收拾梁山的和夺利的,自然有朝中通气早早展开对付梁山。而杨林他们也封锁不住京城外泄沧北秘密了,也不封锁了。 但,赵廉不在了的事对天下人仍是秘密,朝廷还在尽量保密。 朝廷急于强夺梁山财富,赵佶父子和官僚们急于报赵岳大闹金殿之耻,在保沧北秘密的前提下,攻击梁山就得找个能蒙住不知情者的合理借口。 这个借口,朝廷自然不会细致周到的具体想好了布置下去,由梁山周围官府首脑自己去想。 济州知府慕容与都监王欢却是聪明,立即有了好主意。 税收,要梁山交税。 这借口太合理太有利了,也太容易让无知的百姓等接受了。梁山是沧赵分家赵岳独有的家产,赵岳却只是草民,没免税特权。梁山纳税是应该的,却这么多年来一直不纳税。 济州兵力几乎在梁山泊火海冰狱丧失个干净,济州城防守太空虚却没遭到梁山趁机报复,王欢在日夜提心吊胆中却渐渐心稳了,判断梁山武装实力太弱,只能靠水泊天险死守,没势力打出来破济州城报复他,胆了就大了,随后朝廷又体贴补上了兵力,而且还是凶强禁军,济州军力又强了,王欢越发胆横,此前的沮丧惊恐全化为了重新的嚣张贪婪,而且更。 巧的是,自去年入冬结冰后一直关着的梁山泊四围客栈突然又开门了。 这天,南客栈突然来了三个衙役,骑马来的,胆战心惊小心翼翼到了客栈前下马,温顺招呼着,在店门口久久犹豫不决,谨慎试探着推门入店,惊恐看到店内值班的几个梁山恶汉,满脸陪笑说好听的,随后却是渐渐露出狂横刻薄残忍贪婪.....势力眼等恶毒不堪刁吏本质,因为店中梁山人很客气,对他们不敢耍横,不复以往梁山人对官府人的那种骄横,显得很心虚,显然是经历了官府对梁山用兵的强硬,知道官府对梁山的态度变了不再容忍梁山,或是知道了靠山赵廉没了,底气没了,终于知道害怕了,对官府开始恭敬老实起来......这三衙役是济州府税吏,最是势力缝高踩低,自然就牛逼来劲了。 三家伙喝着梁山人奉上的热茶,美滋滋的,暖和过了身子,更有精神了。 为首的这位,指头咚咚连点着桌子,眯着眼傲慢扫视着店里的这些满脸温顺小心神色的梁山人,心中冷哼:现在知道怕了?哼哼,以前,你们这些草莽贱人杂碎可是够狂的,以为靠山赵廉是皇帝一样牛的,何曾把我等放眼里....... 在店里梁山人一个个老实眼巴巴看着他等着他发话说明来意的快意中,这家伙故意抻着不急着说,直到享受够了,也是试探确信梁山人怕了,这才起身,装作满脸肃然庄重的公务样,官腔十足道:“本官今日是奉朝廷御令的大事而来......” 这话一出口,把本店值班的几个梁山人搞得差点儿没憋住笑,都赶忙低头掩饰。 为首的吏官没察觉异常,只当是梁山人听到朝廷御令更害怕了才低了头恭顺倾听他发话,自我感觉越发良好。 “现在,本官代朝廷宣布圣意.......” 这家伙还来劲了,还想打着君王的旗号试图享受一把梁山人跪拜他面前的滋味。 可惜梁山人都重新抬头看着他没别的反应。 这厮到底没敢象对别处草民那样彻底露出官式凶横强硬,怕激怒了这些没脑子的莽汉冲动一怒宰了他,没敢强求下跪,只是不悦的哼了声,责怪梁山人不懂规矩,然后直接说出济州府的恶意。 梁山需向朝廷补交历年欠税,共计两千万贯,考虑梁山实际困难,可先交五百万贯以示对朝廷的恭敬服从,其余的一年内凑齐补交全,并且,以后每月须向济州府交纳二十万贯山川水泊占用税。若是不愿意,可放弃梁山泊,得免。 狮子大开口,真敢要啊。 这是梁山客栈在场所有人的第一反应。 宋王朝现在一年的财政总收入也不到一千万贯钱。王欢这家伙张口就敢要朝廷年收入两倍的钱.....这当真是贪婪无畏,不死就敢继续作死。 “什么?你说你梁山没钱,你家主家还欠着巨额外债没能力还?那不干我,咳咳,不干国家的事。” “欠税就得交。这是王法。天经地义。谁能例外?” 另一个家伙来劲的捻着几根稀疏的鼠须道:“没钱,不是有牛羊吗?梁山牲畜家禽水产肉食无数,这不是钱?我大宋如今缺的就是这些牲畜,最值钱的就是你梁山有的这些肉食种苗。梁山有这么多肉类牲畜,缴纳区区这点税太轻松了。” 第三个也积极表现,得意道:“没钱交可用牛羊鸡鸭直接代替啊。国家可是一向有实物税赋的。这,你们都不懂?” 一个个眼贼亮,你一言我一语的争相起劲说着,三家伙的口水抑制不住的都流出来了,不断暗示:赶紧上牛肉鸡鸭鱼虾.....使劲招待好本官。我等享受得满意了,并且能带些回去上贡讨得上官欢心,自然会代你梁山向上官说几句好话...... 搞清了这三刁吏的来意,酒店的人就不装温顺心虚了,按梁山泊的惯例笑着立即把三家伙肥地。 只是此时天寒地冻的,挖坑栽荷花似把三家伙倒栽进去有点困难。酒店值班的这几个人也不耐烦慢慢玩这么三个虽极度凶残贪婪无耻却弱得蝼蚁一样的东西,就拖出店到泊边,利索的随手点起两个火炬烧成灰...... 济州府悄悄来的自然不止三探阵的税吏。 有眼线悄悄盯着这的情况,潜伏雪地中看到三税吏满身大火在乱蹦乱窜中跳舞惨叫化灰飞散水泊中,吓得个个头皮阵阵发紧,心差点儿吓吐出来,好悬惊叫出声暴露了。 赶紧悄悄挪着用野草积雪做掩护慢慢退到树林中......逃回了府城报告。 酒店值班的很清楚有人潜伏附近在偷窥,有望远镜监视周围呢,却没追杀掉。 就放这几个探子能逃走。 慕容知府和王欢自然没把三小吏送死之惨当回事。 死了再招的走狗而已,死不完的,在他们这种天生富贵命好的人眼里根本不算人命。 这对文武都很高兴。 不出意外啊。 梁山人嚣张惯了,怎么可能认了罚款忍了这口气。 不服王法,不肯为国尽忠奉献,杀官无视朝廷威严.......这剿灭的借口就有了。 兴奋的同时,慕容和王欢又不免有点遗憾愤恨。 没能先吃到梁山有的肉。啧!嘴馋得紧,心难受得紧。 没想到梁山人还敢强硬对抗。居然敢一点退让意思意思贿赂试探的举措都不肯做。可恨!难道真以为区区梁山泊是无法征服的天堑?缩在水泊里,官府就奈何不得了? 二人愤恨之余,杀心更强烈了。尤其是对沧赵家族极度仇视的王欢更是迫不及待想再打梁山...... 济州府收税没收成,但这股风潮却起了。 随后,梁山泊周围的官府都纷纷派人去梁山酒店通知交税。 郓州:索欠税一千万贯。梁山每月须交纳十万贯。 东平府:索欠税一千万贯。梁山每月须交纳十万贯。 兖州:索欠税一千万贯。梁山每月须交纳十万贯。 东昌府:索欠税三百万贯。梁山每月须交纳三万贯。 东昌府有个和王欢一样仇视贪婪梁山的石宝明在,索要的钱却最少,这不是石宝明的心思,而是老知府得知赵廉居然如此悲惨谢幕了传一生,极度震惊下心中不禁恻然,官僚黑化了的道德良知被触动了,儒家教条教育到底起了点作用。而石宝明是武官,得听知府的,也是狡诈精明,一想:少要点,说不定反而更好。 说不定梁山在高压危机下会心动向相对友善多了的东昌府妥协试探。那么,久违的牛羊......美味岂不就单独能先吃到....... 至于派去通知的人难免遭殃......反正死也不会死他们这些州府当官的。 负责去通知的衙役小吏死在梁山凶残应对下,那是应尽的职责,是为国尽忠......平日里靠着官府,耍着小权作威作福欺压良善过体面霸气好日子。这时候有难了也得上。卑贱吏役杂碎岂有资格象士大夫这样只享受不付出。 同时,诸州府首脑们也不无打着一齐施压下,逼梁山低头赶紧孝敬意思意思,自己能先吃上太久没享受过.....的目的。 可是,这全是官老爷自觉把控了局势智珠在握得意下必然会有的侥幸心企图。 梁山一概不认账,不妥协。 去的全化灰肥地了。 这让嘴馋得要死而大为失望的官老爷们极为愤怒......都憋着狠劲凶狠盯着梁山,只等冰封一化就大军齐聚屠尽梁山人。 重点要提的是,濮州和梁山泊并不挨着,只是相临,有河连通梁山泊。只是这点关系,濮州官府居然也来凑热闹要税钱,说是濮州河的水产都让梁山人捕获去了,濮州百姓遭受巨大损失,这得赔,必须的,而且一张口就是每月三十万贯,梁山还得补偿欠下的先交清三百万贯再说......这真是贪得无厌而无惧无畏。 濮州也只有一指挥五百厢军,这点兵力就敢挑衅强谋梁山利益。 无疑,他们都把失去沧北军庇护的梁山当肥大了想怎么捏就能怎么捏的软柿子,满心只剩下贪婪疯狂。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16唐斌之乱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对梁山强征税的风潮闹得热烈。 官老爷吃不到梁山屈服的肉,得不到梁山老实上贡的大把钱财,心中愤慨,发狠。 梁山人也同样极度愤慨,在发狠。 双方都在心里大吼:你们给我等着。 官府是真的只能这么吼吼干等着。 冰不化,船开不进梁山泊,他们是绝不敢派兵征剿,免得闹个火海冰狱丧尽手下军兵将校,陷城池于空虚危险中。 梁山被逼急了,无疑会拼命。没能力大军反击破城报复,也至少可以用杀手刺杀。 官老爷们是最珍爱自己的富贵命的,哪能不害怕这个。 沧赵,那可不是好惹的。玩刺杀必定有这个能力。官老爷们都很清楚这个,纵然有官兵打手严密保护也无法放心。 梁山人却不用吼吼干等着。 濮州文武最先不用愤恨焦急等待冰化了。 梁山军发狠先打了过来发泄愤怒。 这回,赵岳不用耍诈手段取城,下令掩藏了神臂弩,也不用火药,就是硬攻。 负责打濮州的是黄钺、金鼎,担任哨探小彪将的是吴元、叶声二人。 他们带了五百梁山军来,押着一千曾头市打手,强令这些叛国凶徒攻城,平均分为八队,每一百二十五人为一队一轮,发给曾头市那收来的刀枪,同时进攻四面,八队轮番攻打,敢不听命令不奋勇的,一律射杀....... 这些民族败类此时已经很清楚抓自己的根本不是禁军,却更害怕了。 毕竟,六千多人的叛国俘虏,朝廷处置总会考虑一下这么多人命,多半不会全部处死,首恶没了,剩下的无非是打散押去各地为奴挖矿什么的受罚做贡献赎罪。这伙不明身份的强悍军队就不一样了,杀人没有任何顾忌......只有老实服从指挥表现好点才有机会活命,路途上拉梁山战利品当牛马也好,攻城也罢,只能积极点。敢露出刁歪的已经死在路上了。 自觉梁山就是奈何不得我,我特么就任性猖狂了咋的?的濮州首脑们,面对突然杀到城前的这伙凶恶势力,大吃一惊,仓皇组织力量守卫。 本州军事长官,指挥使,也不敢军大爷悠然坐着只管吩咐嘴了,带着人上城顶严寒督军戒备。 文官也不敢怠慢,纷纷窜到各城墙上鼓动唇舌鼓励官兵奋勇杀敌.......精忠报国什么的就不讲了,这些空洞的东西对城中这些土匪一样的坏蛋兵根本没用,还是得讲最实惠的,无非是封官重赏许愿,对官兵做了种种好处的承诺,并强调说待取了梁山财富,必有更大奖赏。 文武如此卖力,一开始好欺人作恶的濮州土匪官兵们也心动,很有士气,可是,曾头市打手们不得不死命向前攻城,而且虽然是曾家不重视的步兵差兵,却也是被女真野人凶残整训出来的,比整天懒洋洋混国家粮吃的濮州坏蛋兵厉害,在梁山督战队凶残督战下,一次次冲破分守四城的城上那点官兵与大量民壮的防守,死伤不轻,却也杀得城上更死伤惨重而胆寒,城上开始乱了。土匪官兵不想丧命,没那股恶劲了,甚至想和壮民一样溃散逃走。这时又听到来犯者大喊:此来只为报复敢谋害梁山的当官的,与其它人无关。不想陪着当官的死的就赶紧退开........城上守卫顿时就崩溃了...... 指挥使和亲兵当场被曾头市抢功的打手围杀了。 其余军官和督战文官大多纷纷惨死乱军中,甚至是被手下积极偷袭杀掉的,因为官兵和低级军官还并不知道沧北事变秘密,此时一看挡不住对手,城破了怕是得死,随生起了杀官立功投降梁山,嗯,抱上最牛逼的大腿赵廉的心思。 这就有意思了。 城上更乱了,转眼沦陷......骄横任性的知州、通判等无处可逃,被活捉,享受了和凌州同僚一样的四肢尽废待遇。 梁山军收了杀上官争投靠的那点官兵、小将当二等兵先利用着,在这些人积极表现下飞快抄了濮州城而去。 郓州战场随后也展开了,同样是驱赶曾头市打手用命硬攻城。不同的是,梁山军已经换了。 辛苦出征的将士们押着一千相对老实卖力的俘虏,把包括曾头市最好的上千匹战马在内的战果踏还很结实的冰封返回了梁山休整,用俘虏费劲把钱粮运往梁山上的各处仓库收好,并且留着这一千俘虏暂时当运送后续会不断送来的战果的苦力。留守的军队调出三千悄然离开了水泊,奔赴郓州战场,代替了出征弟兄的职责,开始了轮到他们的征战抢劫。 郓州本也有准备随时用于围剿梁山的五千兵力,但朝廷后来考虑打个区区梁山野水泊用不着准备太多兵力,只济州、东平、东昌三府共一万五千人马就足够有把握轻取了,而有围剿二龙山贼寇任务的淄博正缺兵,就从郓州抽调了近三千。 即便只剩下两千多点兵力,郓州官府也并没什么担心的。 梁山,只那点水手武装厉害罢了,剩下的尽是聋哑废物草芥之辈。梁山靠的是水泊之利隔断外界,本身历来没展现出多大势力,没了沧北军庇护,立马就成了官府刀下待宰肥羊尔。有这个认识,所以就敢肆无忌惮威胁敲诈梁山。 可是,不知从哪突然冒出来一伙放眼一看兵力怕不有上万的军队严密封锁了郓州城,扬言报复敢敲诈敌视梁山者,为梁山报仇雪耻,打的是唐字帅旗,这可把正怀着愤恨迫不及待却美好期待心情的郓州文武吓得不轻。 唐姓大将?谁啊?他为什么要率大军为梁山出头?他的大军哪来的? 没等这些狗官惊恐多想点什么,城外号角轰鸣,准备攻城了。 一将出阵上前,天神下凡一样好不威武帅气亮眼,闪亮巨大的三尖刀一指城上正胆颤心惊偷窥的郓州文武,扬声大喊:“城上的人听着,本将西军上将唐斌,此来专门教训作威作福还不知死的狗官,为沧赵家族申冤出气。不想死的老实一边待着去。敢挑衅阻我大军攻城的蠢货,皆死。激怒我军,遭到屠城,可不要怨我唐斌心狠手辣不念同族之情。” 城上的,无论官员官兵还是被官府强逼着协守城池的民壮,一听这个,顿时战栗一片。 唐斌的威名在太久没遭受战乱凶险的江南并不出名。 江南人几乎没听说过唐斌。 那时,江南正享受着地理便利与沧赵家族十几年强推大宋经济发展共同造就的空前富裕繁华,社会从上到下只知金钱酒色富裕温柔乡纵情发财享乐,到处是轻浮虚名靡靡酸文气冲天的文人士子,所谓文气鼎盛,腐弱不堪到十几二十几个强盗就能轻松征服一座县城甚至州城,却就是自大张狂,不正眼瞧天下别处的人,自然不屑唐斌这样的为国浴血奋战的西北武夫。但是,北方人,山西山东河北人对唐斌的威名却如雷贯耳,太多人知道大宋西军又出了个狄青似的英雄人物。 此时,打遍西北无敌手这样的传上将竟然出现在这,对付的是官府,为的是梁山.......城上的寻常官兵和民壮或许心里会下意识问一句“为什么呀?唐将军,你可是官军上将,怎么反而打官府”。郓州文武主要官员却只顾吓得要死又怀疑...... 唐斌知道,还在宋国的人,无论是官是民,多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死时就不知死活的东西。 他圈马回阵,却猛然回身张弓对城上就是一箭。 箭射的不是人,而是城头的宋旗,正中旗绳。在寒风中啪啪翻卷飘扬的湿润较沉重旗帜猛得跌了下来。 啊—— 城头一片惊恐呼声。 这一箭证明了来者正是传闻的西北第一猛将,应该无疑,彻底打碎了城上文武的苟且侥幸心。 唐斌也不多说多做,转眼回到本阵,三尖刀一举,“进攻。” 负责打头阵的一千曾头市打手拿着刚发下的武器,在督战队冷酷监视喝令下,不得不硬头皮壮胆凶恶呐喊着猛杀向城池。护城河结冰如平地,不起作用。直接就杀到城下,搭梯子爬.......城上却正乱哄哄一片不象样子。 “肃静,肃静,反击,反击,守好你的位置,狠狠打。千万不要被反贼蛊惑了。城若是破了,满城必遭到屠杀抢劫干净。你辛苦积攒的钱粮全没了。“ ”不要怕了唐斌。他再厉害也只是一个人......他部下不是正规军队,不是可怕的沧北军。告诉你们,沧北军年前就集体叛逃海盗了。文成侯赵廉满门已经被叛逃的部下全杀死了,再护不得梁山了。梁山那么多牛羊财富,开春后打去,就全是我们的了......朝廷已经下旨我州务必剿灭梁山小霸王。大家不要怕。来这的必全是流寇,不能打。看看这些攻城歹徒那邪恶样,看看他们的民勇穿着就知道全是草民流寇尔,没什么可怕的.......该死的,本官说你呢,守好你的位置,用枪狠狠捅贼寇。还有你,你,你,呆着等死吗?快搬石头砸下去,敢后退,敢不听令反击,敢投敌的,军法无情,当场诛杀.....” 城上文武官员怕城破遭到报复,不顾一切的把朝廷严令守密的沧北事变都公开喊出来了,一个个如同吃了疯癫药一样疯狂挥舞刀剑声嘶力竭大喊蛊惑指挥着,这时候倒是猛然有点抗战积极性与勇气了,反击外敌要是能如此,那该多好。 在凶残杀掉了些官兵与民壮倒霉蛋后,城上军民受到震慑,也受到震惊鼓舞,多少恢复了些秩序,反击有点样子了。 战场现出本应该有的血腥恐怖色彩。 曾头市打手经受了女真野兽凶残整训,很歹毒凶狠,不把人命当回事,却也从没打过仗,没攻城经验,并不真会打,虽然困兽之斗急眼了很凶勇的上,却时不时从梯子惨叫掉下来,甚至梯子都被城上顶翻了,跌落下一片,砸得下面的打手惨叫.......有凶猛杀上城头了的也会被很会打架的同类恶棍官军在急眼的将领带领下杀灭,被反击得狼狈惊恐,想退缩。 唐斌冷笑一声,下令督战弓箭手上前,射击城上,也射杀敢退缩的炮灰,射得城上混乱,也逼得炮灰们不敢退缩,咬牙再猛冲。唐斌又令第二队一千打手分了武器扛着云梯杀上去增援。 城上不过是仗着军民参战人多,狗官们利用了军民的贪婪侥幸心才勉强能组织起抵抗。我的炮灰却比你守城人多......我看你怎么守得起...... 这一千炮灰顶上去后,形势立马就变了。 官兵两千多人要分守四城防止偷袭,一面才多少兵力。剩下的民壮没武器,而且全是些自私只顾自己的刁民,有利还有点勇气,形势一陷入险恶,立马心思就只剩下逃避了,惊恐万状乱哄哄的反击力量暴降......攻守只僵持了短短一会儿,炮灰亡命之徒们就大量拼死冲上了城头。城上立马陷入混乱,随即就崩溃了。民壮争先恐后抹头就跑。官兵也跟着逃,根本无视了狗官们疯了般阻止,对敢上来阻拦的,无论是官员亲信还是官员本身,全部当敌人凶狠打杀过去...... 郓州城破,遭到抢掠,但普通市民没遭殃,与权力相关的人家全如移民狂潮国难时一样再次承受洗劫毒打......城中的厨子、大夫、工匠以及少见的年轻女人被抄走,就象梁山军以前趁乱四处搜罗抓捕的此类人一样以后就为梁山军服务了。 出乎郓州狗官们意料的是,他们被俘虏了,极度惊骇瘫软,除了个别凶狂不知死的货,余者却并没遭到想像的凶残屠杀或整残废,只承受了毒打羞辱教训,撤军时就被丢下不管了,不用死了,还能当官,可是无论是文是武却已经全吓破胆了,等梁山再一再挫败来围剿的朝廷大军,这些最务实,最识时务的狗官就会为保住狗命而自动老实提供梁山索要的。 ............................ 梁山军打着唐斌的旗号转战,沿途肆意攻伐抢掠报复。这回,朝廷反应很快.......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17没一个傻子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坏消息是受灾临近的官府紧急上报朝廷的。 随后又有去凌州收马的太监与禁军团紧急上报确认了。 梁山军对凌州军说的所谓太监钦差,自然是是指负责在山东强推改制的太监团。 到了这时候,朝廷此次在灭国危机下逼得毅然决然搞得大改革已经在全国差不多搞完了,而且利用了严冬比较顺利。 山西已完事,正在进一步细致整顿守备,准备迎接随时会发生的辽国入侵。负责河北和山东北部地区的也完事了,只不过,去那的禁军把收缴的京城不要的战马往河北东路三边送去进一步增强辽军最容易打进来这的防区力量,多费了时日,还没返回京城。最晚动手的京城所在的河南地区在大队步禁军出动威慑下也迅速搞完了,全国只剩下梁山泊附近地区没着急改,目的无疑是稳定早布置好的局面用于收拾赵岳。 凌州离梁山不太远,搞得也晚,赵岳就钻了空子,有了假冒禁军突袭曾头市并抢掠想收拾教训的州府的机会。 掌握朝廷决策动态,这是信息准确及时的力量。 无论什么时代,在情报与间谍方面的工作都不可有丝毫忽视。谁做不好这方面,谁早晚吃狠亏....... 朝廷的这场可称是破釜沉舟的凶猛举措,肃清了地方太多重大隐患,震慑了日益为所欲为的地方官与相关势力,教训了国家要灭亡了,士大夫阶层却照样继续用聪明的脑袋和权力肆意谋私轻狂祸国的糜烂并越发任性无耻无下限风气,整肃了地方管理,把阳奉阴违日益不把朝廷当回事的土皇帝们甚至军阀苗头风潮硬生生遏制住了,保障了宋王朝对税收与地方政权的控制,诸多好处已经显现出来。 若说收获的军政好处还得仔细观察分析才能看出来,在远景上到底利大还是害大,这需要时间验证,毕竟触犯了文官的尊严利益,文官集团在凶猛屠刀威胁的眼下不得不老实屈服君王决策,但以后肯定会较劲甚至集体使坏,所以目前还不好下结论,那么收马、整顿地方马匹情况的好处却是清晰摆在眼前,真正是一目了然,毋须费脑子想。 朝廷总共从地方强行收缴了四万多匹目标内的战马和一万多精锐骑兵,极大削弱了地方敢对抗中央的骑兵实力和底气,并重新裁撤调配整顿了地方主要武官与剩下的战马,用掌握司法、监察权并拥有一定地方精锐武装人手作保障的太监团,把地方权力直接监控在以皇帝为首的朝廷手中,进一步遏制了地方文武勾结一起肆意祸国并随时可自如不忠甚至背叛君王和朝廷的机会和肆意心随意性。 同时,京城在原有的近两万匹战马基础上总共有了六万匹好马,军事力量暴增,就这已经不是如今的辽国与金国能相比的,何况还有列入禁军的西、北边军拥有的数万战马量,地方厢军总共也还有不少战马可用....... 收马,对全国的战马情况终于摸清了实底,彻底排除了地方官在治下马匹情况上默契一致的对朝廷一直以来的刻意蒙骗隐瞒,让朝廷真正有了底。 一想到大宋随便就能出动十万铁骑,十万啊,这在以前根本想都不敢想,自开国,长久以来,集中了宋国大半战马实力重点对抗西夏的西军六部各部也只是三五千甚至仅仅千把战马骑兵实力,几无骑兵可言,弱势可怜被动之极,现在却有如此庞大规模,皇帝与朝臣们就激动狂喜到浑身控制不住的打摆子,羊颠疯一样...... 如今的辽国绝不可能有这底气。 在战马上,宋与辽的对比情况原来是完全颠倒过来了,宋对辽在这方面简直有碾压级优势,怼上更穷弱的金国就更不用说了,大宋似乎真的不用怕辽国开战。京城有了如此骑兵实力,对本国地方更是有了绝对的威慑力,从最近各方面反应也能看出来,地方官这回是真老实了,再不敢对朝廷的决定动不动就叽叽歪歪一大堆破事......得意,朝廷就是朝廷,就是老大,中央在权力上就是有绝对优势,你地方再跳也玩不过中央,再敢对朝廷得瑟就强硬收拾你...... 对抗辽国,嗯,至少在保卫京城不被辽军攻破上终于有扎实信心了。 原本忧虑吓破了胆的日夜惊恐绝望消退了....... 父子皇帝与满朝文武心里其实都明白,这是沧赵家族为大宋创造的底蕴,是沧赵家族默默长期坚持不懈强推起了大宋经济在各方面大发展,尤其是在农业方面奠定了宋国的养殖业发展的基础,形成了中华前所未有的养殖业兴盛,也是赵廉守边不顾一切地始终抓住抓紧了从北方搞到战马的机会,奋全力强行扭转了宋国战马情况恶劣并只会越发恶劣不堪。 宋王朝享受了太多沧赵家族的义务奉献牺牲,如今其实就是在享受沧赵创造的遗产。 没有沧赵家族,就不会有宋王朝丰富多样的农业物产高产,不会有吃不完的粮食等各种食物,也不会有如今的马优势。没有沧赵默默打下的厚实物质基础,宋王朝如今早自动瓦解崩溃不存在了,岂还有在宝座上忧虑辽军打来的机会。 宋王朝,上至父子君王,下至小吏衙役,心里其实都明白沧赵对国家的利对大家的好,至于此刻心里对赵岳家有没有感激甚至愧疚,这就只有天知道了。能看到的只有对唯一还存在宋国的赵岳的一如既往贪婪强行索取,继续敌视和祸害。 功绩,奉献牺牲,都可以忽略掉,当不存在过。 良知这玩艺不值钱,需要时讲讲,不需要了就可以用各种冠冕堂皇的理论、借口掩饰丑恶而抛弃掉。 搞来搞去,唯利益私欲包括虚荣权威面子,才是官僚统治者始终坚定不移坚守的原则,才是冷冰冰坚硬的第一原则。 宋统治者一有了对抗辽军入侵的底气,顿时精神一振,又开始有心情得瑟了。习俗、传统、意识观念决定了。 遗憾的是,此次收青壮骡马却成果甚微,全国总共仅仅收来不到两千匹,与喜人的战马成果相比,可以忽略不计。 如今全国拥有的驽马骡子总量虽然还凑合可以看得过眼,但当时海盗抢掠以及叛逃狂潮时限于海运能力与时间肯定无法大量卷走的骡马应该留弃在宋国很多,朝廷此次想大量收缴的青壮骡马按理来说,就算没有二三十万那么可观,至少也应该有个十万八万,可是事实上只有这么点,这不可能是派出去收马的各团队不约而同有私心不尽力的结果。只说明宋国到去年年底还有的骡马几乎全是老弱。 好骡马哪去了就不用说了,想都不用想也知道指定是被各地疯狂走私弄外国去了。 一想到这个,赵佶父子与高高飘在上的高贵自负朝臣们就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因为,有能力把青壮骡马集中起来并走私出去的只有地方官。 是地方官在疯狂走私坑害国家,是全国都如此对国家对君王对朝廷不忠。仅仅一年多点时间就把国家败成这样。 灾后,战马还可以说掌握在军队手里,间接掌握在朝廷手里,不那么好走私,可是生产用的骡马却全掌握隐瞒在地方官私人手里。地方官以官府的名义甚至以朝廷的名义,名正言顺用权力调手下军队收缴了民间的骡马重新分配。 与地方官相关的人,与地方权力相勾结的人,才能得到地方官分配的骡马用于耕种或生意经营,以优势再发家治富,才有走私的能力与便利。没根没靠或没势力的草民,包括破产失势了官吏不屑搭理了的相爷团后辈们也没资格有骡马用。 只能是与地方官相关的人把好骡马走私出去换取了利益,其中必然包括暗中谄媚甚至干脆投靠外敌等不可说的利益。 也就是说,地方都在抓紧时间利用权力疯狂谋取私利积攒财力或叛国利益,都在无视朝廷,不在乎宋王朝亡不亡。若是没有此次的收马与改制,朝廷就根本不知道下面会是如此可怕的现状。 就这种国情,辽国打来,还谈什么政权不倒。 只怕一知道赵廉死了、威慑辽国的沧北军没了,辽军一打来展现出对宋军强点的趋势,只需打一次两次有影响的胜仗,地方官们就会认定宋国完蛋了而全体起了异心。剩下的,辽军只怕不用真硬打了,也能一州州一城城的迅速占领....... 幸亏呀幸亏及时强推了收马和改制,朝廷有了绝对优势,有了对抗辽军的武备和一定信心,并有效钳制了地方官随机随意叛国投降的可能.....多亏了欧阳珣!欧阳珣当真是睿智有识之极,总能抓住国家大政的致命要害问题并有办法及时解决掉.......不象那些自诩治国安邦才智,傲慢自大之极,实际却是私心太重,昏头涨脑整天不知忙些什么的所谓能臣干将。 宋国的青壮骡马不是走私流去了辽国,而是从四川贵州等与宋国接壤方便走私地流进了西南王的“大理国”。 走私辽国太难了,遥远、边关难过不说,太危险太费事也不说,辽国穷逼的,要钱没钱,要牛羊也没有可舍得交换的,对走私者实在是没什么大好处可图的,还不如金国蛮子那至少还有人参等可图。当然,有人试图从西部茫茫无人区悄然安全走私辽国,无非是谋利的同时还勾搭上辽国,脚踩两只船,多准备条后路,结果认为最安全最保密的这条辽阔通道却反而是最不安全的,敢走这的全都有去无回,无法知道到底是一向无赖不要脸不讲信义的辽国吃黑了,还是别的因素。 很快的,全国都把走私目的地集中到了大理国。 大理国有宋人想得到的一切,尽管同样交易不来牛羊,但生活所必须的物质内容广泛,有很多方面需要就近从大理国换来,从中倒卖能得暴利。宋王朝如今连纸都几乎自给不了。当然,辽国金国更惨。朝廷凶狠强逼工部、匠作监等官老爷们恢复造纸能力,逼死了包括工部尚在内的几乎所有往日只会当老爷耍权享福的废物大才子,逼得剩下的多少还干点实事的官吏脑汁耗干净了差点儿全部暴毙才组建起工坊制造出来的纸差得也就是实在无可替代才闭眼凑合办公用。 皇帝想用的好纸也只能靠海盗或大理国的。走私纸张也能是暴利。 可是海盗国对搜刮干净了的大陆明显没兴趣了,也就卖卖盐以及把从大陆洗劫去的一些东西再卖回来再刮份好处。 和大理国交易就太方便了,从江南到山西一大圈方便就近随时可展开走私的点,可换取的东西范围也多。能让大理国愿意交易的,宋国这也只有马了。 传统绝活,瓷器、丝绸,那如今是海盗国的产业了。茶业也几乎全得交纳上贡海盗。所以,宋国的青壮骡马就迅速没了。蜀中等西南地区正大搞基础建设,修路修河,建厂房......都需要大量骡马运输加强工程施工能力。 海盗国当初抛下骡马不要,一方面是运不及,一方面是留给宋国支撑一下经济缓缓说倒就倒的危急形势,然后就近方便地收到蜀中用。事后,赵岳一看宋国这帮玩艺遭受了差点儿直接灭国的打击,国家以及生活琐事方方面面都困难成这样了,却还敢糜烂得瑟,继续为苟且富贵而搜刮本族却慷慨友爱外敌,更没廉耻底线了也就罢了,本来就没奢望宋苟且能在苦难中长出骨头,居然还有心思祸害他家,这是倒霉得还不够,感觉还有得瑟的本钱啊,哼,不是觉得马多有立国优势吗?就剥夺宋国得瑟的这个优势,正好用于加快西南建设。 镇守西南的陈希真就下令各与宋相通的关卡开始从宋国大量收马,在端着君子忠臣架子只知私利的宋官疯狂配合与争相讨好想投靠下,赵岳的命令迅速轻易完成。也就是战马还需要留给宋国支撑政权,没大量收购,只收了点残留宋国的难得好马,否则就是宋京城这的两万战马也剩不下。西南只稍透露点愿意给宋官提供条后路的意思,赵佶父子就什么也控制不了...... 蔡京、童贯等顶级大佬知不知道这些情况呢? 当然知道。 他们都有党羽在地方当官,能获知骡马流失的情况,却始终既不阻止也不揭破,无疑也是存了后路的私心,让地方上的党羽悄然代为铺路......他们只是没料到情况会这么糟糕,居然全国都在拼命走私和巴结西南,真没一个傻子忠臣.......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18逼迫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想成为大宋第二个狄青的西军少年大将唐斌为什么会造反四处攻打宋州府,这个原因,除了赵佶父子不知道,其它朝臣都清楚内幕。 那是童贯的义子干的好事。 童贯利用在朝中的威势谋得隆德府兵权,派文武一对义子去掌控,结果杀害愚忠君王坚持廉政碍了事的唐斌之父,激怒逼反了大孝子唐斌与几个亲卫大闹隆德府力杀四门杀死童贯那知府义子.......说到底是童贯作的又一大孽。 但唐斌哪来的数千兵力,又为什么会潜伏到山东并且帮梁山赵岳报复官府敲诈威胁,这就让人纳闷了,然,此时却也顾不上多想。 君王和朝臣首先惊骇的是,小小金国竟然有连辽带宋一并吞并之心,居然早已派人潜入宋国搞阴谋,用宋国的力量组织起了上万的祸宋凶恶势力,这,这......当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狼子野心呐! 可笑,朝廷直到如今也热衷搞联金伐辽共灭辽国。带头极力倡导此事的正是蔡京童贯这对人精文武首相......也幸亏不知什么原因到底没联上,不然,金国就能轻松巧妙利用宋国力量收拾辽国这个庞然大物,然后卷着辽国力量轻松扑倒宋...... 一想到这个后果,虚荣的赵佶父子及天真却自负的满朝文武就惊得一身一身冷汗。 真险呐! 差一点点儿就成了积极主动帮助野兽族灭掉自己的那种史级蠢货大笑话。 更可怕的是,宋王朝官员不止有不少暗中投靠了辽国的逆臣,竟然还有积极投靠了隔着辽国如今根本联系不上的金国的,这意味着什么,赵佶父子以及朝中大佬们心里都清楚。 幸亏呀幸亏,欧阳改制及时有效清理了地方官通辽隐患,并震慑了其他地方官员不再敢肆无忌惮起异心。 幸亏呀,这个唐斌仇视报复大宋却首先铲除了曾头市这伙强悍逆贼,并一把揭开了已有官员暗投金国的这种最可怕隐情。曾头市竟然已悄悄取得了两州的实际控制权,凶残驱使奴役大量宋民为其耕种放牧做工甚至当反宋打手,还设下众多黑店黑村肆意残杀有财的过路者,以种种罪恶手段谋取钱粮壮大反宋实力,可怕可恨的是,如此取代官府并且比官府更有权威,堂而皇之行凶到似乎疯狂无忌的行为长达近两年之久,周围那么多官府明知此事却居然都装作不知,不上报...... 看来,宋统治极尽优荣士大夫文人阶层上百年,到如今却不仅民心丧尽,连享受威福特权的官员也纷纷抛弃了宋..... 曾头市闹得这么肆无忌惮,却能一直安然无事,并且曾家居然还能当上正经体面的当地官员,若是朝中没有应援庇护的高官,这种事绝不可能发生。绝不可能只是叛国暗投了金国的那两州地方官就能遮掩庇护得了的....... 通辽的官员逆事还没清理阻断了,又起了通金的。 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正因收马和改制成功而喜悦的赵佶父子刚安稳下不少的心,呼,又提起来了,这回提得更紧,那种叛逃狂潮时的心寒心惊滋味再次涌现,甚至比那次更惊恐心寒...... 上次只是民。民,包括比草民更卑贱的广大官兵,活得困苦不如意而选择叛逃,这还可以理解,这次却是享受宋王朝权力与优荣,亨尽荣华富贵的官也......这让赵佶父子以及利益生死和宋政权捆绑太紧的人怎能不心寒心惊得要死。 曾头市事件再次给宋统治者狠狠敲了一记警钟。 王朝末世的腐朽罪孽者因京城军力暴增而控制不住又跃跃欲试轻狂耍权任性作孽糜烂放纵的心顿时老实了不少。同时,包括赵佶父子皇帝在内的太多官员情不自禁想起文成侯当年的英明来。 赵廉早说过金国是吃人而无信义的可怕猛虎,坚决反对联金伐辽,向朝廷警告过,和金国谋事完全是前门驱狼却后门迎虎的主动找死...... 赵佶父子皇帝、蔡京、童贯、张邦昌、高俅、唐恪......等智者大佬,脸如同被狠抽了一巴掌一样不禁火辣辣的。 他们都是把赵廉的警告当放屁的, 当时都在内心傲慢自负恶毒鄙视赵廉:联金灭辽,不止是夺回燕云,铲除辽国这个欺负大宋太久太嚣张的恶邻,也是为北方再无边患,不需要强者守卫了,那时,你赵廉就没用了,朝廷就可以肆意连根除掉你这个挟辽自重的......我们联金为的是弄死你的这个目的,你赵廉不知我们的智慧深意,居然天真的想说服我们放弃联金...... 这帮人再次自我打脸,会不会深刻反省,会不会暗暗忏悔,这只有他们自己清楚,表现出来的却鲜明是果断、强硬、凶残:如今朝廷战马多多,骑兵强大,朝廷牛气之极,对付国内的流寇蟊贼信心暴棚,于是,决策者们大手一挥就是七千骑兵紧急奔赴山东,力争迅猛追剿掉唐斌部。最好能顺势杀掉赵岳夺取梁山。 就算赵岳小儿没和唐斌在一起,不在外面,也至少要消灭掉应该是和唐斌部在外面行凶的梁山势力。 赵岳没了兵力打手,又没外援,梁山自然唾手可得。 也就是说,唐斌实际帮宋国铲除了毒瘤,对宋国有大功,朝廷却没丝毫招安唐斌这样的干将的意思,态度是果断坚决迅猛消灭唐斌,无疑是,哪怕唐斌内心仍然忠诚捍卫的是宋王朝,但他帮助的是赵岳,那就是该死必须凶暴除掉的。 说到底还是朝廷只想夺走梁山的牛羊财富归自己享乐和谋利,同时坚决报复除掉曾经嚣张损过他们面子威严的赵岳,把沧赵家族彻底斩草除根,让这个曾经显赫一时的神家族彻底从宋国历史上消失,就象从来不曾存在过。 这是他们早已有的强烈心思,一直强压着不得发作,现在终于能发作了,以他们惯有的习性岂会改变。儒教社会最热衷干的就是这种事,对外就没这种胆气与狠毒决绝了,更没那个能力。 枢密副使欧阳珣此时已不在京城,已去了山西统领组织西部防辽抗辽大事。 不是他自愿去的,是朝廷强迫他去的。 欧阳珣蜡黄着脸,拖着“病重”的身躯,在朝堂上说明自己病势日益沉重,早准备好了咬牙忍病痛坚持到收马和改制一完成就辞职病退回家等病亡,已无力担负去山西的如此重任,当朝反复推辞,可是众朝臣纷纷跳出来极力捧欧阳,强逼欧阳承担。 皇帝赵桓心中痛恨欧阳此前竟敢鄙视呵斥强迫他搞改制无视他的皇帝威严,在朝会上假惺惺对欧阳珣说:“爱卿之能,满朝皆敬佩。朕知爱卿之忠勇担当,疼惜爱卿患病,朕恨不能代你生病,也不忍心让爱卿再劳心奔波。可是,国家当此危难之际,西北防线非爱卿亲往主持不能守住。事关江山社稷百姓存亡,朕只信你能担负此任,只能依赖爱卿再为国家坚持担当一把。朕也相信爱卿不会对危难置之不理不肯接受重任。朕在此代全天下众生先谢过爱卿了.......” 巴啦巴啦,赵桓当久了皇帝,口才也练出来不少,说得甚是动听感人,实际就是:欧阳珣,你才智已尽,又病成这样,没长远用处了,那就为国去山西尽最后一点力量吧。你不去也得去,死也得死在那。 死在那算你尽忠。敢不去,哼哼,你不但照样得死,连历史留美名的追求也不可得,会抹黑你,让你象赵廉一样由正面成反而典型,留也只会留臭名。 驱使利用至死。榨取最后剩余价值。 从君王到朝臣,满朝一齐默契高捧着逼迫欧阳珣去山西耗尽生命自然死掉。 如此皇家就不用费心想法编织罪名报复敢鄙视强迫皇家做事的欧阳,不会担上让天下人心寒的卸磨杀驴臭名。 这纯粹是掩耳盗铃之举。 但一代代王朝一代代统治者就是这么装作不知是自欺欺人,一贯玩这种迫害游戏。 江山在坐,权力在手,就敢这么做。 欧阳珣心里明镜似的清楚这帮家伙的龌龊恶毒心思,心中冷笑,面上却叹惜说:“陛下,臣愿意以死为国尽忠,死在家里是死,死在守卫国家上也是死,同样是死,死在为国上还有意义,臣有什么不愿意的?只是臣怕病躯无法支撑重任,会误了抗辽大事。臣一死不要紧,若拼死也没能捍卫好大宋,背着失败罪孽与遗憾死掉,这......” 一看捧逼不行,高俅站出来了,神情庄严肃穆公正忠义,玩反手。 “陛下,臣总觉得欧阳副使怕是有私心在作祟。定是欧阳贪权才会找借口反复推辞,不肯离京在外为国效力。臣怕他是想把全国的好马全集中他手中练成最精锐强大的骑兵团,他的权势就大了无数倍,成了权臣,只怕是居心叵测。” 高俅和欧阳争京军军权,和欧阳是死对头,却没治军才智,政治智慧也远不及,始终争不过宰相之才的欧阳,一次次吃大亏闷亏,早恨死了欧阳,眼前报复的机会到了,他岂肯放过逼走欧阳惨死在外的机会,所以,撕破脸的干。 也不用担心遭到报复。 因为欧阳命不久矣,再才智高绝,再有手段,也没能力没机会报复他高俅了。 至于他诬陷泼向欧阳珣的脏水纯粹是扯蛋。 兵马是朝廷的,就在京城捏着,欧阳只是个朝廷委任的管理者罢了,朝廷有的是法子操控骑兵。安插在侍卫亲军马军司的勋贵子弟各级将领等具体参与管骑兵的,就是防止欧阳专权谋私。 欧阳珣想依仗骑兵谋权臣之位挟天子把持朝纲,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但高俅的诬陷在此时却是强有力的借口。 顿时,满朝的捧杀声跟着高俅转为质疑声。 何栗心中很感激欧阳把他一家从流配边关的苦难绝望中解救出来,私下和欧阳交好,此前已经得欧阳嘱托,所以心中愤恨国家都这样了,可皇帝和满朝文武还如此作孽,竟然如此对待功高的欧阳,却始终冷眼旁观没站出来为欧阳说话,此时一看高俅如此无耻放肆欺负病人,愤然之极,实在忍不住,就想站出来驳斥高俅的这种荒唐可笑到不堪一驳的言论。 但欧阳珣及时开口,打断了他的冲动。 欧阳珣轻蔑地瞅着高俅,淡淡道:“高二,你是个连庸才都算不上的市井泼皮小人,靠机灵得幸进,居三衙太尉重权,治军之能连军中都头都不如,只会当官享乐捞钱拍马屁,在治军上你争不过我,怎么?又想玩幼儿把戏搞诬陷斗我争到军权?” 高俅的面皮顿时当众被扒得干净。 尽管太多官员鄙视他,从来没瞧得起他,但那都是在背后私下里如此不屑他,从未有人敢如此公然轻蔑他。 他羞臊之极,怒极。 但未等他开口反击,欧阳珣已冷笑一声,对赵桓道:“陛下,臣已无力担任官职,请辞一切职务,甘愿为民。高俅,治军废物尔,由他继续执掌禁军,只会把禁军再管成废物。大宋灭亡就无可挽回了。臣建议罢免高俅,并治罪。” 你不是说我居心叵测想当权臣吗? 很好。老子趁机不干了。你高俅也别想干了。 你高俅一旦失去权力,下场,哼哼。只靠如今已退位了的赵佶恩宠,没那个才能,没贡献,不能服众,却威福得意这么久,不知多少人早想弄死你呢。只那些你压制的勋贵大将就万万放不过你......只怕你想安然饿死病死在家里都不可得...... 这个建议说得皇帝赵桓极为心动。 赵桓最想干的就是把禁军掌握在他的人手里,这样他父皇就再不能想废他皇位就能废掉了。他就可以再不是有名无实的儿皇帝摆设,不用再那么窝囊活着。 可惜,他不能就此解除高俅的兵权,因为他只是个儿皇帝。赵佶就是得用高俅。 高俅也自知这个,有恃无恐,不惧欧阳这一手反击,但也害怕赵桓冲动开口当场罢免了他。 一旦即成事实,即便赵佶就得用他,他也不可能立马又恢复兵权。 因为必定有很多官员趁势踩他,反对太上皇起复他。赵佶那软弱性子必抗不住,又忙着修仙,最怕麻烦......后果就坏了。所以,高俅赶忙向赵桓表示恭顺老实,厉声驳斥欧阳这一手是以退为进,仍然是想逃避西北重任,不肯为国尽忠。 废物无能此刻反而成了高俅理直气壮不用去西北担重任却能谴责别人不肯去西北吃苦冒险送死的理由,而且能得到朝臣们的理解赞同支持......腐朽要**的王朝官场就是这么可笑。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19没有金刚钻就甭揽那瓷器活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欧阳珣知道山西之行必然得去,也正想去。 他就是要在临行前把满朝大佬得罪个遍,也试探个遍,看看这帮海盗国抛弃的朝臣中还有没有良知与担当尚存的。 他不再理睬无赖承认自己是废物的高俅,又转向唐恪,沉声缓缓道:“我朝大才何其多,比如唐恪唐大人,能文能武,同知枢密院,重权而知兵,尤其极擅长协调(最擅长出卖国家利益交好各方,得官场好人缘得尊重),能把山西与河北西路诸方力量协调好,能干得比我更出色更稳妥。朝廷何须就得我这样的将死病人去西北强撑,冒**的大险?” 他已早知赵佶父子要用唐恪取代他掌管骑兵,故意捧唐恪,等于当场打赵桓和唐恪的脸。 唐恪形象极好,中年翩翩君子帅哥,此刻立即站出来优雅从容笑道:“唐某不敢当欧阳大人夸奖。不过,唐某确实自负有才,文武皆通,可是,唐某这点才智比起欧阳大人您来就是差得远了,不说天差地别那么大,也是万万不能及。 让唐某在后方做做卫国工作,唐某自信能够担当得起,若是到前线具体面对紧急混乱需要卓越才智与决断力才能担当的重任,唐某有自知之明,眼下还担不起。我朝如今唯有欧阳大人您去西北才最合适。只有您去了才能服众。朝廷最放心。童枢密是军中第一高人,统领西北防事自然比你欧阳大人更有能力更能服众,也更有把握,但,童大人要坐镇京城统御全局,也去不得啊。” 他不但把自己撇得干净,还顺便讨好摘出了军中第一人童贯。 说白了就是,我唐恪就只能在后方——京城安全享福享受前线的牺牲,顺便在舒服的办公室里悠然做点工作,不能去前线冒一点险吃一点苦,你欧阳珣能怎么的? 我唐恪就是不用去。你欧阳就是死也得去死那。谁叫你才最高,心最忠,却在朝中既无好人缘也得罪了皇权呢...... 治国,我唐恪不及你。但玩政治、怎么当官,我唐恪高明你欧阳珣百倍。 我就是当宰相享福的命。你欧阳珣就是出苦力冤死的命。要怪就怪你性子不好,恃才傲物愚忠,不会玩,命不好。 就是这么擅长当有人缘被追捧的无耻君子名臣。 这样的史名声好的所谓贤才大臣在历史上出现太多了。 .......................... 欧阳得罪试探了一大圈朝臣,除了暗中和他同志的何栗为他报不平却不能站出来帮他以外,再无一人同情他如此下场,无一人敢担当西北战事重责,包括童贯。 童贯现在极怕死,只想拼命坐享威福,哪肯去西北遭罪冒性命凶险指挥打仗。 他早不是当年的他了。 欧阳珣落实清了朝臣情况,在皇帝赵桓亲自一再出言逼迫下装作万般无奈接受了任命,由赵桓体贴地特意派五百最精锐骑兵保护着(押着)去了西北。名义上他还是主管侍卫亲军马军司的太尉。可他前脚一离京,后脚唐恪就接管了....... ....................... 追剿唐斌的七千骑兵绝大多数是京军如今能有的最精锐骑兵,这是欧阳珣治军和收拢地方精锐骑兵的成果,却是唐恪接管军权后严令专门精心安排的,出征将士配备的马自然也是最好的那些。 唐恪无疑是想用欧阳珣的辛劳成果为自己捞功,想以最快的速度杀奔梁山打个漂亮仗,证明他的军事能力,抓紧到手的宋国最重要军事力量——京城禁军骑兵的大权,奠定自己在朝中的优越牢固地位。他盘算得精明通透,相信如此强大骑兵出击,以唐斌之勇之能也无法可挡,此策必能成功,成竹在胸,得意洋洋已企盼盯上了朝中更高的权位。如此用兵也符合从两皇帝到说话好使的所有大员的心思。 朝中众人算计的都是出重拳一举收拾掉沧赵余孽,威慑天下,也能一把夺取梁山财富早早能享用。 但,忌惮唐斌威名,朝中那些顶上在国难时消失掉的骠骑、辅国、冠军大将军什么的职缺的新一代朝中高级武官老军伍混混虽然都极想第一个拿到梁山的好处,包括高俅石肤等军委常委在内,却都怕死怕遇到意外,都不敢亲自出马统军。 马军司之帅,也是勋贵身份的都指挥使也不敢。 于是,勋贵副都指挥使上。 这家伙也是勋贵将门之后,家传的有点军事常识或才能,去过西北战场开过眼,实际是象高俅在西北从军一样被照顾着啥也没干却有功,是没真正打过仗的京中老纨绔,却自信而敢领兵出征,无非是贪欲与强大骑兵队伍给他长了胆子。 叛逃潮造成的国难差点儿要了宋王朝的命,灾后却为宋国创造了粮多闲置房多的国情,这为军队出征提供了便利。 沿途官府与百姓家都有充足的余粮,如此军队就不用象过去那样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了,可以吃沿途的住沿途的,不用带帐蓬军粮等拖累。一身轻松的骑兵大军自然进军极快,在心怀迫切的副都指挥使带队下,离京后很快到了济州境内。 这天,天黑了,大军已习惯的夜宿在一县城内。 唐斌部正在梁山泊北边,破了郓州城要去打东平府,离这处县城远着呐,而且不知朝廷的骑兵大军已追剿来了。所以,副都指挥使以及部下大军都很放心地在县城里过夜,好好睡个觉,休息好,缓过飞马进军的疲劳,然后明日杀奔...... 当夜,天上一轮残月无力地洒下银光,时不时被飘过的阴云遮掩。 天寒地冻,万籁俱寂,唯凄厉的北风呼啸。 县城城墙上。 负责值班守城的县城百八官兵和捕快等衙役分布四面城墙巡逻熬夜挨冻。 北城上,一捕快躬着腰,缩着脖子,抄着手,腋下夹着条破烂长枪,顶着冬夜寒风边慢慢巡逻走着边骂骂咧咧的。 “唉妈呀,冻死个人了。咋这么冷呢?” 另一个非捕快衙役冻得哆哆嗦嗦着跟着嘀咕咒骂:“这几年也不知咋的了,一年比一年冷。真能活活冻死个人啊。” 另一个则是个县城官兵......分段把守城墙的各小队都是县城各类吃公饭者混编的......他咒骂道:“真是倒霉。这伙禁军大爷偏偏住咱们这了。他们骑着高头大马,快得很呢,不是急着去追杀梁山人吗?怎么就不往前多赶赶?不折腾咱们县,咱们也就不用遭这活罪守夜了。唉妈呀,我快冻死了,也困死了。不行不行了,得赶紧找地暖和暖和眯一觉......” 另一个官兵笑话他道:“还找地舒服眯觉?张二狗,你以为你是县尉大爷啊。咱们县尉不也没敢在家搂着婆娘守着热烘烘的暖炕舒服睡觉?不也只能在城墙根附近找个空房子避避风寒?时不时的还得钻出来上城检查检查咱们偷懒没有?” 张二狗怒而反击骂道:“马屁精。老子想想也不行啊?老子当兵是为吃公粮享福的,可不是为遭罪的......” 带队的是本城一个小押司文人。 他也冻得慌困得慌,心里正委屈着,被手下吵吵得心烦,不禁瞪眼喝骂:“都闭嘴吧。西北风也灌不饱你们.......” 他的心腹捕快深体领导心思,小声道:“押司,您说这都过半夜了,还用这么较真守吗?梁山那帮人又不是神仙千里眼顺风耳,根本不知道朝廷反应这么快就派大军来了,还全一水凶悍骑兵,哪会来打啊?就算知道又哪有能力敢打来?” 在梁山泊周围州府的人眼里,也是认为梁山没多少军事实力,自从赵岳落脚梁山,周围的人就从没见过梁山有成千人数的重兵出没,也就那点封锁水泊的老水手厉害。 所以,朝廷对赵岳手下实力的低估与轻视也不是不接地气地瞎判断。并非全是薛弼那次侦察梁山后汇报的误导。 那个被张二狗骂马屁精的官兵立即跟着小声道:“是啊,押司。MMP 的。这帮禁军大爷一个个眼皮子朝天翻,根本不把咱们当人啊。凭什么他们出征打仗自己不扎营守夜防范,却叫咱们这些不相干的遭这大罪为他们的安全站岗守备?” 这话顿时引起一片热烈响应, 都愤愤不平, 七嘴八舌也劝说押司:没事的,梁山人,还那什么西北第一猛将远在北面,根本不会过来,哪用守什么城?若真需要守,禁军大爷们又不是不怕死,也不敢自己不亲自守城,只管安心睡大觉,却叫咱们这些与战功无关的人顶着遭罪....咱们别傻了吧唧老实听话被禁军当牲口使了,也找地避风歇着吧.......县尉这会早睡得香了,哪会遭罪还上城检查。 都不肯遭罪值夜守城而已。 小押司正有此意,早想歇着了,既然手下都如此坚持,他不能寒了弟兄们的心拂了众人的意不是? 主要是,弟兄们说得都有理。 梁山人和那唐斌不可能来。城根本不用这么认真受罪守夜.......于是就和手下找地偷懒去了。 自然,小押司这一队不是个例。 四城值夜都偷懒避风去也。 押司正是看到别处城段都没人影晃动了,自己还坚持值守就傻比太委屈了,也就欣然随大流了。 正是最难受的过半夜时,整座县城转眼间就陷入睡死沉寂中。 城外黑暗中,赵岳瞅着空无一人的城头,无声的笑了笑。 梁山人不是不知道消息,不是过不来这,更不是没兵力敢来这。 京城朝堂上一决策如何用兵追剿唐斌,十几分钟后,消息就从宫**来了,梁山就得了电报通知有了准备了。 唐斌统领近万人在攻打东平府的路上,确实离这还远,主体是曾头市打手等步兵,想杀过来至少得两天。但赵岳、孟福通却不在唐斌军中,随着抢掠的物资直接回梁山了,放手让唐斌自己主持征伐,根本不用担心唐斌自己干不了会玩砸了。现在是带着总数近八千的梁山军利用严寒与荒野废村之便秘密潜行到了这附近,就等着这一刻。 欧阳珣鼓动朝廷收马,是为增强宋王朝镇守京城和威慑天下的军事力量,也是变相在为梁山收集宋有的最好战马以及骑兵人手。朝廷那帮家伙一有了家底,懦弱吓得要死的心顿时又飘了,胆子大了,又开始轻狂,果然积极主动把战马骑兵送过来了。赵岳自然得欣然承情收下,此来就是为了这个。 赵岳负责北城。孟福通负责东城。骑兵将领杨沂中负责西城。金毛吼施威负责南城。 四面一齐出击。 此来的大将,宿义宿良兄弟,“镇宅四煞”杨烈,等等个个亢奋的奋勇当先,在随行专门用于爬城开城门的朱贵部下间谍杀手飞索上城悄悄打开各城门后带队扑入城中,全是步行,轻手轻脚地分头扑向禁军强占借宿的城中各处......县城不大,房子不够多,一下挤进来了七千多人和马只能侵占民房密集挤着住,怎么确定哪家有禁军有多少?找马看马数就得。 可怜七千凶悍自大的禁军骑兵连兵带几乎全部将校,在睡梦中堵了嘴,光着屁股落成了俘虏。 他们很大爷的在县城吃饱喝足了,过半夜的正安心舒坦的在暖烘烘的炕上释放着连日快马进军积累下的疲惫不堪,多少带点酒意睡得深沉正香甜,衣服和武器却被梁山斥侯等好手撬门钻窗户悄悄潜入屋子全收走了,从温暖的被窝中稀里糊涂被抓出来,站在冰冷刺骨的地上猛打着哆嗦,清醒后搞明白点情况自然想反抗,却光溜溜的至少没棉衣穿,也没武器可自卫,被赶到屋外不想活活冻死当场就只能老实投降服从指挥,寒风中逐批得到衣服被没轮到穿衣的赶紧绑结实手...... 县城中火把亮起,到处是一个个俘虏长串。 副都指挥使住在县城一处大户家的豪宅里,却是有亲兵忠诚坚持值夜守卫着,梁山军一翻进院落逼到附近,就有亲兵惊觉了,副指没被窝囊得从被窝中活捉却反而是不幸,醉意酣睡中听到厮杀声和报警声猛惊醒,仓皇起身穿衣鞋组织抵抗,结果和亲兵一起当场倒在箭下,此次奋勇出征妄图一战剿灭声威赫赫绝世猛将唐斌夺取梁山的美梦就此永远消散。 这再次验证了那句老话。 没有金刚钻就甭揽那瓷器活。 何况副指挥使既没金刚钻,思想上也没有充足的准备,料敌不足,自恃兵力强大,无惧,狂妄,大意轻忽,在陌生的济州地界,哪会是既占了地利又是磨出来了的梁山军成心算计下的对手。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20联想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东平府。 这的兵有五千之众,事先有了准备,也有些朝廷发这准备随时用于收拾梁山的火药包,却照样被一攻就攻下了。 守军全是杂编的凶恶之徒,并非弱者,战斗力与敢战心至少比以前那些混日子的温顺老实兵强多了,但缺的是死战心,在曾头市数千打手不得不舍命攻城才能杀出条活路的反复猛攻中,官兵承受不住这种凶残血腥****,崩溃了....... 唐斌照样没杀也没整残废东平府的为首文武官员,象对郓州那样,也是一通毒打教训加抢掠,也没收缴本府官兵的武器,也是只没收了马匹车辆,然后就迅速押着最低级的伙长及以上的全部军官和将领当打手又转去攻打东昌府,却把郓州抓的当炮灰,和曾头市败类一样不得不提着脑袋奋勇攻打过东平府的这些军官全放回了郓州。 郓州这些侥幸没死在险恶攻城战中的武官有些懵逼,搞不懂唐斌放他们回去是什么意思,但能得脱,自然欢喜。 东平府军官俘虏原本惊恐忐忑甚至绝望的心却是从郓州同行身上看到了出路,硬头皮积极表现,同样猛攻硬拼下了东昌府,然后果然奋勇听话却侥幸没死在攻城上,事后就被放了自由。 陷落的东昌府得到的待遇却是好了不少。 被活捉的知府老头被训斥却没挨毒打,家也没被刻意抢光祸害尽。 坏透了的得意通判成了替罪羊,和凌州官府叛国贼一样四肢筋脉皆废,从此生不如死。 但没抓到最贪婪心黑的都监石宝明。 这厮治军打仗不行,逃跑或保命却是高手,城破前就机灵的躲到了城中不知什么地方没被抓到,也是唐斌赶时间,没较真搜查全城抓他......反正照石家的德性,石宝明必不会离开东昌府,还会贪婪的只想对梁山伸手,早晚得落梁山手。 照样抢掠了城中,然后押着东昌府的伙长以上军官走了,却没就近攻打也贪婪疯狂参与敲诈梁山的兖州城,浩浩荡荡过去了。把兖州城中紧张得要死的知州、通判与都监马进、大将王嵩、王忠等搞懵了,然后稍吁口气,后悔参与敲诈了。 济州府。 慕容知府和都监王欢得知唐斌如神兵天降,军力强大,为梁山报仇凶狠打破了郓州,那时既惊愕不解又吓得要死,尽管唐斌没南下而是就近北上去打东平了,这两狗官的心也一点没安宁,拼命加强城防,日夜警惕戒备...... 果然还是打来了。 王欢在城上惊恐地瞅着黑压压的大军,又时不时瞅向南部远方,心中惊恐焦虑之极,也是极度不解:朝廷不是派了七千强大的骑兵来了吗?这都几天了?就是步兵精锐,只靠双腿走也能赶到这了吧?怎么就始终不见出现呢? 七千精锐骑兵此时正在梁山的鸭嘴滩与乱石滩当免费的劳动力,进行劳动改造比赛,接受初步考验,趁着冬天转眼就过去了的梁山枯水期在泊中浅水区破去冰,大挖下面几乎无水淹没的淤泥铺到滩上。 这时候挖淤泥比化冻后更有效率。 至于那处县城怎么没人来府城紧急报信骑兵失事了,那是县官等狗官四肢筋脉皆废,正陷入痛苦绝望中,又没人稀得再讨好照顾理睬这种注定再也当不了官的废物,狗官们只剩下死不舍得死,生又不知以后能如何生存的生不如死,什么也干不了,而幸运的还能跑能跳的小吏衙役或百姓等却是无人敢为立功就冒着被梁山人凶残报复的凶险跑来报信。 王欢派了数波探马南下去查探迎接京军骑兵,却无一人能返回,全部被梁山斥侯军与情报系统杀手埋伏盯着截杀了,有鉴于此,石宝明也不敢弃城潜逃,此刻只能硬头皮依靠本城兵力守城,拼命**骑兵能及时赶到.......可是显然全白搭。 打发来济州府当守备军的这些禁军虽然是贪鄙凶强的恶棍,却照样迅速被舍命攻城的炮灰军杀得吓破胆.......其中,东昌府军官俘虏攻城攻得尤其勇猛,把一辈子没使过的本事全用上了,只为活命,只为最快打下城池才能得到最安全的活路。 王欢没能逃得了,和慕容知府等文官一同被活捉。 这时候,赵岳在军中。 他仍然没杀坏透了的慕容知府,也没整残废了,只是让俘虏的济州军所有军官绑了王欢等积极仇视梁山的文武,然后全部上去行刑进行毒打。王欢那长在脸上一样的得意洋洋笑脸再也笑不出来了,面孔变成了凄厉惨叫痛苦中的狰狞扭曲丑恶卑贱之极。最后,由慕容知府颤抖着全身亲手把惊恐可怜连连哀求饶命的王欢点成了火炬。 王欢和通判及本城文武党羽被慕容知府为首的其它文武一齐动手点火全部化为飞灰...... 慕容知府和幸存的文武近近看着自己亲手制造的惨刑发生,感同身受,全吓坏了。不少的当场吓瘫在地...... 东昌府幸运没战死的军官幸运观刑开了眼后,照样也得到了释放,自由回到了东昌府,却也开始夜夜恶梦不断....... 至此,曾头市俘虏六千多人死的只剩下不到一半,由唐斌带领梁山军押着这些家伙分兵十数路疯狂快速抢劫梁山泊周围的县城与乡野大户,所得大量钱粮物资源源不断通过春天来临必然变得越来越不大牢靠的冰封泊面紧急运进梁山。 完成抢掠后,梁山军又换了三千兵力骑着所得的劣等战马,押着死剩下的更少了的曾头市败类和众多骡马空大车边抢边快速奔向海边,途中兵力时聚时散,让沿途的百姓和官府在惊恐迷茫中搞不清楚唐斌到底有多少兵马,实际上随行的梁山军分批悄悄返回梁山,最后只剩下本是舟山海盗的不到一千人为骑兵押着剩下的败类到了荒凉的海边,唐斌夫妇和结义三力士带着鬼仙山那点老部下上船南下而去......曾头市败类和抢用的骡马钱粮则装船全收走,由海盗押着去了半岛,败类们至此仍战不死是幸运,但炮灰命运得免,活罪难饶,以后在半岛开矿以劳动赎罪。梁山军则抄荒野路悄悄返回梁山。 京城。 威风霸气出征的七千骑兵大军出事好多天了,朝廷这却硬是愣愣的丝毫不知情。 君王和文武众臣还在那幻想着骑兵铺天盖地摧枯拉朽般杀尽沧赵余孽——唐斌及梁山部的盛况景象,心情都很是愉悦,每每相聚议论间,不少的官员就会情不自禁抚着精心打理的胡须美滋滋的感慨:我大天朝,啊,就是这么厉害,就是能吃得满天下不服的卑贱之辈死死的......权力就是这么好使。本官是掌权者,就是能潇洒自如挥斥方猷于天地间,就是能高高在上对满天下卑贱者欲取欲夺。敢不老实?还敢组成势力玩硬的反抗权力?想报复教训我辈统治者?**你,打杀你。本官仁慈,不杀你,你也休想好过了,当苦力去吧,照样还是得当牛作马用血汗性命为我辈的高贵出力一直到死....... 此战杀了威名极大的唐斌,灭了凶狂逍遥太久的赵岳,夺了梁山,展示了朝廷的强大威势,看还有谁敢不害怕...... 唐斌挥军大抢梁山泊周围州府的县乡数天,这些州府,包括并未遭到破城的兖州官府,全都装聋作哑老实呆着,任凭抢掠。 有遭抢却并未遭到屠杀或整残废的县城官吏有能力上报朝廷,却也照样老实呆着。 直到听说唐斌大军走了,杀奔东去,没威胁凶险了,各官府却仍然老实呆着,准确的说是更惊恐害怕老实了,唐斌必定是投海盗了,海盗哇,谁敢得罪...... 朝廷还是在遭受了唐斌大军疯狂抢掠东去的沿途官府一个个仓皇上报朝廷后,才惊骇推断追剿原来早已惨败。 遭劫的官府众口一词惊称,唐斌大军战马骑兵众多到不知有多少,铺天盖地的,非是一地官府能挡,也不是邻近几个州那点兵力精诚团结集合起来拼死一战就能阻挡的...... 言下之意是,非是本官不肯尽忠朝廷没想勇杀过路的贼寇捍卫治下众生,也非是本官无能,而实在是敌军太狡诈太强大了,臣做不到哇,出兵勇斗只会激怒贼军,损失会更惨...... 全体默契一致极力推卸自己镇守一方无能的罪责。 朝廷极度惊骇中也顾不上追究这些官府的小心思。 随后,朝廷才从济州府等官府紧急上报的,得知七千骑兵大军早没了...... 带队的马军副都指挥使大意轻敌......当晚就惨死在小县城豪宅睡梦中,战马骑兵被唐斌所得,战马成了唐斌军的坐骑,凶威更盛,机动能力更强......搞得梁山泊周围官府都不敢联军出城追剿唐斌,以防本城空虚被其所趁....... 禁军骑兵成了唐斌的攻城炮灰,被逼着四处玩命攻打梁山泊周围的城池,在各城文武组织军民奋勇反击下,唐贼刻意以送死消耗的教训方式妄图迅速收服的这些骑兵俘虏在攻城中死得所剩无几,唐贼的盘算落空。 可是,各城也经不住如此强大兵力的轮番猛攻,纷纷城破,此际,有无耻官员投降破坏了守城战,守城官兵军心也崩溃了,无心再战,无奈,只得拼命组织残军突围杀出城去。 其中,王欢将军奋勇断后,不幸被敌军活捉,绑在城上承受了非人的酷刑却英勇不屈决不向逆贼低头求饶,激怒了贼子,和其他不幸落入敌手的文武官员全惨遭烧死。 其他各城主将也都展现了精忠报国之志英勇断后,不负朝廷所望,无奈敌军骑兵实在是太多,一被追赶围堵上了就杀不出去,力尽落马不幸全被捉了,唐贼妄想威逼投降为他所用的大将,但这些都监惨遭毒刑却无一人肯降,其忠勇之志连唐贼也不得不佩服,竟然没大怒杀害,而是洗劫城池离开时放了....... 总之,朝廷的骑兵大军不但没能追剿掉唐斌和梁山,反而成全了其祸害势力,罪过主要在那轻狂瞎搞的副都指挥使身上,其次是在那些无骨投降帮贼军破城却照样没逃脱死亡的官吏身上。这么大的罪过总得有人承受朝廷的怒火问罪,总得有够分量的官员顶雷,于是,那些死掉再不能开口分辩的官员,从副都指挥使到通判什么的就理所当然成了替罪羊,背负了全部罪责和骂名,算是死,了,死,了,死了却还能再为大家伙出把力吧。 由此,梁山泊周围遭难的官府全都是好样的,武官多敢战,文官也多数不怕死,承受住了考验,鉴证了忠诚,不负朝廷。至于为什么上报得这么晚,那想必是信使纷纷在路上遭到梁山人截杀的缘故,并非本官此前一直没紧急上报...... 一切都很合理。 朝廷哪知道真假,就算事后派人下去调查。各官府早密切联系统一了口径,**协力掩盖真相,朝廷能查清什么? 再说了,外有辽国随时会疯狂入侵,梁山这也公开成了重大隐患,离京城这么近,几乎直接威胁到京城,朝廷指定只顾着对付这些,哪会有心思深究其它的。正相反,朝廷还得指望着这些官府在剿灭梁山中积极出力.....只会表扬奖励。 得了禁军骑兵大权的唐恪,正满心指望着他派遣的大军一战助他成名坐稳宝座,结果迎来却是惨得不能再惨,丢人的不能再丢人的大败。 唐恪志得意满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智珠在握,从容不迫,翩翩大才君子名臣风度保持不住了,目瞪口呆,如当头挨了一棒狠的,心惊肉跳,脑子一阵阵发蒙空白,眼前阵阵发黑...... 朝廷此刻却无人有心思关注他是什么感受,都陷入极度惊恐中。 唐斌投了海盗,或者本就是海盗却潜伏宋国西军中历练混成威名西北的大将,这事其中暗含的意味可太吓死人了。 莫非沧赵家族是海盗? 甚至海盗国根本就是沧赵家族建立的?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21疑问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朝臣从唐斌大动干戈捍卫梁山却最终投了海盗一事上,头一次把赵岳家和海盗国紧密联系了起来。事实上,这帮早腐朽透了的统治者真的联想蒙对了,怕得要死的正是这个。 如同年前知道沧北军集体叛逃一样,朝堂上先是猛的鸦雀无声,死寂一样,随即就轰,炸了窝了。 议论声暴起, 有的回想联想方方面面蛛丝马迹,越分析越认定沧赵家族应该就是海盗之主,而不是那个凶野卑贱海盗横海魔王; 有的煞白着脸琢磨后连连摇头,坚决否定。 那不可能。 理由太简单却太硬实了, 沧赵若是海盗王,岂会窝在宋国受尽委屈到至今?海盗国灭宋国不跟玩似的....那赵二还用困在野水洼中受那罪?还用不得不担着面对全天下敌视的死亡风险?他长辈把他当家族子孙兴盛的象征骄纵溺爱庇护着,岂会让他这么个孩子孤独在外遭罪冒险?你见过哪个王子皇孙会是赵二这种生活境遇?哪个不是保护得好好的在最舒服安全的地方富贵着...... 自然,也有的只顾低头思索,心思各异。 金鉴殿上又一次吵翻了天,争论双方各持己见,谁也不可能说服谁,至少今天不能。 但不论争辩的还是沉默的都一样,惊骇,仓皇......热血上涌,脑子阵阵发蒙空白,头皮发麻,身子发软,心跳快得吓人,恶心,总感觉胸腹中的心肝肺苦胆......有什么东西吓得要喷出来....... 唐斌助梁山闹的变故,蕴含的东西太吓人,赵佶在深宫修仙坐不住了,又一次仓皇亲自临朝主事,此时就在场。 面对吵成鸭子湾的混乱神圣殿堂,赵佶却视若不见,没应该的圣怒喝斥群臣不守朝规不敬君王。 父子皇帝都一样呆呆地坐那发愣,目光茫然瞅着下面集市突然遭受兵灾中的小民一样惊恐混乱的众臣,视线没有焦点,也不知是在聚精会神深思,还是彻底吓傻了。 蔡京,童贯等宰相也忘了矜持,忘了平日里相互间的矛盾甚至仇视,也在颤抖苦思着小声和身边的人议论着。 而,今天原本应该是过年一样放松欢庆的好日子,有三个欢庆的重大理由。 一是,由曾头市案引起朝廷注意的通敌,通过秘谍司与皇城司这几日的紧急全力密查,此前已经迅速查明清除了私通金国或贪图贿赂为曾头市披上合法官衣提供了强力庇护的朝臣与大小党羽,重罚,再次大开杀戒。 隐藏在京畿地区和朝中一直被宋王朝忽视而无觉察的通金致命隐患没有了。 也再次证明了秘谍统领周游的卓越办案能力和对朝廷的忠心肯干。 其二是唐斌冒头作乱,沧赵余孽全部暴露出来了,必被朝廷的七千精猛骑兵大军及地方军合力一举剿灭,沧赵家族最后一个血脉赵岳活到头了,再嚣张不得了,世上从此再无沧赵家族这一说。 朝廷官员可以尽情刮分享用梁山的牛羊财富,却全面否定、抹黑沧赵,抹去朝野一切有关沧赵的记录,最终把这个曾经轰动显赫一时的家族彻底湮没在历史尘埃中,就象从来不曾存在过。 宋王朝是柔弱宽容的国度,立国上百年来,从君王到官场还从来没这么默契一致恶毒对哪个官员及家族。 其三就是改制,朝廷真正有了威慑天下的能力,不怕地方官再敢藐视中央,国家也有了对抗辽国的底气,应该能抵挡抵挡辽国必然的大举入侵,至少宋政权不至于被灭。 而促成此局者欧阳珣却必定为国家耗尽最后一点生命力病死在外,死得妙啊,功高震主不会存在,君王没了堵心的能臣,众臣也没了这个迅猛崛起的仅次于赵廉之能的强大竞争对手,权位阻碍与威胁没了。 真是皆大欢喜,喜到喜大普奔, 当然只能是喜在心头,这种龌龊卑鄙心思不可公然说出来,大家默契的在心理有数就得。 这三个理由,原本只一个也能让官场开颜大笑了,何况是一下子三个。 可是,闹了半天得到的却是个吓死人的结果。 沧赵若是海盗,那宋王朝所做所谋的一切全都是无用功,而且是最大的一点不好笑的笑话.....君臣的下场不堪设想。 ................................... 这就是一帮废物。历史清晰证明过的。 个个自负精明才智,也个个确实是人精,平常没事时,个个智珠在握,自夸自吹自信运筹帷幄千万里之外,治国平天下......玩似的手拿把掐,也确实是搞愚民统治,玩转官场的当官人才甚至罕见高手,可是真遇到了国家生死存亡大事,就只会是眼下这样的吓麻了爪,疯狂失态的争吵说废话,只会等着国家灭亡民族沦陷......无论文武皆嘴炮无敌,懦弱苟且无勇,甚至手无缚鸡之力,拿着刀枪也杀不了一个外敌小卒,也不敢面对凶悍外敌,最后关头能上吊以死报君王社稷的已经是难得的好样的官员,九成九的只会文明恭谨的争抢着对外敌一跪,撅着屁股,头拱地,谄媚,等着异族蛮子或杀或收用...... 此时,面对的灭国强敌是沧赵家族,是同族自己人,不是野兽一样可怕的蛮子,他们却更束手无策,更吓麻了爪。 因为异族成了中国新主,他们这些人总还有机会投身进去。而若是沧赵家族统治了中国,他们就啥指望也没有了。他们最擅长的就是内斗残杀,深通同族间的报复只会比两族之争更凶残无情酷烈。落到沧赵家族之手,他们可预见的下场只有悲惨、具体怎么悲惨法与更悲惨的区别。 角色换一下,他们对沧赵也会这样对待。不,是只会更加猖狂得意凶残.....此前正在做的不就是这样...... 他们了解自己,因而格外害怕自己成了被俯视的阶下囚成了被虐待者。 他们此刻在这争吵或深思全都没任何意义,争吵一年也不会吵出个结果,深思再久也想不出有效的应对之策,因为他们无法验证赵岳家到底是不是海盗,一切只是臆断瞎猜,尽管他们的直觉是对的,但无法确定什么。若能确定了,那也不用做什么了,老实坐等当俘虏是最好的办法,这样或许能有条活路。 和海盗国争锋,他们想都不敢想,直接就吓瘫了...... ................................... 朝堂乱哄哄了好久好久。 深思的,眉头只是越皱越紧,满脸越发惊恐无措,显然屁招也没想出,或有侥幸心的判断而神色镇定了些。争吵的,嗓子都吵嘶哑冒烟了,有的瘫软着依靠在宫柱或宫墙上萎靡......有的反而越发精神得厉害,吵得起劲,仿佛不知疲倦....... 沧赵到底是不是海盗? 投靠去了海盗或本就是海盗的唐斌与梁山与赵岳家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后一个疑问是关键。 搞清了这个疑问,一切疑问就都有了答案。 众贼最终集中到这个问题上,反复探讨分析论证唐斌是咋会事......对区区西北年轻小边将所知甚少,尊贵的朝廷大员们岂会稀得有关注,他们知道的也仅仅是唐斌文武双全勇武过人名声很大而已,仍是凭空瞎猜.......一筹莫展。 这期间其中,尚丞何栗有点特别。 他刚开始也是一样的极度惊骇......发呆沉思,这时候突然活了,精神振奋,走到赵佶父子面前。 “圣上,” 他吼一样大叫一声。 殿堂太嘈杂,不这么吼也听不见。 把赵佶父子皇帝从九霄云外仙境硬生生吼回了险恶凡间,何栗在这对父子皇帝的惊恐茫然游目一齐注视下,继续吼一样说:“臣倒是知道点那逆首唐斌和沧赵家的关系。不知圣上想不想听臣说说。” 赵佶父子满脸惊慌与麻木,一时没什么反应,显然吓坏了,还在神魂不属,不算正常人,足见其何等敢荒唐却懦弱。 龙座旁的谭稹不愧是历史上有胆子统军上战场打仗的太监,也吓得要死,却还能站得稳,也保持着清醒,此时一听何栗居然知道唐赵之间的关系,顿时身体一振,急忙附耳召唤赵佶回魂,嘀咕了几句。 赵佶终于活了,眼中有了光,瞅着何栗急声道:“快说。” 靠得最近的蔡京、童贯等首要大臣也听到了何栗的吼声,也精神一振,跟着赵佶催促快说。 何栗说了句什么,可是太吵了,赵佶和蔡京等根本听不清什么。 谭稹赶紧尽自己的职责,尖利的嗓门大吼:“肃静。肃静。” 下面的众臣能听见,也不是没注意到何栗站在御阶前,但绝大多数人就当没听见肃静二字,吵的仍在吵。 肃静?肃静个屁呀。大宋完蛋了,对上海盗沧赵,死定了。皇帝算老几。狗太监更是个屁。谁听你瞎叫唤...... 赵佶大怒,所有的懦弱荒唐在此刻全瞬间化为了凶残暴戾,气急败坏吩咐谭稹:“叫镇殿禁军进来。敢藐视君威的全拉出去直接砍了。” 威武的大汉将军涌入朝堂, 森冷的刀枪让灭世危机下格外任性胆大无视君权的官员们终于醒了脑子,一个个立马老实了,赶紧回归各自正常的班位,躬腰,抱着笏板微低头,木偶雕像一样沉寂肃穆待着。 赵佶父子与宰相们没心思和下面的官员计较,都一齐转向何栗,有声无声的一致催促:“你快继续说呀。” 终于清静了。 殿堂特别设计的回音结构让何栗的话能清晰传遍整个大殿中所有人的耳朵中。 “陛下,这逆贼唐斌幼时在邻里就很出名了,长得可爱,最主要是天生神力,传闻四五岁时力气已和十岁的孩子相仿,随着长大越发了得,有惊人的力量潜质,还很聪明机灵,乡里都相信这是个可塑造的大将之才。 其父是西军老卒,少时从军,也颇有勇力,赖以战场生存下来并积功成为低级军官,年而立才得以成亲,对天赋出众的儿子不止是父亲对儿子的喜爱,而且寄予了厚望。唐斌在众老卒帮助期待下从小就习武修文,后来少年时离家周游天下,想遍访名师,学得真正高深的武艺和学问。这就关联上了沧赵家族。” 在满朝人极其不耐烦下,何栗话锋一转扯到了这帮人只关心的唐赵关系上。 “沧州是武术之乡。唐贼去沧州没什么怪的,但为什么会去了赵庄,这期间的事,臣不知。臣听说的是唐斌到了赵庄就住下了,一住就是好几年,直到成人后才离开赵庄返回家投了西军,先是在其父手下当亲兵小卒,武勇其实已经迅速被所部西军认知,从此奋勇疆场......大家都知道的,西北第一猛将。西军指望的狄汉臣第二。” 赵佶听罢,不禁问:”唐斌既如此出众,和赵廉有如此渊源,他为何不投靠赵廉,反而回老家从小卒当起?“ 这是个关键到要命的问题。 直接涉及到沧赵家族是不是海盗,是不是很早很早就蓄谋已久想取代大宋而刻意把唐斌这样的心腹大才放到西军中磨练并从中拉拢势力。西军突然喜迎王师一样投靠了海盗,转眼几乎全成了逆贼叛国而去,是不是正是唐斌搞得鬼。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唐家又不傻,放着当时正得意的赵廉这样的大腿不抱,为什么却宁愿在西军混朝不保夕的卑微小卒? 在赵廉手下打仗守边,那功劳和官岂能不都嗖嗖的长,而且格外安全顺心,还能得赵廉的悉心培养,以唐斌之能,如今混到朝廷都挂了号而且极重视的大将人才,这太容易了。何至于窝在军中门第森严的西军中陪着父亲艰难凭战场玩命搏出头,而且搏来搏去的,也不过是个入了品的低级小将——西军中一抓一大把的那种,强的只是硬拼出来的威名虚名。 这太不合常理。 赵佶父子和满朝官员立即想到的是沧赵、赵廉早有异志......几乎可以以此认定必是海盗无疑。 完了....... 惊惧,绝望。 “陛下勿惊。” 何栗却是不惊恐紧张了,显然在述说中也帮着自己理清了混乱的思绪,神色从容不少,“唐斌投西军,而且西军无人知其和赵廉的关系,现在推断来应该是其父的原因。”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22铁了心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唐父是最常见的以西军自豪,以西军这个集体为依靠而忠诚西军的老卒。他和其他军中兄弟一样根本看不起我朝的其他军队。这话不好听却是事实。其父期望很高,自己奋战大半生没混出名堂,巴望着儿子能以他为军中根基,立脚,顶天立地,甚至能成为第二个狄汉臣。这理想有点幼稚可笑,不通政治时势的人才会如此天真,但你还能指望唐父这样的大字都认不得几个的边关老卒有什么远大见识,不生起如此荒唐希望?” 何栗这话让赵佶和众臣都会意的点头。 “要紧的是,唐父是个性子异常固执有坚持的人,是天下常见的却有点典型的当家作主大家长。” 他说着瞅瞅童贯。 众臣都明白何栗看童贯的意思。唐父正是太固执坚持执法当好官,坚持维护宋王朝利益,才遭到童贯义子谋害。 这么一想,他们暗暗鄙视童贯的同时,心也不禁一松。 唐父坚持忠贞操守,即忠君爱国,那,唐斌也不会早就是海盗,否则唐斌当海盗了,唐父却留在宋国效劳宋王朝,这道理说不通。 唐父又不是争立功出头正需要遭罪冒险拼搏的年轻人。唐斌显然是个大孝子,也决不可能答应父亲滞留宋国这么做。 这间接也说明,赵廉和唐斌家没有大家想像的那种预谋。沧赵不会是处心积虑早有异志的海盗。 话说回来了。 若是赵廉在还只是个生活在沧州偏鄙乡下土地主家的孩子时就已经有了立国的异志,这就不是可怕了,而是太荒唐可笑了,是不可能的事。 一个读的乡下少年,对自己这一生能不能当上官都是个问题,哪可能一下子就立志当皇帝。就好比吃饭问题还没把握解决呢,却已经立志并着手当超级富豪,而且是天下第一富豪,这种人不能说没有,但指定不是精神正常的。这种人不可能真做成什么大事,只是个异想天开的笑话,只会在残酷的现实中倍受打击......赵廉,自然不可能是这种笑料蠢货。 想到这些,朝堂众人越发心一松,从猛然认定沧赵是海盗王的吓疯了打击中总算冷静下来,开始恢复理智。 朝堂的气氛迅速恢复到正常,从君王到大臣再看何栗就是玩朝堂政治的那种正常的眼神了。 他们万万想不到,沧赵家族就是在还只是个边区偏远乡下土财主时就已经立志另立王朝并有能力一步步去实现,万万想不到赵廉当官主要是历练当官理政应对世俗人心的能力。沧赵是把复杂无匹的宋官场当成磨亮赵廉的最佳磨刀石。 想通了的何栗此时甚至有了点轻松笑容,说:“唐父认定儿子只有在西军这个集体才能成长起来。在西北对战西夏才有真正的大仗打,才能历练出真正的军事才能和威望,在北军只是瞎混靡费时光,就算跟着赵廉能更容易出头,又能练出什么服众的真本事?怎么能成长为朝廷重用的狄青第二? 他显然也瞧不起赵廉这样的幸进之臣,甚至可能认为赵廉这样的起得快,倒得也快,身无根基,没有长远。他怎么可能让儿子和赵廉绑一块儿?他只会认定还是他了解的国朝缺不得的西军最扎实可靠。 唐斌是个孝子,必然只能听父亲的话回家。想来也应该有在父亲身边并肩作战保护忠贞敢战父亲之意。” 何栗蒙对了唐父的心态,阐述的是事实,此时需要把事说明白,顺势利用幸进事件委婉嘲讽了一番赵佶的荒唐:你看看你搞得这些破事。幸进赵廉和童贯也就罢了,你幸进市井混混高俅、幸进郑居中等绣花枕头,当栋梁,这不是成心搞国破族灭的找死么? 大宋王朝之所以到了如今这糟糕得不能再糟糕的地步,史无前例呀,一个国家竟然没有年轻女人与孩子了,至于工匠大夫什么的没有了,这都不算什么了,不值一提,这哪还是个国家?还想什么未来?这都是你赵佶的罪孽。 可惜,赵佶没听出来嘲讽劝诫。 他的心思全在沧赵是不是海盗的辩证上,哪还有心思顾及别的。 就算听出来了,他也不会认为自己错了......恩宠赵廉难道错了?赵廉确实是才,应该幸进。这只证明朕有眼光。若说错,那也只是玩赵廉玩得太急躁了,没玩好...... 何栗看清了赵佶的心思,心中叹口气,淡淡道:“至于唐家隐瞒和赵庄的这层关系,西军无人知。这也很好理解。” 何栗并没把话说完,但赵佶和众臣都明白。 若是唐斌暴露了和赵廉的关系,反而是大不利,别说成长为西军将门也重视的后辈,只怕根本活不到现在。 西军是朝廷的军队没错,却是事实上的地方军阀集团,自有一套规则和利益,和朝廷的利益并不一致,和代表皇帝的赵廉的北军是竞争关系,甚至是敌对关系。西军怎么可能允许赵廉的人,或是说是朝廷的人在西军成名上位影响西军。 何栗只是按自己听说的事实当众大致述说并略微分析了一下,却无意无形中引导朝廷坚决否定了沧赵是海盗的事实。 关键是,满朝人只愿意相信赵岳家不是海盗。 世人愿意相信什么,它就是什么,不是也是,自由心证。 世界绝大多数时候就是在世人的自由心证中运转的。即使在二十一世纪,世界,宇宙,真相到底是怎样,这也照样不重要。重要是世人怎么认识看待世界(宇宙)。 何栗没心思再多说什么,默默退回了班位,在满朝又活跃了中却是独自陷入发呆。 他忧愁宋王朝这种国实际早已不国的可怕现状,忠君爱国,却又感觉没未来,连稍长远点的都没有可期盼的,迷茫,不知自己坚守忠诚节操到底还有什么意义。 宋王朝统治者如今纯粹只是拼命抱着权力混不劳而获轻松自在威风体面的富贵日子而已,混一天算一天,最好能悠然享受着一直混到老死在床上,只要自己能舒服过完此生,死了,眼一闭,管它什么以后不以后。 宋王朝现在有的大量青壮会老去,国家却没有孩子成长起来,没有足够的女人繁衍后代,生命没有了延续,出现人口断层甚至彻底绝根,大宋社会自然消亡,王朝不存在了,这片大地被异族占领了,中华从此是另外的人种的生存领土.......那是后人的事,由后人操心,后人有本事就抢外国女人繁衍下去,不能,就灭绝.......与如今当权正享受权势富贵的我辈无关。 这是当权宋统治者的普遍心态。 赵佶是个特例。却是更恶劣的。 他还在幻想坚持着修仙了道飞升仙境永亨逍遥长生的仙福,俗世哪会在他心里。 人类灭不灭都与成仙了的他无关,何况是区区人类一隅的宋王朝。 人类在仙家眼里只是可笑蝼蚁,只是斗转星移凡间的浮光掠影,不必萦怀。宋国只是他仙家功德下凡尽情享乐一世帝王富贵的国家而已。他不在了,宋人灭族了,国灭了有什么关系。 儒教文明发达,当权者思想开通,没能力也没勇气改变这种困局,也不肯吃奋斗的苦,对如此残酷事实就想得很开。 苟且,自私,唯我,娇纵,自大,轻浮,放纵享乐,早习惯了,当权统治者很自然的就会一齐这么做,只会选择最容易的最轻松舒服的最有利于眼前利益的去做。其他的,他们哪会关心。 世事沧桑,天道伦常,一切自有定数,我辈小小凡人个体哪管得了那么多。后人自有后人福.......没福就认命遭罪...... 诸如此类的思想。 你还能指望积习太久形成的这样的腐朽思想者能做出什么振世的改变。 只有他们全死干净了,这片神圣的祖地才能轻松自如焕发出新的生机活力,轻快地走向新的时代。 当然,也有不少当权者不甘心就这么自己或儿子死后家族自动灭绝,却不是奋发作为积极去抢外国......而是选择轻松投降异族,如此得富贵得女人得后代延续,所以暗中钻营投靠辽国金国“大理国”的才层出不穷。 奋力损宋利己肥外的人更多。 没权,没能力,没机会卖国,或投敌也不会被外国当人待而已,否则只怕举国都在拼命走私、投敌.....卖国。. 何栗“不识时务”,犯傻不当只顾自己的人,所以才孤独忧愁。 他想到此前和欧阳珣聊天时欧阳珣向他说过的宋王朝如今暗藏的种种肮脏致命现状,想想欧阳珣竭尽生命为宋王朝效力并事实上谋划破解了没了赵廉后宋王朝必然陷入的灭亡危机,下场却是......他的心越发不寒而栗,忧愁就化为了忧愤。 可是,举目满朝也不会再有谁能理解关心他的感受。 没人同情欧阳珣的屈辱悲惨下场,也没人会和他何栗做同志。 看看眼前,满朝没人在乎长远以后,都在只顾庆幸虚惊一场:沧赵不是海盗啊,太好了。 何栗没断言沧赵不是海盗,也没分析这方面就退了,但在场的几乎都是人精,几乎个个聪明过人,自动接续分析脑补全了沧赵不是海盗的逻辑证据。 比如,唐斌虽然帮助梁山教训了敢敲诈侵犯梁山利益的官府,为梁山抢了很多粮食物资,但也仅此而已。 唐斌没加入梁山,也并没把俘获的战马人手送给梁山强大梁山的军事势力。 他带领部下大军投了海盗,并且把海盗要的钱财连同海盗以往不稀得要的骡马在内的收获全部奉献给海盗了,这无疑暗示清了两个问题,或者总归是一个问题:唐斌原本不是海盗,他要交够分量的投名状才能加入海盗国并获得较高的地位。唐斌和沧赵(赵岳)不是一伙的,至少在利益上不是一伙的,各人有各人的利益诉求,各人有各人的前途。 唐斌家应该是仍关心大宋存亡却不可能立足宋军为国效力了,无奈只能和父亲家人投靠愿意收他这样的能力与品行皆出众的人才的海盗国,另找出路。 自行剿灭曾头市,积极主动为宋国铲除了这个极度危险却隐秘的毒瘤,就证明了唐斌家仍然关爱宋国的心态。 而赵岳却和海盗有不共戴天之仇,只能留在梁山挣扎生存。 唐斌家显然不想加入梁山陪赵岳和宋王朝作对,抢掠官府和沿途乡野只是捍卫一下梁山给梁山弄些好处,也为自己的投名状积攒财富,顺便报复惩罚和害过他父亲一样的可恶贪官污吏,只是在报答一下他当年在赵庄生活多年欠下的恩义,以此了结双方恩情债,然后就能轻松去海盗国过新的生活,并非是特意和宋国作对,不是仇视希望宋王朝倒台。 破了城,却没凶残杀光整残废光梁山周围的知府等官吏,这也能证明唐斌家并不是在反宋。 朝廷这帮人可不傻,不会完全听信梁山周围官府上报的那些光彩战报内容。 这些官府为自身性命利益也必定组织军民奋勇抵抗杀了很多攻城者,但能逃脱破城之厄,必定是唐斌有意放了一马。否则以唐斌破了曾头市后原本就有的万把兵力,加上俘虏的七千骑兵禁军,破城方文官哪有机会带兵顺利突围逃走。这些地方官员若是能有那能力,朝廷也不用愁没文臣能当事统军守卫边疆了。宗泽张叔夜等也就不重要到不可或缺了。 唐斌把俘虏的都监等大将都放了,不杀,这更是证明唐家并不想削弱宋国武力,内心没巴望宋政权倒台。不瓦解梁山周围的官府,没解除这些官府的武装,说到底是,唐家没为梁山的生存忧患考虑,根本不在乎赵岳的生死。 想想也是。 唐斌和赵廉可能很有感情,但和赵岳应该没有。 唐斌在赵庄时,赵岳还只是个小屁孩。十几岁的少年怎么可能和个玩不来的小屁孩有深厚感情? 唐斌只是在临走前想报答沧赵之恩时,赵庄、赵廉却都不存在了,才向沧赵唯一剩下的人赵岳回报一下。 显然,即便唐斌和赵廉有感情,但唐家却不看好孤立只能死守在沧北的赵廉,所以大闹隆德府后并没投靠沧北军,甚至早知道海盗要赵廉这种威胁巨大的才仇敌灭亡的态度,很明智地选择了海盗,而不是为沧赵卖命以报恩。 总之归结到最重要的一个问题:沧赵并不是海盗。 所以唐家才是对赵岳的如此有情却也冷酷无情,只顾弃之而去的坚定作派。所以,沧北军叛逃了,赵廉就得死。剩下个赵老二孤独悲惨窝困在梁山随时等死。 宋朝廷这帮人用他们自己那丑恶德性和对世事的认识,如此理清了问题。 从两皇帝到下面的所有大臣都只关心自己又可以当权继续作威作福享受下去了,又恢复了轻松自得甚至轻狂...... 唐斌之祸,随着唐家离开了宋国也就彻底结束了。 海盗要维持宋国统治以谋利,唐斌之流就不可能再回来祸害宋国,他再有能耐,再愧疚于沧赵,也不会再帮梁山。 一想通了这个,这帮君臣的心就彻底安稳了,收拾梁山的心立马又有了,而且越发铁了心.......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23史文恭的选择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何栗解决了宋王朝最恐惧的问题。赵佶父子看着何栗大为顺眼。 唐恪谴责何栗:你早知唐贼与逆贼沧赵之间的关系,为何不早说出来?害得大家今日如此忧心,你是何居心? 好风度好人缘的唐恪一带头,顿时很多官员跟着符合,狠踩何栗。 这就是灭亡危机一过,政治内斗立马又有心上演了。 众人见不得走了个欧阳珣,转眼又崩出个能讨得皇帝欢心的何栗,为了争权势就不要脸的找茬抹黑何栗。 何栗正在那愁苦发呆,被蹦出来的君子名臣唐恪谴责得一愣,好一会儿才气得憋红着脸冷冷道:“我知道的这点事是在边关无意得知的。那时,我是发配河北边关的罪囚,满家老小随时面临饿死苦死在边关,时时在为下一刻的生死愁苦绝望。我早说出来?朝廷在天,我在地狱,我说得着么我?我说了,谁会在意我这样的囚徒罪官说什么?我再忧心国事又怎样?我只是个出过大丑的罪臣而已,过去是边关囚徒,如今也仍是品德不堪的罪官。唐恪,我这样回答你满意了?” 他深吸一口气,提高声音对唐恪大声道:“唐恪,你想听到不就是这个?恭喜你,你再次嘲笑踩我成功了。” 唐恪万没料到何栗会如此激烈的反应,没料到何栗会在朝堂上说出这种不顾体面规矩的话。 他愤然你了一声,想训斥反驳何栗,可转眼考虑到自己的雍容君子高官形象,就收敛了怒火与冲到嘴边的恶语,冷哼一声,轻飘飘不屑说了句:“自己品德不修,犯了大损国体的大罪,居然不知羞耻反省,还敢这态度,可见你品性。” 否定了何栗的品格,很潇洒气派地一甩袍袖,退回了班位,表示自己是品行高洁的君子名臣,不屑再搭理何栗之流。 在儒教国度,想否定谁,想断掉毁掉谁的机遇前程,拿品德说事是最有威力最省事的。没有比这种攻击诋毁手段更好使的了。 朝堂一阵哄笑,都鄙视地瞅着何栗:你真能耐啊。士大夫风流放荡不是错,但你玩过火了,玩大了,竟然和王时雍争女色争到闹出了人命,在青楼当众把堂堂一国吏部尚推出窗户摔死了。这就不是风流体面光彩趣事了。你品性有问题...... 无疑,唐恪的攻击目的轻易完美达成了。 他精于官场内斗游戏,知道再多说多做就是多余的画蛇添足,只会有损他的形象,所以不多谴责何栗却完胜了何栗。 果然,赵佶父子对何栗刚刚形成的满意印象大打了折扣,原本要表彰何栗的话也不说了,重用的心自然也散了。 随后,朝堂热烈讨论的核心自然是如何早早报复收拾掉梁山,而不是如何全力防范辽国打来...... 郁闷之极却无法申辩什么的何栗再不开口掺和朝政,在众臣轻蔑中孤独地低头沉默着,第一次深刻反省自己当年自矜士大夫风流本色的荒唐。 以前不是这样的。 士大夫不傲慢风流,哪还是士大夫? 当初哪怕他沦落到边关贼配犯的凄苦绝望境地,他也没真反省过,只是觉得自己太倒霉而已,遭遇了王时雍这样的混蛋......是自己有眼无珠官场识错结交错了人,而不是自己的士大夫风流放荡轻浮作派和心态有什么不对的。 梁山。 朝廷杀机腾腾的阴云罩向梁山。无数电闪雷鸣将暴烈降临这片已是法外的野地。 梁山绝大多数人自然不知朝廷会怎样对待梁山,也不在乎朝廷如何愤恨,不怕......山上,该喂鸡的喂鸡,该干什么干什么,山下,金沙滩上,上万匹战马被精心照料着,骑兵在日日练习骑射......别处,改造两滩的劳动干得热火朝天,泊中冻结的淤泥被七千多禁军骑兵俘虏奋力挖出,按规划好的铺到滩上各处,没人偷懒,似乎也没人不乐意这么辛苦干活......不肯干的,无论是本事大的将领还是本事小的小卒全都不知被梁山军弄哪去了,俘虏们再没见过听说过这些逐步不见了的人,心里却也有猜测或是大体有数。 毕竟,赵庄人好用人肥地的可怕事和相关论调存在不是一天两天了,天下皆知。而这是梁山,另一个赵庄...... 俘虏们听话地辛勤劳作除了怕年轻轻的自己也悲催默默成了大地养料之外,在最初开始的必然抵触不肯干的仅仅一两天之后,一半以上的人就开始转变了态度,从心里愿意甩开膀子干干了,原因是,梁山的伙食太特么好了。 赵岳心里未必把这些本质是各种恶棍的禁军当人看,却并不苛待这些俘虏,不止让他们能吃饱,也让他们吃好点,能有体力进行艰苦的劳动。 第一天是肉菜汤。 第二天就是河鲜汤。 第三天又成了海菜蛋汤。 第四天是最实惠的大肉包子。 ....... 几天不重样。 尽管这种伙食待遇与梁山军相比差不少,却已经是别处整个东方大陆人想都想不到的好饭。 这个别处包括辽、金。 尊贵如完颜阿骨打或辽王耶律淳,他们的饮食也不可能山珍海味如此丰富不重样的来。 这些禁军从国难后就没吃过肉,即便是军中有一定级别的将校也至多是偶尔能吃上东京河流打的那点没机会长够大的鱼,久违了,都已经忘了肉是什么滋味了,却也怨不得朝廷虐待军队,因为重臣大佬们也没啥肉能尽情快活享受,尊贵皇帝也常常只能干馋往日不稀得吃的各种肉食.......第一天,俘虏们吃到肉汤,场面就有点疯了,忘了被杀什么的惊惧忐忑,个个只顾狼吞虎咽,就算吃的是临死前的断头好饭也顾不得了,美美吃个饱,先。这样做了鬼也不算太亏得慌。 这些有本事的坏蛋禁军和普通的懦弱老实贫贱百姓也没什么两样,为了能吃上肉,吃苦卖力气干活也不是不能接受。 卑贱之人为谁卖力不是卖? 为梁山卖力比为朝廷能吃得更好,美好生活更可期待,那么卖命给梁山也没什么不愿意的。为什么不呢? 这些禁军心中本就无为国为民忠君爱国之念,平常听训导喊着爱国忠君纯粹是小和尚念经有口无心,心里哪会把这些俗烂的漂亮政治口号当回事,都是混社会混明白的坏蛋,活得就是自己个,有好处,有盼头,转眼就背叛朝廷心向了梁山很自然,何况他们并不知道赵廉和沧北军已经没了,还琢磨着投靠了梁山等于也是侯爷的兵了,跟着最牛的侯爷,说不定就能混个开国勋贵呢......这也是他们这么多人在小县城时却没怎么想着反抗就投降了的一个极其重要的心理因素。 当然,梁山的优越饮食不是那么好混吃的。 赵岳深知大锅饭的弊端,岂能让奸滑小人钻了空子得了便宜。梁山自有成熟的管理模式,大锅饭也极有讲究。 从劳动的第一天起,待遇差别就出来了。 干的最好的一批人,肉蛋吃厚的,加上大米馒头玉米饼子,都管够。次之吃稀的,也能吃饱。再次的只能是粗硬玉米饼子就捞得干净的汤水了,而且就这也休想吃饱,能半饱就不错了。最差的,属于就是不肯干的,头几天也没弄走,只能啃个冷饼子喝热水撑着命,再不肯干就得饿着,别说饭,就是热水都喝不着,再然后就弄走了,在别处烧了...... 这是最起码的待遇差别手段。 还有人和劳动任务分组分片,考核的是一个个小集体当日的劳动成果。当天任务完成的好的小组,自然吃得待遇高。反之则差。这逼得各组自发地逼迫组中不肯干的总偷懒耍滑的组员也得使劲干,否则就是害大家的仇敌。 这种手段大大减轻了监工的负担,也加快了淘汰不堪用者的进度,清理掉不堪者还不至于引发俘虏们物伤其类的抵触仇视情绪,因为被排挤淘汰出来的都是各小组自己不想要而报告赶走的。是自己害的,自然不怪别人。 实际上没清理掉多少人。 这帮人能成为待遇最高的禁军骑兵或将领,能被欧阳珣从几十万禁军中挑选出来,自然没一个傻子,脑子进水的也不可能成为本事出色者,混社会的最是明白到哪座山就唱哪座山的歌。何况表现不好就有生命之忧之惧。 ................................ 鸭嘴滩。 史文恭和苏定也在干活,不是挖淤泥,而是清理淤泥中的芦苇根。 这一片是规划中的蔬菜基地,就在梁山脚下,在下山口分两边各有一大片,有上百亩,是去年就铺好的,当时混在淤泥中的芦苇根清理不干净,现在要再清理一遍,否则菜地就会长出芦苇并很快形成芦苇荡,再想改就难了。 几十头牛马在这分布开了耕地,春耕,翻出虫子利用眼下还在的严寒杀死,也翻出芦苇清理掉,这个必须人工做,因为泥土冻得还硬,成块,不能耕地时顺便以牛马拖的爬子把芦苇根也收走。 史文恭和苏定就跟在悠然向前的牛马后边,时不时弯腰把泥中夹杂的芦苇根弄出来,费劲去掉粘的冻土,丢到身边的筐里,满一筐就送到规划的不铺淤泥的坚硬地上堆晒着,这要用于烧火取暖或做饭,化成灰又可肥地或水泊,不会浪费。 高傲的史文恭干着这种卑贱辛劳活,却没什么不满的,神色平静,干得认真仔细,不放过看到的一点芦苇根。一向紧眼着他的苏定自然也是如此。而这活却并不是赵岳或梁山什么管理者安排强逼二人干的,纯粹是他们闲得自愿的。 他们作俘虏来梁山已经有日子了,是随着赵岳最早回山的人。 当时,梁山军轻松收拾了曾头市骑兵大军后,驻马观战始终没动地方也没说话的赵岳看看马边站着的史文恭和苏定,淡淡说了句:“我现在不想杀你们,也不刁难你们。若是你们想走,现在可以走了。”说完径直策马而去。 有人上前把二人的手铐打开收走了,没收二人的佩剑和盔甲,还留了两匹刚收的曾头市冒充战马的马给二人代步,然后也快马跟上赵岳走了。 转眼,二人所在的这处地方没别人了。 梁山军押着俘虏浩浩荡荡奔向曾头市,没人理睬这边。 苏定当时愕然又抑制不住的狂喜,紧抓着手中缰绳,看着史文恭急声道:“兄长,咱们” 然后,他看到了一张神色极度复杂的脸。 苏定和史文恭在一起太久了,至少十年了,却从未见过史文恭有如此复杂沉重沮丧为难表情。 天下无敌的史文恭一向是冷静矜持,情绪不外泄,特有主见主张特自负从容的人,一向是没人能看透他的内心想的是什么,一向是似乎天下没什么能威胁他能难倒他能让他如此沮丧而踌躇不决的事。 史文恭瞅瞅狂喜笑容还残存脸上的苏定,知道苏定想说什么,知道苏定急于离开这里摆脱险境再得逍遥自由,他嘴唇动了动,声音很低沉的说了句:“离开了这里,我们又能去哪里呢?” 苏定神色一僵。 是啊。曾头市完蛋了,能去哪呢? 当初跟着曾家当了背叛祖宗的汉奸,这其中有曾家的十几年恩情和与曾家五子有的师徒情义在起作用,但又何尝不是二人空有一身本领却无处可去? 所谓投效金国,图谋个将来当大将做风光开国侯,甚至能被金国封王,说到底不过是为了比较体面自在的生存下去。 宋统治糟糕透顶,奸臣小人当道,弱鸡士大夫才能得意,能保国杀人无算的卑贱英雄却无出头之日,令人痛恨。 窝在乡野,寄人篱下的二人早对宋体制有一肚子不满甚至愤恨,又怎么可能会忠诚宋王朝。遭受宋国国情打击祸害的人又何来的对宋国的忠贞与坚持? 人拥戴谁忠诚谁,那是谁好。 不好,坑的就是我,我为什么忠诚你拥戴你? 说到底,二人只不过是本事大些的一无所有的最底层普通草民小民,首要的问题是吃饭生存,当年没怨愤朝廷恃强当强盗行凶做恶痛快人生已经是做人有良知原则了,扯什么大义大局,那离小民太遥远了。 国家大事与小民有什么相干? 根本就没那个资格,操心得着么? 操心的结果会是什么? 被当官当权的轻蔑不屑嗤笑而已。在权势得意者眼里只会视为傻子或狂妄自大无知的贱人。只三个字:你也配。 攀上权力的才赵廉都那下场,何况是区区小民武夫。 史文恭知道赵岳为什么这次不杀他。 他原本想对苏定说的是:“你以为咱们不自觉跟着梁山军走,那赵二真会放我们就这么脱身了?” 这个赵二的心硬狠着呐。史文恭已经清晰感觉到了。 说是放自由,赵二不过是给了二人自己选择是生是死的机会。 自己选的,死了不要怨别人狡诈凶残。 背叛祖宗,背叛民族大义,这已经是第一死罪。还敢佞顽不灵坚持下去?自然是杀你没商量。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24最强的力量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史文恭和苏定自觉跟着来梁山,赵岳把他们的住处安排在宛子城,就在赵岳旁边原本是值班侍卫住的一间房子里。 这是间小房子,一人一屋只能住两人。 房子小不是问题; 侍卫下人一样的居住待遇也.....不是问题; 自觉投靠了,一身惊人本事本该得到应有的礼遇,赵岳当时只平淡看了二人一眼,微嗯了一声,什么也没说,是从曾头市回梁山的一路上,赵岳对就只能默默自觉跟在他左右的二人始终再没说过一句话,没给过一个笑脸,也没有欣慰欢迎什么的眼神,别说做大事者那种为收买人心总会有的或真诚或表演的礼贤下世姿态,就是最起码的待人礼貌都不存在。 赵岳几乎是个哑巴,一路上也不需要发布命令什么的开口,一切自有主将孟福通或唐斌主持,似乎浩浩荡荡的大军中不存在赵岳这么个人,偶尔有事都是那个叫小海的机灵鬼负责招呼,那个叫二彪的大汉则象个柱子影子一样伴在赵岳身边和赵岳一样的安静沉默。 赵岳也并不吃军中大锅饭和将士们同甘共苦,有厨艺高超的厨子单独做伙食,吃得好,伺候得细致周到。赵岳唯一不显得冷傲慢高贵无礼的是,他和侍卫小海二彪及两厨子一起吃饭,赵岳仍然沉默只管吃,侍卫和厨子却说说笑笑的扯蛋,饭桌上很是随意,气氛轻松自在,没有宋国这边惯常的尊卑上下森严等级规矩。 史文恭二人自然也跟着一块儿吃,吃得是好,分餐,随意吃,没什么规矩,这却........很尴尬。 好在,唐斌夫妇在时也和赵岳一起吃饭。 这对夫妇显然是对开朗大气朝气蓬勃热爱生活的人,唐斌对二人总有说有笑有一定热情甚至亲切。 后来,唐斌夫妇领军走了,孟福通又会到点一起吃饭,不热情,却对二人也有最起码的点头、请坐什么的礼貌。 小海私下还对二人说过,如果不满意,你们仍然随时可以自由离开......骗鬼呢,敢走,一准射成筛子。 对赵岳的这种异常的沉默式冷漠,心高气傲的史文恭也能不在意。 他恼火的是,他的盔甲武器都能保留,但他的宝马却没按理应有的赏还给他。 他和苏定的战马始终由小海和二彪骑着,一路上整天晃荡在二人眼前刺激着只能骑劣马的二人。 史文恭对别的东西并不看重,比如他这些年积攒的金银钱财在曾头市时也全被抄走了,一个铜板也没给他留下,他能拿回的只有他的一些随身物品,他却不在意,钱财,生存用而已,梁山还能没他的饭吃.... 可是这匹罕见的宝马却是他的心头肉,万万舍不得。 他是武夫,一生不嗜酒,不赌博,不近女色,无妻无子,这半辈子只追求了武道这点事。宝马宝刀宝甲是他唯一爱的.....这个赵老二精明狡诈得吓人,不可能不知道他的喜好,既然想收用他,却根本不顾及他的感受,哪有这样用人的。 赵岳显然不担心他武艺太高怀愤伺机行凶,就敢让史文恭和苏定盔甲武器齐整的日夜留在他身边。 一路上,史文恭不止一次的愤愤想:这个赵二自负本事吃定了我,根本不怕我行刺?或许他就在等着我露出凶相..... 但,虽然并不心服赵岳的武艺,却到底,史文恭也没做什么,始终也沉默着(阴沉的)跟着来到梁山。 果然,回了梁山,不需要战马了,赵岳也仍然没把宝马还给史文恭。 宝马和苏定的那匹也着实不错的战马根本就没入梁山,不知哪去了,史苏二人猜测应该是交给了唐斌用于四处攻伐了。 史文恭心里明白那宝马只怕再也不属于他了,心刺痛,仿佛在滴血。 到了这时候,史文恭却真糊涂了:赵二这到底是干什么? 就算是刻意教训,让他能深刻意识到处境与身份的转变,从此自觉放低心态服从领导,赵二也不应该做得如此过分。 他一路上默默观察过,看得出梁山这些如狼似虎的骄兵悍将对赵岳都极敬重,只怕这敬重中更多的成分是畏惧。 别看一个个的在赵岳面前常常是大大咧咧的很自在的样子,尤其是那个叫王伯超的二愣子总粗声大气没个眼力劲的莽撞说胡话,似乎一点不怕赵二怪罪,赵二也确实真没计较过,但这些大将实际一个个都乖巧听话得很,干什么都溜溜的。 不算为人风格就是刻板谨言的孟福通,众将中也就是唐斌夫妇不畏惧赵二了,不止不畏惧,还常常开赵岳的玩笑,和赵岳斗嘴打闹,似乎没有任何忌讳。 扈三娘不止不拿赵二当领导敢翻白眼鄙视赵岳,恼怒了还敢跳起来暴打赵二......这除了说明唐斌夫妇和赵岳有非同一般的交情,实际也反映出赵岳虽然心够硬狠却并不是个讲究颜面等级高傲严酷暴烈可怕的人。可,众将为什么那么怕他? 传闻太复杂太久太广的赵老二,以前,史文恭没太在意过,是个谜,现在就在眼前直视,赵岳对他仍然是个谜。 到了梁山,史苏二人才惊骇发现,梁山确实是有很多聋哑人快活生活在这,军事力量却不止出征的数千兵力,梁山居然有上万精锐军,不止马步水军齐全,而且全部配备东方能有的最精良盔甲武器,就这一万多兵力已足以打垮数倍宋军,就宋国这些杂混军若是来征剿,只怕一下子来十万也不是对手,这已经是股可怕的力量,和传闻的完全不一样。 沧赵不愧是以边关武力出名的。 沧赵子弟果然最重视武备。 梁山果然不是没了文成侯的庇护就成了朝廷可随意处置的弱者。赵岳对朝廷久有的恶意早有准备....... 没人解释宝马的事,没人安慰,史文恭硬把没了宝马的激烈愤怒失望情绪强压了下去,决定静静观察观察再说。 到了梁山核心区宛子城,赵岳总算不再哑巴一样沉默,平淡如永恒夜空一样的神情也有了些笑意,摸着一个留着包包头欢天喜地从屋子猛跑过来抱着他胳膊就猛撒娇的一个小胖(丑,反正算不上漂亮的)丫头,眼神中满是宠溺与快活神色,终于肯对史苏二人说话了,拍拍那丑丫头的背,笑呵呵介绍说:“这是我家那个愚蠢的小孩,叫小甜妞,外号小包子。这丫头举止常常不着调。以后对二位若有什么不周处,还请二位多多担待。” 史苏二人没听明白这个平凡的胖丫头到底和赵岳是什么关系,听着介绍,个个一脸的懵逼:你赵二行事才不着调吧。你一路装哑巴,不善待着收我们的心,根本不搭理我们也就罢了,你是胜利者嘛,捏着我们的命运,变相考验我们。可,哪有你这样介绍人的......这多伤人自尊心呐。也不知这丫头和你是什么关系。就算是至亲晚辈也不能这样说啊....... 这丫头却果然不着调,不依赵老二如此当众说她,立马反驳:“我才不是愚蠢的小孩。我是最勇敢纯洁可爱的小孩......”嘴上说得愤愤,脸上却照样是满脸笑容,怎么看怎么让史苏二人感觉那笑太没心没肺的,或许真是傻乎乎。 但二人转眼瞅瞅小海二彪和两厨子,发现这四个家伙看着小姑娘的眼神也满是宠溺开心,脸上的笑容也变成了白痴,似乎一路上的精明冷酷牢靠瞬间全消失了,智商瞬间退化到极低......这个发现让二人的心猛一激灵,再看这丫头就没了任何轻视.......MMP 的,这又是一个检验人心本质的坑。 这丫头就是天成骗人掉坑的,无论是长相还是言语举止都是最能骗倒人的,就算你足够精明有城府也会不知不觉入套掉坑里......她或许不够聪明却绝对不傻,并且在赵老二心里必定有非同一般的地位,不论和赵岳是什么关系都必定属于赵岳最亲近最信任也会最维护的那种人,地位绝不在小海二彪和两厨子这样的心腹之下,以后在这生活可万万不可得罪她。 再说了,这小丫头能入赵老二的眼,她再平凡也必有非凡过人之处,整天在赵岳身边受影响教导着,差能差哪去...... 接下来,后面的事果然验证了二人的判断。 这个所谓愚蠢的小姑娘在宛子城的权力或影响力大得很,似乎满梁山人,除了一个显然是赵岳的心腹管家的红发异族女人以外,都得听这丫头的,或者都喜欢听这丫头说什么安排什么。就连一向严肃刻板的梁山主将孟福通都总是笑呵呵的嗯,好的答应着。这小丫头有个神的本事就是,她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不会让人反感或不忍心讨厌她伤害她。 史苏二人的住处就是这丫头出面安排并带着去的。 屋子不大,没床,只有火炕,却干净整洁温暖,住着舒服,窗户是玻璃的,尽管没去杂色,花花搭搭的,却照样能看到屋后就是悬崖,上午明媚的阳光从窗户洒进来照亮了屋子,让人心里一敞,更感觉里面的温暖舒服。 铺盖什么的全是新的,不是什么高级昂贵绸缎什么的,布料应该是以棉为主的面料,史苏二人不大敢认到底是什么料子,却知是人贴身用着舒服的,怪不得梁山人不让二人把曾头市自己的铺盖带上山来,二人心里在这方面也早有准备。 这都是小姑娘带着人现收拾的。 带的人都是聋哑女,有年少和小甜妞差不多大的,也有三十左右的。 小姑娘仍是傻乎乎的样子,手势随意指挥着,干得很欢快。这些聋哑女也都很欢快自在的听指挥干着活,显然都和小姑娘很亲近,关系无疑非常好。没有声音,却无形中透露着一股子温馨幸福的味道。这种味道对史文恭和苏定来说太陌生了,让早习惯了霸道铁血黑暗冷酷自私的他们一时很不适应。 史文恭天性的阴冷与后天形成的自大自我乖戾心,在看着小甜妞那傻乎乎的随心灿烂笑容中猛然狠狠颤了颤,他突然明白了点什么...... 赵岳为什么偏爱这么个平凡的小姑娘? 赵岳为什么会对他和苏定是以沉默表达的冷漠不屑的那种恶劣态度? 现在史文恭多少明白了,梁山这有一种别处没有的东西——爱。凶悍杀人不眨眼的梁山军将士大概也不是什么善类出身,却相互关爱,非常团结齐心,至少每个战斗组成员都把同组战友视为兄弟家人相互关照生死与共。而他和苏定二人就算没有汉奸的大罪过,在赵岳眼里也只是冷血自私的屠夫,人格很少,大概就是强悍人形野兽而已,和愚昧野蛮凶残的异族蛮子一样,在赵岳心里都不算人,赵岳岂会以对人的态度对待他们。 何况,他们最赖以讨生活得重视而自负的能征惯战武艺在赵岳眼里并不值钱。 梁山勇将不少,赵岳本身的武力就强悍惊人....... 领悟了这些,史文恭的心再遭重创刺激,失去宝马而憋在心里的愤恨却反而平静下来,再看这些卑微柔弱对他这样的强者来说和草芥无疑的聋哑者,目光变得平和以及他早忘了而不会了的温厚,看小甜妞的眼神尤其有了温度。 当收拾完了后,小甜妞亮着没心没肺的笑容很随意地问:“二位伯伯还有什么不满意或想要的,只管告诉我。”随即又歪着脑袋很大气地加了一句:“我说了算,真的算数的哦。我做不到的,别人肯定也不能给你们。”苏定就惊愕地看到史文恭那总是宁静(阴沉令人害怕)的脸上居然应声绽放出了满满的笑容,甚至笑出了声。 那笑容充满了一种叫真诚甚至是亲切的东西,尽管太少笑的缘故这猛一笑,笑容显得僵硬有点别扭,不自然,不好看,却很明媚灿烂,没有了世俗的阴险虚伪作作,更没有了以往对弱者平凡者的那种发自骨子里的轻蔑。 这个脸象肉乎乎的小包子一样的小姑娘果然有非凡之处。 她看人似乎能不被表相所迷惑,能直视人的心灵,丝毫没被史文恭那别扭的仍有点可怕的显得有点不善的笑容影响,似乎直接感受到了史文恭内心的友善满意本意,笑嘻嘻道:“伯伯眼下没需要的,以后想起来再告诉我好了。” 然后就欢快地挥着小胖手要带着人离开了。 史文恭却开口提要求了。 “小甜妞,你看这中午了。午饭在哪吃啊?你能再辛苦点带一带教一教伯伯吗?” 苏定从没听史文恭这么说过话。 那使劲做出的亲切,温厚,甚至是谄媚有意哄小姑娘能多开心些的话语,听得苏定别扭之极忍不住想吐。 小姑娘很开心,挥着小胖手很牛气很一点不谦虚地说:“跟我来。我教你。” 苏定就看到史文恭居然很欢快地应了声“好嘞。”真得跟着小姑娘就走,而且走得让苏定感觉屁巅屁屁巅的一点儿不英雄大气,这与他太熟悉了解的史文恭的性格作派反差太大。 他目瞪口呆,使劲眨了好几下眼睛这才赶忙跟了上去...... 他也有点明白了,这个小姑娘心满满的是阳光。 阳光能扫除人世间的黑暗阴冷.......赵岳似乎长了一双透视人间的眼睛,无疑刻意保护了小姑娘的阳光心灵。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25洗礼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史文恭和苏定在梁山无事可做。 赵岳对他们似乎又成了哑巴,没安排任何事让二人可做做。 倒是小甜妞跟他们随意说过,没事,你们可以在梁山随意逛逛,熟悉一下这的景色和山规。不过最好只在宛子城这一带或山前山后的金沙滩、鸭嘴滩逛,不要在山中乱走,因为山中有很多机关危险。梁山人也是不敢在山中瞎窜的。 赵岳就真敢放他们这样的两个危险高手自由活动。 没人陪伴监视。 也没人没收他们能行凶的盔甲武器。 史苏二人惊骇于梁山的环境改造与种类繁多数量数不清的动物,惊骇于破产了的梁山,这所吃所穿的却是如此富足多样。就拿吃的来说吧,国难前的大宋皇帝也绝不可能吃得这么好吧? 就说据说是海蟹腿的一种食物吧,竹节一样粗长,不用任何调料也鲜美好吃死个人。 史苏二人第一次见到这东西,瞅着那一大盆竹子,心中纳闷,他们根本听都没听说过,哪能认识,得亏有小甜妞当时领着他们去的食堂介绍各种好吃的...... 厨子看到二人的长发就知道是新来的并且还没真心投靠梁山的,却也没欺生,没给脸色,梁山人事不归他管,自有人操心这两个人,与他无关,他是厨子,管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让大家吃满意就得,看轮到打饭的史苏二人对蟹腿很有兴趣却犹豫着不好意思点,不但大方给了,还随意说:“先尝尝,喜欢吃就多来点。冷库里还有不少呢,天暖和了,不赶紧吃掉就放不住了。” 这玩艺是远海才能打来的吧?远海也不容易打到的吧?这居然随便吃...... 这种罕见的蟹腿确实美味惊人。 苏定吃得真正如狼一样,用牙飞快得咬,一根紧接着一根......还有醋、辣根等调料调口味。史文恭却慢吞吞的,似乎如此新美味也引不起他的强烈食欲,不是保持高人的风度,而是心有所思。 他开始怀疑沧赵与海盗有关...... 如今,海盗不禁止宋人出海打鱼了,但没有大海船,宋人只能在近海转悠。就算梁山有大船能出远海,而且沧赵家擅长海洋捕捞,可是,海盗也不会真允许宋人出远海吧?或者这种螃蟹近海就有? 史文恭是海盲,见过海却和太多宋人一样对海洋所知太有限。 他没在海边生活过,以前几乎就没吃过海味,无法判断什么,不禁想得走了神。 以至于苏定不明白史文恭,还怪地百忙中问了一句:“史兄,咋的?这东西不合你胃口?” 史文恭没把自己心中升起的疑问说出来,只淡淡随口应了声说不是,这才放下心事大吃起来。 随后,他找借口接近小甜妞,旁敲侧击想套话打听他想查清的疑问, 问那蟹得深海费老劲才能捞到吧?问小姑娘在这生活多久了,家中有什么亲人,顺便一扯梁山怎么有这么多好吃的呢,以后可有口福了......装作随意开心闲扯。 可是,这个愚蠢的小孩仍是一脸傻乎乎笑容,仍是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的样子,却就是史文恭想打听的什么也问不出来。智商高的成熟大叔就是耍不过这个愚蠢的小孩。史文恭很受打击,第一次对自己的智商有了疑问。 此路不通,就另寻突破口。 确定沧赵是不是海盗,这太重要了。 史文恭无法从梁山将士这打听到他想知道的,不方便从厨子等人打听,逛到鸭嘴滩,心思一动,开始自愿帮负责菜地的两老汉干活。 两老汉是明显的沧州口音。 史文恭年轻时走过很多地方,观察后十分确定这两形象普通却气度悠然暗含牛气的老汉必定是老赵庄人。 至此,史文恭已经领教够了梁山人的难弄。 梁山这么多人生活在此,看似山民渔夫一样松松散散自由自在的,实际却是运转森严有序,管理丝丝入扣极其严密有效,人员的素质普遍很高,至少在保密方面是这样,外人没空子可钻。 史文恭不再妄图耍自负的心计聪明取巧来获取信息,强按下心慢慢来。反正有的是时间,也不用那么着急。 由此,他们二人把自己变成种菜人中的两员,也不到别处瞎逛了,天天早早下山来和两老汉以及种菜的聋哑人混一起,翻地,捡芦苇根,甚至竟然愿意挑粪肥地......这期间,史苏二人不得不越发佩服沧赵人心思之灵巧。 原本地皮坚硬连草都不长几棵的狭长鸭嘴滩,被一圈房子、堤坝、马棚以及本就高筑的几个码头这么一围,这片水泊中难得到宝贵陆地就不会在涨大水时被反复淹没冲刷成几无利用价值的废地,按规划的在留白之外铺上淤泥,种上牧草,打上吃水井,就成了种菜放牧、驻军藏兵练兵等多项功能的宝地。 滩上纵横合理开着沟,由一个个小闸门通着水泊,有水泥蓄水池,牲畜饮水和洗涮方便,沿沟的草地菜地灌溉也极方便。 最让二人开眼的是厕所是下水道式的,冲水能保持得很干净,异味很淡。夹杂在将士宿舍间的一处处马棚,地面是水泥的,带微不可察的小斜坡,马棚随时会有的马尿会自动汇聚到斜坡下流入此处的下水道口,流向远离人处草地中一处处封闭的水泥坑化粪池中积存发酵。马棚中不能自动流走的马粪,只要人工每天轻松扫扫,水一冲就干净了,一样流入化粪池中。 池子还有小出口也连通着滩上的一些沟,只要一提出口小闸门就能放出池中肥液流向草地各处或菜地附近......池子上留有个盖着盖子的不大的孔,平时是盖着的,挡雨,或雨天打开,有意灌雨,让池中肥料流出,随雨水自动浇灌草地。取粪时也从这孔.....史苏二人就是强忍恶心挑这粪。 二人真下了功夫, 认认真真干活,休息时和寻常农夫一样陪两老汉闲扯些他们以前根本不会关心一点更不会说到一点的无聊琐事,放下高手强者的傲慢自负敬着这两平凡的老汉,成绩不错,很快混熟了,有说有笑的,甚是融洽,二人不再费事去宛子城食堂吃午饭,成功混上了老汉家的饭。 两老汉住在连着鸭嘴滩的梁山北坡第一道山关内,住一起,都没家眷照顾,带着种菜的聋哑人住这一片山上的房子,种菜的聋哑人却不是固定的,轮调干一段时间........ 两孤老汉,却有厨艺不差于宛子城食堂那给大将做饭的厨子伺候着,吃得更是不在大将们之下,爱喝两口,米酒、黄河、白酒、葡萄酒.......五花八门的酒,样样是史苏二人甚至听都没听说过的高级货,喝得还讲究,什么时候什么时节该喝什么酒,这都极有门道的......种种事都很能说明问题,暗示着两老汉的出身。 两老汉确实是赵庄老人,没老伴了是真,却有后,亲儿女加收养的孩子有一群儿女,家中不差钱,更不是没人孝顺照顾。 他们只是老了却闲不住,不肯在家无所事事的享福等死。 他们是从当年贫困凶险的赵庄时代过来的人,怀念当年的艰辛与一年年的舍命热血战斗,习惯了金戈铁马的战争与凶险,不愿就这么在太平静祥和中默默死去,老赵庄人胸中都自有一股子豪气傲气,还想能时不时听听战争的号角,老了,不服老,自信还能拿起刀枪杀几个敌人,可是国家不用他们再拼命,只要他们好好活着,他们惦记着孤独在梁山奋斗冒险的小少爷,出不了什么大力了,至少种菜什么的能干干,能陪陪小少爷,能帮小少爷长长眼,必要时照样可以奋勇为小少爷挡一挡刀枪冷箭,就象当年保卫庄主一样,就自愿来了梁山。 梁山上象他们这样的老汉不止他们俩,有二十几个,都是身体还着实硬朗的。 也就是赵岳不让来那么多跟着他在这遭罪冒险,否则赵庄老汉们只要还能干点,就算身体不好,怕是也都会积极跟来尽一份力与心意,而不是理所当然地在帝国那边享福。就此死在梁山,死在祖地也挺好,骨灰与灵魂留在了祖地。 这是中国人独有的对祖地的眷恋情结,也是赵庄人热血忠义的时代精神。 史文恭屈下了身子竭尽所能想套得真相,却照样没得逞。 老汉们的纪律性与保密意识比小甜妞更强大更成熟而自觉。他们早已习惯了小少爷一手奠定的种种制度。 但史文恭和苏定也不是一无所获。 至少他们见识了什么叫忠义赤诚,什么叫荣辱与共贫贱相依,什么叫为义无畏生死不怕吃苦受罪,什么叫乐观向上不怕老......这是他们过去的生活所最缺乏的。 他们的过去只有冰冷阴险自私,只有暴戾....... 他们这样的人就不能老。 一老了没用了,一切就完了,结局不堪想像。 曾家待他们不错,曾家五子徒弟都尊敬甚至很孝敬他们,那也只是他们还不老,还强大能打。即便二人相信师徒如父子的情谊,心底里也从没敢想像过自己老了还能享受徒弟的尊重,从没指望过徒弟能给自己养老送终。 他们只是活在当下罢了。不敢想太长远的以后。 两老汉带给史苏二人的心灵触动是巨大的。 如果说小甜妞用她满是阳光的心无意间打开了史文恭冰冷阴戾的内心,让二人的心透进了阳光,消退了不少黑暗,成年后第一次感受到了人间人性才有的温暖光明,那么,两老汉带给二人的就是灵魂上的洗礼,给了他们希望。 史文恭不再处心积虑打听梁山背后的真相,放弃了功利心满满的探索。 他对苏定说:“咱们无处可去,就把命卖给梁山吧。至少战死时会有人为我们收尸流泪,有人会怀念祭奠我们为我们报仇。若是命大运气好能活到老,也不用担心老了,没用了就没人管我们。不用忧虑那时的寂寥悲惨饿死病死荒野。” 苏定心一颤,紧紧抿紧了嘴唇,缓缓却坚定地点点头,“兄长,我听你的。” 他是想起了死在曾头市的钱马二人。 赵岳、梁山人,大动干戈,凶残对付本无任何瓜葛的曾头市,就是为了给钱马二人报仇。 曾头市因为两条人命就付出了近万人的生命代价。 曾家根基彻底毁灭了,父子惨死了三,尽管逃走三子,还活着不知去了哪里逍遥法外并必然继续凶强作恶,但梁山人必定不会放过他们,只怕就算成了金军,早晚也会被重点报复掉。 原来,梁山蓄兵就是准备早晚和金军一战。 梁山人都认定宋国没多少日子了,金国必灭辽,然后吞向宋国......梁山人在准备对抗整个天下,却没人惊慌背叛。 钱马二人的尸体运回了梁山,祭奠隆重,军师道长亲自布道超度,似乎是石头心的赵岳却在葬礼上仰天泪流满面,钱马二人的战友兄弟段景柱等四人点燃了火化,哭得泪中带血,参加葬礼的梁山将领和众将士无不神色肃穆悲怆凶戾........ 当时的情景,让本也属于是凶手的史苏二人没遭到报复,也没用出席,却偷看得触目惊心,惊惧却又莫名的感动。 作为武者江湖人,他们听多了有关义气的论调,见多了所谓义气兄弟,直到那一天,他们才真正体会到了义气情义真谛。 原来,那不是嘴上说说而已,不是为了利益才强调的一种结伙的纽带方式。 这世上是真有人有团体信守这个。 梁山这有一种别处没有的情感与力量。 这种情感力量是极强大极可怕的。有了它,加上梁山的优越武器,小小的梁山真就未必不能战胜整个天下扭转乾坤..... 随后,二人的生活就极有规律,因为赵岳的生活极有规律。 赵岳每天六点半起床,先在屋里缓缓打太极拳,把从沉睡中唤醒的身体机能慢慢活动起来,然后出屋呼吸,伸展,适应外面的寒冷环境。小海和二彪自然陪着。 这时候,小甜妞常常会出来,活动一下,然后欢快地过去放开宛子城如今仅剩下的那几条雄狮一样可怕的獒,跟着赵岳开始跑步,从宛子城出发,沿着山上的“宋江马道”一直慢跑下去......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26熬鹰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晨练,小姑娘不一定坚持一直跟着跑,常常半道就停下了,在一处宽敞平坦的山上,领着一两大狗在那随意撒欢,或躲在那有的一座大房子里休息着喝点热水避避寒,其它几条獒则跟着赵岳三人继续撒欢跑下去...... 赵岳跑回这处宽敞处,才开始每日必修的习武, 并不刻意守每天必须练多长时间,根据天气情况和每天的身体微妙状况做,长则甚至能长达近两个时辰,短则二十几分钟,也并不坚持和恶劣的天气抗衡,所谓磨练意志和身体,他是后世人,懂的是科学,以人体硬和恶劣的自然环境磨,那不科学,对身体有害无益。然后,再一起慢跑回宛子城。 史文恭从来没以跑步锻炼过,但对赵岳的这种方式也不怪, 军中早有跑步练体,还是赵廉治军时引起的练兵模式。 他心有所谋,带着苏定试着跟赵岳一起跑步。 这是一种无声的拉近关系的方式。 史文恭高傲,但曾经长期在曾头市寄人篱下,并非不擅长搞关系,否则单凭武艺高并不可能在曾家有说了算的地位。 他也并不向赵岳微笑什么的方式打招呼,也不理睬瞅着他二人的小海二彪,仅仅对总是没心没肺欢快笑容的小甜妞投来的目光和随意的一声“伯伯早”的招呼会露出长者对喜欢的晚辈的那种温厚笑容,然后就是闷声默默跟在后面慢跑。 苏定倒是想表示表示对赵老二的尊敬顺从,但看到史文恭一如既往宁静(阴沉)对赵岳什么也不做,就尴尬地收了笑脸,把到嘴边的问候生生咽了下去,不好意思的看看瞪着好眼睛看他的小甜妞尴尬一笑,也闷头跟着跑。 赵岳果然照旧沉默淡然如泊中的冰,不说什么,似乎不知道史苏二人跟在后边一样,步伐频率,动作,呼吸,眉眼神情......都没一丝波动,照常在前头速度一致的领跑......也不在意史文恭有心窥看他习武,随二人自如。 小甜妞照样是三天打鱼两天晒,时练时不练的,并且总是跑半道就不跑了,主要是领狗出来放放风让狗自在欢快欢快,更多时候是在被窝里舒舒服服睡懒觉。 遇到恶劣天气,就算她想参加晨练,都出来了,赵岳也会挥手喊她回去。 史文恭和苏定开始时很不习惯这种漫长的晨跑, 一跑才知道这玩艺和单纯习武锻炼真就很不一样,习武,就算耍沉重的枪戟一个时辰,二人也未必会感觉多累,可是如此简单的跑步却让二人感觉累得不行,腿如灌铅,身体发木失灵,而胸中却仿佛着火了一样难受,呼吸着寒风更感觉如刀呛......但咬牙第一天就坚持跟到底,以后更是如此,慢慢也找到了跑步时呼吸等窍门。 赵岳的晨跑跟班就由小海二彪两人变成了四个,从此,梁山的早晨,每天都有这么一只让人感觉古怪的晨练小队出现在寒风呼啸甚至飞雪的山道上。 期间,史苏二人也停在那处地方习武,第一次是试探着留下,见赵岳并不介意,以后就成了惯例。 以史文恭的眼力也没看出赵岳的武艺有什么特殊强悍高明处。 他感觉赵岳似乎就是在随意瞎比划,就是练的花样多,石锁,跳高,平衡木,引体向上......有的是史文恭惯熟悉的,更多的是他闻所未闻的锻炼方式。 他也逐一试了试,感觉有的内容颇有难度,也有意外收获,但这些对武力提升并没大意义,也没觉察赵岳到底多厉害,他心中对当日那耻辱之极的惨败的不服越发强烈,只是不好提出对练较量较量,但,他的生活从此被赵岳带得有了明确规律,早晨跟着跑步习武,然后回宛子城洗澡换衣吃早饭,然后下山和老汉弄地,傍晚回来吃晚饭,消食后散步或再跟着慢跑到那习武.......回来洗澡睡觉。 赵岳的生活内容似乎就是这么单调,就象时钟一样一天天一圈圈的无聊重复。 身为梁山之主,赵岳却从不练兵,也不负责管理梁山任何事务,常常窝在屋子里一整天不见他踪影,也不知在里面干什么,只偶尔会带着小甜妞、一两个侍卫传令兵什么的,以及那些可怕的獒到处走走,巡视一下梁山中的聋哑群体、守山将士生活情况、牲畜或野养动物什么的情况........或是去三个外滩走走看看。 这时候史文恭才骇然发现,赵老二有两只大得吓人的宠物雕。 这两只雕应该就是古人传说中的鹏吧?既庞大凶悍得可怕又通灵似的聪明......以赵岳那高大强健的身膀,显然也不敢让巨雕这样的宠物飞落肩头立着,那飞扑的狂风,那巨大的爪子,赵岳即使是主人也会避开。 女真带到曾头市的那两只负责侦察的海东青,当时一去再无踪影,原来是在这里,无疑是被雕降服了,温顺跟着巨雕,如今成了梁山的天上眼睛....... 那个在宛子城出口附近占地最大的正义堂无疑是管理梁山大事的地方,是梁山的指挥中枢,决策都是在这做出的,但天天只有那个道士军师叫何玄通的带几个人固定在那处理事务,来来往往的各色人都是去那汇报请示。赵岳从不去。 史文恭苏定就怪了,赵老二那屋子里能有什么吸引人长待不厌的? 莫非是女色? 史苏二人猜测过,那个熟悉后越看越让人感觉美艳的异域风情红发美妇应该是赵岳的侍妾什么的,但又感觉不象。赵岳明显不是沉迷女色亏了身体的那种人。你都不用太靠近他就能感觉到他浑身的勃勃生机活力。 赵岳甚至酒都不喝一滴...... 史文恭无疑也是个很无趣的人,除了习武和喝点酒就别无嗜好,对这种赵岳阴影下单调无聊的生活很能耐得住枯燥乏味。赵岳越是神秘淡定,他越是神色宁静从容起来,似乎宝马被强夺的愤恨已经忘干净了。 苏定就有点耐不住这种枯燥无望了。 他以前在曾头市虽然光棍一条,却也偶尔会酒色开心放纵放纵,更会聚一帮人赌钱快活快活。他忍不住了,对史文恭说:“兄长,这样下去不行啊。赵二对咱们如此冷漠轻视,啥时候是个头?这样和在山中坐牢有什么不同?” 史文恭看看苏定,淡定地问:“咱们这样的,吃得好,睡得香,有自由,没有忧虑,你还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苏定愕然,无言以对。 窝在乡下的曾头市那么多年,所图的不就是个居有屋子食有饭。那的生活远不如梁山呢,自己怎么就不满意了? 但,在那瞬间,他有种很荒谬的感觉,史文恭越来越象赵二了。 或者,这两人本就是同一类型的,人不同,年龄和生活阅历差距很大,但本色相似,稍一相处久点就会极像一个人。 史文恭性子阴冷,但对这个没大有脑子又极信服追随他的老兄弟还是有心很照顾的,客观上也需要多关心一下。 同为天涯沦落人。 相依为命嘛。 他指指梁山,“贤弟,你不觉得赵二固定一样的单调作派却让整个梁山人生存得很镇定自信吗?“ “你看到这的人上上下下有忐忑惊惧的吗?” 苏定挠挠头,想了好一会儿,诧异一声,“还真是呀。怎么会呢?他们都知道文成侯出事了,再庇护不得这了。怕是满世界都在贪婪盯着梁山甚至敌视梁山。他们怎么就不害怕呢?难道相信梁山这点兵力就能对抗整个天下?” 史文恭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是明朗的一种笑意,可是笑得结果仍然显得阴森意味十足。 他抬头看了看天,若有所思好一会儿后说:“这就是赵二的异魅力啊。” 语气充满了意味深长。 苏定听不懂,求解释。 史文恭摇头道:“我也说不清。总之感觉梁山的背后有很多秘密。这居然有电、电灯?神仙之能?赵二虽年少却必有超人之处。我看不透他,甚至一点儿也摸不着他的心思。以前,我还从未遇到一点儿看不透的人。这个赵二的能力只怕不在其兄之下。这或许才是他家长辈宠爱他的原因。举世皆敌,他不怕。我们又忧虑什么?这有皇帝也没有的生活,还有比这更好的地方可去图谋?就这么静静磨下去吧。总有云开日出的时候。咱们凭着这身本事,随机应变就是了。” 苏定皱眉却习惯的点点头。 史文恭想了想又说:“贤弟,你好赌两把。这次,咱们就当是赌了。我感觉咱们命不该绝,应该是赌对了。” 苏定的眉头展开了,说了句老话:“兄长,我信你。我听你的。” 随后,朝廷的七千多精锐骑兵就落入了梁山之手。 史文恭看到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禁军俘虏在鸭嘴滩老实铺淤泥卖苦力,又特意去金沙滩那远远瞧了瞧乌云一样涌动的战马,他笑了,对苏定说:“看到没?梁山势力说大就瞬间暴涨了。朝廷已经奈何不得这了。我决定跟着干了。” 苏定也笑开了花,重重嗯一声:“赌了。只想想和如此庞大骑兵一起打仗就禁不住兴奋。就算受气,老子也认了。” 两天后,晨练照样完毕,回到宛子城,沉默如永恒的赵岳突然开口了,瞧着晨练得额头是汗满脸红润的二人,淡淡的很随意自然地说了句:“一起吃个早饭吧。” 说完就走了。 史文恭和苏定浑身一僵,一时有点儿愣了。 笑容多的小海对他们笑了笑,走了。石头一样沉默的二彪则用一种意味难明的眼神看了二人一眼,也走了。 苏定缓过神来,一阵的兴奋,就差蹦起来大叫一声耶—— 史文恭也控制不住的难免兴奋。 不容易啊,太不容易了。让石头一样的赵二开口,感觉不比成为绝世高手容易。 他们都知道,赵二终于认可了他们,当然这极可能仅仅是初步的。 舒舒服服洗过热水澡,换了梁山配置的干净衣服,即使是精明自负如史文恭也不禁心情有些忐忑。 二人正不知该什么时候过去才合适而徘徊时,小甜妞蹦蹦跳跳过来招呼了。二人心一松赶紧跟着走。 进了赵二专有的那间厨房中的餐厅,很宽敞,半隔着厨房。赵岳不在。眼前是一个大圆桌,上面还什么也没有。桌边坐着小海和二彪,正歪头聚一起低声聊着什么,看到他们来了。小海笑着点头算是打招呼。二彪仍然是石头样,但这次也点头意思了一下,样子很拽,酷酷的。 没等史苏二人有什么感受,旁边的门开了,赵岳走了进来,径直走过来坐到一个位子上,然后看了看桌子边的椅子,应该是看到座位不够才看着二人,随手指了指墙角,那有闲置的几把椅子。 史苏二人都明白意思。 苏定赶紧过去一手一个椅子搬了过来,放到桌子边空着的地方,没用史老大动手。 赵岳嘴角似乎闪过一丝笑容,随手指着一把椅子对二人说了声:“坐吧。” 二人很自然的以史文恭为尊依次坐了。 随后不等二人面临又一次尴尬,早饭就上了。 史苏二人默默看到,那个叫柔姿的红发女果然地位很高,也在上早饭,看到史苏二人,她露出个优雅淡淡的笑容,却只伺候赵岳那份,精致周到细心体贴之极,上完赵岳的就款款坐下了,就坐在赵岳旁边优雅地端起茶杯小小抿了一口。 另一个沉稳利落的异域少女和欢快的小甜妞在忙活大家。 异域少女先把红发女的早饭上了,饭、菜、勺子、筷子......小心的一一摆好,显然布置这个也是有规矩的,然后是小海与二彪的,她似乎无视史苏二人存在。 尴尬....... 好在小甜妞总是那么让人喜欢,笑嘻嘻的,“史伯伯,苏伯伯。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早饭。你俩的上一起,喜欢什么,自己取了吃吧。”说着,一盆小米粥放二人面前中间,随即是一大盘精致的小包子,小菜,空碗一一....... 苏定搓着大手,不好说什么,感激地向小姑娘笑。 史文恭不动声色,但看着小姑娘的眼神充满柔和温厚。 这时候,厨子没活了,也忙着上饭。 原来赵二有专门的三厨子。 动手的人多,很快忙完了,这的所有人都纷纷就坐。 对厨子、下人也能上桌并且同桌和主人吃饭,史苏二人在来梁山的路上就见惯了,如今是见怪不怪了。梁山这似乎就没有主仆那种森严的规矩。他们见多了梁山大将和亲兵或聋哑人一桌吃饭甚至抢饭吃。 小甜妞果然很有地位,她竟然坐在赵岳另一边。 史苏二人感觉,赵岳、红发女、小甜妞,这三人位子显然是固定的。其他人应该是没什么固定位子的讲究,就是说说笑笑的随意坐了。不过,显然通常,异域少女坐红发女下首。 圆桌由沧赵酒楼开始出现,引导了潮流,已经形成了新的主次主客讲究,史苏二人也懂这个,但在这看不到这讲究。他们的座次按圆桌规矩既不是论的主次尊卑,也不是主客之别,就是围着桌子那么坐了,这让他们反而心里放松不少。 红发女笑着优雅一摆手,“请大家用餐吧。饭菜上有什么意见,请提出来,不要客气。我们一定设法改进。” 她说着客套话,汉语说得很标准却另有一股味道,很好听。 这就是开吃的命令了。 小甜妞嗷呜一口咬在小包子上,吃得满嘴流油,引得赵岳不禁笑起来,嗔怪道:“臭丫头,不怕烫啊。”又笑呵呵对史苏二人道:“这丫头就是个小吃货,干什么也没吃饭积极。” 众人都心领神会的笑起来,笑得小姑娘脸红扑扑的翻白眼,但随即就嘀咕着小包子最好吃了,专心和包子较劲,顾不上别的了。“小包子”果然最爱小包子。 赵岳没说别拘谨、随意吃个早饭而已......但史苏二人却在这种轻松的氛围中放松自然起来。 二人吃了一口包子,眼睛顿时亮了。 这精致到可爱的小包子果然是人间难得美味,也不知是什么馅的能这么好吃。难怪小姑娘天天吃那么好还那么馋....... 赵老二,小灶,果然吃得更好。桌上没什么话,史苏放松下来只管吃,不知不觉就吃撑了,感觉有点丢人...... 饭后,赵岳临走前才淡淡对二人说了句:“你们的头发是不是太长了?” 无疑,赵岳请他们吃这顿早饭,只是为了对他们说这句话。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27官兵来了 梁山的这个波澜起伏的冬天终于开始过去。 山上向阳处的雪在肉眼可见的减少,雪花仍会偶尔出现,风仍然很冷却已经不是透骨削面的那种滋味,日益蕴含了春姑娘的温柔,泊中的冰封暗中破解,冰上覆盖的雪大片片不见了,一处处露出了点点水波的荡漾,放眼看去整个水泊似乎仍然是一片辽阔厚厚很坚固的冰,但已经不是冰路坦途,你若敢走在上面,感觉冰很结实不会有事,却会不知不觉中突然冰裂陷入下去这时候的水泊才是最危险的,冰封仍在,船行不得,冰封却不能承重,有很多暗藏的冰盖陷阱,成了准备吞噬人命的真正冰寒炼狱,掉下去就指定完蛋了,连爬出冰窟窿爬上冰面逃离水泊的可能都没有。梁山人也绝不敢打扰水泊 东京这边,运河、黄河,化冻了。冰封碎裂,大大小小奇形怪状的冰拥挤漂荡,船行虽有阻碍却已经能奋力通航了。 早等得不耐烦的宋朝廷兴奋起来,立即动手清剿梁山。 从金明池三部共三万水军禁军中抽调三千精锐负责驾船运兵并担任主力进攻梁山泊。从侍卫亲军马军司抽调两千精锐骑兵负责在梁山泊边巡哨和威慑,防止梁山在唐斌此次帮助下也得到了些战马具备了一定骑兵冲击力,当然也参与杀入梁山。 这就是五千禁军精锐了,已经是足够强大的一股军事力量,应该已足以能对付梁山。 就算唐斌在马匹和人手上也暗中帮助了梁山,可是唐斌原本拥有的和获取的战马兵力主力精锐已经投了海盗了。就凭梁山那薄弱的军事底子,增强了点实力也有限。参战禁兵再加上水泊周围诸州府仍有的上万兵力可抽调助战,这就稳妥了。梁山人没了水泊封锁的优势,再能打也绝对招架不住。 朝廷文武诸贼太难得的齐心协力群策群力算计好了一切,如此布置了下去。 枢密院常委副使唐恪自负做官的心计手段,取代了欧阳珣,成功争到了骑兵禁军大权,玩如意盘算,雄心勃勃结果却一下子玩失了七千最好的战马骑兵却半丝功劳也没得,这脸被抽得生疼生疼被朝中嫉恨他的官员所笑。 尽管赵佶父子并没在此事上怪罪他,罪过都在那个死了的轻狂大意马军副都指挥使担了,但以唐恪骄矜惯了的心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此时一心想报复争回脸面,也是心又有谋算,无非是打梁山牲畜财富的主意,争主动权,在征剿梁山上表现得尤其积极果断坚决,建议出动两千骑兵助战的正是他,并且推荐了此次征剿的主将辛从忠。 辛从忠是侍卫亲军马军司的都虞候。 他这样的在高级大将云集的京城将领中级别地位不算什么,仅仅是个从五品的军官,和他同级的有中亮中卫翊卫亲卫,四卫首领,捧日天武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驸马都尉等一群,在他之上的也照样太多了,马步军正副都指挥使,诸卫将军、大将军、上将军从三品的诸卫上将军就已经是辛从忠这样的出身背景低的人此生渴望却不可及的了,上面却还有冠军怀化大将军,左右金衙卫左右卫上将军,殿前都指挥使更上面的辅国镇国大将军、太尉,以及比太尉还高级的骠骑大将军,那更是辛从忠想都不要想的。 但,他却已经是京军实权大拿之一。 三衙禁军具体管事的是正副都指挥使和正副都虞侯。每衙只四个核心军官。 辛从忠正是马军四核心之一,排位老三。 大家知道副职就是听正职吩咐嘴领着干活的。马军副指挥使对上正职是小弟,但对都虞侯辛从军就是老大,辛从忠就是个领着干活的。副都虞侯就更不用说了,纯粹是听前面三老大的话闷头领着干活的命,这个人正是曹文诏。 但,即便辛从忠在京城军官中压根就不上数,在马军本部也地位不牛,却已经少人敢小瞧了。 马军如今可是皇帝与朝廷眼中最重要的军事力量,安排的是“最可靠”的勋贵子弟担任正副都指挥使直接管着。欧阳珣管军马时是以太尉身份负责指导,对重要人事没决定权,不象高俅当三衙太尉同时直接担任最重要的殿前司都指挥使。 马军都虞侯这样的小官如今也在皇帝和朝中大佬的视线中,并且够分量。皇帝和大佬们知道是谁,是个什么人。 京城高级军官众多,但能打的却寥寥。真有实战经验和本事的基本都在西军或北军边关,如今自然抽不来了。 辛从忠、邓宗弼,张应雷,陶震霆,四将是京军难得武艺高又擅长治军打仗的佼佼者,而且正当三十多岁能打之年。 飘在天上不接地气的赵佶也心里清楚朝廷如今太缺少能顶用的将领。 所以,在国难后的裁撤州府及军队大变动中,显得格外忠勇有能的四将就从地方上的小小都监调到中央了,在朝臣心中的分量都不轻。 同一时期调进京的还有造反受招安的典型榜样,那十位节度使中的八位。 这且不提。 这些从地方上调入京的实干将才,被意识到乱世来临而不得不重视起武夫,想沾上军权势力的各方势力争相示好拉拢。四将也算得到合理重用。 张应雷在侍卫亲军步军司,陶震霆在三衙中政治地位最高的殿前司。二人都是都虞侯。 邓宗弼是京城水军三部之一的三个都指挥使之一,手下有一万水军,是四将中目前级别最高的。 水军不在殿前司,也不在侍卫亲军步军司,有单独编制却隶属高俅领导,可见赵佶对高俅不满却仍是最宠信高俅。宋王朝的皇帝,包括南宋,对本事大品行好的人总抱着疑虑态度,不敢信任放手重用,这个不分文武。宋王朝优渥宠爱士大夫,却不意味着皇帝就信任士大夫。篡位窃取来的政权让宋皇总有种防范别人也玩这一手的心病。另外,宋国是士大夫与皇帝共天下。士大夫们总和皇帝争权夺利,这也使得皇帝总猜忌士大夫。宋王朝的宰相是换得最频繁的,干得再好,年甚至三两年就得下去,这就是证明。蔡京是个特例。但皇帝们对高俅之类的奸臣伪君子却是疼爱信任放纵有加。 对有德有能有国家大抱负的人才,不得重用,不敢放手大用,无能或缺德的小人反而如鱼得水,活得极其滋润只宋王朝的这种用人心态和风气其实就早已注定了其奇耻的结局。它从根子上就缺乏大国应有的气度和成为强国的素质。 朝廷的这次用兵也同样是各方势力权衡苟且一致后的结果。 水军出征是攻水泊必须的,也是代表了高俅的功劳和利益,背后是赵佶父子皇权的利益。辛从忠为主将,马军出征,代表的是朝廷的利益,当然也代表皇权的利益。梁山周围官兵参战,代表的就是朝中各大势力派的切身利益。 如此用兵也侧面反应了朝廷对梁山势力轻蔑却同时又深为忌惮的矛盾复杂心态。 轻蔑是认为梁山军事力量应该很有限,梁山人敢嚣张怼朝廷,主要凭借的是浩瀚水泊这道天然屏障。忌惮,自然是长久以来知沧赵之能,终于要直接和沧赵较量,很亢奋,收拾梁山有信心,却难免心有难以克服的畏惧。毕竟,朝廷已经见识过了赵老二的胆识能耐,意识到这个从前轻蔑不屑在意的沧赵家纨绔少年也不是好惹的,某些方面怕是比赵廉更厉害。 那是头以前被疏忽了的恶虎,年少却已长大。要收拾这个小家伙未必多难,却也万不可大意轻敌,再遭遇意外惨败。 朝廷怎么想的,领命出征的辛从忠不知道。 他没资格上朝,并不真了解朝廷那些事,仅仅是唐恪传达了朝廷旨意,私下交待了他一番朝廷承诺,若是能征剿成功,兵马损失多少都不要紧,只要能把梁山的牲畜财富大量活弄到手,别让梁山人狗急跳墙玉石俱焚把牲畜全杀了杀光梁山人,提着赵老二的脑袋回京献上就是完美大功,必有重赏,最起码,眼下空缺的马军副都指挥使的位子就是他的了。 辛从忠对此次的任务自然不敢怠慢,对朝廷如此信任重用他很激动,但心里却是翻江倒海,滋味杂陈。 对赵岳,他没半点好感。 此前赵岳大闹京城,他和邓宗弼等其他三个好友都一样气愤之极,恨不能不顾一切冲上去当街亲手痛快宰了赵岳。 这个少年太狂妄了,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太目无王法了,也太嚣张藐视皇权藐视天下英雄了,竟敢只五个人就来京城肆无忌惮行凶闹事,真当京城人才虚弱到已无能人强者能出手杀得了他吗 赵岳的肆意横行,无不直接戳到四将思想的最敏感点上。 在四将心中,赵岳就是个公然践踏皇权,践踏社会准则儒家,践踏全天下书人,也践踏天下武勇强者尊严的逆贼,头号的,历史上从未出现过的那种大逆不道恶贼,应该千刀万剐死一千遍一万遍也不能消其罪孽影响,不能解恨的。 可是,当时为了大局,他们绝不能耍个性私自强行动手,否则赵廉必反,大宋必亡,他们就是历史的大罪人。现在终于能对赵老二出手了,辛从忠却心中亢奋期待的同时又不禁有苦涩尴尬的情绪。 无论怎样,沧赵家族对大宋王朝对民族是有史无前例巨功的人家,这样的人家以前没有,以后怕是也绝不会再有;赵廉再忤逆朝廷,却到底也没造反,没做过损害中国利益的事,死后盖棺定性,他仍然应是个坚守节操的历史忠臣大功臣。 赵老二是个家门之耻的例外,只东京闹事这一次也罪该万死。 可是,沧赵家族如今只剩下这么一个血脉了,其他人全没了,其实是被朝廷害死了,沧赵灭门得太冤枉,近二十年对国家付出的无数奉献牺牲没任何意义,朝廷显然半点儿不念其功,没任何情义,只想斩尽杀绝,夺其最后的财富,迫不及待违背人性与儒家道德准则,也违背了一个国家应守的政治风范。 赵廉终于没了。朝廷终于去了最大的一块心病,可是,天下人心也必定因沧赵毫无价值的牺牲而彻底对朝廷寒心。 偏偏这个去杀赵二,夺梁山财富的主将正是他辛从忠。 他辛从忠要亲手灭绝沧赵最后一丝血脉,还要把赵岳的脑袋提到京城让朝廷欢呼放心。是他必然背上历史骂名。 但,到底,他是忠诚君王的人,也是武夫,不会象士大夫们那样对名声顾忌那么多想那么多,杀人心不会软,所以很快抛却那些杂念情绪,铁石起了心肠,目闪寒光,按唐恪的叮嘱,检点了最精良的战马骑兵两千杀奔山东。 他要在水军走运河赶到梁山前快马先一步到济州府接管那没有都监所空下的军权,算是暂时兼任济州军主将,直接统领济州军,另外也要抽调汇聚梁山周围其它参战的地方军,先得检视整顿一番,然后才好乘赶到的战船凶猛击垮梁山。 他对自己的能力很自信,对剿灭梁山也极有信心。 就算梁山暗藏了不弱的实力,以他统军打仗之能以及小两万的兵力也有绝对的把握一战功成。 一旦定下心,一切就简单快捷了。 骑兵出征,和上次一样不用带粮食帐篷等拖累,一路快马赶路就得。 离京后也一路顺利,很快进入济州境内,辛从忠吸取了上次惨败的教训,尽管没有唐斌威胁了,他也丝毫不敢大意,也在那座路过的县城食宿过,却严加戒备,没出任何事,一夜连骚扰都没一点看来,没了唐斌那部逆贼,梁山没那个兵力敢同样玩暗算偷袭取巧这一套,不敢出来主动寻战。不,应该是根本就不知道朝廷又派军来伐。 毕竟沧赵家族已灭,满京城官员都在贪婪梁山财富,都是梁山的敌人,知道朝政大事的人没谁会暗自预警梁山有危 推荐都市大神老施新书: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28战 辛从忠心中对梁山可能有的势力越发有底,仍不敢大意,却也下意识有了轻视心,同时又不禁为赵岳感到悲哀。赵廉一死,曾经权倾朝野的沧赵家族在官场的呼风唤雨之能就成了过往云烟,如今惨到连个预警报信的人都没有。 他也为梁山人悲哀。 论起来,梁山人并没什么大罪过,以前是做生意,活跃了当地经济,带动了富民和税收,实际是对朝廷有功,现在也不过是缩在水泊里苟延残喘祈祷朝廷别那么狠心毁灭自己而已,唐斌事件时,梁山人可能也积极参与了,跟着抢些梁山不能自给自足的粮食物资罢了,没听说有梁山人跟着凶残报复杀官,唐斌一走,梁山就没实力了,立即老实缩水泊不出,不敢,嗯,也没能力出来当祸害。若论罪说该死,那也只是赵老二等为首的小部分人该杀。可惜梁山人跟错了主子,就要连带着全得死。朝廷杀绝梁山人,彻底抹去沧赵印记的决心很大,空前的强硬残暴。那些得沧赵仁慈的聋哑人这下却是因福得祸,死得未免太无辜太可怜只是必须死光。否则就算他辛从忠容情,不忍心,其他人也决不会留手。 快马来济州这的人当中可不是只有骑兵将士,有不少夹进来的非战甚至非公务人物呢,骑得却全是禁军有的最好的马,吃住行利用的全是公家的,自然是京中权贵或各派势力派来谋利的得力爪牙。 这些干办、管事、恶奴爪牙打手等等各色杂混人员却不是他辛从忠能拒绝的,连脸色都不敢给。 马是唐恪批准并亲自安排亲信挑选给这些人用的。唐恪家就有管事在里面,面上对他这个主将尊敬客气,实际傲慢骄横得很。主管上司的事岂是辛从忠能不乐意的,何况这些杂混来就是顺便监视他辛从忠不得同情梁山,也不得借机大捞 辛从忠贵为全军主将,握生杀与夺大权,实际却只能当受气包 这些跟来的与战事无关的人,哪有一个好东西 全是豪门刁奴,全是有些文化的刁钻势力小人或没脑子却一样可恶的凶残打手恶棍小人,品德素质和习惯不堪之极,平日在京城行凶做恶,嚣张跋扈,搞歪门邪道,当祸害,个个是好手,眼皮子又浅,自觉背后的主子牛,靠山硬,哪会把小小从五品都虞侯放眼里,就算事先得了主子嘱咐,注意点对辛从忠的态度,却牛逼习惯了,开始还行,一个个都懂礼貌,很笑脸客气,举止言行尚有分寸,可上路后与辛从忠相处稍一熟的不久就藏不住恶德性了,不知不觉就流露出得势小人的得意,主子不在,他们就是权大势大的主子,总不自觉间就摆出那范来拿捏欺凌人,屁事真多,嫌弃吃得太糟糕,住得太不好,骑马顶风太遭罪了,叫唤不用这么快跑吧这是出征打仗,不是特么出外远游消遣,讲究得了了吗军中就是这情况,沿途吃住就这条件,遇城吃住城,遇乡野鄙陋村就吃住村,乡下的吃住条件能好到哪里你当是京城啊 辛从忠心中恨恨想“你们这些小人又不是本将请你们来的。嫌这嫌那,不满意你们就赶紧混蛋啊” 但也只能这么悄悄想想,不能说什么,至多是以治军统军的军人式严肃整天阴沉着脸,保持主将应有的威严,也是无言的表达反感警告敲打,以军务为由和这些人保持距离,眼不见,心不烦,尽量避开,不搭理这些人。 可是,你不搭理他,他偏要搭理你,和你较劲,牛皮糖,要面子却没脸没皮,你避不开,甩不掉,还不能强行赶开。 这些小人把自己当人物,自然得和主将在一起才显得够身份,摆谱,也为了安全。 他们也知道自己不是东西不招人待见,知道颐指气使骄横习惯了的言行举止太招人恨,很怕一个不小心就惹怒了这些本质是凶恶歹徒的禁军骑兵,遭到这些土匪一样的禁军的暗算报复甚至杀害。 这些禁军和他们一样不是什么好人,却比他们更凶强有力更凶残能打,无根无靠无前途,烂命一条,却胆子更大,更敢行凶做恶,对朝廷没什么忠义心,当兵遭罪混轻松公家饭而已,一怒说反就反了,报复杀了他们这些自觉命好会玩社会攀上豪门高枝的得意奴才后,跑了或反了就得,主将辛从忠也没任何办法。其实连辛从忠也有处在被部下暴起反叛杀害的危险中对比自己更狠,更能肆无忌惮,更可怕的坏蛋,这些势力小人难免畏惧,却又总忍不住显摆自己的得势得意你看,咱们都是一样的恶棍小人,都一样的卑鄙凶残无耻可你们比我们强悍能打却是最下贱的丘八,爷爷却是豪门 另外紧跟辛从忠也是执行监视任务的需要。 有这些大爷日夜紧跟着恶心人,而且不是三个五个,是一群,辛从忠这一路的窝心可想而知,好在部下的凶恶危险能震慑得这些势力小人懂得老实点。否则这仗也不用打了,辛从忠只怕得窝死气死在半道上,根本就到不了梁山泊 整天被紧紧围绕左右的大爷小人各种屁事烦着,这也极大干扰分散了辛从忠的精力心思,严重降低了他的战时状态。 这天来到一处地方。 放眼过去,前面是一片丘陵山野,官道是条夹在丘陵间的宽阔平坦山谷,显然是长年走出来的大道。 说是山谷也不确切,道边的丘陵高起很矮,最高处怕也不超过十丈,上面无非是些野草荆棘杂树,此时野草才刚刚返春发芽,正是草色青青近却无的时候;松树以外的树没长叶子,光秃秃的;道侧丘陵主色仍是枯萎昏暗死气沉沉一片片但夹着时宽时窄的官道向北绵延很长,弯弯曲曲一眼望不到尽头。 丘陵两边连着的是丘陵树林山野,不同的是,左边是一眼望不尽的以松树为主的浩瀚树林,右边却是越过漫长的树林后远远能看到的辽阔空旷之地,模糊能感觉有不少的村镇在那边散布着,有很多炊烟,此时离午饭时间还早,应该是各家烧炕的烟想来那边应该是有广大良田的好地方,才能聚着不少人家。 梁山泊在朝廷眼里很早就属于该剿灭的逆贼乱匪之地,可是,梁山周围却和二龙山或田虎王庆之流周围的那些地方完全不一样。 这的百姓不但多,而且生活得相对很安全。 这处处流露着一股子安宁祥和气息,哪怕是刚刚经历了疯狂抢掠屠杀的唐斌之乱,这种气息也仍然是那么明显,完全不是受强盗恶贼时刻威胁祸害的那种本该有的荒无人烟凄惨死寂景象。 朝廷恨梁山,把梁山视为必早除的大害,并且在赵廉还是朝廷缺不得的人物时就以各种方式处心积虑的抹黑丑化。 可是,当地人或跑来落脚扎堆重新生活的百姓,尽管都不是什么有良知的正经人,不会感激赵岳家曾经慷慨带给全天下人深厚福利,却也不会视梁山为当地大害,即便再也得不到梁山的任何好处了,也贪婪梁山的牲畜财富,却不恨梁山。 梁山人过去以生意着实造福了这一方,在权势及富强鼎盛,周围的官府全都得恭敬跪舔着体贴关照着梁山时,也从没恶霸对待周围的百姓,如今沧赵落魄了,梁山失势了,再不是过去的势大富强了,也没失态地转变态势穷凶极恶对待周围百姓搜刮索取补偿。正是有梁山在,官府才不敢象别处那样以各种冠冕堂皇的名目逐步过分搜刮逼迫百姓,各种污吏烂人衙役及土匪一样的驻军也不敢象别处的那样肆意下乡当祸害这的治安格外好,人口格外多。 这真是个莫大的讽刺。 山东是丘陵地貌。 对这种丘陵树林荒野中的山道官道景色,辛从忠这队人马没丝毫兴趣多看一眼。一路之上已经不知穿过多少条了,光是进入济州境内后就走过不下于处。这时代,人口少,未开发的原始地貌太常见。道路很多是在山野树林中。 他们是外地人,不熟当地地理,军中有附近县城来的负责领一段路过境的官差随意介绍了一下地名。让这只队伍兴奋的是过了这条三四里长的荒芜山道后,离济州城就只剩下十几不到二十里了,快马很快就到了。 “这罪终于遭到头了,太好了” 这不止是虽然身份卑贱却吃不得苦的这些非战杂混人员集体的心声,也是辛从忠的强烈心声。 前者,自然是盼着赶紧到济州城当大爷贵宾好好舒服放松享受一下,解去这一路急奔的寒冷疲惫难受和委屈。 后者想的是,到了济州城,这些可恶的小人就不会日夜这么紧紧跟着缠着恶心我了,我就能轻松不少,可以专心考虑如何整顿好当地的参战兵力,进一步摸一摸梁山的情况,然后对梁山用兵功成,凯旋不负君恩和朝廷期望。 在全体一致的好心情中进入山道,却是开始遭罪了。 这条山道南北向比较正,形成了夹道风。 寒冷的北风灌进来,沿着最便于经过的山道向南逐步得到加强,风力强劲,呼啸声刺耳,有了严冬之威,吹得顶风而行的队伍不禁冷得难受,而且常常睁不开眼,喘气都费劲而呛人,只得密集附身缓行才能好受点。 辛从忠带着几个亲兵在最前面,等于是给后面的人挡着风。 他宁愿如此多遭罪也不愿意被那些小人大爷必然的又是一通唠叨埋怨小人大爷们自然都到队伍中间去舒服点了。 在呼啸的风声中,突然,辛从忠俯身低着的头猛地抬了起来,被扑面的强烈寒风呛得不禁咳嗽,却顾不上这个。 他隐隐约约听到了不对头的声音,伏在马上避风快闭上了的眼睛也无意间察觉了点什么,那是一道寒光,雪亮刀刃反射阳光造成的,对这种光,他很敏感,等一惊抬头时,不禁面色大变。 荒凉寂寥的两侧低矮丘陵上出现了无数甲士,不少的还是铁甲,这种装备即使是如今待遇最高的京城骑兵禁军也不可能有。骑兵禁军,包括都头等低级军官在内的军官也只是好点的皮甲,普通骑兵将士全能配备了皮甲已经是最高级了。而突然出现在这的人全是宋禁军打扮,却必不是朝廷的官兵。 “中埋伏了。” 辛从忠扫视着盔甲威武的未知敌人端着的数不过来的弩,大惊失色。 很遗憾,他虽然也属于有分量的武官了,却以前当的是内地地方厢军的都监,也从未到过边关,没见过大宋最依仗的秘密武器神臂弩,后来调入京城成了实际军权够分量的重要大将了,京城却没有神臂弩了,连会制造的工匠都不存在了,随即连工部与皇宫大内存备的仅存的图纸也被海盗强索走了,避免宋王朝必然出现的卖国贼官员把图纸当最有价值的投名状敢拼命积极出卖给辽国金国,他仍然没机会看到神臂弩实物,倒是有幸看到过图纸朝廷强令工部官员自己画出来的,那就是砣那啥。工匠若是能照着那图纸造出神臂弩,哪怕威力小很多,射程近很多,那也是不可能的神臂弩成了整个东方大地的绝响。 后来赵廉的沧北军突然亮出了,而且有数量惊人的可,那是沧赵的,不是朝廷的。 以沧赵家族旗下曾经有的那强大的创新发明与仿制能力,造神臂弩自然玩似的容易,赵廉的沧北军暗藏如此多的强弩利器不稀奇,可惜,朝廷得不到,倒是想哄骗到手,可人家不搭理。更可惜的是,沧北军叛逃了。沧赵家族的工匠等势力全死光了。东方大地彻底再无这利器的存在但,此刻,辛从忠一眼扫去仍立即认定这伙神秘敌人端的必是神臂弩 推荐都市大神老施新书: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29默契 埋伏者设此埋伏无疑经过周密算计,极有讲究,想必事先还特意进行过现场勘察体验分析较正。 埋伏在此,官兵这时已全进入了山谷深处密集着俯在马上遭罪前行,走向这里正是所有人的心思会不由自主只在咒骂这山道寒风,只想着快点走出山道的时候,警惕性已降至最低,毫无防备前面山道被堵死了,有数员盔甲鲜明骑马的大将当先挡在山道中,为首的是个横端大斧的雄阔汉子,正满脸狞笑盯着官兵这边。 后边 不用回头看也知一样被堵死了 在最宽不过五十米的山道中,官兵抱团抗风集中着,被两侧高地如此多的神臂弩锁定,岂能有活路 山道风很大,但对神臂弩这样的机械强弩来说,射杀眼皮子底下的目标影响不大,无非是想射左眼却射中右眼。 出现的伏兵怎么也有好几千人,只凭直观感觉也知必是骁勇善战的杀才官兵不知不觉就陷入了死地。 只要一声令下,群弩齐发,官兵唯一的场景就是人下饺子一样落马倒下,转眼就死个干净。 辛从忠惊咝着,一时间脑子一片混沌茫然。 就在济州城眼皮子底下竟然能冒出来这么大一股敌人 难道当地人当地官府都是聋子瞎子不成,一点没发现 难道唐斌的势力并没真的撤离大宋 不可能啊。 沿海官府上报,那么一大片海盗船,那么多人马上船走了,再也没船来,更不会有兵马回潜入大宋 很快恢复了清明,努力镇定,辛从忠好后悔,自己自负帅才,自负行事周密谨慎,却仍轻敌大意了,并不比那该死的副都指挥使强 他急速扫视着丘陵,想判断一下敌人到底是什么来路,看到了一面大旗,上书阎王两个大字。 持大旗的是个身量惊人的皮毛甲大汉,大手把持着既粗又高的旗杆,任山谷狂风刮得旗帜抽鞭子一样啪啪暴响,大旗很难把持稳定,大汉却稳如泰山站在那里,把大旗立得定在那一样很直,显示了非凡的力量,也体现了非凡的意志或大汉心中某种执着的坚持。这个大汉正是郁宝四,仍干了老本行。 旗手巨汉旁边立着一匹战马,马上端坐一威风凛凛中年大将,身前马上横架着一杆大刀,周围立着几个精壮甲士,这人应该就是这伙神秘人的主将,不是辛从忠下意识里已经认定的也有个阎王绰号的年少赵岳。 急扫视间,辛从忠的目光定在另一处山坡上。 那,在排列的弩步兵中显眼的立着五匹马,其中一人最特别,他未着甲,套头毛套遮面,看不到真面目,但他曾经在京城看到过大闹东京街头的赵岳五人组,对赵岳的块头形象印象太深刻,仍一眼能认准这个高大的人必是赵岳无疑。 原来是梁山势力。 辛从忠此刻来不及惊骇赵岳为什么能有这么多精锐的兵力,满心只有焦虑紧张自责,刚要张嘴喝骂或问点什么,一声弓弦响,官兵队伍中有人啊一声惨叫载下马去,随即又连续数声,夹在骑兵群中的几个显得最牛逼的大爷全部落马。原本就极度惊恐的官兵顿时一片嘈杂混乱那些一路上拽得不行的大爷们,此刻一个个全成了惊弓之鸟,只剩下发抖 辛从忠越发惊骇得不轻。 在应该是赵岳的那个人身边的那个也毛套蒙着面的大将,竟然能把弓使出神臂弩的威力,在强劲的夹道风影响下,照样能精准射杀,箭无虚发,并且连珠快射,快到人似乎眨眼反应都来不及,这数箭就射完了,这且不说,弓力强劲到每一箭都能穿三两个人。射死的不止是最拽的那几个豪门奴才大爷,连带着箭路上的爪牙打手也被强劲的箭势穿了 史文恭一气射死了官兵中最碍眼的那些非禁军人物,平静的缓缓收弓,又静静地陪在一如既往石头一样沉默安静的赵岳身边,只是,他望着官兵中还有的不少非官兵的人物,目光冷酷森然之极。 他这是一种类似仇富的心理。 自负一身绝世本领却怀才不遇,年轻时雄心勃勃,到处投军想凭着这身本事在战场以命搏个出人头地,当上够级别的官光宗耀祖,心高气傲格外屡遭当权者家奴肆意羞辱,愤然落魄民间,为最低级的生活需求生存而到处奔波挣扎,饱尝轻贱武夫的浮浪虚伪宋国社会的世态炎凉,大好年华全碌碌无为浪费了,心性不知不觉间已扭曲,史文恭最见不得的就是这些没本事,在他眼里蝼蚁一样弱小该杀,却侥幸攀附着权势之家就是能嚣张得意自己完全没个逼数的小人。 只是,以前他也只能干看着这些小人得意洋洋活着。 这种小人也太多了,到处都是宋国有多少当官的,就会有几倍几十甚至上百倍的得势小人出现。哪里有统治者权势威力存在,哪里就会很快冒出一群群小人霸气凶横祸害当地比当官主子、亲戚还拽还横,却万万惹不得,否则就得进地狱一样的监牢被更贪婪无耻凶残简直没人性的牢卒整治得生不如死,被同样遭受迫害的牢犯当帮凶凶残整治家破人亡。 没人会理睬你冤枉不冤枉。 求告到官府,只会遭受进一步羞辱残害,下场只会更惨,却更没人理睬。同样被欺凌祸害的人们也麻木不会 世无公平存在,甚至无人性良善存在,法律只是个笑话,有的只是权势的威风傲慢霸道、小人的猖獗横行宋王朝日益富裕繁荣,却也日益腐朽糜烂,并没有因为空前富裕而变得强大起来,恰恰相反,就连铁血能战的西军也不行了。这就是个恶者得意,善者早晚落难悲惨并且冤屈无处可诉的社会,更是个专坑武夫强勇者的国度,这样的罪恶政权该灭亡了 正是在这种愤世嫉俗愤闷下,高傲的史文恭才愿意助曾家不惜当汉奸。 他窝在乡下却看得透别看田虎王庆之流造反称王闹腾得欢,他们根本不可能推翻宋统治。宋国必亡,而且没多少得瑟的日子了,却不是田虎等人能取代的。 这些反贼只是折腾了宋统治者加剧了宋国灭亡的进程而已,取代宋的必是外部势力异族。 史文恭也听说过赵廉很早就预言过的辽国已没落不堪必被小小女真取代也曾不信而感觉太可笑,可是,事实迅速一步步证明了预言,他很敬佩赵廉,不得不心服口服,但也只是心动过投靠,却不去,不仅仅是舍不得和曾家的感情。 他知道赵廉这样的英雄必无好下场。 历来,儒教社会就容不得天纵奇才生存得好而久。奇才是社会异类,太危险,会破坏儒教社会环境,会触犯书人等社会精英的信念,损害利用儒教获取利益的稳妥必须抹杀。儒教政权就不容许赵廉这样的军事强者文化人奇才存在。 奇才,那只有在乱世时,尤其是灭族危机时,在若是没有奇才强者这样的不拘常规的人物出来挽救世间,就得亡族了,中华才容许他出现搅动风云存活到天下恢复安定,然后就是没用了,该死了,也必须赶紧死掉。 对一个强势一时却绝无好下场的人,史文恭又怎么可能去投靠。 他可不是什么君子热血义士。 他只是个在肮脏黑恶的国度社会中努力保持活得好一点安稳点的有本事的卑贱小人物而已。小人物就得有小人物的自觉。国家民族大事与小人物有屁干系。国家民族兴亡存灭荣辱,那是活得得意正尽情享受着的当权者该负责的 史文恭自负不凡,却有小人物的自觉,留在曾家也是想报复社会,报复让他憋屈半生的宋王朝。 他的人生已没什么可追求的,无妻子儿女,无亲朋人生没有意义,也就不在乎什么,能用一身强悍武力折腾宋王朝成了他唯一体现能力的机会和生存意义。 现在,他宁愿只是个区区侍卫一样静静追随赵岳左右,是他总感觉赵岳或沧赵家族就是海盗,跟着赵老二极可能有敞亮的前途他蹉跎半生始终想追求却就是追求不到一点机会的前途梦想。 更重要的是,赵岳的行事风格很对他的脾气。 赵岳和他听说了太多美好传闻的文成侯简直完全是相反的两个人。赵岳不遵守任何拘束他自由自在的世俗,反的就是那些腐朽却强大的世俗传统,报复的就是宋国,狡诈,铁血,强硬,而且有能力强硬挑战这边的一切。这太对史文恭的胃口了。这正是史文恭一直想有却不可能有的行事方式。这样活着才叫痛快,才不负这一身卓绝的本领。 他不自觉的就把自己代入了赵岳的角色中。 赵岳的决定就是他的决定。赵岳想干的正是他想干却一直干不了的。 别看赵岳到现在对他也照样极冷淡,仍然沉默如永恒寂寥的星空,几乎没和他说过话,哪怕他已经在那次早饭后立即去掉了长发,成了和梁山人一样的平板头,无声地表达了忠心投靠的决心以及对大宋官民世俗势力的反叛。高傲的史文恭却不介意赵岳这种属于冷暴力的恶劣态度,而且甚至很享受这种彼此以冷淡相处的方式。 他本也不是个多话的人,显然情商也不高,至少是不擅长口舌之能,否则当年投军投靠权贵也不会到处碰壁了。 要他猛然变得话多,没话找话,讨好赵岳,他既无法适应这种改变,也丢不起那脸。 不算自负的本领,他的年纪比赵岳年长太多,几乎是爹那一辈的人,向赵岳这么个孩子谄媚,他也拉不下那个脸。 要是赵岳喜欢多话,热情是热情了,却会让史文恭平添了一种要随时及时正确应对的巨大压力有过体验的人都知道,摊上个话多的领导,那滋味就不是领导对你热情的欢喜,而是被动,难受。煎熬。 对好领导的话可是个极有难度极有挑战性的活。 不知有多少高才之士因为无法应对好多话的领导的胃口而失意。 谁能知道领导心里到底是什么。 谁能摸准领导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谁能正确把握住领导天天那么多话中的意图。人是时刻在变的。不能说错一句,只时时琢磨话应对好领导满意就能累死个人。陪话多的领导有时真的和上刑场没什么区别。 赵岳和史文恭这样彼此平静无话的相处,最好了。 比较平等,都有面子。 最主要的是都能感觉到保持自我本色的那种自在,都不必勉强自己应付对方。 实际是,史文恭心理有喜欢受虐的倾向,犯贱享受冷暴力,有贱人素质。 这是他的卑微出身以及坎坷生活经历造成的。 不论他本事多么厉害,不论他在曾家的地位多么高,他也一直是个卑贱者,寄人篱下,早已天然形成了卑贱者素质。 若是换作卢俊义,赵岳就不会是这么样对待了。 同为顶尖高手,史文恭的高傲与卢俊义的有很大不同。 卢俊义出身豪富,是富贵人心态,受不了别人对他冷淡轻贱。冷漠无话对他,只会让他难受而逆反心暴起。 最让史文恭能安下心的是,他感觉自己和赵岳有一种无声的默契,高度的默契。 他敢确认赵岳并不是瞧不起他的卑贱无着,赵岳不在意部下的出身与曾经的社会地位高低,也不是不重视他。 若真是不在乎他,他以不可能有机会活着上梁山,早在交手落马时就被赵岳就势杀了。 赵岳就是在以这种态度让他自动自觉。 这其实已经是一种礼遇了。 训三孙子一样教育开导,好心也好,热情也罢,却全都是史文恭会认为的傲慢俯视他侮辱。他万万接受不了这个。 他是有足够年龄和阅历的中年人,智商也高,也有能力在梁山的环境中迅速自悟。 所谓默契,就象现在,史文恭事先并没有请示过赵岳,完全是擅自出手射杀那些人。赵岳却笑眼看了看他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30悲凉 “官兵听着,自觉杀光豪奴,丢下武器立即下马,双手抱头退到两边排好,归我梁山有肉吃。否则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游魂祭日。” 辛从忠大怒喝道“弟兄们不要听梁山逆贼哄骗。放下武器只会任人宰杀。忠君报国,唯死而已,不要怕。快张弓还击,敢舍命杀上两侧才有活路” 这话没过脑子,纯粹是脱口而出,完全是他内心底的意识或者说是信念坚持,焦急一激怒就吼出来了。 效果 豪奴惊恐绝望下纷纷跟着大吼“杀梁山贼寇,升官大大有赏。咱们和他拼啦。” 有还保持精明的狡诈大喊“杀光这的逆贼,梁山就没兵了。满山的财富就是咱们的啦,想怎么吃肉就怎么吃。” 禁军骑兵闻吼,在绝望僵硬中有了反应,挥舞起武器,却是凶狠杀向身边的豪奴,而不是奋勇摘弓向两侧丘陵发难或催马冲向丘陵。 骑兵中的豪奴们尽管有防范,可是,他们才几个人,哪抗得住周围密集凶猛训练有素的精锐骑兵的砍杀,就算身手不一般也照样转眼就化为残尸,到底是死在他们此前一路变着花样鄙视嘲笑的比不上他们有靠山有福的下贱同类手里。 这些骑兵可不是以前的那些混日子的老实禁军,报复心极强。 他们全是坏蛋,而且是坏蛋中的佼佼者,不是京城黑社会的骨干或有本事的老军痞,就是从灾中仓促近乎自发形成的各地官兵在灾后逐步挑到京军的出众强徒,不少人原本是横行一方的老大老二老三甚至是各地的武术名门派系豪强。 这种人最好面子。混社会靠的就是个面子。没面子,本事大也混不自在得意。 他们一路看豪奴小人得瑟,受花样鄙视,早恨透了若是无此意外也就罢了。他们会老实尽官兵责任义务,跟着领导杀向梁山,奋勇凶残杀光梁山人,抢得财物,大吃酒肉,还有封赏的功劳,可是陷入眼下的绝境,他们就立即把心中的报复欲和凶残全发泄在了原本他们就愤愤郁闷极想报复的豪奴身上。 至于辛从忠喊的提醒和号召,在这些骑兵心里就是个大笑话,没起丝毫正作用,全是反作用。 梁山人是不是逆贼,这个不是重点,就算是祸国殃民的贼寇,那也是朝廷强逼形成的这也无关紧要,这些自私唯我的坏蛋骑兵不关心这个。 重要的是, 你说梁山人是在哄骗俺们 你特么说笑呐 满天下谁不知沧赵家族信誉第一谁不知沧赵向来是说了就算,不算的绝不会说出来砸了招牌 就算沧赵家族破产了,无力还债却势力强悍得连朝廷也得屈服忍让着,人家也没凭着强势就赖账不还了。 别说是严谨自律注重名节的文成侯,就是恶名昭著的阎王霸王赵老二这样的不在意名声不要脸面的沧赵子弟,他也绝不干赖账毁信义的事。 大家都知道赵老二凶横霸道强硬凶残,可谁听说过赵二不讲信誉了 沧赵信誉,天下第一扎实品牌。 连辽蛮子和辽王都绝对相信沧赵家族做出的承诺梁山人会哄骗俺们他们用得着哄骗吗 就这情形,只要一声令下,山道中的人全得躺下。 轻易就能弄死所有人,根本不用担心遭到反抗,还哄骗什么 梁山人既然这么说,那指定听话就不用死,而且归了梁山有肉吃肉哇,特么的当禁军竟然连肉都吃不上一口,这兵还当个什么劲老子的命连一口肉的价钱都比不上,还想要俺们为朝廷拼死卖命美不死你忠君报国,你自个忠去吧。投降梁山又不是不爱国了当了汉奸投奔梁山,跟着沧赵家族干,这是有良知,讲美德,很光荣的事,好吧 太多兵将无视辛从忠,纷纷抛下刀枪,下马,按梁山人喝令的向两侧的丘陵下快速汇聚过去排列好,显示了军队的训练有素。 千方百计整训好禁军骑兵的欧阳珣若是在场看到这一幕,也不知他心中应该是喜悦欣慰,还是会羞愧难当。 随行的监军太监吓得体如筛糠,以为这下完了,必死无疑,却突然发现了活路,惊喜,狂喜,尖利的嗓门冲口而出“下马下马”吼声中,本就坐不稳战马,这下顺势滚了下来,连滚带爬的赶紧来到丘陵下却腿软的站不起来,排不了队,这家伙急得哭出声来了,一边鼓劲想爬起来站好一边哭喊着“咱家是听话的。咱家是老实人别杀咱家。” 监军太监这么一搞笑,马上仅剩下的一些主要将领及骑兵也跟着下马了 这些人是有本事,也忠君多少不怕死的,或是对投降有什么想法或顾虑的,因而尚且在犹豫点,没立即随大流。 辛从忠火冒三丈。 他瞅瞅身后无一人的一片空马,瞅瞅现场转眼只剩下自己和几个老亲兵,瞅瞅原本属于他的部下正老实积极的用梁山人丢下的绳扣自觉反剪手任由同伴绑了无论将兵都是如此,他激愤之极,目眦欲裂,又不禁心中一片悲凉。 朝廷在天下人心中在将士们心中到底是什么 朝廷和沧赵家族相比,和梁山恶名昭著的赵老二相比,到底谁是得到拥护的正义,谁才是众心敌视的该死逆贼 这些禁军当着官兵却全是坏蛋,无君无父无忠无义,可是,他们如此信任梁山人如此听梁山的话,难道真就只是因为这些禁军本质太怕死太无良不堪 看看他们一个个面无愧色,羞耻反绑着手当俘虏却站得理直气壮坦然挺直的样子,这说明了什么 辛从忠心情激荡如惊涛骇浪,心中也搞不清是什么滋味了,却一咬牙瞪眼,厉声吼道“今日之事,唯死而已。大丈夫忠君报国而死,死得其所。赵二,你出来。有种有胆子你就亲自下来和某家一战。你不是自吹是阎王是霸王么你出来阎王霸王我看看。没种,你就快乱箭射死我。某家决不皱一皱眉头。怕死就不是忠臣好汉。某家誓死不屈你这逆贼。” 苏定忍不住微侧脸偷看就在他身边的赵岳,猜测此将使的是丈八蛇矛,全铁的,显然是个高手,必有过人本领,不是好对付的。和他交手必有凶险赵老二是会牛逼的应战满足这位不怕死将军的愿望呢,还是会惜命自重,不理睬 史文恭却没苏定这种心理。 尽管史文恭对自己惨败在赵岳之手一直很不服气,认为是赵岳取巧了才胜了,赵岳只是力量,或者说是暴发力太惊人,武艺未必有多厉害但他没赵岳会怕死不敢上的心思。一点儿也没有。 他根本不往那去想。 一个敢轻身上京城虎穴杀人闹皇城的人岂会是怕死之辈 置疑赵岳的胆量,那不是笑话吗 但他自付赵老二不会出马满足这个家伙的临死前激将请求。 赵老二是石头心,强勇霸气却更狡诈,不守常规,对辛从忠幻想的伺机拼个同归于尽的小心思肯定是不屑搭理 果然,赵岳在马上石头一样一动不动,没任何反应,眉毛都没动一下,就象辛从忠侮辱挑衅的根本不是他一样。 史文恭心中一阵舒坦,越发感觉自己了解赵二和赵老二有默契。 再看看视野中的梁山悍匪军。 他们不看自己的老大,都在瞅着辛从忠,目光无不是轻蔑鄙视之极,显然都认为自己的寨主是无敌的,赵岳不肯应战,他们也不会怀疑老大是怕死不敢上。只会鄙视辛从忠太自不量力,都这样了还耍小聪明玩这种小花招想和俺们老大拼命你能骗得了谁俺们都能看出来呢。和俺们老大交手,你也配俺们梁山有的是人能收拾你,岂用老大亲自出马倒是俘虏骑兵都在扭头四处寻找赵老二在那,想看看名声太响亮却也太神秘的赵老二到底长什么样,看看赵二敢不敢 辛从忠在激动中没得到预想会有的回应,也不知梁山军内心会是那些想法,但抖威风振气势间环目四顾看到梁山军的神色,他也能了解感受到梁山人对他的挑战是什么心态。 鄙视 赵二怕死不敢出战,连声都不敢应,你们这些赵二手下的乱兵贼子竟然不是轻看赵二而是嘲笑鄙视本官你们你们这是什么恶劣的素质 难道跟了赵二这个不要脸的凶残骄横纨绔子,你们的是非观都颠倒了,搞不清什么是英雄什么是狗熊 他越发怒极,心中对生命的眷念对死亡难免的恐惧在极怒中也彻底冲散了,决死战意全部暴发了,正要再骂,这时,前面那横端大斧的大汉哈哈大笑数声后,指着辛从忠道“别瞎鸡儿叫唤了。收拾你这样的傻子还用俺们寨主出手俺们梁山好汉全是好样的,能收拾你的人多得数不过来。某家不才,满足一下你战死当背历史臭名傻子的决心。” 这员使斧子的大将正是原沂州都监李飞豹。 他上得梁山,武艺得到了赵岳特意的指点和磨练,感觉已突破了质的瓶颈,应该属于超一流了,可是没对手检验过。曾头市一战,他本想趁机好好检验一下自己到底属于哪个段位的武力了,谁知理想对手史文恭和苏定,轮不到他上,而另一伙理想对手,曾家五虎或女真谋克却只顾跑了闹得他只追击时箭杀了几个曾家亲兵卒子,好生郁闷。今天终于又有机会了。据说这个辛从忠是把好手,嗯,看那蛇矛和这家伙的架式也确实应该有真本事,正好试试手。赵岳也有意如此。 梁山悍匪军轰然大笑,对辛从忠嘘声一片,却不耽误干活,井然有序,有人看押着俘虏防止趁机钻林子逃跑,更多的人去迅速收马收武器,翻身上马就成了矫健的骑兵,而且大队人马准备押着俘虏先离开了。 辛从忠狂怒,一颤蛇矛冷笑道“你这贼厮急着找死,本官就先成全你。” 吼声中策马奋勇冲过去。 李飞豹不屑地冷哼一声却也不敢真大意轻敌,打马凶猛迎了上去。 蛇矛和战斧都是典型的重武器。非力士猛人耍不得。 猛烈交手一记,二人的脸色都微微一变,神色越发凝重起来,却不约而同都怒吼一声“再来。” 就不信打不死你个 二人抖擞精神,各展平生所学恶战,下手无情,真正是生死争锋。 想看眼的梁山军却是看不成了。想看看梁山到底有什么有本事的人的禁军俘虏也没机会多开眼了。有梁山将领带着大队,押着俘虏,迅速向北而去。现场很快就只剩下辛从忠与李飞豹这对对手。 辛从忠的亲兵倒是对主人忠心,不肯投降,在那观战并看到了逃生机会,想伺机和主人杀出去逃走。可惜,梁山人不给他们机会。一队梁山军挺着长长的竹杆钩铙猛然围扑上来乱捅乱钩。可怜这几个老亲兵都是颇有些勇力也颇为骁勇不怕死的,却在这种低劣的攻击手段下策马挥刀舞枪拼命抵挡反击,却眨眼间就无奈得捅或钩下马,憋屈的全被活捉了。 辛从忠却是已杀得忘我,全身心都在厮杀中,似乎浑然不知亲兵已被捉,他根本顾不上救亲兵,或者也不在乎亲兵的生死了。他没脸回京,朝廷也不会宽恕他的惨败,已不抱活意,一心想多杀几个梁山逆贼,战死在这,也算对得起君恩。 二马八蹄翻腾,双方大战了五六十回合,不分胜负。 李飞豹杀得兴起却也心惊这家伙还真有两下子。 辛从忠也杀得亢奋,多久没这么痛快地厮杀过了全身都活动开了,再感觉不到寒冷,一颗心却越发悲凉沉重。想以死相拼多杀几个梁山逆贼的心愿,看来是没戏了。只这一个对手就毫无把握,何况是力竭之后的再战 苍天大地啊,我辛从忠英雄一世,难道死前的这点愿望都一点儿满足不了 难道我就这样无声无息死在这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31目眦欲裂 辛张二人杀得兴起。 赵岳却看得不耐烦了。不能在此耽误太久。没时间让二人如此打下去耗着。 他默默看了一眼史文恭。 史文恭无声地一提马缰冲下山坡。 还留在现场的寥寥人中,赵岳显然看出来了,李飞豹根本奈何不了怀了必死之心死战的辛从忠,而其他人,包括苏定在内只怕看到的只是这个官将也是位难得的高手,以及辛李二人杀得旗鼓相当难分胜负的精彩,感觉大开眼界,大呼过瘾只有他史文恭也能清晰看出来李飞豹不但没有胜算,还已处于死亡威胁中。辛从忠若是绝望下玩起了同归于尽之心,打算以命换命,拼掉一个算一个,死了不亏,李飞豹却不是绝望,不会抱着必死之心玩命,就会陷入被动凶险随时丧命的意外中。 一人拼命,十夫难挡啊 史文恭明白赵岳要他出手的意思把杀得兴奋投入一心借辛从忠检验和磨练本事,实际却是不知不觉已陷入死战无法脱身,而且没考虑过退出保身的李飞豹立即救出来,免得这位赵岳以后还要大用的猛将就这么可惜的突然白白折在这里,成全是辛从忠可笑的以死忠君报国历史美名追求。也只有他史文恭有本事能轻易给李飞豹解围。 赵岳显然对他史文恭的本事有着准确的认定,而且有种无声的信任。史文恭也自得自己的本领以及和赵岳这种无声的默契。他也早料到了赵岳必会用他出手所以,赵岳只是看了他一眼,他看着战场却不但察觉了,而且立即杀下山坡。 史文恭此刻也很兴奋,很愿意下场一战。 他骑的是宝马,尽管不是他原本的那匹,也比不上他那匹优良,但也是难得的战马,出自宋皇宫,是皇帝用的御马之一,可惜被阉割了,宝马的灵性不失却失了烈性大宋王朝干过太多这样的可恨蠢事,极度缺优良战马,整天愁无好马更无充足的好马种繁衍优良战马,却有幸一得到宝马就总是毫不犹豫地选择阉了它,让宝马丧失繁衍能力,更可恨的是充当玩物甚至拉车的摆设,而不是用于最需要也最能体现宝马价值的战场,只是让贵人们和家中纨绔衙内们开心有面子了 这马是他和苏定果断理了短发后的那天,小海不出意料却也很突然这么快就来了领他们去宛子城一处马棚挑的。 那处宽敞干净通风却又能保暖舒服越冬的马棚养着近十匹难得的好马。 赵岳心爱的那匹成精了似的白马也养在这里。 史文恭每天都能看到赵岳会去精心照料和逗一逗那白马,只要天气尚可,每天都会让白马出去跑一跑放放风,并不一定会骑着一起出去史文恭愕然看到这匹白马真是成精似的,不象其它马那样栓在马棚里,就那么在属于它的单间里自由着,而且马棚的门从不关着,随白马自由进出,这头白马却从不乱跑惹什么事,享受着自己的特殊待遇,享受着主人每天不定时却每天必来的照料“调戏”出去溜达。绝大多数时候,赵岳是不会和它一起出去的。白马自己看天气或看心情决定出不出去、什么时候出去放风跑跑,是野马一样那种真正的自由自在,连溜马看马的马夫都没有人陪着。 你会看到,几乎每天会有一匹无人管的白马自己溜溜达达出来,通常到金沙滩牧场那里撒欢,欺负欺负那的众多战马,过山关下山时,把关当值的将士们看到这头白马神气活现拽拽的自己来过关就会忍不住笑,有的会拿美味的草料引诱它讨好它,想给它抓抓痒理理毛,白马却丝毫不理睬,傲慢地径直而去。它不吃除了主人赵岳、小甜妞以及专门负责照顾它的那个马夫以外的任何人的东西,也不允许把关的将士或其它什么人太靠近它,否则就会大发脾气。 将士们尽管总引诱讨好不成却就是喜欢逗它引诱它,乐此不疲,有时故意不开关或缓开关逗它,白马也会怒起发脾气,会追着咬到将士拽到关前开门,还不开,就会咬人踢山门,还不开,它竟然还会怒怒地回头去找主人打小报告报复,壮壮的马夫很快就会怒怒的跑过来训斥白马会高昂着头拽拽地穿过打开的山门,亮晶晶的马眼瞅着把关将士似乎在说怎么样你还是得老实给马大爷我开门吧小样的,敢欺负我和我比地位,你们都是渣渣 白马在外玩够了就会自己溜溜达达回来,到了宛子城出口的马棚附近时会叫唤几声。马夫闻声就跑出来了,赶紧伺候马大爷,在外面把它涮干净了理顺了毛,白马满意了才悠然进入干燥舒服的马棚享受下一步的温汤美食伺候 史文恭发现了这些后,惊讶得眼珠子险些瞪得掉出来。 他从来没听说过马能聪明到这程度。 这头白马是匹宝马,但也仅仅属于宝马行列而已。它不是所谓的那种千里马,甚至比不上那处马棚其中的几匹宝马,在武夫眼里不算多珍贵。史文恭却明白了赵岳为什么却那么喜爱它,用它当专有的唯一坐骑。 从这件事上,史文恭也窥见了赵岳的一个特点。 赵岳对有悟性的人或有灵性的动物有明显偏爱,从那两只可怕的巨雕也能看出来这一点。史文恭越发注重和赵岳之间的这种无声的默契,也越发感觉和赵岳之间有这种默契。 赵岳给了他宝马,而且是在那处马棚中属于暂时没主的或者说是属于赵岳自己用的宝马中随他自己挑,这无疑表明了赵岳对他的重视态度。当然,苏定也得到了一匹自己挑的好马,无疑是跟着史文恭沾光了。 骑宝马让人愉快,好比富人有好车的牛逼滋味。史文恭亢奋想战的主要原因却不是因为马,而是手中这杆戟。 戟也是那天得到的。 挑得了马后,二彪出现了,拿着两件武器,一条是枪,给了苏定,一条就是这戟了。 史文恭一瞅这戟,当时心就猛烈跳荡起来。 这无疑是杆神兵利刃,锋利,传说的削铁如泥那种当时和唐斌交手恶战时,史文恭就贪婪过唐斌掌中的那口三尖刀。他当时用的那杆戟是精工特制的好兵器,已属于世间难得的精品了,可是对上那口三尖刀却被砍得坑坑洼洼,在恶战中没被砍断,那是唐斌不想以武器优势战他,也是他武艺高,能在唐斌这样的神力高手猛攻下还有能力总能化解掉凶猛的劈砍。若是换个人,唐斌就算注意留手,那戟就算坚韧难断,也照样会在恶战中难免被斩断。可是最终它还是断了,被赵老二上来毫不客气地一剑就史文恭太丢人的一招惨败赵岳之手,除了他万没料到赵岳有那么渗人的暴发力,也吃亏在武器上后来,他罚站,旁观了战场厮杀,惊讶发现梁山将领的武器似乎都是异常锋利的,好生羡慕。这也是他老实跟赵岳回梁山的一个极重要的因素。现在,他也终于有了这样的利刃,而且无疑是专门为他量身打造的。 当时,史文恭接戟在手,当场就忍不住了耍弄起来,越耍越开心,这戟无论是重量还是其它方面的设计都太让他满意了,越耍越顺手,不禁使出平生绝学,把戟舞得风声呼啸光影一团不见人,展示了他一身惊人武艺,让宛子城的人惊骇见识到了这个被赵老二一击就捉了的俘虏原来是如此的强悍可怕没见过曾头市那场大战的人看史文恭的目光变了当然,梁山人对寨主赵岳也越发敬畏,史文恭这样的强者都被寨主一击就收拾了,俺们寨主的本事那得多高,牛大了 可惜,如此好宝贝却没机会使,此刻终于有个比较理想的对手了,史文恭骑宝马提宝戟出战,如何能不兴奋。 他如今还知道,梁山将领的武装配备还不止是武器好马好,还有盔甲、佩刀等相关不少东西。他目前还没有,仍穿着曾头市的那套。原本的佩剑却没了,却没给换。这是盔甲打造更费时间也是他目前还没资格得到。 等收拾了这个辛从忠,立了功,想必宝甲,嗯,至少是宝刀应该就会给佩上了。 因此,史文恭越发英勇积极。 他冲下去,却并没大喊招呼提醒李飞豹“我来吧。” 李飞豹在错错眼就可能阵亡的百忙中还是看到了,知道自己比试到头了,也知道自己无法收拾这个玩命的对手,赵岳怕有失立即奋起全力猛攻,抓紧时间耍最后的机会。 辛从忠奋力抵挡对手骤然拼命似的暴发,本已经够紧张甚至吃力的,也察觉了又有人猛杀了过来,心中不禁大骂赵岳太无耻,一个打不过就上两个,不是两打一,也是车轮战,都一样是以人多欺负人,却无奈地只能越发独自拼命。 罢,罢,反正今日是个死,怎么死不是死。就拼了吧。 红眼怒喝,奋起全力反击和缠住李飞豹,妄图以最快时间以伤换命,可惜没打两下子有机会成功时,史文恭就杀到了。奔马和来将共同形成的气势异常凶恶可怕,当真是势如猛虎下山,势不可挡。 辛从忠提前就感受到了这股噬人的威势,惊骇不已赵老二手下猛将何其多,而且竟然有如此绝世猛将朝廷太小瞧梁山的军力了,那些自负智慧的大臣们完全料错了梁山的实力,梁山不止有众多强悍的兵力,还有众多悍将 悲凉,愤慨辛从忠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了,却稍一分心松劲,李飞豹就得到机会跳出了圈外,大笑退走了。 史文恭用的仍然是战唐斌和赵岳时的那手,借助狂奔的马力猛一撅。 他知道赵岳是想活捉收用了辛从忠,但照样如此下手。 至于辛从忠恶战疲惫之下,又是仓促间,能不能抗过这一击,若是就此死在他这一击上这些,他根本不管。 战场厮杀,下手不容情,一切以取胜和保命为第一原则,不可顾虑这个那个,战则出全力,下死手,否则就是拿自己的命当儿戏,是对自己的命不负责任。想达到其它什么目的,那得先保住自己的命取得完全的把握才可以考虑一二 这一击若是杀了辛从忠,史文恭也不担心赵岳会怪罪他。 他想信赵岳应该理解战争的残酷特性,杀了就杀了,只怪辛从忠命歹合该死此,这全力一击根本没任何顾虑。 辛从忠感到死神降临,取巧以避逃过这一击是不可能的,他的豹皮囊有标枪暗算手段也根本来不及,此前斗李飞豹就没得空能用上,缠战拼得太紧了,顿时咬牙怒目再次奋起全力舞蛇矛狠狠扫向如电撅来的戟。 粗大的矛锋扫在戟尖上,发出一声刺耳的震鸣 史文恭这一记不下于千斤的力量震得以勇力自负的辛从忠蛇矛差点儿脱把而飞,不等辛从忠惊骇涌满心头,已是错马间史文恭的又一记攻击到了,是戟杆狠抽向辛从忠侧肋。此时,辛从忠力量溃散,手臂酥麻,根本不及聚力,只来得及以矛杆仓促挡了一下,但如此软弱无力的一架哪里能抗得住史文薛成心的后手,以史文恭的本事原本就能打两个辛从忠这级别的对手至少不败,何况辛从忠大战了一场,力量已经消耗不少。这一击抽得辛从忠矛杆砸在身上,身子离鞍都有点儿腾空之势,扑通一声就摔下马去。 又不等辛从忠从摔得巨痛而七荤八素发蒙中仍不忘伸手急去拔剑想自刎以陨国时,已有梁山将士扑上去按住他,布塞了嘴巴,反剪了双手绑了,辛从忠的马也拉过来了,人抬到马上绑好这一活捉系列活娴熟快速得很。有梁山将士拉了驮着辛从忠的马就走。另有将士笑嘻嘻捡起那杆锋刃已经被锋利的戟损伤的沉重蛇矛放到马上也收走了。 史文恭一击得手,却很失望, 没打呢就这么完了。宝戟想使得痛快只等再等机会了。 他毫无得意色,很不满意。 辛从忠和几个同样绑在马上的老亲兵如此屈辱的开始离开这条山道,挣扎寻死根本没用,只会让自己格外难受而已。 让辛从忠更激动更目眦欲裂的是, 他霍然看到,是之前激战中没空留意到,此时才发现的,山道中分布着一堆堆人骨,烧剩下的那种,还有些应该是马骨的。那些死掉的豪奴等人,尸体被特意分到一堆堆骨头上浇上油点火 推荐都市大神老施新书: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32朝廷反应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人马全离开了。山道火起,道中零散的野草燃烧,山道火很快漫延成片,却草少并且有隔离带,不会漫延到两侧丘陵......不会形成山野树林漫延的大火,就不会太引发这里远处的人家太警惕留意到这。梁山人有时间悄悄离开。 辛从忠算得文武双全的出众智将了,一眼就看明白了梁山人多此一举似的费事搞这个现场的真实意图。 梁山在伪造歼灭官兵的现场。 朝廷会以为他辛从忠领导的这两千强大骑兵是山道中了埋伏,在箭雨和火攻中不幸全军覆没了,会认为梁山又是靠唐斌那次的类似偷袭取巧手段得手,而不是梁山本身有能硬刚打败两千骑兵的强大军事实力,会自负而愚蠢得再次低估梁山的真实实力来伐...... 赵岳赵老二,你太阴险卑鄙无耻了!你也配做沧赵家族的嫡系子弟? 沧赵家族历来的堂堂正正光明伟岸形象全叫你赵岳损害殆尽,家族荣誉体面全叫你丢个干净......你这卑劣之徒....... 辛从忠能预感到朝廷下次派兵征剿会是什么轻狂心态,预料到再剿的惨败前景......他心中一阵阵发寒,想怒骂赵岳,却塞着嘴巴只剩下呜呜....... 赵岳就在辛从忠旁边。 他知道辛从忠想喊骂什么,终于开口了,“这就叫你这么激动了?明白告诉你,你那三个好基友很快就会带兵来伐,很快会再给我梁山送更多兵和战马来,并和你作伴。你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感不感动?” 辛从忠听了这话大骇:朝廷有暗助梁山的大臣?有足够分量,话语权能左右朝廷大事决策的那种重量级权臣?甚至不止一两位? 他想多了。 朝中原本是有那样的人,欧阳珣,但已经去西北组织抗辽大事了。 赵岳料定朝廷必会接着立即派邓宗弼等三将来伐。因为朝中无人了,因为朝中太贪婪急于夺梁山财富好享受.......自然会积极主动配合着把他想拯救收用了的那忠勇能打的三将很快送来,只是他不会给辛从忠解释这个。 就让辛从忠瞎猜测多煎熬煎熬好了。 越是忧虑煎熬,辛从忠越是不会再轻易选择自杀。他会等,至少等着看看三好友会不会..... 赵岳太了解这类儒腐愚忠傻子的行事逻辑。 辛从忠瞪着赵岳,希望能多听到点内幕,可惜赵岳却又成了石头。只是,之前那淡漠宁静中流露的嘲讽语气意味格外让辛从忠在回味中愤怒激动。 到梁山后,他和亲兵没被关进牢房什么的地方,被丢到梁山外围被水泊孤立的一处梁山残脉上。 这处残脉呈梭形,最高处离水平面也不到十米,面积很小,上面盖了十几间石头房子,有一处人工垒边淤泥铺就硬造出来的不大的菜地,却没人住在这,剩下的空地就寥寥了,而且山体石头多,泥地少,上面野草都不多,更别说长树。周围全是芦苇,离梁山最近的山区陆地也有不下于两里地远。在这眺望,能看到梁山那边模糊有人和动物活动,就算是夏天能游泳,想偷偷游到那边钻入梁山干点什么坏事也不可能。至少辛从忠这几个人没那游泳本事,何况现在是下水会冻僵了的时节。辛从忠几人就困在这了,没人管,有自由活动权却哪也去不了,有任何想法也只能憋着,根本逃不开这里。 赵岳特意把辛从忠送了过来,丢下几人后,冷冷对辛从忠说:“你若想自杀勋国,在这很方便,没人拦你。但我劝你还是冷静点等等。你若是敢任性不听我的。你在京城的家眷倒霉了。我不会出手凶残整治,但朝廷会自动按我的意图让你的家人生不如死。你的死只会是朝廷眼中的逆贼废物罪人,毫无意义。你的三好友很快会到来。你很快就不寂寞了。” 说完就随快船飞快地消失了,再也没出现。 辛从忠怒骂赵岳,骂得直到看不到赵岳那条船才愤慨无奈地住了嘴,激动不已,却到底没自杀。 在这处水中困地囚牢,十几间房子里全是火炕,有多个锅灶,却只有一处安着口铁锅,有些碗筷,也有些粮食蔬菜,一把窄窄一指宽巴掌长的小铁刀,无疑就是菜刀了,其中有两屋子里有铺盖,此外,没任何家具,小板凳都没有一个。 辛从忠站在泊边远望冰冷浩瀚空荡荡无人踪的水泊似乎在观察思索,似乎在发呆,站了很久很久。亲兵有一个默默陪着他,是防止他想不开投水自尽。其他几个却是没了此前的紧张愤怒杀意什么的,轻松起来,忙着弄周围干枯的芦苇做饭和烧炕.......辛从忠坐在温暖的炕上感受着舒服,瞅着亲兵做好的热腾腾饭菜,眼神闪烁,也不知在想什么,却还是肯吃。 他不想死了,得留着命先考虑清楚一个很有深度的哲学问题:生存or毁灭........为什么众多大智者构成的堂堂大宋朝廷却似乎是在为小小少年赵二打工一样......对,就是沧赵流传出来的打工二字形容他此刻的感觉最贴切。 更耐人寻味的是,朝廷还是在免费的义务的,不,不对,是倒贴的打工,朝廷那些人却是那么聪明......这是为什么? 想不透这个太考验人智商的哲学问题,他辛从忠就舍不得就这么死掉。 ............................ 济州城中。 惊弓之鸟的慕容知府已经被唐斌之乱吓破了胆,一方面是不敢再招惹梁山了,另一方面却又抑制不住贪婪心盼着朝廷能收拾了梁山。他日夜焦虑不安地等着朝廷大军早些来到,算计着时间,辛从忠也该来了,为啥却是毫无踪影捏..... 随后就得知了那条山道的事,有乡民看到烟火......热心来报告了,想领赏,却领了顿打...... 焦虑心慌急奔去一看,慕容倒吸一口凉气,火烧的山道,人骨焦尸......咝——辛从忠一伙必是完蛋了......随后探子急报,在梁山南山酒店门口旗杆子上倒挂着根丈八蛇矛......据说辛从忠使的正是蛇矛,咝——不用多想了,赶紧上报。 朝廷这边正美滋滋等着福报到来、肉来、钱来.......赵二的人头来,却得到了这么个噩耗,又炸堂了。 谴责辛从忠的怒骂声一片。 又中了埋伏鬼计......辛从忠轻狂大意,有负能将之名,不听劝告,负了朝廷重托,辜负君恩......罪该万死。 太失望了,太意外了,这打击太伤人........君臣皆震惊,狂怒......但到了也没以罪责迁怒追究辛从忠的家眷倒霉。这当然不是他们君子之德仁厚大度素质都猛然拔高了一大截,更不是学会了控制住习惯了的权势任性霸道,仅仅是因为害怕。 辛从忠毕竟是英勇为国战死了。 如今这天下形势不比以往了,武夫,尤其是高官大将肯奋勇报国打仗做事,肯为国战死,不惜身,这已经是极稀太难得的事了,岂能象过去那样对武官肆意轻贱着刻薄寡恩强求出战就必须得胜,不胜就是大罪,要问罪牵连全家甚至全族.......如今万万不能对战死的将士露出轻贱之态,更不能对其家眷未亡人体现出刻薄凶残没人味,否则寒了军心就等于是积极把朝中诸公自己的权势富贵身家性命当儿戏.......如今这些武官和将士,好好哄着都缺乏忠心用命呢,还敢轻狂虐待...... 最主要是,朝廷如今重用的三个能干实事的大将:邓宗弼、张应雷、陶震霆,和辛从忠交情深厚。若是太较真迁怒辛从忠的家眷,必会招致那三将对朝廷失望,甚至起异心。朝廷这帮人算计人就着实精明了,这回做事甚是明智有分寸。 辛从忠的家人幸运逃过一劫,还得到了朝廷假惺惺意思意思的死后哀荣——官爵虚名封赏,以及一点赏钱,让辛家在撑家的天突然塌了的极度震惊悲伤中总算得到了点安慰,当然主要是心灵上的。 物质上,辛家没了唯一的俸禄收入——辛从忠才三十多岁,儿子此时尚小,还得靠大人照顾养活,完全没能力养家,朝廷也没例行因父之功德萌恩其子得爵能吃到俸禄好处,朝廷故意的,只虚赏了辛从忠本人的死后哀荣,这玩艺就是封王也屁用没有,何况远不是。辛家孤儿寡母没了收入,往日,为拉拢辛从忠这样的能打的兵权大将而门前车水马龙,辛家即使坚决拒绝都拒绝不了的盛况也一不复返了,家中也无积财,时间稍长就得饿死或流落街头......对没用了的人家,此时的宋王朝哪会有什么慷慨仁慈。国家财政收入还不够当朝的人贪污挥霍之欲,岂会舍得给没用的人花。 如此也是变相惩罚辛从忠之败......叫你敢叫本官失望,你家人很快就会沦落为乞丐,你死了不是就了了,看自己的家人凄惨街头,你在地狱也不得安宁....... 朝中诸公以此把心中憋得这口怒气得以发泄,能稍痛快痛快。儒教官员就是这么虚伪阴损。 邓宗弼等三将则是大惊失色。 他们很了解辛从忠之能,此前万没料到此战会是这样,聚一起闲聊时还轻松笑言过以从忠兄之才,此战必能凯旋...... 对朝廷对辛家的作法,他们三人并未感受到其中的阴冷到能令人毛骨悚然的阴损恶毒意味。 到底是中层武夫,不了解士大夫或权臣高官的那种高明政治手腕和虚伪,也不了解帝王心术的可怕。他们没觉得辛从忠死得太不值,恰恰相反,他们感觉朝廷很公正宽恩,对一个如此惨败如此令朝廷失望的将领还能如此体谅宽宏......由是感恩,越发忠诚仁慈的明君,也不再感觉朝中那些权臣奸贼是那么可恶该杀了,也越发想报答朝廷为好友辛从忠报仇雪恨,一边上辛家哀悼,让自家夫人孩子出面陪伴和安慰辛夫人和孩子,一面申请朝廷,奋勇请战,不灭梁山赵二誓不罢休。 朝廷也在热议再伐梁山,而不是专注随时可能暴发的辽国入侵,仿佛梁山的存在比辽国南侵更可怕。 再次被狠抽了记响亮大耳刮子的唐恪,此时在极度震惊羞恼之余却是顾不得脸红了,心中只大叫一声不好......这次讨伐主要是他主导的,讨伐主将人选是他全力争到的,出征和惨败到全军覆没的主力也是他主管的马军司将士......选兵用人眼光太差,无能的帽子,他至少是背上了,此刻,他必须反应迅速,正确做点什么来挽回失分,减轻笑柄。 朝堂上,唐恪对满脸阴沉郁闷得能滴出水的赵桓慷慨激昂上奏道:“......若说上次的梁山之乱可能是逆贼唐斌一力主导造成的,与赵岳小儿关系未必大,那么这一次的事清晰证明,赵岳小儿早已对朝廷不忠无义,就象他大闹金銮殿时表现的不忠不孝肆无忌惮那样。他已是在造反,而且是必早有反意。朝廷所料不错,讨伐也没讨伐错。赵岳小儿该死。我们万万不可放过他,必须抓紧时间及早剿灭他......二龙山反贼在山东北,此患尚未铲除,势力不小,行事日益凶残嚣张,有急速扩张之势,危害巨大。梁山泊在山东南,此次征剿必定让赵岳小儿有了疑虑警觉,那小儿不学无术却非愚蠢无知,相反,他狡诈机警得很,必会立马联想到是不是庇护他的大哥赵廉出事了,必会紧急前往沧北察看并且抓紧时间招揽聚焦势力以对抗朝廷,若是让梁山得了喘息机会,作乱势成,山东一南一北两股反贼势力形成呼应,整个山东就烂了,其祸重矣!” 如今的宋王朝,长江以北,通常意义的整个北方,情况不是很糟糕,而是太糟糕。 淮河富地有淮西王庆作乱;河北山西有田虎作乱;这两股反贼已是裂国称王的大势力大害,已成气候,朝廷长年征剿,屡屡重兵突击,这些年来花费了无数钱粮兵马,却都是始终无法铲除,只能加以遏制。 山西,自河东南北两路以西全是无人区(残存的西军五部,不听朝廷调遣,已是事实上的独立军阀,在朝廷眼里早已不算人);河北?向辽国的北部是大片大片的无人区,只能靠强制罪囚及削减下去的烂军去屯田才能勉强维持那的边防驻军的日常消耗,河北,只南部几州县才有正经百姓能交纳赋税。 河南? 经常遭受黄河泛滥灾害,不但总影响国家的赋税收入,国家还得每年从本就日益紧张的财政中拿出不少钱粮维持治理黄河,否则汛季甚至会直接危及京城。东京城离河道明显高出平地的黄河可是不远,又有众多河流连通黄河,黄河一旦泛滥,倾刻间水淹京城,城倒屋塌,人皆鱼蟞之食,毁灭朝廷,这不是不可能的事,河南,情况也着实不容人乐观。 若是山东再乱了不可收拾了,那大宋整个北方哪还有可指望稳定赋税兵源的正经地方。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33蛊惑,再伐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唐恪在朝堂上高声叫道:“圣上。梁山之害更重要的是,它离我们京都实在是太近了,也太方便杀来了。只用兵的水利就是极可怕的。我们都知道,梁山沧赵有众多船只,实在是太方便从运河黄河长驱直入大举进犯到京城。 那赵岳小儿不学无术,一身可笑的直愣愣的乡野土蛮子气不假,却不是无能之辈,与他盛传的恶名完全相符,与他的无文无才无识却恰恰相反,此小儿贼子的嚣张胆横强勇,心思之乖戾巧妙难测,我等朝廷重臣可都是亲眼见识过的,其胆其能,其无视礼法世俗规矩无视尊卑体统约束,天下事就没他不敢做的。仗着船只水兵之利突袭京城,直接危及朝廷不是不可能的,此不得不防。”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皆是一惊。 皇帝赵桓更是吓了一跳...... 唯一能让这帮统治者害怕了不敢任性耍权猖狂的就是钢刀架到他们脖子上。 刀横脖子了,性命受到直接威胁,他们才会真老实自觉点。 唐恪看到众人反应,心中不禁暗暗得意,又赶紧肃容做进一步阐述,继续蛊惑。 “从对抗辽国南侵的角度来说,铲除梁山也是刻不容缓的。” “诸公都知道,水泊梁山和田虎王庆晁盖诸贼不同。赵岳小儿过去就是个仗着其家其兄长势力以及我朝君臣念其家功德而仁德有心格外恩遇宽纵,才得以盘踞梁山始终逍遥法外的纨绔衙内,是恶名昭著罪恶累累祸害天下的第一恶霸衙内,论罪早该死了,但终归是享受我大宋待遇的权势豪门子弟,说好听点是个仗势耍横的良民而已,纵然近年开始仇视我大宋,然,有其兄在,他不用担心安全,手下肯定有一定实力用以日常自保,却也没招揽各方势力人手丧心病狂准备大举造反。梁山泊周围的人家就没见过梁山这几年招收过什么人手。自沧赵破产,梁山生意断绝,那就几乎成了原始荒野,几无人踪往来。梁山四方酒店形同虚设,根本没有生意可做。这很好的证明了这一点。” “赵岳小儿肯定以为有其兄在,朝廷就不敢动他,用不着梁山自己准备强大武装。区区梁山无田缺地,极缺钱粮,也养不起大量人手。他万万没料到其年轻正当年的大哥其家人会突然死在沧北军之手,有朝一日再也护不得他了,他有防范心却也未必有多强。若不是有水泊天险之利,此时他只怕早已死在了周围官府的偷袭清剿中。若不是当地官府突然敢动他,等于警醒提示了他情况有变,他就不会去紧急察看沧北情况,说不定到现在他也不知道他依仗的一切已经彻底覆没了,没有人再能护着他肆意嚣张了。 也就是说其势尚且弱小,主要是凭借水泊天险之利,不象其它反贼已成势力,朝廷已急不可图。正是其弱小可急图,朝廷才更应该最优先,最重点,最坚决,最及时铲除他,决不能给他发展或逃遁的机会。 在辽国南侵之前,以雷霆手段迅速剿灭他,消除这股隐患,国家就多了一分应对辽贼的轻松,不必忙着应对辽贼的同时还得日夜忧虑梁山之患,担心整个山东会糜烂。“ 唐恪洋洋洒洒一通说,可谓有理有据,重点突出,把立即除掉赵岳这点事和必要性能完美强绕到对抗辽国入侵的大事上,论证得周详完备透彻,充满大局考虑,而且一些说法正好搔在这帮君臣的痒处,让这帮贪婪腐化凶残、对赵岳家毫无人性的统治者当着无良凶手却能感觉自己是多么大度仁慈君子正人...... 这无疑是一场极添彩极成功的游说鼓动,让原本就急于霸占梁山的朝廷这下心更热切了。 用兵,用兵,必须立即再剿梁山,争取在宋辽大战暴发前就解决梁山。 这成了满朝文武的激动心声。 自唐恪主事骑兵司以来,他主张的大事全是失败,和屡谋救国大事无不完美成功的欧阳珣相比简直就是个废物渣渣,和其平常表现的有大才德极精明强干的形象太不相符,迷信的赵佶就感觉唐恪似乎是个灾星扫把星,简直是个不祥之人,对风度翩翩文雅倜傥形象极佳的唐恪的好感不禁大降,已心有不喜,但也听进去了唐恪的这番蛊惑,尚感满意,也同意...... 鉴于辛从忠之败,梁山还是有一定反击势力的,否则单凭火攻不可能一举歼灭两千骑兵。埋伏堵截,箭击偷袭,也得有足够人手才行。而且赵岳小儿果然狡诈机警强悍之极,不能再小视,这次再伐,必须调精兵强将,而且兵力得加强。 邓宗弼等三将感恩朝廷,急于为好友报仇,那正好用这三人去收拾赵岳小儿...... 主要是朝中已无真有实战才能的合适将领可派。 那些高官大将们从意外的猛将辛从忠惨死一事上也怕了,不确定梁山到底有什么势力有多大实力,更畏惧梁山人在打仗上的狡诈强悍,都怕死,深通明哲保身,岂敢轻身请战去梁山冒险。 还是让卑贱的邓宗弼三人领兵去冒险吧。 三将骁勇能战,此去应该能成功,不成,也可当探路替死鬼,朝廷能进一步认清梁山实力和手段,再伐就有了数。 随即,朝廷迅速下旨。 点三将中最稳重的邓宗弼为主将。 讨伐梁山得以水军为主,邓宗弼是水军都指挥使,也是三将中品级和实权最高的,当此次的主将也最合适。 令张应雷和陶震霆为副将,领步兵司和殿前司共三千精锐步军为步战主力,外加骑兵司选调的三千精锐骑兵做防范梁山可能有的骑兵的偷袭,和已去了梁山却未用上的三千水军,共计九千禁军兵马作主攻,又有梁山周围官府的兵马作辅助,用于围困梁山和保护粮草,这一回打唐斌也够了,应该万无一失。 勋贵子弟,大内御林军武官王智慧,想为惨死的族弟王欢报仇,也是为朝廷出力,这次奋勇请为济州府兵马都监,愿意担起协调梁山周围各官府出兵配合禁军进剿事宜,朝廷甚慰,恩准,他已带着家将先行赶去济州做好事先安排。这种奋勇忠君报国,说穿了不过是看到此次进剿有把握,风险很小而利益功劳却可很大,机会难得,王智慧才胆大而不辞劳苦。 如此派兵也再次体现了朝廷各方势力的意志和利益,符合各方的图谋,因而安排得再次空前的很顺利迅速。 不一日就准备好了,大军出发。 邓宗弼三人同心协力,密切配合,个个战意高昂,并且吸取了辛从忠惨败的教训。 邓宗弼为主将,坐镇中军,统领三千步军。精明心细(狡诈)的殿前司都虞侯陶震霆为先锋,领五百马军为探路前驱。步兵司都虞侯张应雷领五百马军为后合。另两千骑兵分为左右翼,护卫中军步兵.......夜里食宿时更是加强巡逻防范。 大军如此进军防范,途中自然什么意外事故也没有。 这次不去济州城,那有早到了的王智慧负责好了,是直接杀奔梁山泊,也不用走辛从忠那次惨败的危险山道,路途格外安全,大军都轻松过了济州城地区,日益逼近梁山泊了,仍然一路风平浪静,连疑似可能是梁山的探子都没看到一个,路上零星遇到看到的人全是当地人熟悉可确认的寻常百姓。看来,梁山果然军事实力不济,一没有了可乘之机就老实了,缩在梁山,只能凭水泊天险躲避兵灾,根本不敢出来试探着偷袭或和官兵硬战一战。 如此一来,靠近梁山后,官兵原本紧张起来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不至于因畏惧太久以来的沧赵威名也畏惧起梁山。太多禁军将士甚至因此而轻蔑起赵岳。 凶名响亮的嚣张强霸小儿也不过如此,实力不行,对上俺们大军就只能干憋着。 但邓宗弼等三人却不但丝毫不敢轻敌,反而越发严谨慎重起来,严令大军更得警惕。 兵凶战危。 打仗,什么意外都可能发生,随时可能发生。从来就没有百分之百必胜的战争。思虑周密,布置严谨,做好了一切准备,尚且难把握胜利,何况是军心松懈还敢轻敌大意。一不小心就可能导致再次惨败...... 越是这个时候越是不能大意啊。 这一日,领路向导报告说已离大野泊二十多里不到三十里了。大军脚下站的这片地方实际已经属于梁山传统的势力范围......官兵放眼看去,从这往前山野树林果然多了起来,道路常常处在树林中,虽然沿途时不时仍能看到仍处在安宁祥和中的大大小小村庄,但和前面相比,这边的景色已经明显荒凉起来,荒泽树林越发密集连绵,不愧是有名的大野泊地区。 邓宗弼担心这样的环境容易中埋伏,越发严令全军加强警戒。 先锋陶震霆也越发警惕起来,引着五百骑兵,离大军五里左右远在前面开路,并派出小队进行远探,也果然小心无大错。有骑兵小队在远探中突然遭遇了偷袭,被弓箭杀伤了多个。 前路有埋伏,梁山人还是出现了...... 陶震霆得报,不惊反喜,带着先锋军急忙赶过去,半道上撞见了两骑凶汉马挂枪手张弓正在飞马追杀残存的几骑远探官兵,其战斗力是将级的,显然不是小小一队禁军骑兵能抵挡得住的,其行甚是嚣张凶残得意,笑骂大喝正杀得痛快。 陶震霆本就一心想为辛从忠报仇雪耻,又自负本领,见此二人之张狂,不禁大怒暴喝:”水洼草寇也敢猖狂?“ 他奋马赶过去,看看近了,收了两柄卧瓜锤,摘弓搭箭怒射二贼。 不料,二贼确有些本事,不但比较擅长骑射,也擅长防箭,甚是机警灵活。陶震霆这一远击被二贼及时反应成功避开了,遗憾未取得战果,但二贼也无疑被陶震霆这么强劲有力的远距离精准一箭也吓着了,却嚣张不甘心轻易放弃追杀,又急速张弓射杀射伤了几个逃兵,刺激得陶震霆怒发如狂越发大怒张弓,并且更近了更危险了,他们这才急忙掉马奔逃。 这二人正是才加入梁山不久的陈雷、倪宣,与好友怀英、许宣,现在是梁山骑军哨将成员,为段景柱、石勇手下。 陶震霆怒发几箭都被二贼仗着马术精湛、成熟的逃跑技术以及熟悉的地形娴熟避过。他心中怒火难平,目光如吃人,却也没自大的莽撞追杀,先仔细问了问遭难幸存的这队骑兵的侦察情况,确定这只是梁山派出来哨探官兵进程和示威的探马,并不是在此有什么埋伏,这才引先锋军追杀下去。 他想捉个活口审问出梁山的实情,以备进攻梁山泊时更有把握。 五百骑兵盯着两个人追杀不放,狂奔了三里地左右,眼看这二人似乎马力不济,能追杀掉了,这时恰巧前面大道一侧的树林中出现条岔道,又有二骑在岔道中出现了。 这二人正是怀英、许宣,猛然看到陈倪二人伏马惊惶全力逃命奔过来,不禁吃了一惊,却反应迅速,立即放过自己兄弟拐入岔道中先逃走,自己当大道与岔道口交汇处立马迅猛张弓连续射击,无疑是意图阻击官兵追势,而且箭术和力量也不错,也轻易射中了密集马队中的几骑官兵,而官兵限于骑射能力,主要是弓力不够强,以箭雨还击却射不到二人。 禁军再遭损失,这么多人居然连连被区区两个人阻击得手而且沾了大便宜。陶震霆更是怒火上窜,再次张弓出手。这二人畏其能,一看大将模样的人出手了,机警地立即借树林掩护着跑了,而且马力充足逃得很快,片刻就跑远了。 陶震霆虽然恼怒得恨不能肋下生翅飞过去把这四个嚣张梁山贼寇亲手撕得粉碎,却理智地挥手阻止了入岔道追杀。 林中岔道容易设埋伏。官兵对这里又太陌生,不知地理。 只为了弄死四个毛贼就冒然深入密林中,此智者不为。 陶震霆一向自负是有智计的大将之才,当然不会犯如此愚蠢的错误。 放弃了追杀,派人向后面的中军汇报了情况,先锋军则继续沿大道开路而去。 至于跑掉的四贼,对上后面的官兵大队,根本就不敢靠近,做不了什么,不足为虑。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34再气陶震霆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朝廷始终没明白个道理:大野泊是梁山的,大野泊周围十到三十里范围内是大野泊的地界,也是梁山的。这个范围很早以前就是名义上属于宋国领土,实际是梁山在统治,这个范围内的百姓赋税都能少交,更少了刁吏欺压,一直如此到今天。 此次讨伐梁山的朝廷大军所处的范围正是在梁山实际统治区之内,那位向导已经提醒过了,只是邓宗弼等朝廷官员自然很不以为然,并没当回事,没多往深处想。因此,先锋官,自负精明过人而在四将中最傲气的陶震霆今日注定没好日子....... 剩下的四百来骑先锋骑兵接下来继续探路,安全前行了约两里地,突然前面不远处左侧的小山丘上两声弓弦响,两只利箭从丘上密林间急射而来,目标皆是陶震霆。 陶震霆因之前对付梁山区区四个哨探蟊贼,亲自动手了,却只吃亏,没沾一点便宜,在部下面前丢了面子,傲气的心深感耻辱,到现在满肚子怒火也一点没消,浑身的劲憋得足足的,只盼着再有梁山蟊贼能出现,这次誓杀之.......骤闻弓弦声,反应极快,立即俯在了马上,并双锤较劲准备拨打可能是射马或他下半身的箭枝。两只箭挂着渗人的凄厉风声,却全射了个空.......其实陶震霆就是不躲,箭也不会射中他......但肯定会射中反应慢的他身侧的骑兵群中某倒霉蛋......就是要进一步激怒他。 又是两骑中箭惨叫落马,陶震霆却听到山丘上有人骂娘很不满意的恼怒大叫:“嘿?万无一失的这一手竟然射偏了!这老小子莫非是属蟑螂臭虫的?命这么硬,竟然能从本大爷的神箭下逃脱生天?” 又听另一个声音更阴损感叹:“这个盔甲招风的老小子一脸吃人狗相,一看就知不是个好东西,可惜了没弄死他。” 陶震霆这个气啊。 你们两个蟊贼射中了我两个部下,居然还极不满意?居然还想偷袭一击必弄死我? 你们是对什么混账狗东西啊?!可恶之极。 你们那是射偏了? 你们是箭术太逊,根本射不准,好不好?还万无一失?还神箭还大爷?你谁大爷?我呸!吾必杀你们....... 激动得他气血翻涌,双目放凶光,但看不到山丘上的人影所在,还得提防着这对狗东西再次炫那手烂箭术偷袭。 这时又听到山丘上那个自吹是神箭大爷的家伙恬不知耻叫道:“这老小子属相特别,命硬。射不死他,咱们兄弟就下去干死他。” 那声音充满无限自信,仿佛他是天下无敌的绝世高人,有资格狂拽吊霸天,自信只要亲自出马下山厮杀就一准能干死陶震霆。 另一个声音应声道:“对,咱们下去干掉那狗东西。” 语气也是那么超级自信,理所当然,堪称牛笔满满。 陶震霆的怒火被撩拨起来了,开始有些失去理智,气得想:“哪来这么两个二逼,太狂妄了......你们谁啊?” 想看看到底是谁这么牛,那谁谁就出现了,马蹄声响,几转眼就下了山丘来到大道中,并且无惧无畏的迎上来了。 陶震霆定睛一瞅,果然是两个年轻人。 一个只二十出头点的样子,胡子都没长,马上挂弓,背上背箭,手提一杆戟刀,一身超拉风的盔甲,脚蹬漂亮实用的皮战靴,这一身让陶震霆不禁有点羡慕。 如今的大宋朝廷却是不能给将军们配上这样的装备。 这样的好盔甲,国难以前也只有冠军大将军、骠骑大将军这样的顶级武官才有,其他武官就没资格穿。 至于这种好战靴,就算不论官位品级,那也得你着实称两钱并且着实舍得花钱才能拥有.......只有沧赵家的工厂才能制造出如此精品。 沧赵精品天下无双,但那价格也天下无双,贵得是真正离谱。 沧赵家的商人宣称:“用我们家的精品,比如鞋子,那鞋子不是鞋子,而是品味,品味你懂不懂?那是身份的象征,也是运道的象征。你官不够大,权不够重,钱不够多,家族不够兴盛有盼头,品味不够高,老天不垂青你走运,你就根本不配用我家的精品......” 很气人的说法。 但越是如此,沧赵家的精品越是卖得好,每一批数量有限,得狂抢,花了贵死人的大钱有幸抢到了,就算是踩在脚下的鞋子也舍不得用,精心收藏着,需要显摆时才会用上,也确实总能赢得无数羡慕的目光,大出风头...... “人啊,很多时候真特么就是那么贱!” 陶震霆如此感叹着。 他出身一般,家族有钱,能从容读习武,但家底远不够厚,官当得也远不够大,最高也只是个地方厢军都监而已,地方厢军就算不是流民编入的乞丐一样的军队,也是穷鬼兵,军饷极低,管饭吃而已,他这个厢军一方老大也自然的钱捞得也远不够多,又没有别的发财路子和本事,和得意洋洋享受精品的那些人物相比也属于穷鬼穷官,但也曾经咬咬牙买过几次沧赵家的精品,给自己,给老婆.......你还别说,用了就是有面子,浑身都轻飘飘的,美滋滋的.....物有所值。 这从侧面也反应了他的性情本质,虚荣,他是自负精明又武勇过人,有大本事大前途而心高气傲的那种虚荣,脾气也暴,暴脾气中暗藏着自大轻狂。 赵岳和部下高参们这次算计得就是他这个先锋官本性中的傲气轻狂重面子,出动的几个骑哨就是为了刺激他先上钩。 陶震霆哪知道咋回事。 此刻,他羡慕来人的配备,心火也越发旺盛:破产的梁山贼寇也配有....... 但这位打扮拉风,神情拽拽的,让自负形象的陶震霆看着恨得牙直痒痒的家伙模样体型等整体形象倒是挺有看头,尤其是提的皇宫都充作首要依仗的戟着实加分不少,和狂妄自信有点配; 另一个蟊贼年纪大些,没有三十也是二十七八了,长相也可以,算得清秀,一样的马挂弓,背背箭,一样的不一般的盔甲战靴,手提一杆长枪,也拽得二五八万似的,看着就气人。 更让陶震霆火大的是, 他认出来了,使戟的这个家伙必是那次陪赵岳进京闹事的那两戟将之一,是他和其他三个好友当时气愤得恨不能不顾一切冲上去亲手当街当众干掉的人。 使戟的两家伙当时的嚣张凶残肆意妄为无法无天样,高调到天似乎都盖不住他们了......尤其让他们恼恨不已,激怒得四将差点儿没忍住动手,却到底强忍了下来,却从此憋狠了这口气,想不到今日却能遇到其中的一个,还是东京看到的那样拽,拽到不知天高地厚,目中无人,目空一切......太该死了,此时不趁机杀之解恨怎能甘心...... 这一对搭配是宿义和也属于梁山斥侯骑将的叶声。 宿氏兄弟的箭法都不错。宿义尤其擅射,已属于箭术高手了,单论箭术,在梁山诸将中是前几位。之前的偷袭,若是他真想要陶震霆的命,那一箭就算不能一举干掉本事高强又正处于亢奋戒备状态中的陶震霆,也必能伤之。 他和叶声的对话就是在耍宝,是故意拿话进一步刺激陶震霆生气。 他也擅长耍宝,此次属于本色演出,很轻松,很自然。 他和兄弟宿良本就是对梁山活宝,不着调不是没脑子,而是在梁山,他们兄弟属于最年轻的将领,不用负什么重大责任,又乐于当个听指挥的小将,没任何压力,跟着赵岳就不用动脑子,放得开,放纵了本性中原本就有的地方富豪家少爷的自得潇洒纨绔胡闹二气。 这其实是种精明,属于一种生存处世之道。 如此二气,似乎有点傻,在梁山却有好人缘,和谁都处得来,没人会忌惮防备他们,哪怕是性子刻板严肃的孟福通也常常会被他们的二逗笑了,这种功力可不一般,是做生意贼精贼精却让人看了会感觉有点二(好骗、可靠)的爹遗传亲传的。他们可不傻,很清楚紧跟着赵老二混,正经事上能顶当上去,关键时刻靠得住,这就行了,不需要象其他将领那样刻意去表现什么争什么。 他们跟赵岳较早,比较了解赵岳,而且家中和沧赵从生意上早有渊源也就有交情,家中又富有,老爹操持生意继续赚大钱,底子厚,又有个出色的帝国大将姐夫和一个厉害的姐姐,他们真不用愁什么急什么,死忠赵岳,保命能熬过乱世,一切就不是问题。 赵岳也很了解宿氏兄弟,心里清楚这对兄弟面二,心灵醒,半点不缺心眼,而且心也够霸道凶狠,绝不是表面那种好笑,知其能,这次特意派其出马,配上成熟稳重心细有心计,本事也可以的叶声,正是一对最重头戏的好角色。 此刻,二将看得出要针对的目标——陶震霆受到的刺激还不够,必须再加加码才能让其理智丧失得够用。 来到近前,宿义戟指陶震霆,傲慢之极牛哄哄高声喝道:“狗样老小子,你告诉大爷你属什么的? 陶震霆一听问属相,那火腾的燃得更猛烈了。 刚刚,宿义在山丘上可是骂过他是属蟑螂臭虫的,另一个也骂他是狗,现在当面了,张口不问姓字名谁,只关注他属相,再瞧瞧这家伙那自信得不行不行的拽得不行不行的却满脸好宝宝极想探究的样,刺激更大了,这,这太气人了。这人什么混账脑子啊! 陶震霆活了三十多岁,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混账东西,以他的武艺和后来的官职也从来没人敢如此对他。 第一次,刺激格外强烈,也格外让他受不了。 ”呔,你这蟊贼,本将,征剿梁山草寇的先锋大将,殿前司皇帝驾前都虞侯陶震霆是也。你这混账东西是哪个?快报上名来,也好受死。本将不屑杀无名之辈。“ “哟何!老小子,你够狂的啊你,比本大爷还牛。” “殿前司虞侯,还都?京城是首都,虞侯就加个都字显得高级呀?皇帝的走狗打手而已,还皇帝驾前?你够得着皇帝面吗你?别当我没做过官就不知道朝廷那点破事。虞侯,那也叫官?品级都没有,领着临时工干苦活累活的吏而已。你吓唬谁呀你?上次去京城逛逛,连一个姓耿的宰相大官都得敬着本大爷。本大爷不高兴了,连皇帝家的什么王都弄残废了。当朝王爷都得怕我让着我,你,你个小虞侯也敢放肆大喘气,还敢放大话逞能和我动手?你知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 叶声跟着极度不屑的嗤笑一声:”我就说他是条只知吃人的贱狗嘛,看看他自己都承认了。这老东西特不要脸了,还敢和咱们兄弟伸手?兄弟,你说咱们该怎么办?“ 宿义不屑地瞅着陶震霆,哼了声,“这臭虫老狗既然自负本事,欠教训。那咱们就给他个较量的机会。咱兄弟是何等高级有讲究的人。不能让人说咱们太小气。” 那个还说呐:“对。不能小气。给他机会和咱们兄弟试试手,让他知道咱们的厉害。他受到教训,以后行事也好有点数,别再觉着当了个不入流的芝麻粒大都算不上的小官却披着官皮就算个人物了。” 宿义点头赞同道:“好,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唉,我说那陶......陶什么玩艺来着?嘿,你名真难记。你爹也太没文化了,瞧瞧给你起的啥破名啊!起名是有大学问的。首先一个呢,它得好记,朗朗上口,叫得响亮,懂不?我看你以后就叫陶大便,啧,好记却不好听。对,就叫陶淤泥吧。我梁山正需要挖淤泥的人手。放心,一会儿动手,我保证不杀你。保你有机会名符其实陶淤泥。我起这名,啧,真是绝了,和你很配哟。总比你那陶什么让人记不住没印象强多了吧?” 陶震霆这下是真气疯了。 这特么真是一对该死的混账东西!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35意外总那么多,上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你们既然想死在本官手里,那本官自然得成全你们。 陶震霆在气疯了中如此决定了。 他就不信了,以我的本事还杀不了这么两个混账蟊贼...... “本官不仗着人多欺负你们俩。本官亲手送你们下地狱回炉争取下一世多长点脑子。” 宿义却嗤笑道:“你哄小孩呐?你可不是我俩这样满身正义光辉的英雄豪杰,你只是个虚伪无耻专门陷害忠良的宋官,就你这臭虫狗官,这么坏,和朝廷那些狗东西一样坏,一样贪生怕死阴毒凶残不是个玩艺,会有兵不用,只凭自己的本事打我们俩?” 叶声道:“俺兄弟说得对。你这狗东西耍心眼,想哄我们靠过去,你们好箭雨偷袭或是趁机用人多围住我们这样的正义英雄,杀害我们这样的忠良。告诉你,我们可不傻,看得清你这点贼心思。就你这样的,也想骗得了我们兄弟?” 陶震霆听得越发火冒三丈:正义英雄?满身光辉?就你们这样的?......狗都不稀得吃的东西,本官还需要耍心眼用人多算计?你们也配。这对锤就能干掉你们...... 他在那上火发狠。宿义一听,却顿时满脸警惕,哦了一声,“你这老狗真是太坏了。” 陶震霆这个怒啊,心里反复对自己说:这么两个四六不分的混账东西,你不值得为他们生气。不要冲动失去理智....... 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怒火越发沸腾,越发气得......手都有点儿哆嗦了,索性一碰双锤,对身边的骑兵下令道:“你们都听令老实待着,不要插手,看本官如何收拾这两个该死的混蛋。” 众骑兵都轰然应诺。 但宿义却仍然满脸警惕,显然不敢相信陶震霆说话算话。 陶震霆怕这两家伙又象之前的那四个蟊贼那样跑了,索性叫道:“你们退后些。我上前,离我部下远些。在远处较手。围不了你们,也射不到你们。这样,你们总可以相信本官言出必践的诚意了吧?” 宿义:“......”满脸的迟疑,显然仍不敢相信。 叶声:“.......兄弟,我觉得这倒是可以。” 二人退后,退到足足有一里半快两里地远,官兵想突袭也不可能很快杀过来,这才多少放心,一点不象之前的自信。 陶震霆冷笑缓缓跟进,孤身上前一对二,远离了大队支援也丝毫无畏惧。 他对自己的本事有信心...... 宿义和叶声似乎对陶震霆的举动很意外很吃惊,不理解一个狗官竟然也能不怕死而且有说话算话的意思。 .................... 陶震霆一摆双锤,霸气十足怒喝道:“你们俩一起上吧。一并送你们上西天,也能省省时间。” 宿义大怒,“收拾你这样的走狗臭虫奸臣还用得着俺们俩一起上?本大爷一个人就能轻松拾掇了你。” 陶震霆已懒得和这样的二逼多费话,再多说半个字,他都感觉是对自己的智商和人格的重大侮辱,双锤舞动,更凶猛迎上狂态又大发策马猛冲来的宿义,连对手的名字都不稀得问了。 该死的蟊贼而已,顺手打杀了便是了。 不料,一交手,陶震霆才知道,原来这个陪赵老二猖狂闹京城的二逼是真有本事,这条戟刀使得刁钻凌厉颇为精妙,竟然有难挡难防之感。 他不惊却越发精神大振,大喝酣斗,一对沉重的卧瓜锤使得风驰电掣,似乎有雷音,气势如虹,如雷神降临。 激斗了二十多个回合,陶震霆有数了。 这个二逼得过名师指点,戟法了得,在用戟上也颇有些悟性,确实有自大的本钱,但也不是什么值得警惕的真正高手。这家伙够狂够凶残勇猛敢打,可惜力气不济,只斗了这么会工夫,这家伙的力量就弱了,白瞎了这套好戟法。 受死吧! 陶震霆心中咆哮,杀了你们这对混账也算是为此次出征誓师祭旗了,心中如此想着,手上加力,双锤舞得更凶猛。 宿义力量越发不济,显然二逼却也不傻,意识到凶险,狂态、自信,没有了,脸上露出了惊慌怕死。 一旁观战的叶声瞧出不好,大叫一声奋勇冲上来夹攻,嘴上还不忘叫唤:“狗官,你说过不用手下打我们的。” 陶震霆杀得兴起,正越发自信而凶猛畅快,闻言不屑地冷喝一声:“本官说了就是定了,岂会象你们这对狗东西这样不知羞耻。” 喝声中,双锤较劲,左攻右击,上护身下护马,分敌凶狠夹击的戟和枪,锤不时打在戟尖枪尖上,火星直冒。 事实果如陶震霆所料,这两个混账东西就是对自己的能耐没个比数的二逼,只是胡搅蛮缠嘴本事厉害。使翰的戟法照样精妙,力气却越发不济,气喘吁吁的越发跟不上趟。使枪的这个家伙更不济,枪法不行,力气也不怎么样,这才刚上来,还没打几下子呢就露出了虎头蛇尾,没了冲上来时的那股子凶猛可怕威势。 这就是一对没遭遇过惨痛教训的民间狂妄暴徒!跟着赵二,依仗沧赵势力逞强凶狂,今日合该死此遭到报应。 陶震霆心思如此,越发亢奋,杀心更炽,这对卧瓜锤使得越发势如雷霆暴风,追云射日,杀得二人心惊胆战,狂态终于全没了,借对冲之机,错马而过后,突然一齐纵马跳出圈外,顺势直接冲没官兵拦路这面方向跑了。可恨的是,败了,证明不行了,这两个家伙还不服气,边逃嘴上还边在不干不净的骂人,还敢卖弄唇舌逞强找便宜。 “无耻之徒的废物!哪里逃?” 陶震霆本就铁了心要杀掉二人,又被问候祖宗十八代女性,骂得他心头本就炽烈一点没经过激烈打法而消减的怒火越发暴起,杀心更坚定,哪里肯放,催马猛追了下去。 后面的骑兵赶忙跟着追赶。 陶震霆疯狂追赶,向未知的远方冒险,却也不是怒火湮没了理智。 至此,他心中的警惕心并未失去,但判断准了这两个家伙确实就只是出来哨探的,就象前面的那一对对出现的四人一样,并没有兵跟着,所以敢放胆追杀。再说了,他手下有四百多骑兵,这是一股不弱的力量,不是好对付的,就算有埋伏也不惧。骑兵往来如风,就算不敌,也自可冲出重围迅速跑远了。这就是骑兵的优势。远探,开路,也正是先锋的职责。 前面两人仓皇奔逃,被大队骑兵轰隆隆追杀,逃出五六里远不但甩不开,反而被追得更近了,吓得二人也顾不上卖弄陶震霆最恨的嘴巴本事了,只顾伏马快逃,眼见摆不脱,之前的激战消耗的力气在逃跑中也恢复了不少,二人被追得急眼了,猛然回马又杀了回来,无疑是想趁着大队骑兵未到再全力夹击一次,争取干掉这个可恶的使锤走狗。 陶震霆冷笑,也不搭话。二人不逃反而返头又斗正合他心意。双锤舞动,越发凶猛,只恨不能一锤一个拍扁了这两家伙,让这两个该死的混账知道他的威严不可侵犯,也让后面赶上来的官兵看看他的本事。 他是殿前司都虞侯,不是骑兵司的。 骑兵司的这些禁军可不象了解辛从忠那样了解他的本事,此次进剿的大战未必真服他愿意老实服从他指挥。若能杀了这两个有些本事的混账立威,他的权威就长起来了。军伍中人,无论他是什么样的兵,都只会敬重真有本事的领导。 宿、叶二人“拼命”猛攻了一会儿,就算真往死里干又哪里能如愿突击杀得了陶震霆这样的悍将,仓促狠斗了片刻,见不能如愿,官兵追上来了,只得又弃战而逃,嘴巴又不老实了,骂得陶震霆怒火冲顶,眼放火星:这两个混账东西打仗不行,默契摆脱厮杀逃跑的工夫却是一流,又没圈得住,让他们跑了.......可恶。这两张嘴巴更是可恨之极。吾誓杀之....... 继续猛追,越发不舍。 二人见追势越发凶猛,显然越发急眼了,摘弓开始放箭,骑射不一般,虽然伤不得陶震霆却又成功射中了骑兵群中几个骑兵,再次狠狠削了陶震霆的威严脸面,陶震霆大恨,以弓箭反击报复却总射不中。二人的奔马上防箭能力着实不俗,可不象近战厮杀水平那么菜,二人为此很得意,找着了自信,嚣张气焰又起,一对嘴巴更可恶了,骂得气得恨得陶震霆想发疯,本就丧失了些的理智这下是彻底丧失了。 又狂奔出两里多地,前面突然出现个岔道口,一条是直通梁山泊的靠近森林的荒野大道,一条是森林中的荒芜小道。相互配合一起逃的二人突然分开了,一个沿大道继续逃,烟尘滚滚而去,一个往森林里钻去。钻森林的正是宿义,还得意大叫:“俺们分两处跑,我看你陶大便还怎么追?”狂笑而去,很快就消失在密林中。 怎么追? 分兵追。 本官部下人多,分兵照样能收拾了两个混账....... 陶震霆冷笑,很快赶到岔道近前,匆匆一扫,这林中岔道荒芜得厉害,显然平时少有人走这,至少是今年还没人走过。想想也是,这离大野泊还有二十里左右,却已经属于荒芜区,到处是干枯的野草荒野树林,已经人烟稀少,梁山人平时也不会来这么远,这林间小道自然就是眼前这样。 放眼一扫,这一带没有踩踏痕迹,只有宿义逃过的一行小道上的马蹄印。陶震霆实在恨极了宿义。宿义闹过京城,是他早痛恨想杀的,又嘴巴格外恶毒狂妄,这让他越发想杀之,既追到这了,岂可因为钻的是林间小道就放弃了。 这些观察和思索只是瞬间就完成了,陶震霆几乎马不停蹄地追入了林中,不忘喝令身后的先锋副将分出一百骑负责去追杀本事不济的叶声。 死伤和留下照顾伤员后如今剩下的四百六七十骑兵,兵分两路,兵势再次削弱。 陶震霆引着三百来骑奋勇(疯狂)追入林中,看到宿义在前面由悠然得意变得惊恐愤怒,狂逃,陶震霆大感快慰:小样的,想用密林恐有埋伏的疑虑吓住本官,让本官轻易放弃追杀,你能活命,你想得美...... 追赶得越发大胆紧急。 宿义显然也不熟悉这条山道,就是钻这想取巧得脱身。得现找道,又时不时有树枝什么的阻碍,跑不那么快了。而追者只管跟着就是,反而跑得快而轻松。 快速接近中。 宿义怒极,边逃边大骂:“老陶,你这条疯狗。你孩子,我丢井里了,还是你那丑婆娘被我干了?你至于死咬着我不放吗?我家主人可是沧赵子弟。我也是忠良。你这么为虎作伥想杀害我,你有没有良心?你还是人吗.......” “良心?本官自然有,却不是对你这样的目无天子目无王法的梁山歹徒讲的。你死到临头了,逃不了了,怎么?这时候知道害怕了?终于懂得老实了软了?又妄想用仁德的沧赵名义蛊惑我心生怜悯放过你?” 陶震霆快意地想着,却是对宿义的缺德嘴弄得更是恼怒发狠,嘴上只大喝一声:“受死吧。” 看到宿义拐过一个急弯难见了踪影,恐怕有逃走之机,他赶紧跟上去,不料在拐弯处马速大降时,突然,拐弯处的一棵大树上扑下来张大。 陶震霆根本来不及做反应就连人带大锤罩在里面,心中猛然一片冰凉,意识里大叫一声不好,中计了.......几乎同时,林中草丛中已扑出数条矫健身影,把陶震霆从马上轻松拉下来重重摔在地上。林道上也有茂盛的野草铺垫着,根本摔不陶震霆怎样,但不等陶震霆腾云驾雾般失控落马后反应过来挣扎,就被人堵嘴的堵嘴,捉手的捉手,按人的按......弄住了。双锤和佩剑被夺走了,人从中出来了却反剪双手绑着被忽的抬起绑到马上.......这一套突袭生擒活干得娴熟迅猛无比,陶震霆目眦欲裂,悲愤懊恼之极,却有什么想法也没用了,被人拉着他的战马绑栽着他迅速向林中深处跑去。 而他后面的骑兵手下,拉着一段距离,猛然看到他中了机关埋伏......惊惶大急,本能想冲过来救下他,不料,一条条绊马索突然从小道野草泥地中绷起,前到后有十几条,绊得奔腾的战马一处处猛然摔倒,人仰马翻,混乱一片,林中左右冲出一大片草人,钩铙一阵猛来,还能在马上的骑兵正慌乱拼命控马,哪招架得住这个.......又没誓死反抗心,全部被活捉...... 负责追杀叶声的副将和一百骑兵也难逃活捉的命运........ 而后面,张应雷奉命正领着二百骑兵奔过来察看或支援......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36悲愤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陶震霆遇到梁山探马的事,他把消息及时报知了后面的大队,让主将邓宗弼知道并有数,追杀这事,也派人及时报知后面......这是先锋官的职责,也是必守的军中规矩。 邓宗弼知道此次征剿梁山责任极重大,意义非凡,丝毫不敢轻怠,他本就稳重,现在越发谨慎持重。 先锋遇到梁山的探子,这不怪。 这么大队的人马轰轰烈烈的来了,梁山若是没任何反应,不派人出来查看,那反而才怪了。 但陶震霆死咬着两梁山探马不放,远追下去了,这事就让邓宗弼理解却难以放心。 陶震霆必是想拿到活口好审问出梁山的实情.......可是这么追杀,远离了大队,似乎有点轻率冒险了......等知道又遇到一对探马,先后有四骑哨探却是吓得逃跑了,根本没什么兵跟着四人,更没伏兵,陶震霆也放弃了入林追赶,继续守大道探路下去,说明非常理智,守的是重点——只要安全到达梁山泊汇合地方军集起更大兵力。邓宗弼又松口气。 陶震霆是大将之才。 好兄弟,就是这么靠谱靠得住。 辛、陶、邓、张,四将,相互很了解。 邓宗弼对陶震霆很有信心,有这样的兄弟为先锋,可以放心,可随后就不放心了。因为又遇到两梁山骑哨,又追杀下去了。这次,陶震霆还和那两梁山人交过手,一个打两个,胜了却就是弄不了二人......邓宗弼的心提了起来。 其中有一人正是跟着小儿赵岳闹过京城的? 这样的人会是个混账二逼?是行事没个数的二逼,赵岳会带这样的助手入京城冒险? 这里面似乎有什么不对头的......怕是有诡计......不过,也难说呀,不是狂妄自信到不知死程度的二逼,他也不敢跟着赵二进京城冒险,更不会在重重危机的京城还照样敢象在乡下或梁山当地那样肆意妄为的闹事。到底咋回事,不好说...... 但既然有了疑虑,到底是不放心好友,邓宗弼左思右想后还是决定派人去看看。 最合适,最让他放心的人选自然是好友张应雷了,就把张应雷从后队招了过来一说情况。 张应雷也觉得应该去看看才放心,自负本领,战斗力也确实高,自觉不需要带太多人去接应,就算有事,他自信也能救下陶震霆,就带着二百骑兵赶来了。 赶了一路,他没追上陶震霆,却又撞见了一对梁山哨探,其中一个正是使戟的曾跟着赵二闹过京城的嚣张家伙,张应雷对赵岳的那对戟将的嚣张凶残印象太深刻了,太恨了,一至于现在看到这个提戟的家伙一眼就能认准必是那二戟将之一。只那别人学也学不来的可恨拽样,就能认准了。绝对错不了。 可是陶震霆手下报信的骑兵却说他们遇到的陶将军追杀的不是这一对哨骑。配对使戟的那个是使枪的清秀者,这个却是个拎长杆大刀的粗旷凶汉。提戟的也不是同一人,相貌相似,但绝不是同一人,马也不一样,应该是对亲兄弟。 管他是不是那一对呢,只要是跟着赵二入京行凶的目无王法不知敬畏之徒就该杀。 张应雷哪管这个那个,立即凶猛追杀上去。 他遇到的正是宿良和斥侯军骑将吴元。 这一对没耍宝,撞见官兵快速杀来,只不屑地大骂张应雷是朝廷昏君奸臣的又一个死狗腿子、天良丧尽的畜生,是和梁山已烧死的辛从忠一样该死的........展现的是跟赵岳进京相似的强硬嚣张凶残,立马张弓射击,弓力强劲,不是官兵的骑弓能比的,等官兵奋勇突进能形成威胁了,二人又立即掉马就跑,边跑边回身射击,射不死张应雷却能射得官兵又中箭数骑,也射得刺激得张应雷越发火冒三丈越发追击得坚决凶猛。 梁山人撩拨这组F 4太容易了。 邓、辛、陶、张,四将的关系极其紧密,没斩鸡头烧黄纸结拜过却胜似结义兄弟,他们义气相投,其中有的还直接有亲,在这个思想冲击太大、情况太复杂险恶而前所未有的乱世逼迫下,四将感情越发亲密。只最现实的利益也逼得他们必须紧密抱团才能在京城动荡凶险万分复杂难测的官场较好的立足,也只有誓同生死的抱团才能保住在京军的地位前程。 所以,只辛从忠被活活烧死的惨死已能轻易激得张应雷死咬着梁山人报仇不放。 陶震霆中计,除了太爱面子的个性因素,实际也是在这方面才最终彻底失去理智的。张应雷更甚,因为他现在还要担心陶震霆也险遭不测。梁山竟然又有探马出现,不去紧急支援被追杀的那一对,反而能如此悠哉悠哉过来查看官兵,这是不是意味着陶震霆已经出事了,甚至已遭不测.......张应雷立即联想到这个,格外急于去查看陶震霆的情况,追击更急眼。 张应雷愤怒焦虑奋力追杀,马快,追来追去渐渐和部下拉开了距离,宿良吴元就突然回马凶狠夹击张应雷,匆匆恶战一会儿,进一步骂得张应雷怒火喷发,撩拨刺激得再深些,然后败走,继续逃跑,时不时射击继续刺激...... 我逃你追,双方快马奔行,又来到了那处陶震霆遭遇过的岔道口,都隐隐约约模糊听到大道远方有厮杀惨叫声。宿良故意惊骇大叫:“不好,必是我兄长他们被狗官兵追堵住了。”吴元粗声大气惊怒大叫:“该死的狗官兵!我们速去救你兄弟。”失态的惊呼怒喝间,二人沿大道打马如飞越发快的向前方狂奔而去。 后面早已怒发如狂的张应雷就算有疑心和理智,也必然选择死咬着二人在安全的大道上追杀下去,但也没无视了这出现的林间小道马踏的杂乱痕迹,大呼后面的部下分出五十骑入林小心查探,其余的人马跟他向大道前方猛追过去。 分出的五十骑钻进看似宁静安全的林子后的结局就不用说了。 鸟惊不入林的军事常识在这并不好使。林鸟不惊,林中也照样有埋伏。 梁山人撒下食物,再如林中野草一样做好伪装潜伏不动,不惊扰。林中鸟儿饿了一冬天,在这开春了却仍寒冷,万物仍枯萎蜇伏的时节正食物短缺而照样饥饿难耐,哪能抗得住食物诱惑,又始终没受到人捕获惊吓,感觉没危险,没脑子的动物而已,无视了此前出现的人,自然就会如常的去琢食和安然在林中。五十骑没到陶震霆被捉的地方就被伏兵拿了。 张应雷自己也上当了, 追到大道远方,看到了道上的一处处鲜血却没看到有尸体,厮杀惨叫声是从大道边的林中深处隐隐约约传来的,并且还在向更深处转移,显然是梁山探马被官兵追杀,人受伤,甚至马也中箭了,从大道逃不走了,急眼下就一头钻入了林中试图借林子逃窜,被数百骑兵围追得狗急跳墙,在林中展开亡命搏击边打边逃........ 呼—— 老陶没出事就好。 张应雷有了直观判断,大松了一口气,看着宿良二人急急钻入林中往深处拼命赶去,他不禁冷笑一声,也不及多想,赶紧跟上去,也一头钻入了密林中,孤身一人。他的亲兵和手下骑兵马不行,此时还拉在后边。他也是艺高人胆大,根本不惧宿良二人急眼间借林子之便斗他。他还惦记着二人最好能回头阻击他,他好就势杀了这两.......结果却是照样入...... 此次进剿,还没正式见面开打呢,先锋和后合,两员核心大将就栽了,同时赔进去的还有连将官带骑兵近七百人。 后面,主帅邓宗弼虽然安排了张应雷及时前去支援,很放心,但仍然加快了进军速度,急赶向前,还是怕万一有失。已经失去了一个强力好友辛从忠了,心痛如刀绞,若是再损失个陶震霆,甚至陶张二人一并损失掉了,那就是邓宗弼心灵上不可承受的打击。很不幸,他却就是得遭受这样的打击。 引大军急赶,并且派出了探马前去查看,连派了几波才得到回音:陶张二部都不见了,连前面派去的数骑探马也不见了。前面路上只见到鲜血和受伤停在道边的数处骑兵,只见到两处林间有大队骑兵出没踩踏过的鲜明痕迹,却就是不见有人从林中出来,也没听到林中有什么动静。抖胆冒险进林去查看了,啥也没看着,仍然是双方人马皆不见半点踪影,只有大队的马蹄印穿向林中深处,一直延伸到梁山泊方向....... 邓宗弼听了汇报,心中发急着慌。 他不知道陶张二兄弟到底是不是出事了,却从前几波应该回来报告些情况的探马全没回来这事上判断只怕是出事了,不然探马不可能只顾深远查探而始终无一人回来报告一下进度。还有陶张二兄弟也不可能不派人回来及时通知消息。 邓宗弼有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心急火燎,越发催军急进,一口气快赶到梁山南山酒店那了也没发现陶张二部的踪影,就仿佛这片时空是玄幻空间,两部近千精锐人马就这么凭空失踪了,被人施展魔法弄没了,不曾存在过一样诡异。 至此,邓宗弼早已经能断定必是出大事了,陶张必是全栽进去了,必是又中了梁山人的诡计,心中如火烧一样,惊怒焦虑,这个恨呐.......等到了梁山酒店,他的目光凝固了。 酒店的旗幡杆上挂着三件兵器:一杆丈八蛇矛,这是早前就示众在此的辛从忠的武器,周围官府不敢来收走。此时还能看到,不怪。另两件,一个是堰月铜刘,张应雷的独门兵器。一柄卧瓜锤,虽然不是邓宗弼熟悉的一对,却一眼就认出必是陶震霆的锤。 虽然没看到尸体或首级,还难以断定张、陶的生死,但邓宗弼已心沉到底,浑身如掉进万年冰窟中,似乎嘴巴都冻僵了发不出声来,只鼻孔急剧喷张,在开春还寒冷中喷出股股浓浓雾气,双眼瞪得极大溜溜圆,充满无限愤恨和悲伤....... 他断定陶张二兄弟和辛从忠一样也已经死了。 他太了解这三个好友的脾性和信念之坚固不怕死。三人是决不会向小儿赵岳这样的目无王法目无传统的凶残嚣张惯了的暴徒衙内屈膝投降的。这种耻大辱不是三将能承受的,就象他邓宗弼不能承受一样。 他们四个都一样的智勇双全,一样的能打,也一样的骄傲。这种骄傲比命重要。 至于梁山人没在此悬挂尸体,那不是梁山人不想以此更能震慑恐吓住来进剿的官兵,而是梁山人有更恶劣更可怕也更习惯用的传统——以人肥地。 死尸也不能随便浪费掉。 不屈而必死的三将的下场照样会是挖坑栽了荷花,动手挖坑的极可能正是二将被俘的骑兵甚至可能是亲兵。如果二将没当场战死的话。若是当场阵亡了,就会是烧掉尸体肥沃梁山泊。反正有俘获的战马,不愁搬运尸体回梁山。而以赵岳的心性之凶残傲慢,辛、陶、张三将在他眼里也只是和其它寻常敌人没什么区别的蝼蚁之辈。皇帝、宰相、王公,这样的尊贵大人物,在赵岳眼里也都是蝼蚁之属,没什么可重视要有区别对待的,何况是区区来讨伐梁山想杀赵岳的武官敌人。 至于失踪的那些骑兵,不是死了,尸体也被带走了烧了,就是当场降了,只怕投降的可能性更大。 这些禁军心中哪有什么对朝廷的忠义不惜死,平常跟着领导喊誓死忠君报国的口号而已,一陷入死地绝境,面临不降就得死,只怕绝大多数会选择立马丢刀老实双手抱着后脑勺就地蹲下.......会服从梁山人的威胁指挥,当即积极奋勇地倒杀自己的主将主官和不肯降的官兵同事,而且会杀得毫不心软,没任何犹豫......全是些心中只有自己的恶棍强徒,在死与义气感情之间做选择,岂会守什么军中义气,讲什么朝夕相处的战友情义而下不了手。 邓宗弼仿佛看到了那令人愤怒之极的一幕幕禁军食国禄却无耻甚至得意洋洋叛国......助梁山人大屠杀.......的情景。仿佛看到了张陶二将是如何在部下悍然群体反叛甚至是出其不意偷袭中悲壮倒下的画面。 他心口发闷,一阵难受,嘴角溢出鲜血,随即喷出一口血,眼睛发花,差点儿当场昏倒......稍一恢复就戾声下令:命王智慧火速带集结好的三府九千厢军押粮食赶来助战。命令已赶到了却只能停在梁山泊远处河道的水军战船最快赶来。 不千刀万剐赵岳小儿屠尽梁山大小贼众,誓不为人。 邓宗弼发着狠,咬牙切齿,浑身的杀机。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37意外总是那么多,中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济州府城。 新任都监王智慧此时是意气风发,威风凛凛得很。 他紧急走马上任后积极着手剿灭梁山,此时已经完全准备好了此战的粮草,也集结起了三府兵力,东昌、东平和济州三府都是各抽调了三千人马,各留下两千兵力守城防止梁山趁虚而入得便宜并报复杀害三府官员。 郓州没出兵,本就只三千兵力,遭受唐斌之乱后兵力就更弱了,剩下的兵力只能留守城池。 兖州兵马也未抽调,因为二龙山贼寇有蠢蠢欲动迹象,得提起精神防范。 王智慧也确实有些军事才干,高效办好了朝廷命令的这些伐梁前期准备工作后,就一直在关注着邓宗弼大军走到哪了,此时,他不用邓宗弼令来催促也已经引大军带着粮草浩浩荡荡赶来了。 迫不及待。 与他的热切与相信此战必胜相对比的是,梁山周围这三府的兵却精神头都不高,没了唐斌之乱前那股子贪婪与进攻屠杀梁山的劲头。从都监主将到重将到小兵都是如此。 他们不是不贪婪凶恶了,也不是不想立这个大功,而是心中有鬼又恐惧。 他们有种不祥的预感:就算没了唐斌,梁山也不是好惹的。 赵小二历来行事强硬,如今又是诡异难测,谁知道梁山还藏着什么要命的手段.......都在担心此战会连累到自己的性命。 唐斌闹那一场,已经仁慈放了他们一马,没要他们的命,这是活命的大恩大度,转眼这回却又再犯梁山,自然属于不可饶恕,梁山人岂会再仁慈大度理解的再宽恕一回.......朝廷大军千万别败了,也千万别用俺们入水泊作战,否则就死定了。 就这心态,三府官兵岂能有积极情绪参加战斗。 好在,邓宗弼也看不上他们这些地方恶棍厢军,战船也有限,载不了那么多兵力入泊,不稀得用他们。 只有东昌府都监石宝明万万舍不得放弃杀入梁山的好处,奋勇坚决请战,要求随同禁军入泊。 限于运力,邓宗弼允其带五百精锐随行。 其他的地方兵就驻扎在梁山南山酒店一带看守粮草和战马,并留下五百骑兵坐镇,防止梁山有骑兵出泊劫/烧粮草和战马。 不用参战? 太好了。 留守的三府官兵这个高兴啊。 只要不用进凶险的水泊,在陆地上,一旦有事就可随时自由逃走。这可安全自在多了。 王智慧也挺高兴。 他可不想拿宝贵的小命冒险,不会象石宝明那样虽然足够精明和怕死却因为太贪婪急切而利令智昏地奋勇一把。他受的朝廷安排的职责就是看押好粮草,后勤协助好邓宗弼进军事宜,及时派援军入泊接应,也正好不用参战冒险。 梁山这处酒店此时自然没梁山人在,关着门却没锁也没在里面栓死,就是在门环上用草绳子系了防止风吹开门,解了草绳就能轻松进入酒店,此时很自然的成了王智慧在泊外的指挥中心。 王智慧久闻梁山酒店之名,以前却一直没机会过来开开眼看看,这下却是可以白住这。 心情倍好:我住你的酒店指挥人打你杀你抢你.....赵小二,你不是很嚣张很得意吗?现在,你能怎么的?你知道谁才是真正的高贵者了吧?赵二,你始终就是个边关乡下的卑贱野小子,就是没我天生高贵命好,你这下总该懂这道理了吧........在众将簇拥下很大爷地进入。 可惜里面既无美名远扬天下的丰盛之极美食美酒、精致的铺盖......,也没有梁山人殷勤周到暖人的服务,空荡荡的,但住着还是很舒服的,尤其是在打仗这时段最难有的方便。不用憋屈在野外帐篷中难受,在家一样风吹不着雨淋不着,还格外安全。 毕竟酒店是红瓦石头房子,想偷袭放火杀人都没那么容易,又是两层的,可站高瞭望和守备,简直就是座酒店式堡垒。 有福的动动嘴,没福的跑断腿。 邓宗弼要去冒险打生打死才能立功,自己不用参战,不用冒险,只舒舒服服住着酒店就有同样不会小了的战功,还有早盘算好了的牛羊财富利益可大捞。有了这对比,王智慧越发得意,心情爽极了,对酒店也越发满意。 不用参战的将领得守在放粮草战马的酒店营寨外围自己军中担任外围警戒,不能舒服住在酒店,但也心情不错。 气得吐血了的邓宗弼此时的心情也总算恢复了点。 此次负责操船主攻的三千水军中有一千是他亲手训练和挑选出来的精锐。 有了这一千熟悉而可靠的自己的兵压阵,他感觉禁军不靠谱不堪大用甚至形势一险恶就可能反叛投敌反噬而形成的巨大压力不安,因此就减轻了很多,恢复了信心。 满载近万大军的战船犁开水面黑压压一大片浩浩荡荡杀入这片辽阔、宁静,荒凉,寒冷,地理极复杂神秘,外人太少了解而险恶的水泊,邓宗弼在众将与石宝明的簇拥下迎风站在船头却不再有忐忑,心中升起了一股别样的威风豪情。 这是他从军这么多年来的第一次大型水战,新鲜刺激,此刻满心只有火热的进军猛攻激情,只急于最快杀到梁山一举攻下......救下或许还活着的好友...... 在他的催促下,战舰行进很快。 水军将士嘿呀嘿呀的喊着号子轮番奋力划浆.......死寂的水泊变得热闹起来,有了人气活力,加上沿途惊飞的水鸟,那场面别有一番让人亢奋激动的韵味,心中的胆怯不知不觉减轻了甚至消散了,士气有了振奋,敢战心焕发......但所有人都明白,这里就是个吃人的水域,就如同沧州绝地赵庄一样。 这里由赵岳占据了这么多年来,不知有多少人成了这里的肥料,其中必不乏有本事而想对梁山伸手的各种能人强者异士,死得无声无息,再大的本事、死得再惨,也无人知。这种事只想想就让人头皮发麻。 梁山泊中也果然芦苇荡太多,分布得太广,毫无规律可寻,形成的地理港道太复杂,此际又是刚开春,泊中到处是一片片漂荡的散碎浮冰,冰封是没了,绿意生机却还没形成,干枯的荒芜很容易点成火。 若是梁山人狠毒想把敢来犯的官兵全烧成肥料,到处放火,这火一起,火借还强劲的风势就会在水域上狂猛漫延成真正的火海......就算离芦苇荡远烧烤不到,烧不死,只怕也会被无处可避的浓烟活活熏死......这是进攻梁山泊最可怕的危险。 邓宗弼担任京城水军都指挥使以来,也曾经多次带兵负责南下清剿南方活跃的水贼,或沿水护送各地上缴的赋税或水运发往北方边军的钱粮物资,已经打过很多次水战,虽然都是对付的不成气的却贪婪胆横敢劫官船的小股水贼,没正经打过大型水战,但水战经验已经很丰富了,对此战也早有谋划,制定了对梁山泊有针对性的战术,可算心中有数。 水军从京城或在来的水路上沿途强行征用来了不少小船,此时就是探路的哨船,由最精勇将士操控着大量分散出去负责在前面探路示警和清剿防范梁山人极可能的狗急跳墙最有效手段——放火,引导船队尽量避开芦苇荡中的危险水道。 还有,舰队分成数路大队,从多处分头前进,相互策应,这样也能避免梁山人利用某处火攻玩一打尽。 怪的是,已经进入梁山泊很远了,这一路上却始终没瞧见半个梁山人身影。 哨探船一直没发现有梁山人埋伏或出没。大队人马在大船上放眼极目望去,辽阔的水泊空荡荡的只有清冷死寂,这很怪啊,仿佛梁山人清楚自己势力太单薄,根本弄不过这么大队战舰的官兵,因而已经明智的弃了梁山泊悄然逃走了。 若真是这样,那就太好了。 这是参战官兵的心声。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梁山人若是害怕了,也就不会特意挂了陶张辛三将的兵器示威挑衅激得主帅邓宗弼更怒更想无情剿尽梁山人。 以传闻的赵老二的勇悍嚣张与胆量,他也不会就这么丢人的闻风而逃。 此战,打是必定要打的。 就是不知梁山在搞什么鬼。 定是在憋着什么大招。 这段水路没梁山人出没监视,行进得安全顺利快速,后面怕是潜伏着更可怕的凶险。 或许赵老二就是那么阴险歹毒狡诈......总之和他那行事光明磊落光明正大的兄长的心性与风范完全不同,真是个只顾嚣张蛮横行凶得痛快的乡野土小子。 官兵,包括主帅邓宗弼在内,由进军的激昂而变得轻松的心情渐渐没有了,心中越发警惕,与警惕必然伴生的恐惧情绪也来了......继续浩浩荡荡快速深入进去,仍然顺利到毫无半点波折,仍然不见半个梁山人和船只踪影,但这种安全顺利却没让官兵放松下来,反而更让官兵紧张起来,只越来越感觉这片浩瀚寂寥冰冷陌生的水域已不是人间的水泊,而是片鬼魅生存的亡灵世界,阴森,幽冷,安静却诡异,鬼影迷踪危机重重....... 疑神疑鬼,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这些形容重演在这里。 官兵瞅着经过的芦苇荡,总感觉那里面会突然钻出个恶鬼来,还是烧死的那种,焦尸骷髅,瞪着没有眼珠子的窟窿,张着火烧不掉的利齿大嘴,带着烧死的惨痛和无限怨毒,狰狞邪恶,还一身是火,报复念杀人欲格外暴戾凶狂钻出来扑人......瞅着船边翻涌的水浪也感觉似乎水中正有东西在兴波鼓浪邪恶地盯着自己,浪中随时会钻出恶鬼幽灵把看不到也察觉不到鬼灵已近身的肉体凡胎的自己一把抓进水中噬咬淹死,甚至会掀起狂暴阴风浊浪把整只船队掀翻吞噬掉...... 传说,死在水中的人,只有抓了人淹死替代了自己,灵魂才能脱离死的这片水域,转世超生,不用再水中受苦....... 有了这种糟糕心境体会,恐慌很快在全军形成风潮。 渗得太多官兵竟然不再敢看水面,更不敢站在船边,没了本质是恶人各种社会强徒的那种往日的胆横凶强自信。或许正是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是良心坏啦坏啦的坏蛋,害人坏事缺德事多少总干过些,才格外害怕遭到鬼魂带来的报应。 也无怪乎官兵包括太多将领会如此害怕。 除了迷信,主要是广为人知的沧赵家族热衷用人肥地的传统项目太吓人。 这梁山泊中必定有无数活活烧死化灰肥了水泊的尸骨,也就有无数附着尸骨之上寄生的恶毒之极幽魂怨灵。 别的不说,只当初虎狼祝家叔侄统领来杀梁山的桃花山悍匪就是死在这的,那可是近万甚至上万凶恶强徒,全军覆没在这,全化为了水中火中惨死后的厉鬼,有首领,有大将,有重兵,组织齐全的恶鬼大军,也自然格外幽怨凶戾强大...... 真不知仁慈天下有圣德的沧赵家族怎么会有如此令人发指的嗜好。 真不知梁山人怎么就能心安理得的悠然生活在这里,难道他们就不怕他们烧死淹死的众多恶鬼报复自己吗? 官兵们越发感觉这梁山泊就是片专门等候外人进入好吞噬人命的鬼蜮丛生阴地,感觉梁山人比恶鬼更歹毒阴邪诡异可怕,也就越发恐惧紧张起来。 这天气也似乎在配合。 出发前艳阳一片,原本天气相当不错,现在却阴风四起,阴云翻滚,原本还有点活热气的水泊丧失了全部让人感觉清爽开朗安全的温情,变得幽冷阴森......仿佛鬼蜮。 这还没看到梁山人呢,官兵就已经自己把自己吓坏了,哪还有之前进入水泊后的亢奋激情敢战渴望战斗。 邓宗弼自己其实也有种不祥的忐忑紧张感。 但,他自信自己行事是正义与光明的,若是去剿灭文成侯,他会问心有愧,杀赵岳则完全问心无愧,维护大义的浩然正气在,岂惧魑魅魍魉?就是走在幽冥地狱,他自信也不惧,还会怕了这人间区区荒野水泊。 他担心士气崩溃,令人擂鼓打破死寂氛围,激荡起军心士气。 激昂的鼓声也确实起作用了。将士又有了活力凶强...... 鼓声传到梁山,梁山人却笑了.......你这是自觉积极主动报告你走到哪了啊......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38意外总是那么多,下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邓宗弼是大将之才,用兵不缺狡诈。 他此次进攻的目标不是梁山人会以为的对着济州的金沙滩,而是乱石滩。 当初,钦差薛弼意外发现了梁山还有这处外滩。朝廷也就知道了。后来,朝廷不得不拿出钱来安抚哄骗赵廉,把百万钱送到了梁山,押送的官吏特意送到的正是乱石滩这边,又细致观察了一遍,确认了薛弼所报告的情况,并由专业人手刻意记录画出了进出的水道,为的就是来剿灭梁山这一天,只是朝廷并不知道这根本没用。 梁山泊的水道是会变的。 梁山人每年都会收割大量芦苇运入梁山做烧火用的材料,尤其是秋天会如此,按计划地一收割,水面的情况就变了,原本的芦苇区不见了,泊中又无区分地理的标志物,只茫茫一片大水。朝廷探子费心苦诣画出的水道进军图就是个笑话。 邓宗弼手中拿的就是那张图,但他很快就发现这图根本不靠谱,不是当初的人画错了,却就是张废纸,就果断弃而不用,依靠哨船现探路,并且一路尽可能快的争取形成突袭效果的顺利杀到了乱石滩。 他没有分兵同时攻击梁山三个外滩,集中兵力打一处。 不从当地太多外人都知道的金沙滩和鸭嘴滩进攻,是因为这两处都面临着梁山险固的多重山关,同时那会直接威胁到梁山的统治核心宛子城。梁山人岂会让人进犯这里来,必是最重兵把守之地。即便大军带着火药来的能方便的炸开山门,仰攻山关也很难靠近突破进去,必是场险恶死战。 而乱石滩不在梁山山脉的主体梁山本部,远离宛子城,只有一道卡在山口的关卡挡路,山关也高大厚实难攻,但却有一道水门,还是木栅栏的简易货,只要轻松炸开了,大军就能轻易突进去,等杀入了山中,那就是官兵的天下了。山中再无任何关卡阻碍,沿途随意推进,屠杀梁山外围,最终杀到毫无阻碍的宛子城.......赵岳若不乘船逃走就只有死在梁山的份。 乱石滩就是官兵最方便大举杀入的梁山软肋。梁山却没有足够的人手能防守这里,甚至料不到官兵会突袭这,布置了防御,兵力也多不哪去,现调兵增援?哪那么容易?通往那的可是没个正经路的遥远山中。 官兵在快杀到金沙滩引得梁山人紧张的重兵全力防范时却会突然改向绕个弯,急扑在梁山东南面却离南面的金沙滩并不太远的乱石滩,定能打梁山个措手不及。 再者,梁山人不知在耍什么鬼把戏,居然敢不派人出来侦察掌握官兵的进军动态,哪能知道官兵到底是几路来的,有多少人,又是进攻的几个方向。赵岳不敢确定官兵到底会打哪,他岂敢放着最致命的核心地不守却事先大量调走本就不富裕的人手全力增援乱石滩.....打仗不侦察,也不知赵岳是年少太无知军事,还是太自大了,才会如此应敌。 邓宗弼算计好了这个,就是这么干的。 他哪知道梁山有一对通灵一样的巨雕巡逻整个梁山泊,巨雕手下还有两只抓的俘虏海东青当得力爪牙小弟帮着悄然在天上巡逻。梁山根本不用人挨冻费事地操着小船在泊中冒险侦察。还有,梁山观察哨有望远镜,在山上能看得极远....... 当得知邓宗弼突然挥军拐杀向乱石滩时,赵岳正宠溺地喂着两只巨雕,也喂喂那两只刚回来的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落在梁山之手的海东青,笑对一旁的军师何玄通说:“邓宗弼还是有将才的。邓、辛、陶、张,四人用兵不缺狡诈卑鄙,只为战争胜利,什么手段都会用,这点倒不儒腐了,很难得啊。” 何玄通听得有趣,不禁呵呵起来。 邓宗弼再狡诈,再肯行卑鄙手段,他也只有屈辱惨败一途。这次屈辱会让他记一辈子,如果他还有后半生的话。 朝廷根本就不知道真实的梁山到底是什么样的。 已成擒的辛、陶、张,三将,这会正幸福相聚在那处鄙陋荒凉困厄之极的小小孤岛上,想自杀勋国却舍不得死了,这会儿正心情万分复杂地并肩站在小岛高处喝着寒风瞅着茫茫水泊在那发呆呢。 说什么忠君报国至死不渝! 这四将所图的,归根到底也无非是功名利禄风光显赫尔,只是奋勇肯战有些不怕死的信念精神难得。 四人不是傻子,不是儒腐愚忠到真不知道变通,到底是活在现实中的人,要吃饭穿衣,要有用武之地,要活得有价值有体面有希望,要养活一家老小,要保障自己这一支子孙血脉传承不绝、香火祭祀不断......不是圣人,不是真守忠君爱国气节随时随地愿意以死勋国的宗泽,他们只是随世事沉浮的俗人武夫罢了,行事不讲良知,讲气节,但会屈从现实的改变。 若是已成第一强国并且是汉人国度的海盗国赏识他们,肯许诺高官厚禄前程,尊重礼遇欢迎,接纳厚待他们,钟相为特使敲诈京城那次,若点名要他们列入海盗国勒索项目上要走的人才,只怕当时招招手,四将就会扭捏几下就从了。 正是海盗傲慢强势太欺负宋王朝,又目中无人,钟相根本没把就在他身周当保安而整天在他眼皮跟前晃荡着的威武四将当回事,四将才不肯投靠海盗,并且格外愤恨海盗,而显得赤心忠诚宋王朝,忠臣气节高。 你看,这会儿,他们还并不知道梁山的海盗底细,只是出于种种疑虑和顾虑,就已经不肯轻易以死回报君王了。 何玄通知道赵岳很反感儒教国度从上到下的这种传统的极度虚伪处世方式。 想要,就大大方方的,这才正常。 明明极想要,极愿意,却偏偏装作不肯,表明自己是被逼迫强迫,为大局大义委屈求全,万般无奈之下才不得不委委屈屈地接受了......既当那啥,又想立牌坊,无非如此。大丈夫,又不是需要羞涩矜持的女子,装什么装啊。想要,你就大声说出来。这没什么不对,不丢人。你有本事,有资格挑挑拣拣做选择,你值这个价,有资格提条件。大丈夫处世,爽快点,敞亮点,大气点,别曲里拐弯的伪装来伪装去让事难办,还引发猜忌,显得双方都那么白痴,这多省事省时间...... 也正是赵岳心里不爽四将身上那种和那些烂文人一样的虚伪凶残,才会刻意把捉的三将丢困在小岛上凉着,让他们在心情本就极度憋屈疑惑茫然不知所措的痛苦中还要吃些苦头吹吹寒风接受点教训,清醒清醒脑子,反省反省良知。 ......................... 邓宗弼满怀信心突袭到了乱石滩,不知道,再拐过山不用太远就是三失踪好友所在地,去了就能救了...... 乱石滩不象另外两个外滩那样都是靠水的三面各有一个方便进出的码头。 它只有一个窝在山脚下的码头,周围其它地方全被芦苇荡封锁遮掩着,在外面根本看不到滩处的情况,有芦苇荡中的水路巷叉似乎也能驶到滩边进入,实际却全是死路,进去了只能在里面乱转悠找路,要么转昏乎了困在了谜宫一样的芦苇荡中,要么只能退出来。在这时节,邓宗弼只要脑子没坏,看到了最近便最省时间杀到滩上的荡中水路也绝不会进去。 他怕进去了就会有去无回,全葬身火海。 他战前就做好了计划,行事也坚定理智,坚决选择只从那处码头硬杀进去,不会受眼前的突袭小便利诱惑就动摇。 事实上,就算他是在芦苇翠绿无法放火的盛夏时节打来,他也无法从这些码头以外的芦苇荡巷道进口采用难防的多路突袭方式打进去。 荡中就没有通路,若是仗着人多刀多下水现清理芦苇开路,那可费老劲了,进攻中哪浪费得起这时间,就失去了突袭的意义,而且开出了路也没多大作用。 长芦苇的区域都是浅水区,水不浅也不可能长芦苇,运兵大船根本就过不去,强行而入只会搁浅,进不得,退也不得了,等于是困在水泊中等死。只小船一次次运那点人过去,无疑是添油战术,只是让将士一波波去白白送死。 若是利用盛夏水暖方便下水踏着芦苇荡区的水浅地面,只兵力涉水灵活地钻芦苇大举推进过去,那就有乐子可瞧了。 官兵从芦苇浅水区钻过,要踩在梁山年年收割芦苇烧用而特意削割形成的密密麻麻老芦苇根上,硬梗芦苇那玩艺如同暗藏水底的锥子一样锋利而隐秘,高级武官的皮底鞋子也会扎透,何况是士兵穿的劣质布底......无知无畏地从船上一脚下去会伤得惨不忍睹,人的本能反应会蹦起来,会用另一脚撑地收起伤脚,另一脚会更重的跺下去.......好了,双脚的待遇这就全乎公平了.....未战先伤倒一片,站都站不住,如何打仗啊。 这芦苇锥子阵就是道军队无法清除破坏掉的险阻。 若是聪明的能泅水不踩地,或幸运的穿的是扎不动的木底鞋子,或官兵的意志是铁打的就是能咬牙忍脚伤硬趟过去,等接近滩处时又会猛然遇到一道梁山人历年挖淤泥铺设垫高和改造乱石滩地表硬挖出来的一圈大暗沟。 这暗沟不算多深,也就是比官兵的平均身高线以上深点,不少地方也长着芦苇。 绝大多数官兵从最深不过是齐胸深的浅水区顺利来到想当然必然水浅的滩边,警惕性自然已失,这时候会猛然一脚踩空,连踩几脚仍是空......会游泳的猛然闪这么一下子也往往会一口水呛死,不会游泳的,这一脚迈出去可就永远收不回来了,只会越挣扎越往深里去,临死威胁中会暴发人体全部潜能,结果是惊恐发蒙中完蛋一片片。 至此,还能有命进攻的将士也还有绝望处。 他们会看到呈现在眼前的不是想当然的能轻松一脚踩上去就此脱离了可怕水区的陆地,而是一堵一段高又一段低,极有规律的高低起伏绕着滩头绵延的围墙,没有空隙也望不到尽头。 从外面看是纯粹的墙的这道阻碍,其中属于居住和马棚用的房子都是两米以上,就不用想了。墙的最低处离水面也有一米半高,只这个没官兵人高的高度已是令人绝望。 墙全是石头水泥的,上下光溜溜的无处可把了借力爬上去,官兵身在墙外的深水区无法全攻略奔腾跳进去,就算手中的武器幸运的是钩镰枪能钩到墙头可爬上,迎接他的也只会是就住在这两边的梁山军的刀枪箭和嘲笑,而不是欣喜地飞快上去了,又能轻松欢快地一跃从墙上跳下去,就此安安稳稳脚踏实地总算能踏实打仗了。 梁山三处外滩这种围墙外的水底芦苇锥子阵和暗沟设置,就是道护城河,却比通常的护城河凶险难对付太多了。它是水泊的天然一部分,极具迷惑性,任何人不知此隐秘都只会当成水域而不是御敌杀人的特殊护城河,特坑人,没商量。 官兵想搞突袭? 就算梁山人允许敌人能顺利过水泊来到梁山这放手玩多处踏水夜袭,梁山军相当于就住在城墙上。官兵能突袭什么? 邓宗弼哪知道梁山这里如此可怕。 好在,他也没想过那样玩突袭。 已经先去码头一带窥探的哨探小船回来了。 有斥侯头目报告说:“山关就在码头不远处,从码头外的水面上就能看到。山关确实高大,也模模糊糊看到确实有道水门。关上有人在瞭望守卫,能看到的守卫不多,应该没多少兵力把守。码头高出水面和地面不少,怪的不是和滩地平齐,有人看守,我等无法登陆进滩去查看,两边又有厚厚的芦苇遮住了视线,无法窥探滩上别处的情况。但滩上静悄悄的。从码头外能看到的,滩上除边缘外,太荒凉,连草都似乎不长,也不见半个人影,应该没人,更不会有战马在。” 邓宗弼闻报大喜。 看来,突袭这里之计成功了。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39就这么败了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邓宗弼欣喜中急急率军杀到码头处,码头已不见守卫人影,无疑是吓跑了,山关上那点守军则忙着拼命在敲锣报警,慌乱一片,一目了然。邓宗弼冷笑一声,目闪勃勃杀机,厉声下达了命令,并带头把船勇敢横靠上码头。 所部水军也亢奋异常,奋勇争先把船横着集停在码头处,执行军令,妄图以船为进攻桥梁,全体大军能踏跳着一条条紧挨着的战船以最快的速度攻进乱石滩,而不是轮流靠港御兵,就算梁山有兵力堵在码头处也绝不可能挡住大军如此冲锋。 只要大军踏上了陆地,就等于梁山完蛋了。 九千重兵,就算是在边关的宋辽之战也是场大战了。如此大场面岂是小小梁山势力能抵抗得住的。 然而,意外又发生了。 邓宗弼带头第一个跳下船杀入滩上,同船的大小将领和将士紧跟着。 东昌府都监石宝明就在邓宗弼身边,眼见有利而无险,兴奋地带着亲兵自然也紧跟着。 几百人下了船,势汹汹气昂昂第一批冲入了梁山这片生存地。邓宗弼奔行间却突然脸色一僵,狂猛的冲势猛然止住,眼中暴闪的杀机复仇欲没了,变成了满满惊骇,或者说是惊恐绝望。 他看到了,在码头两侧的芦苇遮掩处有伏兵,大量的,至少有几千。 这倒不会让骁勇过人的邓宗弼畏惧。可怕的是弩,应该是神臂弩,密密麻麻的列在那,匆忙一扫间不知有多少架,还有些更可怕的床弩,就静静藏在左右两侧对兴冲冲闯进来的官兵形成斜角夹击之势....... 这两种超远程冷兵器之最的大杀器都不是只凭人力能抗得住的,官兵带的防箭盾牌根本没用,而且还无法冲上去破解,双方中间的距离就是片死亡区,没等人冲近呢就必然全部倒下了。 现在,只要梁山人一声令下,弩箭齐发,邓宗弼自负武艺超群也休想活命。 梁山主将孟福通冷冷瞅着邓宗弼喝道:“邓将军,你的三个好友全在我梁山手里。你们四家的家眷也在我梁山掌握中,不在京城。你难道真那么忠义腐朽罪恶之极的宋朝廷,不顾一切?“ “投降吧。否则你和好友连同家眷今日都得死。杀你们没任何怜悯,就象你们带兵来屠杀我梁山不会手软半点一样。而你带来的这些精兵绝大多数却会识相的投降,成为我梁山军,考验合格就能过上喝酒吃肉的好日子。” 邓宗弼惨白的脸色闻言转为惊愕,满脸的难以置信。 三个好友没死? 家眷在守备森严的京城,怎么可能被梁山人劫持出去? ............................. 就在他急速思索间就听见身后码头外传来阵阵惊呼。 他急转身往水泊中一看,脸色不禁变得更复杂难堪了。 久闻水上之能大名却一直未出现的梁山水军终于出现了,众多船只冒了出来,行进速度比朝廷的战舰快了好多,迅速把集中在码头外当桥梁的密集官船围堵住了。 有东西飞向官兵船,随即就是一声可怕的爆炸声和官兵惨叫声、惊恐群起声...... 邓宗弼立即联想到了听说过的文成侯的沧北军战辽国时用过的竹杆式爆破筒,这东西能当弩枪发射,梁山船上必装配着能发射爆破筒的床弩.......官兵虽众,虽然也带着火药和仿制的爆破筒,却没准备梁山这么多的床弩和火药武器,火药的威力也和梁山人制造的相差太远。梁山人能把密集无法迅速分散的官船轻易快速炸毁,船快能追得外围能及时散开逃走的官船无处可逃,能轻易把官兵全部送入冰寒的水泊中,没炸死也得淹死或在水中悲哀等死,因为能游上岸的也只会遭到滩上的梁山重兵轻松随意屠杀。官兵却只是能稍微威胁威胁梁山军。官军的床弩,不象赵岳设计的那样有标尺等配件,射手也没有炮兵那种测算技术,射击就没个准头,只能是大致射击那,主要靠射手的经验,在水泊烈风中,想射中分散在远处的梁山船只,那纯属于赌运气,可能性太低了。 还有,朝廷制造的这些竹竿爆破筒的引信也太不靠谱,延时爆炸也没个准,能不能爆炸也常常是个大问题....... 宋王朝的技术水平和赵岳家相比原本就相差太远太远了,何况技术人手全都归了海盗了,只剩下些二五仔工匠凑合。 还在战舰上的大军也完了,这仗没正经开打,全军覆没的惨败却已经注定了,邓宗弼最后的侥幸心也死了,彻底没指望了,这时候就听到一个极响亮到不似人能做的喇叭声响起:“官兵听着,不想死在这化灰肥水泊,立即放下武器解甲高举双手投降。若有人敢迟疑有意拖延,你们全军就全死在这吧。杀无赦。” 这凶狠威胁喝令,满泊的官兵全都能清晰听到,顿时一阵骚动后就是一船船的高呼投降......这些官兵可不想灰飞烟灭成为梁山泊的又一批肥料,不想成为水泊的幽魂怨鬼。这种事只想想就害怕,入泊后原本就惊恐这个。 跟着美名的沧赵家族和有肉吃的梁山,又不是投降了别人那么丢人还生活糟糕。 对这些家伙来说,若是能打败梁山就坚定凶猛打了,事实是不能,反抗就得死,那降就降了吧,没什么放下的,没什么可犹豫的。反正是拎刀子卑贱卖命混饭吃的,卖给谁不是卖,只要能活得好就行了。 岸上也有喇叭响起,“活捉邓宗弼者免死。” 就在邓宗弼身边正恐惧自己必死无疑的石宝明应声一掌刀凶狠切在邓宗弼脖子上,打昏了邓宗弼。石宝明是勋贵纨绔子弟不假,但到底还是有些武将本事的,老牌将门出身,家底厚实,地位尊贵,自幼能受到名师指点武艺,吃不得苦,练不成高手,但中不溜混充一下高手还是可以的。没点真本事,皇帝也不可能让个废物领东昌府这样的军事重镇的主官。 邓宗弼的本事比石宝明高了不知多少,打三个石宝明怕是也有富余,但当时他正心神旁顾,有些恍惚,万没料到石宝明会偷袭他。来的官兵,谁都可能投降梁山,石宝明也不会。石宝明的出身性质决定了他投降不起,否则会连累石家满族。还有他进攻过梁山泊,和梁山是死仇,投降是束手就擒等死。 当然,石宝明能轻易偷袭成功,有个极重要的,不可说的原因是:邓宗弼也不想死,投降又拉不下那个脸。石宝明这一下正好给了他台阶下,否则象他这样的高手,只出于本能般警觉自卫也不是石宝明这样的能偷袭成功的。 邓宗弼等四将正象赵岳和何玄通判断的那样,讲气节,重名声和面子,但会明智的屈从于现实。若四将战的是外敌,打的是辽军金军什么的,他们极可能会死战到底或毅然自杀,决不投降当汉奸,背历史骂名,臭了家族和后人抬不起头来,但对梁山,他们但凡有有希望或顾虑也不会舍得就这么死掉。 邓宗弼可不是孤身一人,他还有几个忠勇能打的亲兵守卫着他。亲兵一看石宝明居然对他们的主人下黑手,惊愕了一下,随即勃然大怒,挥刀就扑上来解救主人并杀掉石宝明,却被石宝明的几个着实有两下子的亲兵阻挡了。石宝明见邓宗弼这几个亲兵情急要拼命,连忙喝道:“蠢货,我这是在救你们主人的命。你们难道想看着主人战败自杀吗?蠢货,我也是在救你们的命。没脑子的东西,不知我的好心,居然想杀我......” 在他怒骂中,邓宗弼的亲兵也清醒过来。是啊,也对,石宝明并不是偷袭杀了他们的主人,只是打昏而已,落入梁山人之手反而不会死。他们这些与主人同命运的亲兵也不用死了。石宝明说得没错。也就住手了。 官兵全军皆降..... 石宝明赌的是沧赵家族一向言而有信,信誉坚挺,是死中求活,反应快而果断,保命时就有这过人的决断和勇气。 梁山人也确实讲信用,说不杀就不杀他这个本应该千刀万剐然后肥地的祸害,把石宝明编入例次抓的其它几个贵族那组当劳工,干的不是挖淤泥,而是特殊工种——专门和化粪池打交道,肥乱石滩也铺设的菜地和部分草地。他不想以死当肥料肥地,那就得挑粪肥地,总之得完成这项目。 知道了梁山军事秘密的人都不可能放走,至少这时候决不会放。 石宝明等贵族以及部分不堪的军官等俘虏只要老实干活不作死,就不会死,必须为罪孽多受惩罚,受气甚至挨打是难免的,主要差别也无非是吃得比其他俘虏差点,但也能勉强混个肚饱。 梁山并不在饭上虐待人把人饿着往死里用。 海盗国对那些成心要灭绝的南亚猴子倭等种族等奴隶也一样如此,当牲口用的矿奴只要老实肯干,也吃得饱,有水果吃,甚至能有肉吃,而且重视开矿安全,努力探索包括安全在内的各种矿上技术,也有医生看病——医生是需要反复练手实践(实验)才能锻炼出真正的高明医生,比如开刀实验医死了矿奴,死就死了,取得了医学见识和能力才是海盗国公民最需要最重要的,还有生命基因实验,这种事当然在做却不可说。 在这个人少动物多的时代,人工是最宝贵的财富,要珍惜。奴隶吃饱吃好点才有充足的体力完成最艰苦危险的劳动任务,满足国家高速发展的生产建设需要,国家公民不用在这方面牺牲。心情好点,有盼头,才能安心点劳动和服从管理。 海盗国凶残却不是蛮子那种野蛮愚昧就爱蔑视践踏人性以行凶乱杀证明强大的凶残。算的是经济大账。不会有这样的念头:随意虐待死了这一批人形牲口,再抓就是了,人手,死不完的。就算有的是人口可抓来奴役,抓也需要成本不是。 重要的是,有经验的熟练工岂是生手能比的。 海盗国对成心要灭绝的只是利用着直到老了没用了或其它原因不能干了就抛弃清理掉,这种奴隶一生没有自由,没有婚姻后代,也没有国家公民的养老伤残等待遇,国家不会管丧失了劳作活命能力以后如何生活,其它方面不凶残对待。 对石宝明来说,不作死或意外死亡,干到金军杀来的那一天,梁山就会放他回家和家人在乱世中同呼吸共命运.......赵岳很公平,尽可能地让剩下的所有宋国人公平地品尝自己作孽造成的民族性大灾难,欣赏他们如何在绝望中挣扎,反省..... 邓宗弼却是没用困厄在孤岛上吹凉风,直接上船和三友及一些亲兵去海外。 他们会和唐斌一样在海盗国先闲逛开开眼界,见识一下电气化科技国家的风貌,然后上军校,然后从军,却和唐斌的待遇天差地别。 唐斌是护卫沧赵王室和首都防区的军队机构——中卫府的司令官人选,唯一的。 不止赵岳极度信任和欣赏唐斌之才之德,赵岳的父母长辈一直视唐斌等同于家中子侄,视扈三娘为儿侄媳妇,会给予这对夫妇一个王族能给予的最高信任重用。 赵廉也是倍加欣赏和信任唐斌,不会因为唐斌是弟弟的同门并且和弟弟更亲近些就有想法。 至于另一个沧赵家族信任和重点栽培的外人,岳飞,还小...... 赵廉是个很大气的人,更有远超所有帝王的伟大帝王胸怀和志向。 他很了解弟弟,信守和幼时的弟弟就达成的兄弟盟约,就象让太多海盗国人猜错了那样,他回到帝国却不是接王位急于把皇权抓到手,而是继续当父亲的副手,代日益年老的父亲巡视全国,深入各地了解国情,整顿官场、军队和社会,实地及时解决各种问题,指导从物质到精神各方面符合国家治理目标的发展方向,减轻父亲的政务奔波辛劳,让父亲能留在家中多陪陪母亲和祖母等长辈享享福,也要亲征西亚北非北欧,完成清理整顿国家周边的军事任务,顺便树立起军中威望——赵岳要求的,每任要当国王的子弟都得有军中历练才有资格坐那个位子。赵廉为此要亲自示范,为后辈带个好头,竖立榜样,定下族规——常说的祖制。 他很相信弟弟曾经说过的话。一个国家在一开始形成的风气打下的根基太重要了,直接决定着国家以后的长远的走向,决定着民族的命运。 他要用毕生的努力,完成在少时就和弟弟共同追求的强国更强大民族素质的奋斗目标。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40美梦破碎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唐斌为中卫府长官,也就是通常说的首都卫戍区司令兼大内御林军统领,职能类似高俅,但权力比高俅大多了,有直接用兵权,上面没有枢密院——军委牵制,直接听命于国王,为形成制约监控兵权制度,为后世立下规矩,军队由直接归国王任命领导的独立执法军负责政治思想工作,并和隐藏军中的情报部门人员一起深入了解监控到普通将士,防止造反。毕竟后世的王室未必能有唐斌这样的绝对可信赖的忠义大将可担此任,下面大致分三只军队:骷髅师与王宫卫队——陆军,包括骑兵和会骑马赶路或以乘车进军的步兵;鹰击师——空军,已经在用计算机操纵的模型大量培训飞行员。飞机已在研发制造中,很早以前赵岳就设计好了,重点是发动机强大并且能制造出来,现在的飞机团队缺的是细节上的研究探索,不用太久就能有配备简易电子仪器的可靠战机飞在天空,技师等地勤人员已备;鲲鹏师——海军,全部是真正的铁舰大炮。 这三只部队全部是热武器配备,海军和陆军只是同时还配备着战刀。部队成员从上到后勤厨子都是赵岳家最信任最精锐的人,不少人正是老赵庄子弟,最早接触和熟悉掌握了枪炮......花荣和武松、鲁智深等就在中卫府军里。花荣是神箭手,也必然能迅速成为神枪手,和鲁智深在骷髅师。武松是特战队的将领,要求的是多能,执行的是特殊任务。 当帝国大军从印度安那西征时,唐斌会带骷髅师一部将士护卫赵廉的中军,直接负责保护赵廉的安全。武松部通常也在中军。别人,赵岳不放心能随时保障兄长的安全。要渡海作战时,鲲鹏师就会出动...... 邓宗弼等四将会随军西征,却照海盗国的传统,属于军中新人,需要从底层做起,当然不用当小兵蛋子,但也只能当基层军官,证明本领和品行,凭功向上升,期间也让下面的将士能接触到,熟悉了解,赢得认可接受,否则难以服众。 海盗国的兵可骄傲得很......不是坐在那个位子上自然就能指挥得动。 赵岳并不把四将留在梁山。 这四个人是见过世面的朝廷实权高级将领,不是马元这样的野蛮无知底层军官,精通官场,熟悉和热衷的也是正规军的生活和能清晰望到目标的前程,只适合在国家的正规军中打堂堂正正的仗,不适合梁山这的本质仍然是山寨凶悍强盗贼寇军生涯,留在梁山只会让四将难以适应,不自在,也就发挥不了本身能力应有的作用,等于是窝着委屈耽误了他们。 赵岳向来坚持什么样的人就用到什么位置上。 中国官场历来习惯玩对有能力有创意想法有热血锐气敢干踏实肯干的人故意刁难,各种不合理安排,进行所谓的鉴别到底是不是人才和打磨,去刺头,赵岳甚是厌恶。 他清楚,刁难打磨式鉴别培养可能是领导真的有造就的意思,但更多的往往是冠冕堂皇的打压玩弄,排除异己....... 人皆有私心私利,皆在维护自己的切身利益前程。你又不是他儿子,不是他需要巴结的势力派,他是高贵领导,为什么要费心帮助卑贱的你这样的属下小卒新人能得到最理想的锻炼环境顺利迅速成长起来爬上来,为什么要成全你的抱负。 打磨,无非是否定潜力,让其建立不了功劳,证明不了过人的能力,合理压在下面,磨去棱角,蹉跎岁月,削其锐气朝气勇气,耗尽活力才华,或是整治识相,逼其忠心领导本人而不是国家利益,收为党羽......大小领导也就没了威胁,能悠然坐在既得位子上享受权力和一言堂,下台后利益特权仍有保障。 一句打磨历练鉴别不知毁了多少本当为国为民大有作为的忠义人才...... .................................... 俘虏的官兵将校就地在乱石滩住下,并当天当即开始了劳动改造和考验。 监督他们干活的却是早前的一些禁军俘虏。 这些先遭到改造的俘虏会告诉新人梁山的凶残可怕与好处,重点是:你们不要动自以为聪明有心眼的小心思,以为铁锨也是武器啊,能对梁山人干点什么.......你别天真找死,还连累我们这样的好不容易得到初步认可的监工跟着倒霉,甚至跟着成肥料。不想成倒栽荷花,不想化火炬,唯一途径就是老实肯干,过关。我和你们曾经同为禁军,甚至是同一营极熟悉关系极好的战友,但不要指望我会关照你在干活上能偷懒......我们只会比梁山人对你们更严厉更警惕,不敢有半点容情....... 新俘虏了解到了梁山的一些真相,原本抱怨不肯干的各种大爷思想和无良情绪顿时打断了,有心思也不敢露在表面...... ........................ 梁山酒店这,王智慧正自得地悠闲等待着别人负责打生打死,然后他安全悠哉地去参与刮分成果。 突然泊中回来了战船。 有小将奉邓宗弼命令紧急回来取战马和留守的五百骑兵,说是大军顺利突袭上了乱石滩却遇到了骑兵阻击。梁山不但有上千骑兵,而且战斗力强悍,大军没马就对付不了,无法杀到山关前炸开水门冲入梁山,损失已惨重....... 王智慧既不熟悉邓宗弼手下的骑兵和水军,难以辨认来的小校到底是不是邓宗弼的人,也没多想,一听这紧急事,也不意外梁山有些骑兵实力,只生怕因自己而耽误了拿下梁山,赶紧积极主动帮着安排战马和那五百骑兵最快地上船。 他压根儿就没想过征剿的大军会战败而且是这么快就全军覆没了,对来人也就没有任何怀疑。 确知拿下梁山九成九是板上钉钉了,王智慧更亢奋愉悦了,这趟却还是没跟着去。 不是他不急着去梁山第一时间掌握进攻进度与战场情况参与刮分梁山财富,也不是职责所限,仍然是怕死怕吃苦,不肯参与战斗冒一丝丝险,对小命谨慎得很,只想安全的舒舒服服地享受富贵命出身自然有的优越性和功劳,打生打死涉冰水爬山遭罪冒险的活全由别人去干。所以,他瞅着快速远去的运马船只,眼神热切,却决不会动心跟着走。 战马和那五百骑兵去的自然是梁山养战马和骑兵的金沙滩...... 王智慧的贪利却更惜身谨慎似乎这次也没错,至少没困在船上稀里糊涂就成了俘虏当了梁山的贵族挑粪劳工之一。 但由此,他的心也焦急起来,开始进入漫长的煎熬状态:这会儿应该杀进去了,怎么还没回音呢?这会儿应该打到宛子城了,赵岳小儿正愤慨绝望困在大军中做可笑可怜的临死前困兽犹斗.......怎么还没消息传来.......赵岳授首,梁山应该拿下了,怎么还没有船来迎接本官去梁山.......我王智慧才是此战的实际主宰,是梁山财富的接管者和首要得利者,我是开国勋贵子孙,皇家只信我。邓宗弼?哼!卑贱打手而已,此战名义上是主将,却只是负责带头冲锋陷阵拼命打梁山的工具尔...... 在极其得意却又极其焦虑的激烈心态中,他等啊等,熬啊熬,却是一直熬到了天完全黑了,自然什么也没等着。 难道邓宗弼虽然精通军事很能打,却够惷,缺乏官场智慧,或出身所限见识,在官场所处的级层又太低,不了解官场规则,不知朝廷那帮人对梁山有的内心私欲全体默契企图,也不懂皇帝在此战中特意安排我当济州都监的用意? 早没有隐隐约约传来的厮杀声了,战斗早终结了,为什么邓宗弼却还没派人赶紧来恭敬热烈迎接我去梁山主持大局? 王智慧万分不解和着急,却没有船可自行紧赶去梁山看看到底怎样了并抢过主持身份,当然,就算有船,他也绝不敢自己进入水泊去冒险试探赶去,只能一边鄙视邓宗弼一边却无可奈何地空自转来转去,驴拉磨一样,再也消停不下来。 他再也不能有悠然得意心境坐得住了,烦躁得连晚饭也吃不下.......开始恶毒咒骂邓宗弼卑贱不懂事不知死活。 停停歇歇,断断续续鄙视咒骂到夜深了,如此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点着火把行船也无法穿越复杂的芦苇荡水道,不可能有船来了,王智慧骂得口干舌燥,也骂累了,困倦上涌,坚持不住了,这才带着无限的焦躁恨意和盘算睡了。 睡梦中,他梦到了一身血的征尘和残甲的邓宗弼和部下带着战火后仍未消退的满脸血污狰狞恐怖却正在痛快地大吃,烤羊腿,烝牛肉,煮鸡,烤鸭.......无数花样的肉食一个劲地造,就着梁山的美酒尽情地猛吃大喝,怎么也吃不完的吃......他在梦中也不禁馋得口水直流,无数次傲慢高贵潇洒上前宣布自己才是战果的主持,试图抢吃,却怎么也抢不到,这些该死的卑贱丘八根本不懂事,不懂得恭敬礼让他这个贵族先享用,居然不知巴结讨好他,竟然敢和他动手,不准他先独自享用......愤怒,随后又更愤恨地梦到,邓宗弼胆大包天,贪婪梁山财富,竟然妄想把梁山占为己有,蛊惑造反,也成功得到近万禁军恶棍热烈响应,反了,妄图依仗有的水军、步兵、骑兵,兵种和军备齐全的武装大军,象该死也已经死了的赵岳小儿那样据水泊天险对抗朝廷,竟然敢不想让朝廷,包括他高贵的王智慧能沾上梁山财富的一丝好处......可恶!该死的。该千刀万剐的下贱无知无耻武夫蠢货....... 王智慧在梦中也愤慨不屑地骂出声来,翻身翻腾着,就象不是睡了而是智慧与神勇无双的神仙那样高傲飘在半空俯视着一众蝼蚁一般的造反禁军,在万众瞩目敬畏之下潇洒拔剑飞下神勇轻蔑地一剑斩了叛军中的邓宗弼这个位卑却不知下贱的逆贼之首,斩得邓宗弼的血淋淋脑袋飞在天空,吓得众叛军一齐丢下武器跪拜在地,个个敬畏他如敬神地仰望着满身神圣高贵光辉的他.......梁山的所有财富全成了他的,连皇帝也只能恭敬老实地让着他,让他独享,甚至主动禅让皇位....... 他在睡梦中又乐出声来,就这时,噩梦化为的无限美梦却被生生打断了。 他在梦中也不禁大怒,要稍施神威教训教训敢打扰他快活的家伙......但却被打扰得更狠了。有人在焦急大呼公子快醒来,并且越发使劲地猛烈摇晃他。王智慧的梦彻底断了,一切美好都消散了,终于醒了,艰难睁开眼,在幽暗的灯光下一时云里雾里仍搞不清自己身在何处,就听有人急眼大叫:“公子,快起来。梁山军杀来了......快逃啊,晚了就来不及了。” 这一声好使。 王智慧啊的一声,从半梦半醒中彻底恢复了神志,回归了现实,一下子窜下了仍有余温的舒服火炕,赤脚顾不得地上的冰冷刺骨,抓着家将头目的胸口急叫:“你说什么?梁山军?赵岳不是死了吗?怎么.......” 家将急得哎呀一声,大叫:“公子,你快醒醒吧。你怎么还在梦中说胡话.......” 就在这时,一个极响亮的喇叭声响起,先是一声诧异音,随即有人笑音说道:“你们这些官兵怎得还驻扎在这没逃走啊?上次,唐斌将军怜你们是梁山泊周围的兵平时没什么大恶才饶你们不死,放过了你们,这次是同样的原因,我梁山人也想放你们一马,派人来取马和骑兵就是通知你们识相的赶紧撤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好活着,谁知你们竟然不走?” 这个人无疑是梁山人,应该是在水泊船上喊得话。 他一个字也没提到邓宗弼的大军怎么了,但官兵败了,不但没能是朝廷预想的那样轻取梁山,而且全军覆没了,这种结果,已经暗含在了话里面,只要稍有脑子的人也听得懂。 王智慧是自负聪明过人的,不愧智慧之名,自然能秒懂,吓得他根本不去想邓宗弼这样的能打的还带着那么多兵却怎么会败了,只吓得面无人色,赤脚只着内衣就奔出酒店想尽可能快的跳上马逃走......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41宋辽大战暴发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尽管水泊上只一条小船火光,只这条小船上的人在一个操船水手陪伴下孤单单喊话,但在酒店周围各自单独立营的东平东昌府官兵却在第一时间弃了营帐仓皇逃走了,唐斌之战时,他们已吓破了胆,生怕落个王欢的下场,不敢抱任何侥幸。 事实也证明他们从都监到小兵都是明智的。 在他们弃营飞快逃跑中看到了离他们营不远处陆地上有大量火把突然亮起,火光中露出梁山军凶恶身影...... 王智慧的亲兵却是在值夜中最先发现了泊中出现梁山人。酒店就在泊边高地上,离水泊最近,还居高临下看得远...... 王智慧的反应快,可是,就算他不顾天寒地冻光着身子第一时间内逃,却是在最优越安全舒服的酒店处营寨中,被东平东昌府的营盘紧围着。外围的人固然最容易遭受攻击最不安全,但此刻也最方便逃。里面的哪里能有机会逃脱。 王智慧眼瞅着黑夜中无数火把围住了这里,无数的箭在火把中对准这里展露着杀机,他心中大叫一声完了,吓得差点儿瘫倒在地,完全忘了赤脚睡衣却站在冰冷酒店外的难受,忘了往日自负的号称比赵廉更有治军才能的统帅级军事本事。 在这的济州府三千官兵不足为靠。 都只顾着逃跑,梁山人也没拦着,任其从特意留着的出口钻走,济州军没人听王智慧的,甚至没一个将领会顾忌他这个能见到皇帝的贵族都监的权威,但王智慧和亲兵却一个也不得逃,已有想浑水摸鱼逃走的亲兵被无情射杀,衣服不同。 王智慧和家将识相的老实被活捉,否则当场就得成豪猪,就算束手就擒得死,那也不用立即惨死不是。 在这种绝境情况下,能多活一会是一会儿,说不定就能有转机呢。 梁山人也确实没杀他们,踩在脚下肆意殴打羞辱,并且把最凶恶有力不老实的家将头目单独拎出来泡制。 用酒店很方便的烧了开火,在寒冷的店外浇在扒得赤条条躺那的家将头目身上,用竹刷子刷,烫熟的肉一层层刷下来,那种惨痛.......如此不算,折腾够了,人还活着,还有精神,还很能感觉到痛和恐惧,又用王智慧为享受而特意带来的食用油浇了点成了火炬.......满身大火跳腾扑腾,渗人灵魂的惨嚎,最终扑倒在地寂然不动,化为焦骨飞灰......其情景之恐怖非语言能描绘万一。杀鸡儆猴,吓得王智慧等往日再凶恶胆大也无不屁滚尿流瘫软一团,老实得很....... 梁山军收拾了朝廷义务积极运送到这的粮草,没收了王智慧一伙的盔甲武器和以门第权势得会来事的唐恪关照的好马,撤回了梁山,却没稀得要官兵的帐蓬以及惊慌逃命中丢下的武器,后来通知三府的兵赶紧过来把这些垃圾收走了。 王智慧和剩下的家将被丢在了芦苇荡中的一处小高地上住着。 这个小高地水面部分不到十平大,上面有个芦苇席盖的棚子,也算是能遮风挡点雨雪酷寒,却是住不下王智慧一伙。全部在棚子里就只能都坐着睡。此外,还有个陶罐,做饭用的,梁山人放了些小土豆、白菜帮子和一点玉米粒,这就是王智慧一伙困在这过日子的食物了,得自己动手从泊中取水弄周边枯萎的芦苇煮饭吃,也得弄芦苇铺棚子中的地才能坐或躺躺,得万分小心别引起芦苇荡火灾,否则都得自我为烤猪,或是钻入冰冷水中逃避大火却冻死,都是个死。 京城的王家会最快得到消息,得竭尽打点梁山满意以赎回王智慧。 王家的营救态度和能力决定着王智慧的下场。 赵岳不以残忍之极方式报复仇杀弄死王智慧,很大度,部下折腾得王智慧从此丧胆,至少决不会再有勇气挑衅梁山。 赵岳不屑就这么让王智慧从末世中还未到的尸山血海惊涛骇浪中幸福地早早解脱。 现在弄死,太便宜了这种垃圾。 ........................... 切不提王家当天夜里院子就被丢了纸条得知了消息会有什么反应。 朝廷是在第二天下午才得到再败的消息的,自然是梁山周围三府官员私下详细核计沟通好了,用语不同,口径却大体一致的报告了京城。都绝口不是王智慧,只把罪责全推到邓宗弼三将的身上......奏折中一致称怀疑是三将投降梁山。 朝廷大惊失色。 这样也会败,还是转眼间全军覆没级惨败? 急忙查看捉拿邓陶张的家眷,当然也包括上次强忍着任性没问罪的辛从忠家眷,结果却全是扑了个空,家中根本没人在,家眷主卧都落了不少灰尘,显然有几日没主人在了。 邻居很惊讶,说:“不对呀,他家虽然大门总关着,谢绝一切来访,有事,一切等当家的将军回来再说,却几乎天天有人出来买菜.......怎么会人没了.......” 从四将家中出来买菜的汉子未必就是邻居多少认识的四将的家将,乔装冒充又没什么难的......但,这就成了谜案了。 梁山这边,悬挂示众的三将的武器也不见了,酒店打出了一条横幅,上一句话:我只想安安静静在梁山生活,不想造反,你们为什么偏要愚蠢得硬逼着我反呢?“ 朝廷越发认定必是四将心向沧赵,处心积虑卧底坑国,拉着朝廷供养和辛苦整训出来的精兵归了梁山.......全是叛徒。 从赵佶父子到下面的文武皆惊怒不已。 唐恪,一脸如见了鬼的神情。 有官员跳脚奉道:”梁山怕是得了征剿的大军,若是让那赵二得了空隙把大军收服整编了,就成了大患,必须赶紧最重点剿除......“ 这么简单浅显的道理,谁不明白?特么还用你跳出来点明?你当我们象你那么蠢....... 从父子皇帝到所有朝臣都害怕的是梁山有了大量兵马也成了造反气候,沧赵家族的威望实在是太高了,哪是其他反贼可比,也都急于夺取梁山,可是,他们却没工夫顾得上这个了,因为久久担心的宋辽大战终于暴发了,辽军终于打来了。 在一个弄不好就是灭国之灾的大战来临时,别说是小小梁山,就是田虎等大贼大威胁,宋王朝也没心思收拾了。 成竹在胸算计梁山,岂料反被算计,又逼出了一股强悍反贼,加大了内患,在强大外敌入侵之际,这真是雪上加霜。 朝廷这帮人也不知自己心里应该是啥滋味了......也许有官员后悔这么迫不及待凶残对待和逼反了梁山。 ...................... 沧北事变的消息,其实在朝廷铁了心一并铲除赵岳的讨伐唐斌时就已经泄露到了辽国,是从河北西路泄露出去的。 河北东路这边, 河间府宿太尉的部下官员中也有聪明的早早脚踏两只船暗中私通辽国的。 只是,知道沧北真相的宿太尉以及监军太监和监军勋贵这种家族和个人生命利益高度和宋政权捆绑在一起的人深知事情的严重性,宋王朝若是完蛋了,他们这样的下场会连蝼蚁卑贱小民都不如,富贵优越全完......生恐消息从自己这泄露,都空前的管住了习惯的私心和大嘴巴,罕见得保密工作做得到位,隐瞒了不少时间,但到底会被其他官员瞧出端倪......可是卖国贼们震惊狂喜下再急于通知辽国,也做不到或不敢做。 因为他们在河间府,离边关还老远,没那个方便。 新三边的三位统帅,宗泽、张叔夜、刘韐,那个个老辣得很,迅速把控了军队,把辖区封锁得极严极完善。 卖国贼们若派人想在这个在野外很容易活活冻死的大冬天向北穿越无人区,避开僧人村屯田军村以及严密的骑兵交叉巡逻,再踏过被严密监控的冰封的白沟河成功到达辽国那边去报信,那太难了,太危险了,去送信的人不冻死在路上也很容易被抓住......这种太容易暴露自己汉奸真面目会要命的凶险事,自私无耻却极度怕死的卖国贼们是决不会干的。 云中留守耶律余睹从西路的汉奸官得到通知时,他第一反应不是狂喜而是极度震惊和怀疑。 千百年难得一出的天纵才赵廉会被部下反叛害死了? 赵廉.......就这么死了? 耶律余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这不会是宋国的圈套吧?正是赵廉以自身设下骗局的大算计? 沧北军不得宋朝廷待见,处境极其尴尬艰难,日子难过,长远难以保障,却又限于盟约得守信,没有对辽开战抢掠......显示重要性,硬逼宋朝廷不得不老实重视善待沧北军的借口,宋朝廷又总想夺燕云,愿意配合,所以赵廉就..... 这种可能真不是不可能。 但,西路和宋朝廷那的汉奸大官都这么说,消息又应该是真的。 那几个汉奸投靠辽国的心还是很诚的,辽国掌握着把柄,他们不会惷得蒙骗辽国帮宋国和赵廉却害了自己。宋国卖国贼官员是些什么东西,耶律余睹太清楚了。这种人,在任何情况下也决不可能突然伟大起来牺牲自己成全本国本族。 那么,是不是这几个汉奸也不知真相也被蒙骗了呢? 这也不是不可能。 沧北那封锁得极严,以赵廉之能,外人,包括宋朝廷的人根本进不去,汉奸们无法查探真相,听风就可能被骗了。 耶律余睹,无法判断,也不敢做出判断。 这事太重大了,直接关系到辽国的兴亡。 他立即把消息绝密送到燕京,由事实的辽王耶律淳去处置。 耶律淳得信后和耶律余睹是一样的反应,但立即抓住了机会,一边紧急调兵增援边关一边密令蓟州留守耶律得重派遣精干人手侦察沧北实情。若情况属实,就由耶律得重为元帅,统领重兵立即越过白沟河挥军南侵,趁着河北东路新三边守军是新调的,统帅更是新调的内地懦弱虚荣轻浮士大夫,会守什么边打什么仗啊?边关布防没做好之际,轻松推过去...... 耶律淳直觉消息应该是真的,极度兴奋。 这真是天助我也。 看来,我大辽还是得天狼神眷顾的!在这国家种族面临灭绝的最危急之际竟然能有如此的良机。 若是能吞并宋国力量,又何惧小小女真强横......这天下霸主还得是我大辽的......若是南侵能达成所愿,辽国恢复了实力,并且更强了,完全没有了后顾之忧,这次一定一定不放过女真等一切杂胡野人,全杀个干净,让这些野人族群再也不存在,契丹、大辽永远不再会有女真金国这样的遭遇出现,后世子孙再无此忧虑...... 但在如此亢奋中,耶律淳还是保持了足够的清醒理智,没什么好事还没确定和实现呢就嚷嚷得满辽国都知道了。否则,万一只是空欢喜,那可就是大笑话了,显得他太惷了。最主要是,上次一战,他太了解赵廉的可怕,生怕是场骗局。他可不想辽国这边瞎嚷嚷着对宋要再开战让根本没死的赵廉得了借口再打过来。那万万不是如今的辽国能承受的。 所以,只辽国那些必须知道的人才得知了消息。 耶律得重得到密令,眼睛和嘴巴张得老大,然后强压着震惊狂喜等极度复杂的情绪冲动立即做了布置。 侦察沧北? 那可太不容易了。赵廉统治下的那就是个铁桶,以往去的斥侯都有去却无回。 耶律得重在不确定沧北事变到底是真是假的情况下,抱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敢首先以斥侯潜入的正经方式侦察沧北,以免被并没死的赵廉趁机视作开战的挑衅。他做了两手准备。先派了在他王府当护院保镖的江湖人氏去。这种以江湖人护院也是因为赵岳陪哥哥和耶律淳谈判所展露的刺杀威胁,把辽国的要紧高官全吓出了这么个保命保家举措。 去执行绝密任务的江湖人是五个结义兄弟,本是辽东人,号称辽东五雄鹰,个个擅长轻功,武艺了得,凶残能打又机警狡诈过人,正是干此次侦察活的最佳人选。 他们是去摸白沟河边的宋军哨卡......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42殇,1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沧北的边防哨卡不是这时代原本应该有的样式,改造成了历史验证了确实有优点的小鬼子搞过的炮楼式。 这种小哨卡多建在山丘高地上,全是石头水泥砌就,不是圆筒形,都是高高细细的方形,分两层,下层是仓库与厨房火炕,上层也住人,有射击和瞭望口,门是开在上层的,用梯子进出人和物资,顶层就是个城墙上一样的有半人多高掩体和射击垛口的瞭望兼防御阵地,由碉堡上层的梯子从顶口打开的盖板可上去......这种结构,敌人想破远离地面的门攻进就太难了。堡垒里有大量箭,还有火药这种手段,里面守军只一伙十一个人,却是辽军百人甚至千人猛攻也未必能容易拿下。 要不怎么说赵廉对宋王朝的影响太大了,对辽国等外敌的危害太大了。 宋国的边防哨卡都跟着沧北学,如今都是这种碉堡式,包括去年才刚刚回归了宋国的霸州边防这也已经修成了这样。所用水泥自然是赵庄及时提供的。 想不动声色地摸炮楼捉到舌头审问沧北情报,只有爬上碉堡顶从顶上入口摸进去。这就是耶律得重派五雄鹰来的原因。 五个家伙趁夜轻松越过冰封白沟河,来到了河边一所哨卡处。 碉堡中有灯光火把亮证明有人在值守,这很自然。五人不以为意,悄然摸到,避开二层的瞭望口,隐在黑暗中,分头一齐飞索而上,当真快如猿猴而无声无息,只靠双手飞快爬到了顶上,悄悄蹲在城垛上稍缓了缓,听听动静,确认里面的守军没什么察觉,又观察了一下顶板铺着的厚厚积雪,显然守军很久没上来了,安全,五人这才得意的都一笑,一齐轻身跳下...... 这一下去,坏喽。 五人大致一齐陡然暴发出控制不住的凄厉惨叫......积雪覆盖下竟然藏匿着锋利钉板,即使五鹰穿着厚皮底的好皮靴也轻易扎透了大口子,钉尖直透到脚背......五人轻功好,跳下极轻盈,但只他们的体重就足以让他们结实扎在钉子上。总之不下则已,一下去就必定中招,武功再高也没跑......除非是赵岳那样穿的是铁底靴子。 五人有两人在脚部剧痛中不由自主扑倒下去,这一扑更糟了,脚被三棱大钉撅裂更惨痛了不说,身体也砸拍在钉板上,双手本能会试图支撑,当然支撑不住,也拍在钉上,如此钉在板上,哪还能活命。 幸福者是扎中心脏转瞬死掉,少活受罪了。 另三个人没倒下,下城垛时一只手还把着墙顶以减轻落下时的冲击动静,这并没让他们逃脱或减轻钉板之厄,但剧痛下意识中,把城墙的手一用劲上窜,这时候人的力量大得出,暴发的是潜能,三人幸运的以单手之力就窜离了钉板,可是这情况下人用劲没个数,完全是本能行为,劲用得太大了,人窜上城垛去了却窜过头了,飞过了城垛一头栽下碉堡....... 失控掉下城堡,人轻功再妙身手再厉害也没用,水泥光滑的墙面无处借力,但区区两层高,普通人摔下去,不是大头冲地也不至于摔死,何况这三人一身高强武艺,结果却是扑通三声,又是凄厉之极惨叫,然后很快就虚弱无声寂然了。 原来,碉堡周围,除了门那面留有窄窄的进出道方便车进东西以外,剩下的全都铺着数丈宽的石头地面。这地面是特意设计的,大大小小的石头用水泥凝结成一片片不打碎就难以搬开的大家伙嵌在地里,锋利的尖朝上,就是道石头尖刀阵,这玩艺阻挡骑兵最好使,但阻挡敌人步兵大举凶猛进攻碉堡也效果着实妙,得用尸体堆平了才方便踏过。 五鹰事先就知道有这玩艺在,摸进来时黑灯瞎火的看不清,又不能点火把照亮道路,却心中有备,这阻碍难不倒他们,四肢着地趴着小心翼翼一点点摸索着爬了过来到得碉堡墙边,如此,脚都不会崴着,但,此时掉下来就没招了,只能再遭遇石头扎一遍,只跌在石头上也跌废了,何况重重摔石尖上....... 惨叫声惊着了碉堡里的宋军。 有人偷袭,而且还成功悄然摸到了顶上。板盖只是厚木板的,很容易破坏掉闯下来。危险降临。 但他们没着急忙慌地上梯子打开顶板到顶上查看,先静静地观察听听动静,确认了不是敌人大量来袭,然后即使听到顶上有人不断呻吟惨叫还活着,他们也不管,该睡觉睡觉该值班值班,天亮后再说....... 耶律得重在约定的时间内没见到五鹰回来复命。负责接应的辽军又听到了白沟河对岸那深夜能传出极远的渗人惨叫。五鹰失败了,而且有去无回,无疑。耶律得重很失望,但随即就把注意力转到另一手上,等待已潜入过境的斥侯。 辽军斥侯一听去沧北侦察,再骁勇机灵自信侦察本事也不禁会头皮发麻。 河那边,过去了就太危险了,生存和侦察都太难了,尤其是在这冻死人的季节。 沧北靠近辽境这边至少二十里内除了驻军就没有人。宋国太靠近辽境的地区,长期以来深受辽寇肆意入侵烧杀抢掠之害,原本就人烟稀少。沧北这也一样,这二十里范围内,在过去沧北有百姓的时候也只是零星点住户,要么是三五家一起的山野猎户,一有危险就躲进了山里,要么就是田地肥沃住户多点却合力建成的避难防抢村堡,而且常常离驻军近。后来,五十多万僧犯来了,除了安置在边防城关中和驻军住着负责城外种菜和协守的,也没安排在这一带,都在南面内地村落居住和屯田。这些零星的虽小却水泥石头建的极高极坚固的村堡自然全部荒芜废弃了,凄凉寂静地孤立在边境荒野中,但却不是辽国斥侯潜入后能利用来防寒避眼的落脚好去处,反而是他们最忌讳的地方,见到了就赶紧绕开。 所有的村堡,城门和家家户户的门全都没有了,欢迎路过的人随便进来,却如同一个个张着大嘴等着人主动进来好吃掉的怪物。经过的辽人感觉里面没人,可进去落脚沾点便宜,实际里面却往往藏着巡逻落脚在此休息或刻意埋伏的宋斥侯军......更可怕难防的是,屋子里常常有因地置宜因陋就简设置的各种机关,赵廉撤走前,这些机关全撤下了,但留下了信息指点,紧急来接防的宋军又把这些机关第一时间内恢复了,只有斥侯才知道门道,往边关运粮草物资的车队一般都是当天一口气越过这二十里区域赶到目的地,有斥侯随队可指点,也是不到万不得已是决不会借村堡避雨什么的落脚....... 过去,辽军斥侯在这方面吃过太多亏,亏惨了,因为中了算计就往往是这一队三五个人的探子全军覆没了,至少是残废了回不去了,等死,以自身的惨痛教训知道了村堡的危险秘密却也不能把它透露回去,后来者会再稀里糊涂中..... 这一回,耶律得重派遣的两人一组的数十组斥侯,广泛散开,从信安军到蓟州一齐摸进去,照样很轻易很顺利地越过了冰封白沟河,胆战心惊进入沧北境内,避开了边防哨卡和城关,深入,然后就开始倒霉了,就算精明够谨慎机警坚决不入村堡避寒歇息,只坚强在野外荒僻处走,防止被发现踪迹,那也得忍受北方冬季尚未过去的冰雪酷寒折磨和野兽袭击。 所有的探子会惊发现,这一路二十里竟然没察觉有巡逻骑兵或斥侯埋伏。 抓舌头问明情况,不用深入冒险,能尽早轻松回去报告,就不可能了。 实际上这些耶律得重专门挑选的最精干探子即便看到了巡逻队或斥侯人极少,偷袭,有机可乘抓到俘虏活口,他们也不敢动手。 以前辽军就屡屡吃过这方面的大亏, 觉得有便宜可沾,凶猛动手了,实际却是沧北军的一种圈套,专门引诱人上钩暴露出来。负责引诱的人手是高手,难对付不说。巡逻队或斥侯队都配备着一种报警烟火弹,简单快速到一拉就在天上炸了,悄然跟在附近的人马或附近的驻军立即就围了过来,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若不是圈套,宋军就会是至少几十人的巡逻队伍出现,或者是一伙十人及以上不等的斥侯队,绝不会是三两人一起。因为这是在宋境自己的防区内,不用象在敌区那样需要以人少隐藏踪迹。 辽军探子在这二十里无人区这一关有的苦头吃......命大的能继续深入,这就靠近宋军边防重镇一带了,骑兵巡逻队斥侯队骤然就多了起来,而且每队人手都是二三十人,交叉密集巡逻。东路四万战马都在新三边,平均到每部就是上万战马,反正有的是战马可用,出去巡逻封锁还能抓紧时间顺便训练加强骑兵的能力。战马也需要每天溜溜跑一跑。 如此不算,辽军探子一路潜入没撞到的宋斥侯步军也出现了,专门埋伏在辽军潜入最可能走的骑兵不方便巡逻到的荒僻处........辽探子注定要悲催。 可怕的沧北军是走了,可是令辽军望而生畏的森严强大可怕的防范封锁之能却没就此在沧北消失。 宿元景很鄙视赵廉不会当官混官场,料到赵廉没好下场,却佩服赵廉的治军守边之能,不得不佩服,也不得不跟着认真学习沧北的治军守边经验。 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只是个说嘴的士大夫文人,在朝中务务虚指导应付军事事还没大问题,可是在边关负责具体的军事战备这就不行了。他根本就不懂怎么具体治军守边打仗,也没胆子领军上战场,不懂,只为了自己的性命和仕途也得赶紧学别人。赵廉就在附近,是现成的最好的老师。于是,河间府的兵就是照着沧北军的模式调整和训练的。 比如,沧北高度重视斥侯,专门建立了庞大的斥侯军骑步水兵。河间府军队也同样有庞大的斥侯军。 新三边军队是抽调的河间府最精锐的将士为班底组建的,也就有了现成的斥侯大军底子。张叔夜治边也跟着早已证明了效果的赵廉治军法来。宗泽他们来治边后,第一件事抓就是斥侯队的组建增强训练,加强封锁沧北事变消息泄露。由此,沧北新三边的斥侯,能力且不说,只说人手势力不仅不比赵廉的沧北军小,而且更大了,因为兵本就多了太多。 如今的宋军虽然是各种坏蛋,却是玩黑道的为主,打仗不在行,战场对付辽军没大有经验,但玩类似黑道行为的斥侯埋伏杀人算计人却不是弱项,早前就做多了习惯了类似的凶事,反而是天生会一样的强项。 辽国探子又遭殃了.......中了算计偷袭的感觉赵廉和沧北军没了这事纯是瞎说。 因为现在遭遇的沧北斥侯军仍是那么阴险凶恶嗜杀而强大可怕。 若说察觉有什么不同,就是宋斥侯脸上的金印有异,不是他们熟习畏惧的武僧犯脸上的那种印记,不少的标着京字样,似乎沧北军真的变了,暗示着沧北真不是赵廉时代了,可这事也说不准。赵廉管的沧北也不是不能增兵加新人不是....... 但总有高手或运气好的辽斥侯能逃脱死亡封锁,得以继续深入去偷窥终于到达的以前就知道的僧犯居住的村落地带。不可能抓宋军审问,也不可能混进宋军城去搞情报,连靠近有僧人居住的城池附近区域都只是自投罗。唯一能查证沧北到底事变没事变的途径就只能是查看沧北到底还有多少僧人,从侧面判断。 然后,这些幸运的探子就高兴了。 他们发现,原本应该到处满满住着僧犯的僧人村一片片全是空的。沧北乡野一片死寂,只在驻军的城池周围的村落中远远能看到有炊烟,有模糊的感觉应该是光头寒酸僧人的身影出没。 至此,探子们还是不敢确定什么。 万一僧人集中到更南边的乾守军和沧州去了呢。万一这又是魔鬼赵廉引诱辽国开战的一个圈套呢......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43殇,2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辽军探子忍寒忍饥死咬牙坚持着南下进一步侦察,看到的真相自然只是一片死寂荒凉,别说僧人,就是驻军也没有。 喜出望外。 魔鬼赵廉看来是真不在了。 罩在辽国头上的这片撕不开破不了的最危险闪电阴云终于消散了,这可太好了。 耶律得重终于得到了回报,狂喜得差点儿当场撅过去。 焦急等待消息的燕王等辽国高层暴发出一片野兽船的狂呼,太多人喜极而泣,总之一个共同的心声就是:天不灭辽!我大辽有救了!气运天命终于又回归我大契丹! 一个国家得靠敌国死掉一个人没了那个人的威胁才能有生机出路,这固然反应了赵廉的才强大,本质却揭露了这个国家腐朽不堪到了已经没救的程度了。 契丹的勇武不屈等精神已经不存在了,这个民族已经没了灵魂,辽国实际已经亡了。 同样的,宋国也是这样。 当初,赵廉辞职甩手不干了就能直接决定到宋王朝存亡,也体现了宋王朝虚弱不堪说倒说倒的本质。可统治者居然只顾自己的喜好私欲任性,仍处心积虑想弄死赵廉为快。 这样的王朝它岂能还有机会焕发活力生存下去。 苟延残喘而已。 若不是赵岳以大势强逼着宋王朝迅速先进行了税法改革,保证了宋王朝的财政不至于破产能有钱支撑国家运转,随后又及时强推了收战马以及深入到改变宋王朝立国之本的政治改制等措施,宋王朝自动迅速崩此时就会已经成为现实。 宋王朝,从赵佶父子,到聪明绝顶的蔡京,到其他所有文武官员,若是没有赵岳在幕后出手强扶着宋王朝不倒,此时他们早已全体不知不觉身陷如大厦突然倒塌那样的猝不及防政权自动崩溃瓦解造成的国破家亡末世苦难绝望凄惨哀嚎中,境遇难得连他们眼中最卑贱不算人的百姓草民也远远不如,命早悬在各种乱贼暴民的猖狂成心以各种最恶毒方式的报复发泄中,哪还有什么机会称孤道寡穿体面官袍继续代表万众傲居京城和地方颐指气使任性耍权享乐,哪还有投降辽国妄想仍有安全富家日子可享受的机会,国家都这样了,却还在最优先最重点对付赵岳,生怕区区少年赵岳不死,只为了报复痛快一下,夺取梁山牲畜满足口腹之欲并以独霸的牲畜资源谋大把私利——于国家命运是微末小利事。真正是无耻无知无畏。 什么叫腐朽活该灭亡,谁也救不了,这就是了。 自负文明发达、智慧远超契丹这种蛮子的宋统治者的素质,历史事实证明远不如文明落后只知野蛮的。这就是披着仁义伟大神圣美好最光辉灿烂外衣的儒教兴起上百年,主导的政治与社会习俗传统风气品质所形成的结果。 信奉仁义阿弥陀佛的国家是不可能成为真正的强国的,只会自动懦弱苟且虚荣虚伪、热衷内斗争利和幼稚天真对外万般忍让步步退缩,拼命创造积累财富,然后被世界群狼大笑刮分.......一切努力成果化为烟云,进入下一个悲惨可笑轮回。 笑得最开心的永远是强盗。 这是人性根本决定的。 抢别人,肆意凌辱屠杀主宰别人命运,不劳而获,高高在上,俯视别人,这才是人世间最有魅力最让人有激情干的。 任何高明美妙的理论也掩盖和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谁若是天真的想把本国本族改造成没有强盗意识的高尚伟大文明国,谁就会把国家民族领导成被强盗的可悲者。 宋统治者事实就是在干这种蠢事,以人向往的孔义孟仁美好成功愚化了万众,方便了统治,却难逃外敌的屠刀。 现在,宋国没了赵廉,辽国没了恐惧,立即再次展现出狼吃羊的本质,迫不及待南侵羊怂宋。 辽国早得到消息了,之所以宋朝廷还能有工夫和闲心思专门收拾梁山,这是辽国需要进行大战的准备。 调集兵力,这不是问题。 为防范强大不可力敌又智慧狡诈无匹的赵廉沧北军得了借口再开战杀入辽国,辽国在河北东路对面的边境原本就屯积了大量军队。 冬季后,边境让出来了,甚至连监视沧北军的哨卡也撤了,这只是迫于形势而表面不得不做的退让,安抚,以示辽国高度尊重信守也相信与赵廉达成的盟约有效,不会再对宋有企图,不会以沧北为敌威胁沧北。敢这么做,是赵廉坚挺的信誉。辽国越是边境放松,反而越不会招致沧北军杀来。只要没有边境冲突,赵廉没借口就不会违约开战。 但,辽国的强盗性子自然绝不会把自己的安全放在敌人的信守承诺上,也一日不会熄了随时报复沧北的凶心。兵力只是放在了边境后面而已,既加强保卫了幽燕核心区,也随时能奔赴边境打过去。 他们在耐心等机会, 就象狼群狩猎强大猎物那样,耐心等待汉政权习惯的最擅长的内斗自相残杀.....自动露出破绽。 现在机会果然来了。 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准备大战最费时间的是调集粮草。 辽国不是过去的游牧强国了,不再能赶着牛羊为食迅速突袭开战,只能象宋国那样费力的花大把时间调集粮草。因为害怕沧北军突袭过来抢掠,辽国也不得不把命一样珍贵的粮草屯积在大后方,此时开战要用了就格外麻烦了。 辽国雄心再起,二十万大军陈列到白沟河岸边。 辽国上下都没把没了赵廉和沧北军的宋军放在眼里,相信此战必胜,并且能掠夺无数利益,能一下子强壮起辽国虚弱之极的身躯。但辽王耶律淳在极度喜悦中还保持了起码的冷静与理智,没被大好前景冲昏了头脑。 他是清晰记得赵廉在谈判时曾经说过的那些疯子话:辽国是极可能轻易推翻宋王朝,但吞并宋国,宋人从口口声声忠君爱国的官员,到口口声声强调高尚气节的士绅大儒,到草民,会先是懦弱苟且天真的一城城一片片积极望风而降,想以不抵抗的投降换取当权者自己的继续富贵、草民自己的平安悠然小日子,但随后却是愤然群起凶猛反抗辽统治....... 耶律淳很清楚,辽国人会控制不住地把统治下的宋人不当人看,各种残暴屠杀虐待强掠事会到处上演。 根本不可能管得住。 辽人在金国那受到的所有悲惨、窝囊气和不甘都会发泄到征服的宋人头上,而且是变本加利,肆无忌惮。 宋人苟且的希望破灭,不堪残暴就会由恭顺喜迎王师变成穷凶极恶暴虐反击。 而辽人决不会吸取教训,改变态度以善待的哄骗方式来麻木安抚宋人放弃反抗,只会凶狂自信地暴力大屠杀镇压反抗。胆小懦弱不堪的人形牲口而已,被征服了,还敢对我大契丹人逞强.......只会更凶暴贪婪抢掠奴役,让宋人活得更惨,也让宋人更多更坚定地反抗。根本就扑灭不了.......辽国先甜后苦,在猛虎金军步步紧逼下,内忧外患,会加速完蛋。 如今的宋国人,全是坏蛋啊! 就没有仁善好欺负好哄骗的牛马百姓宋人,一两千万各种坏蛋汉子,都是邪恶无良机警......敢害人甚至是凶强有力的危险分子...... 宋国的财富和领土太诱人,可人却全是毒瘤,吞下去会肠穿肚烂,要命。 有这个恐惧的认识在,耶殷淳就不会冲昏头脑。 此战,他理智的设立了大小两个目标。 小目标是占领河北、山东北部以及包括太原在内的山西北部广大地区,夺取地利,占据随时南侵的完全主动权,为密集憋屈在燕云的辽国人夺取宽松安全便利气候舒适的耕种生存空间,同时极力抢掠宋国财富,首先解决辽国最担忧的粮食危机,再就是工匠、耕种、纺织能手的极度短缺。 大目标,却不是推翻宋政权吞并整个宋国,而是逼宋朝廷南迁到江南苟延残喘着,让那些凶强有力会反抗辽国统治的宋人有个出路,可逃到江南去生活,却不会成为宋王朝组织势力打回来的力量。辽国占领整个江北大地,生存空间更好,国力更足,对金之战就有了更多从容进退的空间。 实在不行,干脆就放弃上京与辽东,象宋国幻想的那样守燕云天险。 耶律淳很了解宋国统治者以及宋人的德性。 宋朝廷南迁后,决不会知耻而后勇焕发精神勇气打回来,只会更加苟且求平安富贵而恳求上贡与辽国永结友好。逃到江南的那些凶强有力宋人宋军也会立马放弃打仗报复反击辽国之志,只会当宋国的祸害,在江南各种作恶享受平安自在。 耶律淳很清醒,对宋国了解得很到位,制定的大小战略目标正确无比。 他甚至已盘算和预料准备好了到时候如何笑纳江南宋政权小朝廷老实上贡的粮食布匹茶叶......辽国会不断得到江南宋国勒紧裤腰带提供的强有力补血。辽国甚至可以逼宋小朝廷积极出兵为辽国打仗当抵御金军的炮灰......那时何惧女真凶强...... 负责南征的统帅耶律得重得到的就是耶律淳大小战略目标这样的命令。 他内心很不以为然。 灭了宋国,没了国家的宋人有什么可忌惮的? 南人,迂腐懦弱温顺好骗好欺之极,他有那个种敢闹事反抗大辽国吗? 宋人就没长硬气血性不屈那个骨头...... 宋国的国情、宋人的素质,注定这个国家民族只是拼命创造积累财富,然后被肆意杀抢,甚至都不用凶暴费事打去,他们就会主动恭敬老实积极地把一切好东西奉献给外敌,只为了有平安日子过,为了政权能立得住...... 耶律得重在这个灭宋机遇面前已经悄然萌生了野心......辽国分裂后,燕王耶律淳成了事实的辽王。不少以前不够得意甚至已经没落不堪了的家族得了势。耶律得重却是满心失落。 如今辽国最得势的人是燕王,然后是北院大王萧干,然后是镇守云中大后方的耶律余睹......就连以前完全属于小字辈,根本不上数也没出头之日的众多寻常皇族子弟之一的耶律大石这样的小年轻也一下子窜上去了,成了如今辽国举足轻重的兵权大拿,甚至被视为辽国未来的希望,而他耶律得重,大辽皇帝的直系御弟却仍是蓟州留守,在辽国如今的实际政治地位怕是连前十都排不上号,能得的权势富贵及前景太不能让他满意了。他却是有四个能征惯战的出色儿子...... 心理暗藏着极度不平衡,耶律得重对耶律淳的大小战略目标嗤之以鼻,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早打定了主意,此次挥师南下,必彻底灭亡宋王朝,占领整个南方,建立无上战功和威望,就算不能取代燕王的领袖地位,也至少得争上个类似南院大王的权势,代大辽国统治中原,至少至少也得能统治江南,成为江南的逍遥王,掐着江南的财富.......得看他脸色。 二十万大军,五万是留守边境以及南征预备队,其它十五万是南征先驱。 耶律得重摆出的是全面进攻河北东路新三边的态势,虚张声势,实际只五万兵力针对信安军和宋蓟州,十万大军重点突破霸州。他自信如今的河北东路军乌合之众尔,不堪一击,大军杀过去必能轻易推平了霸州防御。 为了加强威慑效果,他采取的是三路大军同时跨越白沟河,形成排山倒海之势,吓也能吓得宋军赶紧弃阵地只顾跑了。梁山这边的冰封已经化解了,但千里之外的河北这的冬天却仍然在顽强蛮横地阻挡春姑娘走近,开春了,风弱变暖了,但北方大地仍然处在冰天雪地中。偶尔还会下雪。白沟河的冰冻得仍然极厚极坚固,是进攻的坦途。 大自然帮助了辽国此次能轻松迅猛南侵。 这天,耶律得重来到河边,大手一挥,进攻,颇有指挥百万大军过大江的豪迈自信气势...... 作为一举击溃对岸守军的先头部队,辽军四万步兵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嚎叫,如涌动的暴躁兽群一样奔下河堤,沿河展得极宽,冲入冰封的白沟河,如踏平地,安然无事,飞速杀奔水很深急河道却并没有多宽的对岸......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44殇,3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此时的白沟河水量很大,是是北方有数的正经大河,所以才能成为宋辽天然的边界线,但河道不是长江那么宽阔,就算能宽到一两百米,那也不过是论秒数就能冲过去的事。 四万先驱辽军似乎一眨眼就能杀到对岸去,后队的辽军步兵大队也在积极准备紧跟着杀过去。 有脚快的或所过河道狭窄的辽军已经顺利冲到了对岸,正欢呼狂叫奋勇冲向岸边密林中草草做防御的霸州军,其它将士随后就能杀上去冲垮防线,就在这时,突然几声爆炸声响起,有辽军飞舞到天上,残肢鲜血飞舞,随即是沿河面长长展开的密集爆炸,地动山摇,残肢鲜血变成下雨一样......白沟河冻得再坚厚的冰封也经不住如此大规模密集的爆炸,加上太多辽军在上的重量和踩踏,冲锋处的冰面从辽军岸边到对岸顿时全面瓦解,再无一丝立锥之地,密集的辽军比下饺子快多了吓人多了落入了冰冷湍急的河水中,密密匝匝布满河道的大军似乎是场面无比宏大的变戏法一样,刷一下全消失了......... 在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中,岸边高居马上正雄风霸气四溢的耶律得重和四个宝贝儿子,还有周围的一些大将们亲兵们幕僚们,全都被震得猛地摔下马。战马全部受惊过度,惊嘶着一阵乱蹦乱踢仓皇闯人群想逃离,差点儿把耶律得重当场踩成相片,但护卫伺候他的马下亲兵和落马者以及战马附近的太多人倒霉了,被暴发潜力的这些惊马猛烈撞飞踩死不少。 耶律得重侥幸逃脱死劫,被手下仓皇救起,脑子嗡嗡耳朵失聪惊魂未定中看到四个宝贝儿子没事,这才略松口气,在无数惊恐嘈杂的声震天地惨叫中慌忙努力定神再看白沟河中,这一看,他顿时目眦暴裂,双目如喷血,仰天大叫一声喷出口鲜血,昏迷瘫倒下去,引得他儿子、大将和亲兵又是一阵慌乱。 河中情景太惨了,太渗人了。 冰冷湍急的河流,就算有辽军极擅长游泳,落水后也根本不可能逃生, 穿得本就多而重,一浸水就成了千斤坠一样,再者,只冻也转眼就冻僵了,骤然惊恐遭遇爆炸落水下本就震蒙了吓软了,哪还有力气反抗千斤负累游出湍急的大河。这种情况下还能挣扎出水面透口气的人就已经是本事大的才超人了。 密密麻麻的辽军在河水中拥挤沉浮着,随河水急速而下,急眼中相互拽拉践踏乱蹬想借力自己出水,原本辽人就少有会水的,这下子相互牵制,就算有会水好本事的也被周身无数乱抓的大手硬生生拽下去......武夫溺水之人在未死前,那力量大得让人无法想像,用在手撕鬼子的桥段上会成为铁打的事实,绝不是夸张。 水中还有其它凶险。 辽阔冰面分裂成的大大小小密密麻麻形怪状冰块不少的既厚又重又锋利,在湍急的水流席卷下横冲直撞顺流而下,把漂在水表的辽军密集猛烈击中。有靠近没发生爆炸的冰面的辽军疯狂手抓着冰面试图爬上去,冰却断裂了塌下去了,把着冰的人无奈哀嚎着又掉下去这不算什么,可怕的是被猛冲下来的人和冰块撞上,不死不残废也得再惨叫愤闷悲催地落入水中,随即眨眼时间不到就卷入下游漫长冰封的河底下,根本不可能破开冰封,闷在里面想露出水面的机会都没有。有水中本事高能钻出水面却运气差的甚至被随急流而下的众多枪箭扎中,死就死吧,还得比其它人多承受一道刀刃创伤之痛...... 此时在河道激流中,任你再英雄了得,也只能和难兄难弟同归于尽,只有岸边浅水的才有可能上岸逃生。 只看着无数辽军疯狂挣扎着却只能绝望无奈被滚滚冲入下游的冰封下闷死,这已经能吓得岸上的人皆目瞪口呆浑身僵硬如尸或瘫软在地如烂泥。 四万抢渡的先锋大军就这么几转眼就没剩下几个。 顺利冲到了对岸的三四千辽军也一个活不成,沿河岸散布着这一伙那一团的,短时间内本就形成不了坚固有力的阵式,被宋国在河边构建的用以阻挡辽骑兵上岸就能纵马冲锋的树林中掩藏的霸州军乱箭什么的轻易消灭了,几转眼就只剩下一片堆积倒在岸边的尸体。幸运没遭遇河中之厄的冲到了对岸却只是最积极的过去送死,只方便了宋军屠杀。 死掉的这近四万人是辽军精锐,尽管其中有一半是辽国惯于用为当炮灰打头阵的草原西域等杂胡奴隶兵,但也都是能打的堪用的精锐。这损失太惨重了,已经不是辽国领导们心理能容易承受的损失。 耶律得重吐血昏倒了却是预感到了更惨重的损失。 别忘了,信安军和蓟州那边也在同时进攻。 信安军防区也守着白沟河。蓟州那边边界也有相关大河。 霸州军能布置下如此可怕的算计,那两处宋军又有何不能?总不会是霸州军有大量火药和这种利用火药的能力,而另两处一样边防地位的河北边军却是后娘养的,没火药可用,愚蠢布置不了这种陷阱。 耶律得重也没预料错。 沿河展开兵力一齐冲下河想形成排山倒海声势的冲锋,没吓得宋军不战而逃。五万大军也折了三四万,祭了河神。 这刚开打,还没摸着宋军的边呢,二十万大军就差点儿折了一半,一下子就成了不是宋军害怕入侵了,而是辽国要担心宋军趁机踏冰封越河打过来烧杀抢掠肆意破坏幽燕脆弱的农耕社会状况.......身为主帅的耶律得重如何能不惊急到吐血...... 燕王耶律淳得报,惊得踉跄差点儿摔倒,随即亲自急引兵赶去增援和察看详情。 辽军又恢复到二十万,但却再也没了冲过河的勇气,尽管河面上还有大面积的冰封平地可踏过。 宋军的神秘爆炸能力彻底让辽军吓破了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曾经亲眼见识过当日惨状的辽军每到梦夜时常常突然暴发渗人灵魂的凄厉惊叫,惊起乱挣扎乱挥舞武器.....搞得神经紧张的辽军动不动就发生炸营。军心没崩溃已经极难得了。 他们生怕再进攻会遭遇一样的下场。 那可真是身陷冰狱,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天狼神绝不会显灵保佑辽军。 再骁勇敢战想杀过去报复的猛将也没勇气踏上冰面。有辽军权贵或大将惊恐焦虑下甚至建议赶紧也用炸药破坏掉剩余的冰面,防止对面近二十万宋军趁机杀过来。却被苏醒后的耶律得重理智地阻止了。 一直压着宋人欺负的堂堂大辽国决不能对宋国示弱,英雄的大契丹丢不起那个脸,尤其是在这个时候绝不能露出一丝软弱可欺。不露出胆怯还好,若试图炸毁冰面,露出畏惧不堪,宋军反而会勇气倍增敢打过来。 耶律得重心里实际还盼着宋军敢打过来。 没了沧北赵廉军的宋军,各种宋人恶棍组成的乌合之众而已,个个自私怕死对国无忠义不肯冒险死战,除了宋人擅长的火药,没什么战斗力,领兵的又是只会玩阴谋的懦弱极怕死可笑的士大夫烂文人......若是敢杀过来,正好以辽军的野蛮凶猛消灭了.......惨败被动也就化为了主动争胜。若是一场大战能打垮瓦解掉河北东路军,就等于宋国完蛋了。 如今的宋军也就受赵廉影响太大的东路军还有点实力和抵抗辽军的信心,其它宋军? 呸。 宋朝廷依赖为镇国和守京城的京畿禁军也同样是不经打的渣渣,匆忙草创的恶棍杂混京军,没打过仗,根本不会打仗,也不肯为国为民奋勇打仗,一大群无忠无勇的废物摆设而已,只怕辽国大军气势汹汹一开过去,他们就吓跑了...... 宗泽等三位边帅也很清楚自己手下的军队个人的凶恶打斗能力并不差,可是形成军队打仗就不行了,还不堪两国之战如此大规模要死战不退的大战。他们很理智地不会率军打过河去试图扩大战果找便宜建立更大的战功,只紧守阵地。 此次暗算辽军的火药武器不是宋国能制造和设想出来的,而是赵廉特意留下的遗产之一——地雷,火药的另一个世人不知的应用。 这种地雷不是铁壳子,更不是最费劲制造的石头壳,是木头的,二战苏联曾经大量应用过的简易木壳雷,靠黑火药药量大弥补这种简易雷威力小的不足,以塑料纸密封火药防水防潮,置于木厘内,触发式,踩中爆炸,在预料和判断辽军会杀过来的白沟河等河段冰面,从河道中间到宋军岸这边,沿河道上下,没规律的挖冰坑嵌入,再以冰雪覆盖,经过风吹、下雪消除痕迹,和整个河面冰雪貌浑然一体,辽军再细心有经验的探子也发现不了,敢杀过来就只有祭水神的下场。 张叔夜最先接手了沧北防区,得知了沧北军所留的遗产大杀器——床弩和地雷。 他当时封锁了知道此秘密的人的外泄渠道,密令重兵把守这几处仓库,而且没有趁机独占了,只把三分之一悄悄弄回霸州秘密收藏,其它的留给接手沧北的人用,这反应了他顾全大局的优秀本质,也反应出他不凡的政治预见性。他预见到了朝廷会把沧北防区缩划为两部。事实也确如他所料。而且来的沧北两新统帅让他高兴,太满意了。来的不是王八蛋。 这一次地雷陷阱杀敌效果惊人,杀人太多,重创了辽军身心,但地雷也消耗巨大,没剩下几个了。 宋军也没能力仿制这种地雷。再想玩地雷战就只能按赵廉留下的指导,人工点火制造串雷爆炸这种最简单最原始的......得人现场点火参与,那偷袭效果就不行了。敌人又不是瞎子傻子,吃过大亏,看到点火岂会不格外警惕...... 但辽国不知道这个秘密。 辽大军看着坚固的冰面可过却就是不敢过。当然,宋军若是主动破坏冰面,辽军反而就敢了。 这就是一场心智胆量的较量。 显然,宗泽他们不缺乏摸准辽军心理的能力,有足够和辽国指挥者玩心眼的智慧和胆量。 辽国也不知地雷爆炸的原理和门道,也曾聪明的试图派奴隶杂胡这种不值钱的替死鬼去趟雷趟出安全通道,这当然行不通,敢来就会被宋军射死。辽国大军不冲过来,那就没用。火药就不会用上。 辽军却真怕了宋军的火药。 那远不是辽国制造的火药能比的威力。 就算明知道宋军没那种神秘可怕的地雷了,辽军也不敢再跨越冰面过河了。 过河时,宋军大举抛下炸药包炸开冰面可怎么办? 那也是一样的可怕。 辽国摆开了还要随时重兵打过河来的凶恶架式,实际是没招了。 冰面路不可用。船只或用船架桥?赵廉坐镇沧北时就不允许辽国有船出现在河上能过河偷偷摸摸来干点什么,沧北军有船有强大水军收拾辽军船只。盟约后,辽国着实怕狠了赵廉,船只都老实弄到了远离沧北和霸州的地方,此时冰封河道,想弄也弄不过来。除非辽人有陆地行舟的神仙之能。伐木用木排过河?那纯粹是挨炸药和箭雨的送死。等待冰面再结成辽远难封防的长度?却已是春天了,白沟河的冰坚固难以融化,却不意味着能快速形成可过大军的新冰面....... 没奈何,就只能摆着随时会利用剩余的冰面杀过去的架式威慑牵制住宋东路军,实际却是紧急另开战场杀入宋国。 河北东路有白沟河等天险阻碍,河北西路的绝大部分边境却是没这个危险。安全的陆地踏着,尽可尽情杀过去...... 耶律淳已暗中下令云中留守耶律余睹为南征统帅统大军立即杀入河北西路。 必须抢时间,必须争取在宋国还没构建巩固好西部防线时,一举摧毁西部宋军的要卡,打开杀抢宋国内部的通道......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45节殇,4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河北西路已经不是原来的西路,辖区在国难后和赵廉夺回霸莫二州后再次做了大调整。 比如,广信军以东的象雄州、保定军、顺安军、安肃军等地区都划归了霸州防区,这些州或军在国难后就都撤销了,如今统称霸州军。霸州东部的地盘则划出部分归信安军防守。广信军及以西到唐县以东的地盘统一设立为中山军防区。真定府西边的代州、忻州及相关的雁门军、宝兴军等原本不属于西路,现在却属于了,统一设为一军,为广武军。 每个新军府管辖区域这么辽阔,只是因为这是最靠近辽国的危险边境地区,国难后就没人了,只剩下驻军和屯田军孤悬在北,地盘再大也不会形成军阀割据的威胁。 统一管理还便于防范辽国入侵,不必每战现派要员钦差从京城玩命赶去协调各部。 西路辖区调整如此之大,往西扩展了这么远,也是因为西面除了孤悬河东的折家军以外就是漫漫无人区或是被辽国云州地区的人趁机侵占居住了以便有地耕种有现成的原宋人房舍可居住生活。 中山军长官是节度使王焕,也就是水浒中提到的杀人放火受招安的典型,那十个节度使之一,与另一个叫张开的节度使,原本同属于中山府治下的一镇军侯。 节度使品级很高,朝廷有数的从二品大员,但宋代的节度使不同于唐代,实权很小而且常常无军权,就象王焕和张开虽然能领军守边,手下曾经有一万兵马,管着他们的中山府知府却通常只是个从四品.......宋代,象这种小官管大官的现象很常见,半点不稀。重要的不是级别,而是实职。 实权大,小小地方六品都监照样能随意驱使发落在辖区的最高品骠骑大将军如狗。 享受了受招安好处的十节度使都曾经是横行一方的大盗,都有过人的本事,但本身武艺极高现在老了也仍然保持高手战斗力的只有一半。另一半不大行了的也不是因为老了,而是当官久了就沉迷官僚享受,渐渐腐/败,武艺有些荒废了。 五个仍然强悍的节度使中,原本就是第一高手的张开仍然排第一。 张开是北宋三大武术家之一,历史上和周侗、陈希真并称。 只是周侗当过御用拳师,人们方便练习的拳脚防身功夫最高,在京城开官方性质的武馆,教过的名人、军官、衙内、有钱公子哥、江湖民间好汉等各色人种太多,名气最大。 张开不仅个人武力非凡也擅长治军打仗守边,这么多年来镇守边境,年年抵抗辽寇嚣张的南下“打草谷”烧杀抢掠,兢兢业业忠诚职守而且干得出色,辽寇畏之......西军毁灭后,宋王朝太缺乏能打的大将,调为广武军主官,镇守代州。 个人武力排第二的就是原雁门节度使韩存保,过去是,现在仍然是。 第三就是王焕了,长年守边,一身本事一日也没丢下,和原来的张开辖区离得不远,相互砥砺,有为,治军有方,行事稳重有分寸,护国护民守边有大功,没叛逃海盗,在朝廷眼里属于珍稀的忠义能打大将,因而如今能做到中山军长官。 然后就是原京北弘农节度使王文德以及原琅琊彭城节度使项元镇二人了。 其他五人,上党节度使徐京、颍州汝南节度使梅展、江夏零陵节度使杨温、陇西汉阳节度使李从吉、清河天水节度使荆忠。后两者的地盘都在甘肃原西军那,如今全是茫茫无人区的深处。 赵岳扫北征西时,卷走了西军和百姓,连带山西西部,不稀得要居于西军地盘内的这两腐化官僚的二人。李从吉和荆忠就遭了殃,军队反叛没了,当时城池失控,一片叛乱的刀枪挥舞,性命危急下只能仓皇带着能骑马逃跑的儿子、亲兵及一些手下部将等第一时间内弃城拼命逃走了,其他的,不论是人还是这么多年搜刮积累的钱财奢侈享受品全丢了。 海盗军也不稀得追杀就得要他们的命。他们这才得以逃脱大劫苟全了性命,还有以后。 他们的财富,自然全归海盗了。 跟着二人骄横享受权势富贵作孽这么多年的亲朋族人,当时侥幸没遭到报复杀害死在叛乱中的,随后必然流落在西军残部那当难民成员干活受罪。部分二人关心的至亲,在二人的强烈要求下后来得以放回,接到了京城团聚。 同样遭殃而且是比这二人先遭受席卷风暴的正是雁门节度使韩存宝。 这位三朝宰相元老韩琦的族侄,虽然勇猛过人,而且显得忠义过人,赵岳却同样看不上。 徐京、梅展、杨温三人,还有王文德、项元镇二人,则是在国难叛逃潮中不得不仓皇弃城逃窜,几乎失去了一切,后,这八个节度使又因祸得福,朝廷太缺会打仗资历老所谓能服众的将领,就全招到京城治理复杂危险的禁军了。 河北西路如今总共有属于边防禁军的十二万兵力、两万匹战马,发配来屯田干活的罪犯,和今年改制裁撤地方军时哄骗强行弄到边关来屯田协守的不堪厢军近十万军人中的五万。其他近五万裁撤的兵安置到了也地广人稀的山西西边关....... 在这些人马的具体分配上,属于内地却紧邻着真定府的赵州有七千兵力、一千战马。紧挨着赵州的刑州有三千兵。更南部的磁州守军已属于地方厢军。中山军有兵力三万、战马五千,屯田军一万五;剩下的西路兵马,由真定府和广武军平分,各有四万兵和七千战马。剩下的三万五屯田军,孤悬西北代州的广武军得了两万五千人。靠内地的真定府得了一万,其中五千人手分散在边关——大茂山扎马关,和府城以北的比如军城寨、柏岭寨这样的要塞那负责协守城寨和屯田种菜。 耶律余睹选择的突入地正是西路三边中间的真定府防区。 此时的水泊梁山周围已经进入紧张的春耕,北方燕云地区却还处在冰雪覆盖中,甚至偶尔还会飞雪,没到春耕生产的时候,辽国也不是游牧大国了,没无数牲畜要在草料最紧缺的开春时照顾,有的是闲人,而且和宋国一样太多光棍汉,所以早有准备和幽燕那边一同展开南侵杀掠的耶律余睹很轻松的就聚起二十多万军队,他准备带领十三万人马杀入宋国,其他人马负责留守和佯攻威胁牵制住宋国广武军和中山军,防止他带兵打入宋国当祸害了,自己家却同样遭到宋军反杀入..... 耶律余睹选择从真定府入侵,这看起来似乎太不明智。 很容易陷入西广武、中真定、东中山三路大军的围攻啊,而且最方便宋军从内地大举增援。 另外,真定府辖区内众多山岭阻碍不算,河也多。 北边境就有派水和连通辽宋两国的滱水等较大河流,稍往南的中部就是唐水、沙河等南下而东西走向阻碍的河流,想打到真定府,更是先得过东西横带一样的滋水、木刀沟。杀到真定府城下了,还有引沱河水构建的极宽阔护城河。克了真定府城后,无论是东向还是继续南下,都得面临沱河等的交叉围堵。而辽军刚吃过踏冰封过河的狠亏,教训惨痛,畏惧...... 真定府一线边关的核心城——大茂山的扎马关,守将乔宽听着探马的报告,得知辽军约一万人马正杀奔而来,而且大队主力已经提前打入宋境,过了派水已快进军到曹谷铺了。 他震惊的同时又很不解:辽军怎么会优先从真定这攻宋呢?这很不合理呀,最不应该啊..... 但,他年纪不算大却是老西路北军了,很快就想明白了点原因。 首先一点,辽军这是根本没把没了沧北文成侯军的宋军放在眼里啊。 无疑,在辽军主将耶律余睹心里,宋国没了赵廉,剩下的人都是渣渣,无论是官员还是军队都是提不起来的。他胸中有底气,有足够的信心,就是敢冒被围攻的凶险。怕是打的主意就是硬碰硬进行一场大战,一战击垮西部宋军主力....... 再进一步细分析,辽军选择突破真定的战略,理由就多了。 代州广武军那虽然孤悬西北,对面就是辽国的应州,其它周边全是无人区,可谓孤立无援,完全是被动挨打之势,但那却不是好惹的,主将张开老而弥坚,勇武惊人,治军守边有方,威名远慑辽军,部下也是国难后才匆匆草创组建的新军各种坏蛋兵,却整治得比较精勇团结敢战......当初,文成侯悍然以沧北一隅之地讨伐辽国时,西路军中,中山军王焕部敢积极轰然响应,那是跟着已势如破竹轻取了莫州并已打到霸州呈势不可挡大胜势的沧北军打打秋风欺负辽军已丧胆也趁机去抢辽国的,沾大便宜。真定府边军这,象乔宽这样的极度仇视辽国而且能打敢打的边关主将却也没敢跟风而动,无非是一边加强防卫一边派小股精锐挑衅骚扰辽军边塞哨卡,争取点防守主动,也顺便报复抢掠烧杀祸害一下辽国。而孤悬西北的广武军却是真敢闹事,竟然也起兵敢突击杀入辽国搞大抢大祸害,虽然没闹出什么大战果却也折腾得云中这边手忙脚乱。 如今,广武军在四万守军的基础上又加了两万五内地来的屯田厢军恶汉,还有原有的屯田罪犯,用于坚守城寨,在张开这样的老将领导下,这已经是一股任何人也不能轻忽的力量,何况还有七千机动骑兵。 昔日的马匹第一大国辽国现在却太缺战马,又是宋国一样的农耕国,最怕的就是宋军象过去的辽军辽民那样以骑兵战马优势嚣张越境搞破坏,也根本防不住七千之多骑兵的越境游击。此次,辽军南侵,若是选择吃掉广武军,扫清这道障碍再南下,重兵攻打,逼急了张开,张开必定采取步兵死守城塞而骑兵在外反杀入辽国打游击拼命搞破坏,以减压自保。 耶律余睹也是辽国有数能打的名将了,还是骄傲的皇族,未必怕张开。 但就算他能围困住彻底打垮广武军,也必定代价巨大,而且会浪费太多最宝贵灭宋时间,耽误战机,然后,南下是一片漫长几百里遥远的无人区,一路抢不到任何东西,达不到以战养战的目的,这已经是如今贫困之极缺少粮食的辽国不好承受的,却直到了太原附近才能遇到人烟。太原城却象一道不可翻越的天堑一样挡在那。 太原城是宋国仅次于京城的坚城。 得沧赵发明的水泥福利恩泽,京城城墙高达二十多米,既高又厚,坚固到炮弹也不容易摧毁,又仿赵庄棱堡形式建有马面墙,专门保护城门,防止火药炸门.......只那城墙高度已经是用攻城梯破城者只看看就会情不自禁感到绝望.......得用近三十米高的云梯才能够到城头,上哪去弄这么高的树做呀! 东方大地,不算东北那边,树林已经被人类长期以来持续破坏得,活得年月够长能长得极粗够高的老树早砍完了,想找到,那得到深山老林中去,那却不是这时代的人能伐了弄出来用的,尤其是在战争时的仓促。 再者,中原这的树种能长到三十米高的,特有吗? 有,也是极罕见的。 想伐到能制造出可够到汴梁城头的梯子的大树,进犯者得愁瞎眼珠子。只能是把几个梯子接起来用...... 太原城高达六丈,也就是十八米多,比京城矮数米,却一样是能让辽军望而绝望的。 太原是如今宋王朝最重视的西部重镇,既然害怕和早防范着辽军今年会南侵,防守自然严密。若是辽军不克太原,选择绕城南下,不但后路有险,粮道没保障,向东南进军就会遇到已经布置在那的宋军重兵,向南不太远却会撞入田虎的地盘.......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46殇,5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田虎这样的地痞恶霸歹徒,肯当汉奸,能认辽国为主,这一点上没有任何疑问他会不会,但,他再无耻肯当辽国帮凶,再想利用辽国摧毁宋国从中大举得利,他也绝不会蠢得在自己的地盘让出通道让辽军通过。 万一,辽军借路时顺手灭了他的晋国呢....... 假道伐虢的典故又不是什么高深秘密的知识,田虎没文化也会知道。不知道,他手下也总有人知道,会提醒....... 田虎这样的已经割据一方尝到当王者老大甜头多年的歹徒,决不会放弃自己的王国势力保障的小日子任辽国摆布驱使成了辽国必然的用以对付可怕虎狼金军的最卑贱消耗品而变相灭亡。 他只会借辽国的力量摧毁宋军,趁机霸占整个山西......拼命扩张地盘和势力,争取趁辽国在金国时刻威胁和进攻下绝不可能长期一心对付宋国之机,跟着辽军的进攻步伐吞占辽军南征一路打下却不能分兵留守的地盘,取代宋王朝统治中原,过过真正的皇帝瘾,至少也要当一个势力更大的军阀,富贵逍遥自在,不可能真效忠和听从辽国。 他的军事实力已成,有磨出来的有战斗力的核心凶徒军,是块难啃的硬骨头,盘踞久已,实际比广武军更难对付。 辽国能收买田虎,却得不到实际好处,若是哄骗着借机强硬铲除田虎,扫清道路则损失必惨,只美了宋军。 辽军打广武军南下,阻碍重重,不确定的因素很多,不是好选择。 从实力相对小貌似更容易的中山军防区那南侵? 那,其实比打广武军更不合算。 打掉了广武军,至少辽国还能得到代州忻州地盘,并且和西部无人区连成一片,只剩下个孤悬府州的折家军是威胁,能解决掉,辽国在西部能利用的耕种生存空间就一下子扩大太多了,南边境拓展到太原那边,就能从容慢慢算计破解太原,然后就会是吞并整个山西和夹在山西山东之间的河北大名府路,直逼河南......宋国的北方统治就完了。 当然,宋国统治者不是傻子,绝不会让辽国打掉广武军,必倾国而战,所以辽国之前一直没敢动广武军,而现在南侵也不会动,否则就会形成在宋国西北无人区大决战,不能就食于敌,战争稍一拖延,辽国承受不起消耗,会被拖垮。 打孤悬边境的中山军的难题是,那的老将王焕也不是吃素的。 最主要是,就会遭遇紧邻的正闲得蛋疼的霸州军等宋国如今军力最大也最能打的河北东路军的增援围攻...... 霸州军等东路军,有横在边境的巨马河、白沟河挡着,对岸的辽军却是牵制不住的,不敢踏冰过河就只是威胁威胁。 由此,在中山军防区的南侵怕是会陷入僵持难下...... 辽国却是限于粮食蓄备和春耕生产很快会到来,还有金军过严冬后必然的再战,万万拖不起战事,必须速战速决。 常言道,人误地一时,地误人一年。 春耕生产之际,若是辽国把大量的汉子投入战争,不能耕种,战事顺利能大抢宋国,自然没问题,而且还能有多得吃不完的粮食,可万一呢。 战争这事,从来没有必胜一说。什么意外都能发生。 确信能胜的仗却惨败的,不是没有,而是史上太多太多例子了。 辽国如今这状况却是决不敢再豪赌一把。 一旦赌输了,一切就玩完了,就等着国灭族亡的等死吧。 宋国再差也是大国,有足够的粮食应对战乱不能生产,至少是耗得起,急眼了必然会倾尽全力和金军南北夹击,先灭了辽国解决了眼前的危机再说......辽国不敢为战荒废生产。 辽国最轻松的进攻路是从西边的无人区南下,到防御力虚弱的山西南部杀进去,打垮增援来的宋禁军,快速打进河南,围困汴梁城......可惜,辽国没粮食能供应大军走无人区和辛兴宗部张开部边打边南下,必须最快能就食宋国。 ................................ 扎马关守将乔宽很快大体想清楚了辽军为什么选择打真定府,赶紧准备应战。 其实也没什么好准备的。 早接到朝廷命令准备应对辽国随时南侵了,早准备好了。 作为真定府边境的核心险要城寨和前线边境的统一指挥中心,扎马关管辖的兵力共有一万,巡边斥侯军的战马一千五百匹,屯田军五千。 其中,三千步兵和五百骑兵将士和两千五百屯田军人手驻扎在正当大茂山南下必经之路的山道口而立的扎马关,两千将士分守扎马关左右附近建在大茂山上的险要副寨。 其余人马分散驻守在其它边境地密密麻麻的城寨哨卡那。 辽军主力大队能轻松已过了大茂山西边的边境深入到曹谷铺那,是因为乔宽或者说是西线总指挥欧阳珣早有命令,辽军一入侵,那些城寨哨卡的守军就立即弃守,或就近入山潜伏打游击伺机断辽军粮食后路,或撤往扎马关集中力量防守。靠近大茂山的人马,这会儿应该正从山中或避开辽军向这边紧急集中来。 此时,乔宽手下的五百斥侯骑兵全部在外作侦察用,辽军打来了也不会入关,和别处撤退赶来的其它城寨的斥侯骑兵一起继续在关外潜藏,作游击侧应。 战马关在城里就是白白消耗粮草的废物,必须放在外面才能起到应有的作用,甚至能起决定战争走向的大功妙用。 乔宽是一线的主将,却不是一线的最高领导。 宋王朝传统,很自然的,扎马关主官是文官,此人叫王仲悯,还有改制后增加了人数的几个监军太监。 乔宽惊讶发现,大战来临,扎马关这样的辽军必须坚定打掉的山关未必能守得住,他一向在心里暗暗鄙视的懦弱只会说孔孟与忠君爱国空话高调的文官王仲悯却显得很镇定,似乎真到了危难之际,士大夫自诩的节操骨头和血性就呈现了...... 他有点欣慰,也更多了抗战的信心。 来犯的辽军一万人马异常凶狂,来到后只短暂休整了一下,营都不扎就全军压上,对一关两寨展开了全面进攻。 扎马关只有南北两个城门,城左右就是山峦,靠城的地段不高峻险要却也不是辽军骑兵和粮草辎重车辆能过的。辽军想过此山,想拔掉这根刺保障后路安全,必须打下扎马关。开战也异常凶猛坚定,采取了步兵翻山,南北一齐攻城。 乔宽在城关上看得清楚明白,心中冷笑,怡然不惧。 他虽然不是什么品德好官,却忠诚本族,重视民族尊严,仇视太多次杀害过他亲朋乡邻的辽寇,不失军人本色,骁勇敢战,而且心中藏着表现好了能得海盗收纳的小心思,此时面临大考验,也肯奋勇搏命,决不肯投降当汉奸。否则,他怕自己当了汉奸,仅仅得了一时活命,不止自己会沦落为辽国最下贱的炮灰,还会连累到已经被掠到海盗国那生活的亲人。 山关,没有护城河。 辽军不用害怕宋军炸毁护城河冰封来害人,踏着坚实的大地,心中安稳,进攻得越发凶猛自信。 辽军大队弓箭手当先上前密集射击城上,压制宋军,掩护攻城部队杀上去。 辽国人的射击水平确实比宋人高不少,太多辽人打小就练的,不是民间严格限制弓弩、从军后才有机会开始练的宋军能相比的,辽国如今即使没了战马优势,但射箭优势却在,普通的辽军士兵射箭也有比较高的准头,射得也快,而且统治燕云汉人太久,获取了汉人的先进技术,制造的弓箭不比宋人差,至今仍享受遗泽,在这方面半点不憷宋国,还有个利益处是,跟着汉人学会了攻城。精准又快的箭雨让城关上的宋军顿时出现死伤和惊叫混乱......辽军精神大振...... 但守关宋军也仅仅是被箭雨一时惊吓着了。 毕竟是前年才重组的新军,往日也就是小打小闹打过越境侦察和搞破坏的小股辽军,或是挑衅、报复,打辽军哨卡练兵交过手,至今还没正经和辽军打过大仗恶仗,第一次面临大战,难免会表现得不堪,实际并没死伤几个人。 兵绝大多数是新兵,守关主要将校却是老边关,经历的战事多了,太熟悉辽军,很懂得如何打,又有些老**帮着撑着,辽军箭雨看似可怕却还奈何不了宋军防御心......盾兵一张张大盾遮护起来,和城上的防箭设施一起保护了宋军,弓箭手立即反击,居高临下更有抛击远射优势,即使射击准头有限也照样有威力,反而把辽军弓箭队射得死伤不少一片混乱。这让宋军大受到鼓舞,抵抗心随之坚定不少。 辽军攻城队这时也迅猛杀到了, 一张张云梯在呐喊中狠狠搭上城头,梯子有铁钩牢牢钩住城墙,宋军想推倒梯子太难了。辽军附蚁而上,神情疯狂凶恶,一个个如发狂的肮脏野兽恶鬼,看得不缺胆大的坏蛋宋军也不禁头皮发麻。 这些攻城先锋军是蒙古人、回纥人.......以及生活在辽国属于辽人的党项人等杂胡奴隶军炮灰,全是辽人眼里凶残桀骜不驯不好长期留着的危险分子,每战必被辽军用于先冒险克坚消耗掉或训化老实了...... 这些杂胡心里也明白辽军的用意,但退也是死,不奋勇也是个死,有辽军在后边盯着,表现不好就会当场凶残杀掉,另外,在进攻中慢腾腾的反而更容易被宋军射杀,迅猛奋勇快杀上去,以最可怕的冲击瓦解宋军,破掉城关才是活路。 这些杂胡军如此奋勇凶猛还有个极重要的原因是, 他们把辽国人在金军那所受的所有窝囊气、胆怯、民族自尊自信心伤害.......以及自己身为人形自走战争消耗品所承受的无数屈辱悲惨愤闷无奈绝望而憋屈得格外凶残暴烈......全部发泄到了宋军头上。 在这些杂胡野人心里,自己比契丹人卑贱不行,但比懦弱好欺负的宋人高贵强大多了,想狠狠杀宋人侮辱践踏宋人体现强大、尊严,找到心理平衡,也以奋勇赢得辽军的认可接纳,待遇能好些,努力获得稳妥些的长远活路。 说到底是他们没把宋人放在眼里。 宋国,是软弱无能大国的代名词。宋人,是鸡犬猪羊一样好宰杀的族群代表。宋国族群的存在就是专门辛劳能干创造财富给他们这样的野蛮强者尽情烧杀抢掠的那种......你不能怪或嘲笑这种观念,因为过往的历史无数次证明的就是这个。 东方每有大的战乱,文明的儒教中国都必然是被肆意烧杀抢掠践踏的最佳最优先最重点对象.....喂饱了太多异族,让太多异族抢痛快了杀痛快了,杀抢出了民族自信和富强......儒教中国总是那个最悲惨最丢人的世界最大弱者族群垫脚石...... 扎马关守将乔宽守边多年,太了解胡人的这种心态,往日就有万般愤恨不平,不是什么好官好人,却奋勇敢战,很大程度正是原因于此,此际看区区满身破烂肮脏不堪愚昧比没脑子的野兽强不了多少的杂胡也敢猖狂自信小视宋人,他越发愤怒,这场战争不止是两国之争,更是个人尊严脸面之争:这世间有人有资格高傲瞧不起老子,但这些人绝不会是你们这些蛮子......你们这种人形渣渣也配和我们汉人比优越感.......与手下众将校指挥将士咆哮狠杀..... 城上,弓箭手压制得辽军弓箭队不敢近前射击,辽军的擅射丧失了威慑力。攻上城头的一个个亢奋的杂胡们总被数杆长枪分上下左右一齐捅过去,无奈惨叫着跌下去,砸落梯子上的一串或砸在城下的辽军中引发一片惊叫惨叫,跌在无人的坚硬山关路上更惨,血肉模糊一片。有很多杂胡刚在城墙头露出脸就遭到凶狠几枪扎入......真是解恨。 辽国攻势异常凶猛坚定,但宋军在最初的慌乱后很快镇定下来,坏蛋的胆气、凶恶以及往日当各地恶棍时打架作恶惯了练出来的战斗力全部暴发出来,杀得辽军死伤惨重根本攻不上城来。 哼!辽军不过如此,果然是文成侯伐辽那一战中证明过的辽国没落不堪了辽人不行了不能打了......哪老子还怕你什么? 乔宽见手下的坏蛋军的表现竟然如此之好,不禁欢喜不已,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放松不少。 但仍然不敢丝毫大意。 他现在不怕攻城,关注的只是城门这。 辽军也有炸药,也在极重视和加强火药制造和应用,跟着文成侯沧北军学得也知道用炸药炸开城门省事的破城。这一点不得不重防。 他盯得就是这个..... 辽军也果然用上了火药手段......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47殇,6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辽军杂胡炮灰们明显重点在进攻城门这一带,试图扰乱城门一带的城防,方便爆破手能冲混过来...... 乔宽和亲兵及几个精勇可靠的将校死死盯紧城门的防守,看到有辽军疑似藏挟着炸药包冲过来就立即以火箭射击。辽军爆破手有大队盾牌军掩护着,城上就用床弩射击。辽军盾牌再密集有力也万万抗不住床弩的撕裂穿透......辽国被海盗抢得,床弩没了,菜刀这种民间小铁器都少见,要命的是工匠也没了,如今还能有的那点床弩优先调到北边对付金军了,此次伐宋却是没带床弩,留在国内做城防,宋边防军却有不少,海盗卖来的,扎马关这就有二三十架......辽军爆破手常常悲催的被火箭或火弩枪点燃了炸药包,反而把辽军自己炸得魂飞魄散惊恐悲惨。 但,进攻城门方向的辽军实在是太密集太疯狂,弓箭和发射慢的床弩根本拦截不过来。乔宽也不慌张,早有预料,这时炸药包亮出来了,丢下城门一带的密集辽军中,轻易把能威胁到城门的辽军大队炸得血肉飞舞难以存在。 耶律余睹一看火药炸城门不好使,爆破手根本没机会在城门布置火药包,他立即命令把小炸药包给杂胡配上。 攻城的杂胡得了火药包,在云梯上迅猛快爬,爬到半截突然亮出火药包点了奋力抛上城头,或是力大在城下点了奋力抛上去,想以此炸溃城上防御,给爆破手能创造破门机会.......。辽国没竹子,学不了沧北军用过的那种方便远远掷上城头的竹竿标枪式爆破筒,只能如此,这却会直接威胁到攻城辽军的安全,但辽军显然不在乎攻城炮灰杂胡军死不死的...... 城上宋军猝不及防,最初确实吃了亏,被抛上来的炸药包炸死伤了些人手,一阵混乱,但随即就有了平常训练时练过的防范手段,用盾牌把飞上来的火药包挡拍出去,有本事高的甚至能用刀枪把火药包打出去或踢球一样踢出去。 辽国的火药应用技术显然不过关,不止爆炸威力弱,比不上宋军的,更没法和沧北军曾经展示过的比,而且引信太不靠谱,不说点着了又熄火了的问题,只说那成功引爆的,却不是爆得太快就是太慢。太快,没飞上城头呢就爆了,炸得是辽军自己,太慢,落在城上却没爆,宋军已经熟悉了火药,不那么害怕,上去一脚就碾灭了,或是更胆大的敢捡起来嘿嘿笑丢下城让辽军享受......城外的辽军反而是自己抛出的火药的最大受害者,在云梯上的被反落回来的火药包炸得梯断人飞,和断砸下去的梯子祸害城下一片。 城下的也不用庆幸自己不用做无法闪避的云梯飞人,落下的辽军的宋军的火药包炸得更多更狠....... 恶战期间,现场最让人意外的一幕上演了。 宋国改制后负责地方执法监军的太监团这自然也有,而且是近二十个老少宦官。此时,扎马关监军首领太监带着七八个小宦官就陪着乔宽守北城。 监军太监敢冒着箭雨炸药随时要命的凶险在一线直接监督将士作战,这已经是稀事了,宦官们居然还全部配备了刀枪武器,不但敢冒险在城上积极巡察奔走督战,敢亲自动手当场杀死作战歪心思的将士,至少已经在各处凶残斩杀了本就是内地地痞无赖不堪、打仗更怕死畏缩耍滑不肯卖力更不堪的这些今年不久前才来边关的屯田厢军中的二十几人,而且还敢挺枪扑上去帮着应对不及的将士奋勇捅死跳上城头的野兽般可怕杂胡辽军,虽然绝大多数宦官都害怕得脸色异常,甚至腿哆嗦,却一个个满脸凶狠坚定敢上,似乎内心里怀着某种强大信念支撑,并且不是人们通常认为的连强壮点的娘们都不如那样的弱鸡无力......宦官在宫中担负着宫女干不了的最繁重的活,有的还习武担负守卫职责,其实未必缺力气。 守城将士全是坏蛋,其中的新兵,往日没从军时在各地当恶棍行凶作恶时,杀伤人见血已是常事,此时杀辽寇,虽然是第一次面对血淋淋的战争大场面却没有什么不适的强烈反应,这不怪。 大内祥和地出来的宦官却对战场花式鲜血死人可怕也没多大不适反应,竟然没有一个恶心呕吐的.......这就让人诧异了。 其实,也不怪。 神圣庄严的宫中本非祥地,那其实是人间最奢华的地狱所在,各种人间最残忍最血腥最丑恶最骇人听闻的事正是皇宫里制造的。这些来边关的宦官至少经历多了最残忍的杖毙,甚至亲手活活打死过如花似玉可爱可人的幼小宫女花季少女宫女。他们早已习惯了类似战场的血腥可怕,不是没经历血腥残忍可怕的寻常人出身的兵,心性不缺坚韧凶狠。 乔宽诧异于宦官的坚强表现,但多少也能明白点原因。 让他惊诧甚至不禁感动的是,有宦官竟然敢去捡辽军抛上来一时没炸的炸药包丢下城。要知道,这些宦官可不大懂火药是怎么回事,尤其是根本没接受过训练,见识了火药包爆炸的可怕,却还敢学着胆大的将士那样捡...... 监军首领太监持着杆长枪配合将士凶狠扎入一个舞刀窜上城头的杂胡胸口,把那倒霉杂胡捅下城......阉人那独有的尖厉嗓门尖锐咆哮在城头上空:“杀,杀死辽贼。敢来打咱们?觉得咱家好欺负?咱家就决不让辽贼好活,咱家先杀你......” 紧张的阴柔尖厉走调的嗓门和有点语无伦次的话语让人不禁好笑,但此刻是战场却不好笑,反而让将士们莫名有一种感动、冲动......坏蛋边军们心中本无对国对君王的忠义,只是坏蛋的强烈自尊与好胜心、凶残报复心、各种不服习性使然在支撑着这场奋勇(凶狠)抗辽,不肯沦落为辽国必然用于抗击猛虎金军的最下贱最悲惨奴隶炮灰兵才没投降从敌......杂胡奴隶军的悲惨,他们已经亲眼看到了。契丹人辽军根本不把杂胡兵的命当回事,看看这些克坚的杂胡被辽军以随手屠杀强逼着攻城死伤得这个惨。自己这样的在契丹人眼里属于更懦弱不堪更下等种族的宋人若沦落为奴隶兵,岂能有好下场。这些因素共同构成坏蛋宋军奋勇抵抗侵略的意志,此刻看到听到宦官如此奋勇坚强,热血上涌,杀辽寇更积极凶猛。 区区没卵子的阉人尚且不肯向辽人认输,敢打敢杀,老子,堂堂爷们岂能不如个太监...... 这场战争从一开始就进入白热化。 双方都凶恶疯狂咆哮着拼命打击对手。光是北城这的杂胡辽军不久就死了一地伤了上千...... 攻城的空前惨烈让观阵督战的辽军无不惊恐色变。 这是热武器——最粗陋原始的火药应用已经能展现出来的可怕杀伤力。 耶律余睹见这种手段也无法破坏城上防守,似乎应验了有矛就有盾,对火药破城不禁有些气馁,但仍然镇定自若。 他选择从真定府这进攻,自然是有原因有底气所在。 乔宽见顶住了辽军的火药攻势,又看到左右副寨的防御似乎也没问题,辽军想攻破险峻的山上寨堡无疑更难。他不禁一阵轻松,越发精神抖擞,和监军太监及将领们大声鼓励将士和屯田军奋勇反击。 “辽寇是打不进来的.......杀——” 但,就在他这面打得士气高昂时,突然身后远处传来一阵混乱喧哗....... 乔宽急扭头一看,不禁脸色大变。 南城竟然陷入了混乱厮杀,南城门竟然已经打开了,大队辽军正汹涌杀入...... 乔宽呆住了。 监军首领太监却立即尖叫起来,怒骂道:“不好。必是城中有人私通辽贼当了汉奸,趁激战之机打开了城门。” 在宫中必须靠搞阴谋玩心眼才能生存下来活得好点的宦官,在这方面远比军人敏感得多,反应快得多。 乔宽也立即明白过来,不禁怒发冲冠。 谁呀这是?竟然无耻当汉奸坏了本城防御.......可恶!!! 中国,历来都是坏在内讧自相残杀上。 此前表现英勇出色的宦官们,包括监军首领太监此刻都脸色惨白,慌乱无主了,没了坚强。 乔宽却迅速冷静下来,转眼有了主意,立即对亲兵将校吩咐下去。 正也陷入惊慌的将校和亲兵们立马镇定不少,赶紧把命令执行下去。 于是,原本为保持长期防御力而不敢挥霍使用的炸药开始疯狂用。 存放在城墙洞中的各种火药包被将士们取出来点燃了,密集疯狂抛向城外的辽军,一时间炸得辽军攻城梯全部毁坏倒下,离城不够远的辽军炸得成片飞舞,城下的更是几转眼遭到清空。已上好弦的床弩对着远处的辽军大队全部发射干净,在督战的辽军中撕开一处处血腥路。有倒霉的辽将也栽在这一波射击中。 然后,北城这的所有床弩遭到破坏,不好破坏的坚固弩床架被抬起特意抛下城摔烂,用不上的几百支弩枪则当成标枪狠狠掷向城外较远处正惊恐不敢进攻的辽军,又杀伤了一片。一些将士带着特意留下的一些大号炸药包,其他将士和屯田军带上所有的弓和尽可能多的箭,把剩下的带不走的成堆箭浇油点了火任其烧毁,这时候,在城下负责守城门的百十个将士也上城了,然后大家跟着乔宽和另一个大将沿城墙分头向东西城那跑去,把负责防守东西城却没战事正惊恐慌乱的几百将士带了,一齐猛冲向南城。 北城城门仍紧紧关着,守门者没人叛变投敌,辽军进不来。攻城梯又全坏了。北城外的辽军也无法趁机杀上城,不能在城上追击。乔宽他们往南进行得轻松顺利,扎马关也不是什么大城,他们很快就冲到了南城这。 南城这正陷入混战中,只城上就有都是宋军的将士在相互厮杀,还有越来越多的辽军冲上城来厮杀。 乔宽边狂奔过来边扫视混乱的南城头,看了几眼后就大吼一声:“弟兄们看清楚了,脖子上扎毛巾的全是无耻叛贼。杀——” 只有准备叛变的宋军才会事先带着毛巾到时能扎脖子以便在混战中好区分同为宋军的敌我,不然,谁会带着块毛巾打仗啊。 有没叛变的将领在惊险混战的百忙中看到援军来了,精神大振,也赶紧大喊提醒回应着:“扎毛巾的是汉奸。额头扎布条的也是乱贼。别杀错了我们自己兄弟。” 事先就准备好了叛变的人并不多。 毕竟,这种事必须高度保密,人多嘴杂难保秘密。城中又有很是认真负责而且阴险机警疑心戒心极重的太监团在从上到下监控着军队,主将乔宽又是个有能力的老边关,所以策划和引动叛变的人不敢事先就蛊惑串联很多人参与叛变知道秘密。他们趁着激战中宋军的注意力集中在城上城外,突然杀死守城门的不是事先准备叛变的,轻松打开了城门...... 但,城门一开,防御充足高大难破的扎马关陷落了,这引发了恶劣反应。 首先是南城这的屯田军中很多人跟着叛变了。 额头扎布条的乱贼就是指他们。 这些人,原本就怨恨朝廷哄骗强迫自己到凶险的边关协守还得辛苦屯田,他们这种原本的民间地痞恶棍是靠欺负百姓敲诈勒索老实人过不劳而获快活日子的,游手好闲,吃喝嫖赌,胡作非为,轻松自在猖狂惯了,哪是能吃苦受罪的人.......哪肯委屈了自己,愤恨宋王朝断了他们在内地混官兵吃国家粮随意祸害百姓的逍遥好日子,困在边关,宋辽不发生战争,山关不破也就罢了,还能老实点,此刻情况变了,就立马露出小人歹徒本质,怨恨暴发了跟着反了,比事先就叛变的更猖狂凶残,但乔宽引大队兵力凶猛扑击了过来,这些家伙一看不好,立马就退一边去了,又装好人,企图鱼目混珠浑水摸鱼伺机行凶。他们都不是有毛巾扎脖子好辨认的,只是听叛变者要求的撕了布条扎额头,此刻也方便伪装,去了布条就成。 有这些渣渣从中搞乱,南城这一混战越发凶险复杂。 乔宽自有办法应对,令自己人结队厮杀推进,也喝令南城没叛变的结队自卫,凡是敢杀来的不管他是辽军宋军还是屯田的,全当敌人杀掉。 就在混乱一团时,突然城中惊天动地轰隆一声大爆炸,城中火药库爆炸了。一股冲天的火焰黑烟滚滚出现,震得南城上正混乱的所有人都不禁东倒西歪.......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48殇,7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在乔宽身边的监军首领太监在地震般摇晃中摔倒在地,瞬间泪流满面却不是摔痛的。 他顾不得起来就那么歪坐瞅着爆炸地悲泣喃喃道:“死了,死......了。咱家的儿子没辜负咱家,炸了火药库。” 他的所谓儿子是收的太监干儿子,却是亲儿子一样栽培照顾大了准备养老旁身用的,一个清秀聪慧有出息的出众小太监,宫中的传统......来了扎马关就领着另一个勤勉的小太监负责监管本关最重要的装备处——火药库。 引发这场叛变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本关主官王仲悯。 这厮早已暗中投靠了辽国,也正是有内应......耶律余睹才会优先选择从真定府杀入...... 王仲悯除了打开城门纵敌入城之外,想立的另一大功就是为辽军得到宋国制造的火药,事先就安排了精干最得力人手专门去占领火药库,库房看守中也有内应,突袭之下,人虽少也成功瓦解了那的守军。 首领太监的这个干儿子眼看火药库要落入敌人之手,他的太监伙伴已经在惊恐下跪投降中却被叛变者凶残笑着顺手一刀杀掉了,也许是明知投降也是个死,也许是心怀义父的情义,想完成义父郑重交付的责任以回报义父这么多年来的养育照顾,他趁着混战中无人顾及到他的空当钻进了火药库,咬牙发狠点火引爆了......扎马关是准备长期抗战扎在入侵辽军后路的,火药库中存放的火药量可着实不少,即使是威力小的黑火药,全部爆炸起来也是天崩地裂的威势。爆炸迅猛,威力太大,小太监在库房中固然根本逃不及,炸得粉身碎骨,外面想抢夺火药的猖狂叛变者和附近其他所有人也全部死在爆炸中...... 乔宽他们却是顾不上悲伤等任何情绪,正陷入内乱外患的双重围攻的危急中。敌我难分,同行者也未必可靠,身边就是随时也会发生的叛变杀机,这些不确定因素更增加了凶险..... 他手下亲信顾不得多想,按冲过来之前乔宽的秘密交待,把带来的大火药包赶紧点燃了狠狠丢进正从上城道凶恶杀上来的大队辽军中,巨大的爆炸顿时把辽军狂猛不可抑制的冲势生生炸断了,死尸残肢断枪烂刀血漫天飞舞洒了一地,吓得爆炸外的照样是炮灰先杀入城来开路的杂胡辽军惊恐大叫不由自主的后退......爆炸高效压制了冲城辽军形成的危急,亲信们丢光了带来的火药包,又急忙把南城这守城积存的还没怎么用的火药取了出来,有的继续炸冲向城上的敌人,有的炸正从城门洞涌入的和已杀入城了就在城墙附近的,有的则恶狠狠把大火药包丢进城外如暴走野兽般疯狂欢叫冲向城门的辽军。 自天而降的猛烈爆炸不是人能挡的,几眨眼间就把辽军入城的狂潮撕断了。 城门内外的两段区域顿时形成了空白区。城墙内附近与上城道上的辽军群更是露出一片片血淋淋空白。火药的破坏力在此刻再次充分展现了出来,轻易就把冷武器不可能扭转的危急局面改观了太多。 乔宽他们会被源源不断入城的辽军扑杀的凶险几眨眼缓解了不少,有了明显的生路甚至重新夺回扎马关的希望。 这个缓解和希望在此刻太重要了。 若不是这样,跟着乔宽冲过来的人手,不论是品性不堪之极本就靠不住的地痞无赖子屯田军,还是乔宽辛苦整训出来的坏蛋将士,一看到抗辽必死、眼下就得死,只怕心就会变了,也发生叛变,会投降辽军,先保住眼下的小命再说。 这就是恶棍兵与良家子弟兵的区别。 坏蛋兵只能跟着优势打胜仗,不能在劣势中打败仗。 有优势靠山与出路前程好日子过,战场是胜仗局势,坏蛋们能暴发出比良家子弟兵更凶猛强悍更能打会打的战斗力,热情高涨,异常奋勇敢战,会奋勇坚定向前或追杀不舍,勇不可挡,似乎是精勇忠义无敌强师,欢喜死个人.......可若是陷入败局,就会露出不堪,不战而溃,望风而逃.....就会上演,尤其是在战就是死的危局中,他们只会更不堪。不听指挥,一哄而散只顾逃走是最轻的。群体哗变,叛变投敌,当场倒戈相向,比原本的敌人更凶狠勇猛地杀原本的自己人......很正常。 因为这些兵心中只有他自己,往往根本没有对国家民族的忠义誓死之志,只为活着,更好更长久的活着,不会象良家子弟兵那样能为了心中的忠义信念、国家民族尊严,就是明知是个死也要咬牙打下去,誓死不退...... 象明末李自成之类的流寇,大军动不动就是几十万甚至上百万之众,却往往被官兵一两万甚至仅仅几千兵马就能打得大败甚至几乎全军覆没,不止是流民不会打仗不能打,主要因素,或者说是本质,和不堪恶战的坏蛋兵是一样的。 明末那种百姓灾民流民成了流寇,也只是祸害世间的不堪坏蛋,是吃人的野兽,与他们原本的老实善良勤劳忍辱牺牲奉献奠定了社会根基的百姓角色已完全无关,只是该死的。 而眼下的扎马关坏蛋兵主体为了从辽军的屠刀下活下来,若是也叛变了,那就完了。 别说是普通人乔宽了,就是被梁山悍匪军敬畏为神一样强大的赵岳在这,他也只能干瞪眼看着辽军轻松占领扎马关和叛变者欢呼。他能做的无非是本领大,没人能挡得住他,可杀出城去仓皇钻山得以逃走...... 炸药在此刻建功,辽军近乎成功的疯狂夺城势崩溃,也扭转了乔宽原本在冷兵器时代必然发生的悲愤无奈命运。 跟他来的所有人手,以及陷入极度凶险复杂形势中正高度紧张忙着和叛变者混乱厮杀的南城守军和屯田军及罪犯,都精神一振,很多人心中原本已经悄然产生的叛变心思情绪熄灭了,既然有活路,不必投降沦落为辽寇的悲惨炮灰奴隶,他们就不肯降了,展现了坏蛋的可爱一面,奋勇坚定投入大战中,而且能打,按乔宽喝令的结阵一起,和叛变者区分开....... 忠诚乔宽的将校们看到良好局面,万分紧张的心不禁一松,抹了把额头冷汗,拍拍呯呯的心,凶狠大叫组织指挥着弓箭兵,“放箭。射死这些无忠无义的叛贼狗东西。” 顿时箭雨齐发。 城上猖狂得意的叛军,无论是正规军将士还是想伪装好人的人渣屯田军,都在密集的箭矢下一片片惊恐惨叫倒下。 城上的内患清除了。只剩下入城辽军的威胁,局势进一步向乔宽这些誓死不降的少数人有利的方向发展。 叛官王仲悯此刻就在南城不太远处亲自督战指挥着叛变。 他万没料到陷入北城防守恶战的乔宽竟然能这么决然而快速顺利地增援到南城,看到乔宽竟然用火药迅速扭转了危局,看到,古往今来城门一旦破了,城池就必然轻易沦陷了的结果竟然在火药下能改变,他不禁既惊又怒。 火药的威力与战争重要性进一步刷新了他的儒腐文人思想下的诸多落后观念。 他好后悔,后悔没让叛变的部下把城上的火药第一时间优先毁掉。 原本,他想立功立个更狠更大的,太贪功,不仅要为辽军夺到火药库中可用堆积如山形容的大量火药,而且调到南城上做防守的大量火药以及床弩也得全夺到。他此前也自信能够很容易得达到目的。 他这种儒教培养出来的文官,别的本事没有,玩阴谋耍权术进行内斗祸害本国人却是强项,太了解人性,策划叛变夺城时就认定,只要打开了城门,扎马关守不成了,这的坏蛋们,除了乔宽这种死脑子不识时务的蠢货等少数人以外,其他人都会识趣的顺势投降以求眼前的生路..... 王仲悯太聪明太了解人性,结果却坏就坏在他擅长的上。 这一自信,结果就留给了乔宽搏出生路的机会。 火药库炸了,盘算的这一块没了,能让尊贵的辽国王爷耶律余睹也得狂喜赞叹他忠心能干与大功,没了,城上的,也完全失去了控制。进城了的辽军被火药炸得死伤太惨重不敢冲城,城外的辽军也在众多火药包继续抛下中撕裂阻断得根本无法杀进城增援。原本陷入混战必死的乔宽此刻却占据了优势,在南城上不但安全无忧,还能从容不迫 王仲悯双眼血红,如赌输了一切的赌徒,正只能干瞪眼愤恨盯着城上忙着指挥的乔宽之际,北城门被入城的辽军打开了,城北的大队辽军轻松涌入关中。扎马关沦陷终于成了定局。王仲悯又高兴了,哈哈狂笑。 他掌握人性的自信以及心计口才的自负又暴发了,知道扎马关这些坏蛋暴徒们一看城关失陷自己又陷入死局就必定又会起叛变求存心。贪功心又起,也是想尽可能掌握更多的叛军力量为自己加入辽军后更大的筹码,就抖胆奋勇了一把,钻出藏身的屋子,站在远离南城的房边街上抖士气奋官威冲南城上竭力大叫:“南城的将士们都听着,山关已陷落,你们的反抗是毫无意义的。就算有些火药又岂能抗住辽国大军的围困?你们都是敢战能打的好汉子,应该跟着真正的强者过威风霸气的好日子。本官实在不忍心你们就这么毫无意义的惨死在这。本官劝你们赶紧投降吧。能杀死冥顽不灵的乔宽者,本官保你在辽王面前得重赏当大官.......” 他在那叫唤得欢,也确实蛊惑得南城上不少将士和屯田军又心动了,但他这个掌军却不屑和军队丘八多接触、对军事也没兴趣的傲慢虚浮文官在此刻的利令智昏冲动急切中不禁忽视了一件事。 一阵霹雳弦惊。 数道弩枪激射了过来,轻易把掩护王仲悯的人和盾撕碎。 王仲悯的贪婪得意笑脸也随之凝固了,和一个心腹走狗串在一起猛烈砸在地上,鲜血从弩枪撕开的大洞喷涌......当汉奸完美隐藏扎马关太久,策划叛变投敌得新富贵前程算计得太美的一切就这么转眼化为乌有......心腹也在弩枪下惨死大半。 王仲悯的突兀惨死惊得那些起了投降心的人个个大惊。 乔宽向借城上的隐蔽悄悄调转了床弩方向阻杀成功的心腹部将等几人一竖大拇指,瞅着王仲悯所在方向冷笑几声,沉声道:“弟兄们不要慌。扎马关不可守。咱们就杀出去。火药开路,哼哼,辽军这点人岂能挡得住咱们的生路。” 这么一说,那些心中起了叛变念头的坏蛋们顿时又打消了念头。 能不沦落为辽军的奴隶炮灰,就决不要投降啊。 否则就算不惨死在这次南侵攻城克坚中,也得死在更可怕的金军...... 若是乔宽死志要带着这些人夺回山关,那就完蛋了。 部下绝大多数人注定会结伙弃他逃跑,或干脆叛变袭杀掉他...... 乔宽无疑很了解部下这些人的德性,在这方面半点不比王仲悯差,也不会傻乎乎的为个山关把自己的命丢这。此前,西线总指挥欧阳珣也有过密令:扎马关不会有援兵,能守则守,不能守就撤入山中打游击,灵活点,不必死守。 这道密令却不是主官王仲悯知道的,只主将乔宽一人知道,而且此前对谁也没透露,以免动摇军心。而这时候就要灵活了。并且,他在城上看到了,东寨也失陷了,在扎马关失陷不久跟着寨门大开.....也必是遭到内应算计。 这个叛徒还必定是东寨的守将。 因为东寨只混乱了一会儿就结束了,那有一千守军,从寨中却只逃出了寥寥几十个人一身血的钻山而去。只有主将领着投降才会这样。而西寨虽然还没陷落,说明主将没当了叛徒,情况却照样不容乐观,那边也是内忧外患岌岌可危。 在这种情况下还妄图夺回扎马关,那真就是蠢了。 逃生激情下,扎马关守军人人奋勇,随着乔宽一声令下,毁掉了床弩并把架子砸下城,砸得辽军惨叫.....照样把所有用不上了的弩枪狠狠掷入城内城外的辽军中杀死惊扰了辽军冲势,随后弓箭和火药开路轻松杀下城去,把挤在城门洞逃避爆炸一直出不来也退不走的辽军炸得更惨,清出了通道,顶着硬头皮扑上来的辽军炮灰军里外夹击攻势,轻易冲出了城,并冲开了城外血路逃入了西寨的山中,和西寨军内外夹击狠杀了围攻的辽军和叛变者,挣出重围,全部弃寨入山......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49殇,8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乔宽部虽然成功突围,却也付出了惨重代价。 辽军的弓箭太厉害了。突围逃跑中又无法盾阵有效防箭..... 再者,辽军也有火药。 好在,辽军的重点是占领扎马关要塞,又在入山追杀中折损不少,兵力越发单薄,没锲而不舍深入山中追杀到底。 ................. 大茂山深处一秘密据点。 幸存的扎马关守军顾不得冰冷,都是一屁股坐下只顾呼呼喘息,个个脸上满是疲惫与劫后余生惊魂未定中的庆幸。 守关共有七八千人手,可如今还能在这的人,只有一千多不到两千人,主体是正规军,乔宽往日没白整训和体贴照顾部下。当然,能坚持到这的少数屯田军也得算是好样的。突围的余者,不是死了,就是在逃跑中一看跑不急就投降了。 但,分到这的二十几个宦官在此战中除一人外再无一个屈膝投降,展现了令人惊讶的忠义顽强。 这固然是属于皇帝家奴的宦官长期被洗脑和长久形成的习惯,相对更忠诚君王,但,这一战中能如此惊人的表现却主要是,正是宦官阉人身份,知道自己落入辽人之手只会比正常人更没用更没人待遇更惨,才干脆发狠奋勇战死也决不降。 可惜,这些坚持了尊严和忠诚的宦官能逃到这活下来的只剩下三人,其中就有那会武功的首领太监。 乔宽心中对辽军和叛徒愤恨之极,王仲悯等纵然已死了,也恨极放不下,咒骂不已,实际却是内心一阵轻松。 能活着跟他到这的人都是不降心坚定的而且能打的人手。 这一股力量才是他可放心用的。 弃关逃跑了,不是战事就结束了。 他怀有欧阳珣的密令指示,以后照样要让辽军难受,而且早有秘密布置,关外有粮有落脚处,能联络在外的人马。 在欣慰与愤恨的复杂情绪中,乔宽随后不久却接到了一连串不幸的消息。 别处回归扎马关的兵力在山中或其它路上遭到了辽军伏击,噩耗由幸存者从一处处传来。 这无疑又是王仲悯这个叛徒导致的结果。 这厮身为主官,自然有权了解战事布置。 尽管乔宽不信任大头巾的节操,没把重要的军事秘密布置说出来,但王仲悯有主官的便利,总能轻易得知边境大体的布置措施,就可以通知辽军截杀回归扎马关的兵力。辽军也能大体掌控各处宋军回归的路,尤其是山中。 辽军这一伏击,便宜沾大了,不止重创了撤往扎马关的宋军,得到了辽国如今紧缺的武器等,还俘虏了大量炮灰人手,伏击中,不堪的屯田军大多当场很快投降了,帮着辽军反杀宋军,报复和立功......可怜各路回归的总共两三千步兵将士几乎全军覆没。骑兵还好点,逃出了几百骑,却是辽军吃不准骑兵撤退路线,不方便精准设伏,又太缺少战马,不能派出大量骑兵到处搜查围堵。但,负责游弋在外伺机而动的扎马关五百斥侯骑兵也遭到出卖和伏击,表现不错,当场奋勇战死大半,其余的拼死冲击突围,又战死了些,再剩下的一看逃走无望,无奈,才在辽军及叛变汉奸的鼓动说服下投降了。幸运逃到乔宽面前的斥侯军副将指着身边寥寥无几的幸存将士悲愤落泪道:“只我和这几个兄弟侥幸得脱。将军为掩护我能突围报信,死战不退,奋勇战死了.......将主,弟兄们死得冤呐!” 乔宽越发悲愤,“该死的王仲悯!该死的汉奸卖国贼.......这个仇一定要千百倍的为弟兄们报回来。” 自此,他带着幸存的将士,联络了撤退藏匿到别处山野的将士,总共还有三千来人,开始了游击战,兵力时聚时散,灵活狡诈,神出鬼没,祸害辽军粮道,越境偷袭辽国搞大破坏,没夺回扎马关却惊扰得扎马关留守的五千辽军不得安宁。 ........................... 耶律余睹率领大军却是一路顺利,太顺利了,根本没有担心的宋军骑兵偷袭或以火药炸开冰封河面算计杀害和阻挡辽军主力南侵的事。那些真定府外各处的平日里防范和截击辽军入境侦察和搞破坏的哨卡城寨的宋军也全撤走了,不存在威胁,但辽军在这茫茫无人区里也无法从这些地方弄到急需要的粮食等装备物资,也不算是什么好事。 耶律余睹对这些却半点不意外,显然早已心中有数,辽军带着粮食来的,杀入宋国的这时候也不缺进军的粮草。 几日后,浩浩荡荡的十几万大军就顺利来到了真定城,当日就摆出了咄咄逼人之势,根本不把城中连屯田军在内的近五万兵力放在眼里,在城四面分兵安营扎寨,堵住四门,大有吃定了真寘府,要一举全歼这的守军的霸气威风自信。 随后,辽军就开始在四门外猖狂挑衅,刺激宋军愤而出战,并不断威胁,反复扬言:没了文成侯沧北军,朽烂透了的宋国完蛋了,怎抵得过我骁勇善战的百万大辽雄兵,城中人若不识趣,敢对抗辽国天兵,必屠城杀个鸡犬不留...... 辽军叫嚣得猖狂得意之极,比往日是当之无愧的东方霸主时更嚣张自大,但言语中对赵廉却充满了诸多尊重的意味,对赵廉和沧赵家族没有丝毫的不敬,反而有无限赞叹佩服太惋惜之意。 这种高姿态不是辽蛮子有那个气度风范,而是他们从骨子里真怕了赵廉和沧赵家族。 当然,现在可怕的沧赵不存在了,再也不是威胁了,辽军心里早恨透了赵岳家,此时满心的幸灾乐祸却不露出强盗蛮子凶残无耻小人一贯的嘴脸嚣张辱骂诋毁,这是一种战争中的心理攻势,是在试图唤起潜藏在宋军心底的共鸣....... 赵岳家近二十年对宋王朝持续不断无怨无悔的默默奉献牺牲、自古未有的丰功伟绩和高尚到古之圣人也远远不及的伟大品德节操实践.......一桩桩一件件仁慈恢宏大德事早已悄然深刻到了所有宋人的灵魂里,无论他是有良知懂感恩的人,还是只顾自私凶残贪婪无耻的大坏蛋,在他们心底里,在潜意识中,对赵岳家都会有“我远不及”的赞叹,只是,这种赞叹是以不同的形式表现出来的。良知者流露的是敬重、感佩、感恩......卑鄙无耻者则是以讽刺、嘲笑、轻蔑、鄙视、辱骂大傻瓜、你看你果然高尚能干到不得好死、族灭式倒霉了,再次应验了历史上反复出现过的太多经典教训,之类的,却是从反面体现了赵岳家空前也极可能是绝后的这种伟大感人,以及嘲笑者藏在内心中的自愧不如、自知卑鄙无能无耻卑微下贱......无论怎样,赵岳家感动了天下太多人,至少是在宋国有无与伦比的影响力。 承认赵岳家的伟大,尊重已“死”的赵廉仍敬称一声为文成侯,体现的是哪怕他是辽国最恨的敌人,辽国也照样敬重这样的人类绝世强者伟大者的肚量,是一个大国应该有的雅量风范,这是把无形的利器,直接撼动的是人心。 许多人会下意识想到:辽国对最恨的人(赵廉家)都能如此,想必对我们这样的也会讲仁慈...... 有的人心中难免会做个对比,感叹自己的国家宋国,竟然比不上最恨文成侯的蛮子国懂得敬重珍惜爱护文成侯这样的人.....那么,一个问题就出来了,宋国这样的国家,这样的统治者,还有什么值得我效忠维护的......早点倒了才好....... 人人心中都有一杆是非善恶的秤——普适的人性准则,除非他沦落为了人性彻底泯灭的人形野兽。 无论他是好人恶人,他心中都会渴望能有个绝世强者光明伟大者护着自己引领自己过得幸运,自己不必防着被坑....... 辽军的这种心理攻势无疑起了作用。 辽国蛮子也不缺乏运用文明做无形的杀人刀或擒拿人心的高手。耶律余睹就很懂这个。 真定府城墙上的守军和辅战民夫等开始人心浮动,至少是下意识开始否定甚至厌恶起自己的国家宋国这帮统治者,对来侵略的敌人辽国反而有了些好感,至少是好有了幻想....... 真定府主将,年纪还不算大却已是老边关的张捻一看这势头不妙,这么下去,哪还有抵抗心啊?更别说誓死抵抗了......再这么下去,只怕辽军不用打,城防就自动瓦解了。 他赶紧出面厉声大骂辽寇从来都是吃人的野狼,历数辽寇数十上百年来对宋人所做的烧杀抢掠累累罪恶、所干的太多残忍到令人发指的完全是毫无人性的禽兽罪孽行径。 “大家不要被愚昧无知的辽寇就哄骗了。” “辽人自诩是天狼神的子孙,生的是野兽心,只会当强盗,哪有什么我们汉文明精神传统的仁义大度。他们只知欺负弱者,到处屠杀抢掠奴役。 真定府人、老北边境的人都亲身经历过灾难,不会忘了辽寇年年犯边犯下的罪恶凶残。 辽寇以往年年来我们这肆意行凶,抢光我们辛苦耕种的粮食纺织出来的布匹财富,烧毁我们的村镇房舍和庄稼,让我们寒冬无处可居、无食可吃,卧冰雪荒野,活活冻死饿死;随意杀死我们最宝贵的青壮男女劳力或抓去当不如牲畜日子的奴隶凶残虐待致死,再来抓;无数天真可爱娃娃被辽寇狞笑着得意洋洋撕成血淋淋两伴,随手劈成两半,挑在枪上戏耍取乐,在娃娃无助甚至幼小到懵懂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知的剧痛悲惨哭嚎死亡中示威恐吓我们,显示他如何勇猛凶残可怕。辽寇最喜欢的就是看着我们男女老少在懦弱惊惧乱逃或下跪求饶等等无能无助可耻中遭到他们肆意屠杀,斩草一样砍倒我们......他们所过处都是一片白地,只有到处的残尸、干涸的黑血、闻血腥来的遮天蔽日苍蝇........ 辽寇只懂得毁灭,哪有什么人性良知。 正是罪孽太多,不会创造财富,只知抢掠和破坏,所以才遭到了上天的惩罚。 如今,辽国彻底没落了,不行了,被小小女真族随意吊打着屠杀抢掠,就象辽寇对我们宋人一样。辽寇被小小女真野人打怕了杀怕了,边境时时处在悲惨无助懦弱哭嚎下跪投降中,没被当场屠杀掉的沦落为虐待死完算完的奴隶。他们弄不过小族女真,就想着从我们宋人这抢到损失,找回自信,结果被文成侯教训了,也打怕了。他们历来只尊敬强者,惨败也再次证明了他们确实没落不行了,我们这些不是沧北军的人也照样能匹敌他们,根本不用再害怕他们。他们如今只剩下了野蛮无知,所以他们不敢不敬文成侯,现在,文成侯不在了,他们心里仍然敬畏着,却又感觉我们是好欺负好屠杀抢掠的,嚣张自大的又来侵略了,这回想得更大,不但要让我们沦落为他们最下贱悲惨的奴隶,还妄图占领我们的家园,让我们永远亡国灭族。他们心里积累了太多被小小女真肆意屠杀欺负形成的愤闷恐惧无奈情绪,这种情绪要发泄出来,他们幻想的发泄目标就是我们宋人,哪里会有什么仁慈?怎么可能拿我们宋人当人善待着?辽寇摆着一副尊重大贤者的大国风范嘴脸,拿咱们的文成侯说事,无非是在哄骗我们自愿放弃抵抗。他们算计成功,就省事了,不用玩命城攻送死了......” 守城军民顿时被喝醒了不少, 都是坏蛋,不乏热衷并擅长阴谋害人的卑鄙小人,警惕性、疑心戒备心比普通良善者强烈,自私,甚至自私到歹毒,可不会天真幼稚地拿自己的小命和发国难财得到的身家财富去赌一把辽国会不会仁慈对待自己.......守城局势恢复振奋。 真定知府李崇文,也抖胆上了城头骂了几句辽寇,说了几句,安抚守军,算是尽了本城之长的职责。 辽军的心理战失败,大怒,顿时露出野兽的野蛮凶残,立即展开进攻。 杂胡奴隶军又上场了,在辽军弓箭屠刀凶残强逼下,不得不冒死疯狂运泥破冰,填真定府太宽阔深深的护城河,为进攻铺路......守城军民于是亲眼看到了沦落为辽国奴隶的可怕下场......触目惊心,不寒而栗...... 扎马关投降的数千宋军和罪犯等也来这了,却并没(第一时间)派上场当炮灰。 辽军也在以此试图哄骗宋人投降者以及守城军民:你们看到了,我们辽国确实不把愚昧桀骜不驯杂胡当人,但却喜欢和爱护勤劳温顺能干文明先进的你们宋人,你们不要害怕,不要担心什么.....不要抵抗了。你们打不过我们十几万人马。还是赶紧投降吧,当我大辽国的顺民,就能跟着我们大辽享受天下霸主的优越......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50殇,9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辽国以优势兵力凶威还在幻想着玩不战而胜的心理战。 可是,守城的全是坏蛋,不是习惯了苟且和平偷生好吓唬住好哄骗的那些老实人,个个都是极度重视自己的性命荣辱利益的,看到了杂胡之惨,哪敢相信辽军的鬼话,没放弃抵抗,反而越发害怕城池失陷自己被抓,守城心反而越发凶狠坚定起来......辽军玩心理战把戏玩过火了,起了反作用,但耶律余睹不是愚蠢没把握住分寸。 他是另有目的。 此刻失败的心理战把戏未必是真的失败到没什么用。 在紧张的填护城河和试探进攻中,耶律余睹暗中另有动作。 他把两万辽军已派了出去,杀奔了南边有东西可抢的赵州去抢掠最需要的粮食,顺便侦察宋国的防御大战整体布置。 尽管宋王朝从中央到地方都有卖国贼官员积极向辽国透露消息,争立功表现,但想踏过茫茫无人区封锁线把消息送到辽国,这太难了,更别说及时送了。耶律余睹得到了些消息,但太少,而且,卖国贼官员限于职权、身份、地域等等原因,并不能准确掌握最重要的宋军调动与整体作战布局。西线大战布置全部掌握在总指挥欧阳珣自己心里,往哪增兵,怎么布防,怎么打,全在欧阳珣的随机心思一动,随时会变化,没个准数,朝廷知道的都是过时的。决定两国命运的大战非同寻常,双方都必须慎重又慎重。耶律余睹不敢只靠汉奸官透露的消息就布置应对。他必须派人去侦察掌握实际情况。 所派的人马中,有六千是骑兵,云中防范宋骑兵入侵的五千精锐加一千最精锐的杂胡。 这帮骑兵责任重大,南下要克制宋国拥有的马多骑兵多优势,要利用高速机动性侦察情报,高效突击抢劫收集到大军最需要的粮草,击溃敢出城作战的宋军,六千人的五千战马自然是云中如今能有的最好的马,杂胡那一千也是比较好的。 此时,只在真定府城周围和南部才有的百姓,要么集中在府城要么迁往别处了躲避辽军祸害,都知道辽寇之可怕,都知道该怎么做.....整个真定府城以外真正成了没有人烟的冰冷荒野。 如此,南下两万辽军沿途能捡到些百姓离家丢弃的冻坏了的烂白菜叶就不错了,啥想抢的也得不到。 辽军很失望而愤怒,越发憋起了贪婪劲凶残劲,但也不是没有便利,沿途有大量的空村镇房舍可住,不用费力带异常笨重的帐篷住着挨冻遭罪,也没有宋军骑兵偷袭突击或大军埋伏什么的危险发生,一路南下很安全便宜,这也越发激起了辽军的骄横自大心,却没有象往日那样所过处猖狂烧为空白,自然不是他们心好了突然改了强盗性子,而是在他们心里,这些地方已经属于辽国的了,这的包括房舍村镇在内的一切都已经是辽人南迁后要住的用的,不能再肆意破坏。 这部辽军也有骄横自大的足够理由。 你看看,这次南侵,宋军根本不敢出战,吓得只敢缩在城墙后死呆着,有战马优势也全然没用。到了赵州北部最重要最险恶的关卡——封龙山鸠关,山关主官宋晦,主将王忠进,积极主动献关投降了,提前打开了关门,带着所部三千禁军强徒列队关前路边恭敬地迎接辽军主子到来。 这对文武主官对带队的辽军主将——赤狗儿,马屁如潮,以王忠进这种粗鄙武夫也能出口成章了,都一样文采斐然,显然事先就精心准备过了,此时要多奴才相就有多奴才相。赤狗儿肥大粗糙凶恶的脸上充满无限得意,瞅着一身得体宋官服和儒雅高贵气的宋晦满眼的鄙视:这,就是儒家读人!这,就是南朝的士大夫! 但嘴上自然不会挖苦贬损,哈哈大笑着,似乎很游牧民族汉子的豪爽,大大夸奖了二人几句,自然重点是承诺辽王已答应会给二人封大官保障二人家族的继续富贵荣耀,安抚鼓励二人必须进一步当好汉奸.....乐得宋、王二人险些笑掉下巴。 昼夜持续猛攻,不死个五千六千甚至上万兵力就决不可能攻下的险峻鸠关,就这么轻易落入辽军掌控中。 没带多少粮草南下的两万辽军,在这得到了及时的补充,大吃一顿,休息得极美,得到了此关最宝贵的火药和十几架床弩以及大量箭枝,并且得到了极需要的一些情报,当日就留下两千步兵代替宋军守关,其余辽军和鸠关三千二鬼子宋兵立即出关继续南下深入赵州,个个亢奋地挽起袖子,拎起大刀......准备痛快地展开大抢劫。 他们必须尽快弄到大量粮草供应真定府那边的大军能长时间在宋境作战。 士大夫宋晦不用随军,尽管他很自觉积极地表示愿意追随赤狗儿左右为随军参谋,愿意任凭驱使,但却被赤狗儿体贴地留在关内安全舒服待着,为守关辽军当好参谋,并带领关中的几百罪囚等宋人苦力为辽军做好服务工作。 实际是,对赤狗儿来说,有王忠进这么个汉奸带路党随身听用就足够了。 辽军急扑向了离鸠关最近的那个镇子。 等快速赶到了,此镇的城门也已经打开。 镇长等镇官和此地的士绅乡佬等体面人已经带领镇上百姓,箪食壶浆,喜迎王师。 这一点不怪。 因为此镇的镇长,山西赫赫有名的大儒,正是王忠进他亲爹。扎马关主官王仲闵正是王家另一枝。 王忠进是此地王氏一族的嫡长子,生在诗传家的当地望族,亲爹又是有名的大儒,却从军沦落成卑贱丘八武夫,不合家族的传承和规矩。这只是因为王忠进不是读料,走文途没可能在官场混个人样,就混入军中为家族弄得权力...... 赤狗儿越发快活,但心思不在王家和众士绅乡佬拼命恭敬吹捧中。 他关心的只有一样:粮食。 此镇到底能给辽军提供多少粮食。 王大儒镇长早已读透了儒家典籍,深知其真髓,也深通名门望族任朝代如何更迭、时代如何混乱险恶却都能照样兴盛传承不绝的根本,老奸巨滑,逃过了叛逃潮国难之灾,此刻也轻易就看透了赤狗儿的心思,在喜迎入镇盛宴大吃大喝讨得赤狗儿等辽人更满意了时,立即就提到正题,表示本镇愿意无偿捐献给辽军粮食三千石,土豆、白菜、萝卜等蔬菜若干。 他父子以及一众士绅乡佬本以为这个数字一说出来必定能赢得辽人的欣喜满意,辽国会慷慨给的大大的好处就来了。谁知,赤狗儿却一愣后,粗大的眉毛顿时皱了起来,满脸赤果果的不满意:才三千石?那够把屁用....... 即使,王镇长等立即识时务地把粮食增加到五千石,赤狗儿也没表示满意,但席间也没说什么。 吃好喝美了后,辽寇的强盗嘴脸就露出来了,根本不商量,赤狗儿以大军在真定作战正急缺粮食的理由直接下令搜刮全镇的粮草蔬菜......吃饱喝足了正浑身是劲的辽军按刀横枪,随着负责上门收粮的本镇官吏衙役和士绅乡佬们的爪牙,挨家挨户强征,谁家敢露出半点不乐意,立马就是凶残野兽行为,野蛮强行入室搜刮,随手殴打此家人重伤,这是最轻的...... 喜迎王师的本镇百姓,就是这么快就尝到了自己举族积极当辽国顺民以求异族新朝平安好日子的倒霉滋味。 此镇的百姓是什么感受、会不会万分后悔投降,赤狗儿和辽军不关心,也不在意。 兵锋强霸大势之下,南朝异族众生是什么情绪有什么重要的?他不愿意意也得愿意,被抢刮干净了,甚至因此死了人,也得展现着温顺高兴的笑脸,以后得当辽国勤劳的奴隶,否则,哼哼,辽国大军屠刀可不是让南朝人喜庆用的。 当然,王忠进等人的家中会一样大出血却不会遭到搜刮干净,仍有充足的粮菜可逍遥度日。 另外,辽军也没干得太过分,既捺住了性子,没象往日那样把宋人当鸡犬猪狗随意屠杀毁灭,也没把镇上普通人家的吃的全掠走了,还是留了点保管不善发霉的陈粮和烂菜帮子什么的让镇民能勉强维持活命,还承诺说:你们不要怨恨。这粮食取走了只是你们暂时的损失。我辽国大军很快就能从别处抢到吃不完的粮食补偿给你们.....既争当了我大辽的顺民,那就得争得更积极点,奉献得更多点,表现得要比后面必会大面积涌现的顺民更有功更出众点,否则大辽国以后为什么会格外照顾你们?你们这样的寻常之辈凭什么能有机会当我大辽国的官......想当我大辽的官享受富贵,就得多奉献牺牲。“ 辽国崇拜和跟风宋国兴盛的儒教,深受儒教影响,到了此时的南侵强盗时,也和宋官一样善于哄骗愚弄百姓。 在王大儒镇长以及士绅乡佬配合安抚下,本镇百姓还真就信了辽军鬼话,不愤怒后悔了。当然,这也可能是在强盗野兽辽军兵锋屠刀下不得不做出的屈服和伪装。毕竟,这镇上的人也和别处的宋人一样全是坏蛋,不是好哄的,刁钻狡猾...... 赤狗儿终于高兴了。 他知道宋人家粮食多得吃不完,却万万没料到能搜刮出这么多的粮食,各种粮食加土豆等蔬菜全部加一起足足能供应真定府那边的十万人马吃小半个月的,这还仅仅是一个不算大的镇子,这镇上不过是区区两千左右户人家啊。照这个标准,只抢完了赵州一地,粮食蔬菜怕是也足够此次南征的大军彻底摧毁敢来增援的十几万禁军的大战所需....... 赤狗儿精神大振,抑制不住的狂喜,纵声狂笑起来,笑得那张脸越发显得狰狞可怕。 他已经看到了轻易抢粮立大功得做更大的官、掌辽国更大权势的美妙前景,一时间高兴到激动不已,雄心万丈...... 他立即派五千兵押着此地的收获紧急赶往真定那边续上大军担忧的粮食,并又勤快地立即起兵赶往王忠进父子推荐的下一处镇子,并且果然再次得到这一镇的箪食壶浆,喜迎王师....... 让赤狗儿不满意的是,这个镇子小了不少,能搜刮到的粮食蔬菜也远不及王镇长那镇子。不过,不要紧,还有下一家箪食壶浆,喜迎王师的.......据王家父子透露,赵州今年早已准备好了防范辽军南侵,坚壁清野。乡间百姓都迁到城中去了,还留在乡下汇聚到区区镇堡中寻安全的人其实都是准备投降辽国的。对这样的镇子,辽军只管去接收就是了。 也果然如王氏父子所说的,下一处镇子也根本不用硬打,同样是镇长士绅乡佬带领着人打开城门喜迎王师......辽军得了多批粮食,派兵一批批立即送往北边,因为布置在附近的宋禁军已经有大队人马向这赶来,已抢得的粮食必须赶紧运走,免得大战一起,一个不慎把粮食又丢掉了,也为了防止赵州城还有的数千人马,尤其是骑兵胆大了敢出城偷袭截粮,赤狗儿格外加强押运的兵力,一批批很快把一万八千大军中的步兵派得所剩无几。 兵力急速单薄下来,赤狗儿并不担心。 他当先锋来赵州不是准备和增援来的宋禁军死拼打硬仗的。要的就是以辽军骑兵强悍的骑射和机动性搅乱赵州,吸引宋军汇聚过来,所以手下没剩下多少步兵,这无须在意。有六千骑兵在手,足以横行这里,并保障能抽身而退。宋[军马多骑兵多,但就宋军那骑战水平,别说自负的赤狗儿了,就是普通辽骑兵也没放在眼里。 我六千骑能打垮你宋骑数万的围攻,不服?就来战。 辽军就是这么自信,也有自信的确实理由。 宋军的整体骑射能力确实比辽骑差不少。辽骑以游击奔射方式作战,不和宋骑近战,宋骑若是困堵不住,就得吃大亏,骑兵多数倍也极可能遭到惨败,来得多,反而可能成全了辽军能得到太缺的大量战马。 但,赤狗儿在连续经历了四个喜迎王师的镇子后,好运也就到头了。 没镇子可再顺利接收了。 原本还有的准备喜迎辽师的几个镇子,人都紧急搬家跑了,并且凶狠杀死了主张投降当顺民的镇长和各种当地社会的体面人物。 赤狗儿不得不率军去试着接收在赵州北部的县城——赵县,也是试图从更富足的县城最快得到更多粮食。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51殇,10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此时的赵州州城已不在赵县。 随着前年裁撤州府军,扩大了赵州管辖区,赵县太偏,不利于掌控新州境,州治所搬到了东南部的宁晋。 州治所完全成了县治所,赵县知县不用再受同城的州府压制,这官当得就自在多了。 此知县原本也是认定没了文成侯,大宋王朝这回是死定了,打算着机投降辽国,举城换取他的富贵前程,但这会,他的脑袋已经不长在脖子上了,和本县识时务准备当卖国贼的各色体面人和爪牙,都被县里的人凶狠果绝突袭杀光了,只因为县里的人知道了辽军仍然是那么强盗,仍然是那么凶狂野蛮,贪婪凶狠搜刮光了那些投降的镇子。 那些原本积极投降当顺民过新朝平安好日子的人此时正陷入饥饿困苦中.....这事对赵县城中的人刺激太大了。 自发了国难财后,家家粮食多得吃不完,就算大旱三年,粮食完全绝收,他们也绝不会出现饥荒,仍能吃得饱喝得足从容不迫。这种家中有粮,万事不慌的好日子,他们已经过了一年多,已经习惯了这种保障,哪受得了再陷入以前的饥寒交迫.....辽军的凶狂与贪婪迫不及待无疑吓着了赵县人,原本在知县等忽悠下愿意追随着投降,这会反悔了,变成坚决不能降。 赤狗儿最近习惯了每到一处都是喜迎王师盛宴招待的盛况待遇,猛一遇到城门紧闭刀枪相向很不习惯。 在诱惑威胁无效后,赤狗儿大怒:这入赵州以来还没搞过屠杀,这些弱鸡南人莫非就以为我大辽不可怕了刀不利乎? 攻城。 让弱鸡们晓得厉害。 杂胡又倒霉了,即使是辽军重视的骑兵精锐,性命也远不能比契丹人普通步卒小兵。 一千杂胡骑兵不得不下马担任攻城送死任务。 他们心中怀恨却只能老实顺从辽军,憋屈无奈,就把所有的野蛮凶狠劲头发泄向赵县城的人,暴走野兽般狂吼杀上。 赵州是宋国极少数还未改制的州之一,朝廷的意思无非是为了这几处山西州府维持原样能保持稳定以便抗辽。 赵县没有禁军驻防,只有点县兵。 赵县人敢抵抗辽军,除了县城本是原州治所建得高大坚固难攻之外,就是民兵——这时代的乡兵组织发达。这毕竟属于紧邻一线边境的危险地区,往年时刻也面临着辽寇的入侵,朝廷和当地官府历来重视乡兵的建设,搞得是与民共保,百姓也极重视自身的防范能力,民风彪悍,也熟悉辽军,比较擅长打保卫战,手中也有朝廷发给的以及自己制造的反侵略或打猎用的武器,虽然都是简陋最粗劣的,但杀人没问题.....人的生命其实是极脆弱的,一张纸弄成尖利也能杀死人。 同样是因为紧邻一线边境,这的人口也少,尤其是经历了前年叛逃潮和州治所迁走,人口越发萧条,此时,赵县城汇聚了本县近半人口,却也只有一万多人,好在九成是各种坏蛋汉子,城也不是什么内地安全区常见的大城,防得过来。 契丹人瞧不起杂胡,把杂胡视为牲口.......不对,是连牲口也远远不如,只是人形自走工具。 牲口如今是辽军最宝贵的财富,比人命值钱多了,值钱到正宗的契丹人贵族或当官的命都未必能比得上一头牲口。 此前,有个部落负责为国家饲养部分羊——辽国为保障那仅剩的几万头羊种不被抢、盗、杀,不敢放在人口密集的燕云,自然也不敢放在金军能突袭到的北边草原,专门放在人烟稀少属于最安全地的长城北牧场养护繁衍,结果,这个部落的大贵族首领瞅着涌动的羊群嘴馋了,自负身份,也是游牧蛮子传统的高贵散漫自私自主任性惯了,无视朝廷为保障牲畜种群三令五申禁止私自宰杀牛羊的禁令,羊在我的地盘由我部养着,我说了算,不顾当地监管官员的劝阻,强行杀了一只羊吃了,好久未吃到了,一家人吃得极美,却被监管官员愤怒辱骂谴责并上报了,惹得这贵族大老爷大怒,随意杀了这个敢挑衅老牌贵族的蝼蚁小官,对上报没当个事,而且吃得口滑,还想再吃一,不,三,不,五十只吧,就仅仅五十只而已,还不到一百......真不多吃,本老爷还是知道轻重的,决不会只顾私欲把羊种吃光了...... 就在他美滋滋亲手烤着羊腿流口水时,燕王耶律淳的护卫军来了。 这位老爷看到是燕王卫队来了也还在不以为意,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几只羊吗,我可是契丹八部之一的顶级老贵族,最重的惩罚也无非是招到燕京城被耶律淳骂几句吓唬吓唬而已......谁知,带队军官看到这情景,不由分说,上前凶猛一刀就把他的脑袋斩了下来,尸体跌进火中成了烤肉.....堂堂顶级贵族首领仅仅因为几只羊就赔了命,惩罚还不止如此,这位贵族所部凡是跟着享受过羊的人家,包括所有贵族和家人,以及动手宰杀的奴仆兵丁等,男丁全部遭到凶残果断的屠杀,斩绝,女子全部遭到发配北边关为奴为军伎......这还没完,此事还引发了在上京抵抗金军的北院大王萧干,在辽东抗金的耶律大石,还有耶律余睹等如今辽国最有权势的人的一致愤怒谴责,当然不是谴责耶律淳,而是大骂那位已满门为羊赔了命的贵族:不顾大契丹的游牧前途.....愚蠢自私自大,敢无视王法......丧尽天良,该千刀万剐,一刀砍了,太便宜了他.......这事件,举国震惊,把同样任性嘴馋,我就得吃,千方百计得搞来吃的各种辽国权势人物吓住了。 卑贱到再多的性命也不如一只羊金贵的攻城杂胡骑兵却打骨子里也瞧不起宋人,以为自己头铁,自信地杀上来,以为这的宋人只要看到自己的凶恶气势就会吓倒,结果却是一头撞到了石头上。 赵县人用自制的木盾、门板什么的抗住了辽骑奔走射击对成头的压制,奋发了坏蛋的凶狠歹毒凶残打击敢上的杂胡。 这些人中什么样的坏蛋都有,什么样的害人坑人手段也有。 守城,除了兜头浇下的滚烫开水金汁、滚木擂石等常规的手段以外,还上演了其它的阴损。浸了毒药的吹针;加了毒药腐蚀人的冰水;木棍上随便加个长长的锈钉子凶残偷袭专门刨脸部;有女人把缝衣针都用上了,在一块长柄木板上装了许多长针,木板大小如人脸,也是专门招呼辽军的脸部。这玩艺杀人威力自然不行,但却比刀枪往往更让辽军害怕。辽军踩着梯子刚在城墙头露脸窥探,针板就呼到脸上,这种众针扎脸的疼痛万万不是辽军能忍受的,何况凡是中招的,几乎都是眼睛扎瞎。眼瞎比死亡更可怕......就算最简单的冰水也是辽军恐惧的。这时候这里还春寒得很,也就零度高点,西北风仍然冰刀子一样利,浑身湿透了,小风一吹,那滋味.......不说冻病了,冻得浑身麻木只顾哆嗦,还打什么仗啊...... 县城也有火药,有的是朝廷放在这守城用的官方货,有的是本县人自己组织制造的低劣土弄货,无论质量怎样也是杀人利器.....爆竹都能伤人呢,何况是火药包。这些原本是本县准备奉献讨好辽军的最贵重礼物,现在却用在了辽军头上。 一千精锐杂胡骑兵自信满满凶狂猛攻了半个时辰,结果不但没攻下县城,反而死伤惨重,折了个七七八八。 死的也就罢了,一死百了。 伤的,无论轻重往往都是后患严重杂胡们无法忍受接受的,身体腐蚀发烂,眼瞎满脸针孔和血.....还不如死了。 剩下未受伤的二三百杂胡被赵县人的五花八门阴损凶残整治得丧了胆。 赤狗儿大吃一惊,万万没想到区区个正经兵没几个的小县城竟然如此难对付。 赵县人很了解辽军的罪恶德行,是极怕辽军屠城,所以既然抵抗了就奋勇坚决,各种自私坏蛋难得得心齐协力。 杂胡兵是废了,吓得不敢上了不说,这么点残余上去也没用啊。 再强逼攻城,只是让其送死找虐,只会让杂胡心中对辽军的怨恨爆发,逼急了怕是会遭到反噬。 辽军不怕杂胡奴隶,但这二三百精锐杂胡若是看到求生无望,起了死志,冲动报复,辽军怎么也得遭到不小损失。 城还得攻。必须攻下来,必须屠城,否则有了坏榜样,其它宋国城池还不都有样学样...... 但契丹人辽军的命永远是最金贵的。 到了这时候,赤狗儿也顾不得装样子了,露出在辽国人眼里宋人和杂胡一样实际也只是卑贱不算人的奴隶炮灰的本心,喝令投降的王忠进部禁军上,三千人三面一齐攻城,就不信打不下这么个小县城。 跟着王忠进当了汉奸的三千禁军看着杂胡在强逼下亡命地攻城,各种悲惨,心中对战争残忍可怕有惊骇,但,原本还自我感觉挺美的:你看,拿命攻城这种活不用我们干。我们在辽军眼里是比杂胡野人高贵的。辽军得好好待我们,竖立个榜样,让其他宋人知道后会愿意投降当顺民.......领导就是英明,就是比我辈小人物有见识。听领导的,投降投对了。 结果,正没事人一样悠然自得瞅着杂胡的悲惨,品味优越感呢,却立即听到了自己必须下场死命攻城的严令。 这还有一千多步军辽军呢,怎么不用他们,这就轮到我们了? 汉奸禁军们很不理解:辽军怎么这么对待我们?难道就不怕寒了我们的心?也会吓得其他宋军再不敢投诚辽国....... 但,辽军不容他们胡思乱想行动迟缓,露出野狼凶残相,和对待杂胡一样不客气。 这三千禁军无奈,只得在王忠进的蛊惑鼓励下硬头皮上,人比杂胡多了两倍,三面一齐打,结果却比一千杂胡的攻势还远远不如,没积极性啊,心中有怨气,也有侥幸心,辽军不能真象对待杂胡那样对待我们的,却遭到辽军督战队同样的凶残射杀催逼........死伤了近千人,杀得赵县人开始怕了如此战争死亡,却还是没动摇得了城防。 赤狗儿一看这么不行,得再加把劲再添些兵力就能破城了,立即令还在身边的这些本族步兵也上,负责攻打空的那面城。契丹本族人自觉比杂胡骁勇,比懦弱宋军强一万倍,真轮到打了却表现得也不怎么样,甚至还不如宋军......因为自觉高贵,所以更惜命......并没有展示一下我契丹英雄就是比你们(杂胡汉人)强的心。 契丹,确实是没落了,连民族荣誉感好胜心都没了。 又激战了小半个时辰,赤狗儿怒得又调了些契丹骑兵扑上去攻城,进一步施压。金贵的契丹骑兵精锐也开始享受各种悲惨折损。若是赵县人顽强一心抵抗到底,辽军能不能打下县城还真不好说,至少今天城池是不至于失陷的。 能坚持到明天,怕是宁晋那的州军就会赶过来增援。其它地方的宋军也会赶来。那样就没事了。 可惜,天下事总是积极向坏方向发展,总不让人如愿。 城中有人在辽军凶残坚定攻打下,心思开始变了。 原本就不是什么坚定抵抗分子,被县城的整体氛围挟裹着,又舍不得自己可纵情享受的粮食等国难财被辽军抢走,才焕发了斗志,战斗打到此刻,随着死亡血腥可怕压力增大,这些人就抗不住了。就在城上的人在也非常恐惧的高度紧张专注咬牙拼命坚持下去正打得热火朝天时,辽军负责攻打的这面,在辽军诱惑威胁下,城门突然被人打开了,开城的那些人在城门洞两边跪下了冲城门外的辽军大叫:“我等是愿意效忠大辽上国的良民。我等积极拥护大辽天兵入城接管......” 赵县城,破。 辽军亢奋一拥猛冲进来,却顺手把恭敬谦卑跪迎在两边的那些人全部砍翻。敢和我大辽国为敌,已经损了我大辽面子,杀伤了我们高贵的大辽兵这么多人,你们不想打了,怕了,想投降保命就能保?美不死你。 此城的人统统都得死。 屠城.......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52意外的“援军”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赵县失陷,遭到屠城,但辽军在疯狂屠城中却遭遇了意外的重大损失。 城中的人全是坏蛋,很明白恶人的行事模式,不会城破了就崩溃认栽老实投降,等着被辽军随意处置,为活命更奋起凶猛反抗,而且这下是真心齐了,既然投降也是个死,辽军果然仍然是那么没人性没信誉的禽兽,那么就只能拼死抵抗了,作为不老实的坏蛋,决不能什么也不做,任果然没落了并不那么能打到可怕的辽军能肆意挥刀屠杀,还仗着人多,又熟悉城里,自动一伙伙的步步为营展开巷战,甚至想把辽军打出去,各种坏蛋才精通的害人坑人阴人暗算人的手段又上演了,比守城时花样更多。辽军主力是骑兵,这是优势,战马冲势万万不是城中以百姓为主的人群能挡住的,但在马上也是最显眼最方便算计攻击的目标,一时间猎弓弩箭、菜刀菜板、桌子......各种能杀伤人的工具从街角、屋顶、楼上、门后,窗后.....全砸向了辽骑,打得辽骑猝不及防,防不胜防,躲闪不及,这已经造成死伤惨重,何况还有长枪、斧头、猎叉、削尖的长长木棒......不断阻击偷袭甚至利用街巷狭窄曲折的便利结伙密集长枪硬战.......只是凭着人多和这些手段还无法抵抗这么多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辽骑的凶猛冲杀,更无法抵抗辽军强大的射箭能力,反抗在一处处惨败,赵县人再是不肯认命的坏蛋,抵抗意志也在迅速走向崩溃,眼看着满城上万人,除了极少数人命大或有本事能突围逃出城,或辽军有意想保留要用做纺织的女人及一些在这马上就得用着干活的苦力汉子,其余的全部都得倒在城里血泊中。 辽军,无论是契丹人正宗辽军,还是杂胡兵,都报复杀红了眼,杀疯了,得势野兽般狂叫着,见人就杀遇人便砍...... 赵县人陷入绝望,被辽军逼得在城中各处汇聚成一团团,女人无助的哭喊着,男人恐惧愤恨不甘嚎叫着,这的男人和数量不多的女人混乱乏力抵抗着,被辽军狞笑着肆意射杀砍杀........更让赵县人绝望的是,被殊死抵抗重创了兵力的辽兽竟然这时候及时来了援兵。不知何时,穿翻毛兽皮,戴兽皮帽子,帽插漂亮雉鸡翎,却如一个个人形狰狞野兽般凶恶可怕的人赶到了城中,一群群一队队的出现在辽军的背后或侧面.....这下是彻底没活路了..... 但,在这方注定诡异的战场上,意外突然上演了。 新来的明显是辽军,而且必是辽国装备最好的精锐部队的人却不是冲着赵县人杀来,杀得竟然是辽军。 弓弦霹雳震鸣。 箭如密集的飞蝗。 辽军,无论在马上的还是在马下的残存步军,无论是契丹人还是杂胡,都一样的在懵逼中成片倒下。 赵县人......呆了。 赤狗儿有装备精良齐全的众多亲卫围着没遭受“自己人”突兀箭雨祸害,手下当了替死鬼。他惊骇大叫:“他们不是我们的人。他们不是增援来的辽军。快杀死他们。杀呀——,快,快。本将没得到援兵的消息,假的,他们假的.......” 回应他呐喊的是更密集的箭雨。刚明白了点回了点神的辽军又倒下一片,随即弓弦响中又是一片....... 这种意外场景在城中有辽军大队人马的各处上演。 这回轮到辽军殊死抵抗了。 辽军搞不明白突然出现的全步军“同类”到底是什么人,只知肯定不是宋军乔装的。 这伙人显然很习惯这种游牧民族或高寒地人才习惯长年穿着的皮装扮,这种打扮在动作间没任何不自在的迹象,个个也和辽军一样高大强壮,面孔粗糙凶恶残暴,这是作恶杀人杀出来的发自骨子里的凶恶残暴甚至没人性,太象打仗和习惯了屠杀的精锐辽军,决不是宋军想伪装就能伪装出来的,哪怕如今的宋军将士无论禁军还是地方兵全是坏蛋。 这伙人无论是什么人,反正决不是辽军一方的。 辽军在赤狗儿和城中别处各自的将领呼喝提醒下仓皇投入反击,硬头皮顶箭击凶狠冲上去厮杀,不冲上去,或仅仅胆怯犹豫不决稍迟疑一点就必定会悲惨地全死在围堵的疯狂箭雨下,这一冲自然又死了不少。 赤狗儿这边。新来的神秘军队面对残余辽军的亡命反扑,队中一个帽子插着五只并且是最长最漂亮招眼雉鸡翎的汉子大喝一声:“收弓,杀上去撕了他们。” 他周围的恶汉咆哮呐喊一声:“撕了他们——” 一齐利落收弓,挺刀枪迎着逼近的辽军更猛恶嗜血地杀了上去。 那高度一致的动作和疯狂入邪魔的神态看得让再胆大的人也难免心悸。 其中有个家伙更是疯狂嚣张,拿得是全铁重枪,着甲步行,却冲得极快,冲在最前头,抢钱似的,似乎生怕抢晚了落后头了就没得杀了,单人独自当先闯到辽军面前,很勇敢,也确实本领厉害,呃,或许是武器太好太锋利了,长枪凶猛一扫,枪尖所及处,辽军无论是着铁甲的将校还是悲催只能穿破烂皮子的杂胡精锐,全部都是甲裂人伤惊呼一片...... 嚣张汉子似乎是个没脑子的嗜血疯子,至少是有点二虎,哈哈狂笑,却也表现得勇不可挡,一个人硬生生把咬牙凶狠扑上来的辽军阵线撕开了个大口子....... 被堵在另一头的赵县人高兴了。 他们全都听到了,那是汉话,新出现的这伙“辽军”喊得全是汉话,口音有些杂,山西陕西河北口音的多,似乎还有河南腔甚至南方的江淮腔,却全是纯熟地道的汉语,这决不是辽军能伪装的,辽国胡人有不少会说汉族的,但决不可能这么多人全都说得这么地道,尤其是胡子最难掌握的那些汉语卷舌音.....至于辽国汉人军,据说如今也还有,只是全在北边当先锋打金军,对宋这边没有,而且已死得差不多没了。 我们有救啦! 甭管这伙人是什么来路,都必定有救了。 绝境中的赵县人不论男女坏蛋绝处逢生,都不禁有些喜极而泣,随即就赶紧暴发了坏蛋的凶狠,重新竖立报复心敢战心,就近弄来桌子门板什么的堵塞街道,鼓起勇气,结阵反击,配合那头或侧面来的救星军堵截夹击报复辽军。 想杀光我们? 狗贼胡,这是我们的地盘,有无数祖宗先辈的保佑,我们命大杀光你们,看看到底谁才是天下最可怕的坏蛋..... 赵县人参加混战,也不怕分不清看着都是兽皮辽军的敌我。 他们看出来了,新来的这伙人虽然也是风尘仆仆身上脏,但一个个脸手什么的却干干净净,不是辽军那样露出的脖子都是黑乎乎几百年没洗了一样脏得不行,这是一只干净的兽皮军。 还有好区分的是,帽子都有野鸡翎,而且是看着新鲜干净显眼的,不是辽将那种虽然漂亮却陈旧或征战肮脏了的。 还有更容易区分的是,这伙人形成一个个小团队,长枪兵、刀盾兵、箭手兼火药手形成远近攻防兼备的组合,配合娴熟,小阵运转自如,一边凶猛大战一边还时不时大吼“虎,虎”。 有辽军被堵杀急眼了,眼看没个活路,趁着混乱想冒充,也组团跟着大喊虎虎,却遭到了对手更凶狠的攻击。 就连赵县人也能轻易准确区分出来谁是假冒的。 胡人喊的虎虎和汉人喊的不一样,带着胡音,拼命模仿了也总有点怪腔怪调的,这一点,胡人或许感觉不出来,或许还觉得自己伪装得挺象的,但汉人对自己的话言却是能听出鲜明的差别,有一点儿不一样也能听出来。 想假冒混过去的辽军的行为就显得太搞笑了。 假冒不了,没了活路,怪你自己呀。 谁叫你们辽人往日不好好学汉语呢。掌握一门外语是很重要的,尤其是掌握汉语这门外语....... 赵县人心中涌动一阵好笑与喜感,精神振奋,对战争死亡的恐惧削减不少。 新来的神秘队伍不但弓箭装备强大箭射得好,而且近战厮杀能力也强悍,看着就全是习惯了打打杀杀的亡命之徒,兵力也比已经被赵县人重创了的辽军多,此刻完全是在压着碾着围追着辽军肆意打杀,这更振奋激发了赵县人的精神。 此刻,赤狗儿早已从马上下来了,不高高在上傲慢威风了,否则就只会成为最抢眼的箭靶子。 他已经意识到绝望,血红着眼一边指挥反抗一边疯狂舞刀厮杀。 他的对手正是那个最先冲上来的二虎枪将。 他的亲卫已经顾不上他了,已经被分割包围正陷入苦战等死中。赤狗儿雄壮过人,力量强大,武艺也着实不赖乎,要不然也做不成辽军有名的上将,一口重型弯刀使得寒光逼人刀光恐怖。 二虎对手不是他对手,无论是力量还是厮杀经验都不及他,但那条枪太锋利,赤狗儿的弯刀尽管是精良的重刀,也不禁有些担心自己的刀会不会在激战中被对手锋利的枪锋一次次凶猛劈砸得突然断掉。二虎对手在武道上的悟性显然也不怎么样,可是却屡有诡异精妙的绝招出现,一次次能扭转凶险被动,并伤到赤狗儿,而且似乎想以伤换伤以命搏命或是仗着身上暗藏着什么不怕刀削枪扎的宝甲,虽然整体上是被赤狗儿压着打,却能始终活蹦乱跳活着,纠缠,死战不退。 眼看周边的部下,无论是将校还是小兵都在对手一个个小团体娴熟的攻防下不断地孤独悲催倒下,兵力越来越稀少,赤狗儿却被这个并不多厉害的二虎对手缠斗得始终脱不开身,更别想突围能逃脱走,他急怒之极,连连咆哮着发狠....... 这时,那个帽子插着五只雉鸡翎的个子不算高大却也不算矮却格外显得矫健过人的汉子撇下残存无几的辽军,过来了,换下了那二虎,耀眼锋利似乎不沾血的大枪一颤,对警惕地横刀停在那呼呼喘息的赤狗儿冷笑一声喝道:“狗儿,上次你大闹汴京城,威逼宋皇并敲诈宋国成功,好不威风得意,该死却侥幸没死,后来你莫州惨败,侥幸的又被放过一命,你已经太了解我华夏男儿卧虎藏龙不是好欺辱的,竟然还敢嚣张自信杀抢进来,那就不必活着了。今日就是你死期。” 赤狗儿显然怕死,被喝吓得巨大的身躯一颤,瞪着一双血红的大眼死盯着这个人,没敢象往日对宋人的轻蔑态度那样嘲讽反击,大眼珠子逛荡了几下,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和我们大辽作对?宋国那帮烂东西能给你什么好?” 连宋皇都没羊吃,甚至没肉可吃,这样的国家,你们还维护它干什么? 矫健汉子不屑回应,轻蔑一笑厉喝:“我给你体面战死的机会。受死吧。” 赤狗儿一看诱惑不成,投降?怕是也得死,而看看周围,再听听城中别处,厮杀声已经平息了,他的部下显然已经死光了,全军覆没,完了,彻底完了,这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今日是必死无疑,再无可能被放走,他惊怒交加,心也横了,习惯的野蛮凶狂暴发,唾沫飞溅咆哮:“本将是辽国上将,你这小小汉蛮也敢小视我本领?想杀我。我杀了你......” 狂叫中,舞刀凶猛冲上,配着巨大的身躯,如一头发狂反扑的暴熊,声势骇人。 矫健汉子丝毫不惧,动作快,身子猛然前窜,长枪如电扎去.......赤狗儿的咆哮声戛然而止,咽喉中枪,一双大眼珠子盯着眼前的枪杆瞪得似乎要掉出来,满眼的难以置信,然后,高举的弯刀当啷落地,巨大的身躯山一样缓缓倒下。 矫健汉子单手抽枪,一甩,枪上血迹没了, 他轻蔑地看了赤狗儿一眼如看一堆臭肉垃圾,转身走了。 赤狗儿仰天而卧,大眼瞪天,似乎心怀疑问,死不瞑目.......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53欲罢不能,1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赵县人得救了,却始终不知救自己的人到底是哪路吉神。 随后,他们在畏惧忐忑的感激中被吩咐把辽军死掉或伤残没用了的战马全杀肉做饭。 这几千神秘人吃喝足了,休息了一下,骑着富余的辽军战马,全部化为矫健骑兵,用赵县的骡马车辆带了战友骨灰伤员和粮食蔬菜,押着因心中怀怨起了异心不肯跟着辽军当炮灰早晚死光了就没积极入城屠城,由此得以侥幸没死的叛徒禁军立即就走了,很快走得没影了,临走叮嘱赵县人,真定那边的辽军大队很快就会杀来,辽军极缺粮,极需攻城冲阵奴隶。 话没全说完,但幸存的赵县人都懂, 赶紧收拾神秘人几乎不理睬的战场发战争财,得到了辽军的皮装武器甚至铁甲,自卫能力更强了,也燃起良知,烧了本县人尸体,埋了收敛的骨灰,不管满城到处是的辽军尸体,卷着钱粮铺盖......当天逃离了县城,去了以前就习惯躲辽军而设立的山中藏匿地藏着去了。 辽寇凶残。这部酷似辽国的兽衣部队似乎更凶残,不止对辽军屠杀如打猎,而且对禁军叛徒更狠。 叛徒首领王忠进等积极当汉奸的禁军军官,没死在这只部队围捕中的,全部遭到凶残处置。包括王忠进在内,全部被浇着煮马肉的滚烫开水,用农家那种弄草什么的竹抓子“洗澡”,烫熟的皮肉一层层涮去,最后浇冰水刺激精神了又浇了油点成了火炬.......被强逼着观看的赵县人和剩下的禁军叛徒当时个个吓得要死,那一幕当汉奸的下场,他们永远也忘不了...... 赵县人入山得了解脱,一个个的,耳边还回响着王忠进等受刑中发出的瘆人灵魂的惨嚎,心中却已无不欢呼雀跃起来:太好了,可怕的魔鬼(神秘部队)走了,我,(喜极而泣)还活着,我,我自由了,幸亏我反抗了,没当汉奸...... 也还活着的两千多叛徒禁军就不高兴了。 他们还在这群魔鬼部队手中,而且得当牛马负责拉车运伤员和粮食跟着魔鬼军快速行进。 他们不知道前方等待自己命运的会是什么,不知会去哪里......照魔鬼虐杀王忠进的态度和残忍到令人发指的手段,自己也是叛徒,下场怕是也......个个胆战心惊,吓得要死,此前当了二鬼子那种在本族人面前时的自觉精明、体面、得意洋洋,全化为了此时的惊惧沮丧,当时有多得意,此时就有翻多少倍的沮丧,一个个的,脸如灰败的小鬼..... 这只魔鬼部队竟然是去了鸠关方向......当天晚上,这些禁军装作是打下赵县的运粮押粮队,魔鬼部队中则有人用纯熟的契丹话和辽军作风继续冒充辽军骑兵,双方配合着轻易骗开了鸠关....... 留在关中当辽军参谋的汉奸官宋晦,正空前绝后的积极用心做事,充分发挥了儒教官场读人的那种戒心高,虚伪阴险疑心极重的特长,可惜,他再狡诈多疑也没起作用,守关辽军哪会听异族狗的,守将不耐烦宋晦叫唤什么,喝令开关...... 有太熟悉鸠关的叛徒禁军积极争立功表现,奋勇冲杀在前并当带路党,以最快的速度攻夺了城上及城内火药库等,及时封锁了鸠关。守关只两千辽军,尽管是精锐,凭鸠关之险要守关本能守得容易,却猝不及防下哪里是数千强悍魔鬼军和两千多禁军联军的对手,守关主将当先被杀,关中辽军全军覆没,不少的还是悲催死在从梦中仓促起来的晕头转向中..... 宋晦没死在混乱中,被第一时间在城头活捉了,死得和他武官好搭档王忠进一样悲惨,充当了照亮守关的城头火炬,再次把叛徒禁军们吓得半死。 当晚,这只神秘魔鬼军就宿在鸠关内。 还幸存着的近两千禁军在莫名亢奋与忐忑不安中久久睡不着,却到底抗不住今天持续近二十个小时的高度疲惫紧张,还是沉沉昏睡了过去。等他们第二天从恶梦中艰难得睁开眼,惊恐地赶紧起来,却发现魔鬼军已经消失了....... 我们竟然就这么着就自由了? 叛徒禁军们难以置信,在并不大的关中反复搜查呼唤了好久,确信那只魔鬼确实是不在了,带着关中的火药、床弩.....所有的骡马,不知什么时候悄悄走了,却还留下了点粮食,显然不是带不走,而是魔鬼有意留给他们的,这些禁军先是愣着,随即就是狂喜之极的欢呼......好不容易冷静下来了,他们又不得不考虑一个严峻的问题:我们该去哪?以后怎么办? 再给辽军当狗是不可能了。 且不说辽军全死了,王忠进、宋晦也死了,唯独他们这些汉人军将士却还活着,这如何向辽军解释,就算不用解释,他们也再不愿意当二鬼子给辽国卖命了。 当宋军时,他们还是待遇最好的禁军大爷、最体面兵种,只是没肉吃,没女色可享受,日子确实没意思,投降辽军是为了小日子更好更有滋味、小命更有保障,结果却是卑贱根本不算人,酒肉美色根本不用想,小命还更没保障,得随时当炮灰,和宋晦、王忠进之前忽悠他们的根本不是那回事,哪里还会再犯第二次傻。 他们可全是坏蛋,不是逆来顺受的人。 平常,谁看他们的眼神让他们不爽了,尚且要报复教训,何况是被事实上的不当人虐待。 以后,打死也决不投降辽国当汉奸了。 他们从心底里也不敢再当叛徒了。王忠进、宋晦等人惨死的情景牢牢印在他们脑海中,那野兽般惨叫嘶吼还回响在耳边......以后怎么办?辽军是决不再投了。宋军,也当不成了......世上没有不透缝的墙......那么,我们算什么?能去哪里? 众人在还活着的几个低级小军官为首下紧急讨论了一番,有了主意,随即赶紧吃了早饭离开了鸠关......他们知道押粮去了真定的辽军大队必然很快就会回来,留在关上极可能稍磨蹭一点儿就走不了了...... 他们奔去了王忠进家的那个镇子,哄骗王父说是东边的宋军增援部队来了,正和辽军在赵县大战,情况不大好,宋军太多了,镇上不安全,宋军随时可能来,他们奉命往鸠关运赵县得的粮,特意拐这把王父一家护送去安全的鸠关暂住。 王父精明狡诈,老奸巨滑,但在听到可信的甚至他认识的儿子的部下说宋大军杀来了的可怕消息后也不禁吓得心慌意乱了,生怕被堵在镇子上当了汉奸典型给各种花样式的当娃样子泡制,一心急于逃命,丧失了往日的理智判断力.......被镇民严密把守的城关打开了。 然后? 然后,镇上遭到屠杀。 这部沦落为两不靠的禁军恨透了忽悠了他们的宋晦和王忠进,此来就是为凶残报复王忠进家的,杀光了镇上所有老不羞乡佬,搜刮了镇上所有钱粮,并且特意学着消失的魔鬼军那样给王大儒等几个最典型的汉奸代表热情地“洗了个澡”.....在他们不屑杀,甚至是特意保留的镇民全吓得屁滚尿流中找到了点心理平衡,减轻了魔鬼军造成的难去的心理阴霾,然后离此又杀奔了另一处积极当汉奸的镇子......他们哄开投降辽国的其它三镇搞杀抢,不是为自己曾经当了二鬼子而以此赎罪,而是为了弄到跑路的钱粮,不把这几处还有人的镇子全抢了,他们近两千人的队伍就不可能有足够逃走的吃的........ 于是,积极当了辽国顺民的这几个镇的人,在自负精明识时务却还没得到半点当顺民好处的时候就转眼遭到报应...... 经过这部禁军的祸害,尤其是那种可怕的洗澡,这几镇没死的人在以后,不到万不得已是决不会再有胆子当汉奸了。 背叛国家民族,遭到的报应太吓人了。 再说了,投靠异族当顺民也绝没可能有人日子过,他们刚经历了,接受了教训,醒了脑子,不再有幼稚幻想。 这部禁军最终自然是逃去了田虎那当了反贼。 这是他们唯一可以存身的出路,并且很近便可去。 若是妄图占山为盗,只会遭到大军云集中捎带着的踩死。 ............................ 真定府这边。 耶律余睹得到了粮草补充,看到了宋国巨大到不可想像的粮食潜力,也看到了宋人从官到民对辽国的敬畏顺从,他倍受鼓舞,征服宋国的信心更足了,贪婪暴起,更急于南征一举杀穿山西杀到河南杀到汴京,对真定府攻打得更急。 真定城早有准备,守城储备充足。 守将张捴,就是历史上那个说:“避而偷生,有什么面目见宗公(宗泽。”于是力战而死的那一位抗金将军,本是响应赵廉讨伐辽国,私自奋勇带兵参战的河北西路边将之一,也是赵廉征辽大战结束后,临回沧北前秘密召见说了些话的西路将领之一。战后,朝廷怕这些边将离赵廉太近受影响太方便,恐成祸患,就分拆到了更远的西边。这些人又是宋国现今能有的可用的最能打最敢战的边将,没敢因为这些人私自带兵参战就惩罚,反而整体上给予重用着以拉拢安抚,安置的边军新位子多不错。张捴就是因此由带几千边军守一线边塞的普通一员大将升为了直定府主将。 朝廷如此优待也真没优待错。 就以张捴来说吧。他这种边将是和辽军结仇最深,最恨辽军,也最不可能投降辽军的,到了此时就体现出了坚定的抵抗意志,也极熟悉辽军,并且随着沧北军肆意欺负过辽军,深切了解到辽国人确实不行了,辽军并不可怕,丝毫不惧,指挥镇定,鼓舞军心,守成有方,任辽军百般猛攻,也撼不动真定城。 在冷兵器战争时代,攻城是件很难的事,往往就是用人命硬填。 象真定府城这样的城池,外层里层是赵庄那样的石头水泥构造的,还有中层为骨,大青砖水泥的,整个城墙高耸,坚固,投石机根本砸不垮,弩枪也很难扎进去,敌人根本不可能攀着扎进城墙的弩枪爬上来,城墙防御构造合理,配备床弩克制投石机等大型攻城器械抛石头或能引发城内瘟疫的尸体粪便等伤害和吓倒守军,守城人员又充足,能轮换守城,又有足够吃的,那么,即便没有弓箭,也没有滚木擂石什么的防御手段,单纯只能靠手中刀枪反击攻上城头的敌人,敌人数倍甚至数十倍的兵力猛攻也休想攻下。 辽军的火药破城门,象在扎马关一样再次失灵,敢去炸门的,反被炸得凄惨无比。 耶律余睹手中有三万杂胡奴隶步军,分三面一齐猛攻,转三缺一,没用俘虏或主动投降的扎马关等数千宋人,以此安抚这些刚投靠的二鬼子更忠心投靠,也是诱惑真定守军至少别那么誓死奋勇抵抗到底。 杂胡奴隶怀着无限悲愤无奈,挥舞着简陋的武器凄惨猛攻,尸体和根本撤不下去的伤员很快堆满了填平的护城河段,尸体堆得滑下没填的河段,鲜血染红了整个冰面...... 但就在守军越打越有信心守住城池时,又是突然的,西城城门开了,集在城门外的大队辽军狂呼呐喊着迅速涌入城中。真定城四门皆有翁城,可是西门的翁城城门也同时打开了,原来是守西门的本城副将郭俊民早已暗中投降了辽国....... 辽军趁机大举入城,就这么会工夫已经涌入了没有一万也有六七千,几乎塞满了翁城,正拼命向内城钻。完了,原本可牢牢守住的真定府城就这么失陷了。 北城将士、屯田军和协助守城的民夫一阵惊恐绝望,张捴却镇定自若冷笑一声大喝:“大伙不要慌。这些进城的辽寇就是送死的。本将早知有人当了汉奸。”大喝声中随手一刀把趁机奋勇爬上来钻空子的一个杂胡炮灰剁下城去。 北城守军见主将如此镇定,不似作假,骚乱减轻,慌乱的心稍微安定了点,但已经无法专心守北城,抵抗的勇气也还在继续迅猛下降。 坏蛋军、坏蛋民组成的守军就是这样,并不能象良民勇士那样越是陷入这样的被出卖的凶险,越会激怒得逼得奋勇。 被攻击的东城上也同样如此,虽然将士们被负责这面的主将也立即镇定自若安抚了,却难免惊恐不已,心,散了。 西城上,本不是投降派的广大将士等众的惊慌就更不用说了,被猝然的打击,简直蒙了,呆了,不知所措......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54欲罢不能,2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西门外城城门上方城上,叛将郭俊民在亲随簇拥下瞅着辽军如潮水一样涌入城,一想到自己立了大功交了投名状得耶律余睹大王的狠狠夸奖和重用,在辽国为官的荣华富贵比在宋国更大更有前途,久违的酒肉美人......他不禁满面春风,通体舒泰,情不自禁得意的哈哈大笑,浑不知北城那的主将张捴淡定对部下说了什么,正笑得张狂痛快,突然脸上笑容一僵,一只冷箭从左侧上方精准而来,透盔射入贯穿了他脑袋,猖狂愉悦之极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的亲兵和附近的追随者也正处在得意中,正呼喝威胁蛊惑着守军识趣地随他们投降,并且看到了效果,越发心情美妙,却发现了异常,不禁纷纷扭头一瞅郭俊民,不禁啊的一声.......一片混乱,随即被一阵箭雨和炸药猛烈轰击,惊乱,惨叫,试图反抗......却很快尸体成堆,血流成溪.....没了郭俊民一伙作乱,一将笑着取代了指挥权,城上炸药包雨点一样落向城外,轻易炸断了辽军进城的狂涌,并且趁机炸得密集城下的辽军死伤太惨了,期间,千斤闸轰然一声落下,把城门里闸下的辽军全部切成两段,切断了内外联系,轻易封死了入城口,也把已入城的辽军全部堵在了城中,几乎同时,翁城那也是如此....... 城楼顶上现出个身影, 这是位真定军神箭手小将,事先潜藏在门楼顶上,就等着郭俊民反叛和得意到发狂,等好久了。 一箭成功把郭俊民了账,不负神箭小将之名,没辜负将主张捴对他的信任和期待,他心中高兴,潇洒地持弓从门楼上溜下来,又开始和伙伴们展开了对堵困在翁城中的辽军纵情射杀,专门先射杀了几个骑马着铁甲的。 可怜这些辽军勇士和杂胡精锐,在空荡荡毫无死角毫无躲藏处的瓮城中,只有被宋军居高临下随意整死的份。 成功冲入内城的辽军也没便宜真可沾到。 两三千人亢奋地乱哄哄地猛冲向城里,要大屠杀大抢劫,要.......不料,各条通往城里的道却全被出现的刀车堵住了。刀车在后部马匹的奋力推进下猛冲进辽军群,别说密布其上的刀枪了,仅仅被巨大又高速的刀车撞上也指定玩完。 辽军惊恐大叫,仓皇后退,被堵挤到城门一带就退无可退了,城上,刀车后,宋军张弓对圈内冷酷齐射,丝毫不理睬辽军疯狂大呼投降。辽军身上象是长出了庄稼,横七竖八堆在那,血汇成溪流流向城门,流入地势低的瓮城中,和瓮城的汇聚又流向城外....... 真定府衙门。 知府李崇文听到西城突然乱起来了,听着守军和城中百姓惊恐大叫辽军杀入城啦,他阴沉严肃了快一天了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紧绷的脸松驰下来,心说一句:成啦。本官应该哈哈大笑......从此展开新的仕途荣华...... 不料,不多一会儿,衙门这突然乱了,有人带兵凶残屠杀衙门守军,不多时就结束了战斗。那个胖乎乎的肥脸上总是笑眯眯的新任执法太监团首席监军太监背着手,踱着方步,在两个恭谨小宦官以及一些凶恶军汉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李崇文的心一阵乱蹦,脸上肌肉也一阵乱跳,眼前阵阵发黑,当真是心惊肉跳,却立即官威十足地愤怒冲监军太监一伙大吼:“你们,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何故屠杀衙门守军冲撞府衙?莫非,你们投降了辽贼,要拿了本官造反夺城?” 啪啪啪....... 胖胖的首领太监鼓着掌进入官厅,瞅着李崇文的眼神满是赞赏之色。 “精彩。李大人呐,你能不能演得再精彩点?” .......................... 真定府这套官府班子,从知府李崇文到下面的能吃上编制饭的吏目,全是当年从济州府那“发配”来边关的。说起来,这些人的官场利益并没有因这事有损失,没有半点降级或削俸,不过是一次非同寻常的整体调任而已,而且因为是和梁山泊作对的,很得朝中的心意,属于忠诚君王和朝中官员利益,识大体懂事的官吏,所谓调任式发配,不但不影响仕途,还无形中能享受朝中更多的关照,若说受损失,那就是损失了这些人济州为官在当地已经构成的根深蒂固利益。 这种损失已经让这帮官吏心痛不已了,恨赵岳家,也恨起朝廷。 真定府的条件自然也不如深处山东内地的济州府那么好,且不说,这的人口稀少到一府不如济州在叛逃潮前的一个县的,乡野就是那么几个围绕府城的村镇,城里长住人口更少得可怜,这是必然的,受叛逃冲击后,整个宋国商业萧条到极点,几无生意可做,没货可卖啊,也缺不种田却能够生活的靠手艺吃饭等的各行各业人手,几乎全洗劫流失归了海盗国了,大夫、厨子、酿酒的......稍有点水平的,包括能干的店铺伙计都没有了,剩下的百业那点“技术人才、经营人才”不过是阿猫阿狗二五眼,无论是品行还是能力,都是海盗不稀得要的,想支起摊子重新活跃起商业,也没那个本事,只能慢慢摸索,或矮子里拨大个勉强凑合着顶上,当市民,在城里无法维持生计,就只能到城外占有无主房产田地从事耕种,有饭吃。以往兴盛的娼伎行业也消失了,海盗国不稀得要,该留在宋国受到战乱惩罚的恶毒老鸨子什么的也因为太缺女人而改行了,全被各种当地的强横坏蛋趁着灾中或灾后混乱未熄,官府职能崩溃缺失,强抢去当老婆或纺织洗衣做饭伺候人的悲催老妈子了,城中的酒色财气几乎全无,满城的驻军坏蛋......种种原因,城里居民人口能多了才是见鬼了。 这种情况不是边境独有的。宋国内地城市在灾后也一样人口稀少 这却已经是李崇文等调来的官吏难以接受的,何况,这是边区,时时面临着辽寇入侵,太凶险了,边区的环境也太苦了,风太硬了.......由此,朝廷没觉得把他们调这是太亏待了,这些人却是心中怨恨,对朝廷有了意见,并且怨恨日益强烈,自然就起了异心了。 李崇文调来真定不久就和沆瀣一气的通判暗中投靠了辽国。 他们断定宋王朝不久必完蛋,就想着赶紧抓紧时机转换门庭,从强大的辽国得到新的仕途荣华享受,在得知沧北事变后,顿时大喜,立即有了向辽立大功的主意,手下的这些官吏,太容易说服了,简直是一呼百应,个个心中暗暗欢呼雀跃,积极为辽国做贡献,全力做献关投降的准备,并成功拉拢了本城副将郭俊民等军官......泄露沧北事变秘密的人,正是李崇文一伙。这也是耶律余睹优先选择从真定府这侵宋的主要原因。 整个府衙的官吏都愿意投降辽国,加上有大将配合献城,这种反叛事本应该轻而易举,可是事情坏也坏在全体都当了汉奸卖国贼上。参与的人太多了,素质参差不齐,伪装和表演功力不齐,无法配合得天衣无缝,就容易露出马脚,尽管这帮人个个都竭尽全力表演了,但,不说演技如何,只全体这股子爱国忠君为民爱军的积极性热情劲就显得太突兀点。 这么一帮子只知捞钱享乐,不肯吃一点苦受半点委屈的贪官污吏烂货,突然的不再是满脸的阴沉刁钻幽怨戾气,不再凡事能拖则拖,能不操心管就不操心,能刁难就千方百计耍权耍横耍无赖玩刁难,不再拧着眉头斜着眼整天懒洋洋的不作为不肯动弹,这已经会让有心人疑虑了。就算品德不堪却有爱国节操大义心,想借此机会出出力建立功勋,或是怕城陷小命不保,所以突然全体振奋起来愿意积极配合布置防御,那也不用勤奋积极到这种程度啊。 事情反常,必有妖。 主将张捴不是什么精细人,却也不禁诧异不已,难免起了疑心....... 偏偏,这时候又来了一伙改制的执法监军宦官团。 太监这类阴人,最是敏感,而且戒心疑心病特别重。 随便哪一个能在宫中混出点名堂,可称为一声太监的,那都是修炼千年的狐狸。 就算你品德高尚,凡事以善为本,诚心实意对人好,不为什么,根本不图什么,只是单纯的善意,太监这类人也得在心里反复思量问个为什么,你为什么会对我好。何况李崇文一伙心中有鬼,转变得太突兀,行事有破绽...... 所以,李崇文一伙的叛变阴谋已经被有所察觉,只是没有证据,太监首领这个大阴人和张捴私下勾搭好了,顺手设了个套,不动声色的一边加强自身的安全戒备一边开始耐心等着,也因此,李崇文一伙也没敢玩刺杀下毒什么的容易失手暴露的阴谋搞掉极度仇视辽寇而无法腐蚀掉的主将张捴取得本城军权,只能依赖郭俊民到时候的表现,也耐心的潜伏。 今日突然发动叛变,郭俊民带着他的人也成功打开了城门放入了辽军,结果,却只是让辽军白白送死了数千精锐.......死得那个惨那个冤枉..... 李崇文一伙也白高兴一场,从参与开城与叛乱的那些人手开始被捕被杀,被一打尽。一家家的老爷少爷男丁,总共上百口子,全被扒了衣服,光脚赤果果享受着北方初春刀子一样的凛冽寒风,被押上面对耶律余睹的北城头。 这时候,辽军已经停止了攻城,暂时停在箭程外。 耶律余睹当时惊闻夺城居然失败了,大惊,疑虑自己是被李崇文算计了耍了,大怒,下令猛攻,也是以此试图解救困在城中的数千宝贵精锐,支援这部兵力有机会扭转败局,硬解真定军阴谋,并试探出到底是怎么回事。攻上城头的汹涌辽军看到了郭俊民一伙的惨死,尽管无法占领城头杀进城去增援陷入城中的弟兄,但,耶律余睹也知道了,李崇文一伙不是耍了他,而是谋事不秘,反被算计了。 气得耶律余睹不禁破口大骂:“宋国这帮东西真是废物,只会耍权享乐,无耻无骨之徒,正经事什么也干不成,只会坑人,谁沾上谁倒霉.......本王怎么会信了这么一帮废物狗东西......” 但,他还不确信不是李崇文耍了他,所以等着看看。 首领太监笑眯眯的瞅着城外凶恶沉默而立的黑压压望不到头的辽军,一挥胖胖的手。 立马,他手下的在这面城上负责监军督战的几个宦官成了凶手,不用官兵代劳,自己亲自操着小尖刀,从吓得瘫软的通判家开始,凶狠把脚筋手筋全挑断,然后却不杀,而是丢下城去。 城下堆着厚厚的辽军尸体,也有无数扎在尸体上的箭枝和死者的或折损丢弃的横七竖八的断枪等各种兵器。真定城虽然很高,但人掉下去,有尸体垫着不至于摔死,甚至摔伤都不会,可是会不会受伤,有没有命活,就得看运气了。不幸落到麦田一样的密集箭枝上、断枪残刀上......那就有滋味可享受了....... 行凶宦官的动手能力特别强,而且个个似乎是久经战阵杀人不眨眼的铁血战士,对血腥和残忍没不适应,似乎还很享受这种亲手制造的血腥,一个个的,脸上没有正常人行凶时的阴沉凶戾,而是亢奋或麻木无表情的神情。皇宫地狱的生活已经把他们改造得和宫外的人的三观、情绪反应不一样。 很快,上百老爷少爷横七竖八躺在城外的尸体上,幸运的,当场死了,不幸的,只能瘫在那无力无助地惊恐惨叫哀嚎。看得城上这些不缺胆子的守军坏蛋也不禁头皮阵阵发麻,心中难免大骂:死太监,真特妈歹毒会整人..... 最后才轮到最尊贵的李崇文知府。 此刻,李崇文早已吓瘫了,全靠军士架着才能竖着。 他全身赤裸,士大夫尊严名誉全无,唯独头上却还戴着体面的知府官帽。辽军离得远,就算不能看清面目认得是李崇文,也能从官帽子知道此人是真定知府。 太监首领走过去,瞅着李崇文,满眼的鄙夷和冷酷,嫌弃地避开李崇文身上吓出的屎尿,伸手把知府帽子摘了下来,交给身边的小太监收好,对满眼企求他的李崇文狞声道:“这是我大宋的官帽,是大宋知府的权威体面。你这汉奸卖国贼也配死时享用配戴的待遇?下去领辽国恩赏你的官吧。但愿辽国有那个善心耐心愿意供养你富贵荣华。” 小太监照样废了李崇文的四筋丢下城......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55欲罢不能,3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你还别说,李崇文这种有身份的大汉奸,那命就是硬,摔下去不但没死,连伤都没伤到,在尸体上极有力的嚎叫...... 太监首领用太监独有的尖厉嗓门对辽军大喊:“耶律余睹,你在我真定城的人,我大宋全还给你了。你快接走吧........ 耶律余睹得到汇报,也隐隐约约听到了太监的极有穿透力呐喊,终于能确认李崇文一伙只是废物而不是阴谋智慧高哄骗了他。 他阴沉着脸,目闪瘆人凶光,哪会在乎没用的宋官汉奸死活,但,还是得把人接回来,得注意细节,否则,二鬼子军会寒心,事情传出去了,更会严重打击宋官对辽国的幻想,没了投降辽国的积极性,让此次南征凭白少了势如破竹的助力,多了重重抵抗和阻碍。 真定军并不射杀来接的辽军,任辽军把李崇文等连人带尸体全弄走。 首领太监瞅着辽军搬着人迅速远离,冷笑一声对将士们说:”耶律余睹不愧是辽国有名的皇族子弟,心眼挺多,很会揣摸人心理,明明根本不在乎这些没用了的人的死活,却还是积极救回去了,转头悄悄处理掉,就不会吓着投降辽国的,更不会影响得别处那些想投降辽国谋新富贵的狗东西不敢投降了。“ 他慢条斯理地说着,尖厉的嗓门传得极远,北城这的守军很多都听得清楚。 有人看到辽军居然肯接收和照顾废人李崇文等,原本不禁对辽国有了幻想,一听这太监的点拨提醒,又不禁吓得一身冷汗。MMP 的,我竟然对蛮子辽国有幻想,是特么太蠢了点....... 经此一事,守城的所有人,尤其是对宋朝廷心怀怨愤,很不稳定,甚至心藏投降心的屯田军恶棍们,都老实了,不是死心塌地奋勇守城,也至少是再不敢抱着瓦解防守立功投靠辽国得富贵新生的幼稚念头。守城士气一新,战斗热情高涨。 耶律余睹之前玩得看似幼稚的心理战,就此真正失败。 真定城的人就此明白了一个道理,我不忠诚宋国,不肯为宋国卖命,甚至不肯再当宋国人,那也不能因此跟了辽国....... ...................... 用内应夺城遭遇意外失败,耶律余睹已经意识到此番攻宋怕是没想像的那么容易,乐观心理减弱了不少,但,占领宋土的巨大好处,别说是他自己,就是没什么见识想不那么多那么远的普通辽国人也万万舍不得放弃。 欲罢不能啊,何况根本没欲罢。 耶律余睹悄悄处理了李崇文一伙废物后,也冷静下来了,立即传令后方再调三万兵力来。他不打真定城了。没有内应,象真定这样的坚固边城,不耗时数月死个十万八万人,根本不用指望能打下来。辽军死不起,也耗不起时间。 留下三万兵力继续围困威胁着真定军不得南下助战,耶律余睹率领剩下的大军急速南下扑往赵州,在路上就接到了去赵州接着收运钱粮物资的辽军急报:鸠关失守,两千守军全死了。赤狗儿所部骑兵和部分步兵似乎也消失了。赵县城也空了,发生了激战,肯定是县城被赤狗儿破了,怪的是,赤狗儿等全战死在城中。城中只剩下几乎全赤果果的辽军尸体...... 耶律余睹大惊失色,甚至不寒而栗。 死个赤狗儿不算什么。其所部六千骑兵可是宝贵的精锐,尤其是战马宝贵,万万损失不起。辽国困难得实在是没多少较好的战马了。这次是为了占宋,一举扭转辽国被动灭国危急的长远战略大局,任何牺牲都是值得的,才咬咬牙狠狠心用上了这些本是当马种精心照料的好马。一下子就损失了五千匹,这么搞,辽国的好马种会面临灭绝。 怎么回事? 难道是宋军援军已经赶了过来,借赵县打破之机,把杀入城中的赤狗儿所部堵在了城中无法发挥骑兵优势歼灭了? 可是,各方侦察,并没有大队宋军奔往赵县救援啊? 那么是谁能杀得了六千精锐骑兵加上千步兵还有几千投降宋军? 难道是缩在宁晋的赵州军救了赵县? 不可能啊。 赵州总共只有七千兵马,一下子没了鸠关三千兵力,剩下的区区四千人,尽管有一千是骑兵,却哪里是赤狗儿所部的对手。这点宋军连离开州城野战打阻击都不可能有胆子.......真定府数万大军,数千战马尚且不敢出来野战....... 也难怪耶律余睹会极度惊骇,百思不得其解。 他到了真定府后,得到宋国消息就方便了,隐在宋国的那些汉奸官这几日可着实没闲着,宋军防御部署和兵马调动等各种情报纷纷到了耶律余睹手中,尽管这些情报还不足以让他对宋军了如指掌,但,大体上的态势已经能够一目了然。 此次,宋国以枢密副使太尉欧阳珣主持的西北防御大战,宋朝廷给了欧阳珣很大权力,欧阳珣不仅能全权调动山西、河北以及山东河南部分地区的边军或地方驻军参战,而且朝廷派遣了十二万京军北上听用......有意思的是,这十二万禁军全是步兵,宋朝廷把收集的战马及训练出来的或今年才从地方与京畿所有禁军中精心挑选出来的新骑兵人手,全部用于留守京畿......宋朝廷这帮君臣,打梁山泊消灭沧赵家族最后的一个苗裔与势力是真舍得,打辽军,保卫宋政权,在这等大事上却舍不得用好战马和最精锐骑兵了,这太可笑了。 耶律余睹在好笑之余却是心中了然:宋朝廷这么做,无它,只怕死尔,得留着最强大力量守着京城保命。与这个相对比,山西能不能守住,对宋朝廷这帮子家伙来说反而不是最重要的。这太荒谬了。难道,守住了山西河北,不是就守住了京城?辽军若是杀不穿山西河北,又怎么可能威胁到汴京城那。似乎,这一次,宋朝廷全体君臣的脑子都进水了,或是全都走火入魔中了邪了,完全没了往日自负的所谓无人可敌的政治智慧,连这种最起码的保国认识都没有了,实则不然。耶律余睹清楚,这事说穿了就一点,不信任欧阳珣。别看给欧阳的兵权极大,实际根本不敢把京城最精锐的力量放到欧阳珣手中,因为欧阳珣从担任兵部侍郎起的这一年多时间,已经在军中竖立了巨大威望,尤其是在直接执掌的京军骑兵中更是威望无两,风头连宋国公认的朝中最知兵的童贯都盖过了,隐隐约约有了宋国军中第一人之势。而且,这次出征,欧阳珣是被朝廷强逼着才不得不担了这副凶险重担。欧阳珣心中怕是有怨......朝廷这帮心理阴暗的奸贼就更不放心了。 万一呢? 万一,欧阳珣怀恨一怒领着大军投降了辽国呢? 欧阳珣如今是真有这个军中威望的。 当然,朝廷这么搞,除了猜忌,不敢真大胆信用,也是因为欧阳珣是个病人。 重病将死之人,在指挥西北大战中随时可能死在病中的过度紧张操心劳累中。朝廷保命的部队怎可交给这样的人。否则,欧阳珣在大战中,甚至是在大战的最紧要关头突然死了,大军猛然失去总指挥必乱,一乱必败,必是大惨败,那后果不堪设想。将士蜂拥溃逃,死的死,降的降,全军覆没都不是不可能。 决不能用朝廷最依赖的兵力去赌一把,免得最宝贵的骑兵一下子全葬送在欧阳珣极可能的猝死中。 这些事让耶律余睹感觉太好笑。 明知欧阳珣极可能猝死在大战中,宋朝廷却还是硬逼着用着这么个重病将死之人主持事关国家命运的大战。这说明什么?说明宋朝廷真无人了。确实知兵的宋军第一人童贯已经不复从前,已经退化成了个怕死的废物。剩下的大臣?全是渣渣,只会混官场耍权谋,亨富贵平安,自信就是天生命好,存侥幸心,缩着脖子苟且在京城随时准备逃跑,实际是等死。 对于宋朝廷指望着依靠京城极其高大坚固的城池、充足的粮草储备,大量的火药,以及战马数量远超辽国的庞大最精锐骑兵优势守住京城,耶律余睹撇嘴,真不知该嘲笑宋君臣什么好。 国土沦丧了,宋政权对地方的统治瓦解了,只剩个京城,它再坚固可靠又能怎样...... 据可靠消息说,那对宋君王父子在得知沧北军没了时吓坏了,那时就有了举国投降辽军求富家翁的天真幻想。那些往日一个个自负有定国安邦才,才华即使不比赵廉强好多倍,也至少不在赵廉之下,在江山倾覆的最危急时能潇洒光辉万丈挺身而出力挽狂澜,挥挥手就能挽江山于既倒的文武大臣,尤其是那些士大夫、各种学士大学士们,却是一惊闻沧北事变,当场不是吓呆了就是炸了窝的蚂蚁一样,就只剩下想着怎么尽快捞到最多钱财离开京城逃命去也。大批的官员纷纷琢磨起如何投降辽国得新富贵。想背叛宋王朝的朝臣,杀了那么多也杀不绝.......这样的朝廷,怎么可能守得住京城。汴京城就算是高不可攀牢不可破的天堑,那也没用。外面的人打不进去。里面的人却会主动废掉城防打开城门恭迎辽军..... 耶律余睹对宋朝廷硬逼重病的欧阳珣主战也齿冷不已,鄙视之极。 宋国这帮玩艺太无耻了,把儒家强调的美德的反面体现了个淋漓尽致,也有脸还挺着个体面官身活着......一群烂透了的家伙,该死,宋国该灭了,此次必灭......只要精心打好山西这一仗,瓦解掉宋军在山西的抵抗力量,宋政权就玩完了...... 有了诸汉奸宋官争先恐后把宋国的方方面面消息泄露给耶律余睹,耶律余睹对此战就有了全局上的清晰思路。 此时,宋军早已在河北西路三边南线做好了布防。 赵州,坚壁清野到欧阳珣号召百姓最好是撤离赵州。 百姓也早已大量撤离它处了,用避战处不缺的无主房子暂时住着。还留在赵州的,大多汇聚在坚固的州县城中。这些人中有恋家不肯离开的,打算帮着官府守卫城池,但多数却是抱着观战事风向心里有准备归顺辽国当顺民的。 尤其是留在镇子中的那些人更是打定了主意时刻准备喜迎辽师的。此前的事已清晰证明了这点。只是这种人也不多。 在原赵州辖区东,如今拆开分别划归了赵州、冀州与河间府的原深州以及冀州境,已由河间府宿太尉手下直掌的三万边军中抽调的两万,加三万京军,加大名府兵力,加当地驻军,驻守各城池,堵住了辽军下真定后拐弯东进再南下的路。 在赵州西,在原平定军的阳泉等坚城一线则驻扎着五万京军,堵住了辽军下真定后西进拐向南的路,同时策应西边的太原,防范辽军从广武军地盘南下打太原或绕过太原南下,同时还能威胁震慑西南面的伪晋国田虎。 十二万京军中剩下的四万人马由欧阳珣直接统领,在辽军选择了打真定府南侵后,从原本驻扎的隆德府北上,如今还在赵州南部的刑州境内北赶。 从欧阳珣的这个布局来看,似乎,欧阳珣早料定或知道了,辽军必会选择从真定府杀入,然后南下克赵州、刑州......以最近的距离、最小的阻力、最快的速度杀穿山西杀入战斗力不堪一击的河南军,逼向京城。 耶律余睹不相信是他这内部有奸细泄露了他的战略意图让欧阳珣提前就了准备。 从哪里南侵,这几乎完全是耶律价廉物美睹接到燕王南征的命令后才临时决定的。没可能有人泄露......宋军是早就如此布置好的,不是云中辽军接到南征命令而临时布防的。 那么,宋军的这种布防只能是欧阳珣自己做出的判断...... 这说明欧阳珣这个人着实有战略眼光,确实是精通军国大事的大才。 一个从未到过西北与边境,从未具体指挥打过仗的士大夫,却能有如此精准的战略眼光,称一声才也不为过。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56欲罢不能,4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辽国高层早已听闻,宋国除了赵廉外,在国难后又出了两个杰出人物,一个是权邦彦,一个是欧阳珣,如今,耶律余睹亲身体验了,是真信服了听闻,不禁赞叹欧阳珣当真是谋国的栋梁才,可惜如此大才却不是辽国人,就这么落在宋国这帮无耻渣渣之手给糟蹋成了重病,正当青壮有为之年就要凄惨凋谢了。 上苍为何对宋国这样的衣冠禽兽统治者如此垂青,总有才能臣诞生并忠诚维持着宋国这样的不堪之极政权不倒? 大辽国为何这么不幸,这些年人才匮乏不说,而且后继无人...... 耶律余睹心中很不是滋味。 好在,宋国这帮衣冠禽兽有大才却从不爱惜,反而总是拼命折腾着联手早早祸害掉,绝世才赵廉是这么没了的,内政才权邦彦被逼得弃官逃跑了,这位于军国大事更重要的欧阳珣也活不多久了...... 这或许是上苍在变相垂青大辽国吧?是在以此逼迫督促大辽奋发上进? 耶律余睹不理解的是,欧阳珣为何特意空出了赼州,摆出了在赵州一带和辽军硬碰硬决战的布局态势?为什么不是在河北西路边关辽阔的无人区那和辽军大战? 若是宋军云集边关无人区进行持久的防御大战或以攻代守,和辽国拼消耗,宋国就不必承受战争对领土财富以及国民的祸害。那,除了军队和军队相关的,就没人了啊。没人的房子田地......辽军随便祸害,烧、毁再多,宋国也不用在乎。 更重要的是,辽军很难杀入宋国得到粮草等财富补充,只能消耗本国本就极度紧张的资源,时间一长必定抗不住。 这么个巨大明显的战略优势,欧阳珣却不用,等于放任一样让辽军轻松南下,这决不可能是欧阳珣病重糊涂了失误,或是有心成全辽军南侵,也不可能是觉得宋军不堪用无法在边关抗住辽军。在可专注一心作战的无人区险要边关若是抗不住辽军,在内地也照样不行。不对,是更不行,因为要保护和顾虑的就多了太多,没了无人区的自如。这个道理太简单。 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欧阳珣做出如此决策.......这太令人不解了...... 莫非,欧阳珣自负能战胜辽军,有把握把南征的辽军困杀在远离辽国的赵州,让惨败的辽军逃都没机会退回辽国? 这,这太可笑了吧。 耶律余睹怎么也想不通。 但,无论怎样,他都很愿意在赵州和宋军进行决战,很愿意满足欧阳珣的战略企图。 他自信,离开了坚城依仗的宋军决不可能是凶野善战的辽军的对手。 辽国现在,无论是军是民,都对吞并宋国充满了无限信心和斗志,都在渴望能从宋国这得到缺的失去的一切,尤其是军队渴望挥舞刀枪和野蛮纵情欺辱屠杀抢劫宋人,把这些年由小小女真和凶残贪婪海盗强加在辽军身上的一败再败耻辱、愤慨、不甘、悲惨、无奈、惊惧......深重阴影从心头抹去,把憋屈压抑太久了的邪火全用宋人发泄出去,把大辽国曾经的骄傲、霸气、雄视天下,随意掠夺索取.....再找回来。全国上下士气空前,缺失的勇气激情全回来了。无忠无义凶恶自私无耻的乌烂宋军决不可能抗得住战斗热情高涨的辽军,有坚城守着还罢了,若是野战,只怕辽军凶猛一扑,宋军就崩溃了。 有这种思想,耶律余睹南下得更坚定。 重新占领了敞着关门的空荡荡鸠关,这次留下了三千辽军镇守,保障粮道,亲自仔细查看了鸠关情况,没发现能判断鸠关到底是如何轻易失守的痕迹证据,只能大致推测是遭到了诈城,被攻了个猝不及防。 耶律余睹顿时有了疑虑,戒心大起。 他怀疑是有宋军冒充了辽军,不,不对,应该是宋军精锐冒充辽军突袭了正和赵县人大战的赤狗儿所部,从后背打了个出其不意,把陷入城中的赤狗儿部全歼了,并抓到了些投降辽国的叛徒宋军,利用这些鸠关熟悉的叛徒又诈开了鸠关...... 耶律余睹不愧是辽国末年有数的人才大人物,完全猜对了过程,只是猜错了人。 灭了赤狗儿等辽军的不是宋军。 但,耶律余睹由此得到启示,高度警惕起来,传令南征的全部辽军万万仔细鉴别敌我,严防宋军再次假冒辽军..... 宋人懦弱不堪,打仗不行,不是英雄民族,就知道玩文人自信也只会的那套阴谋诡计,总热衷取巧妄图决定大局,实现儒生推崇和孜孜追求的所谓智胜天下,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创立不世之功,扬青史美名.....可恶,可恨,也可笑。 阴谋心术、嘴皮子能决定天下大事,还要军队干什么...... 耶律余睹心中愤恨又不屑,但也深深顾忌起能杀得赤狗儿所部全军覆没的这股势力。 赤狗儿所部六千人全部是云中如今能有的最精锐骑兵,就算不骑马,不用骑射优势,全下马改为步战,那也是强悍难敌的势力,能和野兽金军硬拼一拼,打三倍五倍的宋军也不是问题,怼十万八万宋军围攻也至少应该能逃走一部分,不至于全军覆没了,事实却是死得一个不剩,无一人能逃出来。 能做到这一步的宋军虽然靠冒充辽军取了巧却必定精锐无比,骁勇凶残,有不可想像的战斗力,人数也决不会少了。 耶律余睹现在高度怀疑宋国专门训练了一只精英部队专门搞阴谋算计偷袭,就象这次的乔装冒充......此不得不防。 若是在决战的最关键时刻再冒出这股强悍势力冒充辽军,搞个突袭弱点软肋,搅乱,搞得辽军在恶战中敌我难分,陷入混乱,自相残杀,甚至混入突击了中军威胁甚至能杀了他耶律余睹,毁掉中军指挥,那乐子可就大了,后果不堪设想. 耶律余睹再次下达了小心宋军假冒辽军的命令,并派出大量斥侯四处侦察搜索,防范这股强悍宋军。 让耶律余睹难受的是损失的五千精锐骑兵,更难受的是损失消失的那五千战马。 人,损失了,可再挑再练。辽国不缺好骑手。好马损失了,就永远没有了...... 辽国被海盗抢得本就马匹牛羊牲畜几乎一空,游击战成功屠杀抢掠重创了金国,死了那么多勇士,战果却全便宜了海盗,又耗费了十几万人命饿着肚子凭两条腿硬是从草原杂胡部落那抢了些牲畜财富,结果还得承受海盗的下一步敲诈,却不得不低头,把杂胡那抢到的那点好马健牛金银财宝等都得交给海盗,换取海盗的商品,否则,别说辽国必需的食盐衣服等得不到,还得再承受一次海盗重兵洗劫。再来一次,那,辽国就直接完了。 辽国如今能有的当马种珍惜着的所谓好马,和宋国所谓的好马一样,都是海盗不稀得要的,或海盗不想逼得太紧愿意留给两国用的,若是把宝马以外的战马划分为五等。宋辽两国现在拥有的好马不过是第四等的,在过去的辽国是富裕些的普通牧民放牧骑的,稍正规点的辽军将士根本瞧不上眼不稀得用的,如今却是辽军最好的战马,得当马种珍惜着。宋国也一样惨。两国不同的是,辽国的马是大草原养育出的有野性灵性的马,而宋国的马绝大多数是宋国自己养出来的...... 太惨了! 海盗,太可恶了! 让耶律余睹等辽国高层欣慰的是,可恶的海盗同样没放过金国。 底子本就薄的金国现在还不如辽国呢,牲畜马匹更少,属于更惨。 强悍不屈的完颜阿骨打,面对海盗凶威也只能老实低下英雄头,把海盗看得上的想要的牛马珍珠人参......都得在“公平贸易”中交给海盗。老实听话,就有公平贸易。敢自负英雄,逞强不从?海盗势必会把小小金国抢得连底裤都不剩。 别说金国有不可共天地的辽国这个大敌时刻在威胁着,就算没有,金国也决不可能打得过海盗。西夏这样的硬生生打出来一方政权的有年头了有相当底蕴的强悍国家,海盗说灭就一巴掌彻底拍没了,人口、底蕴比西夏国差太多了的新生小金国又岂敢自信不惧海盗。西夏国的转瞬彻底消失就是证明了海盗已强大到无论海陆都不可敌的最典型娃样子。 金国也凄惨,也没优良战马骑兵队,更没宝马可得瑟。这就公平了。 宋、辽、金,三国,都无不对贪婪凶霸的海盗恨之入骨,但也都欣慰海盗对三国很公平。 他们是应该感到欣慰满足。不然,看看东亚其它国家吧。 对北方汉政权得瑟了太久的交趾国已不存在了,老弱没用的这些年各种原因死了,雄性猴子们正在遥远之地奋力开挖苏伊士运河,看押施工的是迷信的金字国的人,消耗的粮食是由运河周边的国家或部族提供。金字国几千年积累的财富和聪慧健康年轻美人、最好的工匠等积极奉献给海盗了,海盗国有了个新的博物馆,金字国也不亏,换取了政权能继续存在,王还是这片热土上的尊贵王,统治者还是高贵的统治者,小民也能继续平安生活着。强大无敌的海盗提供了国家保护,表现好的金塔国从此再无外敌毁灭政权与文明的忧虑,并且得到了新作物种子、先进耕种技术、无毒的食盐、布匹、灾年短缺的粮食、文明进化等诸多好处,只是财富底蕴没了,没钱了,太贫穷了,就一面用矿产换取海盗精美的银币,一面积极配合海盗意图,全力争取早日开通运河,从此就能靠着运河收独掌的过路费过逍遥日子。 当然,海盗国船只走运河是没有过路费的。 这个世界的苏伊士运河会开得更大更深。 再看东海上鸡脚丫的领土。 外岛已经全部成了海盗的地盘,有的成了动植物种繁殖生存地,有的成了人居耕牧渔地和往来船只在海中的支点。 本岛,棒倭两只势力打得热火朝天,田地荒芜,老弱先饿死.....想相互妥协不打了,那不行。敢友好共处,海盗会打来。谁敢主张停战就打谁,何况双方本就不能共存一地。至少没女人的棒子为了种族繁衍就必须抢倭的女人。双方为生存,也是欲罢不能,都在咬牙更凶猛更狡诈地打,无所不用其极,在这个时代就充分暴露了其本性的卑鄙无耻凶残。 双方抓到的俘虏男女都卖给海盗,不用杀了浪费,也不用当奴隶养着却消耗极度短缺的粮食,能换取需要的物资。 没有对比就不知什么是幸福。 ............................. 耶律余睹却是如同上弦的箭,没时间多考虑什么。 要和宋军大战,想就食于敌,以战养战,辽军还缺太多粮食,必须抓紧时间最快最多的抢到。 为此,耶律余睹率领大军急速南下,到了之前喜迎王师的那些镇子一看,哪还有人。镇上幸存的人全接受了深刻教训,醒了脑子,早跑了。镇子空荡荡的,只剩下抛弃的烂菜叶...... 耶律余睹亲自去了赵县城察看了现场。 城中同样空荡荡的,别说喜迎王师了,半个人影都没有。 几乎全是赤裸的辽军尸体已经被先赶到的辽军收集了起来,堆得象一座座小山,看得耶律余睹心中巨痛,怒火杀机上涌......死捏着拳头仔细查看了尸体和城中各处.......他确认了自己此前的猜测。 赤狗儿他们确实是死在困于城中被突然出现的强悍敌人弓箭突袭...... 火化了尸体......耶律余睹目射凶光,令一万五千辽军急扑宁晋城,争取在宋大军没赶到之前夺得这座府城中的一切粮食物资,同时分兵同时攻打赵州剩下的几个县城,想尽量弄到足够支撑大战的粮食。 聚在剩下的几个县中的宋人倒霉了。 他们在南部,不知箪食壶浆喜迎辽师的北边那几个镇子迎入辽军后的悲惨遭遇,心中对辽军有自觉精明判断的小民那种无识幼稚幻想,却没等到观风向瞧清宋军能不能打过辽军、宋国会不会就此灭亡在辽军之手时就全落入了辽军之手。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57欲罢不能,5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欧阳珣根本不会挥军紧急赶来赵州挡住辽军。 赵州就是个实验区。 欧阳珣,或者说是赵岳,就是想看看,当安定人心的沧北军撤离宋国后,当辽国或其它异族瞧到便宜打来时,宋国地方上从官到军到民到底会是什么表现。 真定府那边的事已经让赵岳和欧阳珣,看到了,饱读圣贤的文官一系果然的无骨,看到了,哄骗发配边关的屯田军,在最早的过去是各地没什么本事,不能打的地痞流氓,却靠着拉帮结伙形成恶势力,以歹毒邪恶凶残手段为非作歹祸害当地——属于j最猖狂却最低级的坏蛋,在国难时自动成了地方厢军,不改本色,披上军皮合理合法为非作歹,仍然是最低等却最让人恨的社会祸害,现在裁撤到了边关,不堪本质更是暴露无遗,没了往日祸害本国人的那种凶残胆大多谋有计骄狂自信,贪生怕死不要脸却发挥到极致,动不动就轻易背叛国家,一处处的温顺投降辽军,积极奋勇当帮凶,窝里反,突袭反杀不肯屈服不肯投降的宋边军,继续当祸害本族的最低级人渣。他们也只有祸害本族的低级胆量狠毒等本事。 事实已清晰证明,裁撤到边关罚为屯田军的近十万厢军渣子,整体上,你不能把他当人待,就得当人形牲口使。 鸠关的官吏,赵县的官吏,一些镇官,照样不堪,全是积极当叛徒的败类。 形象高大光辉体面的文官大儒,这种平日总大讲品德节操的社会精英代表,在民族危难时靠不住。你不能多指望...... 民,还好点, 虽然没有几个人是肯为保卫家园奋勇抵抗辽军的,但绝大多数也不肯投降辽国,只是逃离了赵州逃避了战争。这不是绝大多数民还忠诚宋国工忠诚民族忠诚祖宗,仅仅是太熟悉辽国人的野蛮贪婪,知道或害怕一旦落入异族蛮子之手,粮食多得吃不完的好日子就没了,而且还得当朝不保夕的低劣民族人,遭受各种想像不到的悲惨,奴隶牲口,不算人了。 那些箪食壶浆喜迎辽师的宋民也不是不知道辽人的野蛮骄横贪婪,只是觉得作为最早积极加入辽国的宋人,辽国会善待着竖立起个哄骗宋人愿意归顺的榜样。幻想作为典型榜样,最早积极归顺的小民甚至也能混上个体面的辽官辽吏当当。 比起文官和民的不堪,军队的表现算是相当不错了,抗战比较坚定,尽管出现了鸠关守军全部投降辽国的恶性事件。 赵岳和欧阳珣都清楚,正规军队整体上在抗辽中能有如此表现,是,辽军在河北东西两线都没表现出强悍的战斗力。辽国人确实是不那么能打可怕了。而,还能在宋军当正规军的这些人不是裁撤当了屯田军的那些弱却人渣之极的家伙。他们都是坏蛋中的强者,属于高级凶徒,自负强勇,注重强者地位形象,讲面子尊严,自信本事,好胜更不容易向人示弱屈服。辽军游牧蛮子是吃肉长大的。他们这些人托赵岳家大力推动畜牧养殖业的福,这些年来也是不缺肉吃长大的,体力不弱辽军,身高块头甚至平均比辽国人高,他们现在根本不憷辽军,不服,就不肯轻易低头沦为牲口任辽蛮子肆意践踏。 敢战而不降,一个更关键的原因是,这些将士生怕落入辽国之手成了优先和金军对耗的炮灰。 与其向辽军屈膝,耻辱得和猛虎魔鬼一样强悍可怕的金军野人作战,不如卫国坚强些,光荣的和并不能打的弱者辽军战斗。保卫宋国不灭,他们这样的强者就不会被辽国统治后必然挑出来无奈地沦落为和野兽金军互蛟的第一消耗品。 社会低层小人物,大事上能有这种清晰的认知,这自然是赵岳家长期以来以各种方式宣传相关观念洗脑的结果。 坏蛋宋军整体上应该能坚决些抵抗辽军,但若等到金国吞并了辽国南侵时,怕是就没这股抵抗意志了。因为不用和可怕的野兽金军打了,也不用和较强的辽军打了,要对付的是宋人。坏蛋宋军将士全是宋人中的强者,不怕对宋人打仗..... 不过,欧阳珣和赵岳也没指望金军南侵那一天,只要坏蛋宋军在眼下几年肯抵制辽国吞并宋国,这就行了。 总之,赵州是实验区,也就没人会及时来解救赵州这些县城。 县城的官吏等公家人,有个别的闻风早弃城逃跑了,这算是好的了,有犹豫不决滞留至今才决定逃走的,却被辽骑突袭赶来拦截住了,不出意料的立即全体恭敬一跪......剩下的绝大多数都是第一时间开城喜迎辽师的。 全投降了,大小官吏一个肯上吊殒国的都没有,更别说奋勇反抗了,再次论证了儒教读人、官僚的不堪本质。 但,辽军完全没有善待积极投降者的心思,就算有那个心也顾不上这个,接手了县城,第一时间就忙着穷搜粮食等一切辽国需要的,可是,赵州公库没有多少粮食储备,全被欧阳珣抽调了,赵州百姓绝大多数也跑了,留在赵州聚在县城的百姓不够多,带到城中吃用的粮食也多不到哪去。这让急需大量粮食支撑战争的辽军急眼了,更不会有心情善待..... 这些观风向已有投降辽国的心理准备的各色人,无论是官是民是武夫全都顿时由天天吃撑了也吃不完粮食的好日子陷入极度饥饿中,死老鼠都是抢得打破头的美食,饿红眼了,啃树皮,吃死人,相互残杀吃掉...... 这还不够惨。 他们不知道的是,到的两军大战时,他们会挡在辽军前面成为消耗宋军的炮灰......他们会是异族用于侵略战争中消耗的第一批顺民,却永远不会是最后一批....... ......................... 欧阳珣被强押着来西北主持战局。 他来到山西后,第一时间去的是隆德府,检查了这里的城池与武备情况,然后向南绕着田虎的地盘去了泽州,又往西去了绛州检查,再往西就是无人区了,又向北绕到在田虎势力直接威胁下几乎没有人烟了的慈州,由此北上去太原。 欧阳珣这么走,可把负责带队一路押护欧阳珣的将领吓坏了。 这个将领毫无意外的是皇帝的看家狗——勋贵子弟。 他还不是一般的开国勋贵之后。 他是宋太祖当年最信任依重也最能打的几个大将之一,死后追封陇西郡王,谥号庄武的李继勋的后人,叫李义廷。 李义廷恐惧的是,由慈州北上太原,所经处全都是空无一人,向北向西全是茫茫无人区,紧东边则是田虎的京城所在地晋州,然后是田虎占领的汾州大部,全有反贼重兵把守,从这绕着走,随时可能遭遇到来无人区打猎或巡逻防备官兵从无人区突袭的田虎骑兵,只要遭遇上了,泄露了行踪,就必定遭到田虎死咬着截杀,有死无生,这已经够吓人的,何况只是由南向北,最后向东拐入有人烟的太原府平安地,在这么漫长的无人区里行走也是太危险了。 从山西西部无人区开始,向西,到陕西甘肃青海,以及宁夏东部很大一部分,向北,到几乎整个蒙古草原,直到北海(贝加尔湖)如此广大的地盘,其中除了残存的西军五部聚守的城池和需要的周边耕种地以外,全是无人区。 这是海盗借助天灾凶威,巧妙利用金国、盘踞宁夏的辽皇的中辽、独立于西域的西辽,以及西军残部,诸方贪婪的力量,刻意制造出来的,很轻松,没费多大劲,也就是清理高原上仓皇逃下来的以神圣宗教形象吃人的势力,把愚昧残暴顽固群体暴力驱赶到西亚去或辽皇地盘内,从蜀中远征青海吃了些苦头。吃人的宗教高人和爪牙甚至特意抓运到非州去传教,去和猎豹赛跑,和热带毒蛇比诡异阴险狠毒,与狮子比猛恶霸道,能领悟更高教义,看看他们能把那教化怎样。荒凉、野蛮、愚昧、辽阔、原始险恶的大非洲才是最适合这些强大神棍待的地方。若是能带动那文明进步,真是功德无量。 去年那场几百年难遇的恐怖草原大旱灾,加上金辽大战危及到草原,逼得人和动物们或是沿着伊德尔河、木伦河,鄂尔浑河、色楞格河迁徙到北海,或是迁徙到更温暖辽阔的南部无人区。迁到北海的人被西辽强掳走了,只剩下藏匿各处的野生动物。迁到南部的人被海盗掳收或分抛给了宋辽,动物,随着干旱持续加剧与地域扩张,逼得又迁徙汇聚到了陕甘宁山西西部无人区以及有高原雪山雪水滋润的青海无人区一些地方,与当地土著动物混杂生存竞争。这些地方的无数野生动物尽管被蜀中利用大自然和技术手段引诱、惊吓驱赶入四川过冬,然后由天暖冰也化了的大江等格着,几乎断了归途,滞留在四川贵州.......充实丰富了西南因人口庞大的人类长期过度猎杀滥杀而日益稀失的物种,也为生物科研提供了雄厚条件。 但,只说山西无人区这,仍然处在野兽威胁中,极可怕。 这片在几千年间难得一次完全恢复了荒漠原始的地带,没了人类的肆意破坏干扰,野草牧草疯长,水区安宁,很快就成了鸟类、水生物以及野兔、野猪、野狼的天堂。 水产多,野兔、野猪多,这应该算好事。 赵岳部下的吕梁盗就是主要以猎食这些来满足吃肉的。 渔猎,也是一种练兵的有效手段。 女真机警敏捷强悍善战过人,就是长期渔猎逼出来的练出来甚至是淘汰出来的自然结果。 当然,最主要是不能让这些吕梁土著强盗和逃入吕梁山为盗逃避法律制裁的宋国各种强横坏蛋出身的兵闲着没事干。 好事的另一面则是,野狼多了,就不妙了。 土著野狼和草原野狼汇聚混杂这里,海盗原则上禁止野狼追随猎物也迁徙进四川等地,大肆屠杀,驱赶......但,大量的野狼能够活下来。狼可是极机警且不缺狡诈的动物,对凶险极敏感而且识相懂得进退,逃跑转移得又快。野狼无法大量进入西南,留在了北方,在无人区这,成了真正的霸主,优越的环境,丰富的食物,促使野狼迅猛繁盛。走这,遇到狼群...... 别说可怕的狼群了,只强悍凶猛到没脑子不知死活的蠢货野猪多了,也极可怕的..... 李义廷却是了解些山西这里的情况的,无它,李家也曾经利用优势的老牌贵族豪门地位,试图向辽国走私马匹谋暴利发家治富,以最有效最快的速度充实起被海盗敲诈勒索得一空的钱袋,曾经组织了二百好手爪牙武装起来,想从山西无人区这把收集的马匹秘密押送去辽国,结果却是,马没了,人,一个不见回,起初以为是背叛,又派人去秘查,结果十几个亲信家将好手还什么也没查到呢,就先是死在毒蛇口两,被暴怒的野猪撞死吃掉了三,更倒霉的是遭遇了狼群,最终只一个能活着逃回来的,还是个瞎了一只眼少了条胳膊的残废,不久也死了。 由此,李家才知道看似隐秘安全便利的走私通道——山西无人区,原来比从人烟区走更凶险难测,死心了,又精明地转而对西南王大理国走私,这会成功了,对李家这样的底蕴深厚家族很容易,亢奋,红眼,和其它权势疯狂比赛走私。 只区区五百骑兵和几个家将,想押护着欧阳珣穿越漫长的凶险莫测无人区,这事,李义廷只想想就吓得不要不要的。何况朝廷还严令他必须保障欧阳珣的安全,必须护着欧阳珣安全到达太原。 你李义廷可以死,死对朝廷也无所谓,欧阳珣却决不能有半点闪失,否则重罚,不止你李义廷的脑袋不保,还得连累你李氏米虫废物满门都得被问罪。 这样,李义廷在遇到凶险时,勋贵子弟遇险最擅长的只顾自己逃跑的强项都不能用了。 若是遭遇了狼群或田虎骑兵,那岂不是死定了......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58欲罢不能,6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李义廷满眼幽怨的瞅着欧阳珣:你为什么好好的内地平安路不走,偏要走无人区去太原啊? 知道你不肯走回头路多绕远,是赶时间,可,赶时间也不至于生死不顾了都......你被朝廷无情无义凶残折腾逼迫到这地步,我不相信你会体会不到朝廷君王的恶毒心思,你干吗还忠心耿耿为君王为宋朝廷操心急成这样.......你欧阳珣重病将死,甚至说死就病死了,你已经不在乎生死,你只在乎身后名,不怕无人区的凶险,可我怕呀,我李义廷还没活够呢,我天生富贵命好,而且年轻正是好时候,威福还远没亨够呢,可不想死。走无人区,你,你这不是纯粹折腾难为人么.....该死的...... 但,他影响和改变不了欧阳珣分毫,就得进入无人区。 这家伙惊惧,愁得,却很快就有了主意,危急时,逃跑前大不了趁乱杀了欧阳珣,就对朝廷说欧阳珣有异心想从无人区叛逃。末将当时.......不得以杀了欧阳,除掉这个才智高到可怕的大奸,为国除大患,之后,拼死,侥幸才得以有命回朝..... 完美。 对,就这么定了。 欧阳珣与欧阳的五个随身仆从家将——海盗间谍高手,岂会看不透李义廷的胆怯鬼心思。 他们都毫不掩饰鄙视默默瞅着李义廷:想你祖李继勋,那是何等的英雄人物。你李家却堕落成这样......也不知你们每年祭祖时怎么也有脸面对李继勋画像,也不知你们在祭祖时能说什么安慰祖宗的话。难道祭告李继勋,这一年来,你们又做了多少罪恶事,坑了多少好人无辜者,不劳而获又捞了多少钱,又拆散毁灭了多少弱势人家,霸占糟蹋了多少人妻,玩了多少个美色喝了多少好酒?又扩大了多少个长大接着当纨绔禽兽的后代,又是如何的废物败类却依仗李继勋的功劳威名恩泽和自身如何心术不正聪明无耻到高妙难测程度而嚣张得意,又丢了李家多少荣誉,又毁掉李家的名声到更臭不可闻...... 李义廷,你这么废物怕死,怎么也有脸充威武军官? 你应该是怎么清理也清不干净的草民地痞毒瘤一样继续悠哉京城社会当你的勋门子弟混混,快活地等着国灭身死的。 明知自己是怕死之极的废物,你为什么不老实缩在京城继续当你的轻松快活败类生涯,反而从军冒险呢? 难道是,你觉得在人尽皆知你是败类废物的京城丢人还远远不够,又特意从军充将专门到外地寻找出丑的刺激? 李义廷情商很高,没这点优势,也不可能赢得赵佶父子的好感与信任放心地把能事关宋国兴亡的欧阳珣交给他看管...... 你以为本衙内特么愿意当兵受苦冒险啊?这不是没办法了么。 宋国穷得不养富贵闲人了,也不惯着了,我混不干事却有俸禄拿有干部待遇享受的富贵体面悠哉日子混不下去了......我祖父辣么大的功劳,皇帝居然连口悠哉富贵饭都不给我吃.....真是该死。宋王朝该灭亡。最好赵佶父子沦落为悲惨奴隶..... 李义廷翻着白眼,心中愤恨宋朝廷,恨恨腹诽着赵佶父子君王太废物无能却薄情寡义敢苛待功臣之后。 但,他随即就把这种大逆不道的念头甩出脑子,生怕才智卓绝的欧阳珣看穿他的心思。 面对欧阳主仆六人的鲜明鄙薄,他心中羞恼,脸上发烧,但转眼就恢复自然。 鄙视,不要紧,别当众说出来,是无声的鄙视就好。当不知道。 开国勋贵之后废物了,却能混到今天还是皇帝不得不重视着用的体面贵族,这么多年下来没点无耻不要脸的功力可不行。因为皇权、官场,就是这么卑鄙无耻不要脸的.....李义廷心理这么想着。 他能如此坦然,甚至理直气壮面对鄙视,最主要是,我就怕死废物了,怎么的?我废物我不要脸,我却得皇帝意,我家在朝中有人缘,被皇权信任依重,我家不用干什么大事难事却能在京城继续富贵体面得意。你欧阳珣不废物,你要脸,你能干,你有大才大功,你却累死累活,什么国家大难题都得解决都能解决,结果落得皇帝恶了你,皇权戒备仇视你,满朝恨你不死,官场没人喜欢你,民间没人在乎你......你要死了,病得,这一路颠簸劳累折腾得随时会死,即使命硬没死在这场战争中,打胜了,完成了卫国大战,功勋卓著,恩泽众生,更有无上大功于朝廷,又怎样?你仍是个死字,晚死不如早死,你,你们都死定了。而我却会凭白分享你的无上大功,体面逍遥回朝,会得皇帝夸奖,群臣满意,更富贵得意....... 如此,他回视欧阳珣的眼神甚至露出高人一等的洋洋得意,再无半点羞愧。 也果然,欧阳珣对他的这种无耻的得意嚣张也只能干受着干窝火。 劣币再次轻易成功地压制打击了良币......这样的政权,这样的社会,它岂能不被外敌毁灭。 欧阳珣蜡黄的脸上似乎露出一丝痛苦的无奈,带头打马往北上的无人区冲去。 李义廷得意地晃晃脑袋,一撇嘴,扬鞭催马紧跟(押)上...... 无人区果然凶险。 沿途看到的州城县城镇堡等所有较大城池,全都破败不堪,四周城墙无不是塌了无数大口子.......这里在过去属于安全的内地,宋朝廷有钱了,一度曾富得都不知姓什么了,而且有极方便维修或重建城池的水泥可用,朝廷和当地官府却也没有下大功夫好好重整这些城池。没必要。也不舍得把钱“浪费”在建城上,县城,包括不少州城,仍然是数十甚至上百年以前就存在的夯土城,风风雨雨凑合到如今已有很多残缺,城墙内部腐蚀得更是脆弱不堪,一没人打理了就在风雨野草藤蔓虫蛀合力侵蚀瓦解下一处处地出现坍塌。也有府城州城军城是水泥砖头重修过的,朝廷花了大钱,却照样不堪,豆腐渣工程,这里面的道道就不用多说了。有的还不如上百年前建造的夯土墙,水泥砖头石条建筑,却只这么几年就出现地基下陷城墙坍塌,露出包藏在薄薄的城墙里面的烂泥杂石甚至是草,贪官污吏烂将加建城供料商之贪婪,胆子之大.....幸好及时发生国难,这及时没人了,成了抛弃的荒野,朝廷也就不会知道这些丑闻。知道了也不在乎。也顾不上在乎了。 城墙坍塌,残破,触目惊心,城门等城中好门也没了,不知所踪,这一点不赖官府腐化,是海盗先弄走了很多,又有田虎部或辖区百姓来拆.......欧阳珣这队人马经过,时不时能看到盘踞城中过冬或长久霸占当窝的野兽从空洞的城门或城墙缺口自由进出。城里则野草乱长,不少地方的野草高到能没人,荒芜一片,质量过硬的私人豪宅酒楼以及衙门等拆不走的主体仍然坚挺在那,门没了,里面的好东西也没了,多有野狼栖息其间,简陋低劣的贫民泥胚茅草房或木板房有的还比较完好,有的坍塌成一堆糟乱垃圾,有的木板楼显然是被人也当材料拆用了......这些城镇阴森恐怖,恍若鬼蜮禽兽园。 李义廷吓得大脸蛋子灰白,如大白天活见了鬼。 好在,五百多人的骑兵大队不是出没城中的野狼敢轻易招惹的。沿途也有士绅和百姓建得自用的小镇城堡质量有保障,虽然也遭到大自然和人为的共同毁坏,陷入残破荒凉,至少城墙却完整得比大城好太多了,能隔绝野兽侵袭。开春了,西北此时却还天寒地冻,毒蛇也还没从冬蜇中醒来能在草丛或房子里到处神出鬼没的威胁人。镇内可借以安全食宿。 走无人区的好处也呈现了。 一路有野兔、野猪、野狼,倒在箭下,狠狠满足了一行人久违的肉食欲。 李义廷吃着早馋得不行的肉食,却仍然心惊胆战的,时不时听到野狼嚎叫,更担心的是田虎骑兵......脸色总是不好。 让他吃惊的是,欧阳珣,这么个大才子文官加重病之人,不但骑术不一般,还居然有手不错的箭术,能骑射打猎到猎物,也敢挥刀面对凶恶扑来的野狼并杀之。尽管这只是寥寥的几次露手,却着实惊艳了一众骑兵。 这五百专门负责押护欧阳珣的京军骑兵自然不会是欧阳珣管的侍卫亲军马军司将士,属于殿前司御营的骑兵御林军,是高俅统管的部下,属于专门保护皇宫的,自然皆是专门挑出来的武力高的精锐力量。 他们早听说过欧阳太尉的手段和威名,却万万没想到这位大名鼎鼎的文人太尉竟然真的有些武夫的本事和悍勇胆量,虽然皆是坏蛋中的强徒,却也不禁越发敬佩,也不禁同情起欧阳珣:这么好的太尉栋梁大才却落得如此凄惨下场...... 他们不知道欧阳珣走无人区就是刻意折磨李义廷,练练他们遇惊遇险胆量、机警和骑射等战场险恶血战必须的能耐,也是小小展示一下本事,折服和警告这些人最好老实听话点,否则你们负皇命看押我,我却有无数手段能力玩死你..... 李义廷一路吓得要死,夜不敢安寝,总难受得着甲枕刀而卧,随时准备从梦中惊醒窜起逃跑,食不知味,喝水也象喝药般痛苦,白天还得承受紧急赶路冒险的疲惫紧张折磨,这段路,把他一辈子没遭过的罪没吃过的苦全遭受了,一行人北上却并没遭遇到半个田虎骑兵,顺利地到达了太原城。熬到此时,李义廷煎熬得原本一身富贵嫩肉肥膘不但暴瘦成枯树皮一般,小脸更是灰白无人色,困倦憔悴不堪,体力空乏得很,着铁甲压得只站着都直打晃,精神也恍惚,即使是住在了安全的太原城,梦里也时不时发出惊呼,仿佛他成了重症随时会倒下死掉的那个人。病人欧阳珣相反却精神了不少.... 李义廷哪里知道,伪晋国正面临着在欧阳珣之后随后赶来分别驻扎在隆德府和辽州共九万步兵禁军,还有其它骑兵一万的共同威胁,也面临着辛兴宗统领的山西西南各部边军步骑共近三万人马在绛州的威胁,田虎哪有心思到无人区打猎,也不用派巡逻队侦察防范官兵从西边无人区突袭。欧阳珣就是不告诉他这个,什么也没干呢就把李义廷吓得折磨成灾样。 太原城中,欧阳珣先见了知府张孝纯父子聊了聊,随后单独召见了太原兵马副都总管王禀,直接告诉(命令)王禀:你的职责就是与辛兴宗一北一南死死看着田虎,不必管辽军怎样。就算辽军打到太原,也不用你回守。太原失守了也罪不在你,与你无关。那是本官的事,本太尉自有安排。想教训压制住田虎不敢趁机借辽军南侵从中取利,常规手段不顶用,你奈何不了田虎。你得这么干。对伪晋,无论官民都一律杀光,抢光,烧光,施行三光......另外,张孝纯这个人,在民族大义气节上还可以,相信在这次抵抗辽军入侵上他会很坚定。王禀,你要注意的是张孝纯的儿子张灏。这个所谓文武双全的衙内恐怕不是那么单纯简单。此次抗辽也还罢了。日后,若是金军吞并了辽国,对我国南侵,你可得小心了此人。 王禀从军这么多年,战过党项,打过辽人,镇压过本国起义,剿过强盗反贼,现在主要剿灭田虎,真正是杀人如麻,心够硬气也够狠,在历史上从西军镇压方蜡时就曾经和辛兴宗大肆滥杀江南百姓,但此刻猛然听到欧阳珣说的三光政策,也不禁心中凛然一惊,当听到欧阳珣特意点出张灏不可靠,他又心中诧异,他很熟悉张灏,觉得这小伙还不错啊,能文能武的,打仗也比较勇敢,怎么会.......但,面对职权地位比他神圣高大了太多,才德能力名望也让他倍加佩服敬重的欧阳珣,他立即收敛心神,恭敬感激得参拜道:“末将谢太尉的信任提点。大人的教诲,字字牢记末将心中,时时不敢或忘。”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59欲罢不能,7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非亲非故,无缘无故,欧阳珣能一见面就如此信任点拨王禀,这是大人物对绝对的心腹大才才有的待遇,着实难得。 王禀这样的武夫,在宋官场就是没娘疼没爹教的可怜娃,一切得靠自己费尽心机,常常不得不放下武夫男儿的尊严曲意奉承讨好上位者,比如甘当阉人童贯的走狗,他深知为官的艰难苦涩,因此也格外感激欧阳珣肯放下士大夫权臣高官的架子如此善待他。尽管他也清楚欧阳珣要死了,对他以后的仕途没什么用。 欧阳珣笑了笑说:“不必感激我。是你自己忠贞中华,有以死捍卫中华之大节。我提醒你的话是你应得的。生逢乱世,身为中华儿女,该坚守的一定要坚守住,不要被乱象迷了心智才有活路,乱局得格外小心君子。万不要轻信。” 这种话就更是通常亲爹教育儿子才肯说的。 王禀没想到自己这样的卑微地方将领居然在欧阳珣眼里却是如此高大。他越发感激,郑重再拜....... 至于对张灏,以及张灏极可能影响着讲气节的张孝纯有一日会变节投降金国,他不但听进去了欧阳珣的提醒,而且真信了,藏在心中开始小心戒备起接触的一切人。 欧阳珣在朝中的地位飞一样上窜,首先是以最擅长识人用人出名的。朝中无不佩服。王禀信服。 还有,谁能知道掩藏在各种各样体面甚至光辉神圣形象下的人心到底是什么样的? 毕竟,人心是活的。人是会随环境改变的。此时的我不是下一时的我。后一秒的彼极可能和前一秒的披大不同。 人,能真正了解的只是自己,却在很多时候连自己也把握不住,否则人世间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冲动、蠢事发生了。 尤其是在局势不清,人心剧变的乱世,一切都会变,都在大不同啊......怀疑,警惕,防范,是万不会错的。 ................................... 欧阳珣在太原很快视察交待完毕,并没停留歇息歇息,立即又南下,到了辽州视察了临时驻扎在这的禁军和其它地方调来的骑兵,布置了一番,又飞快回到了隆德府,亲自统领这只大军展开实战与各部磨合的训练。 他给田虎去了封信,信中说:你是反贼,裂土封疆,和朝廷作对,你有你的理由和野心,你的部下和民也有自己背叛大宋朝廷的各种委屈和理由,世事无常,本太尉对此也不想说什么。要说的是,这终究是我们自家的事,是中华内部矛盾。可若是你敢在辽军南侵时趁机作乱,敢配合辽寇祸害中华,加重民族灾难,那你和你部所有的官、军、民,就全都是罪该万死之徒。杀之,没什么冤枉的,没什么可惜的,也没什么不应该的。朝廷必对你伪晋的一切杀光抢光烧光。 田虎收到信看了,看到三光,先是一惊,随即却是不禁冷笑。 想用大义制约安抚本大王,还敢威胁我?你当本王怕你呀。 自大的宋朝廷士大夫蠢货废物,总是这么傲慢轻狂可笑...... 立马回信嘲笑:欧阳珣,你先能挡得住辽军南下再吹大话不迟。你得有命活够久点,才有机会教训本大王(你病得说死就死了都,还放什么大话?你有那资格吗你?最主要是,你敢那么做吗你。屠戮百姓,会遗臭万年,朝廷会失掉人心....... 不料,欧阳珣在给田虎去信时就已经做好了动兵准备,看了回信,不出所料。 他抖了抖信,哈地笑了声,立即下令杀入田虎地盘...... 驻扎辽州的大军和隆德府这边的一齐轰然出动,南北钳式夹击,对所经伪晋国所有地盘真搞了三光...... 此举,一是为了实战练兵。 毕竟如今的京军虽然整体上是各种作过恶的坏蛋中的凶强有力者,其中不乏杀过人的,甚至曾经是山贼强盗反贼,或本就是禁军或地方官兵,镇压过贼寇守过边关,打过仗,敢杀敢打.....高俅也确实真下了大功夫整训新禁军,国家说亡就可能亡了,形势万分危急,加上圣宠有失,甚至对他有所猜忌不满,屡屡敲打,权势富贵说没了就没了,种种紧迫,高俅也不敢象以前那样再把禁军当劳工农夫等赚钱工具再玩丧掉禁军,只为保住宋政权不倒、赵佶不失势下台,他自己的富贵与性命不失,他也得打起精神,拿出全部本事把所管的禁军整训象那么回事。只是他就是个只会踢球、混官场、拍赵佶马屁的市井混混、军事混子,并不真懂军事,再较劲又哪有能耐训练好这些社会恶棍与老军痞构成的比土匪还复杂的难治难管难训禁军。 虽然不断把那些最难治最危险不安分的,通常也是最有本事的家伙挑出来抛到河北东路边军去让宿太尉头疼如何领着对付当时的赵廉沧北军,今年又把最后一批危险分子五万人甩到了河北东西两路,准备用于抗辽消耗,剩下的高俅管的禁军好整治不少,但凭高俅这两下子军事能力仍然半点玩不转。 好在,这厮不是白混了这么多年的三衙太尉,会玩权当官管干部,自己不会治军,也知道自己肯定不行,却会用手下的将领去操心。朝廷为提升京军势力,也是为了削弱地方军事力量,防范国难时,地方军事强者将领趁机造反割据什么的,不但不断把地方军中的最强兵抽调入京,也及时把强将和最不放心的将领调任京军,象造反受招安的典型——那八节度使就是这么入京的.....高俅也就有了真知兵事的人手可用于整训禁军,总算把禁军练得有点镇国雄兵样子了。 但,这对卫国打大仗还远远不够。 京禁军到底是没打过正规仗的,整体上并没有真正的军队那种战斗力,尤其缺乏数万人马上十万人马这种大兵团作战的宏大复杂惊险经历和见识,欧阳珣很清楚,这个弱点必须立即补上,否则,到时候怼上十几万肮脏野兽般辽军,只怕还没开打呢,此次参战的禁军只吓也被辽军铺天盖地的野蛮凶威轻易吓崩溃了。 所以,田虎就成了现成的试练宰杀的那只鸡。 第二个目的就是为有效震慑住田虎部,让田虎这帮桀骜不驯嚣张得很却也确实有本事的家伙们认识到朝廷并不是真没办法收拾掉他们,只是为正统政权的形象,以前不肯轻易用而已。震慑田虎部不敢公然当汉奸配合辽军加剧宋国兵危。 杀入伪晋国搞三光,也是为了释放出恶棍禁军骨子里的罪恶凶性、破坏欲、占有欲,和随之必然有的凶猛好战,为了让平安环境中待惯了的部队迅速习惯动荡复杂艰苦凶险的战争环境。 说白了,这是为大战辽军进行的一场预热。 十万大军,从东南和东北两个方向钳式杀入,一路见人就杀,遇物就抢,城镇村庄房子暂时没肆意烧是为了方便借住,但其它的在回军时也用不上的东西已顺路全部烧掉。 官兵并不强攻田虎重兵把守的那些坚固城池,专门破坏外面的一切,把城池附近周围的村镇房舍也全部烧毁破坏掉,让这带退化成残垣断壁原始洪荒。坏蛋大军纵情释放着久违的凶野亢奋,娴熟畅快地作恶,迅猛推进,破坏力惊人。 田虎正规军总数此时不过十万左右,这已经是他能养兵的极限了,毕竟他目前实际完全控制的地盘仅仅只是两个半州,被海盗搜刮和官兵长期攻打围困得太穷了,对“本国人民”又不能过去那样横征暴敛得太狠,否则民众就会逃走,田虎不得不装模作样装仁君搞点仁政,至少得让“本国民众”感觉晋国比所谓的正统政权宋国好点,那么,养兵就得主要依赖抓获的僧人等当屯田军奴隶,以及从周边州府抢掠,再加上宋国官的民的太多卖国贼积极向晋国走私,勉强支撑。 欧阳珣动用十万大军暴徒进攻伪晋国,这已经让田虎这点势力应对艰难,却还有北面的老对手——王禀的太原军,西南的宋西边军没动手,加上周边官府的兵,却象已经张开的一张张引而不发的巨弓一样严重威胁着伪晋国,随时会动手。尤其是西南的辛兴宗部,直接威胁到伪晋国都城所在地晋州,简直就是在田虎的肚子底下准备随时捅刀子一样可怕。更可怕的是欧阳珣亲自率领的四万五千骑步野蛮大军从隆德府西进,能最快威胁到伪晋国的都城要了田虎的命。 田虎根本没有足够的实力能对抗此次的官兵围剿,捉襟见肘,真正是顾头不顾腚,对欧阳珣大军玩三光毫无办法。 传闻中,据说当大事撑大局,治军安邦才能半点不下于文成侯赵廉的宋国另一个才——欧阳珣,原来真那么厉害。 凶狂惯了的田虎这下知道厉害了,终于害怕了。 这么恢宏霸气的三光搞下去,官兵根本不用和田虎正经打,田虎的伪晋国就会自动完蛋。 田虎本就这么点地盘,人寡地少,本就远远无法和地盘广大、人口众多,粮食更是多得吃不完的宋朝廷相比,照欧阳珣这么三光下去,民众没了,粮食抢走了,地毁了.....除了重兵把守的城池,到处是一片原始荒凉死寂,还玩什么立国当官大爷?统治谁?剥削谁?吃谁去? 那时,晋国只能自动崩溃瓦解。 田虎只能老实沦落为到处流窜抢劫求眼前生存的卑微流寇,令人耻笑,在朝廷死咬着围剿下,队伍会很快散了......说不定,朝廷一释放点招降善意,就会有人积极取了他田虎满门的脑袋当受招安的最好觐见礼....这完全不是不可能的事。 田虎气得在宫中摔碎了一地东西,亲手毒打仗毙或挥刀杀了十几个宦官或宫中仆役。 宫女? 他暴怒凶恶之极只想杀人泄怒,却也到底忍住了没随手杀。 如今,大宋王朝都没多少女人了,何况是田虎这点地盘。女人,尤其是年轻女人实在是太少了,抢都没地抢去。田虎再凶恶再放纵任性也实在舍不得滥杀掉女人。否则,宫中本就少得可怜的女人更少了不说,传出去,还不得吓得他辖区的女人跑了,更少了,甚至干脆逃干净了......没钱,晋国还能存在,若没了女人,神仙也不能立起一个人类国家。 没见宋军这回穷凶极恶沿途屠杀下去,却也唯独没肆意杀掉女人,而且特意掳了送到宋国控制区吗? 堂堂大宋王朝都挥霍不起女人,小小晋国哪有那个挥霍的底气勇气。 可是,不能纵情滥杀宫中的一切卑贱者,田虎胸中憋屈的怒火就发泄得不痛快不彻底。 他气得,憋得,只能恶毒诅咒乱骂:欧阳珣,你怎么可以滥杀无辜草民呢?你可是士大夫高官,你是饱读圣贤的君子名臣啊,要美名留传历史的,怎么可以比强盗土匪还凶恶肆无忌惮行凶!你的人性良知呢?你的君子之德高尚官品呢?你信守的儒家大道呢?你的......这么搞,你就不怕落下个屠戮百姓,遗臭万年,遗祸子孙的下场? 大宋王朝,你可是正统王朝啊,必须爱护体谅民众的,必须维护好正统王朝的正义光辉形象,宋官兵怎么可以土匪一样屠杀百姓祸害众生。不,不,不对,官兵完全是比强盗土匪更凶残肆意作恶更强大霸道野兽的邪恶暴徒,传闻的野兽金军也不过如此吧.......朝廷啊朝廷,你们这帮高贵统治者还要不要脸了?屠杀百姓,你们就不怕正义扫地,丧尽人心? 田虎越想越愤怒憋屈,束手无策,一身凶狂强大却只能干憋火,红着两大眼珠子发狂野兽一样咆哮:宋王朝,我大晋国,到底谁是正义正统谁是反贼啊?欧阳珣啊欧阳珣,你和我,到底特妈的谁是君子名臣好人谁是无恶不作的邪恶歹徒啊......你怎么可以这么搞?朝廷怎么可以允许你这么做.......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60欲罢不能,8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田虎在宫中发疯咆哮谴责什么也没用。 欧阳珣根本不听他说什么,也不在意大军三光滥杀...... 如今还在宋国的人,哪有几个好人? 尤其是田虎地盘内的,更没好人。 追随伪晋国,反至少还不得不注意点仁义正义正统政权形象的朝廷,支持跟着残毒天下的大恶贼田虎作孽,为虎作伥就该死。管你是反贼官还是反贼区的民,都是该杀的罪人。死不足惜。杀之,没什么不应该的不值得的。不是罪恶。 没资格去海盗国的人,全都是要承受战火考验反复淘汰的人渣。在这次战火中不幸先死了没机会悔悟的就死了吧。 欧阳珣是政治人物,不是普通人,心没那么软,何况是特殊时期,必须采用些非常规的手段才能有效震慑,保障大局,他对自己的三光决策,并不良心不安,没有愧疚,甚至心安理得很坦然。 不如此狠狠收拾教训,追随田虎、王庆的那些人还以为朝廷就得束手束脚的只能正经和他们作战纠缠就是奈何不得他们呢。追随贼寇的民还以为朝廷与反贼的战争与他们无关,朝廷怎么也不会迁怒屠杀到他们这些“无辜小民”头上,甚至得格外善待着以拉拢过来呢...... 最重要的是,如此三光行凶,就是一种日后金军打来时的预演,是让伪晋国的这些官、军、民恶人提前体味一下异族无论辽军还是金军占领中华都必然会制造的灾难,让他们知道厉害,别按着儒教腐蚀麻木的思想去天真幻想异族会善待宋人顺民,也是警醒提示宋国其他人,别特妈的愚蠢幼稚看待异族入侵和统治了。异族不会把宋人当人的,只会随便杀着玩..... 田虎,愤怒咆哮不服过了,还是很快老实了,尽管决舍不得放弃趁国难时从中取利,辽军这次南侵,对他而言是欲罢不能万万放弃不得的利益和时机,却撑不住劲了,再死要面子逞强拖延下去,晋国百姓就会杀得不剩几个人了,晋国就自动不国了,成了笑话,他赶紧展现地痞流氓的另一特长——识相,能屈能伸,向强者欧阳珣低头服软,还扮可怜。 他在欧阳珣的信中诉苦说:“能当好人平平安安自在活下去,谁愿意整天打打杀杀的冒险难受当贼呀?!这不是没办法了才以和官府作对来求条活路。大宋朝廷是个什么玩艺,官府贪官污吏是怎么酷毒逼迫百姓的,欧阳大人,您是当世绝顶大智者,又不是不一清二楚。 我田虎作孽再多再狠再恶,特也比不得朝廷和官府的罪孽深重啊。 我就算作孽,怎么也有限度。朝廷作孽,它有限度么? 若有,宋王朝也不至于成如今这样.....朝廷那些人,还有太多地方官,他们根本就没人性啊!坐在那个位子上,凭掌着的政权,满嘴说着孔孟君子圣贤之道,讲着大义仁义,理直气壮当食人兽,任性到肆无忌惮无所不敢为。 欧阳大人呐,您,现在也是受害者啊。我不信您做忠臣做得死心眼到体会不到这些......您会理解我苦衷的,对不对。 若是朝廷真能洗心革面做个圣君贤臣惠及天下小民,我田虎岂会自私的坚持当反王? 如今天下整个江山都太穷了,金银财宝美酒美色哪有?我这个反王啥享受也没有啊,当得有什么意思?朝廷若是能改,若是肯收用我,我会受招安投入朝廷从此跟着圣君全心全意为我国百姓做事,可是,您说就那对父子皇帝那荒唐无耻劲,就官场那黑恶贪婪劲,它有可能改变么?纵然天地倒转,他们也决不会变的.....我田虎虽为名声不好的贼,却也不会荼毒苛待治下的百姓。我在尽量让我辖区的百姓能过得好点。我田虎也是懂民族大义的,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说得声情并茂的。 真下了功夫了。 欧阳珣很清楚,田虎是狗吃屎改不了的,这封信不过是权宜之计的缓兵之计。 他很清楚田虎一伙盘算得什么,但也不为己甚。 传令收兵。 在伪晋国敞开性子痛快战斗和肆虐的官兵如潮水而来也如退潮而去,却在退兵过程中把沿途借以食宿的城镇村全部纵火烧毁......说三光,就一定三光。决不是吓唬你。 田虎和部下愤恨之极。 你们这么个搞法,让我治下太多灾民没地住,这大冷天的以后可怎么活呀..... 愤怒之极却也没敢玩心眼报复追击,趁机击溃官兵,瓦解这部威胁晋国太重的兵力势力。 王禀和辛兴宗,这两部和晋国有深仇大恨而更狠的家伙还在南北虎视眈眈紧盯着呐。田虎若是敢妄动,只会遭到更惨重的损失,而且这次决不会再有手下留情。欧阳珣那么厉害,退后中必必严密防范,也不会给晋国偷袭倒打一靶的机会。 再者,田虎也不会傻乎乎地拿自己的这点宝贵力量去和来的禁军硬拼,让辽国得了便宜。 他们一伙人打的主意就是让辽军和宋军死拼对耗,他们好从中渔翁得利。 还是留着禁军力量,让嚣张自大的辽军用命去杀吧。晋国只需要悠然坐等着,到时候捡现成的。 那时候才是报复反教训欧阳珣,找回面子的时候。而且是加倍...... 无论怎样,欧阳珣这次的凶残军事行动有效震慑住了田虎这帮人猖狂惯了的嚣张,把田虎一伙暂时按住了。也达到了实地实战练兵的最低目标。从京城匆匆来的禁军已经适应了山西的地理和气候,由内地的安全悠哉转入了战争状态。 ..................................... 赵州首府宁晋城。 这里正遭受一万五千辽军的疯狂猛攻。 本镇的兵马都监叫李景,三十多不到四十岁的年纪,正是青壮有脾气有为时,本人也粗壮骁勇,精力旺盛,从军守边多年了,会带兵打仗,有实干之才。巧合的是,他也是李继勋宗族的后人,当然是和李继勋血脉关系远的李氏没落旁枝,象李义廷这样的体面尊贵李氏嫡系子弟根本不拿李景这样的穷亲戚当人看,无论关系远近,根本不在乎,甚至根本就不知道还有个叫李景的人少年就从军,命大没死在守边中、如今混到重镇都监,混得不错......竟然是他李家人。 李景也只是知道自己是李继勋一族的人。他长这么大,他和他家从来没得到过本宗主枝半点恩惠照顾,什么光也沾不上,也不敢奢望沾,就当是与李继勋后人完全无关的李氏人家,对外人从来不提,自己苦力挣饭吃,自己谋活命拼出路...... 现任赵州知州正是从梁山泊那贬来的原东昌府知府,姓钱,正经进士出身,和唐恪是同年同科甚至同榜,也可算是唐恪的同乡,这种关系在官场论可太近乎了,人又长得儒雅体面,玉面,长须,和唐恪一样属于风度翩翩、形象极有魅力的那一类人。 唐恪看得顺眼,出身背景和如今的身份相当,和钱进士混一起不会丢他唐恪的体面,都是官场亲丁,正需要结成势力以备将来官场得势,都有意结交,两人情趣也相投,甚至心性太相似,都是自负才志,相信自己才是大宋不可或缺的那类栋梁人才,是将来必成大器的能执掌朝廷牛耳的人物,都自负体面长相形象,尤其喜好诗词酒色风流那调调,所以格外很谈得来,关系又更亲近了一层。 中榜后作官,两人的起点也差不多。 无非是在京中勘磨学习具体怎么当官,然后外放当知县、县丞什么的,有政绩有执政经验了,升官为地方推官等,逐步完成官途通常必有的地方任职勘磨历练。 但练着练着,磨着磨着,二人的仕途命运就不一样了,差距就出现了。 唐恪的官场好形象好人缘不是一天形成的。 他最擅长的就是用国家的利益交朋友换取自己的利益,比如,用公款请客,用公款配合富商士绅斗富争声势名利搞娼优选美大赛,甚至亲自出面主持,美其名曰此盛世风流佳话盛事,还能促进经济繁荣,让百姓格外体会盛世的美好滋味而格外心安定拥护朝廷....很符合宋国国情,不会引来诽议,反是风雅体面;用公权获取富商的敬献,用公家的财富与各种机会机遇去跑关系钻营。他的这一套当官模式不稀。宋王朝,或者说是历来的官场都是这样。他高就高在,总能把这种行为玩得合情合理甚至天衣无缝,玩出了高妙境界,不会被人抓住把柄不放甚至获罪倒霉,所到处总能赢得上下人一致的赞誉,朝中那些权贵对他的印象更是大好,看到他的潜力,认定是个会做官有大前途,值得培养捏握的,日益重视唐恪,这官,唐恪自然也升得顺利,腾腾的就上去了,很快由地方进了中央,成了重点栽培的梯队成员....... 他的同科钱进士就不同了。 钱进士姓钱,也掉钱眼里了。 唐恪政治志向远大,当官奔的是相爷那位子,也自信自己天生是那个材料,必能达成政治心愿。钱进士当然也想当入相,权掌天下,却到了地方有了权力后就沉迷在当地富商士绅的阿谀奉承与腐蚀孝敬中,一门心思地投入了捞钱,整天琢磨的就是怎么刮地皮、哪又出现了可捞的好处..... 这不算什么,九成九的宋官僚都在这么干。 不捞钱,就没钱送礼疏通关系,官都难当稳,更别说有足够的钱钻营升官了。 唐恪就是此道高手。 和唐恪不同的是,钱进士把捞的钱,包括他视为等同自己腰包的钱的公款,都拼命装入自己的口袋,不但在老家置房子置地,让老家很快成了当地的赫赫有名大户,他家中库房中还金银财宝迅速堆积成山。发了,发大发了,钱进士却是属貔貅的,只进不出。叫他往外掏钱,即使是为疏通关系跑官谋更大的权势前途,会有更大的利益,他也舍不得。 他老婆,,巫氏,那更是个贪婪成性,只认钱不认得人的毒妇..... 当然,钱进士是极聪明的人,还是拿出钱应对必须应对的官场世俗,不会贪婪愚蠢到为了钱而丢掉保障捞钱的权力,只是每次都割了他的肉一样肉疼得很,并且掏出去多少,立即就得想方设法变本加利地成倍再捞补回来。 他刮地皮刮得太过了,独占得太狠了,不是不懂得而是不舍得分享,往上孝敬和钻营的钱也不够大气,弄得下面的人恨他怎么不早死或早滚蛋,上面的人也瞧不起他,认定他虽然聪明过人有手段却不是干大事适合当大官的人。他的仕途在不知不觉中就难了,虽然也在不断升官,和唐恪的升官速度与前程相比,那差得远了,而且会越来越远。 到国难前,唐恪已经成了朝中的实权重臣,再够够手就能捞到文武副相高位,已是京中不可忽视的大人物。钱进士却还在地方当通判,当过好几个地方的通判了,没掉下去却也就是死活升不上去。 更倒霉的是,差点儿死在畏难时的叛逃潮中。 他和老婆当时恰巧在外“游玩”(听说了一处矿产,想找机会霸占了),不在城里,算是命大逃过了杀劫,但家里中灾惨了,作孽太招人恨的纨绔儿子、管家等被报复打死得几乎认不出那还是个人,在城的满门恶主恶奴死光光,钱知州夫妇最爱的钱,自然也没了。洗劫得半个铜板都没给他剩。家中稍好点的,比如衣服铺盖,锅菜刀粮,都没了,刮得干净。 这可把钱进士夫妇心疼坏了。 巫氏嚎啕大哭,指天骂地,恶毒诅咒敢抢她钱杀她子的那些该杀千刀的。 钱进士激动得气得当场歪了嘴,从此多了个绰号叫钱歪嘴。 国难中的失职、官声败坏,政绩无,又听闻朝廷要大量裁撤州府军和官员,钱歪嘴自知仕途难保,无奈只得拜求仕途得意的唐恪帮忙。唐恪是君子,讲友谊,重朋友,不但帮了他,而且帮他谋到了东昌府知府这样的好位子。 只是,两人的关系从此由平等的知己好友变成了官场的主从。 钱知府成了唐恪的门下得力走狗之一,为了加强关系,差不多就是唐恪的干儿子甚至干孙子。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61宁晋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让钱知州难受的是,从山东调到苦寒的赵州已经够了,转眼却还得面临两国大战的要命战争。 他没私通辽国。 他这种恨不能把全天下所有的好处全装自己腰包的人,而且财富全丢了正穷得慌的,怎么可能舍得孝敬辽国换取根本没保障的异族出路。他太贪婪,贪婪到甚至成了蠢货不假,却足够聪明,不会轻易抛弃宋国仕途利益幻想异族那能得好。 此时,辽军打来了,重兵,日夜猛攻,城池随时有被破的凶险,钱知州心急忧虑得嘴更歪了,他老婆巫氏更吓得要死。夫妇二人怕死,为逃过死劫,顿时就起了异心了,想观察观察形势,若是没有援军及时到来,干脆就献城...... 都监李景对钱知州是一肚子愤恨。 钱知州不是个好官,却也不敢把手伸到军中刮军队的油水,生怕激怒了土匪官兵杀他造反,从这方面可以说没触犯李景的利益。 李景也不是什么品行高尚的好官。 他的名门出身与实际的艰难困苦卑贱种种屈辱少时生活经历,尤其是少年就被强征从军,命如蝼蚁,用命作战保国,却得到的不是荣誉尊重,陷入宋国这种武夫卑贱不如鸡犬的恶劣社会氛围中,掉进了更加卑贱屈辱艰难加上凶险的生活中。面对文官就如摇尾巴狗,对下属顿时就是凶横霸气的狼的上官不拿他当人使,克扣他军饷,随意喝骂殴打驱使惩罚,甚至可能心情不好了一挥手就弄死他了,年长或资历老或强横的同事同行也随意欺负他,和上官一起抢他用命侥幸拼到的战功,抢他的军饷......拿他当狗作践使唤,随意甚至有意安排他干那些他没经验而格外危险更容易送命的军事,而这,很多时候并非是出于什么矛盾冲突,仅仅是欺负弱小者,刁难他耍他,拿他送死来取乐,如此之类的恶毒事在军中太寻常了。 军人越是卑贱没有社会地位,军中这种丑恶事就越多。 在地狱生活中,人心比毒蛇饿狼魔鬼更可怕的丑恶面越会放大到不可想像。 军人也是人,心中不平,却不能对践踏军人的文者发泄,改变不了对自己不利的社会与政治氛围,憋屈却总得有地方发泄,心理才能好受点,总得以某种方式获得心理平衡,自然就是以残毒比自己更弱小更可怜的同事同行为乐,让自己感觉活着还有点意思....... 象李景这样的少年小兵蛋子,能在这种内忧外患双重打击摧残危险下活下来,已经是太难得了,能闯出官路来就更难了,堪称迹。 这样的经历,任何人也难免会愤世嫉俗,无论原先的人性品质志向怎样,都难免会变得刁钻凶残霸道自私自利,只在乎自己的利益前途,为了这个不择手段,不如此,通常也意味着在边军中活不下来,不会是通常意义的好人,有权了又怎么会是个品德高尚感人的好官。 只是,为了稳定军心,打赢战争,坐稳位子,别在战场遭到部下暗算或抛弃式故意陷他于死地弄死他,加上他亲身经历过那种人生毫无亮光生不如死的悲惨,深知将士被践踏的种种无助无奈痛苦滋味,本能的极度厌恶军中种种欺负弱小的恶习而常常下意识发怒禁止,也尽量制止克扣抢掠将士们被上面七折八扣本就剩得可怜少的军饷,这样却意外赢得了军心。 他惩罚耍横无故作践人的部下将士强者,得罪了这些强者,但这样的老军痞强者毕竟是军中最少数,将士绝大多数也是受害者,也不喜欢甚至也痛恨这种人,只是,军中就是这样,出于趋利避害的生命天性,无力扭转军中风气,不敢和强者作对,甚至追随着为虎作伥也混上强者地位享受欺负别人的滋味,如此,李景赢得的是军中最绝大多数兵的感激拥戴。 还是那句话,再卑贱的军人也是人。 上官体现出爱护弱小的人性,肯理解体贴弱小将士的难处痛苦,让治下呈现出军中太难得的公平光明,将士们心中一亮,看到了希望,上司的人格魅力就有了,将士们甚至愿意舍命相随,愿意肯挺身顶死......李景意外的在军中出了头,并且因为将士们跟着他愿意奋勇作战,战功就多了,喜欢他,愿意追随他拥护他的人越来越多,李景在军中势力越来越大......直至由一个随时会无声无息死在边关各种无法用言语描述的凶险苦难痛苦中的最卑微最寻常的小卒,成为今日的重将。 钱知州和李景都不是好人好官,本来应该有坏蛋的共同语言,在如今的乱世,在当地说了算的一文一武应该勾结起来趁机大谋利益......事实却是,李景深恨这个上司太贪太不是个东西。 他油水没捞着半点,却得跟着钱知州一同被百姓骂啊,名声和钱知州差不多一样臭。 谁叫他是本州文武主官的那个武呢。 李景更恨的是,钱知州把王忠进安排成鸠关守将。 他坚决反对的,王忠进不论是能力还是品行威望都不配为鸠关这么重要的赵州门户的守将,可是钱歪嘴得了王家的好处,被王家捧得高兴,硬是用知州的权力这么安排了,结果倒好,辽军一来,王忠进立即领着全体部下当了叛徒,险要难破的鸠关轻易落入辽军之手,赵州门户失陷,赵州有的七千兵力一下子少了近半,如今只有四千人死守州城。 王忠进的背叛,造成的影响太恶劣了。 只说这镇守宁晋城的四千将士,属于河北西路边军,不少的却是从别处边关抽调重组来的,在前线抵抗过辽寇,甚至响应赵廉的伐辽壮举跟着痛快杀入过辽国的,确知辽国弱了,辽军并不可怕了,四千将士原本是不服不畏惧辽军南侵打来的,这下倒好,挡住辽军南下的鸠关,辽军没打就没了,文武官僚争着投降,辽军长驱直入......将士们失望了,看到了坏榜样能得的好处......军心浮动,士气低落。谁也难说将士们如今都暗里怀的是什么心。这城可怎么守....... 好在,将士们还是信任和很爱戴李景的,面对数倍强敌的压力还能服从指挥,敢跟着奋勇守城,顶住了辽军头几波的凶狂攻击,也再次看到验证了辽军并不骁勇善战到可怕。没了战马之利,辽军的自信和实力似乎就丧失了一半。将士们在实战中又杀出了些信心,身为坏蛋强者的不服习性发作,勇气也就上来了,似乎军心士气可用。 李景却自己清楚,这是假象,或者说只是暂时的喜人军队意志。 宁晋守军并不具备誓死抵抗与城共存亡的心。 若是战事拖延下去,随着战事持续激烈,死伤日益增多,看不到尽头,这种奋勇士气就会迅猛下降,甚至随时会突然崩溃。 若是将士们知道了根本不会有援军来增援,太尉欧阳珣把赵州当成陷辽国南侵大军之地,早放弃了赵州,将士们一轰而散弃城自顾逃跑是最轻的,学着鸠关守军献城投降辽军以求逃脱眼前的战争凶险杀劫,巴望幻想点新出路,这也是可想见的事。真发生了,毫不用感觉意外。 通过这几日的守城战,李景看得清楚:汇聚在本城避灾的所有人,无论是体面的士绅,还是口口声声气节的大儒、读人、还是代表国家公权与尊严的衙门官吏公人,还是普通民众草民,愿意守民族大义气节肯誓死抵抗辽军的寥寥无几,绝大多数都是在首鼠两端,暗里怀着二心,参加守城,不过是被军队逼的,也是为了尽可能的保住自家的性命财产不被辽军占了城池必定全刮了去,在观风,城能守住最好,有援军及时来救下,更好,若看架式不能守住,那......也无所谓,就放弃抵抗,着机献城,乖巧投降辽军,以后当比宋国强大的大辽国的顺民甚至是功臣得了。 知州钱歪嘴到了现在还没露出汉奸卖国贼的心思,甚至在指挥调度激励将士民众守城上还表现得很积极很英勇慷慨,与担任的官职职责很相符,很合格,但种种迹象却表明这家伙早起了异心...... 只想想钱歪嘴那恶劣到只要钱根本不要脸的太不堪品行,也可知,你怎敢奢望这种烂官会死守民族气节抗辽到底。 如此,宁晋城是不可能守得住的。 李景在辽军攻势暂退的难得间隙,默默想着欧阳太尉亲来宁晋城视察时私下里悄悄交待他只一人知晓的命令,不禁苦笑了一下,太尉大人不愧是绝世智者,把世事人心看得太明白,就是那命令让我和真有气节的人太冒险了......随即目射凶光与果断,长吸一口气后,传令下去,辽军再攻上来,就把火药使劲轰下去,不必再节约着用,库房中的火药中多着呐,用几个月也用不完的,那时,朝廷的援军早来了......别舍不得用,给我使劲炸,轰得辽军折损太惨,丧胆,兵力也不足了,看辽蛮子退不退兵,看辽国小鬼们还敢不敢再来犯我宁晋...... 火药是如今的宋军最依赖的克敌武器了。这玩艺用于守城太好使了,往城下密集的敌人中轻松一丢就炸死一大片......将士们一听能放开手使劲用,顿时欢呼一片,士气大振。那些恋家才没迁徙别处避灾的极少数抵抗心较坚定的百姓也精神一振:轰他娘的,再敢来就炸死你们这些强盗。 连那些首鼠两端的绝大多数人一听本城守备的炸药竟然多得使不完,也有了精神:城有望保住,不用怕辽军,那就反抗积极点。不然,投降了辽军,命是没事了,自家那么多的粮食.....却必定保不住,以后还得拼命耕种辛苦挣扎...... 辽军不知究里,很快再次展开了攻势,蓄力后攻得更猛,迎头的却不再是刀枪滚木擂石,而是疯狂而下的火药包,一片片密集的辽军化为血腥空白,死伤太惨,不过是十几分钟,死伤的人数就远超了这几日攻城折损的总和。吓得辽军崩溃而退。 但带队的大将却判断宁晋军已陷入疲惫不堪,城中抵抗力量已弱不经风,不得已,守将才不惜耗费最宝贵的火药缓解眼下的危机,换取喘息时间。 他大手一挥,强令大军展开更猛烈的进攻。 决不能让宋军缓过这口气。 打破宁晋城,屠城,任军抢劫...... 辽军受到鼓舞,士气恢复了些,再次如暴走的野兽般呐喊着杀上来,妄图以恐惧的气势吓倒对手,一举击溃守军,结果自然只会死伤更惨,战到天黑,一万五千辽军累计折损得剩下几乎不到一半。辽军坚持不住了,也实在死不起了,天也黑了更不利于攻城,只得惊恐而恨恨停战退却.......宁晋城上一片欢呼雀跃.....气得辽军越发愤恨却难免沮丧:南朝人也太操蛋了,怎么发明了火药这鬼东西,太害人了,看把我们这些草原勇士给祸害的。懦弱不经打的南人也就这点能耐...... 可惜,就这点本应该能弥补儒教国度懦弱不能打弱点的能耐,在历史上也被统治者抛弃了,而且刻意限制消灭了...... 自儒家升级为儒教政治后,中国就在专门作死。社会精英,统治阶层,一心作死,中国人怎么可能不倒霉不死......我们现代这些人原本是应该享受世界霸主国地位生活的最优秀最体面种族,原本是根本不用屈辱悲惨搞民族复兴的...... 李景自然不知道这个。 他听着欢呼,脸上是笑,眼中却是冷酷。 当夜,心有疑虑的钱歪嘴正想召李景来问问城中真有那么多火药可挥霍,李景却主动上门了,不是来汇报沟通,而是专门来杀他......赵州是被放弃之地,宁晋城中怎么可能有无数火药。 仓库中堆积如山的,那不过是哄骗人的东西,是假的。火药在今天已经基本用完了,剩下的只是为突围才特意留着的那点,而,今夜就是弃城突围时。 城池肯定是守不住的。钱歪嘴知道了真相肯定会立即献城叛国,就得先死干净......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62风暴涡中的欧阳珣,上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李景率军突袭,悄然除掉了知州钱歪嘴,以及贬来边区历练实干报国之能之心,却与钱歪嘴早秘密协商好了随时准备叛国投辽的本城几个原本是朝中体面学士御使的无耻官僚,杀掉了这些早该死了或当虚伪君子忠臣才子得意太久的首要人物,毁掉床弩这种不能落入辽军之手的重武器,然后押着那些今晚以奖励英勇作战为名聚起来扣着的民及家眷,悄悄弃城而去,按欧阳太尉的密令,去了东边的冀州防区,与那的禁军汇合。 带不走的官粮,和火药一样实际并没多少,与箭枝等增强辽军的东西,有断后的骑兵在大部队去远了几个时辰后,纵火全烧了,然后在被哄骗抛弃的官府人、士绅、民等行行色色的首鼠两端者察觉大火而惊呼时,上马出城飞快而去。 等辽军发现宁晋城这边不对头急忙赶来查看时,天已经亮了,李景以及李景奉命要救走的军与民早已去得远了,追赶不上了。而辽军寄予厚望的宁晋城中,即便是没有被宋军弃城逃走时特意烧毁,也没有多少粮食等物资可搜刮。 抛弃在城中的这些人,心里盘算着不行就投降辽国,却也不会傻乎乎把家产全积在城中等着辽军必然地搜刮走,都是老边民,对付辽寇很有经验,不缺这点谋生智慧,早把粮食钱财什么的辽军会贪婪掠走的东西大多偷偷摸摸藏到山中了,虽然在城中待着,有心准备投降,却也准备好了一旦风头不对就赶紧弃城逃跑,钻入山中准备好的避灾点生活,直到战争结束,或是当了辽国顺民,却另有藏匿的家产,在辽国统治搜刮下仍能过事实上的粮食吃不完的逍遥悠然好日子。 盘算得很好,却有更高级的猎食者在后。 他们藏匿在城外的财产,被欧阳珣密令的人手盯着收走了,充作了涌来西北的大军需要大量消耗的军粮军饷衣服用品等,这些首鼠两端的人就算有机会逃走山中也没藏匿的财产可享受了,得饿死冻死在荒野深山中。 每当民族有外患大难时,朝廷都会千方百计鼓励,甚至不择手段绑架强迫万众不得不忠诚不得不奋勇抵御外侮。欧阳珣却就是要告诉被抛弃在宁晋城中的人,告诉全天下人,国家不会强迫你忠诚,民族不强迫你为民族流血牺牲,你不是想投降外敌吗?好阿。降吧。不叫你亲身饱尝亡国奴亡族奴的悲惨滋味,你总忘记历史惨痛教训,总有儒教腐化形成的对野蛮异族的纯真幼稚幻想,还总以为国家民族尊严利益与你无关,甚至是能趁机拿来坑拿来卖的..... 卖吧,卖吧,我看你们能卖来什么下场....... 即使你是外国人了,而且在外国很是得意生活着,你在鄙视抛弃甚至专门帮助外国祸害你的祖国民族中,但凡有点见识有点脑子,你也得心底巴望着自己的民族是强大不倒的。母族强大,你才算个人。母族越是强大,你当着忠诚外国的好公民才会越被重视,才能保住你各种手段得到的财富,才能有点真正的社会地位,否则,你算个什么东西,当叛徒的资格都没有...... 弱国劣等种族的来者,流浪狗,甚至丧家犬而已,也敢奢望在异族的天下当人上人? 你长得丑却想得美。 燕云的汉人能混成辽国的高官甚至宰相,那是他背后的汉文明先进政权也是大国。辽国需要汉人对付汉民族政权...... 你可不要那么蠢,以为是你特别能耐,在异族中也照样能混得高贵...... 想想黑或中7东吧。难道他们真是低劣不堪的种族才被西方歧视打压的? 无非是他们背后没有一个强大不可战胜甚至不可轻辱的伟大民族或强悍难惹的国家。 这个道理很简单。可是就是有太多人不知道或有意无视了。 赵岳本就是要利用宋代的这场太惨烈的大战兵灾好好给儒腐天真国人上一课。欧阳珣实际是在执行这种思想。 自宋亡起,中华再不能是为国为民的人前赴后继英勇悲壮委屈之极的战死了,不爱国不忠民族和祖宗的却不但不用上前线战斗遭罪牺牲,能在后方安全悠哉活着,而且还能活得很愉快,甚至专门吃占着本应用于前线爱国者的钱粮,专门拖后腿,坑着肯流血牺牲的,享受着忠义者慨然悲壮浴血以命换来的成果,很得意,笑得太开心.....事后还被原谅并成了贵宾 爱国的,不如坑国的,更不如卖国的。肯牺牲奉献的,不如不肯的.....这也太打击人了。 这样的民族,它岂能有未来..... 人的一生,在太多时候其实只有一个选择,就得咬牙瞪眼拼上去,可是,太多人面对枯燥辛苦,尤其是遇到危难险阻时总以为自己有很多选择,比如退,比如逃避.....总想取巧图省事走捷径.......由个人到民族国家,大道理也是相似的。取巧,退让,逃避。退一次,没什么,族众能理解,甚至认为国家这样做得对。退两次,损失更大了,更没脸了,日子更通过了,族众就会惊愕不满,怎么又退?退三次,民族心中的那口气就泄了,不在乎什么国家民族了...... .............................. 辽军死了近万人,搜刮了俘虏藏匿山中的财富点却也没得到什么,在弄不到急需的粮食等战争物资,极度失望羞恼下,宁晋城这些首鼠两端苟且愿意当辽国顺民的人的下场,你可想而知.......没被辽军一怒屠城全杀光了,已经是幸运了。 ............... 耶律余睹穷尽手段搜刮了好抢的所有地方,弄到的粮食总共也没多少,与期望的相差太大。 他越发明白了点什么,不禁冷笑。 欧阳珣,你想在赵州和我决战。那就来吧。本王满足你.....弄到的粮食不多,却也够吃一个月的了。有一个月时间,我大辽上军勇士足以摧毁你欧阳珣的大军。你若不死,会看到我是如何率领大军南下比势如破竹还容易,你会再看到沿途宋军宋官民是怎样争相箪食壶浆喜迎我大辽王师的......直到宋国迅猛灭亡。 高大坚固到不可撼动的汴梁城,呵呵,会是你宋人用命为我大辽攻下的...... 为了避免落入被三面夹击的被动与后路随时可能被断的莫测凶险中,耶律余睹没逞强继续南进,果断率军卷着粮食等,押着抓到的宋人,退到了北边那个死鬼王忠进家统治的如今空无一人的镇子那,在镇上设立起舒服方便安全待着的中军,当然也把最珍贵的粮食等放在镇堡中严加保护,北靠辽军把守的鸠关,背后是坚壁清野的真定府,与北方连成一片茫茫无人区,有三万增援来的辽军在威胁着真定城,真定守军不敢出城野战就出不来.....如此,辽军的粮道与后路就无忧了,然后摆开了驻守此地等着与逼来的宋军决战的阵式。 正北上的欧阳珣也丝毫没犹豫,命令从赵州左右逼来的两路大军和他本部汇聚,在离辽军那个镇东南面约二十里的一个此前也积极投降辽军却接受了惨痛教训的镇子处立下中军与军粮物资屯积地,落下兵马。 耶律余睹此时,不算围困真定府城的那三万兵力,还有近十一万大军,其中,他南下带来的骑兵与从宋军那弄到的战马变出的骑兵,总共只有七千骑多点,神秘消失损失的赤狗儿所部五千好战马让他尤其心疼......此番南征,两国还没怎么打,他部下的辽军就已经折了两万多人马。是宋军容易建造的太高大的水泥坚城与火药优势让辽军吃了大亏。 耶律余睹心中苦涩:老天也太照顾南朝人了。玩火药,宋国也远比辽国有优势...... 不提工匠与技术问题,只说火药原料,硝石,辽国还算不缺,可是硫黄就难弄了,大草原虽大得无边一样惊人却没这个啊,也就是从辽东与燕云能搜集些.....宋国却啥也不缺,火药能可劲地造,随便造,只是从赵公廉伐辽展示了火药新应用与在战争中的巨大威力时起,得到启发的宋朝廷才开始重视,却能在这么短短时间内就积累起数量可观的火药包.....而且如今还在更快更多的制造着。 宋国还没有其它敌人,不必象辽国这样好不容易制造出来的火药还得主要用于北抗疯子金军。 两国在这方面的差距越发大了。 此次决战,最顾忌的,击溃宋军军心的最大障碍,就是宋军的火药。 没别的办法,大战混战中就得用命硬填。 欧阳珣领着一帮无忠无义的坏蛋军敢来打野战决战,或许依仗的就是火药优势......骑战?宋军还没资格和辽军较劲。 耶律余睹琢磨着,紧急的眉头渐渐舒展开了,眼中闪烁着冷笑......他显然有了克制火药优势的主意...... 欧阳珣此时,部下有京城来的全部步兵禁军,在三光教训田虎时折了一些,但没损失多少,兵力仍接近十二万人,还有骑兵近一万七千,其中有五千是战前就从真定府城那抽调来的边军骑兵。 耶律余睹之所以敢肆无忌惮长驱直入到真定城下,不怕宋军骑兵沿途埋伏游击偷袭或炸冰封取巧轻易祸害辽军过河,就是事先已经从真定知府李崇文一伙那获知了真定的骑兵主力已调走了。 欧阳珣其它的骑兵则是从山东山西河南的地方厢军骑兵在改制时就势抽调的合计一万,加上宁晋城李景带出来的近一千骑兵边军,加上护卫(看押)欧阳珣的那五百李义廷统领的殿前司骑兵,加上其它零星的骑兵。 朝廷不肯把搜集的好战马与欧阳珣已经训练好的禁军精锐骑兵用在西北大战上,正忙着训练急速扩充的骑兵形成战斗力,只顾着用于死守京城保驾保命,连镇守京畿四壁的那四万只能配备普通战马的次等四万骑兵禁军也照样不肯给,欧阳珣无奈,只能从地方州军和西北边军想办法临时硬凑出斗辽军必需的骑兵团,用上宋国如今具有的战马多优势。 否则,就这些坏蛋禁军,没骑兵护着安定着军心,辽军骑兵大队铺天盖地出现,轰隆隆地只一冲一骑射,宋军就必定轰的从中军就散了,直接就完蛋了,还打个屁。 欧阳珣这次被强逼着领军迎战,对朝廷这帮东西,他是既可气可恨又好笑:这到底是帮什么东西啊..... 这可是事关宋辽两国兴衰荣辱甚至是生死存亡的一场大战呐,有划时代的决定意义......辽国出动的战马少,那是无奈。宋国?你们留着战马做菜呀!莫非是好死前大吃一顿? 宋国比起辽国来当真是不缺战马,在可用的战马数量上不说能碾压金辽两国总和,也差不多。 光是京城,今年搜刮好马形成的六万骑兵,其中的一半,那是准备在国内长途奔袭要标配的一人双马,每个将士一匹好马一匹普通战马。配备上大量普通马也是为了骑兵在日常训练中能尽情练,不用担心马,能有足够的训练,最快形成战斗力,同时又能最大减少对好马的折损。盘算的真没错。这就是九万匹了,尽管转手就慷慨“送给了”梁山一万多匹几乎是宋国能有的最好的那些战马,可是,整个京畿驻军的战马还有十多万呐。 此外,地方军,不算属于禁军待遇的边军,如今统计汇总清楚了,也还有数万战马。 宋国如今真不缺战马。 欧阳珣要利用起战马优势打这一仗,却只弄了不到两万战马骑兵来,不是他自信军事才能自负肯定能决胜,也是出于无奈。 一方面是朝廷不信任他,不敢把太多骑兵放他手,还精心安排了人手准备随时接替他的军权:具体领禁军来西北的是当朝最尊贵的勋贵大将军——骠骑大将军,品级在欧阳珣的太尉与副枢密之上。兵都不敢让欧阳离开京城时直接领走。还有哇,赵佶的心腹大太监为监军首领的太监团,负责监控欧阳珣与骠骑大将军,怀揣着圣旨,随时准备把欧阳珣或接替欧阳掌军的骠骑大将军的脑袋砍下......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63风暴涡中的欧阳珣,中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不能用更多战马的另一方面因素就是季节限制了。 此时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西北仍然处在严寒中,开春了,一天比一天暖和了,可是西北这的草仍然没长出牲畜可食的嫩芽来,西北这人口少,却格外有发国难财得的大量粮食,战马却不能光吃粮**料,必须吃草,不能就食当地野草,朝廷又不肯下大力气调拨草料来供应更多的战马在西北大战时好食用...... 你不用疑问宋朝廷会不会这么愚蠢可笑。 历史上,赵佶父子君王与那帮官员就是这么可笑,而且搞得比这个更荒唐找死。比如太原保卫战....... ......................... 应对这场大战,京城来的禁军坏蛋,还好点,毕竟经过了一年多严整的训练。抽调拼凑来的这些骑兵就堪忧了。真定府边军骑兵还好。其它的骑兵,真正是七拼八凑的不堪的地方军中的好手,啧,只说彼此陌生就是个要命的问题。欧阳珣无奈,只得严令负责骑兵的将领抓紧时间熟悉训练磨合。仓促间,这些坏蛋到底能磨合什么样,可不可用,难说得紧。 这场战争,辽国在赌。宋朝廷也在赌,不舍得用好马精锐骑兵,想用抽调的地方骑兵赌能胜了辽军骑兵。这是逼着欧阳珣也得跟着赌了,逼迫欧阳珣更得忧虑操心,更得消耗人体潜能精力,生怕欧阳珣挺过这场战争后还能久久不死....... 私利私怨永远比国家大事重要。国家大事可先放一边,甚至可以不顾,私仇私恨必须先报痛快了。 这就是捧着孔孟圣贤之道的儒教国度的君子君臣的特色。 越是到了王朝末世,越是如此。害人,一时也等不得..... ......................................... 镇上一处大户的豪宅大厅是宋军中军大账。 厅内,此时各路大将云集,战前商讨军情大计。 品级最高的那八位受招安形成的节度使,禁军大将韩世清、姬文康、孙培芝、魏定国、单廷圭......真定军骑兵大将王宣、陈淬,还有欧阳珣特意从大名府军抽调来为临时骑将的急先锋索超、猛将王林。总共二三十位重将几乎全在座。 将领们正心中紧张不安议论着此次大战或说说笑笑套着交情时,一声高喝:“太尉到——” 众将闻声或快或慢悠悠纷纷从左右就坐的椅子上站起来恭候。 片刻,一身太尉官服打扮一脸蜡黄病容的欧阳珣微低着头慢慢从屋内通客厅的门走了出来,后面相随的是步伐轻快有力的白胖监军太监与满面红光“雄壮”充满活力的威武骠骑大将军...... 在众将的默默注视(审视)下,欧阳珣慢慢走入帅案后站定,先是双手撑着帅案,然后才缓缓抬头扫视了两眼下面左右的众将,目光还算炯炯有神,甚至有些锐利森严可怕,却谁也说不清这有力的目光是意味着欧阳珣病得并没众将想像的那么严重,还是意味着重病将死前靠坚定意志强撑的战意甚至是回光返照之类的,然后明显消瘦的身躯缓缓的轻轻地坐下,头又自然的低了下去......让人看到这一幕不禁要担心这位才智卓绝到最近一年多几乎只凭他一己之力就扭转了国家随时自动崩溃瓦解的极度被动危局的人随时会永远倒下....... 四十多岁白嫩肥硕的监军太监背着一只手昂首挺胸紧跟欧阳珣而入,也昂首挺胸腆着大肚子却一身轻快地在帅案右侧微笑站定,仍背着一只手,另一只手虚抬在腹部那,一双三角眼精光四射也扫视着下面的众将,欧阳珣落座后也随之利落有力轻快坐下,充分证明了他浑身充沛的精力,而且此刻的心情也应该是很不错的,岔开双腿大模似样昂昂坐在那,你还别说,别看他是个不带把的阉人,却流露着一股子睥睨八方的威仪.......总之,活得正欢实。 骠骑大将军,别看快五十岁的人了,却更是健康有活力,面色红润,胡须漆黑不见半点灰白,打理得也漂亮,越发显得仪容端庄体面,着一身最顶级勋贵武将才能穿的威武漂亮铁甲铁盔却远比只着轻便官袍的三十来岁欧阳珣轻捷有力稳健得多,唯一不足的地方是眼睛阴森凝厉却没什么神采,无形中流露着他的内在精力并不象外观体现得那么足,这无疑是长期的酒色富贵悠闲京城生活闹的,已掏空了他的身子骨,所谓“雄壮有力”的外观只是能唬人的能让皇帝看见了会感觉孔武有力还可用而满意的干将空架子罢了,习惯了保持这个,根本不是上阵打仗的料,铁甲下掩藏的不过是一身细皮嫩肉的肥膘而不是能打能杀能征惯战的肌肉。 此刻,他神情庄重严肃,嘴角下意识紧抿着,站在那陪着欧阳珣扫视众将时的目光也流露着阴郁......这一点无形中流露着他的真实内心。巨大压力下,他心里很紧张,很忐忑,心情并不好,至少是并不象有力的步伐那样轻松自如自信。 他却不是在相对监军太监的帅案另一面陪主帅落座以展示他在此次领军大战中的权威地位,而是在离帅案左侧数步远的地方坐着,那位置,不主也不从,不上也不下,就仿佛他是个冷眼旁观的看客,不是那个随时能接替欧阳珣军权的人。 这个坐法耐人寻味。 厅中众将瞅着骠骑大将军,不少的人目光闪烁,若有所思...... 但,无论怎样,监军太监和骠骑大将军这一对的活力十足举止形象都越发陪衬得欧阳珣格外得孱弱憔悴负重却病危...... 在监军与骠骑大将军落座,众将参拜后,欧阳珣摆手对众将说了声:“都坐吧。’ 在众将轰隆隆落座后,他又说:“召大家来是战前再仔细商讨下军情......” 欧阳珣的声音低沉暗哑,有点有气无力,流露着中气不足,显然病体确实虚弱得严重,似乎透露着重症将亡...... 对欧阳珣的凄惨下场,众将神色不一。 有的目光中流露着无所谓。有的是审视甚至难掩心中的轻视。有的是目光宁静,神情肃穆无波,比如魏定国、单廷圭二将;有的是难掩的愤慨焦虑担忧,比如真定骑兵大将王宣、陈淬......唯有一人则是怒瞪着双眼,下意识捏着对钵大的拳头,在为欧阳珣的奉献牺牲愤怒不值抱不平,对朝廷如此冷酷,不,是凶残对待这样一位为国为民呕心沥血的忠臣干臣愤闷不耻。文成侯被朝廷那帮人千方百计不屈不挠前赴后继终于祸害得没了,这又要害死逼死一个.....他正是急先锋索超。 众将对军中这三位最尊贵有权的大拿的关注却很快就转移了,转到了上面的第四个存在的人身上。 这个人是在里侧服侍着欧阳珣进来的,因为此人进来时低着头躬着腰,无疑是在准备随时扶持照顾病重无力的欧阳珣,身形被欧阳珣遮挡了,众将以为这人是欧阳太尉的仆从亲兵,注意力又都放在了三个焦点大拿身上,当时也就自动忽略了此人,没留意。不料,这个人随后的举动却引起了满厅人的目光。 此人居然不是使劲弯腰垂首恭谨侍立尽量如隐形人一样不引人注目地站在欧阳珣身后侧,就象忠心贴身仆从随时准备体贴及时照顾好生病主人应该有的通常做派那样。 他居然是坐在欧阳珣左稍后侧,居于欧阳珣与骠骑大将军之间,却离帅案比骠骑大将军更近,仿佛这个人才是骠骑大将军,才是随时能接替重病的欧阳珣掌管十几万重兵军权的人。 不止如此,此人坐那还流露着一股子理所当然、桀骜不驯甚至是说不出的强横霸道的威势。腿是监军太监和骠骑大将军那样虎踞龙盘牛逼大岔开的,身子也是挺立的,只是比较放松自在,头也微昂着,总之无一丝奴仆应该有的并腿弯腰垂头的老实拘禁小心翼翼卑微样。这人毫无小人物的自觉,那轻松自在的架式仿佛他才是这个帅帐中真正说了算的。 这不是众将最诧异关注的。 众人,包括监军太监与骠骑大将军在内,最关注的是此人脸上原来还戴着个面具,不是前朝大将狄青为遮掩面目太漂亮缺乏了军将凶威而在战时总特意戴的那种狰狞铁面甲,是类似祭神等傩戏的那种民间面具玩具,薄薄的某种胶做的那种,不过并不是神鬼那样怪异恐怖的形象,不会让人一望吓一跳,只是花花搭搭的让人不禁眼花缭乱。 这人竟然还遮掩了面目,竟然敢这样......要知道这里可不是豪门贵族或富商大户的家里,不是祭神或悠闲唱戏甚至玩闹取乐,这是军中,是最讲究威严厚重的帅帐,是商讨军情国家大事,布置指挥千军万马进行浴血大战的地方。 众人诧异后却没敢立即出声说点什么,都凝目更仔细地打量着。 这个人身躯高大,穿的不是仆从服,是一身禁军寻常小校配备的那种粗劣却比较结实的皮甲,不是将领的铁甲,军服更差了,是小兵小卒的那种粗麻货色,帽子,也是小校才戴的低级货色,却披着个宋军将领披的那种红披风半裹着身体,但能一目了然知道没配带剑什么的武器,身上连把短刀都没有......唯一亮点应该算脚上那双靴子,翻皮短毛战靴,直包到小腿中段,看着也粗糙低劣不精致,只是比较新。这种战靴在以前太寻常可见了,就连民间也常见,就别说是装备待遇最好的禁军了,但国难后,这种战靴就金贵了,一方面是成品变得稀少,另一方面是大宋没牲畜了,没皮子了,也就是各地打猎获取的那点......也太缺工匠能做。如今,就这种看着粗劣不值钱的战靴也只是军中够级别的将领才能够拥有。这还主要是京城库存的底子,海盗当初敲诈京城时没勒索这个才能剩下的,总共也没多少。发完了,也多半意味着就没了。 总之,这个人,怎么看也只是个身份卑微的小人物,他怎么可以在这里这样.....你看看你看看,他居然还敢一个个的点名一样扫视大家,就象大帅欧阳珣或监军或骠骑大将军那样。嗨哟?他扫视完,还微阖双目悠然坐那假寐,这倨傲劲...... 这谁呀?这么大谱! 尊贵如骠骑大将军,或代表皇帝权威能先斩后奏的监军太监,在这中军大帐也不敢以这样的形象姿态面对众将...... 排在左右两侧最前部的那八位节度使,都是当过贼的,本就贼寇狡诈,受招安后久混官场,如今更是老奸巨滑,在大宋这种重文轻武终于发展到极端的国情下,他们也习惯了言行谨慎,以免无意中招惹到心细甚至小心眼的文官,引来祸患,所以,他们心中纵然有意见,对那人很不屑不愤,想质疑,却也不会轻易流露出来,更不会轻易开口提这个。 他们后边就是大将韩世清、姬文康、孙培芝。 这三人别看此刻在这里都是长相不一般,形象威武并且也忠勇确实有能耐的国朝干将角色,个个的名字也极高雅有内涵,好有深意,很美好动听,好名字,不俗,够响亮体面,在历史上,尤其是在南北宋过渡时期却个个都是当时极出名的——烂将奸贼,都是有脑子,脸皮能够厚,心够黑,精通官场游戏,会当官,能从万众中混出头的精明狡猾凶狠之辈。 韩世清在史上曾经是领重兵把守长江的大将,保卫江南新立的南宋小朝廷,职责至关重要,可是,当金军杀来时,他和宋高宗寄予信任和厚望的文臣田师中等人以及相关的大将一样,还没看到金军来的影子呢,就早早领着大军跑喽...... 姬文康、孙培芝? 那更不堪了,干脆就当了二鬼子,是金国扶持起来分裂中国瓦解抗金势力的伪政权齐国刘豫的最主要几个大将之二..... 此时,这三人还相对年轻,还没到历史上北宋灭亡时那种官僚火候,但已经足够狡诈了,在那观风也不会冒然出声...... 剩下的众将,有的是不敢挑衅大帅军威,有的是不关心,比如和索超一块抽调来的大名府重将王林;有的是不愿生事,有的是不忍心给悲情的欧阳大人再添半点麻烦.....都不吱声。 但,还是有人跳出来了,迫不及待。 ”太尉,这人谁呀?他算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也坐在那人五人六的旁听参与我等军国大事?“ 声音很大,底气很足,语气和姿态嚣张跋扈得很。 满大厅的人的目光,唰,全都投向那人.......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64风暴涡中的欧阳珣,下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敢跳出来,敢这么嚣张跋扈到等于是当众喝问大帅欧阳珣的人叫赵世隆,是高俅手下侍卫亲军步兵司的大将,官拜统制,是如今京军中数得着的实权大将人物了。 众人看到是赵世隆,目光随即又转向欧阳珣。 欧阳珣蜡黄病容的脸上却无一丝惊讶神色,似乎对赵世隆敢跳出来挑衅他早有心理准备,并不意外。 他淡淡打量着赵世隆,瞅瞅赵世隆指着蒙面人不放的那只手,始终没吱声,目光又转向下面的左右两列将领,扫视着一个个体面坐在这的将领此刻都是什么表情什么心态。 八个节度使老家伙,威威然坐在那瞅着欧阳珣,看到欧阳珣的目光扫视过来,有的赶紧把脸转开,收敛了眼睛会暴露的心态,恢复庄重肃然的重将要臣之态。这是绝大多数,以谨慎的项元镇徐京为首。他们心虚,还不敢挑战主将的权威。 而有的则不然,顶着欧阳珣审视的目光,仍然直视着欧阳,甚至敢毫不掩饰眼色中的轻视甚至幸灾乐祸。比如王文德,比如韩存宝。 后面的韩世清等三将也立即避开了欧阳珣的目光。 避开,就是问题。 他们心里并不同情为国牺牲的欧阳珣,不支持在朝中已经失势了而且随时会死掉的,对他们日后的仕途和利益完全没用的人。政治、官场没有良知,只有利益。按官场市侩规则,他们向着高俅等对他们以后有用的大官。 魏定国、单廷圭,始终只看着赵世隆,脸上仍然宁静无波保持庄重肃穆,只是眼里的神色有了波动,晦涩难明。 边将陈淬和王宣满脸惊骇地盯着还在那指着蒙面人不放大摆牛逼pose的赵世隆,又看看欧阳珣的反应与凄惨病容,随即又盯在赵世隆身上,目光已经变得愤怒凶狠警惕忌惮,什么也没做....... 急先锋索超一双圆眼瞪得更圆了,而且似乎要喷出火来,一直死盯着赵世隆的后脖子,拳头捏得死死到吱吱响,脖子青筋暴起,愤然就想站起来,怕是要冲上去当场活活掐死赵世隆:欺负这样一位为国牺牲的可敬太尉,赵世隆,你的良心不会痛吗?趁机欺负重病将死之人,赵世隆,你还能再无耻点吗?来,来,有本事和俺索超较量较量,看俺怎么弄死你..... 但在大名府军中官比索超大不少此时就在索超身前一位坐着的王林隐晦地猛出手死死按住了索超的一条大腿,阻止了脾气暴发的索超急怒失控跳出来。 他还狠狠向索超使了个眼色:你,我,小虾米而已,在这个完全陌生完全孤立无助的复杂地方,这种高层内斗事,你也敢乱发脾气瞎掺合........你索超性子直脾气急却不是傻子,晓得其中的厉害。你却照样敢跳,你莫非是想白白找死不成...... 索超在以力大闻名的王林死死压着不放以及目光狠狠警告提醒劝诫下,牙齿咬得越发死死的,却心中这口怒气万难舍弃,还要站出来.....他若是能聪明地按住性子,那,他也不是急先锋索超了。 他激动瞪着死按着他不放的王林:在中军大帐当众挑衅大帅权威,敢犯军规死罪,赵世隆该死。俺难道不该掐死他? 王林和索超在大名府军中的关系很一般。 两人分属不同的派系。 索超是天王李成的部下猛将。王林是大名府另一个都监大刀闻达的部下兼类似弟子亲信的心腹。 李成和闻达虽然官职军权相等,而且关系相处得很好,总默契勾结一起共谋大名府权势与好处。但索超和王林却不会也不能是朋友,除了性格和做人原则的差异外,还有官场潜规则的限制:身为部下,你必须只忠诚亲近你的长官一人,不能和别的势力走近,更不可亲近,哪怕这个别的势力是关系极亲密友好的盟友。 尤其是长官赏视的人甚至是有心大力栽培的心腹,更是如此。 不止如此。 你还得和对方的人竞争,展示对上官的忠心和本派系的势力,让盟友知道本派系的分量不可轻忽,不可背叛盟谊,得时不时的争斗,代上官从盟友那争到利益,这样,上官之间才能斗而不破,既不失自身的利益和面子,同时也能一团和气一直保持友好合作关系...... 索超王林,本人自身就相互瞧不起,甚至很不对付。 索超瞧不起王林对闻达和梁中那狗贱样,大丈夫,顶天立地,凭本事吃饭,怎能小人一样无骨......王林鄙视索超是蠢货傻瓜,不会做人,更不懂作官......你本事大又怎么的?你看看,你混得这个惨。李成用你时,你就是大将,不需要了,你就是个杂鱼。你看看你的官比我差多少.......二人常常置气争斗,针锋相对,争自己是真英雄豪杰,是大名府第一猛将。 王林的举动自然也落入了欧阳珣和那个蒙面人的眼中。 王林并不知道他在关键时刻关心索超的安危,强按索超冲动瞎掺和的这一突然顾念战友情的举动对他今后的命运深刻意味着什么。 就在索超冲动发力要甩开王林的压制坚持起来时,在对面的将列较靠前那突然愤然站起一个人来,瞋目怒指正肆意演示着“你们看看,你们都好看看我是怎么牛逼的、我就是这么牛逼的”的赵世隆,大喝:“赵世隆,你竟敢呵斥逼迫大帅!你当众挑战中军大帐军规,这是想否定太尉大人的权威吗?你好大的胆子!你莫非想哗众取宠引领造反?” 此人是禁军大将李侃。 李侃和赵世隆是素有旧怨。 二人本都是边将,履历资历、治军打仗的能耐都差不多,因脾性不合,相互瞧不起,在军中又是同列重将的竞争关系,与索超王林之间的情况有些相似,却是边关环境,竞争格外激烈凶险,为了权势利益,在边关时就时有冲突,不知打过多少次架,双方带着亲兵常常斗得鼻青脸肿的,甚至动过刀子.....双方结怨很深。赵世隆骄横跋扈的作派不是最近才形成的,在边关混出头时就有了,心眼格外小,正是恩易忘,极记仇的主,总想好好教训报复却打不过李侃,怀恨在心。李侃当时又遇到了好时候,官升得比赵世隆快了点,做到了兵马钤辖,独领一军镇守一方,而赵世隆那时还只能当某部的帐下大将,显得混得比李侃差了,嫉恨,想教训也不在一军一地,而且官职权势规矩所限也不能报复,由此越发怀恨在心。 后,赵世隆的春天来了。 一场突然暴发的叛逃狂潮直接摧毁了宋王朝的存续性根基,王朝的损失不是用惨重惨痛能形容的,但如此国难却给赵世隆带来了机遇。 朝廷为加强京军实力,震慑地方并削弱地方敢对抗中央的底气,同时也极需要有实战经验有治军打仗真本事的将领立即来加强对新编坏蛋禁军的整顿管理训练,就从地方抽调了不少有名的将领转任充实京军。 李侃和赵世隆赵世兴兄弟俩就是其中一批由边关奉调入京的。 到了京城,李侃就不是自己说了算的一军钤辖了,成了水太深太混的京军中一员比较高级的寻常大将而已,而且他的恩主靠山也去世了,在京城就是无依无靠的常见京漂一族,本事资历和位子级别在那摆着,在京城的日子未必有多难,但,若是不能巴结上新的强力靠山,想好过是不可能的。 而赵世隆却是快了一步,入京不久就成功钻成了高俅的人,很得高俅重视.......高俅在国难中刚吃了个太狠的闷亏哑巴糊涂亏,把几十万最听话可用的禁军好兵全弄丢了,虽然靠着赵佶的宠信与他的狡诈,既没死在兵败中,还成功糊弄了赵佶,摆脱了论罪该杀一万次的罪责,却也着实吓坏了。朝廷弱不禁风的危局也逼得高俅再不敢玩禁军了。他这样的市井混混出身的最是明白,必须好好干了,否则再有危难就没有好兵可用来自保,一个搞不好,甚至会引发兵乱之灾,他这个三衙太尉照样得被土匪一样的新禁军叛乱给宰了。重要的是,此后不是国家繁荣富裕强盛的太平无忧从前了,不再能当盛世可任性腐7败的富贵好命官了,他若是在朝廷如此危急时露出没用,也必然会遭到赵佶的抛弃。一失了宠,他就彻底完了。所以,他不但重视,而且格外需要有真军事本事的人能投靠他,让他可信任。赵世隆就是合他胃口的那个人之一。 赵世隆不禁在高俅这得到了信任重用,而且看到了文臣急于在乱世抓到军权的心理和大势所趋,趁机还攀上了副相张邦昌门下,有了文武两个超重量级大拿当靠山,在京城这陌生的官场就很快混得顺风顺水得意了,虽然还没混成步兵司骑兵司殿帅副殿帅之类的要员,却也混上了主持具体工作的捧日军副都指挥使这样的实权要职,在京军中是数得着的人物了,而且还能揪着两大靠山的尾巴继续往上爬,混好了,有朝一日当上三衙之一的殿帅宝座也不是没可能。 相对比的,李侃就是京军默默无闻一员了。 赵世隆总算感觉痛快了,整理好在新位置上的情况后就迫不及待教训李侃。 尽管两个人不在同一军,教训不是那么方便,赵世隆却利用各种机会不断找李侃的麻烦。 赵世隆倒是极想利用他和高俅的关系把李侃调他手下归他管,可以轻松肆意玩死踩死李侃。最让他解恨的方式自然是让李侃活在他的阴影下整天受羞辱打击,日夜恐惧不安,生不如死。他要反复好好折磨这个老冤家....可惜,国难后续的发展不是他能控制的,朝中局势更不是他能左右的。他同样被海盗敲诈京城时失去了一切搜刮的财富,成了痛心之极的穷光蛋,并且被海盗的凶威霸气吓得半死,老实了点,也顾不上弄李侃了。 更重要的是,他的军中靠山高俅有些失宠了。赵佶对高俅有了看法。高俅惊恐,轻易决不敢得瑟乱搞。而文官欧阳珣不但在国难中突兀上位兵部唯一的侍郎,在宋王朝这种六部弱势到简直是摆设的衙门中却能干起大事,迅速现出重臣地位,开始强有力左右起宋王朝的军事大事,弄得一直没存在感的兵部,威势话语权甚至有压过军事实权的枢密院之势。这还不算,欧阳珣还成了父子皇帝的新宠,窜进了枢密院,身兼多职,直掌朝廷最重要的骑兵司,开了宋王朝军事用人的很多先例,分走了高俅的军权,动摇并直接威胁着高俅的地位,能代皇帝钳制枢密使童贯,压高俅?那更不必说了。 欧阳珣和高俅必然成了死对头。 赵世隆是高俅的人。李侃却不是欧阳珣的人,而且不在骑兵司,不是欧阳珣的部下。但欧阳珣似乎长一双能遍视宋国所有可用的军事人才的眼睛,对全国的有名、无名却有军事真本事的文武官员似乎全知道,对眼皮子底下的京军,那了解得更是不在话下,就是能知道赵世隆与李侃的私怨。赵世隆要收拾李侃,本是不相干的欧阳珣就是要保一保李侃,都不必设法把李侃调到骑兵司维护着,只在高俅面前有意无意提到过李侃之才之忠义。高俅愤恨之极却牢记此事,决不敢让李侃出什么闪失,否则这个小辫子,让心思能力和手腕深沉不可测到令人惊恐的欧阳珣抓到了,高俅担心自己得吃不了兜着走。主子如此,赵世隆这样的高俅门下的走狗,又能把李侃怎样?他根本就不敢再露出要弄死李侃的心思...... 春风得意的赵世隆觉得李侃沦落成了只蝼蚁,但他若敢怼上欧阳珣,却连蝼蚁都算不上。他弄死李侃尚且需要踩。而欧阳珣要弄死他,只需要轻松肆意吹口气......甚至吹气都不必,只需要一个眼神就得。 有的是人会争着代欧阳珣收拾他。 他一身污点病根,在军中名声糟糕。想伸手的人都不用刻意制造什么罪证就能合理合法的干掉他。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65武夫猖狂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赵世隆与李侃的恩怨以及欧阳珣与高俅的敌对关系,这些都是赵世隆借机对欧阳珣发难的原因和强大动力。 挑衅主帅权威,赵世隆现在也有这个底气。 欧阳珣不但病得随时要死了,而且失势了,不可怕了。赵世隆却有张邦昌与高俅两大结实靠山之外,还在从京城到西北的行军路上趁机巴结上了监军太监为眼前的靠山。监军太监就是管着欧阳珣的,甚至可能有先斩后奏当即就地斩杀欧阳珣的权力。这个监军太监怕死得很,生怕在大战中遇险,正需要赵世隆这样的懂事又能打的将军在大战时照顾保护他,也对赵世隆的投靠有需要,欣然接受了投靠,得护着赵世隆,加上众将求情。欧阳珣再愤怒想杀他立威也杀不动。 那,赵世隆还怕什么? 有恃无恐。 以前,赵世隆虽然是军中重将,对欧阳珣,却连只蚂蚁都算不上。而现在则完全不同了。赵世隆能肆意踩欧阳珣...... 这就是政治的魅力,权与势的威力。 只要逮住朝中政治风向,抓住势,顺势而为,小小蚂蚁也能拱倒泰山,能让江山变色,甚至能彻底改变人类历史进程...... 赵世隆显然已经深通此道。 他演得,报复得痛快,正怼得欧阳珣得意之极时,不想,蚂蚁李侃居然敢跳出来挑衅他。他大怒,不屑,转身瞅着在对面的位置比他落后好几个位子的李侃,轻蔑狞笑一声:“李侃,你在胡说什么!你这贱婢也敢挑衅污陷本官?” 霸气傲慢呵斥三孙子一样呵斥威胁着李侃,腰中佩剑也当即呛啷一声拔出来了,他不但不顾军法,敢在帅帐当着主帅的面亮家伙,而且急跨出几步,不由分说,满脸怒气杀机加不屑构成的凶狂,挥宝剑猛劈向李侃,当场斩杀李侃。 在这一刻,他把武夫骄横跋扈凶残野蛮的个性与小人得势的猖狂一并发力发挥到了极致,仿佛他才是这座中军大帐的主人,不,不,仿佛他此刻成了皇帝,口含天宪,言出法随,一言可决任何人生死,任何人对他都只是蝼蚁。 你可以说他是素质低下的武夫丘八一时冲动之举,实际是赤裸裸表明他根本没把主帅欧阳珣当回事,就是在有意如此凶狂......斩杀李侃,畅快报复除掉李侃欺辱了主将,同时也是帮监军太监立威压欧阳珣一头,共同把欧阳珣的脸打得更狠。 这些,他在跳出来之前就已经瞬间大致琢磨好了,并且和太监太监进行了视线沟通,取得了默契。 武夫被文官鄙夷斥为没脑子不知礼的丘八贱夫甚至是可杀的死不足惜的不懂人事野兽,也不是鄙视得没道理,不能全怪文人的轻狂傲慢自大天性。很多时候,武夫就是这样动不动就露出野兽的凶狂残忍冲动与令人不耻的低劣小人物德行。 大帐中的人都呆了,谁也没料到赵世隆居然敢嚣张跋扈到这种程度。 李侃也呆了,万没想到赵世隆敢在中军大帐行凶,就算没呆了,他身后是粗重椅子挡着退路,左右全是在坐的大将,也挡着,他无处退无处避,拔剑抵挡也来不及,在赵世隆如此凶猛果断迅捷的狠劈下眼看必头颅一劈两半,血溅当场。这一瞬间,李侃的眼睛瞪得溜溜圆,死盯着赵世隆那狰狞得意的脸,满眼惊骇怒气悲愤不甘心......等死。 赵世隆见得李侃如此,一股更强烈的快意冲上心头,越发亢奋冲动杀意强烈,浑身的快活,挥剑的手越发有力凶狠,不料,这必斩老冤家的一剑却到底没能斩成。 剑已经落到了李侃的头盔上了,却猛得顿住了,再也劈不下去了。 赵世隆挥剑的手臂被一只大手抓住,手腕断了一样猛烈一痛,痛得赵世隆手一松,宝剑当啷落地。 赵世隆骇然转头,看到一张花花搭搭的脸...... 他眼睛不禁骇然眨了一下,不等他有什么反应,强有力的手臂就被那只大手轻易扭到了背后并凶狠猛往上一捌,赵世隆啊一声惨叫,感觉这只胳膊捌断了,身子不由自主猛俯下去,就象是向还在发愣的李侃鞠躬赔礼谢罪一样,却脚下一绊,猛地向一侧扑倒,沉重的身躯,加沉重的铁甲,加捌他的人的可怕力量,让他突兀跌得是如此之重,他那条自由的手臂下意识去撑地面,想保护自己,却哪里能撑得住,直接砸曲在身下,也是一阵剧痛,怕是没骨折也好不哪去,脸重重拍在豪宅大厅铺成美妙吉祥图案的石板地上,脸拍平了,惊恐瞪大的眼珠子差点儿震出来,牙齿也掉了...... 李侃到底是武将,在这几乎眨眼间的一系列事变中有了反应,活了过来。 而大厅左右坐着的众将都下意识猛地站了起来,惊骇看着这猛然出现的一幕,有的瞪眼大张着嘴巴合不拢,有的只是满脸意外的惊骇,有的是惊骇中闪烁着震怒的怒意,有的则是惊骇中若有所悟,目光变得森然......只索超是满眼的惊喜。 是那个神秘蒙面人救了李侃。 他眨眼时间似乎不到就放倒了有一身好武艺也可称身经百战的赵世隆,在满大厅人提着口气紧张注视下俯视着趴那微弱呻吟却一时动弹不得的赵世隆,“乱世,人人拼命争活着却未必能有命活。偏偏有人拼命找死。” 蒙面人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声音不大却充满无尽的轻蔑冷酷......落入众人耳中,即便众将杀人如麻,是从尸山血海中出来的,心中也猛然窜出一股透骨的寒意,不禁或轻或重激凌凌打个寒颤。 就在众将一哆嗦,蒙面人话音未落,抬脚已跺在赵世隆后脖子上。咔嚓一声轻微的骨折声。众人看到赵世隆的身子猛的一抽搐,随即就软绵绵的不动了,微弱的呻吟声消失....... 众将都被这凶残的一脚震得心猛地悬起。 才从惊骇意外中反应过来的监军太监权威十足威风凛凛想尖锐喝出的那声“大胆”,被这凶残一脚吓得硬生生憋了回去,刚站起来的肥硕身子也吓得猛又跌坐回去了,目瞪口呆盯着蒙面人,张着那张一向灵巧之极的嘴似乎想凶怒大喝什么却又脑子一片空白不知要说什么。这老太监即便在皇宫地狱见多了甚至亲手干过太多凶残事,此刻也惊住了。 骠骑大将军? 他自始至终就没动过,不是他强勇城府深能把持住自己,更不是他有一颗强大到远超众将的心脏,仅仅是最先吓住了。此前,他只感到一阵风猛吹过他身前,一道黑影闪过,惊骇定神间,强横的赵世隆已经惨叫扑倒...... 寂静却在众将猛烈急喘衬托下越发显得死寂的大厅中猛然暴发出一声:“不要啊。” 是赵世隆的弟弟赵世兴。 赵世兴惊惶凄厉大叫了这一声,猛地从他兄长的位子的后一个位子那窜了过来,似乎是想扑过来查看赵世隆,想急救兄长,手却下意识已握到腰间的剑柄上,目光慌乱惊急却也愤怒之极死死盯着蒙面人的后背,目射杀机...... 蒙面人收脚,缓缓侧身瞅着赵世兴,面具后的平淡目光变得冷漠审视:这个赵世兴与其兄赵世隆不同,史载是个知忠义重大节的人。 史上,赵世隆就是如此骄横跋扈胆大的,趁着北宋灭亡的乱世,拥兵自重,视宋王朝所立王法纲纪与衰微几乎无存的临时南宋小朝廷威严如无物,敢肆意杀掉宗泽安排镇守磁州的兵马钤辖李侃,自恃手下兵重,宗泽必不敢问罪他而且得反而好生安抚拉拢他,结果宗泽就是敢杀了他以正军法。赵世兴悲愤,却识大体,率众服从宗泽,并奋勇作战,败过金军。 但,历史就是历史,不是眼前的现实。 历史上,北宋灭亡了,但雄厚的底子还在,人口钱粮技术......仍然雄厚,不是得了气运兵事正盛的金国敢小视的。 换句话说,中华仍有大希望,仓促存在的南宋小朝廷虽然势力混乱,一团乱麻,极微弱,根本没有朝廷的权威,却在中华雄厚的底蕴上以正统地位,仍然有威慑力,仍能让人有忠义追随心。 而这个世界,北宋王朝还在,却成了空壳,要啥没啥,底蕴全无,就剩下个好听的虚架子,养着宠着惯着一帮子奸贼、废物,没有未来,让人只想抛弃另投...... 在这种条件对比下,赵世兴在历史上能守大义,在这个世界却未必照样还能。 情况变了,人也会跟着变。 何况,赵世兴跟着赵世隆调任京军,跟着兄长沾光,也属于高俅、张邦昌与眼前的监军太监的走狗,在京中也混得嚣张得意。赵世隆没了,这不止是杀兄之仇,等于是断了他的官场保障,毁了他的富贵快意前程,这仇恨可大了。 蒙面人正是赵岳。 在邓宗弼讨伐梁山急于报仇,率领大军进入水泊时,赵岳就动身离开了梁山泊,奔向西北来保护和支援陷在被动凶险中的欧阳珣。与他一同来西北的自然是小海二彪这两得力的侍卫头子,还有傻小子奎三,还有两人,史文恭和苏定。 赵岳审视着愤然满脸杀机逼过来的赵世兴。 如果赵世兴也敢在中军大帐拔剑嚣张,他照样会摔倒再踩死蝼蚁一样踩死一个,毫不犹豫,丝毫不顾其史上怎样。 此前,他和欧阳珣都看得明白:参加此次大战的将领,表面都是朝廷的忠臣勇将,都老实遵从欧阳珣的指挥,实际上却是真没几个人把失势并且“病重”随时会死掉的欧阳珣这个领军太尉当回事。敢小视欧阳珣的不仅大有人在,而且敢挑战欧阳珣权威,公然抗命甚至敢公然踩欧阳珣的也不乏其人。 赵世隆只是最有恃无恐,最狂妄,最着急表现,最先跳出来的那个人。 不强硬杀掉几个这样的家伙当娃样子立威,帐中的这些家伙就不知道欧阳珣在此战中的权威是如何稳固到不容半点挑衅的,不知道,在此战时,就算是赵佶在此亲自坐镇,他也绝不会,不,是不敢废了欧阳珣的军权。 朝廷就指望着欧阳珣能发挥才与最后的光芒余温能打败辽军,重挫辽国的野心与自信心,保住宋王朝的苟且平安。 除了欧阳珣,朝廷就没别的指望了。 朝廷无人可用,而且谁也不敢有侥幸心敢跳出来主持这次大战。 骠骑大将军完全是被逼得来这的,即便只是来当后补统帅的,有欧阳珣在前面顶着一切,他心里也惊惧苦着呐。 知兵的童贯? 那老太监现在就是个渣渣,只知缩在京城富贵享乐,怕死得紧,心中剩下的只有苟且平安富贵,就怕来主持大战倒霉得就此死在西北,再没命可享受他以阉人之身在边关辛苦了那么多年挣来的富贵余生。 朝中余者对兵事更是渣渣。 自吹文武兼备并且皆有超人之能的唐恪,有自知之明,哪敢真领兵打仗。在赵佶父子心里也并不认为他是个能顶用的军事大才,真打仗干事,根本不敢用唐恪出马。 对从未领兵打过仗的才欧阳珣都没信心,岂会对既未领过兵,在朝中也什么正经大事都没干成的唐恪有信心。 河北东路张叔夜等三帅,似乎已经证明了有治军打大仗的才干,但朝中照样不敢赌一把用他们顶替欧阳珣。再者,三人也离不开岗位,否则压在东路的几十万辽军怎么办?谁能主持着抵挡住...... 东路若是失守,辽军面对的可就是南下的一马平川,没有西路进军的山川险阻,也不用绕远,能更快杀到京城...... 朝廷日夜也忧心着东路战事,生怕张叔夜他们没那个大才真本事,顶不住...... 朝中是这种态势,也就是参战的这些将领,尤其是自负军中地位以及是实战杀出来的强者的那受招安的八节度使看不明白,没个B 数,觉着自己是盘大菜,有资格也有能力当西北统帅,朝廷应该让我领导打胜这场大战,所以轻蔑欧阳珣。 他们自信,自大。朝廷却并非真是昏庸睁眼瞎真不识人,在他们担任京军大将期间,已经了解他们的治军和带兵打仗的真实能力,根本不把他们的领兵能力真当回事,岂敢把事关宋国生死的大战交给当过反贼的还没自知之明的......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66以死救解脱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赵世兴悲愤冲动扑到了赵岳面前,手中剑拔出了半截,却又生生停住了。 眼前的花花脸面具不可怕,可怕也吓不着边关血战出身的赵世兴。赵世兴却就是没敢真把剑拔出来斩去。 他就感觉,面前的这个神秘蒙面人散漫随意站在那,一点不可怕,浑身没有任何危险气势,虽然瞧不见脸,但目光没任何凶恶杀机,却只要他一把剑拔出来指定就会立即没命。这个人就象一只蜘蛛,安静不动不危险,却已张等着猎物扑来。这个人如此凶残轻松杀掉一员国朝有数的勇将重臣,太令人惊骇,杀完了却如此人畜无害的样子继续设坑.....这简直是魔鬼.... 赵世兴在血腥边关的岁月可不短,也就是调到京城才过了几天安稳日子。 在对外敌的一次次战斗中,他见过很多成名甚至成名太久到威名赫赫令人丧胆的敌我勇将是如何突兀死在战场上的,有的是遭遇了比他更厉害的高手,骤然被对手借助战场的混乱恐怖环境增强的凶威气势所慑,心一怯,反应稍慢或无力了些,被对手瞬间干掉了,有的则是凶狂自信,霸威气势无边,极盛到仿佛只凭恐怖的气势就能吞噬人命,任何人都莫当其锋,结果却轻易死在了寂寂无名,看着半点没可怕威势,盔甲马匹武器等标致的身份太普通,伪装得实力太寻常太猥琐胆怯没用太没杀伤力的人手里,在想当然的自信大意或什么被对手成心琢磨透了的弱点下,用性命和久战积累起的威名垫定了又一个军中新人的传崛起。老马失蹄;大海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一代新人换旧人。没有不败不死的将军;上了战场,谁也不是安全的,都可能意外却并非意外的死......而眼前的这个蒙面人比战场杀名将扬威的那两种可怕的人可怕一万倍。 还有,文官就是这么文雅平静杀人的,甚至是在满面春风笑容中悍然杀人。 多少勇将功臣强者,没死在恐怖到令人发指的战场上,没死在敌人的刀下,百战余生,却死在文官的文雅平淡甚至随意的笑容中。 眼前这个蒙面人就象是那笑容杀人的文官.......在激烈瞬息涌过的众多念头中,一想到文官,赵世兴这才想起了欧阳珣。短短时间内发生了这么多事,这个蒙面人竟然敢公然直接杀害国朝大将,就在这中军大帐中,就当着监军、骠骑大将军的面擅自动手,这也是死罪,性质比兄长所为更恶劣,可是,事情发展到至今,坐在上首的那三位却始终无一人发声...... 赵世兴冲动的脑子一惊,恢复了些理智,霍然转首看向帅案那.......权威十足的监军太监面孔扭曲难看的坐在那没动;骠骑大将军坐在远远一侧,眼睛发直瞅着这边,似乎是在发呆,或者是在置身事外冷眼旁观。本该正大怒满脸不善盯着这的大帅欧阳珣竟然身子松散地靠后(瘫)倚在椅子背上,微歪着头闭着眼,蜡黄憔悴灰暗无光的脸上面无表情,一动不动......若不是压在案子上的那只手的食指在若有若无的不断点着桌面,发出轻微的夺夺声,会让人不禁以为大帅已经气死了...... 这一看,惊得赵世兴猛的窜出一身冷汗,浑身顿时如生满了虫子一样难受,脸上更是密布了细微的汗珠,汇成大滴,滚落......口中也发干发苦.....紧握剑柄的手下意识就把剑插了回去。 欧阳珣无疑是在悄然立威,怕是就在等着他这样的敢主动跳出来奉献首级祭旗......文官掌军历来就是这么杀将立威的。 赵世兴悲愤却尴尬地僵硬在那,不知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也不知自己面临的将会是什么下场。 统帅杀人立威,杀谁其实是不需要理由的。 因为,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想杀你,随便什么都可以是理由。军中有五十四斩,你什么行为都可以和这个强扯上关系。扯不上,也能随便个慢军什么的借口行军杖责罚,却是活活打死你。统帅想拿你祭旗,叫你死,你就有必死的理由。 赵世隆和赵世兴都是边军老人了,不是不懂这个。 赵世隆敢嚣张耍横胡来,是他觉得权威更大更有军中执法决定权的监军太监会护着他没事。至多是被监军装模作样训斥几句而已。赵世兴把已经半出鞘的剑和报仇杀机硬生生压回去了,是他觉得监军太监不会保护他,甚至根本护不住他。 蒙面人却已开步走开了,仿佛他只是个虚无的人像,甚至根本就不存在,蒙面人静静从他身边走过,脚步发出轻微而似乎有某种特韵律的声音,在满大厅急促的呼吸声中却有一种令人恐慌的力量。 赵世兴就感觉是死神悄然退了,感到浑身猛的一轻,憋住的那口气终于能轻轻吐出来。 蒙面人如同一个无声无息的阴影幽灵从左右两侧站着盯视(敌视)的众将中悄然走过,又回到了欧阳珣身后侧轻轻坐下,又如同只眼珠子会动的雕像一样安静不动,如前。 骠骑大将军在蒙面人经过面前时,尽管还远隔着段不下两米的距离,却仍然心头一寒,禁不住一哆嗦,镇静从容威武不可侵犯的高大形象垮了,开始坐立不安如坐针毡,只感觉自己离这个蒙面人实在是太近了太危险了。 这个人难道是个现世的魔鬼吗?怎得如此渗人...... 欧阳珣食指叩击桌案的声音猛然大了,频率却慢了,在此刻的环境中夺夺声如一声声炸在心头的雷鸣,惊得满大厅的人不禁把目光从蒙面人身上立即转移到帅案这,都在盯着欧阳珣。 欧阳珣缓缓睁开了眼睛,身子未动,仍然瘫了一样依歪在椅子背上,平静的目光缓缓扫视了一遍神情各异的众将,又瞅了瞅正扭着脸紧盯着他的监军,却没看骠骑大将军,目光最终落在满头大汗孤零零僵硬在大厅中间的赵世兴身上。 “赵世兴,你,很悲愤,很想报复杀人?” 欧阳珣的声音不大,显得虚弱无力,坐那的架式也毫无威仪可言,食指还在有一下没一下的叩击着桌面。八个节度使老鬼却立即静静坐下了,后面的韩世清、姬文康、孙培芝反应也半点不慢,紧跟着坐下,随后是全体坐回。 太尉欧阳珣,和以前那些领军的文官一样狡诈,一样的对丘八将领军汉凶狠。他要战前杀大将立威,正在立威.....看清了这点,在这个当口,众将没傻子,没人会顶风而上流露支持赵世兴的举动。显然,监军太监不一定顶用...... 如此,赵世兴就由此前的有很多将领各怀心思地无声支持他,沦落为真正的孤独无助。 赵世兴心中一紧,下意识瞅了蒙面人那一眼,却见蒙面人正微阖目定住了一样坐在那不动,他却并没感到轻松,转眼又看向正黑脸转过头的监军太监,却再不敢对这个阉人抱什么希望,惶恐急忙撩战甲跪下,伏首悲声道:“末将不敢。” “不敢?” 欧阳珣嘿然笑了一声,“好个不敢。好。本太尉理解你的心情。那,你说说,你兄长赵世隆该不该死?” 赵世兴心中一阵悲愤苦涩,悲声道:“军法威严。赵世隆.......该死。只是,大帅又何必咄咄逼人呢?您要接着杀我立威,尽管下令好了。别再以此折辱我。我赵世兴在边关血战多年,为国为民立过功。请太尉容末将死得能体面点。” “嗯。” 欧阳珣这淡淡一应,如同炸雷响在众将心头。 这是直接承认了杀就要杀尽赵世隆兄弟,免留后患,就是要顺势拿冲动了的赵世兴立威啊。 赵世兴心头大震,脸色一白,却随即咬牙昂首挺起胸道:“多谢大帅成全末将这点颜面。” 说着,动手摘下腰间佩剑放到一边,又摘下头盔放在剑上,伏首在那默默等着中军卫士拉他出去行刑...... 众将的目光又集中到欧阳珣身上。 监军太监扭脸瞅着病歪歪依那形象很不雅观的欧阳珣,突然开口了,“太尉大人,且慢发虎狼之威呀。赵世隆将军并没问错呀。本监军也极好,这位,蒙着面,还能傲然坐在中军大帐旁听军国大事的,他到底是什么人呐?” 这家伙总算回了神了,立即就报复咬上来,说话拿腔拿调阴阳怪气的,却也没敢象赵世隆那样嚣张地指着赵岳喝问这是谁。尽管他相信这个蒙面人绝不敢象杀赵世隆一样杀他这个监军。 斗起来了,斗起来了,监军终于开始发威了。 众将都越发紧紧盯着欧阳珣,看看这位太尉大帅会如何反应。 欧阳珣不是皱眉不悦,而是似乎很感意外。 他瞅着监军太监这张恢复了肥白细嫩的大脸,端量着这个死太监蓄势准备暴发十足权威的强横阴险架式,看清了监军是要和自己叫板,诧异的表情却仍然没转为愤然对抗,而是笑了,食指还在有一下没一下的随意敲打着桌面,笑得很轻松,就那么笑着端量了监军好一会儿,看到死太监强硬对视毫不妥协,他越发笑得轻松开心,缓缓的语调淡淡地问:‘监军,你是想教本太尉如何治军?你想制止本官立威整顿好军伍?“ 监军太监的肥脸一沉,张嘴刚要代表神圣的皇权,威严,底气十足,理直气壮,正大光明,却是再次阴阳怪气的强硬回应,欧阳珣却哈地欢快一笑打断了他要出口的话,身体也不瘫软无力了,很利索地起身一让,”来,来,监军大官,您坐这。您想怎么地就怎么地。这,您说了算。来,快快坐这。本官病重,正感觉自己难以胜任这次的差使,怕是辜负圣恩呢,有人肯奋勇顶上。此,求之不得啊。“ 监军太监愣了,没想到名动天下的才体面士大夫欧阳珣在如此严肃的场合居然耍无赖。 他的大脸蛋子瞬间越发阴沉了,三角眼阴毒光芒闪烁,张嘴要说,却再次被打断了。 欧阳珣让到一边,欢快笑着说:“监军大官,您若是感觉自己没领兵打仗的能耐,坐不了这个位子,想取代我的统军权威,却不敢坐过来。没关系呀。这不还有威望足会打仗的骠骑大将军在吗?大将军在这就是准备随时接替我的。监军大官和大将军都身体倍棒,正当年,精力充沛,活力十足,都有一身的使不完、也没地使、只能将就着使在本官身上的劲,可没有本官这种病危无力之难之危之恐之忧。您俩联手统军定能大胜。本官就轻松解脱没心事了,可以回京辞职养病。” “你,“ 死太监气得激动憋得猛地站起来。 骠骑大将军也骇然色变,站了起来,不当旁观的隐形人了。 欧阳珣诧异了一下,笑道:“哦,我明白了。是啊。监军大官统军也要立威呀。那,请斩吾头祭旗。来,请出你怀揣的密旨来斩了我。来,快快拿出圣旨斩我。本官愿意为壮军威一死。反正我随时会病死,我不介意监军大官借我人头一用。真不介意。早死也早点能从病痛折磨与抗天一样的压力忧虑中获得解脱。本官不会恨你杀我,相反会很感激......“ 欧阳珣瞅着监军太监,满眼的期盼和热情。 死太监瞅着欧阳,满脸的阴郁愤怒狠毒却憋屈,脸阴得能滴下水来。 骠骑大将军则是满脸的惊恐焦虑与无辜样......欧阳珣这么说,等于是把皇帝朝廷对他的阴毒无耻用心当众揭开了面纱,尽管但凡有点脑子的参战京官将领都明白是怎么回事,都知道监军必有斩杀欧阳珣的密旨,骠骑大将军就是准备取代......但,不干我事啊。骠骑大将军暗暗叫苦,我很乖的,我没想夺军权。我就是在这当个摆设。我是打酱油的.......真的啊。请相信我啊。欧阳大人,皇帝戒备你,对你不怀好意,这个死太监对你暗怀歹意,那与我无关呐,您别把我扯进来顶雷..... 监军太监不愧是能从皇宫地狱混上得意位的,机变之能超强大,露了把变脸的高级本事,脸上瞬间由阴毒等一切不良化为阳光灿烂春风拂面,呵呵笑道:”太尉大人呐,咱家早知道你机变百出,诙谐爱玩,但也得分个场合,得论事吧?“ 他想如此化解尴尬被动,摆脱被将住的僵局。 可惜,欧阳珣却不让他下台,接口笑道:“大官说得对。您看,我这是病重得都控制不住不堪的性子了,把军国大事都能当玩笑游戏,这如何能担当了重任?而且论罪该死。请斩我头以正军法国威。千万别客气。我真的愿以死救解脱。”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67一波又起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欧阳珣热情恳求着监军,眼神却冰冷鄙夷之极。 皇权凶强,能不让人干什么、干不成什么、实现不了什么前程抱负,却不能不让人不怕死不当官。我若就是不肯当官了,就不管这场事关宋王朝生死存亡的大战了,你奈我何? 你这死太监还真以为皇权是万能的你有密旨就无敌呀。 看来,文成侯在时,给君王,以及你们这些东西的教训还不够。或者是,文成侯不在了,你们这些东西就立马忘了赵廉拒绝当官的教训,以为一切OK 了,再没人敢拒绝皇权就不当官了。 还有个权邦彦就是能拒绝当官的例子呢。 你们对权邦彦无可奈何,这么快就忘了教训,竟敢又玩到我头上.....不教训你们,你们还以为你才是老大,你自己最有权威,最有本事,最重要,最缺不得,最神圣不可侵犯,就该为所欲为享受富贵威权,能主宰一切,操控一切,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别人都是草芥.....你们敢欺我? 监军太监僵住了。 欧阳珣这是摆明了要趁势甩手不干了...... 想想也是。 病这样了却还得担负比山还大重的如此重任,雪上加霜,倍受煎熬,维护的还是冷酷无情坑得就是自己的君王政权、朝中阴毒无耻的小人奸贼群臣与富贵得意,这事搁谁头上,谁也不会愿意,除非他是傻子,瞧不明白皇家与朝中的恶毒用心。可,欧阳珣会是傻子吗?反正要死了,不如什么事也不用担着,躺倒轻轻松松死掉。枉死在监军太监手里,至少还有身后凄惨悲壮美名.... 这就完蛋了。 这个监军太监再无耻阴毒狡诈,再会玩变脸,再巧舌如簧,他也僵那没招了。 他有本事坑杀欧阳,却没本事主持这场战争,朝中也无人。 此战若失,影响之恶劣,引发的后果皆不堪想像,至少会直接挫掉抵抗辽国的信心士气,而且只怕再没能人肯(敢)跳出来为国担当了,大宋政权九成九就得玩完,太监也就没的得瑟了。 他那阉宦阴人的阴险狭隘歹毒睚眦必报性子,倒是极想任性耍权威就此斩了欧阳珣,抖威风,发邪威,报复痛快了,证明他才是说了算的,不可得罪的,也有这个临机专断权,可是,拿谁的性命前程开玩笑,也不能拿自己的玩。此战完蛋了,就算他能糊弄过去皇帝,不受惩罚,却脱不了灭国的灾难。国家若不存在了,他这种最没用的阉人只会比天下草民的下场更凄惨....... 监军愤恨之极,恨不能扑上去活活撕了欧阳珣却僵在那,脸上神色变幻不定。 骠骑大将军一看不好,急了,赶忙使出勋贵的能屈能伸万能绝招,放下伪装的高贵端庄胸有成竹栋梁架子,上来没脸没皮的化解欧阳珣的愤怒委屈......左说右说,费尽脑汁,快把脑细胞耗死了大半,要脑瘫了,这才勉强说动欧阳珣平静理智下来。 监军太监也顺着骠骑大将军竖的台阶赶紧下来,夹着三角眼,阴沉沉着脸坐下。 欧阳珣恢复了正常,笑赞道:“骠骑大将军果然是重臣典范,就是识大体,顾大局,做事有办法有分寸,为了国家大事竟不惜脸面威严,肯屈尊安慰我这么个不得意的小官,不愧是开国勋贵子弟。阉宦,却就是不堪,缩在宫里专搞那些见不得人也见不得光的下三滥,习惯了,没有于国有利的本事也就罢了,还阴毒骄横成性,眼皮子太浅,不懂大事大道理,唯眼皮子底下的私欲私仇为重,不过是皇家阉狗而已,却总觉着自己是个人物,总想随心肆欲干点什么,尝尝当皇帝的滋味,其心可诛。哈哈,当然,和大将军的气度相对比,倒是我欧阳珣这次显得小家子气了。” 他的话,称赞得有些尖酸,骂监军骂得恶毒不留分寸甚至不留退路,显示了重病将死之人的放肆无所畏惧心态,也无形中警告了大厅中的所有人,敢惹怒了他,他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气得,也震骇得监军太监脸色发青,三角眼中绽放出无尽的羞愤恶毒,却也吓得发抖。尝尝当皇帝的滋味,这话可是勾魂的,是皇家最忌惮的事,作为皇帝的家奴更担不起这罪名。历史上可是大有杀皇帝、立皇帝,把皇帝当傀儡,以阉宦之身掌皇权,享受当皇帝的滋味的太监事迹.....远的不说,前唐就是这样。宋王朝官员无论文武都最防范这种恶事再发生,皇帝也最忌惮。 别看这位监军太监怀揣着可斩杀欧阳珣的密旨。但,若是他真敢因此耍皇权威势肆意嚣张,欧阳珣却也可以用“尝尝当皇帝的滋味”的罪名反制,宰了监军太监也未必有多大事,只会赢得满天下官员读人的称赞和维护......宋王朝的国情就是,士大夫可以得瑟,别人?都不行,尤其是不算人的阉奴更没资格得瑟.....如今皇权威势没落到弱不禁风,现在,就算大阴人梁师成仍在,他也绝不敢傲称什么媪相对官员耍威风,否则必被官员随手就撕了,不算人的阉人也敢称相?去死吧你.....赵佶只能忍着,还得好生安抚挑衅皇家威严的行凶官员。童贯,敢当军方第一人敢在朝堂傲立,他凭的主要的也不是赵佶的宠信重视维护,而是靠他西北多年的功绩与军事威望。他的军事能力在国难危世中尤其显得重要,但即便如此,他也不敢象过去的梁师成杨戬那样得瑟。 以欧阳珣眼下的重要到无可替代的重要性,若是以那罪名在战前擅自杀了监军,屁事也不会有一点。朝廷知道了也只能捏着鼻子说,那家伙瞎搞,枉顾圣意,是该死.....杀对了,杀得好。 你叫这不缺聪明的死太监如何能不害怕。 但,骠骑大将军刚才那番劝解欧阳息怒的谄媚下作小人作派,也由欧阳珣的赞扬得到了正面解释,下作是为了国家,是忠诚君王.....形象不但没毁,反而瞬间更高大起来。乐得骠骑大将军眉开眼笑,赶紧娴熟客气几句,并反捧欧阳大人才是真正顾全大局肯委屈自己的绝世才栋梁。 太尉和骠骑大将军,两主将大佬好一团相互欣赏的和气。 骠骑大将军是真的开心。 他不但从监军极可能导致的他不得不接手大战的凶险压力可怕下解脱出来了,又能当悠然等着分功劳的旁观者了,还赢得了眼前的体面与朝廷(君王)得知后的好感...... 监军的脸就更难看了,心中暗暗发狠:等此战打完,看咱家怎么收拾你欧阳珣......还有你骠骑大将军。你也得晓得本中官的厉害......否则就象死鬼赵廉曾经说过的那样,你会不拿村官当干部...... 无论怎样,被监军搞出来的紧张局面总算一解。 欧阳珣就势狠狠敲打了一下监军,也不死咬不放把监军踩到脚下,转头又看着赵世兴。 赵世兴还伏在那等着领刑,并没有感觉监军护着他有了靠山和希望了就敢露出嚣张对抗。 欧阳珣满意地嗯了声,“赵世兴,谁说要斩你祭旗了?本帅有这意思吗?“ ”哼,不妨告诉你,本帅在京时就知道你和你兄长不同。赵世隆骄横跋扈久已,此前诸恶不算,只在京期间短短一年多点时间就做下诸多罪恶事,你当本官不知道吗? 论罪,论在国家如此危难时他造成的恶劣影响,他早该死了。若不是看在他也曾舍命守边多年的份上,想给他个改过的机会,他岂能活到今日?真当有高俅等人在背后护着他,就没人能收拾了他啦? 你却是个知忠义,关键时刻能守住本分的勇将,不错。现在看来,本官也确实没看错你。” 欧阳珣缓缓说着,语气陡然变得森然有力,“否则,刚才你拔剑时已经和你兄长一样死了,还有机会跪在这观风向?” 众将浑身一寒。 原来,刚才欧阳珣在拿性命和监军以及骠骑大将军斗法时,却还有工夫偷偷观察赵世兴的反应......这也太可怕了。难道这才是大人物? 更可怕的是,欧阳珣会不会也了解我在京的不堪举动,知道我是什么人(坏蛋)呢? 久闻欧阳珣善识人,对天下的武官似乎都了解,如今看来这怕是真的.....并非是谣传夸大可笑。 赵世兴却愣了,不禁泪流满面。 他知道自己没那么好,否则他可以投海盗了,岂会还留在宋国这吃没得吃还得卖命。欧阳珣这么说,不过是念他舍命守边的过往功绩辛劳,又见他肯老实,不想就此杀他以绝后患罢了。 欧阳珣却并没就此温和安抚住他,而是又森然下令:“赵世隆的首级拿去传视三军,望三军以此为戒。赵世兴,本帅念你忠义本分,给你个面子。你可收敛赵世隆尸首好生安葬了。” 这确实是已经开恩了,否则赵世隆的脑袋要挂旗杆子上一直示众,而不是仅仅让三军看看就完了。尸体通常也不得入土为安,会曝尸荒野,任鸟兽虫蚁分食了,还得牵连家人获罪.....这才是标准的杀将立威。 赵世兴不是军中菜鸟生瓜蛋子,懂这个,没怨恨欧阳珣,而是感恩叩头:“多谢大帅恩典。” 赵世兴在中军卫士的帮助下把赵世隆的尸体弄走了,可以去忙着准备棺材....不必心绪烦乱难受还得打起精神在此商讨军事。 欧阳珣宣布,现在可以好好议议军情了,欢迎畅所欲言献计献策,有什么主意都说说.... 众将收敛心神,开始议正事。 大厅的气氛渐渐恢复正常。 对这次大战,众人心中是相当没底的。 只想想下面的将士都是些什么坏蛋,就已经让人泄气甚至胆寒了。这仗可怎么打?欧阳珣为什么非要坚持和辽军打野战呢?而且是正面硬怼,打的是决战。坚壁清野守坚城才最稳妥啊.... 议论声渐渐高起,大家放开了胆子说着自己的忧虑,气氛也迅速热烈起来。 欧阳珣似乎是病重而精疲力竭,端正坐了一小会儿就又瘫倒似靠在了椅子背上闭着眼......这回连手放桌子上叩击桌面证明他还活着也没有了。 但众将议论得仍然很正常。 都忧虑此战啊。此战关系到的可是所有人的性命前程..... 就在这热烈的讨论中,嗓门最大的韩存保说着说着就激动得站了起来,然后事情就很快走样了。讨论大会渐渐成了韩存保的独舞表演。 好家伙,韩存保大手挥舞着这一通吹啊,例举了他守雁门关这么多年的战绩和抗辽经验(这些事夸大了却还算靠谱),标榜他是如何神勇无敌,又是如何治军带兵打仗有方,令辽军一听他的威名就吓得退避三舍绕着走.....古有薛仁贵脱帽挥退几十万蛮兵大军,今有我韩存保也能..... 辽军没什么可怕的,没落小鬼而已,(瞅着欧阳珣方向)病饿将死的人尔,不堪一击,不足为惧,怕他什么? 辽军在强大无敌的我韩存保面前根本不算盘菜,我韩存保想收拾辽军,哪还不跟玩似的。此次南侵的辽军有十几万又怎么的?我韩存保能杀得他们屁滚尿流.....我韩存保可是“忠献魏郡王“(指三朝宰相韩琦)的族亲侄儿。忠献魏郡王,那多大的能耐多大的功勋.....我韩存保不才,却也继承了他老人家的遗志雄心,也有遗传的那份能耐.....我就是这么厉害这么牛逼。 说来说去,意思渐渐露出来了:他瞧不起欧阳珣,不敢信任欧阳的统大军打大仗能力。 区区士大夫文人而已, 若是安坐庙堂之上筹划算计点军事方针,不具体插手实务,凡事自有下面懂实务的军将根据实际情况掂量着搞,或许还凑合能行,可直接前线指挥千军万马具体作战.....谁特么敢信欧阳珣有这个能力啊。就士大夫那尿性,说得清,尿得浑,在安全无忧的后方说嘴空论可以,真干,不行的,只怕真到了战场上,只那铺天盖地能撼动天地风云变色的军威和血腥恐怖氛围就能吓死欧阳......若是这仗由他主持就不同了,(在座的你们都是渣渣)我韩存保才有资格当大帅.....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68有病,得治啊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韩存保说的话,听着都是在鼓舞士气,让大家不要怕辽军,相信此战必胜,虽然是吹嘘,却似乎是满满的正能量,有积极意义,但在坐的明白人明白,尤其是同为受招安的反贼而必然抱团当官保富贵,在这更是穿同一条裤子共进退的其他七个节度使,都明白,并且暗自鼓动和支持的就是,韩存保以此变相打欧阳珣的脸,仍然是在挑衅,不,是在再次公然否定欧阳珣的权威。 韩存保、王文德、项元镇这些老鬼,由反贼当了官,这些年下来早由好汉退化成官僚了。 他们又搞事,说穿了,仍然是在玩逢高踩低官场市侩那一套,踩失势且要死了的欧阳珣,最及时讨好正悲愤难受却只能忍耐欧阳珣的监军太监和同样受辱了的骠骑大将军,同时自己也能好好得瑟痛快一下,只是这种方式玩得高妙,不象赵世隆跋扈嚣张到惷得那么露骨直接挑衅。 欧阳珣肯定能听懂,但难以抓到把柄,你还能把以自吹鼓舞士气当罪证?想治罪也没理由..... 他们这行为虽然阴险无耻却也显示了乡下官僚的无知。八节度使在地方当官做老大太久,作威作福惯了,自负而胆横,却还并不真了解宋王朝官场的恐怖,不知“莫须有”也是夺命的罪名。 但,在事关国家生死的大战前还在肆意内斗撼动主帅的军权威严,这事已经很严重。 此事更可怕的却是,暴露了一个现象,或者是致命弱点。 别的国家民族,在陷入难以解决甚至根本无法解决的内部矛盾时,可以对外挑事开战,可以把内部矛盾和视线焦点转嫁对外,把内部的无法调和如此压制下去,转化为暂时的同心协力一致对外,成功渡过无法内部解决的危险期。可是,这不行。为什么历来总强调攘外必先安内呢?就是内部矛盾无法对外转嫁。若是内部矛盾没解决,想通过对外生事或开战来强迫内部相互妥协取得哪怕只是暂时的共识,那只会内患未解又添外患,成了内忧外患,更危急更糟糕。 这种现象自宋,尤其是北宋末开始鲜明起来,南宋猛发挥,然后愉快地把自己终于玩灭根了。元,且不算。明朝,不用说了。清,嘿..... 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是国家太大,民族太多? 可,太平洋对面那个国更大,种族更复杂百倍,它怎么就能呢...... 韩存保等人暴露的就是这个怪的问题。 他们才不管国家危急不危急民族危难不危难呢。他们只关心自身的利益,眼前就能得到的利益,就得搞内斗,就得闹腾显摆,就得不惜坑国谋取私利,就得任性选择眼前先牛逼痛快了...... 满大厅的重将,瞅着韩存保手舞足蹈吹得唾沫四溅,神色各异。 其他七个节度使暗暗斜眼盯着欧阳珣的反应...... 欧阳珣没反应,死了一样瘫靠在那,若不是还能看到胸膛在起伏,众人都会认定这位继赵廉之后涌现的大德大才已经如熬干了油的灯一样当堂挂这了。 骠骑大将军安坐那不动,虽然韩存保拍他马屁为他出了口窝囊气,他心中感觉快慰,却满脸阴沉凝重,不禁露出忐忑焦虑甚至惊恐神色,威武坐那实际是如坐针毡般坐不安定。 欧阳珣若是就此气死了,那他就第一个跟着倒霉了。 他可没本事主持西北防御大战。 哪怕接掌军权后改变方针否定欧阳珣主导的这次野外决战,改为坚壁清野,以宋军最拿手的依城坚守施行层层防御抵抗,他心中也完全没谱。 他根本就没那个能力和自信统御如此大场面的战局。 想想吧。 京军地方军全是缺乏忠义为国的坏蛋,靠不住;参与西北大战的众将领与战事涉及到的所有地方官员,人心动荡各异,都不知打得什么算盘呢。以才威名已经远播天下的欧阳珣指挥反抗这场兵灾,也没谁看好能打败辽军吧?朝廷就不看好,否则,也不会把最好的战马与骑兵全留在京畿做防守,不肯给欧阳珣用一马一卒.....这些地方官怕是打着观情况着机投降主意的不在少数。朝廷官员,怕是也好不到哪去。武官,包括眼前的这些表现得忠勇爱国不惜战死的京军大将重臣,怕是也未必可靠。 不说别人,就说骠骑大将军他自己吧,他就根本不看好能战胜辽军,他离京前,和家族主事的那些人暗地里不是也是事先商量好了,若实在不行,那就保命要紧,在大战中干脆着机鼓动军队罢战大举投降辽军,利用在现场的此机争上一次大功,赢得辽国欢喜满意,他不用死在混战大败中,还可能为家族搏得当辽国臣子的继续富贵体面。 他自己尚且如此不靠谱,岂敢指望下面这些富贵地位远不如他的人能为国家坚持忠义不屈。 由他主持西北战事,成功顶住辽军疯狂入侵,这种美事,他想都不敢想。 他当年也曾经在西军那从军为官抗击过西夏,并且立了不少战功,见识过大战场面,有边关大战的经验,有这个光彩履历资本,他才能在上一个骠骑大将军不知怎么死在海盗之灾后被赵佶钦点为新一任,赵佶赵桓父子皇帝都对他抱有很大期望....可他自己清楚当年的西军经历是怎么回事.,那不过是和点为三衙太尉前的高俅一样去西北扎扎实实走过场,由西军照顾着镀金而已。 在西北边关那几年,他根本就没真正上过战场,哪怕是必胜的随场旁观打酱油也一次也没有。他一直是安全舒服待在城里,所谓的主持守城牵制敌人、保障后方并及时策应夹击西夏军..... 真正的战事,他几乎什么也没干,各种名堂的战功却就有了。 他亲手杀过西夏军,不过,那不是在奋勇守城中杀的,是在战场上杀的,却是在战场杀得俘虏,以此冒充亲冒矢石不避凶险奋勇大战斩杀的敌军人头数。就这,还得是众亲兵家将严密保护照顾着他,他才能杀得了,才有胆子亲手杀,否则,那些野兽一样强悍的西夏俘虏将士即便御甲赤手空拳跪在那,还反绑着手,在知道必死而悍然反抗拉垫背的暴发下,照样能轻松干死他。 八个节度使老家伙是了解骠骑大将军就算不是一无是处的草包也是个空架子,没指望骠骑大将军接手了军权能带领大家抵抗辽军。 他们是想以骠骑大将军的名头由他们自己实际主持这场大战。他们觉得,自赵廉和沧北军没了后,满大宋也只有他们几个才是真正会打仗的,不服,不肯听别人指挥。 当然,他们也没敢自信自己指挥就能打得过辽军。 他们中有的就在西北长年镇守过,就比如韩存保守雁门关,曾经天天和辽军打交道,厮杀争斗不断,很了解辽军的野蛮可怕,知道辽国没落了,辽军没战马骑射优势了,弱了太多,却照样不是好惹的。 不要以为小小女直那点人能打得辽国B B喘不过气来,赵廉以一隅之力能打得辽国憋屈低头窝囊之极,就觉得辽军真不行了...... 行,不行,那得看谁对谁。 赵廉的沧北军行。敢追随沧北军悍然杀入辽国的河北边军也行,却不一定是真的行。 沧北军展现的那一战,太可怕了。 远程攻击的床弩、神臂弩,中距离的弓箭,加近程攻击的火药,配合得天衣无缝,数量恐怖。沧北军自身也训练有素,心中怀着某种东西,个个凶悍嗜血可怕,战中,大小军官人人奋勇争先,将士追随着自己的头也个个不甘落后,也是不敢落后,否则就脱离了团队组合,孤单一人在混乱的战场上只会陷入无助,更危险,并且军官与部下,将士与将士之间,相互配合娴熟默契,指挥灵活有力,部队基层将士组合也同样机动灵活有力,整体战斗力强悍惊人,别说是没落还缺马的辽军,就是号称勇猛无敌的金军怼上沧北军,也照样得被杀得惊得崩溃惨败而逃..... 在那一战中,辽军是被沧北军吓破了胆,怼上配合沧北军打助攻的河北边军才不堪一击。 没自信能对付了辽军,却还想夺权实际掌此次战事出风头,那么,战败了怎么办。 侥幸胜了最好。升官发财,威风体面,名声前程就来了。若败了......就败了呗。 胜败,兵家常事尔。最主要是,反正有骠骑大将军这个(冤)大头在上面顶着呢。即使惨败,他们这些人也是有功无过。 难道奋勇担当,帮主将打这场仗,还能是错误? 不能够哇。 如果奋勇积极也是错,那,贪生怕死不作为应该怎么算。 所以,战败了,别说是罪过,就是错都不会有。朝廷必然得惩罚骠骑大将军,却照样得笑脸相迎奖励安抚他们这些人。 所以,他们不在乎胜败,只要别死在战场上就行,此时也是有恃无恐。尤其是看到监军太监面露得色,瞅着韩存保和他们几个那欣慰满意的眼神,他们就更有恃无恐了。 有监军太监向皇帝和朝廷汇报说好话,他们还需要怕什么。 所以,这几个老家伙不但暗示鼓动韩存保出头闹事,现在还干脆敢时不时大笑出声,捧哏配合韩存保的表演,加强捧场助威。 后面的韩世清、姬文康和孙培芝,本也会凑趣的,却并没有。反而一个个面色沉凝严肃,格外严谨端坐,神色中无一丝幸灾乐祸迹象,反而流露忧急,就仿佛太尉大帅正盯着他们看一样。 八个自负老奸世滑的节度使老贼,相对比这三人的心机城府反而大大不如,落入下乘,这么大岁数白混了。乱世之中,这三人若没死在此战中,早晚能趁势而起。八个老贼却只会沉沦。 再后面的王宣陈淬等边将却是真正满脸忧虑焦急。 ................. 愤然挺身斥责了赵世隆的李侃瞅着韩存保在那得意洋洋肆意吹嘘挑衅.....他心绪复杂,这回没任何动静。一方面,他曾为边将,很了解韩存保的厉害,这老家伙确实是武艺了得,堪称勇冠三军,难有敌手。他打不过韩存保,若是敢强出头,必有争执,只会丢脸。另一方面,他也不敢得罪监军太监。搞赵世隆是他和赵世隆有大仇,有理由,说得过去,这回若是还敢出头,那就是坚定站在欧阳珣一边和监军以及骠骑大将军公然作对,是在打监军的脸。欧阳太尉却随时会死掉.... 直筒子暴脾气的急先锋索超也没愤然跳出来打抱不平。 这回,他反而轻蔑地瞅着韩存保,脸上却是有点欣欣然之色,安坐不动,还和身前的王林时不时对个诡异的眼神......二人的目光不时地瞟向瘫那死了一样没反应的太尉,又瞟向蒙面人.... 监军太监侧了身子,目光也斜瞟着蒙面人。 骠骑大将军除了开头时盯着韩存保表演,随后目光就一直在欧阳珣和蒙面人身上反复游荡。 严肃端坐的韩世清等三人,眼角的余光实际是一直在紧紧关切着蒙面人的反应。 这里,没有一个人是傻子。 韩存保表演得痛快,似乎是挥洒自如无所顾忌,目光却也在瞟着严密留意着蒙面人的反应,说到后来,他干脆就对着蒙面人方向,声音更大声,说得更狂放嚣张强势,等同是在向蒙面人大叫:你不是自负厉害吗?来呀,有本事就和我韩存保比划比划.....就差直接点名羞辱挑战了...... 欧阳珣仍然死了一样没动静。 蒙面人却似乎没恼反笑了,一直微阖的双目缓缓睁开了,眯眼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后缓缓站了起来,先是扫了骠骑大将军一眼,又瞧了瞧正满眼毫不掩饰的恶毒瞟着他的监军太监,然后款款走了出来,来到韩存保面前,笑音低低说了句:“老头,你跳得这欢,得了失心疯了,有病,得治啊!”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69最关键的博弈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还在挥舞咆哮尽情表演的韩存保猛听到蒙面人的话,愣了一下,随即勃然大怒。 原本,他只是为了正治盘算想教训一下蒙面人,顺便也是踩蒙面人来进一步显摆他的武勇可怕事实,证明他就是有嚣张和吹嘘的资格,现在,他却是凶性大发成心想杀掉蒙面人了。 “放肆。你是什么狗东西,也敢在此对老夫无礼。” 韩存保习惯的官威十足怒喝着,不等蒙面人有回应,钵大的拳头已经偷袭猛轰向蒙面的人脸。 这含怒并且是早有预谋的一拳若是砸中了,不止蒙面人的面具会掉了露出真容,脸也会轰碎了,甚至脖子会猛烈折断,直接死掉是必然。 这一手,充分显示了他骨子里的强盗流氓习性和狠毒,哪还有他显摆的高官气度高手风范。 韩存保下手狠毒之极,毫不留手.....既然是紧抱监军太监(皇帝)的大腿,和欧阳珣为敌,那,干脆就得罪个狠的,就势以莫名身份卑贱之徒敢在中军大帐以下犯上的借口合理合法直接杀死这个欧阳珣不知哪搞来的爪牙,把欧阳珣气得更狠些,最好是气得一口气上不来直接挂了...... 欧阳珣若当场死了,监军就是老大了,说什么就是什么,却必须依赖会打仗的他们这些人掌军控制住危急局势,尤其得依赖众将中本事最大、对外作战经验和官场品级年龄等资历综合最大的韩存保。韩存保打死蒙面人,气死大帅,不但没罪,还会摇身成为事实上的统帅..... 账,太清了,太简单明了了。那,韩存保还有什么顾忌不敢的,只管抓住机会放手施为。 但,如电轰出的偷袭一拳却算盘落空。 拳头被蒙面人一只手掌挡住了,并且握扣住了,就在离蒙面人面孔仅半尺远的地方悬着,寸进不得,还一阵猛烈巨痛,这痛是如此强烈难耐,手骨捏碎了一样,痛得韩存保在惊愕却更怒更狠越发猛催更大力量继续轰过去,这条手臂的力量却反而痛散掉了,被蒙面人直接反推了回来。 韩存保不愧是身经百战的虎将,惊骇不已却虽惊不乱,拳头赶紧发力和对手相抗,另一只手已如鹰爪一样照样针对蒙面的人面孔狠狠抓去,成心抓瞎蒙面人的双眼......仍然是奔着夺命去的,口中还凶戾怒喝:“揭下你这张丑皮,老夫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 可是,赵岳的速度不是自大惯了的韩存保能想像的,这狠毒一抓也照样落空,手腕还被扣住了。赵岳迅猛一扭。韩存保力量极大却也吃不住如此强横的暴发力,一抓的向前力量也来不及对抗扭动,这只鹰爪被轻易扭转向上并扭提向了他的脸的方向。 韩存保大骇,赶紧发力对抗。 可是,拳头这只手如同被铁机器固定住了一样,推挡不得,仍悬在他眼前,鹰爪手却被赵岳强横扭压着缓缓却是以不可扭转之势反抓向他自己的脸眼,骇得韩存保连忙收了鹰爪功,散软着手,丹田提气猛烈反抗,还如雷暴喝一声,妄图震慑、甩开控制,再打。奈何,蒙面人就如同碾压他的机器,似乎不是人力能抗衡的,任韩存保如何发力挣扎也无法改变控制。 这局势就有意思了。 欧阳珣这次统军出征,朝廷给的权力很大很大,堪称大宋王朝立国上百年来空前的大,但也很自然的限制也多多,真想干点什么可没那么容易,加上识时务是俊杰的众将心中多数没把失势将死的欧阳珣当回事,这就更难了,欧阳珣的局势实际很尴尬危急,所谓的巨大权力太空洞,也就是个所调动的所有相关战事的文武官员表面遵从的空架子...... 他名为统帅,军队却是骠骑大将军与监军太监带过来的,实际并不在欧阳珣控制中。 欧阳珣直管的侍卫亲军马军司“嫡系”部队此次并没有一人一马出动,皇帝派遣的所谓时刻随身保护欧阳珣安全的那五百精锐骑兵,同时也自然而然是欧阳珣的中军亲兵的这些人却是御马营的兵,是高俅管的人,就算没有“队长”李义廷这个绊脚石,也不是欧阳珣真能控制利用的。 就比如此前,若是欧阳珣想正经程序地行军法整治赵世隆,只要监军太监不点头,那所谓的中军五百亲兵根本不会听欧阳珣的,中军亲卫队长李义庭敢公然鸟都不鸟欧阳珣这个大帅的喝令。监军不发话,他动都不会动,他敢权当欧阳珣的命令是耳旁风。 欧阳珣想教训收拾李义庭也没招,在中军的,没有将士会真唯听欧阳珣这个大帅的指挥,没人听令抓李义庭,欧阳大帅的命令就是空话笑话,根本奈何不得违反将令军法的李义庭。 欧阳珣只有五个家将仆从可用,这对领兵而言等同没有。 五人也就是贴身保护和照顾照顾欧阳的军中生活..... 这就是赵世隆敢嚣张的根本原因。也是赵世隆付出了生命代价,韩存保却敢接着跳的原因..... 此刻,韩存保和赵岳的较量就不单纯是个人对个人的事,而是意味着欧阳珣能不能真压制住监军太监,镇住包括骠骑大将军在内的心思各异的众将,是决定大军到底是谁说了算的一场争斗,直接关系到欧阳珣到底能不能掌控军队做名符其实的统帅打赢这场两国决战。 这真是件太可悲的事。 敌人杀到眼前了,国家要灭了,民族要亡了,领军统帅却还得忙着专注内斗努力抓到实权......这种事在历史上上演得太多了,反复上演,反复到让人一听一见就想吐。孔孟之道,圣人之言上千年笼罩下的国度,怎么会素质低下到这个样......这难道不太怪了吗? 本应该是一呼万应,众志成城,人人奋勇向前,何惜一死报家国的激昂感人画面啊..... 可惜,此刻,满大厅的人没几个人能有这感悟。 都只在高度关注这场内斗。 嗯,除了利益最相关本该最关切的欧阳珣本人。 事闹到现在,欧阳太尉仍然死了一样依靠在椅子上寂然不动。眼睫毛都没颤动几下..... 韩存保身躯极高大,比一米八几的赵岳还高些,身膀看着更是比赵岳雄壮不少,又一向以勇力闻名,尤其擅使重戟,在场的众将都或多或少知道韩存保确实勇猛如虎,以其他七个节度使为例,本都以为,蒙面人若是还敢跳出来象之前整治赵世隆一样对待韩存保,必被韩存保反虐,正好教训除掉这个莫名却无疑很危险的欧阳珣爪牙,让本就失势陷入被动的欧阳珣越发失势被动。 杀了蒙面人,就意味着欧阳珣彻底没了亲信能以武力强行执行军法。 盘算得透了,也信心十足.....此前赵岳鬼魅一样转眼踩死了勇武过人的赵世隆,就象踩死一只蝼蚁一样轻松随意,这种可怕并没镇住众将。除了骠骑大将军,其他人当时都在关注赵世隆挥剑劈李侃,没注意赵岳是怎么过来的。都以为赵世隆死得如此容易如此悲惨,主要是蒙面人卑鄙偷袭,打了赵世隆个出其不意毫无戒备。否则,不可能是那样...... 可是现在的事实让众将,尤其是让那七个节度使老贼傻眼了。 威猛无匹的韩存保此刻就象个被锁住四抓只能扭动身躯干暴躁咆哮的恶虎,不,是疯虎,惊疯的困在那无可奈何的老老虎......太象了......众将无不倒吸口冷气。本就暗暗警惕和畏惧赵岳的骠骑大将军更是瘆得猛出了一身冷汗,心中不禁念叨:还好,还好,我没跟着监军怼欧阳...... 赵岳就象个锁猛虎的柱挺在那。 蒙面,谁也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赵岳眼里只有淡漠。众人感受到的只有他的淡定.轻松...可怕。所以有人有心跳出来帮韩存保,想合伙欺负弄死这个蒙面的无名小人物,却一时被震住了,没敢急着呈凶..... 果然。突然,猛的,赵岳推甩开了韩存保,轻松恢复了自由。有心人若敢冲上来行凶,必会迎上这种情况。若是蒙面人激怒发了狠,必然就不是只困住韩存保这样的便宜事了.... 正咆哮挣扎较劲得起劲的韩存保猝不及防,高大雄阔得身躯被轻易甩了出去,猛烈踉跄着倒退数步不止,猛砸向身后跃跃欲试、双腿发力正准备站出来伸手的项元镇和绰号四脚蛇的徐京这。惊得二人急四手齐伸推扶向韩存保腰间后背,合二人之力止住了韩存保的退跌。 韩存保借此站稳了身子,瞅着蒙面人,满眼的惊骇难以置信。项、徐二人却被韩存保身上砸来的巨大冲劲弄得随着椅子吱哑难听之极地滑后了好远。 韩存保这老家伙好重。蒙面人的力量好可怕......项徐二人也骇然变色......强出头的心思暂时熄灭了。改为看看再说。果然是强盗官僚本色,自身利害第一,哪有真正的英雄豪杰兄弟义气。 其他没被连累到的人更是成了收心先旁观好戏的......其中尤以索超看得开心,大嘴裂的..... 只有监军太监在惊骇中却不通武事,不晓得厉害,阴沉着脸对牛吹大了的韩存保很失望,却还在用眼色鼓动威胁韩存保必须就此杀了赵岳。 这老太监别看是个阉货,却是宫中地狱煎磨出来的另类官,治国什么的一窍不通,但当官的权谋狡诈识事却是高手,半点儿不比自傲的士大夫们弱。他很清楚自己此刻决不能出声处理这事。他一伸手干预。瘫在那死了一样的欧阳珣必会立即睁开眼睛再次羞辱教训他。 他怀有临机处死欧阳珣的密旨,却没用,至少是在大战未完间,这权力根本不能用。他只能老实让着欧阳珣能愿意带兵继续干下去,那么,他敢再出头直接搞事,就只会被欧阳肆意踩。他若是敢仗着密旨肆意胡来,只怕先死的是他。他监控着欧阳与接手军权的骠骑大将军。骠骑大将军也必怀有密旨能收拾他胡来。这是宋王朝自立国以来就极力玩的制衡。监军很明白这个。 韩存保却并没留意到监军太监的失望与阴狠示意。 他这会儿只顾着惊骇与越发暴怒了。 这么多年来,他在武艺上从不服人,骄矜自负太久了,骤然吃了亏,不是怕了,只会不信,不服,无法接受蒙面人会比他强。 他感觉自己是输在并不擅长的拳脚功夫上。 “贱夫,厅中太狭窄,施展不开。你有种就出来和老夫较量。” 韩存保情绪失控地咆哮着,吼声中大步走到屋外,转身疯狂地瞅着赵岳,杀机四溢,积年的守边血战形成的凶威煞气如实质一样,着实令人胆寒。 赵岳一笑,也来到屋外。 屋里的众将情不自禁唿啦啦站起来,虽然没跟着出来,却都站着瞅着外面。 韩存保手握佩剑盯着在几步外一副悠然姿态站着的蒙面人,越发羞恼,满肚子邪火凶威上窜,却还不忘保持点风范,厉声喝道:“去找件你最擅长的兵器吧。不然,你赤手空拳。别人会说老夫胜之不武。你死得也不会心服。” 还坐在那的监军一见韩存保直接改用杀人武器争斗,阴沉沉的脸色这才好看了点。 这就对了。 斗什么拳脚嘛,直接拔剑宰了那贱夫不就得了。利索杀了此人,万事自有本监为你担着..... 骠骑大将军也还坐着,却是神色阴晴不定,目光时不时瞟向欧阳珣。 他惊讶不安的是,欧阳珣竟然仍然一动不动根本不管....他不禁要怀疑欧阳珣是昏迷不醒人事了,而不是心有谋算胸有成竹..... 他最怕欧阳珣没主持完大战就出事了,惊恐紧张得几乎忍不住想去摇一摇看看欧阳珣是不是出事已经废了..... 众将中,魏定国、单廷圭二人微不可察地偷偷瞥了一眼寂然不动的欧阳珣,然后又悄然对了个眼神,嘴角都露出一丝笑意:区区玩宫斗出身的阉货也敢和宰相之才并且三十多岁正是生猛的欧阳大人斗,这不是自不量力,这只是个闹剧笑料..... 他们又转注到院外,盯着赵岳,脸上又不禁露出紧张.....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70强者的心,上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赵岳似乎不看也能”看到“魏定国、单廷圭的心理,转动的眼神在扫视众将间瞥了二将一眼,对虎视眈眈恨不能立马劈了他的韩存保指了指韩的抗戟亲兵,”你还是用你最擅长的戟吧。“ 咯吱一捏拳头,”见了地府判官,你就不用说剑不是你擅长的,死得冤,不服。“ ”狂妄。“ 韩存保如雷咆哮一声,怒极,须发都张起来了。 天下竟然有人敢自信只凭一对拳头就能收拾了用剑的他。这简直是狂到疯了。就算号称拳脚天下无对的昔日御用拳师周侗在此,相信他也不敢放此大话。 他是当之无愧的强者,周侗再厉害,两人的武力又能相差多少,交手决生死的话,谁胜谁败还不一定呢。 ”老夫用剑也能把你这狂妄贱人轻松斩杀了。“ 韩存保叫嚣着,还在那坚持用剑,还在叫赵岳赶紧选武器用,似乎很大气,自信满满,但他的候在院中的亲兵已经跑过来了,把抗着的铁戟交给他。 之前,亲兵在屋外透过开着的门缝清清楚楚看到了里面的主人以不光彩的偷袭手段打蒙面人也没讨到半点便宜反而被虐丢了大脸,他们都很惊骇蒙面人的厉害,这次动武器争斗,主人怕是有危险,所以赶忙机灵地过来把戟强行塞给主人,还替主人找台阶下:“主人,这人怕是绿林歹徒强人,练的就是拳脚暗器阴损杀人功夫。老爷是马上将,擅使的是长枪大戟,用的是堂堂正正的战阵功夫,此番厮杀,若吃亏用江湖手段的剑,岂不是纵容了这暴徒恃强逞凶越发目中无人.....” 亲兵当得很合格。 韩存保嘴上喝斥亲兵多事,说剑也照样能宰了赵岳,却假装推辞纠缠不过,顺势就接了戟。 赵岳瞅着这对主仆在那一唱一合默契的表演,原本淡然的眼神变得冷漠。 这人呐,一当了官就......变了。 看看韩存保,原本一个也算义气豪爽好汉的绿林豪强,招安当了官就成了这样虚伪..... 他哪会照顾面子惯着这种官僚习惯的虚伪作派,瞅着韩存保铁戟在手顿时信心暴涨目光越发杀机强烈,冷笑一声呵斥道:“最擅长的戟在手了,这回死了不冤了,虚伪完了,还不动手?” “你,” 韩存保早习惯了官场这套口是心非虚伪作派,当了这么多年官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人敢不守世俗传统规矩当面揭破这种事。他羞臊得一时气结,脸涨得通红,怒极恨极,缓了口气才接下去大骂:“你这贱婢贼厮死到临头了还敢如此放肆。莫非,你把这军营当成你习惯的绿林?” 他这是鼓动众将情绪,干脆硬向欧阳珣头上栽脏扣帽子,为杀了赵岳找牵制欧阳的借口。 无耻官僚这一套,他已经玩得很溜。 赵岳呵的一笑,毫不客气,立即反唇相讥:“强盗招了安换了身官服就是官了?“ 你在军中不过是个披着军皮的强盗,看看你(们)今日的表现,你(们)骨子里的东西从没变,只是加上了官僚二字,变成了官僚强盗,变得更凶残市侩,也更虚伪无耻阴险..... 在场的众将都多少听得懂赵岳的潜台词。 那七个节度使老鬼的老脸顿时红了又青了,一个个的全都目泛凶光.....别看他们都当上了体面高官,却是官场的异类,一直是,一直被正经出身的官员鄙视歧视甚至猜忌,因为他们无论怎样努力证明自己忠君爱国,背上贴的强盗标签也始终背着揭不掉。赵岳的话是揭了他们的伤疤。 赵岳并非是只为羞辱韩存保图口舌上讨便宜的一时痛快。 他就是有心特意就话赶话这么揭伤疤,提醒这八个已完全退化成唯利是图官僚并且只顾眼前利益的官僚老鬼:时刻别忘了你们不堪的强盗出身。在此次大战辽军中,你们若是贪生怕死或另有异心,不肯舍命厮杀,不肯卖力气,那就只能证明你们一直是凶残无耻贼骨头,以前表现的正面一切都是假的,不堪之极,官场歧视猜忌防范你们,没错,就该被世人唾弃,该死,该杀..... 勇猛不及韩存保,却自负才智和带兵本事,自大嚣张不在韩存保之下的王文德,虽然狡诈过人,此时羞臊一怒也控制不住了,戟指赵岳大叫:”韩兄,杀了这个贼厮狂徒。是这贼厮自己一心找死,杀了他,谅太尉大人也说不出什么怪罪来。若有事,某愿与韩兄一并承担。“ 他这一带头,一向行事最谨慎的项元镇是八节度使的头面人物之一,此时却不好再袖手旁观了,只得也跟着表示了一下共担当同进退的态度。 原,颍州汝南节度使梅展、陇西汉阳节度使李从吉、清河天水节度使荆忠,紧跟着叫嚣。原,江夏零陵节度使杨温、上党节度使徐京,这两个心眼贼多的老贼只得也跟着叫唤了一下。 而当事人韩存保,眼珠子已经完全红了。 他提气开声大吼一声,奋起全身的力量和杀机,挺戟猛扎向赵岳心口,只恨不能一击就挑了这个敢扫他面皮拔他虎须的蒙面贱人,也果然是世之难得的虎将,一动手,只这股凶威煞气就瘆得人不免惊慌,比寻常的戟格外大而沉重的铁戟更是可怕,在韩存保手中轻如灯草,快如闪电。 旁观的众将,有的不禁倒吸口凉气:这韩老头好厉害......有的则惊叹之余,越发悠然看戏,幸灾乐祸.....有的则心中大叫一声杀得好,杀了他.....也有的不禁为蒙面人捏了把冷汗..... 但,志在必得的一击,仍然落空。 韩存保没扎中,竟然失手了,血红的眼睛还一花,蒙面人不但没挑在他戟上痛苦受死,还鬼魅一样倏忽飘到他近前了。韩存保心头惊骇刚起,雄阔的身子就不由自主猛扑跌了出去。 他飞出了老远,轰,一声,从低矮一米多点的半空重重拍在冰冷坚硬的院子里,跌得他趴在地上一时险些背过气去。 他总算本事高,身经百战反应够快,比赵世隆强多了,能及时把手臂垫在了额前盔上,才避免了赵世隆那样脸和大地亲密,结果脸却拍成相片的下场。 但,他那手还握着戟,被戟杆垫震了脑袋和身体,震得格外难受了一下,一时间脑袋发蒙不知前世今生,浑身似乎散了架,四肢不属,胸闷,恶心,痛.....五脏六腑一齐造反一般,诸般说不清却极难受滋味一齐出现,瘫了一样趴在那一时动弹不得,缓了缓,他脑子才清醒了点..... 旁观的众将一个个表情各异,有的大张着嘴巴,有的眼睛瞪得似乎要掉出来了,有的面孔惊得扭曲,双手紧张得握死.....却全是惊骇难以置信之色。 刚才他们真真看到了,蒙面人诡异一扭身就避开了戟并逼到韩存保面前,左手抓住了戟杆顺着韩存保凶猛之极的进攻前扑力量就那么一拉,脚下一绊,韩存保就飞了..... 尤其是七个节度使老贼,他们万难接受这个结果。 这怎么可能呢? 没人有比他们更了解韩存保的本事了。 韩存保当年和他们一样当反贼的很年轻时就已经骁勇无敌,如今老当益壮,长年守边作战,功夫一点没拉下,威猛不减当年,而且更是老辣,用剑也其实少有敌手,何况是用戟..... 只有还努力坐在那的骠骑大将军并不感到太意外,眼中甚至还流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也没惊呆了,只是下意识不禁抬手用袖口抹把额头的冷汗,却忘了是着甲,不是着常服在家里,脸被冰冷坚硬的甲片划了冰了,这才一激灵反应过来...... 赵岳在韩存保身边蹲下身子,低低淡漠道:”你只是个大点的蝼蚁而已。还是只对自己没数的老-蝼-蚁。“ 韩存保正脑子嗡嗡,浑身既痛又羞惭无地自容,又越发愤恨不甘,却也真有了惊恐畏惧,猛听到这话,顿时气炸了心肺,浑身散得一时难以凝聚的力量迅速涌现,声嘶力竭大吼一声,挣扎着奋身而起,横着大戟,急促喘息着死死盯着赵岳,想尽快恢复实力,这次一定要斩了...... 项元镇却赶忙跑了过来,拉住了韩存保的手臂,劝慰着不要和小辈一般见识,得给太尉面子.....阻止韩存保再冲上去。否则,只会再次自取其辱。 全盛时尚且不行,何况老胳膊老腿狠摔了这下...... 其他六个老贼也赶忙围住韩存保安慰着,各种说法娴熟说着给韩存保台阶下。 韩存保生猛骁勇,又是羞臊怒极到近乎疯狂,但,被众老友围着强拉着,虽然发狂般怒吼表示决不肯罢休,却也没真的较劲就得再战,无非是叫嚣几声,努力挽回点面子。 输人,不能输阵。 输了不要紧,胜败,常事尔。老马也有失蹄时。一时大意轻敌了.....若是输得连再战的勇气也没有了,那才叫人鄙视到底了。哪还有脸再当威风体面高级武官?哪还有脸再在军中待着..... 其实,他不禁疑神疑鬼疑虑这个蒙面人到底是人是鬼。 只失手一次,他就已经很清楚自己确实不是对手。蒙面人的功夫强大到了他不可思议的境界,只那快到以他的强大也反应不过来的速度就是他无可奈何的。 逞强再打,那只是找虐。 不,再逞凶耍官威权势威风,真激怒了或逼狠了蒙面人,只怕蒙面人会暴起杀机,就不是摔他一下这么简单。 赵世隆的下场,太吓人了。 蒙面人那凶残一脚还历历在目。 韩存保可不想那样死掉。 他,高官还没当够呢,乱世来临,正是他这样的强者好过的时候,他可不想死。舍不得死而怕死,只是一方面。关键是象赵世隆那样死法,死得也太凄惨丢人了,一世英名尽毁,死了也会留下话柄,遭人当典型事例议论不休,做鬼也不得安宁,而且还会令子孙蒙羞..... 现在,轮到八个节度使老贼难受了。 闹事,吹嘘一场,牛吹到天上了,却吹了这么个结果,这丢人丢大了。此刻,他们要担忧的反而是怕这个神秘蒙面人会对他们不依不饶不肯轻易放手了。 毕竟,他们再想算计欧阳珣却也不能仗着官身喝令将士围杀了蒙面人。 大军的统帅在,这,一切的人马鸟兽,都得以统帅为尊。他们可以心中不服,甚至敢以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不听招呼,却不能压统帅越过统帅权威直接指挥将士们干点收拾蒙面人的事。那样就是公然篡夺兵权,藐视朝廷,等同造反了。有什么理由也说不过去,是死罪。 没看监军太监坐那太盼着能弄死蒙面人,却始终没敢开口表态。 监军在这个战前时期尚且不敢真挑衅欧阳珣的帅权,何况是他们这样的部将身份..... 当然,他们还可以以人多欺负蒙面人只有孤独一人,但,那样可真就丢脸丢尽了,会被众将士鄙视耻笑,威仪丧尽,就没法在军中待着了。 武官文官虽然都是官,却到底不同。 文官可以无耻无能丧失威信却还能硬舔着脸混下去,甚至仍能理直气壮位列朝堂说三道四话事,还极可能混上更大的官,不要脸却威风更大了。武官却不行,没了威信,在军中就寸步难行,应景的,战场被抽冷子捅了冷刀子都不是不可能。 这也不是八个老贼真顾忌的。 他们没敢嚣张围欧,更主要的是怕死。 这个蒙面人太厉害了,一旦动手围攻,是可能杀掉蒙面人,但指定得有人赔掉老命。若是死的是自己,那就不好玩了,是全赔进去了.....身为老贼,他们岂会干这种不理智的事。 好在,蒙面人没嚣张强势的不依不饶。 赵岳把老贼们的心理看得清楚,心中越发鄙视不屑,却讲究起礼仪,抱拳道:”论起来,诸位老将军可算是某的江湖前辈。某家是听着诸位当年的好汉事迹长大的,心中一直视诸位是最成功的江湖好汉的榜样,好生崇拜。此际,异族入侵,国难降临,但愿在这场事关我中华民族存亡的大战中,某还能看到诸位不输当年的好汉风采。但愿你们还有强-者-的-心。“ 说完也不理会老贼们的反应,又踏着那种轻微却有某种特殊韵律的脚步声,旁若无人自顾穿过站在两侧盯着他的众将,经过不禁又胆战心惊的骠骑大将军面前,轻轻坐下,阖目,寂然。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71强者的心,中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强者的心,强者的荣誉感...... 八个老贼得了赵岳主动竖起的梯子得以体面下来,想着赵岳的话,不禁面面相觑,回想起自己的一生...... 自己曾经是好汉强者,有一腔热血满怀豪情,英勇义气侠义当先,关心命如蝼蚁的小小喽罗,是贼却甚至关怀弱小可怜的百姓,打着劫富济贫旗号杀贪官污吏劣绅,也确实间接解民倒悬,至少自己表面上曾经是这样的英雄豪杰,所以赢得了人心,聚起浩大势力,部下众多,一呼万应,当着强盗反贼,却能有百姓称赞敬重,总有百姓暗中义务主动冒险通风报信帮助对付围剿的官军和清除暗探.....而招了安,一下子当了节度使这样的大官,成了正面人物,体面威风,光宗耀祖,一切名正言顺都有了,心愿达成,却不知不觉一切就变了,自己一直以为自己仍然是强者,只是由强者贼变成了强者官,自以为升级了,走正路,是更强了,却义气没了,对同样招安了的部下死活荣辱哪还在意,嘴上说说而已,看都懒得看一眼;英勇敢战,每战奋勇当先,消失了,变得金贵起来,惜命,怕死甚至怕伤怕痛;侠义也没了,对忠诚的老部下都不关心,岂会关怀合法盘剥的下贱草民过得怎样。 很快的,没百姓敬重了。 仅仅几年,加上朝廷刻意瓦解铲除,老部下就死得死散得散,光了,一呼万应不见了。 到如今,不,是到多年以前,连那些当年同为首领、后同样当了官的骁勇义气兄弟也一个不剩,全各种死死光了,有的是自己作死,作孽犯法不知收敛,该死,大多数却是在堕落变质之前就被朝廷拆调到边关,死在一波波的战场上,战功、忠义热血牺牲被刻意忽视,甚至小兵蝼蚁一样死得无声无息,或是受百般歧视猜忌排挤打压欺辱,被高傲士大夫或朝廷授意的官员以各种理由刻意玩死了,这些事,他们有的知道,有的很久后才知道,有的甚至根本不知道,但无论怎样,自己也从没真正为屈死的兄弟过问一句不公......明哲保身,实际是自私无耻..... 一腔热血,满怀壮志豪情,仍在,只是全化为了钻营保官位并追逐更大的权势,只在官场游戏上较劲,只求拥有更多的富贵体面享受。 现在,他们仍然沉着自己是强者,并且自觉越发老辣可怕了,但,这个蒙面人却很轻松地告诉并证明了他们只是大点的蝼蚁而已,老蝼蚁..... 原来自己所谓奋斗了这么多年,结果却早已一无所有,强者的心早没了,强者的荣耀,或者说是好男儿珍视的荣耀尊严,早不顾了,自己不过是个贪生怕死苟且活着的军中孤独老卒尔..... 猛然有此一悟,他们都不禁一惊,心中难免五味杂陈,习惯了的见风使舵,有缝就钻......官场习性使然,也不禁赶紧看看大帅现在在干什么,急回头一瞅,心不禁越发一惊。 欧阳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睛,又活了,并且端坐在那里,正静静瞅着他们。 厅中众将也回了神,不禁赶紧转身对着帅案恭敬躬身,没人敢放肆自主坐下。 欧阳珣扫视着众将好一会儿,突然轻轻挥了挥手,开口了,”都坐吧。“ 众将一听这个却不禁没放下心,反而心一激灵提得更紧了。因为欧阳珣的声音虽然仍然低沉却突然充满了力量,声音平淡之极,却越是淡漠越是意味着统帅心中的冷酷无情甚至杀意澎湃。 屋子外的八个老贼也同样心中一寒。 到此时,他们才意识到自己挑在战前挑战帅权妄图篡权是多么愚蠢的一件事。 耍权,玩心机,武官什么时候能玩得过士大夫了? 欧阳珣这样的强悍士大夫,满朝官员,加上父子皇帝都压不住,只能好生哄着利用,自己这样的莽夫部将居然胆横起来试图和帅权在握的欧阳珣掰掰手腕,这确实是幼稚自大猖狂了..... 欧阳珣目光平淡瞅着他们。 监军太监掩饰着对他们这些老家伙的失望和鄙视,仍在以眼色示意欣慰愿意包庇他们。 他们却再不敢有一丝嚣张怠慢,赶紧跑进屋子,一齐躬身抱拳恭谨叫声大帅以示心中的敬畏。跑得明显露出仓皇,弯腰拜在案前也流露着猥琐惊恐,都忐忑不安等待大帅发落。 他们此刻很清楚,没能当场气死欧阳珣,自己的老命就捏在了欧阳珣手中,监军护不住。 欧阳珣一个个打量着他们,不怒反而轻笑起来,声音仍然平稳和气淡淡的笑说:“八位老节度使,在京时,本太尉就了解你们各自的真实本事和心性,在这,本太尉也早清楚你们想干什么。” 八个老鬼一听这个,心中越发一寒,身子躬得更低了..... “呵。” 欧阳珣轻笑一声,“有个问题,本太尉想请教你们。你们说说,皇帝杀谁,真需要理由吗?你们,在地方当长官时,杀部下,真需要理由吗?得势的,弄死失势的官员,真需要理由吗?” 八个老鬼心中一颤,再不敢还暗暗表示“我仍然牛逼”的站着,都不由自主扑通跪下了,是双膝跪地垂头的罪犯那种跪法。 欧阳珣啧啧嘴,轻谓一声:“果然都是官场的聪明人哪,不愧是官场混了这么久的老人。” 八个老鬼心中惊惧,头垂得更低了,却忍不住偷瞟向监军太监。 欧阳珣一笑,也瞅着监军,“监军大官不想说点什么?” 死太监的肥白大脸一沉,三角眼一眯,冷声表示强硬底气足,阴声反问:“太尉这么问咱家是什么意思?” 欧阳珣这回不虚弱了,声音洪亮甚至充满暴戾立即道:“大官明白本太尉的意思就好。” 监军太监一滞,反应却快,待要反唇相讥,却看到欧阳珣眼中闪过的阴冷果决之色,赶忙把冲到嘴边的话又强咽了回去。 他明白,欧阳珣未必是真想杀掉这八个自负到愚蠢的节度使老货,怕是只想着就事找借口有机会能正大光明合情合理地就势甩手不干了,摆脱病重还得担负的这种自杀式重担,不用为根本不值得效忠的朝廷再出力,把这的一切全甩给他这个太监担着,让他倒霉陷入死亡危机中爬不出来,而且欧阳珣不怕死,根本不在意失去军权名分后会被他代表皇权当即问罪报复随便先杀掉。 病重随时会死的人岂会怕转眼被处死? 尤其是欧阳珣这种士大夫气节坚定的人,死,可得美名,正是求之不得的事。 欧阳珣阴险得很,总想给他下套,好顺水推舟得逞心愿。监军在宫中这么多年整天忙着的就是这些阴谋诡计,岂会察觉不出来,哪肯上当掉坑里,也万万担不起欧阳珣拿他的所为当借口甩手不干了的后果,心中气恨之极,歹毒狭隘的心性也万万容不得这种事,却只能硬生生忍了。 欧阳珣和监军的对话却是把旁观的骠骑大将军吓得不轻。 他治军打仗是个废物,但官场伎俩水平却是段位着实不低,深知其中的凶险机锋。 监军死太监死不死的,他不关心,监军掉坑倒霉了不要紧,他却会更倒霉.....这可不行。 所以,他一直紧盯着监军的嘴,生怕监军死太监骄狂任性惯了不知轻重还乱说,恨不能扑上去捂住狗太监的嘴,不让监军再撩拨欧阳珣。如果可以,他会立即扑让去活活掐死这太监。 监军阴沉着脸却不敢再吱声了,欧阳珣这才转头再看着八个老鬼,“你们不肯回答本帅?那好,本帅再问问与你们自身相关的问题。你们猜猜,本帅要杀你们还是不会杀你们?” “提醒一下,猜对了,没奖。猜错了,得掉脑袋。你们好好猜猜,你猜呀。” 跪在那的八个老鬼胆战心惊,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明白了欧阳珣的绕口令。猜对了要杀,没奖,得死。猜错了要杀,也得死。猜错了不会杀,后果就不用说了。猜对了不会杀?却可以是猜错了,这玩艺对错全在欧阳珣一张嘴。欧阳珣可以说,本帅确实本不想杀你们,可是,你们竟然如此注定认定我不会杀你们,这说明什么?说明你们没有自知有罪之心,不肯认罪伏法,跪在这却仍然骄横自负,无惧军法,不服本帅,觉着自个重要到不可或缺,仍然敢对抗本帅,那就该死,只能杀掉以解后患,以镇军心,是本帅要杀,仍属于是猜错了..... 怎么都是个死啊! 这.....太吓人了,太阴损了。士大夫读人就喜欢玩这个调调。最特么讨厌这个了..... 不过,八个老鬼也听懂了,自己还有一线生机。 真老实了,再不敢得瑟,唯命是从,表现确实好了,那么,猜对不杀,就能是真的猜对了。 一想明白这个,八个老鬼不敢吱一声,只一齐一头磕在地上不敢动一下....... 欧阳珣失望地重哼了一声,骂到:“原来,你们当官当得还没蠢到家。” 这声哼吓得八个老鬼猛一哆嗦,都明白了欧阳珣对自己确实是起了杀意,要杀。但骂的这句虽然难听,大折了他们的尊严,却流露出了欧阳珣对他们的识趣老实略微满意,改了杀心。 嗯,至少是杀心不那么强烈坚定了。 这就好。 这就好哇..... 八人赶忙叩头,七嘴八舌恭敬道:“大帅教训的是。末将自知蠢笨有罪,多谢节帅教诲。末将不敢多奢求,只求节帅能给个悔过自新将功补罪的机会。以后,不,不,是从此时此刻起,末将唯大帅之令是从,决不敢再有违半点。末将对天发誓。” 狡诈的四脚蛇徐京没听到欧阳珣回应,知道欧阳珣并不满意,显然是恼怒未消,杀了一个赵世隆也显然立威还远远不够,欧阳的杀意仍在,随时会变脸喝令把他们拉出去.....他心中惊急,急中生智,一转心思,哦了一声,又头拄地却高喝道:“末将对天发誓,战时必谨遵帅令奋勇杀敌,誓死不退。若言实不符,请斩我头。末将死,不会有半句怨言。” 其它七个老鬼一听这话也赶忙跟着赌咒发同样的誓...... 监军太监那脸阴得能滴下水,三角眼盯着八个老鬼极其不善,恼怒,鄙视....这就是武夫.... 厅中旁观的众将却憋着一口气,无不紧张地关注着太尉到底会怎么处置这八将.... 骠骑大将军这时候聪明地站出来了,没敢摆架子发话,赶忙来到帅案前躬身抱拳恭谨道:“节帅,请允许末将厚脸求个情。这八位老将军这些年来镇守地方也算勤勉有为,入京整军也着实肯卖力。京军能有今日可用的风貌,其中有他们不少的心血功劳。请节帅看在他们对国家忠义,对军事尽心尽力,有功劳更有苦劳,又是初犯的份上,宽容他们一次,给他们证明自己的机会。” 他求情都没敢说“此时大战当前,正是用人之际”之类的老套话,生怕这种话一出口,反而惹得欧阳珣还就得杀了这八将,证明这场他指挥的仗,这八将无关紧要,有他们没他们照样能打。 欧阳珣看着骠骑大将军,心中不禁道:别看这老家伙是个废物武官,但能在朝中混得如此风光得意,也不是没道理。瞧瞧,这家伙就是这么懂事,关键时又这么会来事..... 他很给骠骑大将军面子,赞了一句,并客气地请大将军回坐。 八个老鬼这会终于看到了生机,心中七上八下的十五个吊桶安稳了不少。 骄横自大强霸早已成性的韩存保顿时胆子又大起来,还敢抬起头偷偷瞟了欧阳珣一眼.....不料却正迎了欧阳珣看他的眼神个正着.... 韩存保胆贼大,这尴尬一对眼神也不禁骇得又是一哆嗦,赶忙又假装老实,头再拄地..... 欧阳珣冷眼瞅着韩存保,心中不禁把这个总爱拿出身门底显摆以更突出身份的老家伙和其韩氏一族最自豪的同朝代牛人先辈韩琦做了点比较,不禁越发瞧不起韩存保。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72强者的心,下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韩琦韩稚圭,三朝宰相元老,聪慧过人,有大志有才,忠臣能臣,想必后世史评价不低,青壮时却骄狂自大得很,觉着粗鄙无智武夫都能领兵打仗,没道理他这样的满肚子智慧才华的人却不能,自觉下马则治国匡正君王社稷有方,上马也能治军定国安邦,文武双全大才,自大任性瞎鸡儿搞,和同样没个数还无耻的夏竦在守西北时等同擅自轻兵和西夏开战,想抢功证明自己,急于大功返回朝中主事,却惨败并引发一系列后果,好水川,定军寨.....三场大败,宋国丧失了扼杀西夏的精锐、勇气和最宝贵时机,让刚刚公开立国的李元昊得到了立稳的机会,从此成为绞在宋国脖子上的一道索.....韩琦斩了狄青手下大将,放狂言‘东华门唱名者方为好汉’,牛哄哄领兵出征,几全军覆没,惨败而归,被阵亡将士的父老扯住马缰泣血问‘我家孩儿在哪里’,羞得韩琦无地自容.....后来回朝为相,不再敢轻言军事,执政风格却仍然强势霸道,后来还由坚定变法派转为保守势力派,拖后腿,明智选择保护了腐朽既得利益者的特权权益,无形加剧宋国内斗和腐朽虚荣苟且衰落不可逆转,说穿了就是士大夫读人在这时代的娇纵‘唯我‘本质....不过也确实尽心尽力为国做了不少事,虽然对中华长远真正有利的大事什么也没干(成),却总算是个经得起考验的历史好官,并且老了就稳重了,执政和为人的稳健风范令人大为称道,成为历史美谈..... 而眼前这个韩家族侄韩存保,年轻时同样唯我狂妄自大,名门子弟,有也混到在朝为相的韩琦的后代能关照着,却堕落到当强盗不说,如今这么大岁数了,却仗着个人那点匹夫之勇还是这么轻狂没个逼数,丝毫没有点老人应有的稳重风范......这不是士大夫与武官之间的个性与素质修养上的差异,这完全是这把年纪都活到狗肚子里去了,居然也有脸动不动就口称是韩琦侄儿....... 韩存保半点不傻,武夫高手,感官更敏锐。 他敏锐感觉到了欧阳珣单独对他的杀意,吓得赶忙认错.....再也不敢了...... 骠骑大将军也再次出来求情。 韩存保是全军最能打的将军了,看在他忠义勇猛可用的份上..... 欧阳珣怒哼了一声,但最终还是给了骠骑大将军面子,却得把话点明白了,事得说透了,不止是要教训八个无耻自大会坏事的老鬼懂事,也是必须就势好好敲打拿捏震慑住众将和全军,“韩存保,你其心可诛,论罪,形同造反,而且后果比造反严重万倍。 我欧阳珣若气死了,不在了,就你们这样的,主导大战只会害死全军。 西北此战若惨败,天下抵抗辽军的信心和难得的那点心气劲会随之丧尽,你,还有你们七个老家伙的自私恶毒图谋实际是在帮辽国最快灭亡我朝,这已经罪当灭九族。” 韩存保等一听这个,身子猛一哆嗦......看来欧阳珣未必真会饶过....至多是不牵连族人。 欧阳珣站起来了,原本晦暗的目光变得越发炯炯有神,锐利扫视着满大厅的将领。 “若我朝灭亡,天下沦陷,哼哼,你们当中某些人一定在想,辽国统治了中原,我是能人名将,我还可以当辽国的孝子贤臣啊,辽国肯定会欣然收着重用我的,我照样有权势富贵享受,照样是人上人。有这侥幸念头的人可能还不少。呵,我今日就明确告诉你们,你们这些军伍之人——我族中能反抗威胁到辽国统治中原的强者,是会被辽国热烈欢迎着接纳了,是能够当官,甚至能够当官职名称响亮动人的大官,比如好威风霸气的龙虎上将军什么的,但,就算把你封王又怎样? 你,你们不过是群被辽人忌惮而必须尽早铲除干净的亡国奴,是会被辽蛮子刻意拿捏着随意驱使践踏玩弄死的最下贱异族狗。 铲除你们,借刀杀人,无疑是效果最好最有利于辽国的方式。 你们这些强者的下场只会是魔鬼金军的刀下鬼,而且必是最先逼去北边在冰天雪地荒野和猛虎野兽金军战斗的人,都得在辽军或者辽国奴隶杂胡军凶残督战下不得不死战死掉的那批倒霉替死鬼。因为辽国人不行了,辽国要完了,辽军根本没勇气和金军打,只能用异族奴隶去硬耗。” 欧阳珣冷笑咆哮着,离案走到八个老鬼身边徘徊打量着。 “这个再简单不过的理,你们都懂,你们没那么惷。你们惷的是,明明知道这个理却还是抱有侥幸心,仍敢幻想着宋国灭了,辽国会如何如何接纳善待重用你们。” “呵呵,朝中那些士大夫,地方这些官吏,是辽国占领中国后需要用的收服人心与治国人手。他们有侥幸心,他们可以有幻想,却也抱着观风向,能抗住侵略占领还是尽量抵抗住好的心思,没因为侥幸心就轰然争先恐后投降辽军献媚。你们这样的只配当刀用掉的武夫也敢幻想?” 这话一出,满大厅的众将,心都不禁猛的一震.....监军死太监和骠骑大将军,以及中军官李义廷更是在想,有用的将军都没好下场,我这样的只会当富贵米虫祸害的废物投降了辽国岂能有盼头..... 正象欧阳珣说的那样。理,他们没那么惷得不懂,可是就是有侥幸心,不被欧阳珣轻蔑地彻底揭开事实和必然会有的可怕投降结果而狠震一下,他们就会揣着明白一直有儒教式苟且幻想。 正对欧阳珣训斥的韩存保和其他七个老鬼更是吓得险些魂飞天外。 被大帅猜忌甚至认定了是叛国内奸,这是要命的...... 连忙大叫冤枉,争先恐后表示自己决无叛国投敌之心,若此言有半点虚伪,定当天诛地灭,五雷轰顶,下九幽地狱永世不得翻身.....生怕表清白晚了半点,正盛怒的欧阳珣就会因为猜忌与愤恨直接把他们定为当诛九族的叛国逆贼,一挥手就拉出去砍了还不算完。 一直阖目安详雕像一样坐在那的蒙面人也突然起身走了过来。 韩存保等听到那种他们只听到过两次却记忆深刻的韵律脚步声平稳到了近前,他们趴在那更是吓得猛哆嗦不停,心都凉了半截:这是要动手处决我吗? 原本逼急了还会重新唤起当年当强盗反贼的心和胆量发狠猛然暴起,恃武力、官身、军中地位以及监军等必然得依仗会包庇,硬顶撞欧阳珣,不顾一切直接气死折腾死欧阳珣,就没人会(敢)定他们罪杀他们,事就了了的冲动心思也淡了,不敢耍武夫的蛮横鲁莽强硬了。 他们才想起来,陪着欧阳珣统大军来到这驻军的可不止这个蒙面人一人。 当初和这个蒙面人一起来到军营的是好几个人。 是几个来着? 反正都是彪悍武夫,如今看来必都是武力强悍之徒。 只这一个蒙面人就没把握抗衡了,再加几个.....这蒙面人一伙到底是什么人?都住在中军这,莫非是朝廷特意派来为欧阳珣压阵的大内高手? 再想想,真未必不可能啊。 蒙面人不算,入军营时是穿着皮衣民服,可能只是个来助拳的平民高手。可是,其他几人却全都是禁军最精良的那种盔甲装扮,骑的战马也是京中才有的好马..... 就在这时,受李义廷指挥,貌似欧阳珣并不能随心指挥动的中军卫士——御马营骑兵将士唿啦啦冲进来至少十好几个,却不是受李义廷暗中指使进来威胁防范蒙面人的,而是刀出枪指,森然围住了他们八人,甚至冰凉的刀锋就架在他们脖子上,尖锐的枪就指着他们的脑袋。 八个老鬼惊得越发不敢妄动。 欧阳珣却行起了暴力,在八人背后一脚一脚挨个狠踢着八个老鬼因跪拜头拄地而高高掘着的屁股,冷笑道:“冤枉?忠义之心可表日月?你们敢气死本帅,敢无视国朝纲纪王法军法,不就是觉着大不了就叛国投靠辽军吗?” 这么个病人,踢人却踢得那么有力,不愧是据说身为高级文官却是坚持努力习武争当有挥刀杀敌本事的大宋官场异类,却也证明了欧阳珣此刻的怒火恨意杀机是何等强烈。否则,重病之人如何能踢出这种力度..... 八个老鬼尽管当久了高官,养尊处优的养得身娇肉贵吃不得痛了,但欧阳珣踢屁股的这点痛和羞辱都不算什么。与行军法,脱裤子当众打军棍相比,这种折磨与屈辱连开胃小菜都不算,与杀头灭族比就更不算什么了。老鬼们都能承受得起。 他们此刻更害怕被处死,吓得连连叩头大叫:“大帅饶命啊。末将是惷了,末将糊涂却决无叛国意,真真的决无投敌之心啊。末将家人都在京城哪,怎么敢.....大帅,末将有罪。末将真的知错了,再也不敢轻狂犯惷了......” 欧阳珣并没停止踢屁股,一边狠踢一边骂到:“说不敢了就是不敢了?你们是蛋大的小孩子?你们敢对本帅起毒心歹念,事实就是在帮着辽国灭亡我朝。你们是不是叛国了,是不是有意在卖国求荣,这重要吗?你们八个自大蠢货没有强者心,早不是当年那个英雄好汉了,却有强者的臭脾气臭德性,嚣张不法,个个该品尝天下所指下千刀万剐也难赎罪万一的滋味。“ 八老鬼吓得亡魂皆冒,冷汗一身一身地出,汗透衣衫,在这个季节贴身冰凉一片,被毒蛇缠住了一样难受,也让他们越发惊恐难安..... 至此,他们心底始终有的自负和侥幸念头这下真灭火了,只剩下求饶,甚至已认命等死。唯一希望的就是能一刀痛快死自己,别牵连到家人连国难中侥幸得存的后代也死了,断子绝孙.... 屋中众将皆凛然老实。 骠骑大将军一头冷汗,脸色苍白。 监军太监也显然惊惧得不轻,斜眼瞅着中军官李义庭,满眼的疑虑疑问:你,怎么会帮欧阳珣?你不会惷得屈服了这个病得说死就死了的人吧? 李义廷赶紧摇头,微微竖指指指天上,意思是他是按皇帝的旨意行事的,此时不得不帮欧阳珣一把。 监军太监立即就明白了,脸色好看了点。 想想也是。 皇帝指望着欧阳能打胜这一仗,自然得关键时助威一二,保障欧阳能震慑得住众将..... 监军也变得老实了。 欧阳珣话骂训得够了,目的达到了,身为病人也得显示打累了,这才停止。 八老鬼却希望欧阳珣继续打下去,不要停,不是他们有受虐的嗜好,只是希望能以这种方式让大帅把胸中的怒火恨意杀机等一切不良情绪能发泄痛快了尽了,他们才可能有生机。 欧阳珣,装作累了越发病重虚弱的样子,气喘吁吁踉跄,被赵岳扶着才能回位子坐下休息。 一时间,满大厅只剩下紧张的呼吸声,其它是一片森然死寂。 八个老鬼石头一样趴跪那不动,在刀枪下心凉凉得等着大帅宣布他们的最终命运。 过了好一会儿,欧阳珣才稍缓过点精神来,令韩存保抬起头来,仔细观瞧了好一会儿,大概是感觉韩存保真悔悟老实了,这才淡漠道:“骠骑大将军既说你忠义勇猛难得,愿为你作保,本太尉这次就暂时饶你不死。你五十多岁了,心性、观念早已固定,本官也懒得对你多说什么。只说一句,希望你在战场上也有这次挑衅王法纲纪的胆量和勇气,可别不堪丢尽韩公的遗威荣光。” 韩存保真真是如蒙大赦,心猛一松,紧憋的那口气终于出来了,慌忙叩首感恩,表示上阵必决死大战,决不辜负大帅的宽恕之恩。 韩存保都得到了改过的机会,其它七个原本沮丧等死的协犯老鬼自然也得到宽恕令,喜出望外,自然也慌忙大表感恩与坚决追随大帅死战的..... 把众将教训震慑老实了,战前会议也不开了,欧阳珣懒得听众将的疑虑话,胆怯话、丧气话.....废话,布置强调了一下守备任务,令全军停止训练,抓紧时间休整,人马都尽量吃好点,都休息好了,攒的精神头足点,等待随时会降临的大战就行了。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73莫测的大战,上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中军大帐发生的事很快传遍了全军。 全军也知道了欧阳珣训斥警告提醒大将们的那些话。 集中在这的京城禁军与地方上的边军和厢军,共计十几万人,皆是各种只爱自己的坏蛋,听话来这准备作战,没一哄而散当逃兵,甚至能有对敌的气势,除了知道当亡国奴不会有好下场这种人人都懂的道理外,其实主要是一股坏蛋强者的心气在支撑着。 辽国马没我们多,火药没我们强,人也不比我们强壮能打,人口粮食更没我们多,辽人除了射箭比我们强,其它什么优势也没有了,凭什么让老子束手就擒老实认命当亡国奴受尽屈辱,没有尊严也就罢了,还没有自由,更没好日子过,没盼头.....不服,不肯委屈自己,所以要打。 但,了解辽军并不可怕并不畏惧辽军的边军还好些,其它坏蛋兵们其实心里也原本还怀着另一种心思,就是欧阳珣斥责嘲弄的那种侥幸心。 很多将士的心态是,打打看看吧。若是打不过,或是坚决对抗会死,那就投降或逃走得了。 可是,今日中军发生的事清晰地点明了不奋勇抵抗就会遭受的悲惨下场。 若是我们身为强者军人,和辽军一打却成了胆小没用的狗熊。宋国就完了。我们这些被辽蛮子最忌惮的强者就会被辽国优先清理掉,会象牲口一样强押去北边,成了野兽女真的刀下鬼。辽国必然会拿我们这些人去和金军对耗,直到全死光了,才能放心地占据中原作威作福...... 这种苟且投降或逃避求安却只会死得更难看更凄惨的下场是众坏蛋将士万万不能接受的。尤其是军中尽可能提升了伙食质量,人马都能积起体力打仗的这几天,将士们不再艰苦训练还可尽情吃喝,不禁想到,此战后若是成了亡国奴,哪会还有这种好日子,怕是连马吃的都比不上.....一想到得沦落为饥寒交迫,人连牲口都不如,甚至会被辽军故意饿死冻死大批,朝不保夕,坏蛋们心中就窜起一股子气,瞅着辽军盘踞的那边,眼神变得狰狞起来。 宋军的抵抗决心在无形中变得坚定了不少。 但,想打赢这场事关两国命运的决战,这种决心还远远不够。真遇到恶战了,照样得崩..... ....................... 宋辽两军驻扎地相距不过二十里,都在争取尽量多摸摸对手的情况,对峙,没立即开战。 几天过去了,宋军毫无进攻的意思。宋军等得起,辽军却等不起,耗不起。 孤军深入,四面皆敌,以战养战就食于敌劫掠的粮草太少,后路又不稳,有小股宋军人马正在辽军后路上不断游击破坏,神出鬼没,防不胜防,作战风格强悍,机警谨慎,突袭坚定,撤退果决,指挥者正是扎马关侥幸逃脱性命的守将乔宽,想不到就这么个小小边城宋将竟然真是个难缠的人物,辽军数次想诱杀歼灭了,却都失败了,追查搜剿又抓不着,这股宋军在大山中藏匿,在荒野中游荡,以海东青侦察都无法锁定,更怪的是,辽军放出的海东青一批批的都莫名其妙消失了,一去不回,辽军太惊讶不解.....已经对辽军后路构成不小的威胁,更可怕的是后路甚至随时可能被截断,粮草调拨供应有大危险.... 主要的忧虑是,辽国就没有多少粮草可支撑打这一场大仗。 燕云就不是什么粮食高产地,辽国人又不是那么会种地,也就是靠赵岳家搞的那些省心又高产的粮食蔬菜,辽国才能支撑着防宋抗金,不至于人一片片活活饿死。 为这次大战,辽国已经下了血本了。 若是战事拖延,形成两国拼对耗,辽国就等于陷入泥潭。 加上,开春了,北方天气好转,金军又会随时开战,金军最喜欢在冰天雪地中打仗了,也就是冬天时,北方寒冷得能冻碎石头,若是坚持打仗,人只会冻成冰棍,另外雪也太厚太深了,人马皆难行,仗根本没法打,否则金军绝不会肯停战安稳过冬。 本就虚弱的辽国,若是再两线开战,承受南北夹击,那就不是辽国怎么吞并南朝的问题了,而是辽国几时就得灭亡的危急,所以,万万拖不得,必须速战速决,最好一战定乾坤,不给宋军拖着辽国展开对耗的机会。 耶律余睹这些天本欣喜于欧阳珣不采取坚壁清野据城死守策略,竟然愚蠢得敢集兵率军打野战决战,正好。 这种愚蠢应该是欧阳珣病重,自知时日无多,甚至随时可能倒下,拖不起,又有宋国士大夫典型的轻狂虚荣自负定国安邦才华,才会如此不智。 欧阳珣的身体状况属于秘密,辽军却知道得如此清楚,这自然是宋国对辽友爱人氏的功劳。 耶律余睹很愿意成全欧阳珣的临死梦想,按兵不动,任宋军从各方轻松顺利汇聚一处。左右两路少了大股禁军的威胁,辽军的危险处境也能好很多,主要精力关注对面一处就行了。 有友爱辽国的人氏积极伸出热情的手相助,在赵州驻扎了这短短几天,辽军就进一步掌握了宋国此次西北防御整体上的详情以及欧阳珣大军的详情,详情到什么程度呢?在东西两路堵住辽军绕路东下西下的守军都是哪里来的地方厢军,各主要城塞有多少兵力,主要将领是什么人,这,辽军都清楚。欧阳珣本部大军具体是什么情况,辽军更是一清二楚。 十二万地痞无赖构成的禁军,乌合之众,已经不是辽军对手了。如此事关两国生死的大战,宋国有绝对的战马优势,竟然不肯用,欧阳珣只能用地方军的劣马劣骑兵不算,战马竟然只有不到两万匹。当然,两万已不是小数目,但宋军想凭这些骑兵打赢辽骑,就是笑话。 耶律余睹现在手上只有七千骑,也根本没把宋骑放眼里。 比骑战,宋军纯粹是渣渣,再多万骑也不会是辽骑的对手。 宋军有如此多的劣势,加上辽军对宋军了解得一清二楚,而宋军却对辽军情况几乎一无所知,耶律余睹实在不明白欧阳珣到底是凭着什么敢自信打这场野战决战。 按理说,欧阳珣这样的大智者绝不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他却偏偏这么干了.....难道是他看透了宋王朝的冷酷无情恶毒心,心彻底寒透了,就不管不顾地选择了轰轰烈烈战一场,死也死得壮烈痛快,并不在意胜负,甚至是有意如此战败连累宋王朝快速灭亡,让满宋国那些无耻得意高高在上的宋臣和君王皇族全都跟着下地狱,临死狠狠报复出口恶气? 如果真是这样,那太好了。 耶律余睹越琢磨越心情好。 让他疑惑不爽的是,他的大军所带的鹰哨海东青在这几天代骑哨加强远探侦察和警戒时,竟然也不见回,连他自己那只也同样莫名其妙消失了。 这太怪了。 耶律余睹那只海东青可是难得的珍品,神骏得很,勇猛擅斗正当年,而且很有灵性,机警得很,堪称是鹞王,是他心爱之物,他照顾这只鸟比照顾最宠爱的女人或儿女都上心。如此灵物,飞得又那么高那么快,怎么就会不见了......他绝不相信宋军中有射雕手能射杀掉他的这只...... 他哪知道,西北这片天空来了新霸主,而且是两只。 赵岳这次来西北,带上了他的宠物雕,为的就是收拾辽军的天空之眼并代他侦察辽军动态。 两只巨雕虽是宠物,整天和人待一起,却野性强悍,在梁山待得早憋坏了烦了。主人不让它们捕食梁山那边的鸟类,不让捕食梁山上的鹿啊什么的种类繁多动物,只能整天抓野兔野猪捞捞鱼,不能和天行者尽情玩玩,地上也没有老虎什么的强大者斗斗,这有什么意思.....能跟着这趟远行,这可把它们乐坏了,遨游不同的天空,俯视不同的大地,自由戏耍捕食各种天行者,甚至还能碰到鹰之类的强悍天行者欺负玩玩吃掉.....这一路,它们玩愉快了。赵岳的这趟远行也无形中多了层安全保障,这两雕在晚上可比人守夜警戒好使多了。人总有犯困打盹的时候,雕却稍有动静就能警觉,尤其是这两只基因变异简直是有了人类智商的家伙......路上就有贪婪凶残的蠢货玩夜袭暗算,却在摸向客栈间把命稀里糊涂丢在天上突然降临的暴风利爪下..... 当然,这两只雕是赵岳的伙伴与秘密武器,并没有跟着出现在军营这,先是去了北边收拾了那片天空的辽军天空之眼,暗中帮助了乔宽部,并且收获了十几个能干又乖巧懂事的小弟,拉起了空军队伍,不懂事敢不老实的自然成了悲摧食物,后来没事干了就回来了,就带着众小弟藏匿在附近的山林中,享受着小弟们殷勤捕食来的猎物,也展现了大哥的牛逼豪迈与能带给小弟的好处,抓了小弟们奈何不了的山中大型猎物慷慨得让小弟们分享。小弟们天天吃得好吃得好饱,纷纷赞叹老大英明伟大,对老大强行自己当小弟的委屈也就不存在了,越发敬畏和爱戴老大。 耶律余睹军这的总共七八只天空之眼也毁在赵岳的这只神秘天空部队。 将领们的心爱宠物有的被神秘天空军团撕吃了,有聪明的,懂得妥协和跟着强悍大哥的好处,就成了新小弟。 耶律余睹心爱的那只神骏鹞子王并没死,果然是有灵性的,懂得遇强要示弱忍耐、好死不如赖活着的道理,如今是代两个老大管理小弟的强者,很体面的成了这只临时的天空之师的三当家,对老大甚是忠诚,工作干得甚是起劲,管理众小弟卖力也算有方,伺候老大殷勤体贴,最美味的总是供应老大吃,每次开餐,老大不开吃,它带领小弟决不先伸嘴,老实耐心等着.....两老大对它的表现很满意,确认了它在队伍中的地位,美味格外关照它,它感动得真心拥戴追随....不感动不拥戴也不行啊,虽然为鸟类,几乎没脑子,它却始终记得自己那天被捕的事。 那是它长大成为鹞王后遭遇的唯一耻辱。 那天,主人放它出来侦察巡逻。它象往常一样正傲然飞在高远的长空,平淡无的天空突然情况不就对了。 它猛然看到两片巨大阴影从更高的天上迅猛降罩向它。 它只看清了一眼就吓坏了,扑来的是它随着主人打猎打仗而熟悉的草原雕那种同类,却比草原雕大太多了,羽毛漂亮太多了。它是鹞王,神骏强悍好斗擅斗,曾经很多次斗败过凶悍的草原雕,甚至曾经一斗二照样轻松打胜过,但对上出现的这两只,它再自负骁勇善战,再自负天空王者的身份,也立即放弃勇猛冲上去较量较量的心思,不顾尊严的一门心思赶紧逃跑。 逃跑很耻辱,但它仍然骄傲着自己的飞行速度。鸟,大是争斗优势,但飞就不行了,越大得可怕,飞得越慢。它很有经验,自信斗不过大得怪的两家伙,却必能轻快逃脱追捕。 可,鸟生也总有意外。 赵岳的宠物雕真正是变态异种,羽毛似铁片,骨架似钢管,身体倍结实,力量强横之极,向这只骄傲的鹞子王充分展示了鸟大并不意味着飞不快这一新鲜见识教训。 两雕从高处降临,象上古传说的大鹏一样振动巨大的翅膀几下子就追上了鹞子王,并且是两路包抄。鹞子王大惊,前后路被断,立即下降而逃。可是,雌雕转瞬笼罩上来,巨大的翅膀对着鹞子王狠狠一扇,一股狂风顿时凭空生成。可怜的鹞子王哪抗得住这个,被扇得打着转往下掉,确实王者不一般,及时调整过来了,稳住了身子想再急飞而逃,可是紧盯着它的雄雕又顽皮地对它来了一翅膀,鹞子王只能大骂无耻啊的鸣叫着继续往下掉....就这么被两雕轮番玩着只能落地。 鹞子王仍强烈不服, 它懂,自己小,起飞比两怪物肯定快,振翅就想趁机飞走,可是,得到的只是更悲摧。雌雕bia唧一翅膀就把它拍那了,昏昏乎乎还想飞走,雄雕又玩了一把bia唧..... 鹞子王被玩坏了,终于低下王者的高傲头颅,表示,你们这两怪物若是不吃我,我就认你们当老大.....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74这仗,悬了....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赵岳这次出来没带厨子,但有两宠物天行霸者在,照样是一路吃着各种野味香喷喷过来的。这让已经熟悉了两只巨雕神异懂事的史文恭惊讶羡慕得不得了。苏定,就更不用说了。 科技土鳖耶律余睹哪知道人间还有人工基因变异能造就神异怪物的事。 心爱的一向好使的宠物鹞子王怪的没了,这事让他心中犯了些核计,但这点疑虑对眼前面临的大战就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事了,他立即加强了骑步哨侦察戒备,没疑虑到天上,他不相信宋国这还能有人养的鹞子比他的那只更厉害。宋国人架的鹰也远不比北方的海东青有灵性擅斗。 他现在自觉已经完全了解了对手,满怀信心,急于决战。 欧阳珣也急于决战。 不是欧阳珣病重等不起,而是宋军也拖不起。其它条件都比辽军优越,但战事一拖,参战西北的所有宋军坏蛋们就会把来这的那口心气耗散掉了,只会越等越害怕了不敢打了,因为有时间想得多了,顾虑也就多了,心思就变了,再想聚起那口心气冲劲就难了,或者干脆就是不可能。 大战也如期突然降临。 辽军主动发起了进攻,留下了八千人留守城池保护屯积在这的粮草,其余人马一齐出动,浩浩荡荡向宋军屯扎的小镇杀奔而来。双方的探马先展开了交锋..... 欧阳珣得报一笑,立即传令聚兵。 照例,大战临前是要开动员会的。 宋军这座小镇,北边到东不远就是黄土壁立难行难掩兵的大山,山前到小镇距离太狭窄,摆不开兵力,不是适合打仗的地方,。双方要开战,只能在小镇西、南、东南,三个方向列兵。辽军屯扎的地方在小镇西北方向,自西而来,必然优先在西面开战。因为,此时,这里刮的还是冬季那种凛冽的西北风,若是在南面和东南面,辽军皆是处在下风口,作战极不利。在西面开战,虽然对辽军并没什么优势,但至少还能略占点风向便宜,这对弓箭大战放火什么的很重要..... 宋军驻扎此地,粮草集中在镇堡中,营寨围扎在小镇三面,一直空着西面。辽军扑来,宋军并没有迎击出去,就以小镇城堡为核心,以辽阔的城西为战场,打这场意义太重大的决战。 禁军坏蛋们成军训练了一年多,又经过了从京城开拔到西北的遥远行军和期间必然的整训,以及三光田虎的作战等历练,军队素质还是有的,最起码聚兵挺快的,很不错。这其中有个极重要的原因是利益于赵岳创立的那套军训方法。 赵廉以此整军训练将士最起码的军人素质,并训练出了强军,以弱势兵力却能打得骄横自大的辽军一次比一次败得惨,以事实鲜明证明了这套方法确实好使。当时,时刻面临恶战极需要强军的西军当先学了去,可惜,只能是画皮,塑不了骨,只会队列、站军资、关小黑屋这些是不行的,强军,将士得吃得好穿得暖,体力大幅提升上去,少受风雨酷寒病痛折磨,身体倍棒....更重要的是精神得提上去,将士们得心是暖的,充满了希望和干劲,愿意奋战甚至不惜死。 这是配套的东西,缺那一点也不行。 可是,西军那些半军阀将门已经腐朽,并且随着大宋迅猛富裕腾达越发追求享乐,越发贪婪,听闻的是赵岳家如何富甲天下、整天关心的是谁谁家,比如蔡京家,X士大夫家,X富商家,又是如何豪富牛逼.....只觉得自家的钱太少了,还远远不够多不够家族享受的,只感叹自己拥有的太少太少了,用军队拼命走私还不够,只恨不能把兵血全喝干了,尽管朝廷财政越来越充裕,拨给西军的军费一年比一年多,可是,这些将门哪舍得把军费真大把用在军队建设上,他们也是士大夫眼中的低贱丘八,却也不把军人当人看。草芥卑微士卒,有你吃有你喝有你穿的就不错了,还敢巴望着时常吃肉......小卒若是也吃用的那么好,岂不是也成了大爷?自古以来就是下孝敬体贴上。要我反过来关怀体贴小卒?那本官算什么?本官岂不成了比卑微小卒更卑贱的.....关怀将士,与将士同甘共苦......作秀说说装装哄哄愚蠢无知的兵,让傻子们感激着肯卖命而已.....自然的,军中从上到下,文武大小官吏,但凡有点权又心黑了的,都在千方百计拼命侵吞挪用军费..... 由此,西军的战斗力不但没升,反而日趋不堪,军无战心,有怨,厌战情绪日益高涨,加上有了对比,羡慕向往赵廉部,又有赵岳家十几年刻意而为的普及识字,开拓了将士们的见识,甚至改变了思想,军队最低级的小卒也日益不是那么好哄好骗那么容易满足了,将士们对喝自己血的大小领导的贪婪虚伪无耻蛮横日益认得清楚,不再认为领导就该盘剥自己、自己草芥卑微就该被有权的盘剥欺辱,怨就变成了恨,最后发展到西军黑心将门黑心高贵者极畏惧上阵打仗,因为,他们很担心上了战场,就会被部下着机溃逃抛下,甚至会被军队设法在进军中顺势送陷进敌军中死掉。弄得这些高贵体面官员上了战场,注意力不是集中在如何指挥打败敌军上,而是时刻留意甚至高度关注着部下的动态神情变化上,生怕一不留神就被卑微愚蠢的小兵坑死了,只敢和喂出来的亲兵在一起,没有亲兵围着就不敢喝令和率领将士在混乱的战场上冲杀......但,到底还是被卑微小兵抛弃了,坑惨了。海盗一来西北收人,强大的西军六部就雪崩似的.....军民卑微草芥们亢奋地去海盗国享福了,高贵的文武官吏们和相关人,不但拼命占有的财富一个铜板不剩,好东西,美人,没了,得受穷遭罪,没得乐了,还得在荒凉安静得吓死人的西北孤悬打仗挣命。 但,在当时,西军的军纪军恣起码表面上好多了,管京城禁军的高俅和那些勋贵将军们为整训出更好看的军队,糊弄皇帝,也为了更好的操控军队,也跟着学军训那一套.....如今的这些坏蛋军,无论是京禁军还是地方厢军,也是这么整训的,集合这种事还是极快的。 十几万人马迅速汇聚在小镇西列队,等待领导讲话,倒也秩序井然,象那么回事。 领导们自然是站在了高高的小镇城墙上。 骠骑大将军和监军太监此时却一反往日的阴沉,都一样的满脸亢奋。 他们都知道,讲话动员的人应该是欧阳珣,可是这位节帅是个病重之人,根本没力气完成对将士们大声训话这么高难度的事,这活自然就轮到他们来,权势高位的那种美妙感觉顿时就让他们激动了,期待了。 可是,得意俯视着城外死不足惜的草芥战争工具们,当亲眼看到黑压压的一片三面皆望不到尽头,亲身感受到军队以及坏蛋天然有的那种森然凶恶可怕威势,这两家伙又吓得脸色变了。 欧阳珣被众将簇拥着也站在城头,还披了身皮甲,却明显是在强撑着精神头,没了那天踹八节度使屁股的那股劲头,脸色越发病得难看,喘气似乎都有气无力的,人也得亲兵在左右体贴扶着才能坚持站稳,也显然自知没力气喊话,只是向将士们挥了挥手,却引得众将士不少的大喊大帅——,欧阳笑了笑,目光转向骠骑大将军和监军二人,那意思是,你俩讲话吧。你俩谁先来? 骠骑大将军哪敢和大阴人监军争,赶紧谦恭地请代表皇权的监军先来。 死太监也不懂或不屑客气,活了这么大岁数,窝在宫里整天憋屈当三孙子这么多年,终于熬出头了,却还是第一次能在这种大场面上威风一把,今天这脸必须得好好露露好好过把领袖瘾.... 这厮强抑着心头的胆怯,抖擞精神,夹稳双腿,挺胸腆肚扯开了嗓门大喊,尖厉的嗓音刺耳难听,却倒是挺有穿透力的,这是喊上朝什么的喊出来的本事,所说的无非是皇帝在看着大家杀敌呢,皇帝会重赏奋勇杀敌的功臣,皇帝不会忘记大家的功劳....总之打好了,升官发财大大的。 代表(当)皇帝,卖弄和享受了好一会儿威风,这厮嗓子喊难受了,不舍得遭罪了,又扯着嗓子拼命大喊了三声皇帝万岁,这才不讲了。 退开后,他才反应过来,很不满意,极不高兴了。 他喊了这么久这么精彩,将士们没啥反应不算什么,可是,末了喊了皇帝万岁,这总该有反应吧? 不,不对,这必须有反应,丘八们得紧跟着热烈大呼陛下万岁..... 就算边军、地方厢军杂碎们不懂,京城禁军却是都懂这个规矩的,往日在京操练时就是这么来的,必须跟着喊,竟然敢不跟着.....这是什么?这是无君无父,这是不忠....这些该死的丘八,活该你们一会儿就得上战场由本官悠哉看着拼命。最好是打灭了辽军,你们也全死光了..... 骠骑大将军随即代表节帅和军方上去讲话。 他讲的无非是将士们要忠君爱国,竟然还有发言稿,一二三四五.....列了不知多少条,要求、鼓励和威胁将士们必须这样,必须那样,总之必须个个忠义奋勇舍命死战不退,养兵千日,用兵在此时,(你们这些草芥丘八)表现的时刻到了,决不能辜负君王和朝廷的厚望.....这家伙喊着喊着就喊出感觉了,胆怯没有了,腿不微微哆嗦了,原本骇得更白的脸也有了血色并且越来越红润有精神,喊到激动处,手臂挥舞,弄得发言稿哗哗响,唾沫四溅,脸红脖子粗,期间还时不时的振臂高呼几句口号,宋军威武,我军无敌、辽国无耻无义、契丹禽兽、辽国没落、辽寇必败,我军正义必胜、打倒辽军帝国主义反动派,打倒侵略......他真喊嗨了,享受着一波波的高7潮...... 可惜,他雄壮威武的身躯只是虚胖,长年的酒色富贵安逸生活早掏空了他的身子骨,他喊得极亢奋极大声,却内中虚弱,中气不足,竭尽了全力表演,声音却还不如监军太监喊得响亮远。 城上的众将,包括监军太监和身边的宦官团在内,都在斜眼嘲弄地瞅着忘情作秀的大将军。这厮的表演,自觉讲得极好,表演得极精彩到位,却是表演过火了,只是在出乖露丑丢人...... 城外的大军倒是没交头接耳东倒西歪不成样子,仍有秩序,很安静,可,这情况不对,和大将军的激动演说太不相配。 别说稍远就听不清讲什么的将士,就是城跟前的也自始至终无动于衷,目光游离....显然这些坏蛋兵们根本没听上面讲什么,不在乎讲什么,甚至极厌恶鄙视讲的..... 他们可不是傻子好糊弄,也不是好人那么容易被为国为家园什么的正义漂亮口号蛊惑。 不止是大将军讲的,连监军讲的在内,对这些将士来说屁都不算,屁还有味呢....他们就是站在那休息,当点枯燥无聊的军营生活中的笑料调剂品看骠骑大将军和阉狗如何表演傲慢小丑.... 骠骑大将军却越喊越欢,似乎是第一次有这种露脸的机会激动的没发现将士的反应不对,其实是刻意这么坚持作秀。 将士不在乎他讲什么。他也不在乎将士什么反应。 他只在乎朝廷、皇帝能知道他在此刻的表现。 此战,他不会有指挥的战功,若轮到他指挥,那必是欧阳珣死了,此战必败,他只有败绩罪责。那么,他唯一表现自己的机会就是这个演讲....尽量表现对君王的忠诚,多些皇帝好感分。 他不要脸,代表全军的欧阳珣得要脸。 最主要是,监军和这位大将军的演讲不但没达成战前动员,反而起了反作用,引起将士的杂心思,军心在涣散,这几日好不容易积累起的大战气势在泄气。 不能再让骠骑大将军无耻过瘾地秀下去了。 欧阳珣打断了大将军眼看没个完似的讲话。大将军显然没耍够,恋恋不舍,临了还同样孤独的振臂激昂高呼大宋万岁,我皇万岁.....这才啧嘴退开了。 众将的心却猛沉了下去。 看将士如此冷淡的反应,这仗,悬了.....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75坏蛋爱听的强者理论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众将对大战越发不敢看好。 欧阳珣的浓眉也皱起,瞅着监军和骠骑大将军,那眼神就象瞅着两堆臭狗屎..... 他叹口气,再次上前向将士们挥挥手,可这次将士们也同样没什么反应。就拿城上能看清的近前将士来说吧,他们看着欧阳珣的眼神少了之前的尊敬,目光变成同情可怜甚至是冷漠。 欧阳珣却笑了,提气大声喊道:“将士们,我知道你们不爱听那些口号话。我想和大家说点心理话,可是我这身体没力气喊。那么,本帅就请一位有力气的你们也愿意听听的人说几句。” 远处的将士们根本听不到欧阳说什么。 近处将士却眼露疑惑不屑:我们愿意听的人?太尉啊可怜的太尉。这除了你,谁对老子(爷爷)说什么,老子(爷爷)也没兴趣听半句。听大帅你讲,那也只是俺们尊敬你是个大才子好汉大官,是同情你快病死了才愿意耐着性子听几句。别人?你就省省吧你。省得俺们当场吐他...... 欧阳珣却笑着坚持道:‘相信你们的节帅我。你们知道我不会骗你们。你们会喜欢的。” 他说着,突然回身向悄然立在最后面城墙边的蒙面人招招手,“来。请您给个面子说说吧。” 城上的众将官以及城下附近能听到太尉这话的人,都不禁一愣,什么人啊?以欧阳太尉之尊之傲骨,居然用敬称,还用个请字......这难道还有比太尉大帅更尊贵的主? 欧阳珣扫视了一眼城上众官瞧着赵岳的或惊讶好猜疑或轻蔑仇视的眼神,又瞧瞧城下将士投上来的好目光,脸上没什么,心里却一笑:这位可不一般,他哥叫文成侯,他爹叫海盗国王,他本人创立了海盗国强行引领这个世界.....你们若是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无论是什么人,对他是什么仇视心态,只怕都只会立马化身舔狗,扑上去哭着喊着求当最忠诚的门下走狗...... 一直冷眼旁观的赵岳也愣了一下。 他没想到欧阳珣会这样,事出突然,措手不及却不会慌乱无招,随即就大步走上前来。 作演讲,忽悠人,以前我不会,但现在我会呀.....为整顿土匪梁山军,我演讲过。我了解坏蛋们最需要的是什么,爱听的是什么,面前的宋军却也是坏蛋兵啊,皮不同,本质却是一样的.... 他转瞬就大致想好了能说点什么,有信心,也有坏蛋们爱听的能引起坏蛋们共鸣的话讲..... 在十几万眼睛以各种眼神专注注视下,赵岳可没怯场一说。 两世为人,在这个愚昧落后野蛮残暴专横的世界里,他的心石头一样,比铁还硬比冰还冷,若不是母亲的慈爱与牺牲温暖了他的心,让他勉强接受了这个世界,若不是可爱可怜如野草一样生命顽强的妹妹小妖无意间触动了他,砸破了禁固他心的那层坚硬壳,透进了阳光,也放射出温情,若不是也降生在了这个糟糕世界的爱人神及时完好出现在他身边,让他感觉活着还有意义有希望,他不敢说自己不会化身现实中最可怕的魔鬼凶残毁掉绝大多数人,女真等一切和人形野兽没什么区别的,只会野蛮屠杀掠夺,只会拖人类文明进步后腿的各种愚昧种族,以及患有儒腐等各种精神病信仰病的人群,岂会有改变和融入新时代的机会。全杀光了多省事.....即便是这样,眼前的这些人,同族的汊人,在他心里也没几个算人的,游戏中的NPC而已,甚至远远不如。 面对NPC,他怎么可能会怯场.... 他来到前面,向满脸淡淡笑容的欧阳珣点头示意了一下,恭敬轻声说了句:“多谢大人美意。”,做了个应有的场面,然后轻轻一跃上了城垛,迎着西北仍然凛冽的风稳稳站在狭窄的城垛上,缓缓向城外黑压压的大军高高举起了右臂,先是看了看正面的大军,放下手,接着向左向右依次举臂看去,这算是向众军致意,然后在远近无数各色眼神的盯视下开口了。 “众位好汉兄弟。” 六个字一出口,城里城外的人几乎全都一震。 这称呼,一听就让城外的坏蛋们意外却喜欢。最重要的是,蒙面人的声音太响亮了。 如果说韩存保的咆哮如雷鸣,能震得三五十米内的人一惊一颤,那么,蒙面人的吼声就真正是雷霆霹雳,不禁远远的中部大军能听清喊的什么,最远的后部大军也能听到声音。 赵岳的中气何等充沛。 他也不是单纯用嗓音喊的,那是发自肺腑的力量..... 只这一嗓子就震住了满城的官员与卫兵。 象韩存保之类的懂行的高手都面色一变,不是被猛然发生的这么大的声音吓着了,那不可能,而是他们很清楚,能发出这样的声音的人必定是功力高深到深不可测的高人。这不是嗓门天生大不大的问题。这需要极强悍的身体和底气功力为支撑。 城外的坏蛋们顿时对赵岳有了兴趣,满不在乎等着看各种小丑在城上表演的心态,变了。 赵岳一笑。 尽管蒙面,没人能看到他的笑容,但笑音能表明一切,雷霆般的喊声再次响起。 “你们好,这什么人哪?” 众将士都瞅着他,是啊,你,谁啊?你,哪根葱啊? 赵岳仍是笑音,“不要关注我粗糙丑陋面具,也不要留意我这身打扮。我——,不是官,不是军人,与官场毫无关系。我只是个民间草民,好汉,就象你们当中的绝大多数人曾经的那样。” 这话让城上城外的人全都一愣。 城上的官员们更是立即把目光投向了欧阳珣。但,欧阳珣却已坐下了,靠在椅子上微昂着头,却闭着眼,表情沉凝,无喜无悲,对外界的一切毫无反应。 监军太监、韩存保等又盯上了赵岳,目光变得轻蔑而森寒:草民啊,原来只是个贱民..... 城外的将士则诧异了,骚动了。 他们本以为这个军人打扮却穿着普通的蒙面人是什么神秘权势人物呢......竟然是个草民.... 赵岳清晰感应到了背后一双双眼睛投来的杀机。 他,无人能看到的轻蔑一笑,大喝一声:“没错,我只是个卑贱草民游民,居深山,以虎豹为伍为食,说好听点是,俗称的民间侠客游侠,论社会地位身份连你们这些着军衣吃公饭的将士小卒都不如,但,我是强者。我和你们一样是中华民族的强者,是这个世界的强者。我,和你们不同的是,我比你们任何人都强大很多。我想,我有资格站在这和大家说说我的心里话。” 这话让众将士不禁视蒙面人为同类,心中喜欢却又不屑,不服,但无疑都更感兴趣了。 赵岳声音一落突然毫无征兆的跳下城。 这让大军一骇一愣。 这虽只是个乡野小镇,城堡却建得并不低矮,托水泥的便利,镇墙怎么也有两丈多高。这么跳下来.....这城下可是冻得石头一样的尚未开化的石渣子硬地。 但蒙面人却稳稳落地,连个踉跄都没打,什么事也没有,并且立即稳步走向大军。坏蛋们惊骇之余不解其意。赵岳也不走向大军形成的一个个方阵间的空隙,而是直接走向正面一队人。 这队坏蛋们瞅着撞过来的赵岳,坏蛋暴徒心性使然很不喜欢蒙面人的这种强横作派,不服,表示不怕,不但密立不动,还握刀动枪以示威胁,但,当蒙面人真走到眼前,不知怎么的,坏蛋们心一寒,又下意识挤向两边,自动裂开了条缝。赵岳走了进去,方阵中一条通道慢慢出现了。 赵岳一步步不快不慢却坚定稳步走着,就在不断分裂向前的军阵队伍里开始大喊:“我,是当世强者,强到什么程度呢?” “你们都听说过女真的可怕。那是群真正的人形猛虎野兽,号称满万不可敌。可是,金军最骁勇能打的猛将前三五个加一起,他们也不是我对手,生死争锋,全得死在我手上。女真最勇猛的大将十个二十个加一起,想围杀了我,我也照样能脱身,并且能把他们杀个七七八八。 城上的韩存保本以为神秘蒙面人为达到吹嘘目的,会拿他当最好最现成的垫脚石讲出来以证明,不想竟然不是。 他大松口气,不用丢人了,随即却又不禁眯眼冷笑:你可真能吹,真敢吹..... 城外的坏蛋们自然也不信。 女直,那是真强悍到恐怖的存在,不是吹出来的。辽国,这么大这么凶野强悍的大国,欺负我们宋国一眼一眼的上百年只能憋屈忍让着,怼上小小到简直不值一提的女真却被打得惊恐甚至陷入日益绝望..... 这个哪根葱,你吹也得选个能让人接受的对象作例子踩。拿女真显摆你能,你吹过火了。 赵岳对两侧投来的耻笑目光无动于衷,大喝道:”我,是不是吹嘘,今日的大战,你们会看到。我,是来和你们并肩战斗的,不是来高高在上俯视旁观的。“ 这话让众坏蛋们心里头猛地一暖,信不信蒙面人到底能多强悍不重要了,一双双看着赵岳的目光全化为了友善:这个神秘人是我们的同类,是我们自己人,至少在这场大战中是...... 赵岳走在大军中,感受着坏蛋们心里那微妙的变化。 他心中有数,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一边继续往大军深处更远处走着一边大喊:”我本游民小民一个,国家大事与我无关。我本可以在深山继续我的平凡贫贱却悠哉自在的生活。我却还是来到了这里和大家一起投身这场血战,原因只有一个,我——,不想当亡国奴。“ ”当个宋民已经生活不易了。辽蛮子,异族,我们在他们眼里根本不算人。辽国若是统治了中国,我,你们,全都是奴隶,连杂胡野人奴隶都不如的最卑贱悲惨奴隶,我,我们岂会有人日子过?深山到那时也不会是逍遥生活地,照样得遭受苦难,而且只会更凄惨凶险,会被辽军辽民当猎物肆意打杀,就象昔日女真遭受的悲惨那样。深山生活也再无清静的可能。” “以异族的野蛮贪婪习性,他们只会肆意搜刮虐待我们所有人,肆意屠杀震慑我们。他们不是诗孔孟的宋人,不懂文明礼仪,没有宋文明的慈悲宽容,只有野兽一样的本能,成了统治者,征服者,根本就控制不住天生的凶残贪婪野性,不可能善待我们。五胡乱华,杀得我们的种族差点灭绝就是最好的证明。不要用我们宋人的心去分析野人异族。对蛮子抱幻想,太幼稚可笑。“ “国家大事与我无关。但,我绝不接受束手当亡国奴,不能忍受在蛮子统治屠杀虐待下很自然地被族灭。国家,王朝,暂且丢一边。我们的民族却不能灭绝。民族兴亡,匹夫有责——” 后八个字,如天雷滚滚,传到远方的将士耳中,让坏蛋们心头一震..... 赵岳喊到这,收敛了轻松与笑意,怒火暴起,满身杀机。 “我,是强者。我们都是强者。我们是不肯屈服的义气男儿。我们汇聚在一起就是这个世界的最强者,谁敢欺负我们,谁敢试图虐待奴役屠杀我们,谁拿我们不当人,我们就把他撕得粉碎。” “往日,我们欺负百姓,因为我们是强者,强者欺负弱者,这没什么好说的。当外敌入侵时,保卫百姓的却也必定是我们,因为我们是强者,强者保护弱者也是天经地义。” “我们的弱者百姓,我们戏耍欺负可以,外人,不行——” “外人欺负我们的弱者,欺负到我族头上,岂不是欺我族无人把我们也当成好欺负好随意杀掉的弱者? 我们不是弱者。我们是不可欺负不可小视的强者,我们是在代全天下的几千万弱者骄傲活着,只要我们聚在一起就没有什么打不败的。我们什么也不怕。区区被个人口少到一勺就能烩了的小女真就能打得随时会灭国的辽国,我们需要畏惧逃避他们吗?“ ”我们都是骄傲的强者,需要害怕退化成渣渣了的辽军吗?” “辽国,不行了,唯一比我们强的战马优势也没了。他们如今除了肮脏野蛮就一无所有。他们敢自大凶狂南侵,仗着的只是上百年欺压大宋总是忍让求和才积攒的那点优越感带来的自信心。” “事实是,他们的优越感早没了,沧北军去年以一隅之地几万兵力就能打得庞大的辽国只能老实低头,就证明了辽国真废了。这次,只要我们顶住辽军靠野蛮愚昧腥臭摆出来的头几波凶威攻势,迎头坚定打回去,稍坚持一下,辽军就没了贪婪南下烧杀抢掠鼓起的那点勇气。 没了这点心气。他们就完了,只会被我们杀得惨败,成为证明我们才是强者的最好垫脚石。看以后,谁还敢小视我们。” “我们都是强者,都是让辽国最忌惮最想除掉的隐患。辽军若是成了征服者,首先要做的就是哄骗利用我们,断不能让我们这些人活下去。两国之间这仗总是要打的,总要证明到底谁才是可以骄傲的强者。与其放弃抵抗成了悲惨必死的亡国奴,却为不被辽军抓去当替死鬼死在金军刀下,又不得不奋起反抗,不如就在现在,就在今日,就在我们团聚一起最有优势最有力量的时候就迎头坚决打回去。错过了今日,大宋必亡。我们只能是亡国奴。”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76莫测的一战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赵岳把自己和坏蛋们混同为一类。 他的话引起了坏蛋们强烈的嘶鸣,也引起了坏蛋们内心最深处的恐惧与不甘心,不服..... 他周围的坏蛋们情不自禁跟着赵岳的怒吼声振臂挺刀枪大喊:“决不当亡国奴。誓死不当亡国奴。爷爷是好汉(老子是强者).....打败辽贼......杀光辽国小鬼....”很快的,怒吼变成了此起彼伏的‘誓死不当亡国奴’一句......全军愤然咆哮。一个个坏蛋们本就凶恶的脸上涌动着嗜血的疯狂。 赵岳成功挑起情绪,心里却极不喜欢那句话。 誓死不当亡国奴,那不应该是世间最大最勤劳的民族中国人悲壮喊的..... 全军杀气冲天,终于有了迎接自真宗朝后发生的第一场在宋国境内展开的几十万人马之间对决的大恶战所应有的心理准备。 城上这些高贵傲慢者被雷鸣滚滚般不断暴发的疯狂呐喊惊得目瞪口呆。 将士们由打打看,胜败无所谓的散漫心态,变成空前心齐敢战求战,强人恶者那种的人生追求和应世态度自动形成战意惊天。 习惯了俯视玩弄众生草芥的烂官们此刻也不知该高兴还是该沮丧..... 自当了官或在宫中有了点权势,他们很快就变了,自动把自己与众生区别开来,把自己划为高级,命好.....下面的人,无论是民是将士还是什么,都只是阿猫阿狗,他们岂肯把自己再归为同类下贱,哪怕只是这了目的做做样子,他们也不肯,不屑,主要是早习惯了高贵傲慢行为思维模式,习惯了高高在上俯视、训斥、要求......压根没有赵岳这种以同类草芥身份鼓动人的意识。 有绝然不同的演讲效果对比,监军与骠骑大将军今日的脸着实丢大了,威严体面丢光了..... 赵岳还在很远处的军阵中被疯狂的众坏蛋们热切.....没回来。监军、骠骑大将军、韩存保等尽管根本看不清赵岳到底在哪里,却瞅着那个方向,心中惊骇,疑惑......忌惮,目光更阴冷。 看不到赵岳,他们又把目光转向欧阳珣,眼神越发猜忌、恶毒,阴狠...... 欧阳珣猛地睁开了眼扫视过来,正好把他们的狠毒眼神瞧了个清晰。这些家伙尴尬却狡猾厚脸的立即化为笑脸,目光柔和甚至能是信服崇拜,至少是对节帅应该有的那种老实敬畏服从..... 欧阳珣笑着冷哼了一声,却没后续动作,结束了战前动员,当场对众将布置了作战任务......完后,他满脸散淡喟众将说:“我,不强调战中军法,不下相互督战的各种严令。诸位到时候是不是真的那么忠勇爱国,肯不肯舍命向前打好这一仗,说实话,本官其实是无所谓的。若是不肯卖力,导致惨败,就算被俘虏,我在辽军眼中的重要性也必定比你们强,能得的地位指定也远在你们之上。我若是死在战中,也正好解脱病痛折磨,这也是好事。你们?早一天晚一天玩死在辽军手而已,都得死,等于都得给我陪葬。好了,想说的话就这么多。到底怎么做,随你们自己。” 此时的宋王朝已经不值得众将誓死效忠了,或者说是已没什么能震慑和诱惑众将死战的。 欧阳珣若是象以往的统帅一样战前严肃正经警告,要求,鼓励,警告再严厉,督战手段再完善,众将也不会真在意,到时候在战场上该怎么还是会怎么,比如不肯冒死拼杀,不战而逃等等,现在听的却是这个,心中反而越发一凛,原本暗藏的各种小心思不禁淡了,强行抑制了。 ....................... 大军分为左中右三军,就按此前三面扎营的兵力情况分配了军队。 十二万禁军步兵平均分列三军。近一万七千骑兵,左右军各五千,其余的以真定府边军为主的骑兵全归中军。 赵州都监李景意外得了个好差使,带领手下不足四千的骑步边军负责镇守小镇,保护粮草与中军..... 宋军准备好了,在各自的阵地上就地休息积起体力准备迎战。 辽军很快就来了....其实根本不用探马来报也能知道辽军已到附近了。十几万人马行进的动静,在十里外也能清晰感觉到。 辽军在宋军约五里左右外止步,也分为左中右三军,没留后军预备队,针锋相对一决雌雄。 这显示了辽军的自信。 为了能观察更远更多的战场情况,也为了及时遥控指挥远远的左右两军,宋军在小镇西城城墙上用木头建起了个很高的露天台子。欧阳珣、监军太监、骠骑大将军此时都在高台上远望。 其实,只凭肉眼是望不到辽军什么的。 四五万人马的大阵已经在城前黑压压绵延数里之宽,辽军又隔着好几里之外列阵,虽然站得高,能看到辽军所在,可这么远,也仅仅是看到辽军在那,看到的只是极模糊的黑乎乎的线片。 同样的,辽军方面能看到的也是如此。 是双方骑兵哨探在负责探究对手的具体应对情况,并负责阻杀哨探抵近,已展开惨烈厮杀。 辽帅耶律余睹所处的位置兼指挥中心是在这边的一个面积很小的仅仅十米左右高的荒芜坚硬黄土山丘上,他是站在特意准备的一辆中军大车上遥望着远方的宋军。车上安着粗大高挑的中军大旗,辽军在极远处战场上也能看到。山丘加上车高,视野上也能观察到宋军。 耶律余睹此刻却是举着一个圆筒观察着宋军,正是单筒望远镜,海盗国制造的,天价卖给了辽国这么十几架,方便国大却完全处在弱势的辽国有点压制势不可挡金军的优势打金军。目的自然是让同样愚昧贪婪凶残,同样难以教化改变的这两方野蛮者多磨磨,多耗耗,多死些..... 金军却没有望远镜这东西。 他们不需要这个提升侦察力。女真哨探如野兽般太强大,总能成功抵近观察清楚。横空出世的金军统帅大将们有非凡的军事才能和洞察力,也骁勇敢轻身亲自抵近观察,总能看清辽军的布置,抓住辽军的弱点。海盗国就没卖给金国望远镜。女真穷鬼也买不起,却可以从辽军抢。 耶律余睹手中的就是留在燕云后方这的仅有的几架望远镜之一。 通过这个神小圆筒,他大致能看清宋军的态势,能看到此次的对手欧阳珣应该就在镇上的那个高台上.....加上哨探拼死侦察来的信息,就能够比较详细地了解宋军的布置..... 扫视到辽哨骑在和数量差不多的宋骑的较量中并没占到便宜,双方杀得旗鼓相当,都同样死伤不轻甚至是惨烈,耶律余睹对此并不意外,更不会因此就胆怯。 这些宋骑哨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和擅长骑战的辽骑相比并不差什么,并不能证明什么,强,也只是这些人自身强,不代表宋骑兵的战斗力已提升到能和辽骑针锋相对对抗的程度。宋骑整体上仍然是渣。耶律余睹根本放在眼里。 何况他很清楚,此次参战的主力骑兵还是宋地方渣子军,更糟糕,怕是不堪一击,别说是不到两万骑,就算再多一倍又何足挂齿....越多越好,送马的.... ............. 宋军这边。 监军太监和骠骑大将军扶着栏杆都在抻着脖子眺望,倒是极目想看清辽军态势,却只是半瞎子一样在那瞎看。 他们根本不懂打仗,就算能看清也是脑子一片茫然,但,仅仅是看到黑、模糊一片就已经把他们吓得不轻.....辽军十万人马的嘶鸣骚动,此季仍然凄厉的西北寒风和阴沉世界,风中传来的野人与战马的腥臊臭味.....辽国人,包括党项西夏、吐蕃等没有洗澡的传统,太多人一生也没洗过一次澡,或仅仅在出生时被洗过一次。不止是平民穷人如此,贵族也很多是这样,就连皇帝、妃嫔一年到头也洗不几次,不懂卫生健康常识,又是在脏乱差近乎原始的环境....辽军,你可以想像他们身上得有多脏多臭得难闻.....种种因素却共同构成了令人恐惧的凶煞气势。 监军太监和骠骑大将军都是头一次经历此恶,富贵,贪生怕死之极,哪抗得住这个.....此前和欧阳珣争斗的勇气、自信,对众将士的威风霸气.....全吓没了,脸色发青,腿都哆嗦了,双手下意识死死抓着栏杆才能站稳,双腿更是夹得紧紧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站得太高在风中冻得.....明白的,不禁鄙视之极.....这还没打呢....这样的人却领导军队,这也太打击人了。这要是让众将士知道了,高昂的军心士气还不得转眼散个干净..... 欧阳珣也没经历过这场面。 说到本质,他仅仅只是个内地官场和京城朝堂熬出来的文人而已,面对这种恐怖氛围,他也害怕,但,有股信念在强烈支撑着他,他表现得仍能镇定从容。 海盗国鄙视士大夫,抛弃统治中国的儒家,这不能怪海盗国如此歧视,实在是儒教国之众太懦弱苟且可耻,代表社会的精英——士大夫们,表现太不堪了,被鄙视抛弃,不冤枉,但,欧阳珣是半路出家的海盗,他早年读的是圣贤,在三观形成最要紧的少年时期是怀着士大夫的梦想与追求成长起来的,他骨子里是这个,尽管成了海盗国的人,接受了新观念新技能,转变为有实干之能的政治人才,但在这个时候本能要表现一把士大夫并不是不堪不可取的,士大夫中有真君子,真勇者,有为了国家民族不惜牺牲自身一切的高洁人物,士大夫有能自傲的优点,至少他是这样的士大夫......赵岳就在他身边。他要证明这一点给一手创立了海盗国鄙视风气的赵岳看看。 他手里也拿着个望远镜,家中暗中私有的,双筒的,仔细观察着远方的辽军,看得清,不禁也被辽军无形中展现的凶威煞气阵势所震。 辽军,着好或破烂的兽皮,戴翻皮兽皮帽子,一个个如肮脏凶恶的人立野兽,确实可怕。 相比辽军,宋军这些坏蛋简直可称为可爱。 以前的宋军也肮脏不堪,几个月未必洗一次澡,长长的头发脏得如一头野草,还有小虫子肆意出没发中和身体上恶心人,但比起辽军已经算干净的,随着赵岳在幕后强力推广宋国扫盲并同时宣传卫生健康常识,坚持不懈十几近二十年下来,加上赵廉治军高度重视卫生健康,形成示范型的健壮、精神的新风貌强军,强效引动了宋军卫生观念习惯的改变,宋军慢慢变得干净利索,健康状况大为提升,精神面貌形象大好,终于有了文明大国本应该有的文明体面之师的样子,曾经让虚荣的朝廷和文官文人们很是自豪....如今这些坏蛋军更干净利落,长发都没有了,成了半和尚头,甚至干脆刮光头,作为军人罪犯与普通人区别的标致,它就是想脏想难看都难不起来。 只是,好看不臭了的军队在这战场上,和辽军一对比,似乎反而少了种野兽那种可怕威势。 一会儿开战,干净的坏蛋们会不会被肮脏丑臭恶的辽军惊骇吓倒啊?能顶住这恶势吗? 欧阳珣心中犯嘀咕,不禁忧虑起来。 此战,他心里其实并没有打胜的信心,不是此刻真看到辽军的可怕才如此,是一直没有。 他有宰相大才,历史也证明了这一点,但也只是文官治国那种政治才干。 他不是军事天才,没有宗泽那种军事天赋,也没有宗泽几十年在地方执政治军清盗剿匪的长久磨砺及自然而然积累起的丰富军事经验,他也在地方当过官,却短暂而没高到通判知州这等要治军的地位,较高的官途主要在京城度过,他只是成了海盗,需要在宋朝廷里担起军事方面的作用,才下大功夫研究起军事,展示对军事的兴趣与能力,也确实入了赵佶的眼.... 国难重创,赵佶差点儿吓死,赶紧打起精神整顿军队抓紧军权,急眼间就把他一下子安置到了兵部唯一侍郎的位子..... 此前,他对军国大事的种种英明,真正是所言无不切中军国大事要害,成谋所做无不成,一方面是他确实精明能干肯干,远远超过一般官员,最主要的另一方面却是他背后是海盗国。 有海盗国那种能轻易碾压世界的先进强大参谋团出谋划策,有海盗力量暗中推动和帮助,他只要不是个废物,只要能抓到时机表演好,岂能不英明有为。 当然,欧阳珣也确实成长起来了,政治军事大事皆能来,但,他也只是擅长在朝堂在中枢衙门里策划指导全国的军事大事。 在侍卫亲军马军司具体带兵,他也只是方向、原则大事上的管理指导者,具体的工作自然有下面的将领干。具体怎么练兵,他懂,甚至能很擅长,京军骑兵就是在他和暗中配合支持他的曹文诏帮助下短时间内强效训练出来的,但战场具体指挥打仗,他就没信心了。他没上过战场,此前边关都没来过,从来没见识过到底什么才是战争,根本没经历过.... 没指挥打仗的经验,这不算什么。 主要是,欧阳珣很有自知之明,清楚自己并不是朝廷认为的那种军事天才士大夫,并不是下马治民上马治军的时代人物。 统筹规划,这个他拿手,上战场....当大帅,那必须真懂打仗。他连战场及时变化、敌军意图和暴露出来的弱点,都统统看不出来,根本抓不住战机,哪来信心指挥打胜?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77若是败了......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欧阳珣来这,是朝廷逼得不得不来,也是赵岳需要他来。 他若不来,朝廷就没人敢来主持这场必须坚决抵抗打一场的最凶险莫测大战。 就算童贯勉强来了,那老阉货也会显出没卵子确实不是真男人的本质,吓得,必定只会临战竟弃军不顾,把职责丢给别人担着,拼着皇帝怪罪受罚也要自顾逃跑回京城...... 另外,他也要借着这个机会离开宋国,这可称为军遁。 这是赵岳早安排好的事。 欧阳珣敢主持这场大战,说到底,唯一的底气实际全在于赵岳就在这。 他和海盗国的人一样对赵岳充满了盲目的迷信、敬畏、崇拜.....子不语怪力乱神,这是孔夫子说的,欧阳珣本质仍是孔孟子弟,却也迷信确实神异非凡的赵岳是无所不能的.... 赵岳本人对这一仗有没有信心呢? 答案是......没有。 赵岳自知自己不是军事天才,在带兵打仗上并非有特长。轻易洗劫辽国,一举清光强悍的西夏和河湟等吐蕃,席卷了西军,也就势铲除了大理国,如此辉煌神的战绩,赵岳很清楚这并非是自己在军事上多么天才纵横英明伟大。 他领导了那次的大战,在军中起到的主要作用是坐镇军心带动士气,以及在大事上的决策拍板,避免众议不齐争论不休难及时决断,至于具体统领大军,到底怎么打,那,有人负责干。 梁山战场,那是小场面,即便来敌是十几万也是简单的小场面,这是他自己具体主持就能轻松面对的。这点军事能力,他还是有的。况且他手下也不缺军事人才..... 没有统领十几万大军作战的能力,这不是赵岳对此战没信心的原因。 主要是, 如果宋统治者在绝境中团结奋发有为,那么,宋国的趋势还可预测,对赵岳来说甚至可控,可是,宋国如今下面烂,上面.....更烂,为了死前尽可能多享受,为了肆欲,完全是我死之后哪管它洪水滔天的疯狂作派,从皇帝到文武大臣脸都不要了,把王朝应有的最起码体统规矩都不顾,比如对功臣欧阳珣的恶毒无情体现的就是这个.....官方不止越发腐朽荒唐无耻,还有太多官员端着忠君爱国正臣架子怀着二心,或当了汉奸或时刻准备当汉奸,或妄图五代十国那样伺机取代宋皇当老大或想着分裂政权当军阀逍遥大王,这样的野心家也得里通外国获取分裂的力量才能得逞......下面的小民小人物坏蛋与伪君子们只顾自己的私利,心中无国无族,却无权无势,想卖国获利也卖不了,就拼命坑国坑社会,小坑....上面的人本应维护统治拼命护国强国,却也在争先恐后千方百计坑、卖国家民族利益,是大坑....在这样的国家里,什么事都可能发生,随时能发生,突兀发生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也不足为,谁能把握它以后会怎样?这一仗,谁敢保证打胜? 赵岳很清楚,眼下,从将到兵都呈现出一派悍然决战的高昂气势,军心可用,这股心气激情却只是暂时的,仅仅是一种危机下的冲动,冲动只是种情绪波动,随时会消失,决战心随着战场的血腥险恶迅猛加重随时会崩溃......十几万将士中起码有一半是经不起长时间惨烈大战考验的。 赵岳敢试图依仗刁民坏蛋官僚坏蛋组成的军队挫败辽国这次野心勃勃的南侵,只是利用了一种势压着。 不抵抗,不肯奋勇杀敌,当逃兵或更不堪的干脆战场投敌,宋国军队在这一战中无论怎样投机取巧不负责任,消极、侥幸的下场都只有一个,沦落为悲惨亡国奴,然后逐批成为用命硬磨金军或铲除田虎王庆之流的消耗品,都得被辽国坚决尽快清理掉,这是必然的大势。 是大势逼得军队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打起精神努力抵抗,想做其它的选择,那全都是死路一条。 人叫人干,人不干,政策调动一大片。政策形成的就是势。 大势所趋。人不想失利落伍就得跟着势走。宋国危机下形成的大势威逼,无疑比任何高明政策和洗脑诱惑手段有威力得多得多。 宋国人,无论你是民是官,是草芥小人物还是威权定大局的大人物,无论你见识高低,心里想的是什么私心杂念,在这种大势下,最明智的选择就是愤然抵抗侵略,否则即便成功混成辽国的官,早一天晚一天也不会有好下场,辽国暂时利用的工具而已,不是死在宋人暴动反抗中,就是死在兔死狗烹中被辽国抛弃甚至猜忌弄死。就象赵岳说的那样,辽国人是决不可能善待宋人的,即便道德文明素质高,作为征服者也必然对被征服的失败者骄傲专横地进行各种暴**役。征服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当人上人能过上不劳而获的尊贵快活体面日子吗。这是人性使然..... 何况还有猛虎金军早晚能消灭了辽国。 辽国即便吞并了宋国,它也照样挡不住金军。 它只会陷入宋人不断反抗的内忧外患中越发混乱不堪,获得的钱粮人口和生存空间之利都只是暂时的,对扭转辽国的命运没有用。辽国本身病了,不行了,外力治不了辽国的腐烂。 更野蛮凶残贪婪的女真人成了东方统治者,对竟然被不堪的辽国轻易灭了国的宋人必然更轻蔑贱视,对辽统治下宋人不断暴动反抗的事只会更警惕,金国岂会对宋人有好态度..... 那些暗通辽国当了汉奸的官员不是不懂这个,只是儒教思想下习惯的苟且自私抱侥幸心。 伟大的领袖都是擅长引导推动形成某种势来逼得人自然而然做出他想要的那种抉择,用权硬压,利诱,洗脑做思想动员工作.....那都是小手段,辅助手段,太费事,人未必愿意,效果也未必好。 可,即使是在这种大势逼迫形成的整体优势下,这场仗也没人敢称有把握。 军队坏蛋们想抵抗,真不愿投降,但,在要命的激战中,面对上是立即死还是投降、逃跑能多活一会儿,坏蛋们绝大多数无疑会选择后者,至于多活一会儿后也是个死......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这也是必然的。 地痞流氓黑帮或豪门刁奴爪牙.....各种社会坏蛋,被人鄙视痛恨,正是这种大事大非上的不堪,不仅仅是因为日常作恶害人遭人厌。坏蛋多是强者,组成的军队,凶悍能打,却就是比不上不恶甚至不强的良家子弟构成的军队能担起大事。 这就是古来名将建军都是专门只要良家子弟的原因。 土匪构成的梁山军如今忠义精锐,是甚至能顶得住最险恶大战的堪用精锐强军,这说明不了什么。 梁山有朝廷无法比拟的生活条件,能给予朝廷无法给予军队的待遇。 在梁山吃得好穿得好,住得舒服,安全,有尊严,有盼头.....过的是这个时代的人梦寐以求却得不到的日子,还有超时代的各种洗脑和教育手段从思想精神方面配套。 可是,即使是这样,桃花山强盗与由山东官兵变成的断背山强盗,这些坏蛋们也是赵岳用处死或打仗等种种方法逐步清理掉了近三分之一的人才一步步有了今天的整军成果。 这不是一个国家征用坏蛋组军能用的手段。没有那个条件,也不可能有那个体贴与耐心。 如此,此次参战的这些坏蛋官兵,你还敢指望他们在关键时刻真能担起事来? 赵岳和欧阳珣,谁也不敢对坏蛋军们抱有侥幸的幻想。 这仗必须打。但只能是尽量努力,打打看。 赵岳做好了失败的准备。 一旦大势不妙,宋军整体出现溃败不堪的趋势。欧阳珣就会在第一时间内杀掉可恶的监军太监和令人不耻的所谓骠骑大将军,先痛快解恨一把,在五亲卫、赵岳特意安排的护卫,以及赵州都监李景带部下护卫下弃军突围,必要时会抛弃赵州步兵,在李景和一千骑兵的保护下纵马飞快逃离战场,绕道向北边的真定府无人区那逃,然后会有吕梁山强盗骑兵接应,直接先去吕梁山,然后从茫茫无人区悄然南下入蜀为政务长官,帮陈希真执政,加强加快治理改造大西南..... 李景,不是海盗。 他对欧阳珣的底细一无所知,但,他是欧阳珣的人。是欧阳珣把他从边关众多将军中提拔起来迅速做到了赵州这种二线边关要地的一军主将,并且给李景配备了精锐的骑兵,为的就是今日的宋辽两国在赵州的这场结果难测的大决战。 现在,李景对欧阳珣和赵岳的真实身份以及逃跑计划仍然一无所知,但他知道了欧阳珣的病重是假的,欧阳珣是在伪装哄骗朝廷,另有图谋,对日后另有打算。 这是欧阳珣特意透露给他心里有数早些有心理准备的。 欧阳珣是李景的官场贵人靠山,等于是李景的恩师兼人生领路的大智者。对于欧阳珣为什么要装病欺骗朝廷、有什么图谋打算....这统统的一切,李景并不关心,根本不去猜测。 他知道自己只是个在大事上没大见识的土鳖将官,在如今的乱世中没那个脑子把握人生,只要坚定紧跟着大智的老师走就行了,不会有错。 退一步说,就算错了,那也总比自己瞎琢磨着混必定强很多。 此时,他就在暗自较劲,在大战中决不能让老师在镇中出现什么意外。大人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哪怕是叫他斩杀监军和骠骑大将军这种罪当诛九族的事,他也会毫不犹豫。 他三十多了,却没成亲,没老婆孩子,只有父母和一个尚未成年的幼弟,这三个亲人却早不在宋国了,被欧阳珣不知安排到哪去生活了,他当初就没问过,也从没担心或怀疑过什么。 他清楚,象他这样的军中一抓一把的小人物,欧阳珣这样的大人物就算要利用他也根本不需要用他的家人算计他。他更相信欧阳珣的人品节操,知道欧阳珣这样的有大抱负的大智者士大夫首重的是名节历史评价,根本不屑以下作手段要挟利用他这样的卑贱武夫玷污自己的形象。 欧阳珣从来不收他的钱财等礼物,不需要他在这方面传统的表达感恩忠诚,让他有钱就花在那一千骑兵身上,训练好收服稳了,关键时刻能顶用,这就行了。告诉李景,你不要贪婪愚蠢或为以后长远考虑攒什么钱,把钱全花出去,用在刀刃上。攒了也没用,只会便宜别人,只会在关键时刻成为舍不得丢弃的要命拖累。你的亲人,更不用你李景操心什么,等着幸福团聚就得.... 李景知道,自己能入欧阳珣的眼,除了能打敢战、相对关怀将士,最主要的是他是个大孝子。他不是一般的孝顺老实平凡受过太多苦的父母,正是这个优点,他不是什么好人好官,也是个坏蛋,却也让欧阳愿意垂青。 早习惯了边关的生生死死,李景在乎性命却不怕死。 若是在此战中需要他挺身而出代欧阳珣死,他愿意这么干,不会犹豫。他相信自己的死换来欧阳珣的生,他的家人只会过得更好更有保障,死是值得的。他没有放不下的牵挂...... 对欧阳做了保障性安排,赵岳自然也会突围而去,不管西北战事了。 宋军上下,既然糜烂苟且不肯奋勇坚决抵抗,那就自己承受惨败的恶劣后果吧。全被辽军趁势屠杀干净了,那也是罪有应得,是该死。十几万人全死在这,赵岳也绝不会眨一下眼。 困在宋国这的人,本就是海盗国计划内要用血腥战乱教训和大清理的各种人渣..... 这,都是不能说出口的事。 大战展开在即,还是得尽量争取打赢。否则败掉宋人抵抗的心,引发不可收拾的后果,赵岳的梁山会陷入太混乱复杂难应对的大被动。 欧阳珣用望远镜能看到辽军的大体布置,反而越发心中没底,忧心起来。 赵岳目力异于常人,眼就象他的宠物雕一样锐利,站得足够高,不用望远镜也能看清辽军,而且比欧阳珣用望远镜看得更全面,能看到细节处。 辽军分三军,在欧阳珣的视野里是和宋军一样的兵力平均分配以应战,但在赵岳的视野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78威慑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辽军,中军兵力最多,应该有五万人,占了一半兵力,左右两军应该只是平均分成的各两万多人。在欧阳珣的视野,辽三军是一样的三大片,实际却是两翼军里面的将士与将士之间、队伍与队伍之间的距离拉得比较开,宋骑哨抵近在周围观察,能看到的也只是辽三军前后左右一样齐,全黑压压一样大的三个宽厚大阵,想抵近能真正看清详细,却被辽骑在四周遮挡阻止着,不可能靠那么近,回报回来的必然只能是辽军也平均三分。 赵岳对欧阳珣耳语几句。 欧阳珣眉毛一扬,不禁冷笑一声:“辽军这是想一举击溃我中军直取我呀。哼!耶律余睹确实狡诈会打仗,是个人物却未免太狂妄了。他这是自负以两翼弱势兵力也足以击垮我军左右翼。” 赵岳笑道:“至少他认为能够牵制住我方左右翼,让左右两军到时无力增援中军。” 监军太监和骠骑大将军见欧阳珣只顾和草民赵岳嘀咕,竟然不和他们两个核心大人物吱声,什么事也不跟他们说一下,更不用说商量了,这是根本没把他们两个大拿放在眼里啊。 二人大怒。 骠骑大将军还好点,只要这场仗不用他费心担着,他就能忍,至少在此战中能强忍着愤恨,事后再发难计较不迟。 可是监军太监忍不住了。 他本就一肚子恼恨一直不得发泄,心里只恨不能亲手掐死欧阳珣,此时又感觉欧阳珣想甩手不干了也甩不了,是拿捏的时候了,邪火一上窜,就忍不住摆出(代表)皇帝的权势,阴阳怪气问了:“太尉呀,军国大事,您和这个不懂什么大事的草民——所谓游侠好汉说什么有用吗?咱家和骠骑大将军在这哪,您是不是应该把军情和打算跟我二人说个清楚?” 欧阳珣瞥了死太监一眼,没反唇相讥说:你们俩懂打仗吗?和你们两废物说,有用吗? 他呵呵笑了,反问:“监军大官又想代本帅领军了?” 监军一滞,火往上窜,瞋目死死盯着欧阳珣阴声道:“太尉如此一再轻贱本监军,这是目无朝廷目无君上。您是病得随时可能去了,不用怕死,可您就不为在京的家人多考虑考虑?” “家人?‘ 欧阳珣一听这个,轻蔑的目光变得冷厉,“我,对朝廷有大功,还活着,对朝廷有大用,朝廷尚且这么对我,我此战病死了,没用了,不在了,朝中那些狗东西会容我家人可以好好活下去?” 监军和骠骑大将军大惊失色,不约而同大喝:“欧阳珣(太尉),你什么意思?你想干什么?” 监军更是三角眼中寒芒大作,久藏的狭隘仇恨与残忍杀机一齐暴发,顾不得再伪装掩饰了,尖声又厉问:“难道你想此战故意败给辽寇,报复朝廷?你打的是毁掉大宋的叛国歹毒主意?” 他这一逼问,把本就惊恐疑虑的骠骑大将军更是吓得要死,紧张得脸扭曲,浑身紧绷得僵硬,嘴巴哆嗦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监军却似乎洞脑大开,思路一下子全打开了一样,越发恼怒惊恐尖叫道:“是了,是了。怪不得坚壁清野依坚城阻挡辽军的可靠法子你不用,偏偏要和辽军打什么野战打决战,原来是你心中想葬送大军,你,你,你好大的胆子你,你竟敢背叛君王当逆贼?你想立大功投降辽寇?” 混充中军官就在高台边侍立的李义庭更是吓得双腿发软:欧阳珣叛变投敌了,想一举葬送大军,此战必惨败无疑,那,我的命就得交待在这。我哪有本事在乱军中突围杀出去啊。我不能死..... 吓得要瘫倒中,他也同时废物却骄横自私凶残.....诸多高门纨绔祸害久积的那种凶狠霸道习性顿时大发,手下意识按到剑柄上呛啷一声就拔了出来,想杀掉欧阳珣。 可是,就他那两下子和狗胆,一看到蒙面人似乎在笑眯眯地瞅着他,他的凶狠霸道一下子就全泄光了,在赵岳鄙夷的目光中,浑身紧张得只剩下哆嗦,能剑不掉就不错了,哪敢动一点,连出声急招呼部下那五百御营骑兵赶紧保护他并围击射杀掉蒙面人和欧阳珣都没敢吱声一点动静。 监军太监和骠骑大将军这才意识自己的处境不妙。 李义庭原来确实是个长得威武好看的纯废物,根本不能带兵保护住我们二人,欧阳珣翻脸一声令下,我的性命就得丢了。身边的家将保镖?这么几个人全加一起显然也不够这恐怖的蒙面人一个人收拾的.....完了,完了,失算了,这次是真失算了,这可怎么办哪...... 欧阳珣瞅着二人,目光鄙视之极:就这熊样,也敢耍大牌玩权威跟我斗?! 他呵呵一笑,诧异问:“监军大官,您二位这是怎么了?你们哆嗦什么?脸怎么也黄了?难道你们也是和本太尉一样为了国家民族不惜带病坚持上战场?” 他的嘲讽只让这两个此前一直觉得自己才是真正权威领袖的家伙更害怕了。 狗太监立马现出机灵奴才狗的特性,仇视、凶狠、恶毒.....想猖獗报复的快意,瞬间全不见了,秒露了一手变脸术,扭曲狰狞难看死了的大脸蛋子立马转为春风和煦满脸谄媚喜人样,媚声道:“太尉大人恭中体国,英明伟大,世之君子忠臣,咱家可是一向知道的。这是战场啊,这时候您老人家可别用这种玩笑吓唬咱家。咱家只是个宫中奴婢,胆小得很,享受不得太尉的玩笑。” .别看这厮吓得要死,可是这谄媚话却说得流畅清晰之极。 这是长久在堂皇却实为人间地狱的皇宫练出来的本事,是宫中太监或宫女独有的本事。 在宫中犯了事,越是害怕,越是要处死了的紧急关头,越是得口齿伶俐、说得清道得明、能说会道,若是不能及时向主子或上司拍好马屁,快速准确表达清楚自己对主子或上司的无比忠心或有用.....不能让主子转怒为乐了,得不到怜悯什么的宽恕,早不知得死过多少次了。 那些练不出这能耐的,下场只能是要么轻易早早就死在宫中了,根本活不到成年,要么就是成了[宫中最卑微可怜的那层人,窝到宫中犄角旮旯领着等同没有的最低待遇,干着最苦最不是人干的那些活,受最大最惨的罪,过不是人过的日子,直到无声无息惨死在什么地方抛尸乱坟岗..... 欧阳珣此时哪有心思和这两个废物祸害多费话。 他瞅着监军那样,轻蔑厌恶之极,冷哼一声道:“既然知道这是战时,你还耍什么监军阉货的阴暗卑劣伎俩?搞清楚你的身份,再敢胡言乱语乱我指挥心,或行为有什么不妥当处,本官就揪下你的脑袋挂旗杆子上风凉风凉。你看我杀了你,朝廷会不会降罪我。” 眼一瞪,“听明白了还不赶紧滚一边闭紧嘴老实呆着去?” 狗监军哪还敢再逞强多半句话,心中惊惧稍减却随即唤起满腹怨毒,却还能满脸谄媚温顺恭敬笑容地连称:“是,是。咱(家),嗯,是奴婢不识大体,胡闹了。奴婢遵令。” 退一边去了。 这真是人才啊......这本事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不用死了。骠骑大将军擦把冷汗,心中稍安却疑虑惊惧难去,忍不住小声问到:“太尉,您既然早明白....咳,那啥,那,您为何还接旨来这带兵打仗受这折磨啊?您,完全可以托病重不用承担这个。以您的威望与身份,就是不肯来,朝廷也不能把您怎么样,照样得关照你好好养病。” 欧阳珣对这个废物也不乏阴险歹毒却识时务懂事的大将军不再甩脸子疾言厉色,微微喟叹了一声,幽幽道:“在哪死不是死?朝廷混乱腐朽,亡国危机下不奋发努力,却还在拼命作死,我瞧不上。我可以不来,就在家安稳等死就得。可是,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随时会亡国的辽蛮子凭什么敢对我们得瑟?这大好河山是祖宗们留给我们的。异族野人也配占了这里享用了。” 骠骑大将军一听,顿时领悟了欧阳珣的心念。 骄傲的士大夫情结.....他懂。 为利用骠骑大将军能自觉积极牵制约束监军狗太监再伺机搞事,让这个废物大将军能在此战中起点好作用,欧阳珣又多说了两句。 “这次若是不狠狠教训辽贼,蛮子们就都会以为我国无人,好欺。后面,金军就会轻狂杀来,那时才是我族的真正灾难。被杀得彻底族灭都不稀。” 骠骑大将军一听,脸色不禁一变,张嘴想再说(问)点什么,欧阳珣却不理他了。 没工夫。 欧阳珣转而瞅着又恢复了镇定正转着眼珠子打着什么鬼主意的李义庭,吩咐道:“你,在城中没什么用,身为将军,又年轻力壮,正当奋勇报国立功时,你去中军骑兵那准备参战吧。” 李义庭一呆,随即脸一沉,满脸严肃道:“太尉,你的这个命令,请恕末将不能遵从。末将奉圣命,得时刻留在你身边保护你。照顾保护好大人是末将的职责。圣命不可违。请大人收回成命。” 他哪敢上战场厮杀呀。 不说本事高低能不能打,他要是上了战场,对上腥臭野兽群般的辽军,只怕吓也吓死了。待在这中军城中,他尚且还感觉太不安全,生怕辽军打过来,把小命丢了。他岂肯上战场送死..... 有冠冕堂皇的圣命在身,他自然得理直气壮坚决拒绝命令。 无论怎样,他也决不会听令上战场的,反正欧阳珣不造反叛国就不能真杀了他这个王命人。监军,其实根本不用怕欧阳珣。可惜没卵子阉货就是不行,太怕死,没胆子和欧阳珣真较劲。 欧阳珣明白这厮是什么心理,冷笑一声:“这是战场,必要时,本帅这个文官病人也照样得上去挥剑杀敌鼓舞军心士气。你?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有资格不参战?你也敢拿王命压我?” 说着,欧阳珣显然火气上来了,大喝一声:“你敢对抗本帅军令?” 李义庭脖子一梗,你想震住我?我可不是那不男不女的太监废物。你吓不住我.... 他昂首想抗声说:“王命大于一切。将主也得听皇帝的。我王命在身,有权拒绝.....” 但,不等他话出音,一边一直安安静静待着的傻小子奎三就突然冲上来,飞起一脚踹在李义庭屁股上,力量是如此强横,踹得体重加盔甲加一块着实不算轻的李义庭飞到了半空,若不是高台有栏杆围着挡了一下,李义庭得飞到城下去至少摔个半死,咚,一声,拍在高台上,震得高台一阵猛烈颤动。李义庭觉得屁股碎成渣了,又摔得巨痛,趴那刚无力的呻吟一声,奎三就抓住了他的发发髻一把揪了起来,转眼拖到对着城外的高台边,同样在一边一直没动的二彪就手凶狠一刀斩下,李义庭高贵的脑袋就掉了,腔子里的血猛喷出老远去,自高而落,仿佛出现个血瀑布。 李义庭无疑成了欧阳珣“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个古训的最佳牺牲品。 他是个很聪明的纨绔衙内,却死就死在这种聪明上。 他若是没这个老牌贵族豪门嫡系子弟的傲慢聪明自负,不怀着“我怀有监控和随时斩杀你的圣旨,我才是老大,我主宰着你的命,我不需要真得伺候你,更不需要听你的”的态度,一路跟着欧阳珣不耍小聪明,老老实实保护着欧阳珣,没尽心照顾欧阳,欧阳珣也不会对他起杀机。 如果,只能是如果,不是事实。 李义庭的素质和习性注定他不会把失势将死的欧阳珣当人看,哪来的畏惧?自然更不会尊敬着敬畏着,也就注定得死在欧阳珣手中。 “把这厮的脑袋挂到中军大旗旗杆上示众。晓谕全军,战场敢抗命者,就是这下场。” 欧阳珣厌恶得瞅着还在流血的无头尸体,冷酷地命令着。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79惨烈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骠骑大将军和监军太监以及监军太监团的成员,瞅着李义庭眦牙裂嘴血淋淋的丑陋脑袋,一个个吓得全差点尿了。 欧阳太尉是真敢杀呀! 李义庭可是必怀有监控和斩杀欧阳珣圣旨的人,就算欧阳太尉不在乎李义庭的强大出身背景,李义庭也起码是公开有皇命护身的特殊人物,欧阳珣却说杀就杀了,碾死蚂蚁般根本没当个事,完全不在乎后果...... 监军太监和骠骑大将军都知道,欧阳珣这是在拿李义庭的脑袋再次威胁警告他俩老实点。 骠骑大将军吓得腿都在哆嗦个不停,怎么也控制不住,脸上却是对欧阳珣恭敬的笑模样,很不协调。他看到了欧阳的疯狂决心,直到这时候,他才从心底里对欧阳珣有了真正的敬畏。 监军太监到底是皇宫中经历多了凶残血腥,高贵的娘娘被活活打死都不稀,他又不是没见过,李义庭这样的区区勋贵子弟废物惨死,若是不论此事象征的意义,还真吓不住他。 他强行抑制着惊恐,三角眼急速转动着.....却听欧阳珣还在那嘀咕:“战前正缺个有分量的脑袋祭旗呢,否则不吉利。老天不满意祭品,此战就难有胜果。正愁呢,你偏偏上赶子主动找死。“ ”啧,这身盔甲着实不错,穿在这厮身上纯粹是浪费好东西。来呀,把它扒下来让敢上战场的勇士穿了。这才是此甲该有的用途.....” 李义庭是大头冲城外死的,脑袋掉了后尸腔冲城下,盔甲并没沾上脖腔喷的血,掉一边的头盔更是干净,虽然是死人的东西,晦气,但战场却是保命的好东西,此时正是再有钱也买不来的护身宝贝,有了它等于多了几条命,有李景的骑兵小将不嫌弃,紧跑过来欣欣然地抢穿了,还别说,真的很合身,就象是专门为这小将量身订做的....被李景踢了一脚笑骂:“就你小子贼精。” 小将快活地嘿嘿笑,屁颠颠过去转手又把漂亮坚固的头盔捡起戴上了。 妥了,这下不怕天上下刀子一样的箭雨了.... 附近的赵州官兵看得有趣,不禁哈哈一片哄笑.....战场紧张肃穆的气氛被这笑声瞬间冲淡了不少,城外将士听到笑声,崩紧的心弦不禁一松,心神稳定了些..... 李义庭领导的御营骑兵.....呆了。 他们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拿下敢杀了他们领导的欧阳珣。李义庭怀揣的圣旨就落在欧阳珣手里呢,内容全被欧阳珣知道了。朝廷对欧阳太尉的猜忌防范和凶残用心被欧阳看了个直接..... 骠骑大将军不敢吱声。御营本部的带队副指挥使惊骇也不敢发话,五百骑兵就老实呆着。 正打着反制主意的监军太监听着看着这些,心一寒,招呼御马营骑兵震慑威胁欧阳珣的凶狠话在嘴边硬是强憋了回去,老实一边呆着去了。眼前得忍。忍无可忍,也....必须再忍。 全军将士,看到欧阳大帅竟然连李义庭这个皇命中军官都杀了祭旗,就因为李义庭贪生怕死不肯战场效命敢不听帅令......无论是官是兵,都不禁掂量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是不是抗军法够硬....不利于大战的小心思不禁再次收敛,大军整体的战意再坚。 至此,宋军内部终于顺溜了,可以专心对外了。 这时候也不容人多想。 辽军已动了,终于忍不住了,或自觉准备好了,其左翼大军先出战试探了,在短促反复的牛角号中轰然扑了过来,直冲宋军右翼军。数万人马一齐踏动的脚步声势已足以让人心惊胆战..... 宋右翼军也不甘示弱,按战前计划也向前开动,主动迎向数里外凶恶扑来的辽军...... 双方不过相距五里左右,很快接近到两里内。 宋军止步严整阵型以待辽军发招。 右翼全军在几乎都是第一次正式上战场的必然高度亢奋紧张恐惧.....中猛然不约而同暴发出哈的一声大吼,全军吐气开声,声威震动天际,一张张将士的脸上绽放出坏蛋特有的那种凶恶狰狞不服......模样,形成一股卷天盖地的凶煞威势,惊得右翼军自己的战马都惊嘶躁动不已。 辽军也被这突兀的惊天动地的大吼惊得至少神色一变。 他们是云州这边的辽人,没和悍然伐辽的赵廉部沧北军打过,没面对过凶悍如疯了的沧北军以及在沧北军的雄威霸气感召带动下的河北其它自主随战边军那战场进攻时暴发的似乎能翻天覆地的嘶吼喊杀声,听说过那场近百年来第一次突然降临到辽国本土的宋辽大战是如何惨烈可怕的,据说,沧北军的强悍无畏无敌,只那恐怖的战场威势也能吓掉人的小命吞掉人的灵魂.....但,时过境迁,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而人总是那么健忘,野蛮愚昧的族群更是只记吃不记打的容易健忘。 就算是燕山府那边的辽人辽军,虽然心里至今仍然记着沧北军引导的那场对辽国的血腥屠杀反抢掠毁灭惨事,仍然心有余悸,却也认为可怕的不可战胜的沧北军已经不在了,一切不好的都过去了,剩下的宋军就算不是渣渣,没了无敌到令人闻之就会畏而退缩的沧北军的撑腰壮胆,也必然立即恢复成老样子,对辽国以前是怎样的畏惧,不堪,如今照样会是,甚至比以前还不如,欺负宋国的优势感自信心又回来了。 没被血腥教训过的云州这边的辽军只会更轻视宋军,敢猖狂。 此次一路南侵,辽军一直没遇到象样的抵抗,宋军根本不敢出城野战,象以往的上百年一样又是缩在城寨里死待着被动挨打,若不是有火药之利,只怕会吓跑了......辽军自然越发嚣张。 而此刻,辽军被宋军的怒吼凶威一震,没想起沧北军的可怕,却情不自禁联想到了魔鬼金军那吞天灭地般势不可挡的凶煞威势。 女真才是真正把整个辽国都打怕了的战争怪兽。 太小的贫穷到几乎一无所有的女真族群到底是如何能区区十年间就能灭掉庞大凶野的当世第一大国骑兵强国辽国的,这段历史事实,后人没人真能说得清楚,只不过是猜测‘、分析,各种想像.....这真正是人类战争史上的迹,堪称神迹,太让后人震惊,不解,只感觉,那太不可思议了,太无法想像了,也永远无法获知那段历史真相。 辽人对女真军的畏惧已是怕到了灵魂里,早前那场反侵金国本土大获成功的游击战光辉成了过去,已经被辽人忘了,一提金军,在安全后方根本看不到女真人影,辽人也会不禁吓得哆嗦...... 辽军感觉到了宋军的众志成城抵抗意志和决心,开始意识到自己视为乌合之众的老对手未必真是可随意屠杀杀的弱鸡那般不堪一击。这场大决战的胜负,还真不一定是谁笑到了最后.... 右翼军的这种战场反应正是赵岳战前鼓动在坏蛋将士的精神上起的至关重要的提振作用。 真到了此刻,坏蛋将士们又畏惧了战争,但,“老子(爷爷)是强者”、“老子弟兄多马多火药多弓箭多,势力比辽小鬼大”、“老子不能沦落成悲惨亡国奴......”等心理,最终汇聚成的就是一句话“老子(爷爷)决不能落异族惷蛮子手过不是人的日子,老子是强者,要打败你,能打败你...... 辽左翼军心神震动。 但上百年欺负宋国习惯了形成的优越心态,加上天生愚昧野蛮的生性与急于吞并宋国财富的贪婪,共同构成了强烈迫切的战意,他们本就是强盗民族,一受到对手的挑衅刺激,虽然联想起了金军的可怕,却并不会被吓倒。宋人不是野兽女真,宋人只会嘴炮高冠大袖文明装比.....声大,喊那么响,这有什么用?又不是谁声大谁就是强者。 喊得越是声大,说明宋军心里越是怕我大辽..... 辽军在这种心态下由震惊迅速转为越发凶狂.....步军没畏缩迟缓,反而越发加速凶恶前进。护在外翼的骑兵出动了,策马加速杀向宋右翼军骑兵。代全军当先开战。 统领宋右翼五千骑兵的主将是原琅琊彭城节度使项元镇,副将是真定军骑兵大将王宣。 项元镇瞅着杀过来的辽骑兵,不禁乐了。 这,也就是一千人马吧?就这点兵力就想和我部五千骑兵斗?你辽军擅骑战,却也不能自大到这样.....,以一打五还自信能大胜,真当我军是不堪一击的渣渣呀...... 他也不问问真正懂和辽军打仗的副将王宣,只顾捋着胡子冷笑一声,大喊:”将士们,辽国小鬼主动送死来了,随老夫把这队辽骑吞了。咱们把此战的开局大功先抢到手......” 喝声中,长枪一举,“........随本将杀呀——” 五千骑兵呐喊回应,轰隆而动,信心十足甚至有轻松感,分三路包抄,杀奔对面扑来的可怜这点辽军...... 副奖王宣见项元镇如此轻狂大意太藐视辽骑,他不禁皱紧了眉头,却无法改变什么,也来不及说什么,只得带领分给他的一千骑兵,从内侧包抄向辽骑。 另有一千人马负责包抄辽骑外侧。 项元镇亲自带领剩下的三千主力正面迎战。 他的这个战术没错,迎战得也很积极主动英勇.....小镇高台上的赵岳远远瞅着右翼骑兵的举动,却不禁也眉头皱起。 他身边的欧阳珣放下望远镜,察觉了赵岳的神情,不禁问:“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欧阳珣从来没见识过打仗,根本不懂打仗到底是怎么回事,此刻就露出平庸小人物一样的愚笨无知。他用望远镜看清了右翼骑兵的奋勇积极,感觉项元镇打仗不错,至少包抄战术没错吧? 赵岳抿了一下嘴,低声道:“仗不是这么打的。项,太轻敌太莽撞了。应该先派小队去试探....” 赵岳的话没说完呢。宋军右翼骑兵就出事了。 项元镇的三千主力在迅猛和辽军接近中,三千箭已上弓,准备再近些,进入射程内就开始逐批的狠狠抛[射,争取以人多箭多的绝对优势以箭雨覆盖把这点辽骑先收拾个七七八八,然后一冲就结束了。不料,辽骑抢先开始射击,而且能射到宋骑..... 这与擅射无关,纯粹是弓力比宋骑的强。 宋骑是标准一石的骑弓。辽骑却至少是一石半的强弓,而且人人还带着张方便快速长时间射击的轻骑弓,也配着两种箭.....这无疑是个阴谋。 宋军对辽骑缺乏了解,毫无防备。而辽军显然事先就掌握了宋骑兵的装备情况,这又是宋王朝内查不完清不干净的汉奸官的功劳,信息不是从大军这泄露出去的,而是由能了解大军装备情况的那些朝中的或地方上的宋官偷偷摸摸竭尽所能详细周到报告给辽军的。 光明孔孟之道笼罩下的儒教国度却总是这样。那时候的国人就是这么悲哀无奈干.窝火.....一次次被本国的官员贵族或商人、读人甚至大儒什么的其它人积极出卖,却不知问题到底出在哪里,更不知从哪里能改变这种恶劣.....只能一直这么一次次承受愚昧落后异族轻松猖狂的入侵。 辽军阴谋再次轻松得逞了。 三千正面迎战的宋军苦逼倒霉了,在飞蝗一样来的箭雨中眨眼间就落马了数百骑。在高速奔腾的战马群中落马,下场都不用想.....更惨的是惨叫迭起不断。 辽军弓力强,又比宋骑这些由各地方厢军骑兵混编的第一次真正在战场经历骑兵大战的骑兵的骑战能力高不少,射击准头天然比宋骑高,骑战经验更是丰富不知多少。 宋骑人马可称有绝对优势,却射不到辽军,在进入能还击的射程前只能干瞪眼一味得被动死挨打。死掉的,死得太糊涂太冤枉,根本不知自己到底是死在谁手里,不知为什么会这样。 辽军在奔腾中对对手惊恐胡乱射来的密密麻麻可怕箭雨根本无视。 他们很有数,知道这个距离,宋军根本射不到自己,只管抓紧时间连环猛射,争取在太有限时间内尽量多的干掉些宋骑,先削弱掉正面对手的优势。 骑阵中的项无镇擅射,弓也是将用强弓,能有效射杀辽骑,也射落了数骑辽军,其中还有个在前带队冲的辽军将领,但他一个人的射击力量对大战毫无意义,他也差点儿死在辽军急骤连绵的箭雨下,惊得他骇然变色,这才真知道了辽骑兵的可怕。 他以前是琅琊彭城节度使,一直在内地,从来没和辽军交过手,所知的辽军一切都只是听说的,根本没战辽经验却习惯性的自大想当然,此时才猛然多少意识了自己原来并不是能指挥大军怼掉辽军的那种卓越强将,可能自负错了,他错了没死,却坑苦了部下无辜将士....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80惨烈,2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三千宋骑兵,在短短数个呼吸时间内就消失了上千人,想转马避开如此被动射杀,高速奔腾的大军却哪里能那么容易完成变向。而辽骑却在进入宋军射程前一个漂亮地拐弯,滑走,娴熟甩开了正面宋骑,饿狼般又冲向了外侧正迅猛包抄增援来的那一千宋骑...... 这一千宋骑已经看到了辽军的弓强优势,原本是想趁机扑上来侧击辽军,表现得有心气,很奋勇,亲眼看到了辽骑强悍的骑射也没吓得不敢上前,没想到辽军骑术也是如此强悍,竟然能如此流畅地及时拐弯甩开项元镇部又正迎向自己,这下一千骑兵顿时吓坏了,本就是比不上挑入京城和边军当高待遇兵的地方厢军,又是第一次真正打仗,面对的还是凶野的狼群——外敌辽骑,这更不行了,慌乱中胡乱把手中的箭放了出去想圈马赶紧逃避,却被辽骑飞快扑上来连绵箭雨追杀,弓力不够,毫无还手之力,也吓蒙了,只顾在箭雨中惊叫惨叫.....竟然片刻间就全军覆没了,连战斗力高强的数员带队将领也一样一个没能逃脱死劫,悲壮全部落马.....转瞬后踩成了血泥。 辽军区区一千人马却短短时间内就轻松取得了干掉五千宋骑近半的战绩,自身伤亡不到百人,这个战绩已经足以让他们骄傲了。耶律余睹的自信与战术,都没错,确实有猖狂的资格。 高台上的欧阳珣从望远镜比较清晰看到这一慕,震惊变色.....胸中一口气憋了好一会儿才一捶面前的栏杆愤然骂道:“该死的卖国贼!他们怎么就敢......泱泱华夏冠盖上国,怎么会是这样?” 他已经看破了宋骑如此悲壮憋屈的幕后原因。 这些骑兵儿郎是被那些汉奸官卖国贼出卖了军中大事葬送的,就这么稀里糊涂死了..... 旁边闭嘴罚陪站的监军和骠骑大将军拼命瞪眼远眺也无法看清右翼军的仗打得到底怎样了,右翼军在小镇西北方向,隔这好几里远哪。 他们能看到的只是黑压压一片模糊的涌动,但也能感觉到情况大不妙,心不免提了起来,又听到欧阳珣如此愤怒喝骂,越发惊恐担忧,心绷得更紧了。 惊慌中,监军想问问欧阳珣到底怎么回事,却又限于欧阳不让他开口的限令,生怕擅自开口违令被正暴怒却邪火无处发泄的欧阳珣一怒就把他砍了,嘴唇蠕动了好几下,到底也没敢吱声。 骠骑大将军紧张得只顾死盯着右翼动态,尽管看不清,也只顾看,倒是没心思问东问西。 欧阳珣扭头,正好和正看着他想说什么又不敢说的监军的目光对了个正照。 监军太监被欧阳珣激动怒火中暴发得吃人饿狼般眼神渗得猛一哆嗦。 他怎么也想不到区区风流儒雅孱弱的文人士大夫居然也能有如此可怕眼神,渗得他头都下意识低下了,不料却听到欧阳珣严厉中却带着明显温和的语气对他说:“大官(外臣对宫中高级太监的称呼,当然,欧阳这么称呼监军有嘲弄之意),我军的装备情况遭人事先泄露。我右翼骑兵被辽军刻意以强弓克制,就这么会工夫就轻松射杀了两千多骑。儿郎们死得好惨哪。他们死得太冤枉了,太不值了。大官,你这么精明擅斗,精神头这么充沛总闲不住,为什么不把朝中和地方官中仍然藏有卖国内奸的事报告朝廷,让朝廷再重视起来?战后得闲,你为什么不在这方面出把力帮着皇帝巡查天下,查看整饬驻扎监察地方的宦官团存在的问题和不足,狠狠清理一下地方存在的内奸呢?这才是你效忠陛下应该做的,也是你最擅长的。拿出你在宫中练就的机警和敏锐识别能力,拿出你对付本官的劲,你准能干好。本太尉在这方面很看好你。你,行的。你肯定行。” 监军愕然抬头瞅着欧阳珣。 他不知道欧阳珣是在期待他还是又在嘲弄戏耍他,待看清欧阳珣眼中的清明正经及鼓励之色,他这才确认欧阳珣说的这是好话,是真心在如此建议。 他心思一动:童贯活得威风是知兵会打仗,能代皇帝抓紧军权;大内总管谭稹是晓军事,有带兵的雄心大志,胆也壮,有谋,果敢,心也细,管着秘谍司和相关的皇城司,在内宫中能当皇帝的军政大事参谋,也能当好耳目并伺候好皇帝;那位深藏宫中如今可称是宦官老祖宗的老太监,虽然明面只管着事关皇家满门不被人毒死的御膳坊这点要紧差事,整天不声不响的,实际却是一身强悍武功的高手,是太上皇最信任的老奴和保镖,为人又低调平和有善心,爱护宫中小辈,深得宫女宦官敬重,连谭稹也甘愿恭敬遵着,也得宫中如今不剩几个的娘娘的信任敬重甚至依赖,是梁师成之后事实上的大内第一内官。这几个太监都是对皇家有大用的才有如此稳固地位和富贵。那么,咱家呢?咱家虽然也混出头了,也是太上皇的心腹,可是哪能和那几位比.....咱家只会阴人,不会别的擅长。欧阳.....这么建议,咝,这真是条出路啊,正合咱家能耐..... 欧阳珣向来是以最擅长识人用人而出名的。 这一点,这死太监也深为佩服。 欧阳珣既然这么说,也算得好心。他动心了.....原本肚子里蒇着的对欧阳珣的满腹怒火怨气恨意不禁消解了些,原本战后就会迫不及待亮出来的恶毒报复心思和主意也缓解了些...... 当然,他也是真有些怕了欧阳珣,清楚,欧阳珣即使失势了也不是好斗的,只要还有一口气在,还没病咽气了,只怕也照样不是他能收拾了的。 这厮甚是狡诈厚脸皮,立即顺着欧阳珣主动表示的美意表示恭敬与感谢.....缓解了双方紧张如仇敌的敌对关系,识趣的就在高台上立即向皇帝写密折,把右翼军骑兵惨死的幕后原因报上去,还在折子里盛赞欧阳太尉如何忠君爱国尽心王事,又是如何擅长治军打仗.....别的什么也没说。 他是在以此向欧阳示好示坦荡。 实际上,他害怕的是,如果不这么干,折子也送不出去,会被截下来,内容让欧阳珣看个一清二楚,然后,他的脑袋在脖子上指定长不安稳了。欧阳珣肯定会在战中找借口弄死他。 他已经深刻意识到,欧阳珣这样的士大夫中的圣斗士根本不是他这样的宦官能斗得过的。 官中那些伎俩,在官场,尤其是在此时的军中,真就没那么灵,不顶用。 这完全是两个场所两种领域,有相通处,更有大不同。 在这,在此时,最聪明的办法就是老实点..... .......................... 右翼战场上。 项元镇此前被辽骑射得惊恐只想转向引军逃避,没逃成,辽骑转向逃走,他的主意又变了,这人他丢不起,他想找回面子,重新在将士心中竖立起威望,也是早已习惯了的市侩官僚心态作祟,贪功,又想在辽军屁股后撵着射杀讨便宜,也确实在辽军转向间趁机射掉了几十骑辽军,看到外翼一千骑兵片刻间就悲惨全军覆没了,他越发惊骇,却照样没改变主意,一心追着撵杀。 辽军没强悍地回马迎战,而是娴熟轻松卷着那没了主人的近千宋马,轰隆隆向远方跑去。项元镇哪里肯舍,奋勇在前领军猛追,离步军这边越来越远。 稍远处,负责包抄辽骑内侧的副将王宣竭尽大声招呼项元镇什么,项元镇不是没注意到,却根本不预理睬,一心想凭着还有的这近两千骑优势兵力从后面干掉辽骑。 结果,辽军玩起了边逃边回身后射的手段。这一手也是游牧民族最擅长的战术手段,真正大放光彩的是在成吉思汗蒙古骑兵收拾强大的欧洲重骑兵时代。 项元镇部照样吃亏在弓力不行、射击水平也不及上,马,也不行。 右翼骑兵的战马都是朝廷不稀得收的地方劣马。辽军有意针对,派的千人队却是好马,尽管好也好不哪去,不是良马与劣马之间的区别,无非是四等马与最差的五等的差距,但骑术高超又有马优势,拉开宋骑射不到的距离却是照样能做到。 项元镇部在追赶中却还是被动挨打,被辽军边逃边射又轻松随意干掉了上百人。 至此,项元镇才醒脑子了,才知道此前王宣招呼劝他别追别上当是多么正确,反衬出他自己对战辽这种对外敌的战事上多么无知,却是多么任性自负,多么贪婪愚蠢,他,也是心怯了,怕了辽军的强悍骑战之能,怕死,赶紧放弃追杀.....如此反而让只能听他吆喝的部下少白白惨死。 辽骑一看傻帽宋军不追了,不免大为遗憾:轻狂老头,你怎么就放弃了,不让我们多杀点呢.... 他们没有反身追杀,立即卷着宋马,流畅得划了个弧,及时拐弯,向本部步军大阵奔去。 王宣看得清楚,看透了辽军的意图,辽军的真正意图是抢宋军的马,增强骑兵力量,化不缺骑兵只缺战马的劣势,争到骑兵优势....他悲愤耻辱,大怒,立即引军猛冲向辽军步兵大阵外翼。 果然,辽步兵大阵中分出了不下三千兵力向外奔去,无疑是想接收辽骑夺到的战马。 王宣离辽军步兵大阵近,有距离优势,策马狂奔及时赶了上去。 他没有仗着战马狂奔优势猛撞进分出来的这部辽步兵中,理智聪明的引部下边放箭威慑惊扰边成功抵近射程内,拉开长线,变薄骑兵阵,减小箭雨覆盖会造成的伤害度,围着这部辽步军猛烈射击,射得惊得辽步军惊骇、惨叫、慌乱还击.....辽军整体比宋军擅射,但,想射中高速奔腾的稀疏目标也没那么容易。王宣部射中了大量辽军,自身却仅仅几个倒霉蛋中箭,并飞快转到了辽军后,在扑上去的短暂过程中又射了一轮,把辽军弄得更惊乱,然后收弓。王宣从鸟翅环上摘下长枪,大吼一声,与亲兵带头猛撞入辽军后部,撞得辽军后军飞起数人,杀了进去,他部下虽然不是他真定府的得力边军部下,却也能有样学样,紧跟着他狠狠撞入辽军中展开疯狂报复大杀..... 区区三千多人的步兵队伍,王宣部战马狂奔,轻易杀了个对穿。 只这一击,辽军就倒下了上千,并且队伍大乱了。 王宣部却只落马了不到五个人,伤的也没几个,又滑向辽军侧面,再次策马狂奔猛撞进去 轻松杀了个对穿,又干掉了至少六七百辽军。 这部辽军彻底吓崩溃了,乱作一团,不听指挥..... 项元镇放弃追杀后,害怕辽骑反身追杀,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正忐忑犹豫不决,不知下一步到底该怎么做才能保住部下骑兵和自己的命,已经不敢自大设想怎么教训辽骑扭转他决策一再失误造成的惨败,转眼却看到王宣部的行为,项元镇僵化死机了一样的脑子顿时活了,明白了王宣的意图,赶紧也疯狂扑向了这部倒霉的辽步兵,和王宣部配合,夹击,对崩溃乱窜的辽军一通凶狠砍杀发泄。 十几个呼吸间,三千辽军就死得只剩下百八十个命大的还能无头苍蝇般惊恐乱叫乱窜..... 至此,宋骑折了两千多人,辽军则死了近三千步兵,双方的将校阵亡人数相当,这笔账,也不知该怎么算双方谁得了便宜谁亏了本。 但自开打就陷入完全被动极度憋屈的宋骑军总算狠狠吐出了这口恶气,最喜欢欺负虐待别人的这些坏蛋们心中着实痛快了不少,这一通大杀也杀出了他们的凶恶和胆气,低落的士气总算振奋了点。 王宣却没工夫开心。 辽骑看到出阵接应自己的步军惨遭宋骑屠杀,没扑过来报复,立即转向奔向大阵别处。王宣顾不得追杀还剩下的那些辽步兵,引军急扑过去。他决不能允许辽骑把战马送到辽步军那转眼就多出近千骑骑兵的事发生,导致攻守之势完全反转,也及时赶到,成功截断了辽骑的归路。 项元镇这时候也终于显示出了往日当大盗反贼时的英明善战,带部下一冲,几乎全歼了命大还在试图逃走的那点辽步兵,放下架子老实紧跟王宣步调,也及时进击到了辽骑侧后,并聪明地拉了长线,要在最有利的侧后狠击辽骑。 前有堵截,侧有攻击,区区九百多点辽骑,要带着近千宋马,无法灵活机动作战,不敢和合计仍有近三千骑的宋骑兵较劲,识相的连忙再转向,想向更远处的辽左翼军后军把马送去......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81惨烈3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辽骑只要把掳的宋马送到了本部,就能有一匹马就有一个骑兵上阵。 这就是辽军的优势。 辽军有多少马就能有多少骑兵。辽军几乎人人都会骑马打仗。而宋军,步兵就是步兵,就算会骑马也不可能上马为骑兵打仗。宋骑兵在此战只会死一个少一个,有马也没用...... 辽左翼军也不会眼睁睁干看着派出接应的人被屠杀,骑兵无法卷马回归,立即又分出数千人扑向宋骑,要以严密的步军大阵和步军更厉害的强弓硬弩阻击王宣部并再夺到一千战马...... 只要消灭王宣部,有了这些马,立马就是一个骑兵千人队成立,就可以反扑过去收拾明显骑战外行的老头项元镇所部,不但能帮辽骑解决侧后翼的威胁,还能一举完全夺得此翼骑兵优势。 辽左翼军算盘打得响,反应极其迅速,却没能如愿。 在王宣看破辽军意图果断进击时,远在小镇高台观战的赵岳已瞅着向西北边远去的辽骑,预感到了辽军的企图,看到了项元镇再次无知却轻狂愚蠢上当了,预见到了辽军后续的动作。 他连忙向欧阳珣嘀咕了几句。 欧阳珣神色一紧,赶紧传令下去。 城墙上有大汉挥起膀子咚咚连续快速击鼓三声,稍停顿了一会儿再是如此三声,然后才是有特定韵律的反复击鼓.....这是事先约好的指挥鼓声,三声,是专门命令右翼宋军的信号。两声是指左翼。中军只是简单的一声。在小镇北城墙上高立的专门指挥右翼军的大旗也按鼓点表达的命令有规律的摇摆起来,向右翼军重复着中军帅令。 右翼军步兵总指挥是四脚蛇徐京。 他曾是上党节度使,虽然当年当反贼大盗时是狠毒阴险的水贼,擅长水上作案作战,但招安后镇守上党这么多年,也是西北军,和几乎年年理所当然南下“打草谷”烧杀抢掠宋国的辽军辽民混合强盗打过仗,也算有战辽的丰富军事经验,被欧阳珣点为右翼步军总指挥。 可是,徐京镇守上党时,手下兵力最多时也只一万人,而且这一万人还是分驻各处,他从没领一万大军和辽寇交锋,更没统领过骑兵大军大战辽军的经验,当大盗时,手下确实曾经有过数万人,但,那不一样,草寇民尔,和不堪的内地宋军交手,打的是内战,双方都没多少马,就是西瓜打东瓜,都是窝里横的不堪,连来围剿他的宋军都是流寇一样的习性,他所部自然也是,正是,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官、匪,双方都不会坚强勇猛的硬刚死战,他本以为自己是个统帅级大将人物呢,到了此刻真和辽军大战了,才猛然意识到,自己的那点本事还真不够看的。 他倒是并不太惊骇于辽骑的强悍,却也不知该如何破解辽骑优势,也不知该怎样用步兵帮助本部骑兵应对辽骑,猛然听到鼓声,急转首看到小镇这的大旗旗语,连忙下令外翼步兵出击。 同党项无镇这回丢人丢大发了,他得帮老朋友把丢的脸找回来,证明他们这几个老鬼还是有得瑟的资格的,也得证明他们这些被朝廷始终猜忌的老家伙对朝廷是忠心的,更是有大用的.... 这是他积极服从中军帅令的内在原因。 同时,骑兵形势极度危急,骑兵若灭,会直接导致右翼全军的被动,在辽骑娴熟强悍反复游击骚扰威胁破坏下,步军无法安心大战,奈何不了骑兵,惨败就成了可预料的必然事。大军溃败,意味着高贵如皇帝也照样陷入命如蝼蚁,随时随地悲惨死在乱军中。徐京可不想死在大败的仓皇无助中。他也不想投降辽军沦落为游魂狗过不算人的日子,心底里也极不希望宋军战败..... 负责指挥外翼一万步兵的是姬文康。 此人在历史上能在宋末乱世中出人头地,混成了响当当的二鬼子政权的顶级大将,确实是有过人的本事,此时还没成长到历史上的将才境界,却具备着可观的军事潜力,在此紧要关头也显示出了不可小视的潜力,而且此时也不是投降派。 他可不想成为辽军的炮灰,弄去北方耗金军.... 他就在现场看得明白,早有了主意,根本不用徐京下令也知道该怎么做,一得到了命令,可以按自己的主意动手了,立即就能引军快速行动起来,放弃原地固守,从大军分裂而出,猛扑向辽左翼军侧面,既是包抄辽步军,在外侧攻击威胁,也是阻断辽军分裂出的步兵攻击王宣部。 姬文康知道奠定自己在此战中的功绩地位、证明自己军事价值的最佳时机到了,必须紧紧抓住了,表现就极其积极奋勇,对部下将领下了如何具体作战的命令就一马当先带头杀奔辽军。 近万人分裂为两部,一部堵截增援出来的辽步兵,一部增援去接应宋骑兵。 位列前排如墙壁立的巨盾兵没有出战。 巨盾太大太重了,不方便随军快速灵活出击,后部空了后,这些兵立即自动如长线向后一甩,摆向侧翼,成了挡护在侧翼的盾墙,防止辽骑突击侧后方。 辽骑一看,增援自己的步兵再次被堵住,宋军右翼兵多,就是有这个兵力优势.....不用指望了,自己又面临着宋骑的夹击,他们立即果断弃了夺的宋马,迅速逃离,马比宋骑的好,也及时摆脱了被困,逃离了不远就回头了,快速列起阵式想再次以弓力强射程远、骑射能力强的优势先扑杀掉擅长克制辽骑的威胁最大的王宣部。击溃了这一部,这边的骑兵大战结果就基本确定了。 王宣却并没和项元镇部就势死咬着辽军夹击贪图追杀掉,赶紧把辽军丢下的上千无主战马以尽可能快的速度收拢席卷了,掉头向己方步兵大阵那全力跑去。 项元镇此时也再不糊涂了,紧跟着帮着王宣部把那些战马卷向己方。 他也万分清楚,这些无主马的归属等同于决定着宋辽双方骑兵到底谁生谁死,万万不能落入辽军之手。 辽骑大怒。 宋傻子居然不傻了? 事情都坏在打着王字将旗的那个宋将身上,可恶......怒骂咆哮着立马加速反追过来。 王宣却狡猾地快速奔到扑过来及时接应自己的宋步兵这,紧贴着姬文康的这部步兵重兵跑,利用步兵拥有的强弓硬弩优势威慑后面紧追过来的辽骑,保护自己。 辽骑自然晓得宋步军的厉害。 这也是辽军最气恼无奈的地方,宋军不但马多,弓弩也多,这全是海盗干的好事。 该杀千刀的海盗把宋辽两国都抢了个干净,宋辽当年都倒霉失去了太多弓弩,可是事后,海盗见宋王朝很恭顺老实,又陆陆续续把这些弓弩箭,包括衣甲什么的,大量卖还给了宋国,辽国对海盗比宋国更恭顺老实,表现得更孙子,海盗却不肯大量卖还给辽国。 这也就罢了。 毕竟,穷鬼宋国还有茶叶什么的海盗想要的能讨好海盗,而穷鬼辽国却什么也没有了。海盗,凶暴贪婪之极,做生意严守诚信,却是唯利是图,只重能得到的实际利益,毫无人情可讲.... 悲哀的是,辽国成了农耕国,没了牲畜优势,灾后到如今几乎就没宰杀过牲畜,拼命攒种,也就没了可制造弓弩必需的角、筋.....也没工匠,想自己制造添补弓弩所缺也干不了,同时还得悲催的抵抗金军疯子,得把有限的弓弩主要用在抗金上,造成燕云这边的军队越发窘迫..... 不过,辽国痛恨海盗,也还得感谢海盗。 因为,海盗没把射程和摧毁能力那么恐怖的神臂弩也卖还宋国,否则辽国只有哭死的份。 沧北军叛逃后,宋军彻底没有了辽军最畏惧的神臂弩,这是辽国敢暴起吞并宋国野心的一个很重要原因。尤其是辽骑敢如此嚣张自信,以一比五的劣势不但敢挑战,还敢自信能歼灭..... 可是,宋军没有根本不是人能挡得住的神臂弩,却还是有射程威力小的也是大威胁的强弩。在这次南侵中,辽军已经吃过这方面的大亏,左翼辽骑很清楚宋步兵这个优势,知道自己若妄想以手中骑弓和宋步兵玩对射,那纯粹是找虐的份,不对,那纯粹是找死。 不到一千张的一石半骑弓,和怎么也得有两石之力铺天盖地射来的弩箭对抗,下场还用想? 辽骑这个恨哪,这个气苦无奈啊,哪敢继续尾追王宣他们撩拨起宋步兵对射,识相地立即改向,自然是不肯死心,此战的任务就是消灭此翼宋骑并夺得战马,却是奔向宋骑外侧继续追杀,这样隔着宋骑兵和马群,凶狠扑过来的宋步兵就射不着了,也追不上,只能是空有利器。 可是,真定军骑兵大将王宣今天注定就是辽骑的克星。 他在逃跑中和项元镇一起,及时把骑兵中所有使用强弓的将校和亲兵抽调了出来单独列为一队,专门列在步兵射手保护不到的外侧,尽管总共只有一百来人,对上近千辽骑可谓是微不足道,可是这真就能掐住辽骑的命门。 辽骑抵近能射到的时候,这些宋军也能射到辽骑,而且人人都是身手高强的精锐力量,能远射,也擅长躲箭防箭,盔甲防护也好,不是那么容易被干掉的,再不是之前的辽骑想怎么收拾就能怎么戏耍收拾宋骑了。辽骑可以仗着人多硬拼掉这点对手,辽军几乎人人会骑战,有用不完的骑兵,是死得起骑兵,但是,这不意味着这队辽骑就会扑上来死拼取胜。 上去硬拼,人多,必胜,但死的却是自己啊,这种事就不能干了。 辽军是怀着南下大抢劫发大财的心思奋勇南侵的,死了,一了百了,万事皆空,一切和自己都没关系了,奋勇拼死有什么意义?辽国此次就算成功占领了宋国,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们犹豫着,不肯上。 这,就是辽国的没落。 辽人已没有以前那种四处征战侵略为国不惜死的凶狂悍勇精神,所以国再大,兵再多,军事力量再强,却就是干不过实在太小的女真野人。赵廉以一隅之地微弱兵力就是能打得辽国低头。 这队辽骑怕死不上去硬拼,也有足够的不舍生忘死奋勇的理由。 接应他们的步兵——后备骑兵,正被出击的宋步兵大军挡隔着,根本无法及时赶过来。他们这点人若是拼着必然死伤不会少的结果上去硬拼,剩下的那几百人手,被绝对优势的宋骑兵一围,只怕就全军覆没了。 别忘了,宋骑现在有富余的战马可换乘,而辽骑的战马已经疲惫了,比宋骑没多少马快的优势。宋骑换上不那么累的无主战马,还有辽军的马,能够追上辽骑,最起码能抵进射程把他们全干掉。而他们全死光了,辽军可以不在乎。要紧是他们的马就落入宋军手了。辽左翼军就没战马骑兵了,本就兵力远弱于宋右翼军的大军只怕就会惨败,引发恶劣后果,极可能导致全军大败。 有这个理由在,他们就不用怕遭到耶律余睹怒其不舍命大战的罪责。 从厮杀的战场到宋右翼军步兵大阵不过是几里之距,哪够高速奔腾的战马跑的。 就在辽骑追在外侧犹豫着时,王宣他们抓住这宝贵时机奔到了本部大阵这,被扑出来的步军重兵接应了。 辽骑只得恨恨无奈的停止追击,转向去突击报复姬文康部步兵,缓解步军被包抄的被动。 王宣急令将士们换乘状态好的无主战马,并且从步军这拿到强弓。 宋军弓弩富余,有备用的。 尽管是比骑弓长的步弓,骑兵用着不顺手,也不习惯,在骑战中用着也不方便,但有了强弓就弥补了射程不足的劣势,再不用对辽骑完全被动挨打了。有人多优势,就能压制甚至消灭掉这边的辽骑,取得整个右翼战场主动。 剩下的战马就丢给步军处理了。步军却没人能用上,又要参战大战,右翼早晚会陷入大混战,没工夫专门保护战马,就把马从小镇北门赶进了镇中,让中军去操心。 王宣取了强弓就急引军反扑向辽骑,避免辽骑游击搞乱姬文康部甚至能瓦解掉军心。 至此,骑兵主将项元镇已经自动退化为陪衬。 没人愿意听一个只会带自己掉进死亡的将军的话。 这些骑兵都是坏蛋,本就不是能无条件老实服从领导的良民,又不是项元镇的部下禁军,和项元镇没关系,就是为此战,临时接受项元镇的训练领导,在此战听用,为的是项元镇能领导着打胜这一仗,既然项,不行,那么这些骑兵就会不鸟项元镇,跟能打的,也不用担心后果。 项元镇大没面子,心中恼火之极,却也从此战学到了太多实战见识,眼下只能忍住怒火,暂时老实当陪衬,象个只有个人勇武的猛将一样紧跟着王宣杀过去。 老家伙的个人武力还是很强悍的,在大战中能找回些面子。 辽左翼军骑战没能完成耶律余睹的骑兵计划,但剩下的九百左右辽骑仗着比宋骑高超的骑射能力,硬是能牵制住近三倍的骑兵对手。 能力问题,这不是王宣能解决的......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82惨烈,4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骑兵大战陷入僵持。 骑兵失利,辽军却玩出另一种狡诈阴险凶残,步军亮出强盗民族的无耻,军阵开裂,掩在里面的众多百姓露了出来,被凶暴驱赶到大军外面,和宋军之间形成了个人群隔断。 这些百姓是辽军在抢劫中收获的宋人,不止有民,还有宋官吏等吃公饭的。他们无论是官是民,都有个统一的特点:观风向,心怀着投降当辽国顺民的心思。 他们没料到的是,辽军并没有考虑做个诱惑宋人愿意大举投降的好形象格外优待他们这些最先落入辽军手的宋人,包括体面有身份对辽国也有用的官在内,全部被用做了此战的炮灰,挡护在辽军前面应对宋军的攻击,以此克制宋军的火药优势,也是消耗宋军的射击体力和箭枝。 辽军为速胜南侵,卑鄙没人性的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时间、时机,对背后有金军严重威胁的辽国来说太重要了。 耶律余睹如此凶残卑鄙,把能帮着蛊惑宋人投降并出主意对付宋军宋朝廷的宋官俘虏也照样一视同仁列入炮灰队,也是有苦衷。 粮食,他南下并没有抢到预想的那么多。 粮食对打败欧阳珣这一仗太重要了。有十几万人马吃用,抢到的每一粒粮食都是宝贵的,没有一点多余的粮食白养宋俘虏。另外,抓到的这些愿意当汉奸的宋官吏都身份卑微,而且在山西个个名声极臭,都是穿着体面神圣官皮的歹徒,对宋人的影响力完全可忽略不计,留着没用。 由此,这些聪明选择归顺强国的叛徒就悲催了,自打投降辽军后成了俘虏就活得连乞丐都不如了,乞丐最起码有自由,可乞讨填肚子,还有点指望,这些人却啥也没有了,只剩下一身遮羞的破衣服,稍好点的东西都属于辽军的,哪怕只是一双没破的旧布鞋.....在俘虏营困着,天天只是稀得照影子的加了土豆皮烂菜叶的稀饭,而且每天仅仅一顿,饿得别说乞讨了,就是树皮野草都没得吃可骗骗造反的肚子,当积极谄媚顺民这几天差点活活冻饿死,仅仅是被辽军吊着命,不止如此,还得当苦力干活,辽军不愿干的脏活累活麻烦活都得干,拼命干还得挨打受骂,人生考验莫过如此。辽军并没暴虐杀人,俘虏营老弱不堪的人已自动成批死去,减少了没用人的消耗。 今天的早饭,辽军突然好心给他们提供了顿厚的吃食。 这些人在恐慌绝望中骤然有了这待遇,还幻想着是不是自己表现好,终于赢得了辽军的信任.....喜出望外,如饥饿了千年的饿鬼一样猛吃,能吃饱了,也有了些体力,能赶二十里路来到战场,当然在此刻也能有些体力为辽军奔跑冲阵。 这些人也不傻,来到了战场,已经预感了死亡降临,等到被驱赶夹押在辽军侧翼大阵中站桩增加军阵规模欺骗抵近侦察的宋斥侯骑,他们就更害怕了。 果不然,他们预感的灾难降临了,之前的所有最虔诚的祈祷显然都没用。 天上地下的所有神佛鬼怪无疑今天都休假,没听到他们的祈祷,或是听到看到了也只顾着快活休假,不肯理睬.... 从辽军左翼军这出来的宋人黑压压一大片,分布在正对辽军的宋右翼大阵以及杀出来的侧翼姬文康部这面,人数没有一万也至少有八千。 所谓蚁多咬死象,何况是人。 这是股在大战中不可忽视的力量。辽军运用得好了,真能达到想要的战术目的。 辽军也玩得漂亮,把这些人组成一个个群队,而不是任其瞎跑散开成填充两军之间所有空间的面,如此能极大加强炮灰的冲击力,也便于辽军控制着冲锋和跟在后面趁势杀入宋军阵中。 这些人被凶暴殴打驱赶出了军阵,心惊胆战中看到宋军,又燃起了求生希望,早已消耗掉的早饭似乎又提供了力量,不用夹在当中威胁驱使他们的辽军驱赶就一个个眼睛放光,哭喊着拼命奔向宋军。 狗剩,不要开枪,我是你爹.....我是你的父老乡亲..... 类似这样的话从这些宋人嘴中乱糟糟喊出,声浪惊人,这些人此时又想起自己是宋人了,理直气壮地奔向宋军,理所当然认为自己应该得到宋军的积极接应和保护,实际是在代辽军奋全力冲击、破坏、搞乱,最终瓦解掉宋军阵.....正士气高昂的左翼辽军极可能就此胜利。宋右翼军大败,死伤遍地,甚至可能全军覆没。这些宋人也必然在混战中没好下场,只是个死,他们此刻却丝毫没想起这个可能,只顾瞪着眼竭尽所能轰隆隆猛冲过去,冲过去似乎就是获救..... 宋军都是坏蛋。 他们格外清楚冲过来的这些宋人都是些什么东西,紧握着武器看着这场面,这个上火啊。 你,你,你们这些刁民恶妇大战乡邻、干掉要分(争)家产的本家兄弟姐妹,仅仅为句日常中的口角或是点小积怨就敢把人往死里干的那股狠劲和勇猛胆大,哪去了? 你,你,你们这些官吏衙役往日盘剥百姓,阴险害人,荼毒众生的那股子狠毒、高明、有招,没别的,就是干,就是敢干,能干,那种聪明敢为能为劲和超级自信,哪去了? 还有你们这些地痞无赖尽管只是我们坏蛋中的最低级劣货,国难后不能混成我们这样的体面禁军,也没资格当地方厢军或官府衙役,吃不上公家饭,只能继续当城乡的地痞混混,可是也能横行当地敲诈抢劫过着不劳而获的强者小日子,现在,你们的凶狂强横霸道机灵劲都哪去了? 你,你们特么眼瞎了,还是怎么着,不往有机会逃走活命的两边逃,一个劲往这撞过来是怎么回事?你没看见这是要命的军阵吗?战阵是你们能闯的吗..... 夹在你们当中监控驱赶你们的辽军寥寥无几啊,你们怎么不聪明敢为的报复干掉这点辽军?没杀人的家伙,拳脚能耐也不济,杀不了这些监工辽军也就罢了,往日那抓花脸抓瞎眼睛的恶妇能耐和胆量,难道你们也没有了? 你们这么多人哪,还九成是成年汉子,特么的往日那当刁民恶妇、贪官污吏、地痞无赖,行凶作恶时如打了鸡血的精神头和诸般高超到能令人无法想像的能耐,都哪去了? 侧翼军大将姬文康也是坏蛋,大坏蛋。 他可没有慈悲怜悯解救本国百姓的情怀,更没那个救百姓的自我牺牲精神。 他一看这些宋人难民这是要疯狂一举冲垮自己的军阵,顿时瞪起了凶睛,你们要坏掉老子的战功,能毁掉老子的仕途前程,甚至危及到老子的命.....找死啊! “射击。” 他怒吼一声,“都愣着干什么?等这些丧心病狂的狗东西冲垮我们,让我们全丧命啊?射击,给本官狠狠杀。不要顾忌。敢冲过来的都是我们的敌人,全部干掉。” 他这么做,从军事角度和国家安危大局来说,真不能算错。此刻也必须如此。 这些百姓根本不听招呼往两边跑,对宋军的救命提醒置若罔闻,不论怀的是什么心思,都是事实上的奋勇为辽军破阵开路,都是在全力帮助辽军对付打败宋军,这就该死。 他所部将士本就是坏蛋,往日当禁军前过的好日子就是专门祸害百姓,都早习惯成自然了,此际岂会真顾惜眼前这些无头苍蝇般撞过来的宋人,听到长官的喝令,一听到危及自己的小命,那心猛一震,顿时凶恶大发,哪管三七二十一,就是天王老子在眼前,也得照样干掉,什么也不会在乎,何况只是这些冲过来的蠢货。 嗡。 霹雳弦惊。 早就搭在弓弩上的箭飞了出去,下雨一样落在还在理直气壮高喊着“狗剩我是你爹”不顾一切冲来的人群中,顿时倒下一片,惨叫惊叫响起一片.....这些宋官民遭到无情射杀,先是惊恐呆了,随即在监工辽军更凶狂着急的殴打驱赶下醒了点神,仍然不是知死的赶紧往两边逃,仍然不知(敢)对零散在群中寥寥无几的辽军趁机展开报复,摆脱控制,更没有杀一个辽军够本,杀两个报复了赚了的凶勇心气,居然一个个心中愤起的是:你,你们怎么敢杀我?我是宋人哪。你们是宋军,竟然敢不救助我们还杀我们...... 愤怒之极。 一个个满脸的悲哀哭嚎相转化成了瞅着宋军的愤怨狰狞凶狠,往日当坏蛋的狠劲复苏了。 辽军监工是特意选出来的会说汉话的兵将,纷纷用汉话凶狠大吼提醒:“快冲上去。加把劲冲上去,宋军就不能射杀你们了。” 这些炮灰真就这么认为着,听话地越发奋勇冲过去,似乎成了脑子没了的傻子、提线木偶..... 姬文康和部下在射了一波箭后仍然提醒喝令幸存的宋人赶紧向两边跑,否则格杀勿论。少了这些炮灰,他们也能节省体力和箭枝专心收拾辽军。他们的话却居然不如野兽辽军的好使..... 他们也怒了。 这次更不再犹豫。 他们认定了这些宋人是坚定效忠辽国甘愿以死冲垮宋军阵的叛国狗贼...... 转瞬又是一波箭雨,又干倒了好多,但剩存的宋人仍然乌压压一团团如暴走的野兽般冲过来,不远了,最近的那些在几个呼吸间就能冲到。而大队辽军就紧跟在一团团的后面开始放箭..... 姬文康冒着箭雨急眼了,立即喝令:“火药。火药。” 就在弓弩兵后面憋着口紧张气正严阵以待的专业火药军立即动手了。 仿制沧北军的竹筒式手雷使用最方便最快,哧哧响着,飞向外面宋人的近、中处。 另一些大汉则抛田径赛的链子球一样,抓着根系着火药的绳子原地猛转两三圈,娴熟脱手,把火药包甩向更远处的宋人那边。这些汉子都是专门挑选出来的军中大力士,能把一斤到三五斤装的火药包远抛到一两百米远,是克制敌军大队狂猛冲阵的利器。 只是,这些链子火药武器系的不是装火药的铁球,也不是陶罐,那玩不是如今的宋国能玩得起的,铁不说,泥巴烧的陶罐,那也得有人会做。工匠却在海盗国那奉献手艺和聪明智慧。宋国也有着,简单,就跟着赵廉的沧北军学,用木头做方形小盒子装上火药,照样好使。 宋军有大量火药。 姬文康部这,一辆辆方便跟着进攻的板车装满了各种简易火药武器,车都是带着结实木盖的,防止火药被自己或敌人投来的火轻易引爆,却能在四面掀板方便取用,只是比拉人的那种马车厢低矮不少。 这回下手不留情。宋军抛出的火药量着实不少。 也容不得宋军留手。辽国的箭已经射到这了。 竹筒手雷或链子锤密密麻麻飞到宋人团或后部的辽军前半端人群中猛烈爆炸,最可怕的是未落地,在头顶紧半空就炸了的。无论是炮灰宋人还是辽军都一样顿时血肉飞舞,刀枪和护身盾牌到处飞,更进一步加大了爆炸的伤害度。中处,人群顿时出现一个个空白...... 被这雷霆般一打击,疯狂冲来的一个个宋人团被炸蒙了,却也神地一下子炸开窍了,死得比上次的箭杀更多更惨重了,他们却不怨愤了,转为只顾得惊惧哭喊颤抖退缩,总算有机灵的想起来自己可以往两边跑.....这阵式导致辽军的进攻计划受阻,甚至反受到炮灰的冲击...... 辽军惊怒,挥舞刀枪屠杀敢反冲回来的猪猡宋人,震慑威逼着炮灰团不敢蒙头蒙脑反冲乱辽军阵式,也不得退缩。杀得这些幻想当强国辽国顺民或官吏的人越发陷入血腥凄惨...... 辽军以残暴血腥手段迅速遏制了颓势,逼着仍然幸存着很多的宋人继续冲上去,并立即展开了反击报复。他们和宋军用的是一样的手段,弓箭、火药一齐上,只是辽境没有那种竹子可方便的制造手雷,但辽军有游牧族练出来的拿手的本事,那种绳子两头都绑块石头的可抛出去绑倒野马什么的手段用的更纯熟,改用在木盒火药链子球上也照样强悍,至少比宋军的投手有准头..... 宋军也开始承受火药的祸害。 辽军的火药威力差也不是盾牌能挡住的。 最前的弓箭手、身后的护军盾牌手,再后的火药手,更远处的长枪手.....纷纷炸到了,血肉横飞,死伤一样惨重,宋军一阵大乱,前排的防御遭到破坏。 辽军咆哮着奋起勇猛趁机赶着炮灰强行猛扑上来......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83惨烈,5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宋右翼军本部大阵也遭到辽军用宋人开路的卑鄙猛攻。 尽管指挥大军的徐京以及原颍州汝南节度使梅展,原清河天水节度使荆忠,三人都是心能绝对狠得下的老贼,下令杀死吓跑宋人炮灰很果断,却被上万的宋人冲击,前阵防御也被破。 宋辽这两部侧翼步军陷入近身肉搏大战。 宋军的火药与弓箭优势成功被辽军克制了。自然,夹在两军间的宋人一个也活不成...... 辽军暴起的是贪婪与自信导致的分外凶野,常年南下抢劫或草原震慑削弱杂胡部落,总在打仗,整体上比宋军会打仗,也自信自己比宋军勇猛能打,厮杀奋勇,攻势异常凶猛。宋军则兵多一倍,尽管几乎全是初次和辽军打大仗的菜鸟生瓜蛋子,却也是行凶作恶惯了打出来的好手,打仗心中难免惊慌胆怯,整体上却表现得反击坚定,也展现出凶恶强者不是那么好欺的本色,虽然比会打的辽军显得笨拙,却也打出点模样和气势,没有不堪的败退,更没有最糟糕的一触即溃。 这里面有个极重要的现场因素支撑起宋军坏蛋们不逃不轻退的坚定意志。 这却是耶律余睹的失算。 宋军看到了投降了辽国的宋人的可悲炮灰下场,亲眼看到了辽军辽国蛮子本质上是如何野兽没人性的卑劣凶残,真切意识到自己投靠辽国照样绝不会有好下场,确信了赵岳说的亡国奴悲惨前景,他们受到强烈刺激,辽军以宋人炮灰的血腥悲惨恐吓想吓倒宋军,造成的恐惧反而激发得宋军群起愤然越发反抗,不敢轻易退缩认输,更不敢承受失败后果,凭着人多武器也占优争胜。 步军如此。 骑兵则在远处玩游击追逐战。 辽骑兵弱,只能用高超的骑射在逃避中争取反杀败宋骑...... 这边的战场整体态势陷入僵持。 欧阳珣从望远镜中看到了这一切,心中不免大为失望。耶律余睹.....得逞了。 他原本打算的以火药多弓箭多兵多马多的四多优势弥补坏蛋宋军打仗不堪用的先天不足,壮起将士的胆,迅猛击溃辽军优越感带来的自信与凶猛,压倒,击败辽军,这预期战果没能实现。 坏蛋菜鸟兵确实不行。 一个个的凶恶狠毒不在辽蛮子之下。宋人这些年来托赵岳家的福吃得比辽人好不少。这些年轻的坏蛋兵在长身体的最关键时期幸福吃了近十年好饭,整体上长得比辽军高,论身体强壮素质不比辽军差,此战吃得也比南下远征来的辽军更好更充足,又是以逸待劳打跋涉了二十里来的辽军,养得体力比辽军强,论打架杀人的能耐也不比辽军差,也就是打仗经验这方面确实比不上辽军,有这么多优势却仍然压不倒辽军,反而现出处处被动,甚至反被势弱的辽军压着打的态势。 不过,欧阳珣也有欣慰。 坏蛋们表现出了坚定反击意志,没被火药和箭雨共同制造的格外血腥恐怖杀戮场景吓倒,没被辽军凶狂攻势吓得打得迅速溃退,顶住了辽军最凶猛自信的头几波狂攻,形成僵持,但僵持已经很好了,说明坏蛋兵们没那么不堪用,证明坏蛋宋军整体上心中有股子心劲,此战还可用。 只要不是预想最怕的那种贪生怕死不要脸、一击即溃,甚至闻风丧胆未战就溃散逃跑.就好.... 此战,可有期待。 欧阳珣瞅着右翼的战况也因此大大松了口气。 战前,他可是心底里真没多少信心的。 下面就看那边的双方谁能咬牙坚持住了。比的主要是双方的决战意志。 坏蛋们最需要支撑意志不倒的优势因素。 这也是赵岳和欧阳珣明明窥破了耶律余睹的此战目标是重兵击溃宋中军的意图,却没调整兵力加强中军的原因。 两翼军都知道己方有超过辽军一倍兵力的优势,在近战肉搏中再看到所谓的辽蛮子凶野可怕能打也就那样,被赵岳鼓动的老子是强者的信念就会起大作用,如此就有了坚持的底气.... 至此,欧阳珣对自己的兵已经有了些信心,只是这种信心也仅仅局限在此战中。 若是日后金军南侵,只怕坏蛋们就不是这股抵抗心气了,闻风而降,甚至金军还没南下呢,就跟着聪明识时务的文武长官归顺金国,积极主动当女真野人的狗,这只怕才是常态。 因为,投降金军,就不用和可怕的金军作战阵亡了,也不用归顺后当炮灰会遇到金军这样的恐怖对手血战惨死。既能逃脱眼前战金军的立即战败惨死,也能期待以后长远的活....坏蛋们怕是会毫不犹豫做出最可逃脱国灭阵亡的这种选择。这,几乎是必然的。 坏蛋,终究是坏蛋..... 欧阳珣也不关心金军南下时宋军会怎样。 赵岳也不在乎。 他对付金军的期望也不会寄托在这些宋朝廷不可能调教改变的坏蛋能自觉暴发英雄血上..... 二人心里都是只要能打胜这一仗就可以了。 而,耶律余睹一看,左路军未能达成战前计划,却也至少牵制住了有诸多优势的宋军右翼,更看到了宋军的种种不足,比如,宋指挥官整体上并不怎么会打仗,和他战前预料的一样.....他信心大增,立即喝令右翼军出击,看看能不能从另一边抓到什么机会取得决定意义的突破。 仍然是一样的兵力战术。 一千精锐辽骑仍然抢先扑过来挑衅诱杀宋骑。 左翼宋军骑兵主将是王文德。 这老家伙武艺高也很能打,只是他也并不真会玩骑兵大战,甚至算不上真会打仗,原京北弘农节度使,靠近京畿的内地将领,享受的是京城辐射带的安逸繁华糜烂,他懂得自己是靠什么吃饭的,没敢丢下武艺,高官安逸这么多年没堕落成老废物已经难得了,哪会练出打仗真本事,比其它几个老鬼反而多了盛世浮华京城影响的虚荣等负面,自负武艺,越发轻狂自大任性了不少。 他在另一边,隔着中军大阵,离右翼军老远,也看不到听不清右翼大战的情况。 欧阳珣吸取了右翼军的血腥教训,已经提醒了左翼军要注意的事,并提前下令骑兵在辽骑挑衅时不得离开步兵大阵杀出去,护住左翼步兵大阵侧翼并处在步兵强弓硬弩保护下,这就好。 可是,王文德当时没任何异议,真到了此刻却无视了军令,直接引骑兵迎战出去。 没看到右翼骑兵是如何遭遇死亡悲惨的,不知辽骑的骑射到底是如何强悍可怕,王文德觉得己部有了防范,已经配上了强弓,弥补了弓力不如辽骑的短板,有绝对优势兵力能击败辽骑这千把人,那,为何还要固守等着被动挨打? 最主要是,他以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的借口,悍然对欧阳珣表示,我就不听你的。我不信你的指挥能力。我就得自己想怎么干就怎么干。我就是比你个文官冒充的临时统帅强.....百倍。你就是得依靠我们这样的能打的武官上战场厮杀。我,不需要你。你却必需我。你,治不了我..... 其他几个老鬼其实也是这种心思。 他们都是节度使级的高官,在地方上傲慢威风霸道体面久了,早习惯了,容不得别人打脸轻贱,又这么大岁数了,却被三十几岁的欧阳珣肆意踢屁股当众羞辱,这股恨意万万咽不下。 欧阳珣比“我”官大权重也不行。 他们当时老实屈服,不敢露出报复意,除了要避免欧阳珣当场怒砍了他们,打的就是战时再算账还以颜色的主意,哪会真老实听欧阳珣的遥控指挥。 徐京这边几个老鬼积极执行中军帅令,却是上手就被辽骑的强悍吓着了,先得不败保命。 宋左翼骑兵的副将是真定边军骑兵大将陈淬。 他和同来的同事王宣都是海盗或者说是赵岳眼中那种坏蛋却还忠勇敢打能打、有金贵可爱处的乌却没烂掉的国难前原中层边将,也都是国难却升了官,成了河北西路边关骨干大将,并且当初主动追随赵廉伐辽,胆大擅自引部下参战趁火打劫狠抢狠报复了辽国一把的狠人,自然也都是那种干着宋国官,奋勇保卫宋国,为的却是表现堪用,身为军人有可取处,能入海盗眼的边军。 本就轻蔑仇视辽国,心中又怀着能被海盗接纳的异心,也不是什么好鸟的沧北军成功被海盗接纳的这种最典型事例,更是激发了他们这类边军自己也能加入海盗国的希望和信心,此战,他们自然要抓住机会越发好好表现自己忠诚本族的热血英勇,以及确实能打,对海盗有用。 陈淬是真懂行的将领,长年守边,对辽作战有真正的大战经验。 他心里惦记着打胜这一仗,好好表现一把给海盗看看哪,一见主将王文德竟然不遵帅令,愣了一下,随即就是勃然大怒:你个老东西,原来你真这么卑鄙无耻不要脸哪。 你特么不要脸不要紧,你得对自己的本事有个清晰的认知和定位呀。 你特么不懂怎么打辽军,根本没看出道道来,并不真懂怎么收拾辽骑,却敢这么自负任性。你这么自大轻狂瞎鸡儿胡搞,把你自己的老命极可能断送掉了不要紧,那与我无关,你又不是我儿子我兄弟,可你这样会连累我也得陷入死劫.....你这样会导致大败,毁掉的却是我想表现的英勇善战机会.....该死的老混蛋,越老越不要脸..... 这个愤恨哪..... 他是副将,没决定权,也改变不了王文德满心的任性,再愤慨也拿王文德这种官僚老滑头没奈何,但左翼这部骑兵却在战前集训中对他领兵打仗更有信心,他在这部骑兵中更有威望。 这就能做做文章了。 他也没说什么,也不能说什么,简单的就不听王文德的命令,和亲兵仍然驻马不动,不跟着王文德出击,玩的实际是王文德违抗帅令一样的手段,而且更有正当理由,他是在严守中军命令。现场,节帅欧阳珣才是至尊,是绝对的权威,服从命令当然得优先服从欧阳珣的。 这绝对没错。 王文德在前部领军。他这个副将负责在中部压阵配合。 这样搭配完全是因为手下的骑兵都特么是真在战场时未必肯听招呼的坏蛋,主副将二人就不能象通常的那样未开打时是在一起观敌并商量..... 王文德自信满满的带头猛冲出去了。前部骑兵自然跟着上。但陈淬没动。他这边的骑兵,没听到前军的命令也好,没看到这边的主心骨陈淬动也好,无论将兵都跟着也不动,就那么默默看着前军分裂出去轰隆隆杀向了只看着就象让人心头发毛的野兽的辽骑。 这种现象,太正常了。 陈淬这边的兵又不是傻子,冲出去打仗,那是要死人滴,脑子坏了才愿意呢。呆着不动,守着步军大阵,这多安全又轻松.....负责这边的陈淬不动,他们绝对不会动。他们更相信边将陈淬的决断。陈将军不听主将的命令,肯定不是贪生怕死临战抗命,肯定是出战是吃亏错误的。那更不能傻乎乎跟着王老头去了。不动是最聪明的选择,而且绝对没错。 跟着现场领导走,听的是最高领导大帅的军令,这还能有错? 理直气壮地安逸待着,不动,等着看戏,看看王文德这么干出去了会是什么后果。 王文德马好,也特意在最前面跑,鼓励带动部下的士气,想一举成功歼灭这点辽骑,扬了自己的威风,证明自己的能力,狠狠抽欧阳珣的脸......心情倍爽,那股子和节帅对着干的心劲正足,却也发现了陈淬竟然没引军跟来。 他大怒,若是此刻能够得着陈淬,他必会当即一枪狠狠挑杀了陈淬以证权威,但已经顾不上什么了,辽骑正飞奔到眼前。 他也不惧。 因为跟上来的部下有两千左右,仍然是碾压辽骑的优势,所以怒吼咆哮着越发奋勇冲上去......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84惨烈,6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王文德部和辽骑对冲,迅猛接近。王文德和部下一齐举弓,准备再稍一近些,大致进入了射程就立即开始发难,让自负骑射的狂妄辽骑好好尝尝宋军强弓硬弩制造箭雨的厉害。 辽骑远远看到宋骑弓弩,却立即知道对手装配了步兵的强弓,看来是吸取了右翼惨烈的教训提前做好了防备,这就没射程便宜沾了,他们在最前面的领军先锋大将引领下,没继续冲近,居然突然拐弯了,在高速奔腾中轻松改向,如奔腾转过弯道的洪流,很自然流畅地滑向一边,几转眼间拉成一条弧形长线,以弧形侧奔对着冲过来的密集宋骑猛烈射击,就象条长鞭狠狠抽去..... 这漂亮一手打得宋骑猝不及防。 辽骑如此狂妄,居然不是自大的凶猛直冲上来厮杀较量?稍一愣间,辽骑漂亮的长线就在宋骑主动靠上来的射程内边避滑向一边边猛烈射击,连绵不绝的箭射得宋骑惊叫惨叫纷纷落马。宋骑的射击却无法对单薄一线高速移动中的辽骑造成有效伤害,更别说箭雨优势的重大杀伤了。 这是王文德部噩梦的开始,却远不是结束。 辽骑娴熟漂亮滑到边上,避开了宋骑优势兵力的冲击和近战拼杀,马不停蹄绕着宋骑转,仍然是边奔边射,在侧面对宋骑凶猛打击。宋骑阵形决定了对侧面的对手无法形成有效还击压制,何况辽骑还在双方的相对运动中轻松飞快地能转到宋骑的后背突击...... 只不过短短三五分钟时间,宋骑就落马了几百骑,时间稍长,落马的更多。宋骑完全陷入被动,在这种奔腾情况下,就算是步兵阵想及时调整战术也没那么容易,骑兵,哪可能做到。 陈淬这边的宋骑菜鸟们看着这一幕,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 这,这也太惨了。 一边倒的挨打.....这些奋勇跟着王文德杀出去的兄弟们,死得太冤枉了。 原本是根本不会这样的,根本不用这么悲壮地死去.....王文德这老货真是害人哪.....这就是所说的一将无能累死千军吧....王文德,积年的老将老贼呀,他怎么会做出这种惷事呢? 难道,这老货叛国了?是有意如此让部下送死由此怕了丧胆了,让宋军大败? 这未必不可能啊。 太尉大人踢过这些老鬼屁股。 老鬼们丢人丢大了,怀恨,就想利用战中导致惨败报复坑掉太尉...... 左翼军的将士们,无论步兵骑兵,看到惨烈场景的,都不禁胡思乱想这么猜测着,惊恐..... 因为,领导指挥左翼步军大军的主要大将正是以原陇西汉阳节度使李从吉、原江夏零陵节度使杨温两老鬼为首。核心大将想葬送掉此战,那还能有个好? 王文德的自大任性狭隘造成恶劣后果,不仅是葬送掉些骑兵,也直接惊扰动摇了左翼军心。 小镇高台上。 欧阳珣把这些全看在眼里,气得他一捶栏杆,怒骂一声:“王文德该死。他好大的狗胆,竟敢抗令不遵,折我将士,坏我军心......” 他的急怒暴喝惊得本就魂已悬在体外的监军和骠骑大将军越发惊恐。 又怎么了? 难道王文德会导致大军全面大败了?哪岂不是本官要跟着栽进去,也得死这? 这一惊可非同小可。 个个吓得小脸鬼似的面无人色,再也顾不得喜爱这些马屁精老鬼了,却不忘急忙问到底怎么回事...... 欧阳珣其实并不真是那么愤怒激动担忧。 他以最善识人用人著称,虽然那是靠海盗国的间谍提供的庞大精准信息与周全判断,但他本人宰相之才,识人用人是领袖级大人物最起码的素质,靠自己的智慧断人选人也很强,岂会预料不到这八个节度使老鬼会对他怀恨在心必在战时趁机搞事报复...... 他表现得如此惊急激愤,是表现自己忠君爱国才如此忧虑担忧愤怒,就是哄骗安抚身边监控自己的两狗东西能信任和依赖自己,至少能减少眼下不必要的内斗麻烦甚至凶险,也是变相以此警告和嘲弄这两狗东西:你们喜爱和依赖的马屁官僚大将就是如此不堪,既不真能打,而且还品行极不堪,根本不是能信任重用依靠住的。你们爱他们?呵,只会爱着被他们坑死,是打击废掉真可靠有用的,主动愚蠢的把自己的命送这些狗屎官僚手中弄死。明步醒脑子的,以后多照顾保护那些不拍你们马屁,不肯和你们同流合污却能保江山,间接也保了你们荣华富贵和小命的人。 他的这个意图,在这个特殊的场合,无疑轻松达到了。 他当然可以杀了这两东西,直接消除身边的威胁,而且不会引发什么不可收拾的现场恶果。将士们没人在乎这阉人劣货却能傲慢得意洋洋的狗太监和所谓的骠骑大将军,坏蛋们才不会为朝廷法度君王权威什么的对付他欧阳珣,只会很坏蛋现实的选择支持能带他们打胜生存的他。 只是,坏蛋,有坏蛋的作用。坏蛋有好人好官做不成的事起不到的作用。就看怎么用。 这是赵岳的理论。 欧阳珣,宰相大才,很理解这个理论,很赞成赵岳的观点,并且努力掌握用坏蛋的手法。 所以,他不杀这两狗东西。 这狗太监和骠骑大将军日后也确实抑制自己的腐朽不堪本性喜好,干些人事。这是后话。 左翼战场上。 原本不动的骑兵副将陈淬杀上去了,直冲绕着王文德部奔近的辽骑,并且是以面冲过去的,他这边的三千左右骑兵排开长长的面阻击,箭雨一开,拉成长线绕圈的区区一千辽骑不可能敢和陈淬部对冲硬干,也根本来不及调整队形,在滑过陈部面前时,能靠高超的骑射干掉陈部一些骑兵,但却会折损得更惨,漂亮的划弧中,结果是包括大将在内全军覆没都不是不可能的事。 辽骑吃惊不已。 宋骑也有精通骑战的能人哪。这个打着陈字将旗的就不是好惹的.....辽骑引军先锋大将慌忙努力转向,口中连连呼喝着指挥跨下战马,手更是只顾拉马头专心控马猛掉向,引军向外向战场远处奔去,不得不放弃了奔到王文德部屁股后突击的大便宜..... 这一回的拐弯划弧就不流畅漂亮了。 辽骑骑术高,仓促强行转向也同样是一阵的混乱不堪。 王文德部可称死里逃生也不为过。 这老家伙吃了这么大个狠亏,惊魂未定,却又犯惷。他看到远去的辽骑又漂亮地划弧折向后跑无疑是想回归本阵大军那,他眼睛一亮,感觉机会来了,刚丢的面子得找回来,战功得抢到手,急忙领军奋力前冲,想截断辽骑归路,然后和陈淬部合击,定能把右翼这点辽骑一举全歼。 他想的战术,没错,奋勇为抢功为挽回面子,也是在奋勇杀敌,这也没错。 错就错在,他是国内步兵战那种意识素质,忽视了或压根没注意辽军具有的宋军没有的优势。 辽军左右两翼的骑兵都是耶律余睹专门挑选出来的精锐好手,马也是辽军最好的一部分,如此才有把握以一敌五并获胜达到抢马目的。 而宋骑左右翼的战马,除了将领和部分亲兵的马,全是朝廷不要的地方军差马,地方杂牌厢军骑兵的骑术素质也差辽骑精锐好大一截,根本就追不上辽骑。 王文德部不可能截住辽骑回归大阵。 还在后方的陈淬部更不可能及时赶到配合王文德部完成合击。 辽骑一眼就看穿了王文德的心思,无论将兵都不禁冷笑狞笑,这老家伙可真有意思,好天真可爱呀..... 他们改向本部大阵的后部奔去,轻易拉开了距离,让王文德部无法堵截成却又似乎触手可及能截到......惯熟的骑战与判断之能在此刻充分体现出来,果然引得王文德越发红眼急赶过来。 王文德部眼看能成功了,却就是差那么一点点就是没截成。 辽骑奔回了本阵,却没停驻下来由步兵大阵的无数强弓硬弩保护着,又是漂亮地拐弯,转眼变成在内侧绕着王文德部跑,仍旧是拉着长线,奔射.....就差一点点,王文德心中好不失望郁闷,却更心惊。他到底是打过仗的老将,已经意识到糟了,这次又错了,连忙也拼命还击。 双方距离很近,都是强弓,都能轻易平射到对方。 王文德部在辽骑快速连绵高超的骑射下毫无意外的又一次死伤惨重。辽骑这次也付出了代价,也扑通扑通落马了二三百骑。 王文德部总算尝到了对手的血,报复了一下,也不枉追赶一场。 可是,这对整个左翼战局及骑兵大战而言毫无意义,准确地说是只有害,没有半点利。 因为,辽军死得起骑兵。 损失掉的那点骑兵对辽军毫无影响。死了主人的战马立即由步军大阵冲出来的辽军娴熟招呼控制着收走了,翻身上马,立马就是娴熟的骑兵...... 这还不算。 王文德残部被辽骑娴熟地绕圈奔射,惊恐慌乱挨打中还面临着辽军大阵中急扑出来的步兵团狂奔逼上来的猛烈射击,剩下的远不足一千了的宋骑有陷入辽军包围圈或夹击遭到全歼的结局,惊得王文德亡魂皆冒,须发皆张,眼睛血红,一颗心紧张激跳得似乎要跳出嘴巴或跳碎了。 到了此刻,他哪还顾得上老脸面子不面子、功劳不功劳什么的,只顾仓皇圈马向远处逃遁。 骑兵,自然不是步兵能追赶的。 他轻易摆脱了辽步兵团追杀,但那些死了主人的战马却落入了擅长引马控马的辽步兵之手。立马,辽军就有了近千骑骑兵,并且稍一让宋马适应和顺从了就能呼喝着打马疯狂追杀过来。 王文德这回是吓得魂都飞了。 他身边就剩下几百命大还活着的骑兵,不少人还带伤,被绕到身后的辽骑,加翻身就变成了骑兵好手的辽步兵两面追杀......对手反转了局势,由劣势转为有了绝对兵力优势,以近两千人马收拾他这几百平庸骑兵人手,辽军骑射能力又那么高,他今日岂有老命可活着回去。 他武艺高而且很骁勇,不是那些烂到打都不敢打的废物宋将,却也怕死,也绝不肯死,当久了当习惯了高官,荣华富贵威权得意,他只会更沉迷其中,还远没享受够呢,再老也舍不得死。 就在他绝望中只顾拼命打马逃窜中,陈淬部再次及时赶到,仍然是以面阵迅猛一冲射,顿时瓦解了正绕圈后奋力撵着王文德残部的屁股追射的得意辽骑,以绝对的优势打得辽骑长线断成一段段,吓得剩下的辽骑仓皇转向奔向步军大阵,虽慌却不乱,狡诈的又想把宋骑引过去送马。 陈淬就算没看到王文德部的下场,又哪会上当。 他理都不理逃走的辽骑,根本不去贪婪抢辽骑崩溃成混乱稀疏散线的不堪一击便宜。 他很清醒,就算追上去成功全歼了此部辽骑精锐也于大局没用。 他部那时与辽大军太近了,只会遭到已凶猛扑出来的辽步兵大军的及时截杀暴击,在辽军强悍的射术下必付出惨重代价。 他的手下死了就是没了。 而,这边是辽军的主场,被他全歼掉了的这部辽骑精锐没了,却能转眼化为新的辽骑兵,而且是更多,因为他部下的无主战马也会变成辽军的。在这个高度复杂紧张危急的战局中,他不可能有时间一边挥军收拾强悍的辽骑一边又能杀光辽骑与己部无主的战马不让辽军得到。 陈淬呼喝下令,留下一部兄弟负责趁着逃走的散乱辽骑不能及时回头组成阵势反扑,辽步兵更无法及时赶到的空当把无主战马收走,他带主力径直奔去截杀侧击还想追杀王文德部的辽步兵变成的那些骑兵,却不是真的扑上去大战,只以箭雨阻断这些辽骑兵追击的前路,逼着这些新辽骑不得不转向避开前路降下的可怕箭雨,也就是放弃了追杀王文德部。 陈淬也转向了,仍然并没有仗着兵多弓强优势沾便宜侧击追杀这部步兵所化的辽骑兵,以面阵优势一扫,自顾卷了这边那些死了主人或停或在乱跑的战马向回赶,并一并顺路扫去,帮助断后收马的弟兄收不及的辽骑与宋骑的无主战马迅速收拢了,不理睬大怒拼命边组队边冲过来的那些散线辽骑精锐,更不用理睬步兵成的辽骑兵以及红眼急扑过来的步兵团的愤怒追赶,这些辽军骑的是宋马或步行,双方隔着段距离,根本赶不及他..... 只是,危机并没结束.....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85惨烈,7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陈淬用自己丰富的抗辽和骑战经验及骁勇虽然轻易解救了王文德残部,也收回己方失去主人的战马,甚至抢到了精锐辽骑遗落的战马,却无法改变宋辽双方骑兵大战在此翼战场的态势。 辽军此时有了两千骑。宋军却由五千变成了不到三千骑。辽骑又比宋骑善战得多...... 此刻,后有辽骑追杀,前路也有反应迅速裂阵早已扑出来的辽军步兵团截击,想卷马回归本阵,凶险重重...... 主持左翼步军的原江夏零陵节度使杨温、原陇西汉阳节度使李从吉二人,一个擅长水战,不懂怎么打,一个本也属于西军部和入境抢劫的西夏军打过仗,有外战经验,却是八个老鬼中最怕死的,总之此刻真到了战场了,都一样不顶用,根本不是此前他们狂妄自信的那么有才能当统帅,不能及时破解辽军这种娴熟飞速到堪称瞬息万变的用兵优势,救不了杀到对面去的骑兵。 好在,陈淬他们也不必悲哀,杨温、李从吉不行,还有上面的最高统帅部,能。 小镇高台上,赵岳把左翼大战看得清楚,对王文德等左翼三个老鬼越发鄙夷之极..... 欧阳珣有了右翼大战的经验,对左翼的危急情况也反应迅速而正确.....中军高台鼓声响,小镇南城墙上针对左翼军的大旗摇动,现场最高统帅部命令下。 左翼军外侧部大将孙培芝,如右翼的姬文康一样迅速挥部下近万大军分裂出阵,猛扑向辽军右翼大阵,以优势兵力猛攻辽军敢分裂出来截击宋骑兵的步兵团,并包抄攻击威胁辽军侧翼...... 有和姬文康一样边将出身,要紧时顶用的孙培芝及时接应。陈淬和仓皇皇汇合过来的王文德部,在步军铺天盖地的箭雨掩护下幸运摆脱了辽骑与步军截击合成的强悍追杀。 到了这一步,身为大将,谁顶用,谁只是自我感觉良好瞎鸡儿狂妄,再次明显展现区别开来。 陈淬达到了出击的目的,并没有退回到后方本部大军那。 他命令受伤不能再战的骑兵负责卷着无主战马继续奔向本部,把马交给步军处理,这些骑兵的伤势也能得到及时处理,包扎了伤口后再战也不必回来,就守在本部大军侧翼。他带剩下的主力骑兵在孙培芝部步兵掩护下,配合孙培芝的大军大战辽骑兵和步兵,而且能配合得很好,压制住了辽骑的自信凶狂也确实灵活强悍的攻击威胁,也对辽右翼大军形成侧击压制态势。 反观王文德,轰隆隆只顾奔向本部,跑到半截才发现只有伤兵和无主马回来,老家伙的老脸皮再厚实也不免一红,自己这是被辽军的强悍战斗力吓掉魂了,失魂落魄间竟然没想到再战,下意识里只想着快快逃回后方大军那获得安全和喘息......没有陈淬的反衬也就罢了,有了反衬,他这老脸丢大了,显露出他是如此无能还如此的贪生怕死无胆.....简直颜面无存。 这个脸可丢不起,否则以后没脸在军中立足,他赶忙呼喝下令,带队又返回了孙培芝部这边,和陈淬一样配合步军大战。他也不敢不奋勇坚持返回。他害怕一回到本部那,就会被欧阳珣派来的执法军当场砍头正法以惩罚他胆敢公然违抗统帅军令的死罪,并拿他的脑袋警告全军。 老家伙羞愧之极,加上害怕了军法处置,恼羞成怒与畏惧军法形成的就是咆哮着红眼大战,也确实武力高强,骁勇能打.....总算体现出些老贼当军中高官吃军饭的本事,也起到正面作用。 .......................... 右翼辽军再次露出卑鄙伎俩。 军阵一裂,隐藏在队伍里面的宋人俘虏出来了,也有一万左右,被凶暴驱赶着顶在前面冲击宋军大阵。 不知该怎么评价的,狗剩,别开枪,我是你爹....的一幕又出现了。 有了右翼军的惨痛教训,这回,左翼军对此的反应更迅速更猛烈坚决,箭雨、火药一个劲打过去,把这些争当辽国顺民或体面官却当成了挡灾替死鬼的宋人干掉更多吓得更惊慌,但也仍然没能断掉冲击,在辽军同样的箭与火药疯狂攻击下,前锋防御也被破...... 辽右翼军由于骑兵精彩翻倍的胜利,刺激得步军也士气大振,整个右翼由原本的贪婪而奋勇变得越发有了优越感,我辽国儿郎就是比宋国的懦夫强....打得也就越发自信而凶猛敢上。 相反的,宋军菜鸟们则由骑兵战的堪称惨败,看到了辽军的强悍,军心动摇,士气不免低落,精通水战却不会玩抗辽陆战的杨温和怕死之极的李从吉,指挥又不利,左翼军步兵靠着有边关经历会打仗的孙培芝和韩世清奋力指挥各自的一万兵力,克制了辽军攻势,这才不导致崩溃大败,但整体形势却极不利。兵力是对手双倍,有四多构成的优势,却被辽军打得处在下风。 这么打下去,后果难料。 有可能,宋军菜鸟们在肉搏厮杀中惊喜发现辽蛮子也并不是那么能打可怕,恢复起士气信心.....也极有可能是,在火药这种大杀器导致的更血腥惨烈恐怖场景中,宋军越发丧胆,溃逃..... 而这一切,原本是不会这样的。 若是王文德不悍然抗令出战,辽军此刻的宋人炮灰战术就不会得逞,会被宋左翼骑兵大军从外侧杀入两军之间,高速奔腾的战马骑兵群能轻而易举撞击、践踏和屠杀个对穿,宋人炮灰即使是上万人之多,这一冲也剩不下多少,就不可能担负起为辽军冲阵破阵的作用。宋军大阵就不会容易破。辽军想打开缺口杀进去消掉宋军的火药弓箭优势,就得用将士的命硬拼,必须付出惨重代价。而这个代价却是辽右翼军付不起的。他们本就兵力少,指望以少胜多,但折损到太少了,以一万多人还想牵制甚至杀败兵力雄厚的对手,那就不是骁勇自信,而是愚蠢可笑的妄想..... 还有,宋骑兵毁掉宋人炮灰,到了里面双方中军相对的广阔空间那,能在内侧对辽右翼军步兵大阵展开游击威吓并伺机杀入大阵中,以五千战马奔腾的可怕冲击,搅乱甚至杀崩溃两万多点步兵的薄弱阵式,这真未必有多难。辽军右翼轻易就惨败了,会直接危及辽军全局大败...... 可惜,欧阳珣和赵岳的打算,被王文德的一己之私就这么轻易毁了。左翼军只能血拼.... 私心太重的小人,已经很可怕了。傲慢自大的人却更可怕。你是老板,小人私心重却未必敢不听你的命令擅自乱为。傲慢自大的人,尤其是此类小人,他听到你的命令、交待的任务,他首先想到的不是服从如何去完成,而是立马找此令此事中的破绽和不可行,找理由抗拒你,你控制不住他,他会按自己的喜好、目的等造成的心思去擅自乱为胡为,自信满满,得意洋洋,结果往往毁掉你的计划目标,造成大祸。他有拒不服从你的傲慢胆量和闯祸本事,却没本事承担灾祸后果,闯祸后,无非是拍拍屁股尴尬却不服辞职走了,潇洒去别处继续....你这个上司得担着后果..... 太自私的人不可用。 傲慢自大的人,即使再有才也更得慎用,最好是无视之,不用。否则他能带给你更惨损失。 ...................... 辽军中军主力也已悍然动了,浩浩荡荡涌过来。 更可怕的是有五六千凶悍骑兵打头阵.....一千骑兵已经能撼动四万宋军了,何况是这么多..... 决定生死的最紧张时刻到了。 宋军中军大阵前却还有大量宋人难民聚集在这咆哮冲撞阻挠干扰着大军防御。 这些人是从左右两翼那侥幸逃出来的炮灰宋人,合计有两三千之众,都是最胆大刁钻的。 “我们是赵州人,快放我们过去。” “我们是你们的父老乡亲,凭什么不让我们进镇子躲避兵灾?” “我们交粮纳税养活你们。你们这些混账东西吃我们的饭穿我们的衣却没本事保护我们百姓,让老子落入辽寇手受尽惊吓折磨,这全是你们这些当兵当官的废物无能。爷爷好不容易从虎口逃出来了,你们只要打开军阵放条缝,我们就能逃到镇上。你们这些丘八混蛋竟敢不肯.....” “欧阳珣,你是贤良士大夫爱民好官哪。你敢不放我们进镇?你敢不保护我们父老乡亲?老夫是山西大儒XXX,老夫有很多士林朋友,弟子更是多得广布天下,你如此冷漠对待百姓,就不怕老夫揭发你的丑行罪恶?老夫若是死在战场上,你就不怕被天下读人谴责臭了名声?” “欧阳珣,你这个沽名钓誉的王八蛋,还不赶紧放本官入镇?难道你是叛国狗贼,丧尽天良想用辽寇的屠刀残害我大宋百姓?你担得这罪名吗?你敢不放我们进去,就等着被朝廷问罪吧......” .................. 性命交关时刻急眼的各种疯狂怒骂如狂涌的潮水般冲向中军将士和镇上的欧阳.....仍是那个调调,当了叛国顺民卖国求荣官,却不知有罪而忏悔,毫无羞愧心,理直气壮要求保护..... 这帮人的丑态和嚣张,别说是被骂的焦点欧阳珣了,就是那监军狗太监和无耻坏蛋骠骑大将军也气愤得胸膛都快炸了。他们也清楚这帮人落入辽军之手成了难民俘虏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辽军南侵前,欧阳珣就已经下令坚壁清野,希望当地百姓能主动搬家离开,先在别处躲躲,避开这处沦落为战场的灾难,别处又不是没有足够多的闲置房舍供赵州人暂时落脚生活,搬走了,根本不用忧虑到异乡了就陷入无处可居得挨冻受苦煎熬死掉。当地官府官员也照样可以在辽军南下时弃城去别处躲避.....为的就是腾空赵州,让辽军来后一粒粮食也得不到,得陷在这..... 眼前这些宋民宋官落入辽军之手,那只有一个原因:起了叛国心,留在这等候辽军接收当功民.功臣,过当辽人的好日子... 当了卖国贼叛国贼了,让辽军得到了原本不能得到的粮食,毁了欧阳珣坚壁清野的战略计划,论罪全该死一万次,竟然还敢理直气壮谴责宋军,敢叫嚣辱骂威胁欧阳珣,竟然把自己做了叛国选择却意外遭到野兽辽军虐待的不幸和怨愤发泄到宋军头上,全怪欧阳和宋军不对...... 就你们这帮狗都不如的东西,还想进镇子和大军统帅部在一起? 谁知道你们进镇子到底想干什么? 看看你们叛国了却还敢如此张狂的样,没丝毫羞惭悔改意,怕是贼心不死,还想观风投机.....这镇上可是屯积着大量火药弓箭粮食,却只有四千来人把守。守镇将士们全得守在镇墙上严阵以待,根本没工夫巡察看守镇中这些最要紧的物资,只能由些不上战场的伙夫马夫老兵看着。你们这些刁钻阴险卑鄙无耻.....自甘下贱.....狗都不稀得吃的东西,进了镇子,趁机作乱,不稀.....你们还想进镇子当大爷待着?谁特么敢放你们进来啊?你们已经是群人性泯灭的战乱臆症疯狗啊..... 仅仅是为事关宋王朝生死存存亡的大局,为了镇中军事物资的安全和此战能顺利稳妥展开,也决不能心软放这些宋人入军阵进镇,何况这些人本就罪该万死,本就死不足惜。欧阳太尉不肯放,没做错,是千真万确的英明正确,就该心狠。宋军不肯打开军阵放行也没错,而且是好样的,晓得此事的轻重利害,更主要的是体现了严守军令的素质,大帅不开口就决不敢私心乱为。 监军太监和骠骑大将军最关心的自然是自己的小命安全,为了自己的小命,别说眼前这点逆贼难民,就是忠诚大宋的良民,他们也决不会仁慈,死多少人他们也不会眨一下眼在乎。他们也真心巴望着宋军能打胜这一仗,此刻个个义愤填膺,正义凛然,难得的和欧阳同仇敌忾了。 监军眼望着辽军如洪水一样涌来,辽骑如可怕的风暴扑来,惊恐中红眼指着那些还在更疯狂冲击军阵更猖狂大骂欧阳珣和宋军的那些宋人,尖声大叫:“太尉,您老人家可千万不能心软哪。那些人都是疯子逆贼,放进来必是大祸。他们伺机毁了镇子的弓箭,点了火药库可怎么办?” 骠骑大将军也急眼道:“太尉大人,您可千万别顾忌名声就点头放行啊。本官和监军大人可为你作证,啊,还有还有哇,在这的全体官员将士都会为您作证,您不救,是为大义。您所为一切皆是为了天下众生,为了我大宋,为了我皇.....您英明无比,名声只会更高尚伟岸......”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86惨烈,8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欧阳珣阴听着监军和骠骑大将军的极力劝说吹捧,脸上阴沉沉显示着被这些无耻叛国难民肆意辱骂的愤怒,心里实则好笑得乐开了花。 他隐晦和赵岳对了个眼神,然后表示自己认真听取高度尊重监军和大将军的明识劝诫,似乎被这些宋人的卑劣不堪打击得不轻,难过无力地瘫坐了下来,虚弱挥手请监军作主发下阻击令。 欧阳珣这是把屠杀百姓的恶名让监军担着。 监军太监精明得很,心中明镜似的明白这个,却毫不介意,相反还很兴奋。 他是太监,只要效忠和伺候好皇帝就得,根本不在乎名声不名声的。只要皇帝满意,天下人再恨他也咬不到他一块肉,再想报复他也损不到他半点皮毛。他又没有后代,如今寥寥亲人也找不到了,应该是没了,名声再臭也不会遗祸子孙亲族什么的,不用顾虑身后事,根本不用在乎。 此刻能代节帅发布命令,体现他监军的权威和在大军中的核心地位,能过把对军队发号施令的瘾,这事他很愿意干。他虽是个阉人却也是个官迷,不是一般的热衷权势威风..... 尖厉难听却很有穿透力的嗓音又响起了。 “将士们,那些所谓宋民宋官吏都是叛国狗贼。他们背叛大宋投靠了辽贼,已不是我大宋人了,只不过被卑鄙辽军耍了倒霉了,都是该死的。给我杀。全部干掉。别让他们毁掉我们战阵。” 前面的宋军早被这些炮灰宋人的嚣张疯狂冲撞辱骂甚至敢抓脸打人给弄得怒恨之极,一听军令,顿时坏蛋的脾气大发,哪管这些人到底是良民还是叛国贼,立马凶狠杀人。 前排盾墙兵被疯狗人群冲撞得正艰难憋屈支撑着,此时终于能行凶报复了,一个个瞪起凶睛,把巨盾狠狠一振猛撞砸去。后面的长枪兵,用至少三米长的拒马长枪从盾墙的攻击孔或上方更是无情捅去......辱骂扑击盾墙最嚣张凶猛的那些人首当其冲遭殃了,被无数长枪捅成血窟窿..... 宋军竟然不但不放人进镇避难,还悍然搞屠杀,这让这些叛国贼一阵恐慌却不惊讶了,因为此前在两翼那边,宋军已经这么冷酷无情对待过他们,这会儿再次遭遇,他们不太惊骇,只吓得忘了理直气壮了,被前面的人遭遇的血腥残暴吓得愤恨仓皇退后,一时间哪还有空咒骂..... 前面躲不及的,被如林长枪狠捅倒下一地,后面的,枪捅不着也不用高兴。中军下的是屠杀令,全杀。壁立的盾墙不动,里面的长枪兵也不会追出来杀,但弓箭手展开了无情补杀...... 几千命硬逃脱了两翼死亡圈的这些叛国者,闹来闹去还是个死字,几眨眼间就全倒下了,有暂时没死的也只是插着箭苟延残喘绝望等死罢了,有的临死更不忘悲愤恶毒咒骂.....他们在中军大阵前铺了片尸地,为大战前的血腥恐怖场景提供了预演,也是提前焕发了宋中军将士的杀性。 此事残忍,却不杀光,也不行。 这些人逃无处可逃。再往两边逃,两边却是两翼在渐渐进入混战的大战,堵死了通路,而且凶险之极,敢过去就得死在激烈的混战中,无论是辽军还是宋军碰到他们这样的人都只会本能一刀砍去,都得防着这些被双方都不敢确定对自己是利是威胁的人害了而果断砍了避免自身危险。 那么,如果不现在果断杀光这些人,等辽中军大军以排山倒海之势凶猛扑来,这些人必然还是会疯狂冲击宋军大阵以求生路,决不会反冲辽军,实际仍然会是用命为辽军硬破宋军防御。 这时候,庞大的辽骑率先也到了宋军两里内了,看架式,这回是打算以五六千骑兵的可怕冲击力直接冲开宋阵,似乎不搞宋人炮灰这卑劣一手了。 中军骤然鼓如雷轰鸣响起。 列在步军左右的中军骑兵发一声大喊,一齐策马出阵,五千骑分左右两路冲向辽骑。左路主将正是韩存保。右路主将是李侃。 他们想冲到辽骑侧翼展开左右夹击,辽骑应对极其迅速,娴熟飞快分裂为两队,竟然没玩精熟的游击奔射的优势,就那么两路迎头直接撞向宋骑,居然肯和宋骑兵直接打肉搏战。 辽骑此时战马速度已提到极致,能充分发挥骑兵的冲击力。 韩存保和李侃都是见惯了辽军辽人这种骑兵战术和威势的老边将,虽然都诧异惊骇辽骑竟然反常的肯硬拼了,却不敢丝毫怠慢,也没时间分神多想什么,反应镇定迅速,大喝全军猛打马提速,在最快时间内达到最强冲击力。中路骑兵是真定府边军,素质比两翼骑兵高多了,往日截杀入境的辽斥候或是潜入进来搞破坏的辽骑兵,交手次数太多了,而且总是胜利,虽然每次都是凭着马多人多胜的却也在心理上并不惧怕辽骑兵,此时更不肯吃亏,积极响应指挥,拼命提速.... 双方四队人马在惊天动地轰鸣中如四条愤怒发威的魔龙,片刻轰然撞击在一起,顿时,前锋人仰马翻,马惊嘶悲鸣猛烈摔倒,双方汉语辽话在极度紧张凶恶中暴发的竭斯底里怒吼与人撞塌撞飞了的惨叫声,刺耳的骨裂声,人马沉重落地声.....惊心动魄最惨烈可怕的骑战一幕上演了。 最考验人胆量意志素质的时刻到了。双方疯狂对杀,此刻展现的全是骑战本能,挥刀挺枪闪避,全是下意识......相对全速的对冲,双方看着都是那么庞大的队伍却一晃就冲了个对穿。 这一个照面后,宋军就少了上千骑。辽军损失也惨重,也落马了近千......赵岳在高台上清清楚楚看到了全个过程和首战的结果,他微皱的眉头不禁一松。真定府骑兵素质不错,真不错,敢打敢拼不算,战斗力也行,这次交手大致看,宋辽战损比竟能在1.5:1以内,虽然宋骑兵不如辽骑,但这个对折比例着实不错了,别忘了这些宋骑兵的主力仅仅是边关不到两年的新兵..... 这个让他心松的战斗力与边关老兵构成的底子有关,关键是这些新兵全是本就会骑马行凶武艺也高的各种坏蛋,有的本就是擅长骑马打仗的绿林强盗或武林门派豪强....民间能有这么多骑战好手成军,说到底还是他家近二十年大力推广起宋国畜牧业兴盛必然形成的边带效应...... 还有个关键因素必是真定军主将张捴,以及骑兵主将王宣、陈淬二人是训练骑兵的好手,治军有方,培训骑兵迅速成军也有法子。从王宣、陈淬在两翼最危急时刻能担负起一力扭转骑战惨败结局的现场表现,也能看出这二人打仗能力不俗,而且责任心在,堪称勇猛善战的良将了。 赵岳心里也十分清楚真定军这些骑兵之所以肯如此奋勇的原因。 除了“爷爷(老子)是强者.....“的激励意识外,最根本的却是他们想表现出色,想用事实证明自己虽是品行不良的坏蛋却也有难得的优点,军事上堪用,心里渴望着海盗能看上自己..... 如今糟糕到没得享受的极恶劣环境不说,关键是宋国这,甚至整个东方大陆这都没有了希望,不是人过的乱世又一次来了,这些自负是好汉的边军越是害怕沦落为亡国灭族奴、金军刀下鬼,越是渴望能早早被海盗国接收了去,从这个谁也看不清却都知道在这只有悲惨的乱局中逃脱出去,此次大战就会越是表现得英勇顽强,让人们热血沸腾看到了他们身上的闪光点。 中路战场上,惨烈拼了一次后,双方圈马怒目相对,都心惊却都没露出怯懦,都同样的不服,都红眼疯狂咆哮着猛打马舞刀狠冲上去再战。 在这个时候,尤其是在被两翼大战夹着,困在中路这,逃无可逃,避无可避的大战中,双方也都必须奋起血勇狠拼,拼才有机会活下去,越是怕死想躲想退,不肯卖命,只会越最先倒下。 第二次对拼,双方距离所限,马速都提不起上次那样,对冲转眼形成混战..... 骑兵不同于步兵,一旦陷入大混战,就不可能象步兵那样还能灵活结成一个个阵列仍然以团体的力量相互配合支援,指挥也不是那么重要了,拼的主要是个体间的战斗素质,谁敢战,能打,谁就有更多机会活下去。当然,拼的也是运气...... 双方骑兵,谁的运气更好些,这个不好说,但辽军马术高,骑战能力高于宋军,兵力也比宋军多出近千,高台上的欧阳珣和监军、骠骑大将军一时看不出什么道道来,只在那下意识捏紧拳头紧张地不断咽唾沫或下意识大叫杀得好.....怒吼助威,赵岳却已经看到了宋骑必败的结果。 随着死亡加重,兵力迅速减少,没了人数与伙伴壮胆,战斗却越发猛烈血腥,对手越发疯狂凶猛士气高昂,这些真定军宋骑兵必然士气低落,突然崩溃逃跑,是可预料的随时可能发生的。 形势失利,怕死,突然全军崩溃,爱国良民好兵也会如此,不是这些骑兵是坏蛋才如此。 中路军步兵都在高度紧张地看着这场比拼。 两翼军的骑兵败了也就败了,中军边军骑兵若也惨败,这会直接击溃步军的战心。 中路军的骑兵大战,堪称是此次大战的局眼战点,太重要了,事关整个战局,决不能败。 该自己出手了。 赵岳叫了声:”太尉。“ 正紧张死盯着战场的欧阳珣猛听到叫声,扭头看看赵岳,心神一时没转换过来,先是一阵茫然,随即回神,本就紧张的神色变得越发凝重,一抱拳,”此战,拜托英雄了。“ 赵岳耸耸肩,轻松笑道:”辽军,秋后的蚂蚱罢了,喂鸡的货。“ 欧阳珣想笑,却只别扭的咧了下嘴,他伸手从亲兵那拿过一面鲜艳的三角小红旗,郑重地亲手把它插到了赵岳的背后,又抱拳凝声道:”保重。“ 这面小旗是领军旗,骑兵专用。 插这种旗的人是冲杀在最前面的先锋骑兵,是迎着敌人最先上也最可能先死的人,同时也是引导整个骑兵团冲杀的最高领军,骑兵团的最高指挥原则上得遵从这个人的领军冲杀,职责变成配合与协调,也就是说,赵岳一上场,宋军中路骑兵的总指挥韩存保的领军权就由赵岳取代了。 赵岳还是满身轻松的样子,笑着一拱手对欧阳珣也说了声:”保重。“ 旁边的小海和二彪立即上来了,帮着赵岳把一个袋子在赵岳背后利索地绑好。 袋子装着张弓和箭。 赵岳笑眯眯的眼神瞅瞅自己的两亲卫头子,意思是:你们怕吗? 小海和二彪嘿然一声,什么也没说,眼中却无疑在说:咱们赵庄人上百年来不知干掉过多少辽军和各种杂碎异族,还有怕辽蛮子的?我们兄弟岂会怕死...... 赵岳微一点头,对正兴冲冲拎起那对吓人的狼牙棒的奎三笑着招呼:”大奎,咱们走。杀小鬼开心去。打完了,咱们打猎吃肉去。“ 大奎兴奋地只会瞪眼简单习惯的昂一声。 一说吃和打仗,他就不傻了。 他在高台上看着战场的汹涌刺激,早手痒急着上场了,赵岳一动,他顿时满身使不完的劲..... 赵岳边向台下走边笑着看看也在高台上津津有味观战开眼取经的史文恭和苏定。二人默不作声,拎着家伙就跟了上来..... 对史苏二人来说,打外敌蛮子的大战原来是如此可怕,勇武自负如史文恭看得也不禁有些心惊胆战,但他们心中更多的是难捺的兴奋,从军,边关血战,杀外敌斩将破军,扬男儿霸气雄风,显高超武艺,扬名立万,功勋升官发财,娶名妻生贵子,光宗耀祖,光大门楣,荣泽子孙.....这是他们年轻时的梦想,可惜......今日总算能痛饮敌血,也算补偿点所愿了,还有,手中一直委屈不能纵情饮血的锋利宝贝今天总算能痛快发威了.....就让辽蛮子的命证明宝贝和我的可怕..... 六个人气昂昂满怀激情飞快下了城墙,解了自己的战马翻身骑上。 赵岳瞅着在这附近充当中军行辕卫兵摆设、守着各自的战马正闲得轻松悠哉享受不用冒险参战高贵安全待遇的五百御营骑兵喝道:“你们,立即整装上马,全部随我出战。” 这些高贵大爷兵们一听,不禁一愣,随即就不乐意了。 叫我们上战场送死?不去。你,谁呀你?卑贱草民野民一个,也敢充大瓣蒜号令本大爷......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87惨烈9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傲慢骄横惯了的殿前司御马营大爷兵们根本不鸟赵岳,尤其是那自动取代了死了的李义庭成了指挥的副指挥使更是斜着眼睛不屑又愤恨地瞅着赵岳:你算特么哪根葱啊?你特么竟然想把我们带上战场送死.....老子是专门保卫皇宫皇帝的御营骑兵,现在是中军统帅的卫兵,只负责保卫欧阳太尉,别的事与我们无关,这是圣旨所定。太尉不动,我们就不用动。你,哪凉快哪待着去 赵岳瞅着这帮家伙和地痞高官高俅太神似的作派,心中冷笑:真是什么官就有什么样的兵..... 他没发火发威。 城墙上的赵州都监李景却怒声大喝:“这是大帅令。怎吗?你们也李义庭似敢抗令不遵?” 他喝声中,这附近城墙上做防守的数百赵州步兵一齐张弓箭对准御营骑兵,个个满眼凶残戏谑杀机,很明显,这些傲慢家伙若还敢耍横不听招呼,立马就是行军法无情射杀..... 也在这附近的那一千赵州骑兵凶货也按着刀把子虎视眈眈盯着围了过来...... 那御营副指挥使瘆得脸色一变,不禁瞟了一眼就挂在眼前城墙旗杆上正高高风凉着的李义庭脑袋,又瞅瞅高台上的欧阳珣,太尉大人听到了这边的事却根本不回头看一眼,这意味着什么.....这家伙又看了看赵岳背后的那面领军小旗,暗叹一声倒霉,识相的赶紧老实了,很利索标准地军姿抱拳对冷冷瞅着他的赵岳恭声道:“末将,遵令。” 他明白,原来,赵州军已经取代了中军亲卫的职责,没他们这些大爷军什么事了。 欧阳珣显然根本不信任他们这些人能有心保卫好中军,也不敢信任他们这些皇帝没怀好意派来的兵,欧阳珣留都不敢把他们这些危险因素留在城里,骑兵在战场又吃紧,战事很不利,他们这些闲得没事又没用的人就得上战场填坑,就算是废物利用了。也极可能是借辽刀杀他们,至少是以血腥教训....总之,参战是必须的,圣命在身也推辞不得,硬抗就得立即军法处死,榜样李义庭啊!李义庭这样的,说杀就碾死蚂蚁一样随随便便给宰了,何况是他们这些没背景没关系的.... 西城镇门一直是开着的。 连将带兵五百多人的御营骑兵从城门能看到上阵小命难保却只能满怀怨愤上马跟着出城。 赵岳在最前。兴奋的奎三和他几乎并骑。史文恭和苏定知道考验自己的时候到了,不甘人后,紧跟在后,为第二排,小海和二彪一笑,在第三排,然后是御营骑兵。最后面还有几骑,正是赵岳特意留着的急先锋索超和猛将王林以及二人的寥寥几亲兵,是在后压阵监督御营兵。 从镇门往前以及左右都有条特意空出来的报信通道,开战时,通道就封起来。 赵岳一队经过通道来到中军前阵,前阵将士裂出空当让他们出去......被赵岳一脚踩死的赵世隆的兄弟赵世兴正巧是通道此部的步军大将。他骑在马上,列在将士中不远也不近的瞅着赵岳径直策马快速通过这里,眼神复杂之极。 他很佩服这个神秘蒙面人。 一个山野草民,与官场富贵权势利益前程毫无关系,国家大事、战争本与其完全无关,卫国打仗是官员和将士必须担起的职责,可哪个肯主动来?哪个愿意献身?蒙面人根本不必来参战这种简直是送命的大战,完全可以悠哉悠哉继续山野逍遥自在的生活,他却偏偏来了,只因为欧阳珣当年在地方为官,在转任路上遇到强盗,恰巧被这个蒙面人救过命,双方由此结识了,蒙面人当时拒绝了欧阳珣盛情举荐他入军和进官场混仕途富贵,继续当山中贫苦野民,欧阳珣在那时及以后什么好处也没给,甚至完全不联系,可是此次有事,欧阳珣一通知,蒙面人就慨然来了..... 这是种什么精神? 盛传的古之义士也!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这神秘蒙面人说得太好了。 凡是好汉子,听了无不热血澎湃,坏蛋将士们无不钦佩此人。 然而,开战至此前,蒙面人一直在城上高台陪着太尉安全待着不动,并没有象他演讲的那样奋不顾身出战与将士们一起拼命,这让广大坏蛋将士们不禁以为这家伙又是个骗子,大骗子,极可能是欧阳太尉特意安排的戏子忽悠军队鼓起士气,又是士大夫惯会的愚弄人心手段,将士们不免有些被耍了的愤怒,坏蛋的邪气上涌,就不想好好干了,士气难免下降。 蒙面人还是没骗大家,真上场了,参加的是此战最危险的中军骑兵战,打头阵的领军。 这是个最危险的送死位置。 蒙面人如此,无论他是不是真有演讲时吹的那样勇猛强大,只这胆子与言而有信的担当就已经让人心折不已。 没见中军将士们看到太现眼的蒙面人出城了,那精神头立马就上来了? 沿途的将士们,包括很多将领都在热情向蒙面人挥手致以敬意,各种称赞声嗡嗡不绝,当蒙面人快冲出大阵时,中军的几乎全部将士突然暴发出热血激情激荡在心间的一声大喊“英雄威武”。这是在给蒙面人助威壮行,并发泄一种情绪。 坏蛋将士们无疑把蒙面人当成了自己人,愿意拥护着。这种情绪甚至发自肺腑..... 这几十年来,从来没有哪个将军或官员能得到将士如此齐心认可并自发地热情拥护呐喊助威,不,不对,这种盛况,本朝只在开国之初那几位功勋太卓越又爱兵的名将身上才出现过,后来就几乎没有了,即便是一代天才纵横的名将狄青,这种事可能也没出现过。而现场的这些兵是什么人?全特么坏蛋哪!宋王朝最凶恶歹毒最自私无耻最桀骜不驯的大坏蛋。对至尊皇帝喊几句口号应付公事,他们都懒得张嘴,对一无所知的区区贱民野人蒙面人却竟然如此.....这太震撼人。 中军将士们暴发的热情是如此响亮,中军战场马蹄轰鸣的激烈骑兵大战、两翼战场上混乱沸腾的厮杀,大战嘈杂声响彻天地,却也无法掩盖住这种呐喊,以至于敌我双方的两翼将士及中军战场的骑兵在生死搏杀间也忍不住骇然瞅空看过来,并且显然迅速带起了两翼宋军的大战情绪,让原本兵多,有四多优势,却越打越被动,已在慢慢后退,极可能随时溃败的劣势得到改变。 宋军将领们都在冷眼等着看蒙面人吹的牛如何兑现、会不会破、什么时候破。而坏蛋将士们却无疑在深切期待着蒙面人能大展吹的那种骁勇神威。 人间需要英雄。 坏蛋们更需要能代表他们比好人强百倍对国家大事有用万倍的偶像能竖立起形象..... 而中军战场的辽骑瞅见宋军增兵了,却只来了这么点人手,对那声呐喊不禁轻蔑狞笑..... 赵岳则聋子一样似乎没听到大家热情的助威呐喊,完全无动于衷,而原本大家以为他会振臂高举起手大喊,就象演讲时那样热情回应一下大家,却没有.....只在经过赵世兴那边时微侧头看了赵世兴一眼,赵世兴瞬间的感觉只是那双眼睛深邃而从容安宁,似乎也有冷酷与审视锋芒,就是没有进入大战难免会有的那种紧张胆怯或亢奋嗜血....赵世兴却心一颤,不肯示弱地和蒙面人对视,心中却若有所思。蒙面人却一闪眼就转瞬就回头了,继续如前安静前行,战马跑得也不快,但在稳步的向战场渐渐加速。赵世兴是行家,明白这个蒙面人首先是真懂骑战的...... 赵岳所骑的战马也不是什么宝马,真撒欢示威也不可能跑出宝马的速度和威势。 史文恭等随赵岳来此的五个梁山好汉的战马也都不是良马,就是宋军如今能有的那种好马...来这参战.不能骑自己的宝马上阵扬威.....这也是史文恭心中遗憾的一点。 他和苏定,宝刀宝枪戟、护身内甲,全配上了,外面的战甲也是西夏那种最精良坚固的大将瘊子甲,当然是经过修饰的.....就是马不行,骑这种破马打仗哪能尽逞绝世高手的快意..... 不过,他和苏定也被赵岳效应影响得血热了,在惊动天地的呐喊中也不禁激动起来。 赵世兴则仍然紧瞅着赵岳。 他看到了赵岳背后袋子露出的弓箭。 那弓有些特殊,似乎主架全是铁做的却涂得黑,有古怪,让人难以理解。这种弓哪有弹性.....赵岳用的武器是剑,挂在腰间,并没拔出来高举亮一亮回应大家的热情并展示威风霸气。只是,那剑只这样也看得让人心惊,至少是诧异。它太大了,既宽又长,也许是重型直刀.....也只有蒙面人这样的身高臂长汉子才能把这剑自如拔出来。 赵世兴瞅着赵岳两手空空却越来越快冲向接近战场,他佩服诧异,更多的心绪其实是仇恨。 他自然不指望自己能亲手干掉这个杀兄仇人。 欧阳珣借蒙面人残忍瘆人之极虐杀了他哥哥立威,但对他却并没如何,没心怀嫌隙警惕另眼对他,并且给予了重用,安排他做了魏定国、单廷圭等中军步军四大将之一。 他知道这不仅仅是种统帅的信任重用和期待。欧阳珣也在有意照顾他,并没有派他做骑兵大将,做那名为重用实际是派他送死或至少是更容易战死掉,如此合理一了百了。 他至少懂得思索和感恩,并不怎么恨欧阳珣,也不必恨。欧阳病重,活不几天了..... 他只希望有另一种凶狂也确实可怕的凶手蒙面人就此死在战场上,惨死在辽军屠刀下,最好中无数刀枪之痛,支离破碎不成人形,还被万马踏成肉泥,最好是尸骨无存,尸体无法收敛,不得入土为安,成为不能转世超生的那种战场游魂厉鬼,如此仇就报了,这样也很解恨。 上天似乎也在积极回应他的心思。 在他心思转动间,蒙面人已接近到战场百米内,战场上有员辽将挥舞沉重的虎头断金枪凶猛一枪干掉了对手宋军,在转马窜向阵外,并且附近立马有至少上百骑辽军跟着,无疑是要出来收拾蒙面人所带的这点援兵,要给这个戴着个怪的难看的面具的领军人个好看......他很有自信。 一直安安稳稳空手在马上前进的蒙面人终于动了,却不是拔剑准备迎战,竟然突兀从马上飞起来,在赵世兴的骇然不解间,蒙面人背后抽弓箭,搭箭开弓,高高的凌空一箭射出..... 乱军混战中,辽骑主将正在亲兵的有力环绕护卫下挥舞一柄寒光闪烁的长柄大刀纵情劈杀遇到的一切宋军,武力超群,饮血无数。 宋骑武力最强悍的韩存保此刻在别处正疯狂厮杀,确实勇猛过人,杀敌众多,却不是他在中军大账闹事时自吹到忘乎所以时所吹嘘的仿佛只要他威名赫赫韩存保一出现在战场,辽军就怕了吓也吓跑了,根本不用打.....此刻实际却只是和残存的三两已带伤的亲兵在混战中浴血搏命奋力自保而已,辽军看到他不仅没吓跑,而且重点截断和围攻他,他周围的敌人杀之不尽,还时不时有冷箭重点偷袭他,他被困在兵多的辽骑中无法脱身,此时已经陷入狼狈凶险中,指挥职责都丝毫顾不得,身边亲兵的命都保不过来,自然也不能杀过去截住那位最凶悍能打的辽骑主将,无法干掉这最危险的家伙重挫辽骑军心。 而其他宋将显然皆不是这位辽军主将的对手,强勇的李侃也不敢过去怼上,相反还得留意提防着这辽将冲过来收拾他。总指挥韩存保被困住了,他这个在另一边领军的副将就得担起指挥职责,决不能逞血性凶勇上去死战阻挡辽主将的肆意冲杀,否则他一死,宋骑兵必乱必惨败。 辽骑主将所向无敌,杀得痛快,不时还哈哈狂笑几声或凶恶暴吼几声,正挥刀要把撞到的又一个瞅见他就慌乱了的倒霉蛋宋将一刀劈了,眼角余光却猛瞥见有东西自天上飞来.....他武力超高,战斗经验不可谓不丰富,反应也不可谓不极快,可是眼毛下意识一颤只颤到半截间,脑袋就猛烈一歪,一只从只怕远在二三百米开外凌天飞来的箭从他头盔侧贯入,仿佛钻豆腐一样射透了坚固的铁盔,穿脑而过,猛撞在头另一边头盔上穿了出来,这才无力地掉在地上。辽主将当即毙命,被这巨大的撞击穿透力猛带下马,重甲雄躯重重砸在地上,哼都没哼一声就横尸不动了。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88惨烈10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赵世兴自然看不到赵岳射的是谁,也看不到射的结果。 近万骑的骑兵大战,场面太混乱。他又隔战场老远..... 他只是惊骇蒙面人竟然能在奔马上突然飞了,还飞这么高,更惊骇于蒙面人这手漂亮的凌空一击。他眼力相当好,也是擅射的边将,却没能看清蒙面人到底是怎么完成这一射的,只感觉眨眼间,似乎眼一花,蒙面人就已经完成了背后取弓、上箭、拉弓、瞄准、射击这一整套动作。 蒙面人的这手亮得真得太漂亮了,有没有成果不重要,哪怕误中的是宋骑也不是不可原谅.... 赵世兴震惊后又不禁哼了声,不屑之意涌起。 蒙面人真会抓机会作秀,不但话说得特别漂亮动听,极能蛊惑人心,搞这手表演也超漂亮。就这手射箭法一亮,蒙面人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无论到底是不是自吹的那样勇猛强大到能力敌金军最强数虎甚至十几虎,无论下面表现如何,对战局能起到多大作用,他都已经倍有面子了。 就在赵世兴鄙夷心刚起间,又惊骇看到赵岳从半空掉下来竟然能落到自顾前奔的战马上,尽管他感觉赵岳是落在了马屁股那,是向前挪了一下才坐好,并没能恰恰好落在马鞍子上以更精准漂亮的方式结尾,但却进一步显示了蒙面人高超的骑术,这一切实在是太令人惊讶了。 这得多......多什么呢,才能做到这一步? 这一整套下来,这是人能办到的事? 这个蒙面人难道是妖魔现世......匪夷所思..... 若非亲眼目睹,是别人告诉赵世兴,赵世兴打死也不会相信天下有人能做到这个。 蒙面人穿着小校盔甲呢,尽管只是皮的,那也够沉.....皮甲可是很厚的,何况还镶嵌铁..... 中军帐事件,赵世兴本就知道蒙面人的武力高到深不可测程度,没敢起心私下找机会暗算报复,生怕报仇不成反再陪进去他老赵家一条大将性命。他若是死在报复挑衅中,必是重罪,诸罪并罚,他没成家,爹娘也不在了,可他还有嫂子侄子,必然会受到牵连,没牵连,他死了以后谁照顾养活.....这可是已至的可怕乱世.....现在他才意识到蒙面人是绝世人高手,高到简直神魔般可怕的程度.....这样的强者确实有资格吹那么大,或许真能凭一己之力就改变一场战争的结局...... 宋军将士们太多人亲眼目睹了这场凌空一射,呆了片刻后就轰的一声嘶声喝彩,疯狂..... 史文恭就在赵岳稍后边呢,看得清清楚楚,惊讶得他不禁瞪眼咧了嘴。他归心梁山,尊重赵岳,甘愿听驱使,但这不意味着他心里真服赵岳的本事。他心里一直为那次的一招就被惨败很不服,越想越不服,可今日看到这一幕,他倒吸口凉气:赵老二,原来真有不是人的一面。 赵岳的马上一飞一射一落,史文恭觉得超出了他的认知。他猛然意识到武功或许还有个层次.....他以前自负绝世却一无所知,没摸到边的境界。这事太重要了,有机会一定得好好问问..... 不过,问了也白搭。 就算赵岳实话实说告诉他,他也不可能武功突破到这层次。这不是如何修练所谓轻功的问题,这问题的核心是力量。力量足够大,别说是个人,就是几十上百吨重的宇宙飞船也能飞上天.....赵岳能原地跳上两丈高的城墙,主要是双腿力量强大,不是普通人或正常人所谓轻功练好能练到的。轻功最绝妙的贼祖宗时迁,人小,身轻,腿却弹跳力量极大,轻功有绝技也无法相比。 赵岳练武下了大苦功,自四岁拜师学武起就日日不辍,他师傅和他投脾气,宠爱他,宠到甚至肯违背师门一些原则地惯着他,但在教导中却绝不会有一丝心软,并且要求越发严厉。老道脾气又不好.....赵岳在习武中不知吃过多少苦,挨过多少打.....老道也倾尽了全力,从药材淬身到每一点攻防手段都竭尽了所能所会的,本缺乏耐心,却在这方面体现出惊人的细心与耐性..... 赵岳渐渐知道自己的身体其实异于正常人,在成长过程中也从科学角度思索分析摸索,下过大功夫研究过师门整套绝学,渐渐明白了些是怎么回事,他的宠物雕就是他研究的副带产物之一......期间他也留意到或者说是发现了一个秘密。 这个愚昧落后野蛮时代的人,生活条件远无法和他来的那个科技时代相比,人们吃得不好,营养缺乏,营养极不全面,也不懂什么营养学,根本没这个观念意识,但,怪的是,吃糠咽菜那么贫困的环境长大的人却不乏力量惊人的大力士出现。 以科技时代那么丰富全面又懂得的营养供应和有意加强形成的精兵特种兵战士身体素质,负重长途野战拉练,想完成几十公里上百里野外艰苦连续强行军,战士负重量也很有限,而且行完了也累倒一片,得休整后才有力气投入战斗,用的还是省力的热武器,趴那就能打..... 可是,这个落后时代的战士,贫穷吃草长大的,就别谈什么营养不营养的,肉蛋都很少能吃到,奶、糖,这种寻常物对绝大多数人只是传说,面黄肌瘦的,却能着甲戴盔,背着弓弩和一堆着实不轻的箭枝、粮食、盾牌、麻绳、斧头等等繁杂的作战物资,还得带着沉重的近战武器,全部加起来的负重只比科技时代的战士重,却能穿山越野连续突进强行军几十上百里,到了地头还能有力气立即投入要全凭着体力展开的激战....武官们的武器即便不是小说关羽那种近百斤重的大关刀,哪怕仅仅只是十几斤重,可是,得着重甲左冲右突持续挥舞恶战数个时辰,不少的时候,一场战斗会从早到晚惨烈持续进行一整天,固守或转战甚至持续一天一夜以上,期间别说吃饭睡觉了,就是喝口水嚼根草都没工夫,一直在战斗中,一差眼就没命了,将领和将士们却能坚持住,这不是意志的问题,这是体力问题。 面黄肌瘦的古代人体内似乎蕴藏着看不出的巨大潜能。 这些,都让赵岳感觉太不可思议了。 他偶然间想起前世看到的一点人体知识,有意解剖观察研究发现,这时代的人确实和后世的人有不同。 比如,人手臂据说是有三个肌腱的,后世人都退化了,只能解剖发现或是猜测点第三腱存在的微妙痕迹,而这个时代的人,不少的人不但存在第三腱,而且很发达,人看着不高大强壮,却极有力量。 花和尚鲁智深能倒拔垂杨柳,这事真不用编造吹,他力量确实惊人,不是后世那些大力士能比的,但也不可能做到起重机才能做到的事,但他能撞摇先断掉了大树抓地树根再拔..... 武松力能单手按住发狂的猛虎生生打死,能把五六百斤重的东西随意抛着玩.....这都与他的肌腱异于后世人有关。腿的构造也是这样。有的人弹跳能力不是后世人能想像的,这就是轻功。 这时代有的人真的有可和猿猴比弹跳比灵敏,和猛兽比速度比力量比迅猛的身体构造.....赵岳和他师傅等师门这些人属于身体变异,按正常人标准算,不是人了,应该叫超人,更强大..... 史文恭不知道这个,他惊骇间,也刺激起他久当绝世强者的傲气豪气,战斗的血更热了...... 那位想阻击赵岳的辽将不知赵岳远距离凌空一箭已射杀了他的主将。他在混乱的马战中转马想杀过来时只瞥见蒙面人从马上突兀飞了,似乎凌空射了一箭,又转瞬猛掉下来了,掉下来时,弓已经收回后背,蒙面人坐回了飞奔的马上,又是空着双手。 他眨眨眼,确定自己眼还正常,看东西一如既往的清晰,随即咆哮着催马引上百辽骑凶猛冲过来.....赵岳飞起又回到奔马上的一幕,他并不太惊,他也能从一匹狂奔的马上轻松自如飞跃转移到另一匹上。骑着无鞍的光背马,他照样能厮杀甚至玩奔射.....蒙面人似乎不简单,他也不惧。 无知,也就无畏。 辽将催马冲出混乱战场,在几十米内就能娴熟把战马提起全速,对冲,转眼就到了赵岳近前,雷鸣般大吼一声,沉重锋利的虎头断金枪恶狠狠捅向赵岳前心,确信万无一失,蒙面人还空着手呢,根本无法抵挡,他很有经验,却捅了个空,闪得他用力过猛差点儿一头栽下马,枪还没了,不知怎么枪就到了蒙面人手中。赵岳夺了枪就那么几乎原式拿着不动,在双方对冲高速到不及眨眼的错马中,枪尾撞到辽将侧胸口,辽将的护心镜破碎,雄壮的身躯猛一偏,扑通落马,然后必然是被后面紧跟着冲过来的史文恭等几百骑连续踏成分不清人形的一滩血水肉泥。 紧跟着辽将杀上来的辽军看到了自家将军霸气一枪捅出却诡异落马,惊骇,却根本来不及多想什么,惊恐变调更凶恶大叫着挥舞弯刀继续随狂奔的战马猛扑向就在眼前的诡异蒙面人劈去。 赵岳把夺的铁枪当棍使,随手狂扫出去,最先冲到的几骑辽军猛的飞起或落马,四五口弯刀随主人当啷落地,有的飞出还伤到别的辽军。赵岳的剑也已出鞘了,照样是狂扫,随后不由自主扑来的辽军数骑遭遇的打击更惨,长长的剑锋下,无论是刀枪还是人无不断裂,和赵岳对冲而过了,断飞的武器才落地,中剑的人才脖子或胸口横长的伤口猛喷着血纷纷瘫软落马...... 赵岳如此连杀了数次才有空把那杆枪掉过头用,仍然是单手挥舞,这杆虎头断金枪太好使了,枪头既重又锋利,如锤如刀,抓着枪尾挥舞狂扫太得劲,能远远就把收不住势只能瞪眼咬牙冲上来的辽骑一片片干下马,从侧面冲过去的辽骑更凄凉,遭到巨剑神力切豆腐一样对待..... 紧跟着赵岳的奎三杀伤力比赵岳杀人更恐怖。 两根狼牙棒在奎三手中挥舞得轻如灯草,似乎一点不重,砸辽军却如拍苍蝇碎西瓜一样,脑浆血浆崩裂四溅,辽军中者成了脖腔喷起数尺血的无头鬼或漏了气猛瘪下去的窜血破袋子.....奎三所过处,血海地狱景象仿佛呈现人间.....那情景太恐怖,让人恶心,发晕,胆稍小就能吓死..... 史文恭离得太近了,经历多了杀戮争斗,神经强悍也不禁被奎三这杀法搞得有些恶心,却哪肯示弱拉后半点,猛催马窜上前去,在另一面和赵岳并骑猛杀。他的戟太锋利太顺手了,一扫,辽骑死一片,辽军再坚固的盔甲怼上这杆戟也如纸糊的一般。史文恭杀得这个振奋痛快..... 原本和史文恭并骑的苏定其实心里对参战是怀些恐惧的。 他早年渴望从军战场扬威,现在真到了战场,看到的却是战场太凶险可怕,各种夺命危机防不胜防.....武艺高在战场也不是好玩的.....但看到赵岳是如此淡定神勇,来西北时就知道跟着赵岳吃的傻大个奎三竟然如此悍勇能打,也看到了老伙计,他心灵的依赖,史文恭冲上去了,杀得那么痛快,他不禁热情上涌,心中的那点胆怯抛到九霄云外了,一颤梁山配给他的这杆宝枪,红着眼紧跟着猛冲到前头,和赵岳一列并骑狂杀。 苏定也想试试自己这杆枪杀敌到底是如何锋利,战场搏命和扬威到底是多么轻松好使...... 史文恭在亢奋猛攻中也没忘了关照老兄弟,生怕堪称相依为命的苏定本事差点不幸死掉,特意让出空当,招呼苏定夹在他和赵岳中间向前冲杀。苏定左右有他和赵岳隔断了敌人,苏定只管盯着前面一面跟着厮杀,这危险系数就降了一大截。赵岳百忙中还能看苏定一眼一笑。苏定心中暖融融一片,心头热血越发奔涌,再不胆怯,浑身喷发着骁勇,大叫着疯狂向辽军杀上去...... 跟在后面的御马营骑兵原本对血腥凶险的战场极其畏惧,极不愿意参战,却被后面的索超王林凶恶押着不得不紧跟,此刻却又心情不同了,看到赵岳他们冲在前面杀人如斩草,所谓野蛮善战的辽军如风中之烛,哪有半点可怕威势,刺激得他们胆气也上来了,他们也是强者,是比普通禁军更凶恶有力,搏斗能力也更高的强者,恶人强者的心态终于焕发了,有蒙面人一伙如此强横的勇者在前面开路,自己跟在后面冲杀,哪还怕什么.....也怪叫着勇猛杀上去.....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89惨烈11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御马营这些傲慢却怕死的大爷兵此刻不勇猛跟紧进攻也不行。 在后面没得杀而早急得手痒的急先锋索超已经挥舞大斧和亲兵从后面疯狂冲到前面去了。 王林在这需要和唯一熟悉可靠的索超相依为命,必须紧紧和索超相伴并力杀敌,才能在战场上随时相互关照,也冲上去了。这回,他没用往常和索超较劲的大斧,用的是最擅长的大刀.... 在这种情况下,御马营的人,谁若胆怯不敢上,跟不上队伍,谁就会拉后落单,更容易死..... 赵岳这队人马一冲入战场,很快就把战场杀得大乱。 辽军仗着人多,骑战能力也比宋军高的猖狂骁勇势头顿时被迅猛打压下去,敢不服的,下场只是死得更快甚至更惨。 辽骑遇到了比他们打心魂里畏惧的金军更恐怖的敌人,已经吓得开始丧胆,原本的上风优势已经片刻间就猛挫落到下风败局劣势,偏偏就在这时候,战场却猛的发出更大的惊恐哗然。 辽骑主将诡异暴亡的消息到了此时才终于被全体辽骑所知。 没了主将的勇猛无敌和指挥,紧跟主将的将旗不久也倒了,主将的亲兵和旗兵被奋发的真定府边军骑兵趁机扑上去猛报复砍杀和争功收拾掉了......旗倒,中场所有辽军骑兵不论在战场哪个角落在多远处也能发现自己的主将没了,顿时惊骇一片,心中没了主心骨,主将那么勇猛强大也得这么快就死在了这,何况是自己这样的.....辽军心就怯了,猖狂顿减,惊叫着开始畏缩..... 有了赵岳前面那一箭的示范和慑敌效果,史文恭不肯让赵岳专美于前,也是为了进一步打击辽军战心,加速辽军崩溃,他不能有样学样也亮一手凌空飞射,他却可以亮同样的一手远距离取敌性命手段。他也是箭术超人的高高手,而且力量惊人,也有梁山专门配给他的强弓利箭。 “贤弟,请护我。” 史文恭杀得吓得周围的辽骑惊恐拼命避让,得空大声招呼苏定。苏定没反应过来史文恭想干什么,但立即大声回应:“哥哥放心。”奋起精神清理周围的敌人,转到外侧护住史文恭。 史文恭挂戟,也是转瞬间就完成了背后取弓、上箭.....等一整套动作,却是先一发双矢。 远处,明显是辽骑另一主心骨的大将的护身两亲兵挡在史文恭的箭路上,被一并射落。 那大将在厮杀中猛听到察觉到身后身侧的声音不对,惊是身后有险,怕是有强敌杀到,急扭头查看和防范,却看到的是史文恭连珠发的第二波箭,恰巧把脸对着箭,一箭贯脸而入,箭透后脑头盔,带得猛摔下马.....同时落马的还有他身边的一个粗壮骁勇亲兵。 原来,史文恭的转瞬二发仍然是一箭双矢。 不玩一弓多箭,史文恭就觉得自己比赵老二逊色太多了,显不出他手段,他丢不起这人..... 这员辽将的惨死,惊得周围的辽军再次一片哗然惊叫,大大加重了辽军惊恐,引发的系列效应是再次重挫了整个辽骑的战斗信心和坚持下去的意志,原本自负我大辽就是比宋人强的优越感和侵占宋国的贪婪野心形成的战斗激情、勇气和士气如吹爆了的气球一样泄了。 有辽兵开始逃跑...... 史文恭露了漂亮一手却不肯罢休,紧跟着赵岳进攻中再射,一边有强大的赵岳照顾保护着,一边由勇猛可靠的兄弟苏定护着外翼,可从容专拣着大将模样的辽军又射了几次,而且全部得手。他一弓双矢甚至三矢,就算辽将警觉防范着也太难逃过不知从哪边远处偷袭来的这么多箭..... 还在咬牙支撑战局的大将纷纷阵亡,辽军本就被赵岳的队伍杀得怕了,甚至吓得要死,拼命躲到远处让开冲线,却被史文恭玩了这么一手强悍可怕,避到远处也难逃死神勾魂,辽军终于坚持不住了,突然就崩溃了,争相圈马逃窜,乱糟糟一片,无人指挥.....后背给了对手,这就完了。 辽军上演了被金军一次次屠杀的凄惨一幕,被宋军掩后追杀,从后背一片片射杀砍倒...... 等到辽骑逃到正压过来的步兵大阵,得到迎出来的步兵的接应,却已经死得只剩下不到千骑,之前混战中那么凶险,也不过死了五六百骑,却在这短短逃亡间就损失了近三千之多。 宋骑原本可以尾咬着辽骑趁势闯入辽军大阵中翻搅起冲天血浪,将士们的士气也正高昂,但赵岳却没这么做,反而高举大剑以雷鸣般的吼声喝令全军停止了追击,并带头圈马而回,喝令将士们把散落遗失在战场的所有还站着的无主战马收赶回去。 这个,不难。 战马都训练有素,不是野马,听人招呼,没了主人控制照顾,四面皆是大军挡路,困在中场这不能逃离战场,慌乱中自动远离正大战而显得极危险的两边人群集中在中间,习惯的也愿跟人走.....宋骑还有近四千人手在,心折(感激)蒙面人,愿意积极服从赵岳的命令,赵岳此时堪称是一呼,众皆应,骑兵大军飞快卷着无主战马轰隆隆奔向本阵。 这其中也有人不愿遵从赵岳的指挥,那自然是傲慢的韩存保了。 赵岳不在意这老家伙。 老家伙却把赵岳(蒙面人)当成了耻大辱不共戴天的生死仇敌在心底敌视着。 此前,他是陷在辽军中没工夫暗算赵岳,脱困后在乌泱泱近万骑厮杀的大混战中又没机会靠上去暗算,宋军都亢奋紧追随着插旗领军的蒙面人奋勇追杀,自然而然把蒙面人簇拥遮挡(保护)得死死的,韩存保也只能干瞪眼跟着追杀,此刻,蒙面人又下命令了,竟然放弃了就势冲入辽军大阵冲垮辽军主力的最宝贵取胜和大功机会,竟然只为了收这些不少的带着伤的马..... 大宋缺马吗? 这些马,重要吗? 韩存保心中鄙视,愤然之极。 他自有主张,蒙面人决策错了,这一刻,蒙面人不止是他此生必报复的首要仇敌,还取代了他的最高领军权体面,让他这样的老资格高官老将也得俯首听从个贱民草民瞎指挥,耻辱啊,又一耻大辱,更恨了,他自然不肯老实听从。 可惜,他竭尽大嗓门暴吼,阻止蒙面人瞎指挥,却除了剩下的那个亲兵以外就没人听他的。 骑兵另一核心大将李侃带头遵令回马去抢收无主战马,整个大军都在迅速回转,转眼就只剩下韩存保和亲兵没回马,还保持着向辽军冲过去的架式,孤零零的在那,好不尴尬,也要面临着丧命危险.....辽步军至少上万人的大队正狂叫着拼命赶过来呢,二人不逃,片刻后就必定会被射成筛子.....这,还说什么坚持什么?下面该做什么,这还用想么?韩存保又不想英勇捐躯在这..... 宋军卷着战马跑了,全跑了,全卷跑了...... 这可把拼命冲上来的辽步军气坏了。 他们冲出来就是想以步军强大射击阻击压制住宋骑的追杀,尽量多杀些宋骑并抢到战马,可不止是为接应自己的骑兵。宋骑却没就势冲上来,反而卷着战马逃走了,让他们瞎玩命狂奔了。 赵岳很快带队回归本阵,令将士们有能力再战的换上状态好的无主战马,负伤确实无力再战的带剩下的无主马回城治伤,负伤轻却还能战的,赶紧处理伤口,伤口费事需要时间的先在镇墙外所留的南北报信通道那由那的众多大夫治疗休息调整一下,缓过劲随时听候招唤再上战场。 “兄弟们,你们还有勇气再战吗?兄弟们愿意和我并肩上再狠狠教训一次辽蛮子吗?” 赵岳笑呵呵的声音举巨剑大吼。 众骑兵有人立即瞪眼回应大叫:“有何不敢?大哥神勇不怕死,俺也不是孬种。“ 随即就是一片暴吼声。 “杀回去。” “孬种留下,咱们好儿郎杀回去,再杀他个尸横遍野一败涂地....这次杀破他们的狗胆。” 赵岳大笑道:“好。咱们中华男儿从来不缺英雄豪杰。我们是强者,能打败一切。这回,我和大家去把辽统帅余睹那头野驴活捉了,去砍了辽国的帅旗。相信我,跟紧我。我们一定能做到。” 这话激得众将士暴以更热烈的回应。 群情激昂,战意冲天..... 当然,这主要是中路骑兵是真定府边军才能有如此敢战表现。 他们了解辽军并不可怕,跟着神勇无敌的蒙面统帅打仗,他们并不惧怕,而且辽军没有骑兵能和他们较量了,这让他们勇气增。 在战场这种最能蒙蔽人的理智最能感召刺激起人的暴烈逞强情绪的特殊场合里,赵岳以自己的强大,用赞美和绝对够刺激的战术目标,轻易激励起中路骑兵的强烈自豪感与热血战意。 剩下的三千多骑兵在热血沸腾中怒吼着,又打马狂奔向战场。 愤恨、郁闷的韩存保,只得又跟着..... 这一回,奎三和小海、二彪却没跟着。 奎三,太重了,神勇傻小子一米九的雄壮身躯,盔甲、狼牙棒,骑的却只能是宋军能有的破马,没有宝马配套,攻击力削弱了不算什么,无法完成跟着赵岳冲击辽中军主力的长时间大战。 傻小子若是在冲击辽中军主力中马不行了,尽管他步战同样强悍,却到底没有赵岳那种能力,陷在几万敌人的战场上,孤身奋战,杀不出去,下场必是无助地悲壮战死。 这不是赵岳能容许发生的惨事。 精明的小海和战场厮杀力强悍的二彪却是需要留下来照应欧阳珣,和留下来的勇猛忠诚悍不畏死奎三正好一起准备着一有不好就立即保卫着欧阳珣逃离小镇逃出战场,另外,二人也能帮助欧阳珣监管整个战场,协助指挥。赵岳的亲卫队长皆是能当军中重将的人才,而且有战辽经验。 赵岳再杀奔战场,却不是引骑兵迎战辽中路步兵大军,而是杀向侧翼。 此时,宋军左翼战场态势,在中路战场的马上能一目了然,比右翼军更糟糕更危急。 左翼的骑兵大战,被王文德一开始就坑得比右翼骑兵战更不利。步军大战......也不行。 指挥步军的四大将之一,原江夏零陵节度使杨温不太会打抗辽这种大型陆战,却到底是老将,会带兵打仗,作战也奋勇肯卖力,也比较能打。可是,原陇西汉阳节度使李从吉这个打过西夏军懂得怎么打外战的老家伙却太怕死,畏战.....指挥渐渐失控,导致辽步军能杀入宋军大阵中心肆意冲击翻搅,牵动整个左翼阵线摇摇欲坠,现在正靠着孙培芝和韩世清的指挥在坚持..... 右翼军,骑兵战在辽骑几百人的强悍骑战能力下仍处在僵持。 此刻,辽骑远处在下风,有兵力优势的宋骑想消灭此部辽骑却至少短时间内仍无法做到。 步军, 原上党节度使徐京到底镇守西北太久,开始时不太会指挥这么大型的恶战,初时指挥得很被动,但打着打着就打出感觉了。原颍州汝南节度使梅展,清河天水节度使荆忠,这两老鬼虽然本事不算高,此战却至少肯奋勇打,不那么怕死。 如此,右翼整体的态势就比左翼军的好了不少。 两翼大战的结果关系到整个战局的走向。 赵岳却不去增援危急的左翼,而是杀奔不大需要增援的右翼。 他由中场向辽左翼步军大阵后侧猛撞了进去,以他和史文恭等人的强悍勇猛及数千骑兵的强横冲击力轻易杀透了辽左翼军显得单薄的后部,杀得后部兵力更稀薄,并且陷入混乱崩溃。 赵岳却没圈马再次杀进去一鼓作气彻底击溃辽军后翼,而是杀出来后直奔在远处玩游击奔射玩得正开心的辽骑,截断了辽骑的自由游击路,和后面追杀的右翼宋骑兵形成夹击,箭雨纷飞,冲上去猛杀入辽骑群中,这伙辽骑终于坚持到头了,片刻间就悲催的全军覆没。 宋右翼骑兵终于从由于自身能力不行导致的这场郁闷窝囊窝火的厮杀死亡中解脱出来。此时,他们只剩下勉强两千骑。 本部主将项元镇和韩存保一样仇视赵岳,自然不会对这个救命的蒙面人抱以热情。他瞟了一眼赵岳背插的那杆鲜艳夺目的领军旗,心有所思,眼神阴沉,只和来的韩存保在一边嘀咕。 真定府骑兵大将王宣则是另一副态度了。激动,热情之极..... 他太清楚两翼骑兵大战取胜对整个战局的重要意义了。 他也太了解辽军精锐骑兵的作战能力,虽然只顾着厮杀,没空留意中路骑兵大战的过程,没看到蒙面人一伙的神勇和轻易击溃辽骑兵雄兵的那种霸气强横,却看到蒙面人能领军迅速结束更重要,厮杀规模更大,也更险恶艰难的中场大战,及时增援到这边,他就能知道蒙面人的非凡。 人家真没吹牛,就是有吊打辽军一切猛士强敌的实力,领军就是能轻易大胜辽军..... 这,没什么不服的。 这是真正的实力问题。不服,不行。 有这样的强者在,此战就有了胜利的希望,何况还有等于救命的大恩在,自然得感谢。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90惨烈12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赵岳对王宣的态度很好,不是在中军大帐时那种石头凶魔的瘆人样子,还笑着客气回应了一句,却不客气的立马就是命令。 命令剩下的右翼骑兵把辽军和宋军遗落的无伤或伤轻的战马全带去镇中收着休整,换上镇中得了休息能有力再战的马,带上镇中那些伤马以及处理完伤势能再战的骑兵立即回来。 王宣听了命令,心中多少起了反感......但眼睛却顿时一亮。 他有丰富的守边战辽经验,立马猜到了赵岳想干什么,也有信心跟着蒙面人干成。 他很军人的爽快喝一声“遵令”,立即带着部下卷着值得保留的无主战马向小镇而去。 右翼军战场这,开战厮杀得最早,骑兵激烈厮杀得太久,无论是辽军还是宋军的马本就不是耐折腾的好马,此时都已经跑得疲惫不堪,无力承担赵岳下一步想干的事,确实需要全更换掉。 这期间,紧张疲惫的右翼骑兵也能有时间缓解调整一下体力和精神状态,有利于再战。 项元镇没遵令跟着本部去小镇,自顾和韩存保一边说话,以此委婉鄙夷拒绝蒙面人的命令。他的马也好,还能载着他继续下一场恶战,也可以在这休息恢复马力,不需要回镇更换。 赵岳知道两老家伙是什么心思,当作不知道,没有在这空当引军又战,而是下马令大家都原地好好休息休息。 他自顾和史文恭去了这有的一处黄土丘上远远察看中路军已经展开的大战。 辽左翼兵力本就只有对手的一半多点,此前的大战被宋骑兵和步兵杀得已经阵亡了七八千人,又被赵岳骑兵团攻击了后军并冲垮了后翼,兵力更少了,阵式还乱了,后继无力,骑兵又失利并且全军覆没了,无法侧应护卫步军,辽军失去了骄傲的骑兵,担心自己会遭到宋骑兵的冲击报复,士气猛低落下去,战心动摇,露出活该亡国灭族的不堪本质,兵力又远不及对手,只剩的一万多人哪能抗得住相反暴起信心勇气的三万多宋军的奋勇反扑报复,开始象与金军作战那样惊惧、退缩,只想逃跑,作战越发不利,还没崩溃,却被杀得一片片倒下节节败退向中军主力那。 辽中路军主力玩骑兵突击与夺马失算,耶律余睹十分震惊,意外,却大怒,越发坚定了突击宋中军,直接打到小镇指挥中心,拿下欧阳珣,取得决胜的关键点,挥中军五万重兵猛扑。 卑鄙的一手又上演了。 再次是上万的俘虏宋人炮灰推上前,消耗宋军的火药箭枝优势和宋军体力,掩护辽军破阵。 至此,辽军此次南侵抓到的宋人全部用上了。 辽国想利用这些可笑的宋人全部葬送在战场上以换取这场意义太重大的决战的胜利。 宋中路军却用此前杀干净的两三千叛国贼宋人的尸体在大阵前方百米处弄了个薄薄长长的尸带,这不仅让辽军驱赶的炮灰宋人看到了知道宋军决不会对他们这些父老乡亲半点手软而惊恐,而且一阵火箭后,尸带燃起了火,越烧越旺,形成了一道火墙隔离带,阻挡炮灰宋人的冲锋。 这是绰号圣火将军魏定国搞出来的。 他最会玩火战,指挥部下五百火军,用油和硫磺等在尸带这娴熟迅速布置好一道障碍。 辽军哪管前面是刀山还是火海,就算是九幽地狱深渊,炮灰宋人也得奋不顾身填上去,照样,不,是更凶残驱赶逼迫着进攻。 这上万的每当中华陷入兵祸外患灾难时就会儒教式暴发的对外敌总起天真幼稚苟且懦弱幻想,总会神的妄想聪明地投降享受外国顺民榜样待遇的宋民宋官,眼瞅着前面越烧越烈的熊熊大火,惊恐大叫,却在辽军残暴屠杀殴打威慑下只能踉踉呛跄悲惨哭嚎冲向大火......有聪明的,不是愤然反扑辽军或杀个逃走的生路或至少拉个垫背的,而是竭尽全力奔跑起来,想能最快地冲过火墙,结果自然是荣幸没倒在大火中,确实冲过来了,却一身大火,还遭到宋军的无情射杀。 宋中路军这准备了上万张弓阻击,轮番连续密集射击。 夺命的箭雨,恐怖的火墙,更无情的杀戮,这回就不是辽军用上万虚弱的炮灰就能再次成功冲破宋军阵线的美事了。虚弱到差点饿死的炮灰们人数虽众,却哪里有能力快速闯破两道夺命封锁扑到宋军阵前,最疯狂强悍的刁民恶妇王八蛋官.....也在离宋军五十米外就绝望痛苦倒下了。 这让野蛮成性的辽军越发急怒凶暴,逼炮灰群越发竭力猛扑上去用命踏灭火墙....同时用大力士抛那种“链子球”火药箱炸火墙和宋军,打击宋军的阻击....... 幻想投降就没事了,甚至能过得更好的炮灰们更凄惨了。 也不知他们心里此刻到底是什么想法..... 这时,宋军大阵中一个个蒙着的巨物被揭开了,露出了真相,原来是一架架抛石机,配重增大抛射速度和射程的那种,总共有上百架,一字排开,要抛的却不是石头。 宋军力士迅速把巨大的抛杆立起来,把重二三十斤的木制火药箱点火装上,众人迅速猛一拉,加上配重的作用,能抛射出五百到七百米之远,火药箱正好能落在炮灰群后逼押着炮灰上前送死的辽军队伍区域...... 这是大型炸药包在这场大战中的第一次上场,一个个炸药包有可怕的火药量,即便是最落后最原始简陋的黑火药也照样威力惊人。 惊天动地的爆炸接连响起,震得大地都在惊惧颤抖,地动山摇之势半点不夸张,密集的辽军中一处处的血腥乌黑巨大空白区出现,地上出现一个个大坑,也一处处浓烈黑烟似受惊的妖魔鬼怪形怪状颤抖着腾窜到天上,被寒风一吹,迅速弥漫开来,把辽军前部几转眼弥漫成漆黑阴暗模糊呛人一大片一大片,那景象仿佛世界末日骤然降临,也似乎是被镇压封禁受惩罚痛苦煎熬了千万年的无数九幽阴魂戾鬼兵团怀着无限怨愤阴毒猖狂暴虐气钻出了地面在制造人间地狱....... 辽军被突如其来的打击炸得惨叫飞舞,血肉断兵飞溅,有倒霉的辽军还被引炸了身边的火药车或手中正点火准备痛快抛出去杀人的火药箱,反遭自己的火药的祸害,死得更惨更窝囊悲哀.... 天不照应。 辽国人信奉的一切山精水怪诸神灵都抛弃了辽国人。 辽军,确实悲哀。 他们的国家由往日的当世第一大国强国,当之无愧的霸主,被小得不能再小的女真野人胆横了愤然造反,居然就能反杀得辽国人闻之就惊惧丧胆,大战,无论是多么意义重大,无论多么优势的兵力和装备,无论多么重视多么用上最精锐最能打的将领和军队,都一次次处处皆败,一败再败,辽国被欺负得很快就喘不过气来,连年大战后,被小女真打得面临国破族灭不说,就在这百思不得其解倒霉沮丧之际,怼上一向满怀强者优越感的懦弱宋国,竟也照样没沾到便宜...... 先是有个偏僻乡野小地主沧赵家族突兀崛起边陲,很快就强大到能压制威慑到辽国人先是不能,后是根本不敢再理所应当地年年秋季轻松去沧北和沧州“打草谷”,随后就是整个河北东路都去不得了,去了只是送死送马送武器送皮装..... 因为祖母被欺凌惊吓而一怒伐辽的赵廉引军凶猛杀入辽国搞报复,把辽军上百年肆意对宋人玩的那些烧杀抢掠凶残事一一在辽国人身上照样使上,让早习惯了虐杀宋人为乐的辽国人品尝了宋人学辽人搞的暴虐没人性到底是啥滋味,被宋人欺负的仍然庞大凶强的辽国不得不老实低头,损失惨重,日夜惊恐,一往的理所当然打过就得敲诈勒索得巨大赔偿没有了不说,还得割让实际统治的莫霸二州,这种屈辱丢人事就不说了。 好不容易熬到高兴宋国终于没了赵廉和沧北军了,本以为这下子宋国没咒念了,宋人又成了辽国人可肆意烧杀抢掠的弱鸡,宋国又回到了以前的苟且和平软弱可随意欺凌抢掠了,也高高兴兴地再次欺负杀来了,谁知却遭到迎头一闷棍,被打得这个重这个痛啊,燕山府那边,光是在白沟河开战短短十几分钟甚至仅仅几分钟内就一下子葬送了不下五万精锐大军..... 换到这边打,满以为胜算十足,有绝对把握,谁知,有足够分量的内应接应,真定城也没拿下,而且惨败,光是被困在翁城中只能被动等死的辽军就凄惨窝囊损失了六七千之众精锐...... 最精锐的先驱骑兵入赵州灭亡,云州这边能有的这数千最好的战马,就这么神秘消失了..... 打个只有区区四千兵力的赵州府城,竟然也差点儿付出一万兵力的代价....... 此刻,用宋人炮灰冲阵,本以为是轻松便宜的事,谁知也照样得死伤恐怖。 这一切,皆是火药的罪孽。 辽国人自负比宋人勇猛善战,自信此次南征能轻易打垮宋军,却被区区火药这点手段克制了优势。老天或许不照应宋国,可是,无疑更不照顾大辽。 宋国穷困之极,却照样有条件大量制造火药。 辽国材料缺乏,明知火药重要却只能干瞪眼.....打金军和南征的火药,还是多亏了卖国贼宋国官员和商人拼命走私火药原料,才能有这么多可用的火药,但此时才知道和宋军相比,太少了。 而这却已经是辽国南征能拿得出的最大量了。 宋国有大量形形色色的人愿意卖国走私火药原料,也有能力供货,可是,辽国却没钱没牛羊皮毛等条件敞开收。宋人走私是为了获利,从穷困的辽国换不来想要的好处,傻子才肯拎着自己个甚至亲朋满门的脑袋白给辽国供货...... 宋军胆小鬼能挥霍火药,辽军,不能。每一点都得用在最要紧时最关键处...... 这憋屈滋味...... 这被上天抛弃的感觉...... 辽军在轰炸中惊慌惨叫,为了南下快速突破,没有抛石机,有,也没有宋军这么多火药可随便抛着玩,带了或制造了也是鸡肋。这种笨家伙,在宋军优势火药打击下没什么大作用。 耶律余睹眼看着不断爆炸窜腾起的黑烟,脸阴得能滴水,眼皮子惊跳个不停,嘴抿得紧紧的,手死死握着腰间弯刀,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愤恨:宋国从上到下那么多卖国贼争相泄密报告宋军机密,却就是没有一个提到过欧阳珣准备了这么多抛石机。他们难道事先一点没发现吗...... 他哪里知道,这些抛石机根本不是宋国制造的,而是吕梁山强盗造的,就藏在赵州山里。欧阳珣率领大军来到小镇后,现去山里取的,而且是零件,方便的悄悄运到军营后,再由随军工匠现组装。剩在宋国的这些二五眼工匠自然没那经验和本事制造精良抛石机,连用现成的零件组装起来都困难,不过,这不要紧,有图纸啊。 工匠看不懂图纸,也不要紧,欧阳珣能看懂啊...... 欧阳珣事先专门学习过..... 从运来到判断辽军要开战了的昨日晚间才组装好后,这都是秘密,只有看守和看到组建的少数赵州兵才知道。宋军搞战争戒严。不说这些工匠和将士被看得死死的,紧封在小镇中军营,就是镇外其他不知情的宋军上下,从将领到士兵也全是人盯人,一个盯一个,任何人不得离营外出,违令者,斩。少一人,斩一伍,少一伍斩一队....少了亲兵,斩该将。少了将,斩尽亲兵和周围部属军,不管你知不知情冤不冤......弄得全军上下都相互盯得死死的,就怕谁特么缺德冒烟跑了投敌了连累自己的脑袋。列阵开战前,无论将兵,你就是突然真拉肚子要离开去方便.....那也不行。凡敢试图离队的,皆当叛国奸细当场诛杀,拉肚子就在阵列中原地挖坑解决......如果这样仍然有人能逃走去投敌泄密,他也没命能活着进入辽军营开口。有吕梁山斥侯在暗中盯着..... 参战宋军无法泄密。 军营也不准附近的地方官什么的人来搞劳军什么的入营,外人边靠近军营都得死...... 如此,耶律余睹指定不可能靠宋人叛国者悠然获取这个秘密,此时吃亏吃定了。 猛烈的轰炸,把辽军部队炸得前部接续不上,对炮灰的看押威逼就无力了,这时候,那道火墙也燃尽了油和硫磺,只剩下引燃的单薄尸体堆在燃烧,火势大减,又被庞大的炮灰群连续踩或扑倒压的,不少的地方甚至火几近熄灭,总算有了突破路.....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91惨烈13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此时,宋军右翼大军追着败退的辽左翼残军杀到了辽军中路主力侧翼,在右面和中军主力间拉开了个空当。 炮灰们冲过威胁不大了的火墙却冲不到宋军大阵这,还有箭雨在无情阻击呢,哀嚎急眼到疯了的炮灰们看到了出口,那个能逃往小镇北门的两军间的空当一出现,顿时就成了宣泄口..... 炮灰竟敢逃走? 辽军大怒,前部却被炸得一时无法及时增兵看押,无力有效阻止炮灰发疯逃亡,也顾不上这点死得已没什么强大冲击力了的人形战争工具,急于杀到宋军这破开战阵破坏掉抛石机的强大轰炸阻击力,在耶律余睹红眼连连急鸣催战的号角声中举着盾牌,顶着箭雨,狂叫着冲向宋军,并且在付出巨大伤亡后。终于冲到了..... 有眼尖机灵的辽将发现,宋军主力固守原地阵形根本不理睬从空当逃窜的宋人。空当很宽,宋军弓箭也无法射到。他眼睛一亮,立即引部下数千大军杀向空当,追向宋人,炮灰,还得当炮灰,哪能这么容易就摆脱控制不用为辽军卖命了?不为此战死干净了利用美了,那怎么行..... 冻饿得虚弱不堪的这些宋人即便是在死亡威胁下暴发了潜能,却又能跑多快.....早上吃饱的那点毫无油水的土豆皮破饭早消耗光了,又陷入极度饥饿乏力,玩命跑也踉踉跄跄的没多大速度。 辽将没费劲就成功追了上去,就跟在后面吓唬撵着..... 他是想跟着这些炮灰杀到小镇北门东门,突击守备薄弱的小镇,杀入镇中,干掉宋中军...... 宋人炮灰又陷入此前的绝境中,被后面的辽军凶残打杀驱使,引着辽军不暴发潜力拼命逃窜都不行,似乎也能幸运逃出吞噬人命的战场。强壮或运气好能逃在前面的人也确实能逃往小镇。 就在这时,宋右翼的姬文康部突然甩开队形扑了过来.....此部原本充当了右翼先锋的角色,由外侧军裂阵而出杀奔辽军左翼做侧攻并接应和掩护右翼骑兵,先经历了大战,重创了辽左翼军,自身也在火药箭雨和辽军暴发的征战激情中付出了代价,在侧翼两军全面开战后渐渐抽身撤了下来,退到了后面做了后军,喘息,抓紧时间疗伤,缓解起体力,补充装备,支应前军,再战。 与此同时,宋中军主力中后侧外翼军也杀出五六千人猛扑向空当,在单廷圭指挥下,和姬文康部形成左右包抄夹击。 闯入空当的辽军遭到左右两部兵力都不比他们少多少的对手攻击,手掷的火药弹和抛射来的箭雨或近或远都一样的如雨点般打来,这部辽军疯狂而凶猛,也同样手段迅猛反击,但,辽军游牧民族天性本就散漫,军纪极差,不象宋军那样擅长军阵之道,也不耐那个拘束,又是在追杀奔跑中,乱哄哄的没有严整阵形,简直是和驱赶的宋人没什么两样的混乱人群,在两侧严密狂猛打击下血肉横飞不免惊慌,队形更乱了,指挥越发混乱甚至失灵,露出辽军弱点,随着太恐怖瘆人的死法倒下者迅猛增多,凄惨无助死亡凶险跳着高激增,活该亡国灭族者的不堪也猛烈暴露出来,想当征服者的凶狂贪婪劲没了,转为了惊叫怕死,争相乱窜逃避,越发混乱,就....悲剧了。 宋军坏蛋们也怕死,比打过仗的辽军更胆怯,但从两侧夹击有巨大攻击优势,夹在当中的辽军反击不便,还手薄弱乏力,顾左顾不了右,反之亦然,这种境遇,非意志坚韧作战力强悍的的强军不能应对,活该灭国的辽军哪能抗得住。宋军又是在己方中后部作战,心中踏实些,勇气也就多些,宋军擅长的强效军阵和惯有的有力指挥也发挥了作用,所以顶住了头几波爆炸与箭雨..... 这部奋勇杀入空当的辽军陷在这,很快就在崩溃中死得险些全军覆没,连那骁勇有心思的辽将也未能逃脱出去,射得刺猬似的和战马一起在爆炸的黑烟中悲壮倒了下去,奋勇突击小镇或宋主力中军后部制造混乱的大功狂想化为临死一声悲伤叹息。他太高估了部下的骁勇与坚韧度.... 辽国不行了。辽军整体早已没落不堪用了。他却以为对付懦弱好欺负也欺负惯了的宋人还是没问题的,仍在自信辽军能以一打三五个宋军,以为他的部下能抗住数倍宋军攻击。显然,他也太高估了他自己的领军作战能力,自大了,也就成了末世又一个耻辱悲哀的笑料事例人物。 自然,拉在后面也陷入夹击的那些宋人也一样的下场,死得更无助、绝望、悲哀。不过是为本就惨烈的战场增添了点血腥凄凉......微不足道。无论宋辽,都没人会对他们同情落一滴泪。 辽国再次以自大形成的主动送死方式增添了惨重损失。中路五万主力就这么葬送了不少..... 小镇高台上的欧阳珣举着望远镜瞅着随辽军缓缓前移的高大指挥车,看着镜头中的耶律余睹面孔惊得气得应该是越发扭曲狰狞愤怒凶狠,他不禁冷笑了一声:敢玩插空突击,妄想突袭摧毁我中军,欺负我是个从没经历没指挥过大战的怯弱文人?以为我不会,也无力控制指挥陷入大战的大军,余睹,你还真欺我不会打仗啊?还真以为我只能采取僵硬的原地死死固守不敢动啊..... 完成了夹击任务的两部宋军,没理睬已经闯过空当涌向小镇的数千宋人,各归本阵。主力中军这又恢复了原地死死固守的态势。 这些宋人逃出战场厮杀地,以为得救了,精神一振,邪劲来了,一窝蜂涌到小镇北门这惊急疯狂拍着撞击着北城门,理所当然却也不那么理直气壮地呼喊:开门哪,放我们进去..... 可是,负责把守小镇的赵州军对他们只有冷漠凶戾的威胁暴喝。 “战场冲击中军大营,罪该万死。不想死在箭下的,赶紧滚开,否则休怪爷爷杀你没商量。” 负责这面的军官厉吼着,瞅着这些形象悲惨的宋人,眼里却不但没屿怜悯,反而充满鄙夷厌恶甚至无限痛恨:老子是坏蛋,是坏蛋中的强者,老子还没投降辽军呢,你们这些坏蛋中的渣渣也敢率先投降妄想得富贵荣华好日子?你们想得倒美,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没用的东西.... 无限痛恨,却是正因为这些无耻宋人的存在,导致了战事更复杂更被动更危险了,白白多死了好多兄弟.....死的尽管是别人,却物伤其类.....而且也同样威胁到他们自己,就在眼前..... 小镇现在处于高度危险中。 南门那边已经由败退下来的左翼步军堵死了,正陷入追杀过来的辽右翼军的激昂凶猛进攻中。有左翼大军挡在城外面,似乎很安全,实际却更凶险了。随时可能有辽军趁乱杀进去,用火药包炸开城门......而南城防守的兄弟们被城下乱战的自己人扰乱妨碍着,火药、箭,强大防守力使用不便,守城变得很被动艰难。 西门这还没事。 辽军主力想杀透特意长方形加厚的军阵,杀到西城门这,没那么容易。 可是,北门和东门这却面临不可测的危险中。 这附近山中藏匿着伙辽军突击队.....大帅不知以什么渠道事先早就知道了.....随时会突击过来。这些叛徒宋人却在此时正好堵在北门这骚扰着,随时可以再次被驱赶成攻城炸门的工具。 这是万万不能容忍的。 镇上,只有不到四千俺们赵州军守着。 再有的人手就是在城中的伤兵。 负伤了也不能躺着没事了,只要处理了伤口还能动弹干点事,就得待在城上协助守城,帮助点个火丢个火药包什么的还是能干的,能顶上城守最缺的人手就行。伤员也不能不咬牙顶上,否则城一破,无力逃走的伤兵会是最惨的,全得死在这,这让伤兵们在痛苦等各种负面情绪中整体上也愿意咬咬牙协助......伤员真不少,值得救而撤进城的就成百上千的进。算城中人头真不少,还在迅猛增多,可是伤员就是伤员,人再多也不怎么顶用,还是得依靠不到四千的赵州军把守,而且难说伤员在绝望或什么情绪下起反作用加重城防危机.....局势真得太紧张了,太凶险难测了。 守城赵州军忧心重重,心中极度紧张焦虑。 可是,城外这些叛国宋人不管这个那个。他们只关心自己,只想着进入小镇舒服待着,吃到人吃的饭,享受着宋军中军的保护。别的全不在乎。 不过,他们已经看到了宋军是如何毫无怜惜庇护之意地凶暴对待他们这样的,此刻也不敢象两翼那些炮灰那样叫嚣甚至敢肆意辱骂欧阳珣必须保护他们,改招了,很自然的,各种可怜相,用哭嚎、下跪,娴熟的磕头(在辽军当俘虏的这些日子里,这些刁民毒妇恶官污吏地痞等形形色色的叛国者,在辽军的淫威暴虐下已经习惯了下跪磕头....)哀求,来胁迫开城....不理睬驱赶。 乱哄哄中有个文化人儒雅气质的人来精神了,又恢复了以往当官时聪明机灵有胆有口才,叫道:“某是镇官,是我大宋的官员。本官率领镇民奋勇抵抗辽军,本指望就在我镇不太远处的驻军大军会及时赶过来围剿辽寇,谁知,他们竟然无视我们的灾难,竟敢弃大宋子民不救,这是军队失职,这是军队无视国法皇恩民情,是寒掉民心的大罪。若说那时有大战的考虑而不救,任我们去死,那么,现在,你们为什么还不肯救我们?只要打开城门就行了。你们为什么不.....” 他一带头,顿时引得这些宋人一片响应。 “天理王法何在?” “我们一年年缴税纳粮养活你们。辽贼来了,你们不保护我们,我们自己抗,却打不过辽贼,悲哀被抓,受尽虐待。我们好不容易从辽贼手中逃脱出来了,我们没有帮辽贼冲击军阵,为什么你们还是不肯救我们。为什么?” “对呀,对呀,为什么?你们凭什么敢这样?你们的良心叫狗吃了不成.....” 骂得.....好有道理。感人而真值得人惭愧和可怜他们..... 可是,赵州守军回应的只有更冷酷的笑。 你们,蒙特么谁呢? 还奋勇抵抗? ......在辽军手时怎么全傻比了那么乖,叫拿命冲阵就冲阵,叫顶着火上就顶,仿佛没了脑子,嘿,这会你们又脑子活了,又心眼胆量能说会道.....全有了......更该死! 城守指挥官瞅着那镇官潇洒发挥着儒教官僚最擅长的愚弄蛊惑在强大有力领导着众人闹事逼迫,他伸手从亲兵那接过弓,转瞬上箭开弓射了出去......“你不主动跳出来,爷爷还认不出全凄惨乞丐样谁是最无耻可恨的叛国官吏......我叫你卖弄聪明自得。下地狱和判官阎王爷去卖弄吧..... 那镇官聪明地躲在人后也难逃射杀。 他会玩诗词风流,擅长当地方恶霸官僚捞钱耍权钻营,酒色嫖赌骑女人的本事着实精通....似乎什么都会,却就是根本不懂也不屑武夫、打仗什么的......弱点,他瞅着身前挡着他的人倒下,手捂着似乎同时射来的正中心口的另一箭仰天倒下,满脸的难以置信:怎么会呢?我扮演的是爱国忠臣义士好官,绝对没有破绽,这的守军不认识我,不可能知道真相,也绝不可能查证真相,他怎么就敢公然杀本官?我藏在人后,怎么会仍然被射到...... 最会蛊惑人的镇官倒下了,没了带头的强力领导,镇官死得这么可怕,城上杀人如此凶悍果断无畏.....轰,城外情绪越来越激昂,叫嚣辱骂得越来越理直气壮的这些宋人吓着了,惊恐后退,却仅仅退远了点,感觉不在射程内了,安全了,又是叫嚣与可怜齐上,继续纠缠想进城。 他们也是饿得虚弱得没力气了,不是不懂逃到远方远离战场彻底安全自由,只是,赵州已经空了,除了此处的大军,别处就没人也没吃的,想逃到别的州,却至少远在百里之外。当然,挣扎着也不是不能去,只是他们不肯去,不肯再承受饥饿苦难,只想赖着近便钻入镇中享受。 他们全是坏蛋,平日耍横耍无赖沾便宜早习惯了,有机会岂肯放过,岂肯继续挨饿吃苦..... 守城将士心里这个窝火啊。 他们是决不敢放这些人进来的。 蒙面人跟他们说过件事叫施虐反成恩主,说的是,落入恶人之手的人,有种现象,被凶残虐待却侥幸还没被杀死折磨玩死,当救援者来救时,这人不但不会感恩救援者,不是趁势报复恶人,反而会积极主动奋勇甚至疯狂地帮助虐待他的恶人反抗攻击救援者......这样的人都是意志薄弱不堪者......而恰恰赵州官兵坏蛋们,不论是边军老**还是以前当恶人的新兵,不少的正有这种体验......比如,被欺负得狠了的兵不但不恨老**,反而卑躬屈膝谄媚孝顺忠心听话之极...... 蒙面人一说这个现象,他们就心领神会,且心神猛一惊。 这些叛国宋人,就算当中没混着辽军或奸细,赵州军也生怕蒙面人说的现象出现,担心一放进来,这些人当中就会有人变态的不是感恩并帮助守城,而是伺机在内部作乱帮助辽军.....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92让人窝火的事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就在守城军瞪眼干恨却不能出城驱赶屠杀掉这些危险的宋人时,右翼骑兵在王宣的带领下回城来换马了。 王宣一见那些宋人,立马就挥军冲了过去,对待辽军一样凶猛撞击屠杀。吓得这些宋人终于肯再吃苦卖卖力气逃窜了,惨叫惊叫着一窝蜂地逃往远处。 王宣也只是以凶残驱赶走这些叛国贼,没工夫在这些人渣身上浪费体力,急着回城换马.....执行蒙面人的任务,最快返回战场进行接下来的大战。战场形势复杂难测,危急,岂敢耽搁..... 此战若是败了,怕就全完了..... 他们进城了。那些宋人却又不肯逃了,转到了认为离战场最远最安全的东门这继续纠缠。 王宣部很快又走了。这些人越发胆子壮了..... 不料,附近的山中突然杀出一股辽军,一看就是精兵,而且人数也不算少.....这些人转眼又乖巧当了辽军的俘虏炮灰,为这部辽军前赴后继冲击城门方向,无形中为辽军提供炸门便利。 气得城上的赵州军和坚持守城的伤兵们眼红要发疯,却一时哪里能炸射得光这么多.....城门......悬了,随时可能让混在人群中的辽军炸开。 就在这万分危急时,本在南城那边混战的宋左翼军突然绕城过来了重兵,猛扑这股辽军。 这部是原本为左翼打先锋的孙培芝部,和右翼姬文康部一样大战起就逐步撤退到后军休整......退到了南城战场最南边,实际就为了此刻.....战前孙培芝就得到欧阳珣私下交待的严令,此时全力出击,就为了以优势兵力和装备歼灭这股伏兵,把战局变得更有利宋方,再立大功。 欧阳珣能准确及时察觉山中深处的伏兵,自然是赵岳有对雕领导的天空团队轻松搞定的。 这事上,不是赵岳技高一筹,而是他的宠物比耶律余睹的技高多筹。 耶律余睹的海东青王当了叛徒,当了赵岳的雕的最忠诚小弟,也成了赵岳的有力帮手。 赵岳即便是在军营中也照样吃肉。 他是欧阳珣特批的唯一在戒严中可自由离开军营的人,可以到山中悄然看望安抚一下他的这对有灵性却也极有脾气需要他时常表达关爱的雕,了解敌情,并拿到宠物为他打猎留的肉食...... 地广人稀,又在十几年间悄然变得牧草丰盛的山中,动物野味还是不少的,山里更危险。 赵岳总能带回野味,将领也沾光能吃到肉喝到久违的肉汤解馋,对赵岳的态度也转变了。这也是王林、李侃、王宣.....他们愿意放下官架子认可赵岳这个草民当领军的很重要原因。 武夫行事常常比士大夫简单直接可爱多了。你给我肉吃,我必有回报,你豪迈仗义真心实意拿我当朋友,我就不计较官位身份什么的差距,拿你当兄弟,有事你吱声......前提是你是强者。 偷袭小镇的辽军要倒霉。 充分发挥我是坏蛋就无赖不要脸了的叛国者宋人的下场也不言而喻..... .................... 右翼战场远处。 中军主战场杀得异常激烈。 辽军进攻凶猛有力,已破阵而入。宋左翼战场更是败退陷入依在小镇边的混战中,随时可能军心崩溃惨败,引发危及全局的可怕连锁反应,赵岳却在这大战最激烈险恶,最要紧时悠然旁观,即使王宣部及时带着那些无主马回来了,他仍然按兵不动。 韩存保最见不得蒙面人这做派,有心找事呵斥赵岳,就策马过来,凶恶盯着立在黄土丘上淡然看着远处战场不动,似乎不知他到来,傲慢无视他,怒火翻涌,如雷大喝:”你,在干什么?“ ”你懂如此大战吗你?你瞎看什么?“ ”战事如此紧急,正当骑兵大军发威建功扭转战局之时,你却悠然旁观?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是节帅吗你?你只是个区区草民贱民,只是以那点强勇蒙骗了节帅窃取了领军权。你这是想误掉战机败掉我大军吗?你到底是什么人?心里藏得什么鬼心思?你真是想帮我军打败辽贼....“ 一声声呵斥、谴责、质疑,否定...... 义正辞严、权威傲慢....不是记吃不记打,恰恰因为难忘仇恨.... 和赵岳一同立在土丘上观战的史文恭恼怒瞋目阴冷地盯着韩存保:你这老鬼很能打吗?杀你也不过多费点手脚而已。我要杀你,你照样也得死这,决没命可活,还敢嚣张...... 赵岳却没丝毫恼怒,没听见一样继续看了会战况,就在韩存保更怒,实际是转着坏心思想,想和项元镇联手鼓动骑兵搞死赵岳时,赵岳突然收回了远望的目光,看了看韩存保,还一笑。 “老将军勇武,看来已经准备好了下面的死战。” 韩存保神色一滞,瞬间作色,正要反唇相讥说点什么,赵岳已笑着,语气却不容置疑道:“既如此,那就打吧。请老将军带本部骑兵为左翼,李侃将军为副将。” 又瞧着跟过来想帮腔伺机助拳甚至想偷袭打黑拳的项元镇命令道:“项老将军请为右翼,王宣将军为副,领真定骑兵。” 李侃和王宣的位置互换了。王宣能领导他更熟悉更能指挥好的真定部下。 赵岳发布命令的声音不算大,正在稍远处休息的骑兵们却能听得清清楚楚。 韩存保和项元镇的脸色一阵难看,目光不善的盯着赵岳,显然想不听招呼,赵岳目光转冷,又变得平静淡漠幽远,淡淡问:“二位,莫非想依仗年老官资和本事抗命?” 李侃和王宣心中一紧。 二人脑子里不禁回放起蒙面人踩死蚂蚁一样踩死悍将赵世隆的那凶残一脚,也回想起揪片树叶般轻松转瞬放倒虎将韩存保那更惊人一幕,这个蒙面人心暴杀机杀人行凶时就是眼前这样的平淡无丝毫征兆.....谁也摸不准蒙面人的心思,蒙面人太神秘了,不知其真容,更不了解其为人喜好,只有阔怕。他们下意识一躬身,抱拳几乎齐声道:“英雄是节帅所命领军,本将谨遵号令。” 史文恭在土丘上则轻蔑地俯视着这两个犯贱的老家伙,手按到了腰间佩戴的锋利宝刀上.....自得了这宝贝,至今它还没开荤呢,之前的战斗用的都是戟.....用宋辽谁的血祭刀我都不介意啊..... 急先锋索超则颇为愤愤然:这都什么时候了,两老家伙还有心内斗,果然是官越大越不是好东西。大宋朝的这些大官,无论文武都一个鸟样,官越大越只顾私利私仇,越老越官僚不要脸.....不堪到连地痞小混混都不如。小混混中还不乏讲义气讲团结先对外的呢,至少还知道要脸...... 他握紧了大斧子,眼神盯着韩项二老鬼鄙夷而闪烁凶光.....勇猛憨直得可爱。 而赵岳瞧不起在这的八个招安的节度使,不肯收用的原因也正在于此。 这八人,全由昔日威名赫赫义气敢当绿林豪杰转化为了心黑透了烂透了的标准的市侩唯我官僚,八人在这看似义气一体,有福同亨,有难同当,同进退,战场也共生死.....实则都只为了自己的利益与性命才如此抱团谋更大更多.....若真有难了,跟着会死,你看他们谁肯.....个人顾个人。 八人对此,自然也个个心知肚明,却表面绝不会有一丝异样,仿佛真真的必同生死共患难一样,要不怎么叫老鬼呢。 他们在长久的官僚生涯中早习惯了尔虞吾诈虚伪讲义气讲团结只为壮势共谋利益的事。他们个个都清楚这种关系经不起考验,彼此没真情义可讲.....却就是能做得真的似的,流畅,自然。 此刻,史文恭一露出勃勃杀机,毫不掩饰傲慢轻蔑与阴沉杀意,随时会暴起发难,世间最顶级高手的威势勃勃喷发,威势凌人如透骨寒风,让人不寒而栗。 韩存保和项元镇都亲眼见到他们以前压根就没听说过的史文恭战斗力却是如何强悍,再加上功夫高到深不可测的蒙面人,啊,蒙面人还有个高手帮手哪...... 咝—— 两老鬼自负骁勇,也不禁心头发寒,急扭头又看向众军,这一看,心更一惊。 苏定已经上马提枪,目光凶狠紧盯着这边,显然准备随时策马杀过来...... 骑兵团核心领导李侃、王宣二将,站在马旁地上只静静看着蒙面人,虽然不是充满敌意地注视他二人,但这姿态无疑是表明二将在随时恭候蒙面人的命令,是以蒙面人为尊唯从.....至少,当他二人和蒙面人一伙冲突时,二将不会声援帮助他们行事。 那个大名府来的卑微小将索超表现得更露骨, 目光正厌恶凶恶死盯着他们二人,手柱着大斧子正在那较劲,那架式比特么上马提枪的蒙面人同伙更忠义积极,不愧是急先锋,就是这么没脑子,脾气、好恶,流露表达的就是这么赤裸直接,而且无惧,因为索超确实骁勇过人敢拼命,是个值得人敬重(忌惮、提防)的热血(易冲动莽夫)高手,在此刻的战场就敢悍然为领军者出手。因为,这不违反军法,他是在遵帅令维护最高指挥者权威,没人能追究他的罪责,大帅更不可能为此杀他.... 与索超同来一地的大名府军高级武官王林,无疑是个会作官会混官场的人物,此刻没看他二人,更没对他二人露出丝毫敌意什么的不好的情绪,却提着大刀就紧站在索超旁边,不可能是准备暴起发难斩下索超的脑袋,打索超个措手不及帮助他二人,这已经是种鲜明立场。他坚定站在索超这边,至少在此刻和索超是坚定的同伙......确实是有脑子会混官场的人物,因为这说了算的,或者说决定谁的脑袋长不住的人是大帅欧阳珣。欧阳珣和蒙面人是同伙,甚至屈尊听蒙面人的。帮助蒙面人杀他们两老鬼,不违反军法,监军也不能为此砍他脑袋。至于事后.....高俅可能会为韩存保等出头追究此事,王林也不太畏惧。他是大名府核心重将,背后站着的是梁中,梁中本身已经位高权够重,是朝廷依赖的重臣,高俅想收拾未必能收拾得了,何况梁中背后还有宰相蔡京,擅长治国理财的蔡京是赵佶父子万万缺不得的,高俅却有些失宠了,而且是个废物混混,不是赵佶父子缺不得的,赵佶只是没可信任的人领军保佑皇权才会继续用高俅.....而到了此时,天下谁有兵有将,谁才是真正的大爷,谁手下兵精将勇,谁才有分量。梁中只为自己的利益权势,也决不可能为了几个已经死了的老鬼的事就和高俅等妥协杀了自己的核心大将。 如果妥协了,不止损失了员可靠的虎将,等于自断一条臂膀,而且梁中会威严大损,[寒了部下军心,还必被朝中耻笑为熊包软蛋.....你根本不用怕高俅,却怕了.....他丢不起那个人。 当官,形象最重要。 顶住压力,维护部下,向其它官员表明为官底线并守住,这是为官原则之一,否则没可能有大出息,很容易被人小视而动不动就踩上来踩掉..... 这笔账,王林能算得比较清楚。韩存保和项元镇这等老鬼更能一目了然看得透彻。 将领是如此态度。 骑兵们? 两老鬼看得更心寒。将士们没人在乎他们年老官大资历高威势重。或许不会支持蒙面人,却更不会支持他们俩。没人在乎他们的面子与死活。 他俩若在和蒙面人冲突中死了,这些骑兵只会更敬畏蒙面人,更老实服从..... 到底不是自己的部下! 这些人,无论是将是兵,都只是列在二人部下的临时工,只会听节帅任命的新领导的。 韩存保和项元镇心中一阵阵窝火,火顶得牙疼,无奈却发作不得,知道闹事不可能成,失算了,任性狭隘坚持下去只怕反而丢了卿卿性命.....果然是老鬼,立马就能自找台阶下。 韩存保仍然满脸义正辞严,声音威武有力道:“战事吃紧。立即开战破解辽军攻势,就好。” 怂了..... 赵岳没耻笑,似乎浑然无觉这个。 他跳下土丘,和史文恭一起回到人马这边,翻身上马,对众将士笑道:“辽军已经败了。”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93决战动员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韩存保和项元镇心中本就窝火和不屑赵岳,一听赵岳这么说不禁猛翻了个白眼,差点儿没忍住冲口而出的嘲笑相讥话。 辽军,败了?还已经? 你,哪只眼睛看到辽军已经败了? 我军右翼,是取得了优势正压着辽军左翼打,可辽军确实野蛮不好惹,右翼败退到中路大军边,依靠着主力就不退了。我右翼大军也就是在压着打而已,击不破辽军左翼,更不用说击溃。 中路战场。辽军前军已经突进了我军大阵。双方正展开混战。我军处在被动......后果难料。 南边战场更糟糕了。 左翼大军已经败得退到了南城那边去了,只是背靠小镇和中路主力在勉强支撑而已,随时可能发生哗变崩溃,连累主力大败..... 如此糟糕形势,你居然说我军已经胜了? 你根本不懂军事。你在说糊话..... 韩存保和项元镇心中眼中皆鄙夷赵岳之极。 只是,此刻,他们也不好出言怼。 蒙面人无疑是在唱喜讯歌糊弄人激励起众将士的再战勇气和胜利激情。他们若是直言,说破了糟糕事实,这是动摇军心,蒙面人就可以就此发作拿下他们当场正军法砍了他们的脑袋。 他们是老鬼,对蒙面人疑心戒心极重,自然不会惷得犯这低级错误让赵岳轻易抓住把柄..... 他们不懂的是,赵岳并非真是山野草民,不是看不明白战事只是在耍诈蒙蔽和激励骑兵们。 在赵岳心里,只要坏蛋宋军没糟糕到一触即溃,能坚持到现在这程度,这就意味着胜利。 辽国本没能力发动对宋国的这场大战。 因为太穷了。 而且,辽国不象农耕的宋国这边生产项目那么丰富多样有很强的自愈能力..... 辽国的经济结构很单调。 单调意味着很容易被外敌掐住经济命脉玩死。而恰恰赵岳懂经济战,而且有能力掐..... 辽国经济主体是游牧,生活与军事所需等一切方面都高度依赖于畜牧业,农业只是辅助的一小部分,况且还丢了农耕的最重要基地之一辽东。 尽管借赵岳练兵打金军的光,辽国又趁机夺回了辽东将近一半地盘,但那里已经毁了,是战乱地,一直被金军攻略侵扰蓄意破坏,辽国在辽东的人口又不多,农业生产能力自然有限,整个国家猛然没了牛羊,国家一下子被迫变成农耕国,就只能只能依靠燕云这边狭长的地盘提供一切所需。托海盗的福,强悍的西夏、吐蕃以及草原杂胡势力彻底没有了。宋国继续弱宋,而且更弱了,和辽国是难兄难弟,更没了进攻开拓的勇气。这些势力都不能破坏辽国,却仍然让辽国人心生恐惧与绝望,直接导致国家分裂三部,契丹政权没当即全面崩溃瓦解已经是邀天之幸太难得了,农业非辽人强项,织衣桑麻种植太少......如今,国势自然衰微到最基本的吃穿都是大问题,几乎完全依赖于海盗肯高抬贵手放一马,辽国能用拼命开采的矿产等换取盐粮旧衣维持运转。 这样的国家民族,在北有根本打不过的强敌不断入侵的情况下,怎么能有实力对南开战。 辽国此次南侵完全凭的是一口气一股心劲。 若是这口气泄了,辽军的战斗力也就没了,就会露出活该亡国灭族的不堪本质。 事实是,辽军并不能按事先想像的那样一路势如破竹。 他们并没有自己想像的那样怼宋军仍然那么强大。随着这场大战的深度进行,坏蛋宋军出于各种原因不肯屈服,不肯轻易退让,展现了一定的韧劲,挡住了辽军狂猛的头几波进攻,那么,接着打下去,战场态势看着是宋军处在劣势随时会大败,最终会败的却至少七成是辽军。 辽军带着所有强烈的希望和自信,鼓起所有贪婪、野蛮、勇气,竭尽全力猛攻,将士们真有了些往日那种奋战不怕死劲头,却不能一鼓作气击败宋军,更不可能吓倒宋军,这就完了。辽军只会越打越泄气,那股心劲会崩掉,而宋军则相反,越打越不怕辽军,越打越会打,又有四多优势,更无后顾之忧,顶住了这口气再坚持坚持就行了.....这也是赵岳和欧阳珣战前反复提醒过的。 赵岳心里有数,却不会和韩存保项元镇费话解释半句..... 和这种骄横傲慢惯了念念不忘只顾私仇的腐朽烂官僚说再多,解释得再清,他们也听不进去,说明白了,效果也只是激发的两老家伙更敢找茬,更急于伺机搞事玩暗算什么的报仇。 这些所谓信奉圣人微言大义的宋官僚,私欲才是永远第一位的。其它的只是虚伪说说..... 赵岳不理睬一边翻眼鼓劲想作对的两老鬼,扫视着骑兵们一张张面现喜悦或疑虑的脸,笑呵呵又强调一遍:“辽军已经败了。我们的兄弟部队战友的表现确实不如我们兄弟骁勇,却也英勇不屈。他们展现了强者的骄傲本色,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会越打越熟练,越打越强。现在,辽国会不会惨败、能不能迅速惨败的关键转折点就掌握在我们手里,只掌握在我们手里。只由我们决定。” 汇聚在这的五千多骑兵一听这个顿时亢奋了,眼睛亮了..... 赵岳却收敛了笑容,变得肃穆,大喝道:“证明我们到底是英雄还是狗熊的时刻到了。解救我们的民族,力挽狂澜,颠倒乾坤,全在我们的一念之间,全看我们的意志。” “我们个个都是强者。我们汇聚在一起就是世无可敌的最强者。前面的战斗已经证明了这一切。我们不是那些平庸懦弱无能之辈。我们强者的一生,不干点能问心无愧,不心虚,可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对任何人都能尽情吹嘘的光荣事,不干点后世子孙会津津乐道怀念我们的盛事,不能轰轰烈烈震撼人灵魂令举世瞩目,我们岂不是白当了强者?岂不是辜负上苍的美意?流星划过天空,有刹那间的灿烂。我们强者的一生若是不能辉煌耀眼一次,被万众震惊,瞩目,崇拜,此生和草木何异?当我们老了,岂不太遗憾?岂会不被人耻笑质问:你,也配称强者....” 一个信奉是龙的传人的民族却闭关锁国,抛弃海洋,恐惧大海,懦弱不敢进入大海,窝困在祖宗开创的陆地故土.......飞龙在天,九天翱翔,征服天空?那更不用提了。这是怎样的怪事? 这太可笑了,太不可思议了。 历史上的那些统治者到底是怎么看本族的?到底在想什么呢.....叶公好龙,专爱打自己的脸? 世上还有比这个更可笑的?还有比这个更让我们这些后世子孙悲哀的? 自唐亡后,历代王朝统治者就在全力愚化本民族,愚弄强制着本族奋力作死.....在近代沦落为世界最大最落后的呆蠢大族大国,遭到全世界的掠夺屠杀和轻蔑耻笑....标榜圣贤君子能人并以此愚蠢顽固代代洋洋自得坚持的历代统治者罪孽深重。 民族素质存在大问题.....绝境中逼得不得不遭罪忍辱强力奋发,富裕了,然后呢?吃喝嫖赌三妻四妾....坑乡亲本族,祸害甚至背叛本国,作完了,捞够了,跑了.....又一个悲哀的历史轮回.....在奋发富裕中,改掉不堪的传统习俗,全力整塑出过硬的优秀民族素质才是根本。 西方强国,无论存在怎样的缺点,民族整体上论却不缺乏好心探索开拓征服精神,以强壮为美,所以他们是最先崛起的强国,至今仍然强悍。日本人,全世界到处都有,并且能在当地成为富裕强者,即使不被尊敬,也不会被鄙视,能融入当地,还能神地保持住自己的传统,而这些日本人并非多么优秀是别的人群比不上的。反观.....这难道不值得我们好好深思咬牙改变...... 一个民族,风气传统以蝇营狗苟为荣,以男人娘们一样为美,成员不顾尊严,只知眼皮前的那点利益,只会窝里横,只会掠夺破坏自己的领土,没有勇气,没有开拓进取激情,没有对外征服精神,连海洋都畏惧不敢去,怎么能有动力勇气和能力去踏入更复杂险恶无数倍的太空?怎么可能成为先驱进军无限神秘的宇宙,揭开宇宙秘密,率先探索取得人类广阔长久的未来? 这事是赵岳偏执的执念心结所在。 走不出地球,人类永远揭不开宇宙的秘密,只有灭亡。 纯是消耗地球资源的族群,对人类的命运未来没任何用,只会加速资源消耗加速地球环境恶化,拖后腿,遭受苦难,不冤,被嘲笑为该死的垃圾,应该被淘汰的,这能怪什么?怪谁? 我们的民族决不能是那样的不堪族群.....我在这里。我就要全力去改变,提前..... 赵岳磨牙这么想着。 骑兵将士们哪知道赵岳心里闪烁过这些事。 他们只是被赵岳的呐喊触动了心弦,无论官、兵理解和联想到的东西有什么不同,都激动了,冲动起无限暴烈勇气..... “杀,杀过去。” 无数发自肺腑的狂吼响起。老子要辉煌,要吹得痛快,要活得让人敬畏...... 赵岳振臂举起王宣从小镇专门带给他的那杆四米多长的拒马长枪,目射骇人的光芒,怒喝道:“那我们就杀过去。我们是兄弟,讲义气,拉帮派,因为我们懂得团队的力量才是最强大的。现在,请相信我,跟紧我,跟紧你的战友团队。让我们用无敌的勇气和团队力量去活捉余睹野驴,敲下决定大胜意义的一锤,留下我们能吹一辈子的史诗佳话,让所有人从此都敬畏我们。” 坏蛋们跟着疯吼:“杀——” 赵岳催马独自来到特意去掉了马鞍子的那些无主马前面,大吼:“我们先佯装奔袭辽军主力侧翼,却是拐弯杀入辽军的后部。兄弟们在马群两翼驱控马群,冲阵时狠逼马群发狂前冲,你们却不要一同冲,在两翼随着马群冲开的缺口杀进去。我,在马群前。相信我,跟紧我。” 坏蛋们一听,愣住了,随即却是暴发出更热烈更疯狂的呐喊:“杀——” 就连巴不得赵岳死掉的韩存保和项元镇也不禁震惊得瞅着蒙面人:你莫非想不开了想寻死..... 赵岳不理睬二人的鬼心思,径直圈马引领无主马群开始奔行。 他的这根拒马长枪上系着根长长的特制的鞭子,若狠抽,能打得马受伤发狂...... 到了此刻,无论韩存保和项元镇多么老辣腹黑狡诈无耻,多么想报复,无论他们心里琢磨什么,都得引军立即跟上,担负起两翼的职责,他们若不这么干,会有副将王宣李侃干,什么也不耽误,他们只会被疯狂的骑兵团抛下,沦为畏战怕死耻辱,并且必被欧阳珣军法无情处死..... 真到了那一步,他们再勇武能打有用,有再多理由,欧阳珣也决不会中军帐那次饶了他们..... 王宣带来的冲阵马有近千匹,加上骑兵团,六千的奔马轰鸣声惊天动地,即使在嘈杂无比的战场上也照样那么突出,引得正忙着死战的双方大军都不禁骇然抽空转头察看。 耶律余睹在忙着指挥和催促全军各部全力猛攻中也没忘了留意宋军这队骑兵的动向。 此刻,这只骑兵不怪地旁观了,终于动了,耶律余睹心中一惊。 他是擅长打仗的游牧民族大王,太清楚如此规模的骑兵团对战阵的冲击力之可怕及对大战的重要性了,站在高高在指挥车上也能清晰看到骑兵团的动向、士气和意图。 但,他随即又冷笑一声,立即以号角声向左翼下达了命令。 对此次大战如何防范宋军以战马优势威胁辽军两翼和后军,他早有准备。 他相信以此准备,对付并不真擅长骑兵大战的宋军不难。 宋军全是坏蛋,自私怕死,不堪。战马却是怕惊的...... 想击破我左翼搅乱我中军主力,那就来吧.....本王倒想看看这伙骑兵宋军能怎么个厉害...... 耶律余睹举着单筒望远镜紧盯着赵岳这边,却讶然看到这伙骑兵竟然也能娴熟流畅漂亮地完成拐弯,竟然没有杀入侧翼,而是奔向了后军。他又一惊,却又冷笑一声。 耍这种小狡猾有何用? 你们终归是要硬闯的...... 确实是硬闯。 赵岳引马群到了后边,和骑兵们完成了又一次漂亮的拐弯,并全力加速冲向辽后军......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94惨烈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辽后路军在急促的号角命令中已经转身向后,别扭紧张地盯着战马群如雷鸣风暴疯狂冲过来。这种事,以往只有他们对宋军这么玩,几时遭受过反过来的事。 他们很不适应这种转变,因而也越发紧张...... 宋军骑兵也紧张得下意识憋了口气, 都在盯着蒙面人孤单处在马群惊怒奔腾与必然的辽军重点阻击的双重凶险中。 赵岳也有些紧张,却并不惊慌。 他挥舞着拒马长枪构成的特马鞭子,鞭打范围笼罩极宽,狠狠抽打左右的无主战马吃痛受伤发狂加力狂奔,并控制着最外侧的领头马不得转向离队逃走引得后面的其它马也改向失控......他自己的战马却速度不变,在马群被他和两翼军驱赶驱赶加速中,自然地就迅速退入了马群中前部,不再是首当其冲要承受辽军阻击的领冲那部分。 这种在惊马群中相对的倒退是个极其凶险极有技巧难度的活.....看得骑兵们只会更紧张。 转瞬到了离辽后军大约快两百米内了,赵岳高举长枪示意两翼军相对马群退下去。 随即,他几下缠起鞭子,把长枪竖担在马上,转瞬间已把挂在马脖子两侧的袋子中的东西拿出....那是桑皮纸雷管和特制的点火火折子,突然从马上长身而起,三根绑在一起的雷管哧哧急响着,被狠狠掷向了远方的辽军。 辽军惊觉瞅着冒火星飞来的东西,知道是火药,却很怀疑它能飞到....蒙面人还离这那么远呢,得什么样的力量才能把东西扔这,谁知,哧哧似乎眨眼不及就到了,紧挨着他们头顶就炸了,而且威力恐怖.....雷管是真正的炸药,科技化工产物,只是加了点黑火药形成黑烟伪装。 那处的辽军惨了......密集的军阵顿时出现个血腥的空白。 这是恶梦的开始。 赵岳接连扔出.....而且专门炸辽军中正准备抛“链子球”的火药手以及拉火药的车。他目力远超常人,离得远,在狂奔起伏的战马上也能清晰扫视到想优先摧毁的目标,并且能精准炸成。 马群要冲击的地方,辽军炸出一个个空白不说,还引爆了数辆用于对付骑兵马群的火药车,引起更大爆炸,把辽军炸得更惨却打不到马群,束手无策,拒马长枪手和弓箭手也死一片片。 赵岳以不可思议的力量和速度快扔出不下于三十根雷管,成功瓦解了要冲击处的辽军防御,立即再用长枪鞭子抽打控制受惊的领头马不得改向逃跑,并打得马头群更疯狂冲上去。 马不是人,只知紧跟着前面的疯跑,又有两翼骑兵在驱赶狠催。整个发怒的马群如一股奔腾的洪流,几眨眼间以不可阻挡之势猛烈撞入辽军阵中,就象滔天洪水冲垮大坝那么壮观恐怖...... 被炸得单薄的辽军在狂马群冲击下惨叫飞舞。 愤怒的马群转瞬冲进上百米,然后遇到了仓皇间想避却避不开的辽军密集人群。更多的辽军被撞飞被践踏......仓皇凄惨之极,但领头撞击的疯马也开始出现伤亡,随着整个马群的疯狂前冲,时不时的就有凄厉嘶鸣倒下的。赵岳就在领头马群后边稍远处,就夹在疯狂的马群中,严防自己的马被绊倒,异常惊险,却还得继续控制着马群向耶律余睹所在的中军方向猛冲过去...... 跟在疯马群两翼后部的宋骑兵看到蒙面人如此勇猛肯舍身犯险,又是如此非人的强悍,紧张激动得情绪被引爆了......蒙面人没有哄骗忽悠我们,真的是能敌金军最强猛将数人围攻.....最重要的是他真的和我们并肩作战了,而且冲在最前头,顶在最凶险处,兑现了战前演讲许下的诺言。 这些骑兵们也疯狂了, 在惊天动地的奔腾轰鸣中咆哮着红眼挥舞刀枪疯狂杀戮遇到的一切敌人,忘了畏惧,忘了自私无耻无赖,忘了怕死不肯舍生忘死参战,忘了.....在这一刻,他们感觉自己似乎也是无敌的,感觉跟着蒙面人杀过去能摧毁一切。什么也挡不住自己,辽军只是等着被踩死撞死杀死的野草、渣渣,我无需畏惧......这是种人类在战争中很自然的反应,其实也是身不由己..... 在迅猛越来越深入敌群的这个时候,你若不勇敢,不疯狂厮杀,你就会是被杀死的那个人..... 王宣李侃也疯了。 他们是老兵,打过不知多少次仗,经历过多少凶险,见识过多少骁勇善战不怕死的强人,可是,他们从来没遇到过蒙面人这样无私豪勇肯付出的强悍无畏者,从来不知道人竟然能做到如此胆大神勇,从来没有如此被感动过,也从来没有这么紧张激动到失去了思考能力和理智...... “杀。” 这只是在厮杀中下意识的暴戾呐喊。 五千骑兵,一张张疯狂扭曲狰狞的脸,一双双眼似乎溅出火花。此时,坏蛋强者的凶狠与强大战斗力,人类的冲动凶残暴虐,兽性,全部刺激得猛烈暴发出来。此时,即便是勇猛金军挡在进攻路上,他们也得害怕,会崩溃逃避。因为他们很清楚,自己就是这样的.....当暴发了这种状态时就是无敌的,能摧毁一切,不死不休,直到倒下。辽军那么雄厚的兵力,那么强大的装备国势,却就是一次次惨败在他们之手,就是因为辽军永远也抗不住这种疯狂威势,只吓也吓倒了。 史文恭和苏定早已冲到最前面去了。 他们忧心赵岳的安危,冲到最前面,想随时尽力接应.....最主要是,以史文恭那坚硬自私阴狠之极如亿万年冰川的性子,也不禁被赵岳的举动刺激得血热了,好胜雄心与热血一齐猛烈暴发。 至于性子本就是急先锋的索超,早发狂冲到前边去了..... 弄得精明的王林在心旌激荡、神为之夺中,一冲动没控制住,紧跟着索超也杀上去了。 他也是不得不紧跟上去和索超并肩大战,在这里,只有索超者是他最可靠有力的伙伴。 辽军想用火药和弓箭、长枪构织的强横阻击阵毁灭宋骑兵冲阵的幻想破灭。辽军被疯狂的马群和同样疯狂的宋骑兵撞得杀得吓得,只顾拼命向别处逃避,哪还有心思玩火药弓箭反击报复,以至于狂马潮前自动出现条通道,体弱挤不动逃不及的辽兵自然悲哀的迅猛成了马蹄下的一滩滩肮脏血泥......赵岳这股狂潮在辽军主力大阵中进攻却简直是势如破竹,照这么个冲击法,辽军四五万重兵这么厚的大阵也不够费时冲的。宋骑兵很快就能杀到耶律余睹的中军那。 耶律余睹亲眼目睹了赵岳领军破阵的一切过程。 他的脸色没有愤怒,只剩下一片惊骇灰白,急得只知失态地连声嘶吼:“顶住。顶住......” 阵中有一辽军大将看到马群狂潮迅猛冲向这边,急得他惊声怒吼出耶律余睹一样的话,当然也什么用也没有。 没人有心思听他指挥。 附近辽军的心神全被马群狂潮勾走了.....辽将到底是久经大战的,很快清醒过来,住了嘴,满目怒火仇恨,声嘶力竭喝令放箭,自己更是迅速取弓搭箭,想射杀疯马群中起伏隐现的蒙面人。 蒙面人相当于是马群阵的阵眼,干掉了蒙面人,再设法瓦解疯马群就能容易多了。辽国人毕竟比宋人熟悉马,更懂得如何对付疯马群,也更擅长控制马...... 可是,蒙面人却似乎能预知他是近前的危险,在凶险之极的马群中照样能抢先一箭先干掉他。这员辽将胸口一箭几乎透背而出,死得满眼难以置信,蒙面人得有怎样的胆量和能力才能做到.....扑通落马,他射出的那一箭歪歪地无力地飞向了天空,离奔过来的马群老远,不知会落在正失魂落魄拼命挤逃的密集人群中那个倒霉蛋辽军头上。 赵岳杀了那个擅射的辽将,看到前方的辽军正在忙碌准备强行阻击,知道这是余睹急眼了下了死命令,辽军又想以弓箭火药阵打击惊乱马群,瓦解宋骑兵借疯马群形成的不可挡的冲击。 他把袋子中最后几捆雷管点燃接连猛掷了过去,远远炸得虽然不能象前面那次那样瓦解掉阻断却也严重打乱了辽军的仓促仓皇布置,减缓了能构成的可怕阻击效果。 可是,这样仍不行。 马群绝不能被炸得惊得分散。一散,控制不住,马群冲击就没用了,而且马会落入辽军之手,尽管没马鞍子,但这不耽误擅骑射的辽军骑光背马化身骑兵阻击宋军...... 他瞅见了前方那的辽将主要负责人,猛然长身而起,把拒马长枪全力掷了过去。 四米多的长枪如床弩发射的弩枪相似,呼啸飞过长长距离,贯穿了两个应该是辽将亲兵的马上辽军,那员辽军大将正惊急呼喝忙着指挥布置,突然感觉侧身一痛,没反应过来就掉下马去,却被串着两人的长枪以他的马为支点杠杆式一撅,又被挑到空中,长枪木杆架不住如此重量冲击,咔嚓断了,却把辽将伤势撅得更大了,侧肋甲撕开个大口子,身体豁出个狰狞大洞,血流如注,根本阻不住......周围的辽军一片惊叫...... 辽将摔在地上贪婪望着天空,满眼的留恋,阴暗天空也是如此美好......目光渐渐无神。 在死前,他顿悟了。 辽国完了,早已没落没救了,此次南侵必败,他为之付出的所有努力和激情只是无用功.....他愚昧的脑袋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样?伟大的契丹到底是错在哪了遭到上天的唾弃? 被赞为伟大的一代女强人萧绰萧太后,利用先进汉文明成功改变了契丹人野人般的愚昧落后,引领契丹人走向富裕强大,契丹人的日子好过了不少,契丹国却也必然成了四不象,北方草原不可能有南方那种文明成长的环境与进度,辽国学到的更多是南部文明的劣点有害处,也诗风流虚荣虚伪懦弱了,既不能象南部那样文明先进,又糜烂掉了自身立足世界的根本——豪爽勇武。这是必然的,非人力能避免的,至少契丹人没那个能力。当年就埋下了亡国灭族的种子...... 而死掉的这员大将,正是辽军后军主将..... 这是员没丢游牧民族骁勇,战争经验也异常丰富的老将。 赵岳不知道自己随手一击干掉的是什么重要人物。他还在极度紧张中忙着挥舞仅剩下的长鞭子努力控制马群保持向辽中军冲击的方向。 史文恭就在马群侧最前部。 仓皇混乱的辽军,自然没有能挡得住他。 他在厮杀间却突然惊得失声大叫。 赵岳的战马在狂奔中突然猛烈前跄跌倒了,把赵岳猛摔了出去,却是在疯马群中...... 在这刹那间,史文恭的眼差点都瞪咧了,心紧张得差点儿碎了......他在梁山对人生刚有了新的看法,确切说是,他第一次考虑老了怎么办。他把他喜欢的“愚蠢的小孩”小甜妞开始当养老的闺女待,他没有爱人孩子亲人,从没真爱过谁宠过谁在乎过谁,那种不在乎世人眼光的极端性子一做了决定,就会象爱女狂魔一样暴发,什么都愿意为小姑娘做。“愚蠢的小孩”毫无疑问会回报他,可是,姑娘家家,又不聪明,只怕没能力赚钱给他养老,不过,这不要紧,小姑娘背后站着个能轻松养活整个梁山那么多人的强悍家伙......而这个家伙无疑是在以父兄的心态对小姑娘。 “愚蠢的小孩”一生只需要聪明一次就够了。 赵岳成了史文恭养老的希望。 史文恭不会自大地把赵岳当干儿子对待,但这不妨碍如此依赖。 养老的依赖若是折在这里,哪还了得..... 史文恭发疯了,下意识策马猛冲向赵岳那边,只想能救...... 谁知,摔得猛一下向前翻滚飞出的赵岳却神地窜天飞了起来,逃过了马群疯踏的厄难。 赵岳高高跃在半空,背后的领军旗已拔在手中猛掷向史文恭,大叫一声:“不用管我。” 史文恭一愣,下意识一伸手接住了小旗,郑重点头,却紧张的心要跳出来似的更瞪大了眼睛:赵岳身不由己急速落下的地方不是疯马群中哪匹光背马的马背,而是马之间的空当。 赵岳显然感受到了史文恭的关心,一笑,凌空大劈腿,长长的腿同时踩中两匹马,一脚踏在马屁股,一脚踏在另一马的脖子,踏得两马都惊怒痛嘶越加发狂,赵岳却又飞了..... 在史文恭不可思议的目光中,赵岳在如波浪猛烈起伏的马群上不断飞速踏跳,惊险无比,随时会凄惨掉下去被马群转瞬踩成肉酱,却转眼就到了疯马群另一边,落在最边上一匹马上,没鞍子也稳稳坐住了,向史文恭挥挥手指向耶律余睹那,另一手揪着长长的马鬃毛强迫这匹马转向离群。这马痛得暴嘶一声,腹部又被背上的人夹得难受,转头狂奔向外边正拼命挤逃的辽军..... 史文恭大大舒了口气,却又紧皱起眉头:“骑着个光背马光杆闯入辽军中,这不是找死?这可有几万辽军,陷进去,孤立无援谁能杀出去?只有能飞天遁地的神仙才能....啧...... 他一戟挑了个不知死想趁他失神找便宜的辽军,另一手把小旗插到后背,成了新领军,看到赵岳骑着光背马,疯狂挥舞巨剑左劈右砍,辽军一片片倒下,一个人竟然也能霹雳闪电般在辽军中快速突进,他收敛心神,骇然的目光一凝变得空前坚定,大喝一声:”跟我来。“引军向辽中军继续疯狂冲去。 他觉得,想救赵岳不困死在辽军大阵中,只有他引军快快活捉了辽帅耶律余睹.....他觉得赵岳必定也是这么想的。 在这个最要命的关键时刻,赵岳无疑对他有无上的信任,无论是对他的能力还是对他的为人.....史文恭冰冷坚硬的心不禁一热,变得滚烫.....赵岳平时对他冷淡到几乎从不说话,几无交流,心里却对他藏着如此高的评价和期待.....史文恭不是容易被感动的人,以前从无‘士为知己者死’的思想,连冒出这种转瞬即失的小小情绪都没有过,现在却有了,而且很坚定。 或许是因为在这个最特殊的、人最容易冲动失去理智和往日习性的场合; 或许是史文恭感觉赵岳在某些方面和他太像了,让他有了长辈对传承了自己的晚辈的心态。 或许是赵岳有匪夷所思的强大..... ................. 耶律余睹见严令后军的布置没起作用,根本堵不住马群狂潮冲向这里,他彻底急眼了,再这么冲下去,中路主力大军会被搅得天翻地覆,加上宋步军展现了坚韧反击,必然崩溃,或者他的中军这遭到毁灭,中军指挥瓦解,大军失去指挥,也得混乱失败,他本人的命都极可能丢掉。 步兵是挡不住骑兵的。尤其是不擅长以密实步兵阵拒骑兵的辽军做不到。 能挡骑兵的只有骑兵。 耶律余睹急忙把中路残存的那不到一千骑兵调上去阻击。全死光了也值得。 至于赵岳,在耶律余睹心里已经是个死人了。 赵岳却没那么容易死。 他双腿夹紧光背马,鞭子还不断狠抽,打得这马越发狂怒竭尽全力猛冲,另一手的巨剑纵横劈砍,完全当刀使,却是双刃,比大刀更有力杀敌,这剑又太锋利了,撞得杀得看他只一个人觉得是便宜而又有了勇气围攻上来的辽军成片分尸倒下,景象之血腥之瘆人,辽军这才知道厉害,吓得不禁又赶紧仓皇逃避.....有辽将不服气,策马想冲上来试试,赵岳的长鞭子却卷夺了一杆辽枪一甩,辽将猝不及防,胸插着枪落马。辽军看到这个更大骇..... 突然,光背马凄厉嘶鸣一声猛然倒下了。辽军好不容易等到这一刻,顿时贼眼一亮,附近的又争先恐后扑过来捡便宜,捡到的却是从地上窜起的一圈夺命寒光..... 赵岳一剑斩杀了数个身周的倒霉蛋,窜在空中一脚跺在一辽军顶门,踩得那辽军脑袋碎裂并诡异陷入胸中,再次飞掠向远处,下降中团身甩动特制的长鞭子抽开一面慌乱却凶戾捅过来的一片长枪,长剑狂扫,除掉了另一边的威胁,落在敌群中,暴喝一声,巨剑如电挥舞。杀得辽军如砍倒的玉米林,后面的吓得拼命后退,赵岳迅猛突进了二十几米,却又窜到空中,跳离原地至少十几米,长鞭如草丛中突袭的毒蛇缠在正催马杀过来的一辽将脖子上一拉,辽将满眼惊骇载下马,赵岳借这一拉之力飞过去,倒骑在战马上挥剑狠劈几记,杀开了辽军,转瞬掉转了方向,骑着辽将的马又开始了打马疯狂撞击冲杀,附近的辽军大乱...... 密密麻麻不知有多少人的大军硬是困不住一人。 当这匹马也悲鸣倒下后,赵岳又重复上演了飞腾和踏地强横突击,无人可挡。有辽兵辽步将心眼多,趁着赵岳凌空跌落时鞭子抽出去了,剑也劈出去了,不及再回防的刹那间隙才把长枪猛捅过去,却被赵岳长腿狂扫扫得枪折枪飞带倒一片辽军..... 更有聪明的趁空挺枪狠狠扎向赵岳的脚。这回绝没时间反应,我看你怎么逃脱这一枪。谁知,赵岳根本不防,就势一脚跺在锋利的枪尖上。脚没扎残,那辽军却手猛一震,长枪脱手顶在地上,人也一个趔趄前扑,寒光一闪,咽喉处就裂开了。赵岳又飞杀到了别处...... 魔鬼! 这人是魔鬼...... 辽军惊骇大叫,仓皇一片片逃避疯马群一样拼命挤避开赵岳。 赵岳所向处出现条扭曲诡异的通道。赵岳不客气地顺通道狂奔杀去,方向正是耶律余睹的后方。他的目标正是配合在另一边的骑兵自后突击耶律余睹,通道前面避不及还挡路的只能悲哀地化为残尸。而这,已经离耶律余睹不远了。 附近的辽将惊急大叫:“射死他。射死他。” 吓丢了魂的辽军有人反应过来,赶紧拉弓向在通道中狂奔突进的赵岳后背射击,顾不上会危及到那边的自己人性命。赵岳却似乎后背长着眼睛,劈手就是一个辽军拎草一样拉垫到了后背,这个辽军毫无意外射成了刺猬。赵岳却已杀钻入辽军群中。 辽将目瞪口呆,混乱的人群中突然暴射出一杆枪,如电正中辽将胸口......赵岳紧跟着从人群中窜了出来,凌空飞落,又骑在了马上,又是打疯马猛冲.....辽军崩溃...... 耶律余睹看到派上去的骑兵悲壮地在疯马群冲击和宋骑发疯猛攻下不断减少,心中充满无限悲痛和焦虑,却猛听到身后卫士惊恐大叫:“他来了,他来了,火药,火药,炸死他,快......” 耶律余睹惊骇回头一瞅,脸色瞬间苍白。 那个本该早死在大军中的蒙面人已经出现在指挥车仅仅几十米之外。 指挥车上有护卫中军用的一些火药。耶律余睹的卫士吓坏了,急眼发疯了,什么也顾不得了,慌乱把火药弹点了就扔向蒙面人方向,会连累炸死多少辽军无关紧要,能炸死蒙面人就行。这个人面具怪异,遮住的面目恐不是人相,魔鬼,必是魔鬼...... 蒙面人果然是魔鬼,炸药也炸不死,如鬼魅飘忽......倒霉的只是辽军,炸得辽军大乱逃避,反而方便了蒙面人更迅猛突击过来。 卫士们惊慌失措哆嗦着手想再次火药还有弓箭一起打过去。蒙面人手一挥,数枚寒点已飞了过来。赵岳好久没用的三星镖出手了。车上卫士惨叫倒下数个,没倒的,手捂脸什么的正叫唤,赵岳大鹏般飞了过来,一剑狂扫,车后部的卫士全倒了。赵岳落入车上,巨剑回手咔嚓斩断了粗大的帅旗杆。高耸的旗杆猛倒下砸向正慌乱想扑来保护大王的辽军,惊呼惨叫中砸倒一大片..... 这时候,耶律余睹已经仓皇跳下车跳上马,在几个卫士的保护下打马拼命向车无处逃窜。到底是游牧民族的王侯。若是换作是宋国的那些王猪们,早吓得瘫软动弹不得,哪有力气跳车..... 赵岳剑回鞘,人从高高车上窜飞半空,凌空一射再现。 刚逃出不远的耶律余睹右肩胛中箭,猛摔下马,吓得周围辽军一片惊叫:大王。大王...... 赵岳落到车上,弓已回后背,剑已出鞘,从车上全力一踏,借助高高的大车再次凌空飞跃,半途踏碎一辽军肩膀,大致落到耶律余睹旁边,巨剑狂扫,砍倒一片.....耶律余睹的卫士惊叫着亡命扑来妄图阻击一下,让大王能有时间从地上起来逃走,结果只是断掉的野草一样。 耶律余睹中箭倒地痛得险些昏过去,却强悍地咬牙侧身还想拔刀反抗,那手却被一只大脚踩住了,新的痛彻心扉涌上,耶律余睹惨叫失声..... 赵岳一剑扫翻周围的数个辽军,剑指耶律余睹咽喉,“野驴,你输了......” ................. 愿您看得痛快。节日快乐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95我们是强者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祝愿我们在新的一年里都是强者.......... 耶律余睹侧躺那,试图拔刀反抗的那只手被赵岳牢牢踩住,发出钻心的疼痛,他反抗脱身不得,只肩胛伤势痛得他已如心肺骨头一齐碎裂般难以忍受。 初春的大西北还很寒冷的天,身下是冰冷的大地,耶律余睹却冒了一头头的汗....痛的..... 赵岳踩着耶律余睹,冰冷无情如机器杀手的目光俯视,沉重锋利的巨剑就抵在余睹咽喉,此时,就算赵岳死了,剑也会在重力作用下很自然的轻易扎死余睹。 周围的众多辽军和数员大小将领投鼠忌器,明明有机会暗算赵岳却也不敢动手,将领们还得主动阻止将士千万别冲动胡乱出了手却是要了大王的命......僵持。 发狂的史文恭杀得一身是血,领军就在不远处。 此时,辽军残存的那点骑兵已经死得不剩下几个了。冲阵疯马群尽管折损不少,却仍然有吓人的冲击力,剩下的辽骑兵和步兵大军仍然挡不住。史文恭怒吼一声挑了一辽将,抽空瞧见了赵岳,不禁喜出望外,这时连惊骇都忘了有了,忘情大叫一声:“野驴被擒。辽军....败啦。” 在凭生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激动到忘情的嘶吼中,史文恭越发凶猛,大戟纵横杀开血路,甩开了疯马群,引着亢奋暴到发狂的骑兵群呐喊着向赵岳这边疯狂突进。 本就惊恐不知所措的辽军越发乱成一团,哪里能抵挡得住,也无心抵挡,甚至无心再战了。 史文恭一身是血引军片刻就闯到了赵岳这,在辽军主动仓皇主动退让中迅猛冲击杀开这的包围,在同样疯狂的索超、王林、李侃、王宣等将的疯狂配合下迅速包围护住了赵岳这片空间,还不断疯狂大吼:‘辽狗听着,耶律余睹在我们手。谁还敢妄动,就杀了你们大王。“ 远处忙着厮杀还不知情的辽军听到这惊天动地的吼声,顿时心一沉,越发丧胆...... 更远处的辽军察觉中军大旗没了,高大的指挥战车上也空无一人了,也顿时心一惊:坏了,帅旗倒了,宋骑杀到了中军,大王怕是死了.....各部大将惊得忘了指挥。小兵小校更是惊得斗志崩溃....大战至今遭到了宋军相当顽强的抵抗,完全不是事先想像的和大王说得那样坏蛋乌合之众宋军废物不堪一击,他们遭到宋军以四多优势的猛烈打击,密集的火药,密集的箭雨.....交战仅仅半日,死伤已不是一般的惨重,惨重到太超出了辽军对大战宋会有的损失,原本就已经心生沮丧。 正是赵岳说的那样,辽军南征,尤其是此战,全凭一口气一股子心劲。心劲一没了,那口气泄了,辽军就完了,立马露出历史中被小小女真族能肆意吊打欺负到亡国灭族的熊样...... 赵岳被陷入狂热亢奋的骑兵们悍不畏死的忠诚牢牢保护在当中。 赵岳察觉到这微妙变化,笑了,先是欣慰地向坏蛋骑兵们挥挥手,大喝一声:“我们......赢了。我们.....做到了。” 这声呐喊引得骑兵们暴发出疯狂的呐喊回应。 “我们胜了。我们做到了。”的吼声震撼四野。 远方还在忙着厮杀的宋军听到了,顿时引爆出冲天的欢呼,已陷低靡的士气陡然又焕发了。 他们仅仅只是怀着“我是强者”的信念与害怕战败就会沦落为去打野兽金军的悲惨炮灰的心思才能咬牙奋勇坚持到现在,在惨烈伤亡与火药大大加成的恐怖血腥中却本已经暴出坏蛋军的不堪本质,再僵持下去就会崩.....但说实在的,作为第一次上战场的兵,尤其是第一次作战就面对这种规模的生死大战,他们表现得已经是相当不错了......不错到大大超出了赵岳的期盼。 “我说过,我们是强者,”赵岳心中欢喜,忍不住大吼:”我说过,我们只要英勇团结在一起,天下就没人能抵挡住我们。我们证明了我们是无敌的。感谢兄弟们信任我,感谢你们的奋勇。“ 他呐喊引得宋骑兵暴发出更疯狂的回应,回应震耳欲聋。 宋军闻声乐疯了,浑身陡然充满了干劲,转入疯狂反攻。辽军则一片脸如死灰,一片片败退。 赵岳松开踩的手,亢奋激动的目光又回复冰冷凶暴,“余睹,你是精通战争的皇族,更是个懂进退的聪明人。你应该知道,辽军败局已定。不想你辽国儿郎死得更多,下令停战言和吧。” 耶律余睹自然明白,可是,他心中有太多不甘。 占领宋国大片领土,为辽人拓展窘迫的生存空间,逼宋国沦落为从钱粮物资到兵力及军事装备都不得不全力支持辽国对抗金国的附庸国,这对辽国太重要了,此次的机会太难得了...... 赵岳对余睹的心思看得清楚。 他冷笑一声,不屑道:“南侵,你们辽国本就打不起这场大战,你还贪心妄想什么?” 耶律余睹一听这话,不禁愤恨又黯然,伤势极痛苦的脸上露出无限悲伤:是啊,大辽.....不是从前的大辽了......东北,大雪在日益加快融化,冰封的大地,人马又能通行了,最喜欢寒风雪中打仗的女真野兽又开始出动了。上京与辽东两线又陷入莫测的危机.....两线,大辽确实打不起..... 此战,败得如同梦幻,太不真实,太出乎意料,太难以让人接受.....让人不相信它是事实。 耶律余睹明知这就是事实,一切已无法挽回。他的伤势也折磨得他难以忍受,而且他有该灭王族的通病——极度自私怕死,他很忧虑自己的性命,急于脱身好好医治伤势,可是,他还是展现了野蛮民族皇族的骄横狡诈,硬是咬牙不肯对他骨子里瞧不起的儒懦宋人轻易露出胆怯服输。 他捂着肩伤,眦着牙硬撑着慢慢从地上起来,凶狠的目光盯着赵岳,这一动,伤势痛得他猛抽口凉气,面孔越发扭曲狰狞丑恶,目光越发凶残,强压着难忍的巨痛,戾声问:“你,是谁?” 咝—— 耶律余睹痛得吸着凉气,却越发凶狠死死盯着赵岳,“你很强。本王承认你是我此生见过的最强大的,不可思议。我小瞧了你,轻忽了你个人对此战的作用。你,是谁?为什么戴个面具?你是长得太好看,用丑恶面具增添威慑?还是怕人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呵,我猜你不是军中人,你来这当无名英雄?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一步杀数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你们唐李所说的那种大侠?说,你,到底是谁?” 余睹的疑问让周围的宋众骑兵也不禁望向赵岳。 尤其是韩存保和项元镇二人更是盯死了赵岳,眼中闪烁着七个大字:你特么到底是谁? 他们恨不能把赵岳碎尸万段才解心头之恨。 这个神秘蒙面人不仅把他们八节度使的颜面扫地,还在大战中完全遮掩了他们本应有的作用和光彩。 这一战,自负本领、军中地位也极高的俩老家伙却连配角都算不上。 无论宋辽,所有人都只注意蒙面人的无边威势神采,宋方都只狂热仰望蒙面人.....这么个可恶家伙居然不是孤身逞能被乱马踏为肉泥悲惨死在乱军中成就了无上光辉战绩却也以悲壮更感人令人痛惜的形式收场....这不符合英雄的历史事例历史规律。这不符合剧本,这简直完全脱离了必然的历史剧本情节....正是如此,越发可恶。 赵岳知道耶律余睹对此战不服输,很不服,服的只是他个人的出乎意料强大。 事实上也是如此。 此战,若是没他在,宋军即使奋勇作战了,结局也必大败无疑。 战争,尤其是冷兵器战争,打的是人。 人不行,一切都白搭,一切得玩完。火药、战马等优势并不能弥补坏蛋军的不堪,高明的战术也不能弥补几乎全是初上战场的新兵的不足。宋人懦弱儒腐可笑....余睹的不服不是没道理。 赵岳曲指随意弹了弹胸甲冰冷凝结的成片血痂,动作轻松,声音却如万古寒风,冷漠刚硬低沉铿锵有力道:“输了就是输了。战争就是这样没道理。你有什么可不服的?再打,即使没有我,你辽国照样得输。” 余睹愣了一下,随着质问刚刚涌起的勇气与自信、再战的雄心,迅速崩掉了。 他呆呆望着面前这张花纹复杂到让人眼花缭乱的面具,沉默好一会儿,似乎伤痛都忘了才缓缓点头道:“输了......就是输了,不问理由。说得好,战争就是这么莫测,输赢就是这么没道理。” 赵岳一笑:“这就是战争的魅力。也是战争的可怕之处。战争,国之生死存亡大事,不可不慎。兵者,圣人不得已而用之。余睹,你算得上辽国的智者了,应该读过我汉人这方面的。” 余睹痛苦扭曲的脸上露出自嘲的笑纹,但随即目光更凶残,狞声问:“你,到底是谁?” 赵岳缓缓抬起巨剑,在余睹警惕惊恐的目光中却缓缓入鞘,讥笑道:“耶律大王,你在想象我这样的强者居然在宋国活得如此卑贱难为,可见宋国君臣的昏庸不堪。你想展示、暗示我你辽国是识人重人才的。你打听来打听去,无非是想招我入你辽国效力。很好。那我就破例满足一下你的好心。” 说着,赵岳附耳对耶律余睹低低道:“我想,你应该知道文成侯和燕王于白沟河盟约中的那个卫士吧?” 耶律余睹眼睛猛得瞪圆了,惊骇失声道:“你就是那个逼得我王吐血落马的巨剑士?” 赵岳不置是否。 余睹却目光已落到赵岳腰间那口巨剑上,连连点头道:“是了,是了。我竟然忘了。看到这么大得出的剑,我本该立马想到了.....这才多久,我竟然忘了......” 赵岳冷笑一声:“你不是忘了。你,你们是觉得没了文成侯,我大汉就没人了。你辽国已经没落到快亡国了,对人口国力无论哪方面都比你辽国强大的汉王朝竟然还敢一如既往的傲慢自大” 耶律余睹在巨大伤痛中也不禁脸一红,却随即怒哼一声,这是恼羞成怒了,狞声道:“你还是没说你到底是谁。你和文成侯是什么关系?莫非你是沧赵余孽?.....啊,是了,是了,沧赵如今是南朝的罪臣。宋君臣无不对沧赵斩尽杀绝而后快。所以,你蒙面。所以你不得不蒙面,呵” 赵岳不屑地瞅着余睹,瞅到余睹嘲讽的笑容僵住了才淡漠道:“我只是个草民。我是谁这重要吗?重要的是,” 赵岳说着,高大的身躯压迫俯视着余睹,目光变得冷酷森寒,“我是汉人,谁当皇帝统治这片大地,与我无关。我不关心。我只过我喜欢的逍遥自在山野草民日子。我爱自由。所以,任何异族,任何愚昧却自大野人敢凭着天生的愚蠢野兽凶残贪婪侵犯这片神圣领土,敢侵犯我们列祖列宗以无限血汗生命开创的这片神圣家园,那就与我有关。敢犯者皆是我必杀的生死仇敌。” “当初,我到沧北帮助文成侯,原因在此。今日,我在这帮欧阳太尉,也是如此。” “余睹,我知道你不怕宋国。你打心底瞧不起宋国统治者。这一战,你败得很不服。我不杀你,你就想着如何体面脱身回去重整兵力再战。呵呵,你确实聪明,想得没错。我这种草民是不可能次次都能遇到好官可以得重用参战,是不可能次次都助宋军打你们。但,想必你们燕王和你这样的皇族核心悄悄说过我当年在白沟河对燕王说过的话。在这个世界,没-人-能-挡-住我刺杀。我想杀谁就一定能杀掉。哪怕他是完颜阿骨打。杀燕王、杀你,杀你辽国任何大人物,对我没任何难度。今日,你已经看到了我的强大,你应该清楚我不是在吓唬你。” 耶律余睹被赵岳冷酷目光压迫逼视得本就心惊胆战,听着赵岳说着这些,更是惊得不禁一哆嗦。他不仅想到了自己在这个蒙面人强悍无敌刺杀下无奈的悲惨死掉,更想到了更可怕的...... 若是,这个蒙面人心血一动去杀了据守辽东的耶律大石,或是去杀了据守上京的萧干。大辽没了这两位最擅长治军打仗的强者,没了唯二能抗住野兽金军的领军人,那大辽岂不得随即亡国.....咝.......即使只刺杀掉耶律大石一人,断掉了大辽唯一可依赖的未来王者这个希望,那也.... 再看眼前这张面具,耶律余睹的感觉就不止是嫌弃花纹杂乱丑陋,而是恐惧,发自心底最深处的恐惧。 这是个魔鬼。 这个蒙面者肯定不是人。 他是魔鬼,汉人魔鬼,随时会伸魔爪收取大辽高层性命..... 大辽何其不幸。 北边诞生了一群专门吃大辽长大的凶暴强大野兽.。南边呢,先有个强悍无匹的文成侯家族,好不容易盼到宋国很自然地把沧赵玩死了,终于,宋国以儒家文明政治传统主动义务为辽国除掉了不可战胜的强敌,现在却出现个魔鬼,只一个,却是更可怕,他,一个人就能压制一国.....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96灵魂触动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耶律余睹瞅着赵岳,心中寒到了底。 他知道这个蒙面人的威胁不是在吹嘘。 他和辽国高层的命可以说都捏在这个蒙面人手里,生死可称是在蒙面人的心念间,最主要的是,这个人他不是官员,宋君臣就算想除掉此人也办不到,至少是不能象玩死沧赵家族那样方便的用政治手段用权谋暴力什么的弄死蒙面人....这或许就是此人蒙面不肯让人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模样到底是谁的原因吧?蒙面人无疑很了解宋君臣的臭德性,戒心很高,在防着.... 惊惧中,余睹脸色越发苍白之极,白纸一样,但,渐渐的又恢复了血色,目光也有神了些。 他是想到了蒙面人为什么不痛快一剑杀了他更刺激痛快更威风霸气。 宋国无非是想利用辽国挡住野兽女真。不杀他,无非是宋国不想和辽国结仇太深,不想加剧利益上增添的仇恨冲突,让辽国能放下仇怨与贪婪侵宋心,并且有能人治国,有能力专心抗金。 这个蒙面人如此强大暴烈凶残,不杀他,应该是事先得到宋方叮嘱,或者此人是明白人。 想通了这些,耶律余睹确认自己现在不会死掉了,辽国高层轻易也不会被刺杀掉,他心情一松,底气自然又上来了。 他强忍伤痛和失血的不适,强撑着精神,抖胆冷笑一声鄙夷地瞅着蒙面人,“你说停战言和?哼,你算什么东西?你只是个游侠草民,岂能于国家大事上说怎样就会怎样?” 赵岳眼闪厉芒,伸手一拍余睹的肩膀,拍的正是伤的那边,痛得余睹咝一声差点昏过去。赵岳笑道:”野驴,你是个什么东西,我很清楚。敢在我面前装英雄王者,你是自找苦吃。“ “你不过是个自大无耻的政治流氓,为自己什么事干不出来?在能力上,你也算个没落无人的辽国难得的人才,我不杀了你,不让辽国少了股抗金力量,但可以弄残你。你残废了却可以用脑子继续为辽国出力。这对辽国就足够了。辽国需要你又不是依赖你上阵能打。你说对不对?” 余睹在巨痛中一听这个,吓得脸色不禁一变。 蒙面人说的是事实,而且其凶残冷酷,绝对能干出来弄残他的事来.....不能再刺激这人了,否则......辽军在大败溃退,拖着只会多折损兵力。伤势也让他实在坚持不住了,最终只能老实了。 宋辽这场事关两国生死存亡的大战如此(暂时)结束了。 宋军统帅欧阳珣,按蒙面人承诺耶律余睹的停战条件,没有趁着辽军大举溃败而趋势痛加掩杀加重辽军惨败以获得眼前的更大战果以及个人在历史上的功绩伟名。 辽军一宣布停战,他就收兵停止了追杀,对沮丧却不甘心却又无力再战而不得不束手的辽军也没加以羞辱和收缴武器,但收缴了辽军所有战马,包括耶律余睹在马在内。余睹处理了伤势,包着肩膀只能坐着当马的部下拉的板车狼狈返回辽国.....但,欧阳珣允许辽军把已经抢到的粮食作返回辽国的军粮及战利品.....前提条件是辽军得负责为宋军打扫干净战场。 宋军先打扫战场,收走辽军抢到的钱,捡走好的武器....主要是在战场搜救自己的伤员。 其实没什么好搜救的。轻伤的,不用搜救,自己就急着找救治了。重伤的,在这种寒冷天气、这种根本来不及救助的混乱大战中很快就死掉了。 辽国如今是穷鬼,辽军自然比宋军更穷,遗落满战场的,除了些精良武器和皮衣皮甲皮靴等老牌游牧大国底蕴拥有的东西,真没什么值得收的,宋军没多少看上眼的,很快就收拾完了,然后轻松得意戏谑.....一边休息一边看着一个个满脸屈辱沮丧的辽军上来打扫战场。 宋军的这种胜者的良好心态却很快就变了。 辽军先收走宋军不要的武器然后收尸。宋军看到辽军把尸体搬到一处处,准备堆积烧掉,却先把尸体几乎扒干净了,哪怕是血淋淋肮脏破损的内衣也舍不得抛弃,破烂皮甲皮靴等更不用说了......对战死的同族竟然毫无怜惜.....宋军被这一幕震惊了。 他们默默看着辽军如此冷酷无情收走一切能用的东西,看着辽军把几乎赤裸的为国牺牲的同族堆积起来点火,看到辽军从将军到士兵一张张脸由桀骜不驯、不服、不甘心的野蛮表情变成麻木、悲哀,甚至悲哀无助到绝望,宋军坏蛋们即使无良心狠冷漠,也不禁个个心神震动不已。 这,就是即将亡国灭族者的下场吧?! 这,就是平时群体性自私无耻不肯舍命卫国的下场吧?!! 这,就是一个自甘堕落的国家民族的下场!!! 而这还不够惨。 远远不够。 因为,辽国还没灭亡,还没有被占领者肆意屠杀掠夺;还没有一处处一片片人流离失所、饥寒交迫、饿死冻死;还没有被异族统治者奴役沦落到牲口不如、无论男女老幼都生不如死...... 辽军,不论身份多高的大将都在参与打扫,并且悲哀的带头扒收......为将士们作表率。 耶律余睹孤零零坐在一个板车上眼望这凄惨一幕,他手捂着包裹的伤处大哭......他无声谴责自己太无能....留在他身边照顾他的唯一一个亲兵先是手足无措,随后也悲哀的号啕大哭。 聚在这一带休养的伤将伤兵也不禁纷纷大哭不止。 或许他们是在为曾经那么霸气的契丹族、大辽国的没落将亡而悲哀;或许是在自责自己难改的堕落自私习性在大战中又一次不肯舍命拼争而再次惨败。 打扫战场的辽将辽兵一个个也开始落泪,搬运尸体和扒东西却越发冷酷有力,扫向看押监视他们的宋军的目光也变得凶狠有力,一个个眼睛血红......这让心神震动而生了点怜悯同情的宋军坏蛋们顿时心一悸,都警惕起来,防范辽军在激愤中化为必胜的哀兵骤然暴起发难反扑..... 但,辽军终究是没悲愤而搞事。 因为他们的大王还在那个强悍得不可想像的蒙面人的控制下。恐怖的蒙面人一身冻结的血污,怪异的面具上也满是血污,手拄那柄渗人的巨剑静静站在余睹的板车边,对眼前的悲惨一幕无动于衷,吓人面具中的眼睛默默看着战场情景似乎变得更冰冷无情,越发恐怖吓人...... 而辽军众多伤兵伤将们也处在蒙面人麾下的骑兵监视中.....辽军若有异动,必遭残暴屠杀..... 宋军的尸体也由辽军收拾,但不能扒衣服,也是堆积火化,不过是在另一边。 烧后残骨,辽军的会弄到凹坑处随便埋掉。而宋军的则会汇聚一处,由宋军在战场附近山中一处向阳天然大坑中集中埋掉,以后会立碑竖传,永久纪念.....这是欧阳珣主张的。 这一战,交战时间不长,不过是大半个上午三四个小时的时间,两军双方的折损却极惨重。 辽军阵亡三万多人,加上此前死的和受伤会死的,耶律余睹损失的兵力高达将近六万,带来南侵的兵力在返回辽国时会几乎折了一半。 而有四多优势的宋军此战却阵亡的更多。 骑兵,近一万七千人,死的只剩下勉强算六千,连零头都不到。步兵更惨,阵亡了四万。 双方损失如此惨重,是火药的大量运用大大加强了战争凶险与死亡率的结果。 辽军,骑兵不算,阵亡者太多是毁在宋军火药箭矢下,而不是被宋军在肉搏厮杀中干掉的。 宋军,比辽军死的多这么多,与是战场生瓜蛋子有关,但更主要的是指挥员不得利。各部主将要么自大瞎指挥,要么是贪生怕死畏战,激战最烈最紧要时只琢磨着自保,甚至吓得想弃军逃跑,不负责任......以年纪与军中资历最老的八节茺使为最....多亏了还有能担事的骨干将领。 禁军和厢军骑兵,这些坏蛋们的表现却值得称赞一声,都是第一次上战场的新丁,此战着实不错了,比叛逃潮国难前从中央到内地地方的那些所谓的忠诚老实兵好人兵的表现强太多了。那些兵上了战场只会一击即溃,甚至还没交战呢,还没看到敌军的影子呢,就闻风而逃了。 那根本不是兵,连市井混混都不如,全是混日子的米虫,甚至是专门坑害本国本族的败类。 宋历史,金军或蒙古军,仅仅一个千人队,甚至仅仅只几百人的小队伍就能轻易打得宋军数万人马惨败溃逃,金军或蒙古军撵着随便杀,随便砍。几个人就能抓一群俘虏.....宋军之不堪不止是京城禁军和内地厢兵,号称强军的西军也强不那去。 西军,在西北老家作战表现还不错,一离乡作战就完蛋了。 他们打仗仅仅是为了保卫家园和身后的亲人不得不为。外地作战,没了牵挂与责任心,一样不堪。所以,二十万西军精锐去攻辽,完成和金军夹击辽国的约定,夺取燕云,想欺负辽国败亡在即无人了,结果被耶律大石仅仅组织了三万精锐人马就打得惨败....逃亡,全军覆没。所以,种师中数万西军打兵力不足的金军,即使他奋勇到战死了,也照样全军覆没,并且金军损失轻微。 反之,宋人宋军投靠了金军蒙古军,当了叛徒,却神地雄起了,反杀同族神勇尽职..... 宋王朝皇帝官员、宋军、宋国人整体性素质的不堪,后人不能亲眼目睹,无法想像。 有人否定岳飞的历史功绩,说岳飞不过如此,例举其他一些将领,说某某的功绩比岳飞大得多。岳飞这真是冤死了,若是他在天有灵,不知会悲愤成什么样。南宋抗金名将是有那么几个出色的,但,进攻金军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岳飞的岳家军。其他的都是在守,至多打点防守反击。岳飞的进攻,严重侵害金国利益和军队,牵制破坏了金军的战略布局,这是最大的功绩。 中兴四将中,韩世忠骁勇善战,以水军在黄天荡大败金军,值得称道。刘锜、及守蜀中的吴玠、吴璘等也英勇善战。但,说到底全是在被动防守。金军的主力锋芒是被进攻的岳家军顶着的,他们才能防守。刘安世,甚至排在中兴四将之首,那不过是他有西军老底子帮衬着,兵最多,占的地盘最大,势最大,抗金有功,但说到底他是个玩官场的官僚甚至是乱世中拥兵威福一方的苟且军阀。至于张俊,兵力众多,却无战绩,典型乱世王八蛋官僚将领一个,不值一提...... 史上宋军及民众之不堪,可恨,令人不齿,但真怪他们,他们又有冤枉。是国家用尽手段把他们变成那样不堪的。宋皇宋士大夫想方设法作践军人和愚弄民众。武臣更混帐,被践踏,不思奋勇证明军人价值重要性取得尊敬地位,反而自甘下贱,越发堕落无耻甚至废物,和士大夫及相关官吏一起作践军队,喝兵血,不把将士当人看,并挥烂掉的兵凶暴护愚弄祸害民众。 北宋末史上的所谓忠诚国家的好兵,反不如眼前的坏蛋军至少还重视强者的荣誉还知道要脸。那些军队根本就不要脸了,毫无作战的心气,只想白吃军饷混日子,或骁勇当本国祸害。 赵岳却理智极清醒。 他知道,十几万坏蛋军中真有不屈的抗击异族心气的能有个十分之一到五分之一就不错了。八成以上的只是迫于大势逼得,加上被他激励得,才咬牙奋勇了一回。 其实,在他突击辽军中军时,坏蛋们已经坚持不住了,已经不想坚持了,若不是他及时控制住了耶律余睹并引发辽军军心动荡崩溃,宋军就会突然崩溃,争相逃跑,大败.....证明就是不堪。 此时,看到辽军打扫战场上演的亡国灭族者的凄惨悲哀,坏蛋们的灵魂才真正有所触动,得到了些教训.....欧阳珣隆重下葬阵亡将士尸骨,搞墓碑立传.....就是想安慰和激励坏蛋们,为国而死不会白死....活着的也会得到尊重并有收获,论功行赏不说,欧阳珣宣布参战幸存的边军厢军骑兵全部编入禁军,列入侍卫亲军马军司,和幸存的八万禁军步兵一起回京受赏镇守京城。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97胡闹台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耶律余睹在沮丧却又极不甘心的回师辽国的途中才知道,不止是鸠关已先一步被宋军夺回,守军全军覆没,辽军后路被断,连围困真定府的三万辽军也惨败已逃亡回辽国了,他所部大军的后路彻底被断,若敢逞强,当时不认输,他所部大军就会面临走投无路全军覆没的凶险。 余睹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暗暗庆幸自己(怕死)的英明果断认输言和决策。 围困真定的大军是遭到偷袭惨败的。 当时,真定守军坚决守城不出击,却有别的宋军悄悄来进击了。 欧阳珣秘调河北东路新三边各一万共三万边军,加河间府宿太尉直管边军中的一万,加大名府在这边参战的军队一万,总共五万人马悄悄摸到真定这边,和真定守军里外配合突然夹击。 辽军呢,困着真定城,城中宋军兵力加辅兵比辽军只多不少却丝毫不敢出战,只会依城胆怯防守,而余睹这边南下又一切顺利,没有对手,围困真定的辽军不禁日益骄狂,找到了当年肆意欺负宋军的那种美妙感觉,时间稍久,难免轻敌大意,又日日夜夜不断攻城袭扰戏弄宋军....久战疲惫,防守不禁懈怠下来,结果被宋军以三倍的优势兵力和火药等优势突击夜袭夹击,辽军当夜炸营,大混乱,崩溃,兵将都争相逃命,在营中为开路能先逃走而自相残杀践踏,大败..... 这一败,让余睹这边的南侵兵力损失暴长到八万多。加上在河北东路白沟河的惨重损失,兵力折损了十几万,尽管辽国能为兵的男丁有几百万,但辽军还是伤筋动骨了,毕竟死的是老兵。 且不提燕王耶律淳得知云州这边也意外惨败了会是什么反应,不提余睹会愤恨不服整兵想再战。咱说说欧阳珣这边。 辽军走后,赵岳在战场上就立即拜别欧阳珣带着同样都一身血的弟兄们走了。 他一走。恨死了赵岳的韩存保等人忌惮赵岳那堪称诡异的神勇,没敢私下追杀暗算,只恨恨死盯着赵岳一行骑着欧阳珣感谢的战中获的辽军好马悠然离去,咬牙切齿:此仇日后必报.... 而监军太监和骠骑大将军却抖起来了,来精神,有脾气了。 辽军败了,啊哈,欧阳珣......没用了,这回可以放心地玩权用皇威教训收拾欧阳珣了。 精明的欧阳珣却似乎没觉察二人的恶毒小人心思,也没大胜的喜悦,反而面色沉重,比战前更忧心忡忡,被大战煎耗的精疲力竭的,越发“病重憔悴不堪”,显得更虚弱不支了,却片刻没休息,满脸强撑相在战场上就急点在此战中表现出色的大将孙培芝、陈淬二将北上真定城领在那休整的河北东路来的部分边军急赴中山军那弥补中山军在此次防守反击辽军入侵中折损的兵力,并且任命孙培芝取代中山军主将王焕的兵权,为中山军新的主将,陈淬为副将。 王焕和副将则调到京城为官,受此战守边之功的封赏; 令姬文康、王宣同样如此,去的是代州那的广武军,前者为主将,后者为副将兼雁门关守将,抽取了真定军及增援真定的大名府、河北东路军共近两万兵力去,不但紧急弥补广武军在此战中遭到辽军重点围困攻打所造成的重大兵力损失,并且把正规兵力由四万增长到五万。 欧阳珣还特意严厉叮嘱姬文康王宣务必盯紧辽军动向,一定要骑哨远探到西边的无人区......代州原主将张开及副将史抗也调回京城为官受赏。 又令此战同样表现出色的大将韩世清为真定府新主将。 真定原主将张捴以及玩游击战威胁辽军后路打得着实漂亮的边将乔宽,调回京受赏,其中张捴调入京军侍卫亲军步兵司领步军,骑兵玩得好的乔宽则调入侍卫亲军马军司为大将; 又令李侃领河北东路及大名府在真定城的兵力共一万人马急去辽州镇守,归太原兵马副留守王禀节制,一边协助王禀威慑在宋辽大战中到底没敢趁火打劫、忙着春种却也算表现尚且老实的田虎部继续不得妄动,一边防范辽军攻夺代州广武军并从西边绕道无人区突袭太原那边。 原负责围剿田虎的辽州军调到太原,归部下直属兵力不足的王禀直接指挥,加强太原防守。 又令此战英勇的赵世兴为赵州都监,领赵州步兵以及增援真定的部分兵,部下仍为七千兵力,负责镇守赵州和所属的险要地鸩关。 原都监李景,还有大名府来的猛将索超和骁勇徒弟周谨,以及猛将王林,暂时为中军护卫大将,统领随赵岳骑战幸存的不到三百御营骑兵及赵州骑兵,共同护卫欧阳珣的中军。至于御马营原主将李义庭已畏战被军法处死。副指挥也怕死却更容易死在战场了,御马营没正经军官了。 剩下的在真定城休整的河北东路边军以及大名府援兵,在弥补真定少的兵力后,剩下的全部分配到田虎伪晋国周围的州府军中,增强围堵和震慑田虎,并加强西边境防御,不再归原军部。 正较起心劲准备对欧阳珣发难报复并折磨欧阳珣早死掉的监军太监和骠骑大将军,一瞅欧阳珣这样紧张调兵布置的架式,顿时一惊:原以为仗打完了,没事了,又能尽情腐4败了,原来还没完,辽国还会再打来,会调集更大的兵力南侵,会另开进攻线从空虚的西边境无人区那杀来.... 这,这就不能任性报复折磨欧阳珣死掉了。 不然,谁能代欧阳领导抗击住辽军发狂的再次打来...... 二贼被这个根本没想到的情况差点儿噎死,强按下小人得志的阴险无耻杀机,又变得温顺平和了,也暗暗庆幸自己没那么着急抢着得瑟过早露出对欧阳珣的恶毒,否则真不知怎么收场.....朝廷得知他们二人弄死或寒透了欧阳珣的心导致再战大败,危及宋王朝政权生存,那还不得活扒了他们的皮。 欧阳珣似乎焦虑到无心理睬二贼是什么鬼心思,急急布置完毕军事调整,又把上百架经大战毁损后得存的七十几架投石机以及毁损下可拆零件用的部分分配到太原、真定、辽州和赵州当地,自然是全拆成零件方便运走,殷切鼓励叮咛送走调任的众将后就匆匆回到小镇中军行辕写奏折,报功,申请朝廷批准他的将领调整,并催促朝廷赶紧调京军来准备下一场极可能规模更大更险恶的大战。此次参战的功臣军队则无论是官是兵全部返回京城休整和领赏,负责接着守京城。 奏折由监军太监和骠骑大将军共同署名。 监军太监岂敢不听招呼署名。此为报功折,他也舍不得不署名。 骠骑大将军则更积极署名。 因为,他要带着大军立即返回京城领赏享福,不用在此遭罪冒险了。 奏折中丝毫没提蒙面人的事。 蒙面人显然根本不在乎战功封赏什么的,也不在乎虚名,此次纯粹就是来义务免费帮忙的。监军太监和骠骑大将军也不在意奏折中没提.....他们回京可以私下亲口对皇帝汇报有关蒙面人..... 迅速处理完这些事,欧阳珣“强撑着病躯”,当天就带领中军护卫一千多骑急赴太原那边布置检查督促完善备战,急急走了。大军交由骠骑大将军负责带领并尽早带回京城。 骠骑大将军巴不得如此。 他只想最快离开这个凶险苦寒的鬼地方,回到京城继续他高贵体面悠然的富贵生活,一刻也不愿耽误回程。监军太监也巴不得早点回京,又得代皇帝监视骠骑大将军的兵权,得跟着大军走。监视(弄死)欧阳珣的事只能交给监军太监团的一些成员负责了。 聚集了宋辽几十万人马的赵州似乎一转眼就空了,又恢复了清静,仿佛这不曾发生过什么。 .................. 朝廷这得到了八百里加急的快马奏折,一阅,大喜,狂喜,密切盯着西北战事紧悬着这么多日子的心猛地一松,欢呼雀跃,大叫天佑我王,大宋王朝和我皇(本官)就是特么有福,就是大吉大利.....心中大叫:本朝遇难总有傻瓜顶灾,本官总能逢凶化吉,本官又能威福纵情享乐了...... 父子皇帝和诸贼们都乐坏了。 乐极之后,有官员的脸就变了,起了别的心思,不是一个两个,而是很多。 怪事出现了,再次出现。 他们不是盛赞欧阳珣忠君爱国大忠有能在王朝最关键时刻不惜性命力挽狂澜,而是愤恨谴责....仿佛欧阳珣不是救国功臣而是祸国殃民的罪臣,还是罪大恶极该千刀万剐且灭九族的那种。 怎么的呢? 他们愤恨欧阳珣有三点理由。 一是问罪欧阳珣为什么不趁胜把耶律余睹部全杀掉,而是大度放走辽军并且竟仁慈地让辽军带走抢的粮食在路上有吃的.....全饿死路途才好。饿不死,饿软了,趁机轻松追杀掉难道不好? 要是全部弄死了此次入侵的辽军,一下子折了十几万正规军,辽国必定军力大丧,哪还有余力和胆量对宋再战?大宋也就不会有还得准备再战的大1麻烦大危机了。欧阳珣罪该万死.... 二是辽军惨败,并且数万精锐的命运掐在宋方手里,欧阳珣竟然对辽国什么赔偿也没提,就那么放了.....你怎么能什么要求也不提呢?辽国是穷了,可是它有牛羊美人啊。为什么不勒索? 敲诈来一万只(个)(我们分分)也好啊!!! 你欧阳珣竟然敢不为我辈全力弄到最想要的好处?你居然敢无视我等的利益享受需求和心愿?你居然丝毫没想着趁机讨好我们.....那,你不该死谁该死?嗯?本官岂能放过你..... 这一条才是满朝最愤恨欧阳珣的原因。 从皇家到大臣们想吃“肉”,想得到牛羊财富,以权势做这个垄断生意而暴富,想疯了都.... 三是换兵再战的事。 参战山西的禁军表现那么好,轻易就打胜了,打出经验和勇气了,可大用,就在山西休整接着布防,等待再战辽军,或是就近参加围剿田虎,这难道不是上策?为什么要费事费钱粮换兵? 一个不能宣之于口的理由是,欧阳珣,你,怎么没死呢? 你立了这么大功,不就此干脆死掉可不好。你活着就会显得我辈文武要员太无能太不忠无义太无耻啊!你会影响、危及甚至损掉我辈的权势富贵.名声....这怎么可以.....你让我们以后可怎么体面自在地混..... 有大才德、大功大威望的,都得死,得早死,就象赵廉那样....那才乖。大家才会喜欢你,不整你......你得自觉早死掉啊!为了你家人能得到我辈的关照,至少是怜悯放过,你也得自觉.... 满朝在惊诧病重的欧阳珣居然没耗死在这场大战中,奏折中郑重说明辽国极可能还会再南侵,这帮君臣却仍然敢要欧阳珣死是因为,他们都聪明的分析认为,辽国不可能再打了。 此战,辽国在河北东西两路一下子死了十几万人马呐,死的可是正规军,是老兵,不是充当兵力消耗的不值钱普通辽民....任何一个国家损失了十几万精锐军,也不可能还敢战......欧阳珣是在危言耸听,是故布疑阵.....一定是有什么企图,是在耍监军和骠骑大将军,逃脱杀身之祸,也是在显示和维持他的重要性,逼朝廷不敢整他和家人,是在拖,拖到自然病死在对朝廷最重要的工作中,如此才足够悲壮感人,软化我辈(包括皇家)的杀心,赢得普天怜悯,换得家人生路...... 可恶! 你欧阳珣够聪明,可你耍这伎俩,把我辈智者大才子当什么了.....你聪明过头了。我等本对你家人还没起斩尽杀绝念头,原本没想着灭你满门绝你根,可你这样,那就休怪我等心黑了..... 因此,有人攻讦,起了头,顿时就一大群朝臣跟着各展口才心机慷慨激昂愤然谴责欧阳珣,说得振振有词,合情合理,个个弹劾得理直气壮,甚至正义公平激愤到脸红脖子粗青筋暴跳..... 在场有两个官员.....呆住了。 一个是由淄州知府刚调回中央参谋政务和军事的孙傅。一个是....何栗。 孙傅发呆是因为震惊大宋朝廷如今居然堕落到如此荒唐无耻地步。 这是,这是一点脸都不要了,一点最起码的朝堂规矩朝廷体统都不要了啊! 何栗发呆却主要是怒火沸腾。 他呆呆看着满殿群丑冠冕堂皇得意洋洋肆意咒骂欧阳的样,又呆呆看到宝座上的蠢笨笨却心底起码仁厚的皇帝赵桓眼闪愤然恶毒凶光也是在恨欧阳怎么不敲诈辽国牛羊怎么没死,何栗心一悸,从发寒的心底猛窜起三个大字:胡闹台。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98推开心窗的世界更大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何栗是典型封建官场士大夫官僚,却还保留着读人最起码气节、士大夫的良知底线志向。 他被“性子仁厚”的赵桓居然也是如此恶毒卑鄙给惊着了,心一阵阵发寒,浑身凉透了,手脚发麻,身子僵硬,脑子木了,同时也被君臣整体性的无耻程度激怒了,心底里响起一句话:这情景全被欧阳珣猜中了啊! 欧阳珣早前曾经对主动靠上来结盟的他说过些私密话,在此次出征前对他也苦笑说过,他即使打胜了这一仗,即使挽救了王朝命运,功劳苦劳忠义皆无匹,也绝无朝廷感激,绝无好下场。 何栗当时没说什么反驳和安慰欧阳的话,但心里却认为朝廷不可能那么无耻不顾体统,君王和大臣们最起码的政治形象总要保持的,哪能象市井泼皮无赖或乡野小人小民那样。尤其是皇帝赵桓,那是个性子绵软仁厚的孩子.....可是,眼前被欧阳言中的现实让何栗第一次深刻意识到自己返朝后经受了那么多官场挫折残酷打击却还是那么天真看不清王朝真相。 欧阳把战后朝廷对他会有的丑恶反应精准预言到那三条问罪理由全说中了,仿佛欧阳预见到未来。此,可见欧阳的政治智慧之高超、对满朝君臣的深刻了解。果然是欧阳说的那样,这帮君臣没有最无耻无下限,只有更无耻无下限,素质与朝廷风气之不堪不断刷新历史,惊煞人...... 焦虑冲动下,何栗想冲出来怒喝群臣无耻,想为欧阳珣辩解,但到底硬生生忍住了。 他想起欧阳珣私下偷偷的那次郑重叮嘱:不要为此冲动生气。那帮玩艺就是那样。冲动,你得到的只会是凄惨......你想为国家做点事,得讲策略,得让太上皇另眼看你需要你信任你..... 眼见满朝攻击欧阳珣越说越热烈越说越过分,眼见小皇帝赵桓越听越是满脸不掩饰的痛快解恨神色,而和欧阳珣私下关系应称为不错的大太监谭稹也是兔死狗烹的心态,对没用了的欧阳遭到如此可悲下场无动于衷,任群臣肆意否定欧阳吵闹朝堂,并不尽应喊肃静的职责,果然也是个腌臜狗太监,何栗忍啊忍啊,终于忍不住了。 否定欧阳,他可以当无事,反正欧阳珣也不在场听不到,反正朝廷不杀欧阳,欧阳也活不几天了。可是这么吵闹下去,耽误正事啊。有要命急眼解决的事啊.....不能这么耗下去了.... “够啦!” 何栗颤抖着身体,发自肺腑大吼一声。 这声骤然的断喝太响亮了,最主要是太另类了,和满朝热烈一致的论调太不一致,正说得随性高兴的众臣一愣,不禁闭了嘴,目光纷纷转向杂音来处,一看是何栗,众人的目光高度一致地变成了轻蔑与羞恼:何栗?你算个什么东西,居然敢对本官断喝!难道觉得我等玩不死你..... 枢密院常委兼侍卫亲军马军司事实上的主管唐恪一看是他喜欢踩的仇家何栗跳出来又犯触怒众意的惷病了,岂肯放过这好机会,立即站出来了,风度翩翩清正儒雅笑吟吟道:“哦?是德行高妙的何栗何大人哪!何大人如此底气十足霸气凛然呵斥朝堂,不知,你有何振聋发聩高见呐?” 众臣一听德行高洁四个字,都不禁哄笑起来。 何栗早年为争区区伎子,竟然把一同寻欢的吏部尚王时雍推下楼去硬生生摔死了,从此名臭了,并且遭到惩罚,成为一生怎么也洗涮不掉的污点笑料。唐恪却用德行高妙...真是妙啊。 唐恪妙语得了大家的共鸣,却并不得意忘形,仍是笔挺站那分寸恰到好处的清正淡然微笑,那么沉稳有涵养......果然是雅量高致的君子名士、国之栋梁重臣典范。 他在等着何栗这个蠢货冲动犯错反击,然后再展示高超的政治智慧口才与过人气度狠狠踩上去,让何栗更丢人。他瞧不起何栗的政治智慧,有绝对的自信能踩住何栗这个不识时务蠢货..... 可是,何栗却似乎没听到他的嘲讽戏问,丝毫没恼怒冲动失态,就当他不存在,根本不理唐恪,径直对也正满眼对他不满的皇帝赵桓施礼洪声道:“陛下,辽寇之患并未过去,朝廷当务之急是赶紧发兵布防西北。此时讨论欧阳珣的罪责,说得再妙再有理再精彩,又有什么意义呢?” 这话一出口,立马引起一片嗤笑声。 风度翩翩站那的唐恪本能想张嘴嘲讽反问辽国凭什么还敢再战、朝廷何来的当务之急.....但他转眼看到蔡京和童贯这对文武老贼仍然如之前一样始终不吱声,这只怕就不是自重身份不屑参与诋毁欧阳珣了,而是有所思,难道是有同意何栗的心思?难道何栗忧虑的是对的...他聪明地闭紧了嘴先静静旁观..... 副相张邦昌和计相白时中也自重身份或聪明地始终不发一言。 他们几个大佬能沉住气始终冷眼旁观不表态,别的朝臣却大多缺乏顶级老贼的矜持涵养,又不少是本在北宋末当不成朝臣甚至当不成正经官却因末世缺人才钻营得运新提拔起来的新人,属于腐儒伪君子,对国外缺乏认知,见识不行,身份又不够高,急于表现自己,此刻也方便耍小官的任性,于是,立即有人抢先站出来嘲讽质问何栗了,“何大人自然是德行高洁、智慧如海。只是本官不明白,辽国此次折损了十几万精锐,我朝怎么就辽患仍在了?” 此人叫王次翁,也算是名人,历史上是秦桧最得力的狗头军师...... 立即有官员不甘人后急跳出来质问:”何大人在发表高见前是不是忘了什么?此际春暖花开,北方冰雪消融,正是再战之时,金军必已又起兵攻辽了。敢问何大人,辽国在我国死了这么多兵将,本就不多的战马更少了,它怎么就能一边抵抗它打不过的金军一边还能再挑衅南侵我国?“ 此人是宋齐愈,擅长写词,阴毒无耻,最会见风使舵,合赵佶胃口,得任吏部,为学士。 连放浪怯弱的宋齐愈都这么有战斗力了,激得其它官僚越发不甘人后,顿时一大群官员跳出来争相表现智慧口才喝问,比如:曾懋、蔡楙、卢宗原、朱勋、陆蜫、赵霖、郑亿年及李会、李擢等谏官。一个个的振振有词,满身的我大宋天朝大国天下无敌的那种自豪自信优越,无惧..... 尼妈的,之前,文成侯突兀不在了,宋王朝没了这个强大的傻子保卫了,辽国必然南侵,满朝的人顿时吓得要死,从父子君王到文武众臣,觉得投降辽国还能有富贵享受可期待的,就打着着机投降的主意,感觉投降辽国只是死路一条活受罪没好下场的,就盘算着如何卷财卷军逃跑,实际却是无处可逃可避,只能待在京城死等着遭难,难知自己的命运,一个个惊恐不堪之极,连皇帝赵桓及自负聪明绝顶的赵佶竟然幼稚地也起了投降心以求苟且偷生,没一个有心抵抗的,更没一个敢领兵抵抗的,全都把辽国看成是强大不可敌的猛虎......是欧阳珣有招,迅速布置起抵抗实力,让朝廷感觉还有希望,总算人心安定了些..... 欧阳为国操碎了心,煎熬得重病将死,朝廷却无视这个,强逼欧阳领兵反击辽寇,打打看,能胜最好,不行,主战而遭到辽国痛恨的欧阳珣也顶灾死在了战场甚至被辽国活捉了加以凶残处置,如此也算给辽国一个交待,如此就能换得辽国谅解。辽国气消了,侵吞了宋王朝后就不会对投降的宋王朝君臣过分凶残报复.....满朝君臣这种鬼心思已经够恶毒无耻了,在等待战争结果的这些日子里,从赵佶父子到众臣日夜提心吊胆,真正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地方上一有点紧急奏报来就以为战败了,果然败了,辽军杀来了,吓得个个面无人色两股战战.....只会哀叹这可怎么办呐。这可如何是好啊.....热锅上的蚂蚁,或表现从容不迫,实则居心叵测准备献国.....一副末世降临的凄惨无助可耻样......现在,结果却是胜了,大胜,欧阳珣做到了。君臣们立马又是另一副嘴脸,由之前的畏辽如虎转眼变成了根本不把辽国放在眼里了,又把辽国当成小小女真就能灭掉的那个没落将亡王朝,不当回事了,又自信辽国不过是我大宋天朝上国更有资格随意轻蔑欺负的弱者.....这种剧烈转变且绝然相反的心态真是.....神。 辽国对宋国,怎么就是弱者了? 那仍是可怕的狼群好吧?仍能撕碎吞吃了孱弱不堪之极的宋国,难道不是这样? 何栗心中愤闷之极得想吐。 还好,自称帝师的耿南仲不在,那老儿还在当厚脸厚皮赖着皇帝赵桓混饭吃的京师无业游民,没资格上朝发声,否则有这个超级搅屎棍在,朝堂就更热闹更荒唐可笑了。 何栗面对群臣汹汹逼问和谴责,皇帝赵桓也是我天朝大宋而恨视净说不吉利话的他的样,他拼命收敛愤闷要暴的怒气以及心悲心凉,转身扫视似乎想扑上来血淋淋当场生撕了吃掉他的群丑,努力学习风度极好智慧在握唐恪的作派,从容一笑,问:“诸位为什么这么激动?我只说了要戒备辽国,这有什么不对的?难道赶紧备战布防辽国再次发难,这不应该?你们,确定辽国不会再打来?你们,谁敢拿脑袋担保?” 他的淡定反问让气势汹汹的众臣集体一滞。 .....谁特么敢拿身家性命担保辽国不会再打来啊。打不打,那纯是辽国的事。辽国对宋骄横强势惯了,此次吃惨了大亏,不甘心,必想报复,谁知会不会脑子一抽疯就不管不顾地硬得再打。辽国,蛮子啊,不是文明有理智有智慧的我们宋人。蛮人野兽的行为岂是人能摸得准的.....我辈也就是说说而已。这事本质是朝堂政治斗争。本官得符合众意的拿你何栗踩来积极表现..... 何栗轻易问住了这帮无耻之徒,心中的愤闷顿时减轻了很多,心情爽了不少,暗道欧阳建议我的斗争策略果然高哇....斗这帮无耻嘴炮废物就得轻蔑不把他们当人看,当畜生,根本不用在乎他们说什么,沉住气,不能被激怒冲动犯错被拿住把柄,如此反能拿住对手....最重要的是不要把自己的心局限在朝堂这点事上局限在宋王朝局限在忠君上。得把心打开。推开心窗的世界更大..... 他找到了斗争法宝,顿时勇气和信心倍增,趁势追击再问:“诸位大智贤达说说,此战辽国为什么败了?是辽军没落到不行了,真不堪一击了?我军是靠什么大胜了?是我军将士忠君爱国骁勇善战,都愿意舍生忘死保卫朝廷?是将领们天才纵横,能化腐朽为神?能把不可能化为可能?” 他哼了声:“看看你们的眼神,摸摸你自己的良心,你们都知道不是,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辽国真不行了,宋军真那么忠勇能打,将领们真那么有能耐,你们此前也不会吓得要死了。怎么的,只不过侥幸胜了一场初战,你们就敢把宋国一切的不利因素忘到脑后了,甚至敢视为有利可靠了?你们自己都不敢那么欺骗自己.... 冷眼旁观的唐恪惊讶何栗这次竟然没激怒冲动失态到犯蠢,何栗竟然象变了个人似的....这不对啊?这趋势可不妙。 他哪里能见得何栗如此一力压群臣的得意。 他决不允许何栗有机会进化成蔡京那级别的可怕老贼高手,决不允许又一个欧阳珣出现。但,在这当口,他自己直接赤膊上阵又是很不理智很不划算的事,很容易掉进去,有损形象。 他急忙向自己的得力党羽做暗示:上去怼何栗。纠缠乱打搅乱何栗的心智,打掉何栗气焰..... 党羽之一卢宗原,意会了领导意图,立即跳出来,风度翩翩笑道:“看何大人这笑傲群儒的孔明在世架式,想必定有惊世之言的高见。请教何大人,你说我军凭什么大胜的?莫非你认为是病重的欧阳太尉神发威一巴掌拍死了无数辽军,摧毁了辽军的战斗意志,我军才侥幸胜了?” 被何栗将军将得正发闷无言以对的众臣不禁哄然发笑,又活跃起来。 另二人,朱勋、陆蜫,虽然不是唐党却紧跟着踩上来笑问:“若不是欧阳太尉发威,那么,莫非是何大人您居朝堂,运筹帷幄定计千里之外,悄然给大军献了决胜高招,做了幕后英雄?” 众臣这下笑得更热烈欢快了,纷纷起哄道:“何大人英明。何大人厉害啊,独一份能人.....”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499开挂了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为打击何栗,诸贼们就是耍擅长的胡搅蛮缠,戏谑正事,打嘴皮子烂仗,让何栗无法招架。 最好是刺激的逗得何栗激怒失态再犯错。那样就又轻易占居内斗上风,取得了主动权..... 可是,何栗顿悟了“推开心窗的世界更大”,已经不是从前的何栗了。 对人形畜生们的狡诈和得意,他根本不动气,反而越发从容淡然,笑得越发轻松自然。 “此战大胜,当然不是我何某的能耐。你们诸位说得好有趣啊。” 何栗笑眯眯的说着却猛然收敛了笑容,怒目厉声道:“这里是朝堂,说的是要命的军国大事。你们却在此当儿戏,信口开河,吵闹不休,你们当这是什么地方?你家客厅吗?菜市场?你们难道不是官,是贩夫走卒,是市井无赖泼皮?” “哼,庄严朝堂上肆意放肆,不把陛下皇威放在眼里,不把朝廷体统和国务当回事,以说空话废话耍无赖误国为能为荣.....你们就是这么享受国朝俸禄当官做事的?我何栗德行有亏不高妙,确实比不上诸位一个个美名君子,却还能紧守本心,懂得时刻不忘正事要紧,坚持一心报君为国。” 皇座上的赵桓听着这些,他目光闪了闪,心说:“我,不对,是朕不反对吵闹啊。这帮狗东西一向专门逆着朕的心意来,今日难得能和朕心意一致痛斥欧阳珣。朕很喜欢听啊.....不过,这帮狗东西也确实是太放肆,从没把朕当回事,可恨,该杀。何栗这么骂,也算符合朕的心意.....” 历史变了,赵桓素质没变。 他始终是那个没主见的人,就算聪明也根本不适合皇帝这个职业。 但,何栗的责问声讨震不住诸贼。 立即有官员顶上来,冷笑道:“这么说,满朝只有你何大人一人忠君爱国干事罗?我等都是尸位素餐吃干饭的?” “是啊,我等都不是好官?都不干正事?朝廷的政务全是你何大人一人担的?你担得起吗你?” 随即是一群呛声的,又是乱哄哄一片 .............. 何栗却不理睬群嘲质问,淡定转身,恭敬对赵桓道:“陛下,此战我军是胜在火药优势上。什么?陛下你听不清?这是菜市场啊。陛下听不清是应该的。嘿,陛下,你今天也来买菜呀?” 龙座上的赵桓终于羞红了脸,恶狠狠盯了站龙座旁装木桩看笑话的大太监谭稹一眼。 谭稹本不怕赵桓,却被这一眼盯得心发毛。 赵桓这个儿皇帝到如今终于有了些皇帝的可怕威势,前段时间大杀卖国大臣杀人杀得。谭稹心怯,老实高喝一声:“肃静。” 想耍任性继续肆意吵闹下去的众臣看到高高在上的赵桓目光凶狠扫视过来,知道这个蠢货儿皇帝杀人杀到了甜头,此刻又起了杀心,正找敢不把他当回事的娃样子挑出来杀罚呢,这才满心不服地老实闭嘴收声了,一个个退回自己应该站班的位置规矩站好。 菜市场终于恢复成朝堂。 赵桓脸色这才缓了缓,阴冷的目光又盯到何栗身上,“何卿,你说我军为何能胜的?为何说辽军还敢打来?” 他最不喜欢听辽军南侵了。 不,是最怕听到辽军南侵。 本以为这次大胜,亡国之君危机就过去了,偏偏何栗还坚持说这事没完,辽军还会再来.....加上何栗有阻止众臣攻击欧阳珣之嫌,这件件都呛到赵桓肺腑上。赵桓自然对何栗恶感强烈。 何栗只简单重复强调了句:我军只胜在火药。 他话音还未落呢,王次翁就再次站出来高喝道:“陛下,臣弹劾何栗哗众取宠,危言耸听,为欧阳珣遮掩罪责,为辽国张目,必是居心叵测。臣恐何栗是暗藏我朝的叛国奸贼,请陛下明查。” 王次翁这是报复,为众臣出气报复何栗,手法仍然是抛开正事话题,用擅长的鬼辩,以众臣一心群口的绝对优势把何栗强行拖入空话辩论打嘴仗上来轻松取胜,也是在隐形欺负赵桓蠢笨。 这时候了,竟然还敢站出来一心唯私当搅屎棍耽误国家大事,何栗这次真忍不住怒火了,怒极而笑,霍然转身走近王次翁,死盯着这张满面严肃正气的虚伪面孔,恨不能掐死这小人。 王次翁被何栗猛逼过来的威势骇了一跳,以为何栗怒极失去理智冲过来要不顾一切殴打他,但,他随即镇定下来,嘴角甚至还浮起不屑的笑意。 何栗不是可怕的欧阳珣,既没有欧阳珣高大,也不是欧阳珣那样身为文官却长年坚持习武有强健好身手......何栗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标准士大夫,年纪也大,没欧阳年轻敏捷,不能打。 王次翁目光满满的挑衅,斜瞅着瘦弱的何栗:动手哇。你打我呀。我虐打你还差不多,哼 何栗却没冲动到犯蠢,也察觉了王次翁的心思,立即努力恢复冷静。 他鄙夷地瞅着得意洋洋的这个小人,轻蔑道:“王次翁,你又抛开国事玩胡搅蛮缠,真够无耻的。” 斗嘴,耍心机,王次翁哪会怕何栗,都不用费脑子就有话应对,脖子一梗张嘴就要顶上来,何栗却不容他抗辩,紧跟着逼问:“这里是朝堂,有事关国家存亡的紧急大事要应对。你少扯别的。你就说说这次大战,我军到底凭什么打胜了。” 这个问题,王次翁无法回答。 难道说我军这些坏蛋人渣将士们关键时刻却突然忠君爱国英勇不屈了拼死作战,将领们更是满腔为国忠义热血并且神武能打个个肯舍命报国?还是说欧阳珣忠君爱国不惜牺牲并且军事天才纵横,能力卓越,指挥有方.....这不是在打自己的脸,自己否定了前面攻击的欧阳珣的三大罪过。 王次翁也不会回答这个问题,张嘴又要胡搅蛮缠。 何栗却再次抢先逼迫道:“你不要顾左右而言它。我军到底靠什么胜了,这个问题你是不知,回答不了,还是你根本不关心这个,不在乎辽军会不会再打来,不在乎我大宋生死存亡?” 这么一问,问题就严重了。 连愚蠢赵桓都盯紧了王次翁,眼中闪烁疑虑凶光。 王次翁却越发镇定从容,不慌不忙,不惧儿皇帝投来的疑心。 斗嘴,朝堂打嘴上烂仗,他自信是绝对高手,坚持一条:你说你的。我说我的。原则就是搅和.....自信能把儒腐何栗绕进去。 可是,何栗今天象是突然开窍了一样,或是开了挂,思维清晰,口才凌厉快捷得很,再次压下了王次翁想争辩顶上的话,抢先喝道:“王次翁,你不会是压根听不出来欧阳珣奏折中强调的重点才不敢在这正事上说话吧?你,是那个传闻中聪明绝顶才华出众的真王次翁吗? 我很疑虑你是个胆大包天敢冒名取富贵的冒牌货,甚至是辽国派人假扮的,混在我大宋朝廷搞事。真的王次翁怕是早死了,早被人暗杀了,毁尸来迹不存于世。否则,以真王次翁的才学岂会听不懂欧阳珣奏折中想说的重点是什么。” 这下,王次翁淡定不了了,气得涨红了脸。何栗是在以夸他咒他早死,也是在变相鄙夷骂他变节忘本不是君子正人,根本不配当士大夫。更是在引发皇帝对他的疑心。 “何栗,你.....你敢污辱我?” 何栗再次神发挥,立即抢话断掉了王次翁想娴熟地借机发挥引开正经话题的企图,冷笑道:“我就污辱你了,怎么的?王次翁,我观察你好久了。我惊诧发现你整天在朝堂说这个说那个,说得着实不少,说的却全是空话、假话、套话、马屁话、漂亮话、统统是废话,整天虚无缥缈空谈瞎扯,就是不干正事实事。你站在朝堂次次就是专门搅和事,专门寻人是非挑起内斗搞党争,似乎生怕朝廷团结和谐一致了能齐心协力干实事重振衰微的大宋。你到底是谁?你想干什么?你对我大宋到底是何阴险企图?你想让本就人心混乱的大宋更加混乱?想让大宋更快自我毁灭自取灭亡?” 这话点醒了赵桓。 赵桓一回想琢磨,这个王次翁自从亮相朝堂,似乎,不,是确实干的就是何栗所说的。 这个满身读人君子气,满脸忠诚而才华横溢的家伙怕真是个当着宋官却效劳辽国的叛徒,隐藏得好深的那种大奸,太阴险狡猾.....太可恶..... 赵桓疑心大起,杀心也暴起.....非常时期,一切以小心为上。宁杀错,莫放过。 若是错杀了王次翁,朝廷不过是少了个口才着实厉害却在实务上没用的家伙。少他不少,甚至是好事。若杀对了,那就是为朝廷铲除了个难以查证出来的太聪明会伪装的可怕大害。 如此一算,还是杀了合算。 赵桓这回有了主见,再瞅着王次翁,就把这人当死人看了。 本不在乎蠢儿皇帝的王次翁敏锐惊觉到赵桓的恶意决心,一惊,到底是害怕了。赵桓再是个没实权的傀儡,他也是皇帝,想杀他这样的赵佶不在乎的官员,就能杀掉,玩似的,没问题。 王次翁急眼了,这次抢了先,张嘴就怒喝道:“何栗,你这早在边关服刑就因愤恨朝廷而积极投靠了辽国的狗贼叛徒,你好厉的一张嘴,竟敢在朝堂肆意颠倒黑白妄想污陷本官? 我王次翁是什么人,满朝重臣谁不知?你当大家都眼瞎呀,辨不出谁真谁伪? 众臣都认定辽国无力再犯我国了。唯独你何栗坚持辽国仍然强大。你,什么企图?你无非是想以辽国往日令我大宋畏惧的威势恐吓朝廷,为辽国壮威取利。你这点伎俩能骗得了谁?” 他这么一说,本有了主见的赵桓又二乎了,不禁疑虑的目光又改盯上何栗...... 何栗却笑了,不慌不忙指指周围的众臣,嘲弄地问:“王次翁,你以为众臣都支持你?” 王次翁一愣,不禁转头扫视众臣,这才惊讶发现满殿大臣一个个满脸沉重,不少的人甚至是忧郁惊惧之色,完全不是此前的相信大胜了辽国就再没能力威胁大宋的那种喜悦轻松甚至轻狂.....自然也没人有心思和他结伙玩热衷的朝堂内斗游戏。那姿态神情显然都不帮他了,无心帮他..... 这,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就这样了呢? 王次翁心中极度惊慌,确实是聪明过人,惊恐中几转眼就明白了怎么回事,这才意识到这回急急跳出来当斗何栗的先锋,展示能力,搏名望,赢得更多人缘和势力,却是错了。大错..... 他指控何栗是投辽的叛徒在为辽国涨势说话,这说法根本站不住脚。 因为,欧阳珣在奏折中就是何栗的这种对辽国会再战的忧虑。而欧阳珣却绝不可能是叛徒。他刚指挥大军打败了辽军,把辽军杀得那么惨。若欧阳珣这样干了却还是叛徒,那就太神了。 欧阳珣不可能是叛徒。何栗坚持说辽国仍危及大宋,也不可能定义是为辽国张目的叛徒。 这满朝人,也只有蠢货小儿赵桓才会轻易被他的鬼辩所误导。 他这个发现不是让他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的主因。 主因正是在何栗一再要他正面回答,他却为打嘴仗就是坚决回避不去想的“此战宋军到底凭什么胜了”的问题上。 回想谭稹宣读欧阳奏折喜讯那情景,他当时和其他大臣一样一听大胜就光顾着高兴又能轻快地玩耍权势富贵了,对奏折那些话并没多留意,现在再一想欧阳珣奏折中说的火药对战争的重要性,王次翁才回过神来,欧阳珣是在向朝廷说明,此战,胜,是将士们确实表现不错,但定底胜是胜在火药上。若是没有火药优势,将领啊,将士啊,战马啊,弓箭啊,战术啊,统统都白搭。 是火药决定了胜利,宋国战马多的优势居然不顶用?! 这就是问题,让众臣黑了脸的大问题。 能在朝堂这站着的人没一个是笨蛋,何栗前面一点明火药制胜,众臣中绝大多数人就瞬间意识到国家仍然处在灭亡危机中,灾难果然还没过去,心思就变了.....国灭了,连小命老命在内,什么都会失去,着急忙慌整倒何栗有什么用?没意义,哪还顾得上斗何栗这点不用着急的小事。 只有王次翁虽然聪明过人却一心琢磨出风头玩内斗,无论何栗说什么,他都急急跳了出来。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00进化的何栗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火药啊,焦点。 在战前平日里,宋国的火药集中在京城和边关,连围剿王庆田虎的军中都极少有。 内地地方军队或民间若是有火药,那都是私造偷藏偷用的那点,不会有多少。 为西北这一战,京城的火药库存八成运到了山西备战,教训威慑田虎和打了这一仗,火药消耗得所剩无几。各边关那同样消耗巨大,剩也剩不多少。 如此,要命的问题就来了。 宋国之所以能迅速制造出大量的火药,在这方面对辽国几乎有碾压级的优势,这全是宋国在这方面的老底子厚的缘故。 宋国可是有喜爱烟花爆竹的习俗,民间积存了大量火药材料,光是京畿地区就有太多家烟花厂家,这些材料没被叛逃潮或海盗敲诈洗劫去,所以,宋国从赵廉伐辽一战上猛意识到火药的正确应用方法与军事上的惊人妙用,立即也想大量拥有,就能收集起大量原材料制造出火药优势。 可是,如今这些材料搜集全用完了,民间再没有累年积存的了,朝廷想现搜集制造火药补充所缺,那就难了。只说硫磺,宋国也不是盛产硫磺的国度,很难弄到大量。 没了火药,战辽国就没了取胜的根基。 如此,辽国此战死了十几万正规军甚至老兵又如何。辽人野蛮会打仗。辽国几百万汉子,随便划拉也能轻松再整出几个十万大军来,不那么精锐能打,对付不堪用的坏蛋宋军不是大问题。 要命的是,辽国必然能很快知道宋国没了火药优势。 宋国对辽没秘密。 朝野暗藏着不知多少叛徒卖国贼呢。早前,监军太监不就愤慨上报反应过参战大军的秘密被朝野卖国贼泄露让辽国全掌握了,希望朝廷能接着严查内奸......可是,哪查得清除得完啊! 辽军本就瞧不起宋人,不服输了此战,极度贪婪宋土宋财富,有什么不敢再打来的? 正象欧阳珣奏折中焦虑说的,辽军随时还会再南侵,必定军力更盛,用兵规律更大。那时候,宋国能靠什么抵抗? 再战,只怕辽军会豁出去了,动用几十万上百万的人排山倒海般南下烧杀抢掠,力争最快摧毁宋国布防与抵抗力。宋国有远盛辽国的人口与壮年男丁,能武装起更多兵力,却全是不可靠的坏蛋。辽军再来,只怕是摧枯拉朽般容易。组建再多的宋军迎战也只会争相比赛谁更怕死谁更聪明无耻逃得快,处处一战即溃甚至不战而逃,一群群死掉或恭顺投降成为辽军吞宋的兵力,造成恶劣影响,引发加速瓦解宋国力量的连锁反应,宋领土在辽军与汉奸军共同南侵中必定一片片轻易沦陷,辽国轻易就能占领了宋国北边广大领土,轻松杀到河南,封死京城,宋国应声完蛋..... 聪明的王次翁几乎瞬间就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危机。 他伪装忠勇严肃君子忠臣的脸唰的苍白,两股战战,露出内斗时的自负、强硬、胆大就是敢干奸贼小人不堪的另一面:无忠无义,极度自私无耻懦弱怕死.....哪还有心思再斗何栗,僵在那只顾转着眼珠子急思如何逃脱只怕很快就会到来的亡国劫难,立马就想着苟且投降,聪明的脑袋下意识拼命盘算怎么坑宋才能孝敬得辽国满意,如何用献宋功劳为自己换取当辽人的最大利益..... 黑着脸静默站班的朝臣中,有太多人其实是和王次翁一样在专心琢磨如何献宋投降....而不是如何保卫宋国。忧虑的是,就怕投降也没好下场,换取的只是一时的苟且富贵平安,结局悲惨。 王次翁自动熄火了,呆在了那里。 何栗并没有趁势扑击。他知道那没任何意义。 就算能弄死王次翁又如何。死了一个王次翁,会有更多的王次翁填上位子,死不完的.....在这体面站班的众臣只怕十人有九个正是王次翁..... 何栗儒腐忠君爱国的心思如今开通了,智商也似乎瞬间提升了不少。 他很清醒地意识到宋国的致命问题,心惊心悲凉的同时,也没心思和王次翁这种小角色多计较,也不屑....他转身面对皇帝,却看到赵桓显然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正一脸疑惑不解的蠢相,何栗心中不禁更悲哀:国家糟糕如此程度了,众臣不忠.....皇帝却是个如此的蠢蛋....希望在哪里? 他想着欧阳珣的殷殷嘱托,也是为自己满门的生路,只得打起精神再做些事。 “陛下,辽军极可能再打来,这无可置疑。我想,在场的众位大臣也不会有异议。当务之急不是追究什么人的罪责,是赶紧备战,依欧阳珣之策调兵最快布防好西北。” 赵桓一脸懵比相,瞅瞅满脸悲愤的何栗,又瞅瞅僵在那里的王次翁:你们怎么不斗了?咋回事.... 何栗一见赵桓如此,心中越发悲凉。 不料,僵住了的王次翁突然又活了,瞬间恢复战斗力,上前几步对皇帝一拱手,声音清雅动听高叫道:“陛下,何栗所言不对。若辽军还会打来,那更得追究欧阳珣纵敌资敌的罪责和居心。若不是欧阳珣放跑了辽军,辽军岂有能力再战。欧阳珣居心叵测,必须问罪尽快拿下。何栗在朝中为欧阳珣脱罪,必定是勾结欧阳珣,暗藏什么鬼心思,恐不利于大宋安危。陛下不可不查。” 赵桓一听,目光顿时警惕凶狠地盯上何栗。 何栗,一呆。 他万没想到他放过了王次翁,王次翁却决放不过他.....不对,王次翁的目的怕不是针对他何栗与欧阳珣,而是想破坏宋国抵抗.....这厮必是惊恐国灭,聪明地起了助辽灭宋换富贵出路的贼心。 瞬间看透了这点,何栗一惊,更怒。 他不得不再次转身和王次翁PK ,先是上下仔细打量了一遍王次翁,好个体面的士大夫风雅忠义形象.....他打量着,心中鄙夷之极,暴起的怒火冲动反而降了,恢复了理智从容,脸上还露出笑容....他是想起往日的欧阳珣力战群臣(贼)的那种强大与潇洒....不禁欧阳珣式的笑眯眯道:“次翁,你真是个才啊。可惜,太自负心计,太急于目的,这次你又聪明过头了。” 王次翁被何栗打量的发毛,闻言冷哼了一声。 何栗却一笑,“你是不是还没明白你错在哪里了?呵呵,也是。你不通实务,更不肯为国干实事,当官一心忙着拉帮结伙搞朝争以踩人获取私欲,只精通搅事,只会耍嘴皮子,哪能搞懂军国正事。哈,今,本官就慷慨大度教教你懂点军国大事的本事,好心告诉你,你又错在哪了。教你个乖。省得你以后坑国害人却算计不到正点上。” 王次翁不是最聪明的那种人,却是天生心计极高的那种人,俗称的智商一般,情商超高,他也向来自负心计有谋满朝几无对手,极高傲,对何栗的挑衅,心中怒极,立即对赵桓恭敬道:“陛下,你看看,何栗目无君王,不顾体统,又在当堂信口雌黄,污辱大臣。” 赵桓正疑虑何栗,一听这挑唆,自然对何栗更无好脸色。 王次翁成功挑起赵桓的愚蠢,又得意而轻松地瞅着何栗,也呵呵几声,“何大人既然这么自负,王某不才,倒要请教一二。” 当务之急斗你,整倒你就是正确,我能错哪里。哼 何栗却笑眯眯点头,“知道自己不通实务的缺点,懂得谦卑请教就好。” 王次翁被这话刺激得心头火起,狂怒,“你,你......呼.....好,好,好哇。王某无知,请教。” 何栗笑眯眯坦然接受了指导老师的地位。 “次翁啊,” 唤儿子孙子一样唤了声,把王次翁刺激更怒,何栗笑道:“你问罪欧阳珣纵敌资敌居心叵测,这是个笑话啊。” 王次翁哼了一声,翻着眼:怎么就是笑话了?你敢忽悠我?不自量力..... “之前已经说了,此战,我军仅仅胜在火药。别的都靠不住。一定程度上可以说此战的胜利属于侥幸。若是当时火药用完了,辽军还没败退,你猜猜会是什么结果?” 王次翁立即明白了何栗想说的是什么,明白自己错哪里了。 可是,何栗不是解释他明白,而是要教醒蠢蛋赵桓明白是怎么回事,仍然说下去,全说透。 “辽军经不住火药打击,溃败,若是欧阳珣当时误判情况,不肯放过辽军,坚持消灭。困兽尚且犹斗,何况是对宋一向瞧不起的骄傲辽军。辽军为生存势必死战到底。我军却没火药可用了。辽军不用怕了。那么,我军就会由胜转败,惨败,甚至全军覆没的就会变成我宋军。” “同理呀,若是欧阳珣不肯给辽军粮食。辽军无粮,退回国就是死路,势必为求生拼下去。” “也就是说,次翁你所谓的欧阳太尉纵敌资敌是不得不为的事,否则就不是今日我们在这弹冠相庆。我们面对的就是噩耗,这会儿应该是在忙着全力加强京畿防守,忧虑亡国。” “次翁呐,这个理,满朝大臣都懂啊,除了你。不信,你瞅瞅大家的神情,你问问大家,在我解释清楚之前有谁看不明白这点事的?你说,本官说你不通实务,只会坑人搅事,难道说错了?” 在场的大臣,当然没人愿意承认自己是傻子看不透这事。一个个的,看向王次翁的眼神充满骄傲、优越感.....和对王次翁智商与能力的鄙视。 王次翁心黑脸皮厚也不禁一红,又一白。 蠢蛋赵桓也露出恍然大悟神色,看何栗的眼神温和起来。 何栗变相为欧阳珣摆脱了之前众臣扣上的三罪中第一个罪责。第二个罪责就更好解除了。宋军并不是凭着真本事打败辽军,只是火药取巧侥幸胜了而已,那么,宋方有什么资格能玩敲诈勒索强横逼迫辽国进行战败赔偿? 给回国的粮食,无条件让辽军从容退兵,辽军尚且不服,极不甘心,你还敢玩敲诈.....这不是强逼着辽军打下去...... 这个理,连反应慢的赵桓都懂了。何栗却还要说,却不是从这个方面为欧阳脱罪。 他从欧阳珣之前提点过的另一个角度委婉为欧阳辩解,以摆脱皇帝眼里他与欧阳是一伙的嫌疑,以便以后的朝堂生存与权力争夺。 “陛下,关于辽军战败赔偿的问题,臣为说明白此事,让大家更清楚这方面的厉害,避免以后再犯同样的错,请允许臣拿陛下说事,嗯,就是打个比方,冒犯陛下之处,先请恕罪。” 赵桓想了想,为表示明君的雅量大度,点头,“朕可以恕你罪。你且说说看。” 打比方也得有度,何栗,你若是敢胡说八道暗暗挑衅君王威严,我照样罚你,小心你脑袋..... “多谢陛下宽宏。” 何栗郑重拜谢,随即洪声道:“陛下呀,比方说,臣是说假如,有人要陛下退位,并且要陛下失去皇子身份,变得一无所有,退为贫民甚至居无所依的流浪乞丐,以后只能全靠自己悲惨另谋生路,敢问陛下会是什么感受?会怎么做?‘ 什么感受?怎么做?谁敢有这心思,朕会不死不休诛他九族,杀,杀杀,上尽一切酷刑折磨他生不如死,死去活来,死了再死,死透了,九族全死干净了,也还得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赵桓再蠢也不会回答这个问题,但神情、眼神中的勃勃杀机已经充分说明了一切。 何栗转身扫视满殿众臣,道:“诸位,辽国本是游牧民族强国,游牧是他们的传统,却被(海盗)洗劫得被迫退为农耕国,无法适应,本就不擅长农耕,极不习惯而憋了一肚子悲愤怒火,北方寒冷贫瘠也不利于农耕,只能一年收一季,农业产量越发低,辽人更难受,人人心中充满了强烈危机感,自然格外怀念,格外强烈想恢复往日的游牧生活,可是,草原却没了其它杂胡游牧族可抢,也没了野生牛羊可驯化,无法从别处获取牲畜资源,好在手里还有些抢来的牲畜。这几万头牲畜自然就是辽国所有人的希望与精神寄托。人,活着可以困难,却不可以没有希望。谁敢弄走那点牲畜,断掉辽国人的最后希望,谁就是辽国不死不休的仇敌.....诸位请想想,欧阳珣若是敲诈强逼辽国用牛羊换取耶律余睹残部,辽国会是什么反应?” 什么反应?自然是悲愤绝望之下,不顾一切倾全国之力打来,既逼宋国放人,解救余睹部,也趁机侵吞宋国.....咬牙切齿让宋国更惨,要让宋人比辽人惨无数倍,辽国才会心情好点。 这是很自然的事。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01惶惶应对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能站在宋朝堂的人都是聪明人,只是被贪欲蒙面了双眼,利令智昏,太多人就没往何栗说的那方面想,或是想过却没深刻意识到牲畜在如今辽人心中的重要性.,现在被何栗点醒了,不禁一个个吓出一身冷汗:若是真敲诈了辽国,而且是我(们)强逼坚持的敲诈,辽国一怒绝望打来......啧,我即使献了宋国积极恭顺投降辽国,辽国也不会放过我...哎呀,太可怕了,怎么没想到呢......这事弄的。糊涂了,一时糊涂了,差点儿犯下大错让满门陷入投降都不能的绝路..... 他们并不会感激何栗,但也没心思追究欧阳珣的罪责了,而且得巴望着欧阳千万没病死了,得顽强再多活些日子,至少活到能主持大战再抵抗完辽国的进攻。 何栗以前其实也根本没意识到辽国对牲畜会如此重视,是欧阳珣点拨了,他才慢慢接受了。 到了此时,确定辽国随时会兴更大的兵力打来,装高人始终不吱声表态的宰相大佬们也急眼装不下去了。群臣被何栗斗慑住了,此时也是出手展现宰相大佬英明与威势的时候了。老蔡京先发声了,“陛下,老臣支持欧阳太尉的奏章建议,朝廷不可大意,必须尽早布置好新防御。” 童贯也站出来了,从军事角度说事。 “陛下,关于换军重新布防西北,臣认为欧阳太尉的决断是正确的。此次参战西北的禁军能奋勇为国打一场,没不负责任的一战即溃,这着实难得,臣承认这有点出乎臣意料,大军归来后,朝廷必须积极公平重赏,以慰其功,以收军心,让将士们感觉自己英勇为国是值得的,从此成为朝廷真正可用的震国精锐。换他们回来的不可说原因是,不能越是忠勇为国的却越是得吃苦受难顶灾牺牲掉,不肯忠勇为国的反而不用上前线拼命,反而能平安舒服待在京城享乐。” 参战将士可不是以前的兵,说是全是心思难定危险之极的歹徒王八蛋也不为过。朝廷若是敢让他们越是肯战却越是得打仗死掉,这些凶恶家伙们只怕会立马生了逆心,由卫国转瞬变成逆贼,一怒集体坚定叛逃田虎,甚至干脆自立成为一股强大新反贼,这不是不可能的,不得不防。 “欧阳珣无疑深通人心,太了解当前军队的可怕缺点,果断让打了胜仗的功臣部队回京受赏休整享受才是真正为国考虑。在这一点上,大家不要误解了欧阳珣。” 童贯如此一说,众臣,包括皇帝赵桓都不禁又一惊:好悬把刚打出来战斗力与作战经验的这八万参战禁军激怒成了反贼大害。 若是这股兵力一怒反了,不论是自立,还是投靠了田虎,宋国在外有辽国外患,内有诸路反王之忧,西军五路到底是什么心态也莫测的情况下,大宋可真没任何希望了,彻底没救了。只这一点忌惮,也必须立即把参战部队调回来安抚好。幸亏朝廷还有童贯这样的知兵明白人能看透..... 童贯享受着满殿人的敬重目光,心中得意,又卖弄说:“必须换兵战还有个理由。如今的京畿禁军主体从没打过仗,严重缺乏实战历练。光靠整天练兵是练不出真正堪用的兵的,战场打出来的兵才是真正的兵。此次抗辽也是个机会。把京兵调出去实战。已经打过的兵已脱胎换骨,有了真正战斗力,不是过去的样子货了,换回京城更能加强京畿自卫实力。接着把其它未参战的兵换上去接着打。京畿军队全经历了实战历练形成的兵,才是朝廷可依仗的真正顶用的震国军。” 这说法,众臣思索着,纷纷大为点头赞同。 而原本,从赵佶父子到太多文武众臣可不是这么认为的。 之前也不是没聪明有见识的人往调兵轮战练出实战兵这方面想过,而是决不肯那么干。 在皇家与太多大臣心里,那些吸收自京城黑帮骨干、地方军精锐等国难叛逃潮时形成的兵,全是不忠无义不可靠的坏蛋,危险分子,只是朝廷无兵可用,又得安抚好这些数量庞大、个人武力强悍、胆子也大、能打敢杀的家伙变成朝廷可利用的兵力,才大度收编为待遇最高的禁军和边军,对这样的兵,他们始终认为是不可靠的,极担心成为身边的隐患,尽管一再把桀骜不驯太危险的家伙剔除踢到边关,如今剩下的人可称是被收买得比较老实听话的,他们也仍然从不敢信任,因此,此次不得不调京军西北参战时,朝廷刻意专门把这些人派出去打仗,利用和消耗。 叛逃潮前就存在的原禁军,尽管全是没(资格)随着叛逃潮趁机逃走海盗国的军痞坏兵,却在他们心中是最可靠的,客观上,这些老兵久居京城,不少的在京有家有爹娘或妻儿家属牵挂,为家眷也得忠诚朝廷奋勇守京,被专门留在京畿用于防卫。 有这些老京兵镇守京城,朝廷才放心点。 现在却是形势不同了。 辽国威胁仍在,而且威胁更大了,宋国这又必须换兵接着防范,认为可靠的老禁军就不得不放出去。 好在,本以为根本不堪用的坏蛋新军竟然表现出色,证明还是对朝廷有一定忠心的,肯卖命打仗,那么调回来重赏,好好安抚拉拢,进一步收其心,由这些练出战斗力的兵承担京城防卫还是比较可以放心的,不比老兵差。如此就可以放心地把老兵换上去也利用着接受实战历练。 有童贯解释清了必须换军再战的理由,朝廷也高度重视起来,众臣也不鸡鸡歪歪了。童贯所为也是间接把众臣死咬着追究欧阳珣的第三条大罪也摆脱了。 他这么做可不是同情欧阳珣忠君爱国却下场太凄惨,他只是为自己。 欧阳珣若是不能得朝廷信任,不能再主持抗辽大战,那么,他童贯就必须得顶上去。他可不愿意去西北遭罪冒险..... 接下来的事就顺了。 关于欧阳珣对边关将领与兵力的调整,朝廷没有异议,在追究欧阳罪责时,对这些布置原本也没什么异议。 都明白,欧阳珣的调派是合理的,堪称眼下最合理最理想的布置。 比方说,把广武军主将张开及中山军主将王焕二人及副将的军权收了,全调回京城任用,就正合朝廷心思。 朝廷可是一直很担心这两个勇武极能打的边关老将久居边关,久掌重兵,功劳太多,威望日高而起了异心,深恐二人会趁国家虚弱无力却多灾多难之际趁机闹分裂。 朝廷已经有了五路西军残部诸侯在闹心了,可不想再多出几个军阀来,尤其是战斗力强大的边军军阀。 此次国难,朝廷急需五路西军作战经验丰富的强将支援,却根本调不动,五路军全都不知道宋王朝面临被辽灭国一样,自始至终都没对朝廷有任何表示,全都无动于衷,对朝廷是什么心已经再清晰不过了,清清楚楚的军阀,根本不在乎宋国存亡,朝廷却还得养着他们。 欧阳珣把此战表现出众又证明了忠勇的几个大将升官调配到边关掌重兵,既是奖赏、信任重用,也是为朝廷消除疑虑担忧,加强朝廷对边关的控制,加强维护国家统一与安定。 众臣之前群起攻击欧阳珣,并不真是怀疑其为国忠心,只是内斗,迎合赵佶父子阴暗心思,踩欧阳从中取利而已,只是习惯的朝争行为。与事实到底如何无关,于国家有利无利也无关。 但,对新任的边关大将,朝廷自然也习惯的不敢放心,习惯地派遣“熟读孔孟,明事理懂大道,重操守气节,比武夫有能力”的文官去当一把手掌权,与宦官监军团共同牵制操控丘八武夫。 朝廷紧急磋商后迅速做出了决定,调曾懋去代州为节度使。调莫俦为中山军节度使。调蔡楙为真定知府。调卢宗原为赵州知州。这四人自然都是赵佶父子信任的所谓忠君能臣。 至于坚持勇于当朝争先锋的王次翁,赵桓极怀疑这家伙是私通辽国的奸贼,虽然到了没宁杀错不放过地寻罪杀掉,但也把王次翁的官皮扒了,贬为平民,当场赶出朝堂,既是警告其它朝臣少玩内讧不干人事专害国,也算是对独自坚持爱国忠君勇于任事的何栗的一种认可和安慰。 但王次翁这种阴险心计极高的天生狗头军师人才,在亡国灭族的乱世来临之际自然不会丢了官,没权耍了,就会沉沦下去沦落为饿死冻死路死的野狗那么凄惨,他很快摇身变成了蔡京的幕僚,成功获取了蔡京的信任和重用,依仗蔡京的相权又得了势了,活得更阴险猖狂,祸害更大。 他还是走上了历史上的老路,攀附相权,只是由攀附南宋秦桧,变成攀附北宋权相,虽然不能当官了却发迹更早,狗头军师这活似乎是他的宿命。 其实是,他是天生的害人超级人才,只适合干这个。在权力阴谋传统与底蕴太深厚的中国从来不缺乏这种狗头军师人才。每当亡国时,中国总会涌现这种心计令人震惊的超级祸害大才。 另一边。 参战回京的部队返回极快,此时已经离开山西进入河南境内了,不日就能回京接任镇守。防守京畿的军力不会露出空虚期,朝廷又极担心西北防御布置迟缓,也赶紧把要换上的兵派出去..... 朝廷把欧阳珣精心训练和挑选出来的京城骑兵与后备兵视为震国与保卫京城的最核心最根本力量,这一次同样是决不肯把这些人与战马派出去损耗,全留在身边守京城,也是威慑制衡返回的打了仗肯定更凶悍了的禁军步兵的需要。 这次调派出去的仍是京城步兵,八万,几乎把京城老禁军步军抽调一空,也等于是把高俅和制衡高俅军权的统领禁军的勋贵大将们多年积累掌控的心腹部将与兵力全抽干净了。 高俅与众勋贵大将自然极不乐意。 这等于是架空了他们的军权啊。 但,形势如此,不得不屈从残酷现实,只能赞同,而且得表现得积极点,所有的不满不乐意只能压藏在心里,否则定会被本就瞧不起他们也本就不满他们在军事上的稳固权力地位的以士大夫为首的众臣群起诽议质疑为他们想拥兵自重,是国难当头却不肯为国尽心尽力,怕是有不臣的私心......也必被赵佶父子高度警惕严重怀疑.....那后果怕是不但心腹兵力照样得没了,官位军权地位也没了,只挂个空名大臣,从此没了富贵保障,甚至脑袋随时也会没了。 赵佶父子如今完全是惊弓之鸟,疑心重,谁也不信,一有怀疑就会立即动手清除,再无往日的仁慈大度和迟缓。众臣也极度相互猜忌,都在怀疑别人有异心甚至是暗中投靠外国的叛徒会危及自己的富贵,格外警惕,又都想染指军权或大权,对有怀疑的人下手也就格外凶残果断。 所以,统领禁军的高俅与勋贵们在江山危急格外得到朝廷重视而得意的同时,小日子也格外紧张难过,再不敢象往日那样随意胡搞,严防被人拿到把柄弹劾削掉统兵的地位。 这次调上去参战的骑兵就不能再从地方上抽调了。 因为地方上要防范和围剿田虎、王庆、晁盖,必须持有相当数量的骑兵实力压制诸贼趁辽军入侵之机闹事。其它地方又已无堪用骑兵可抽调,上一战已经抽调空了。 这次抵抗辽军再战,火药优势没了,更得依赖骑兵争取胜利,骑兵布防西北更缺不得,朝廷无法,只得咬牙忍痛把镇守京畿四壁的次等禁军骑兵各抽调五千人马,凑成两万骑。共十万禁军急赴山西。 朝廷希望这十万比较忠诚可靠的老禁军,加上欧阳珣已抽调到西北的河北东路边军与大名府军,共计十五万新人马,与原镇守西北各处的边军等兵力能共同抗住辽军再次南侵的主力。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02国亡了也得先灭了梁山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急急惶惶处理了派兵事宜后,宋朝廷众臣没了紧急事干,聪明总闲不住的脑袋顿时又起了别的心思,竟然不约而同地提起再灭水泊梁山这点事来,仿佛打梁山灭掉沧赵家族最后一根苗赵岳是眼下辽国南侵极可能毁掉宋王朝的大危机下也必须高度重视并立即干的事,否则宋国难存。 这帮人在亡国危机下都疯了,格外不着调了,都起了决心:国亡了也得先灭了梁山。 当官掌权,高高在上得意亨富贵荣华,却没有美色肉食可享用,美食酒色富贵风流耍不成了,这怎么可以。 想从辽国得美色从辽国敲诈来牛羊享用又是不可能的事,生怕激怒辽军更疯狂打来,现在是根本不敢再有这轻狂想法了,宋君臣只盼着辽国放宋国一马,从辽国这条途径也就绝了美色肉食希望,但“肉”是一定要吃到的,从辽国弄不到,梁山有哇,梁山有大量牛羊鸡鸭.....霸占的水泊中更有大量鲜美水产,还有年轻女人.... 据那个傻瓜倒霉蛋薛弼带队去梁山“慰问”时看到了梁山真相返回的随行人员反应,梁山确实有不少年轻美貌女人。 据说,那赵二的侍女就美艳得极惊人,勾魂程度到了能让老辣的朝臣那个谁谁都禁不住当场失态地不顾一切君子读人官员体统颜面急急去调戏勾搭而惨遭趁机耍横的梁山人毒打折磨..... 赵二算个什么东西!小畜生也配霸占梁山享用美色与无尽肉食!必须毁灭他,必须夺到应该朕、本官享用的那些美人和牛羊.....必须马上讨伐,得用最好最强的兵力...... 君臣心里是这个念头,自然嘴上不能这么说出来露出龌龊不堪,主张打梁山的理由自然是冠冕堂皇,条条是正义、大局,高大上的。 小畜生上次大闹京城时就已经证明对朝廷毫无敬畏感毫无忠义之心,根本就是个嚣张狂妄的逆贼,挑衅朝廷,威胁君王,只这一条已经是该当千刀万剐的恶贼了。 何况他长久霸占梁山泊,盘踞那里,国中国一样不听朝廷统治,又吞并了辛从忠、邓宗弼两路讨伐人马,水、陆、骑兵种如今全了,势力更大了,危险性更强了.....讨伐梁山的邓辛陶张四将只怕投靠了梁山为虎作伥,甚至是,四将积极奋勇请令讨伐梁山根本就是个早有预谋的阴谋,四将暗中早已是赵廉的人,忠的是沧赵家族,讨伐梁山其实是趁机卷朝廷的兵力战马财富入梁山......因为四将在京家眷都神秘消失了。 梁山有此四将加入,就算原本没实力,现在也有了,越往后实力会越大,必须尽早剿除.... 这一点,众臣极默契,没有异议。 赵佶父子想尽早彻底铲除沧赵势力.....也极赞成。 满朝唯独还保持点士大夫节操人性良知底线的何栗和孙傅,也不反对,或不敢反对。 这就众志成城了。 但,怎么剿除却是个大问题。 梁山势力很弱,也就是能威慑一下当地周围的小民,但朝廷却已经连吃了两次讨伐大亏了,证明了梁山并非是想像中那么好惹的。 梁山周围官府的上万官兵也绞尽脑汁已经对付过梁山了,同样遭受重挫,以最积极的济州军遭遇最惨。 这些都证明,梁山尽管人手有限,只能死守,根本不敢出水泊来交战,但大野泊确实是道天堑一样的屏障,进去着实凶险,确实不好对付。 想顺利铲除赵二,必须先有破解水泊屏障的妙招。 无所事事没油水可捞的礼部侍郎朱勋迫不及待跳出来建议:干脆填了梁山泊。 反正我大宋天朝有的是人力可用。 反正赵二那小畜生不敢打出泊。 就令大野泊周围官府多调民众一齐去填,就当是让这些小民服劳役了,也是小民对国家应尽的责任,就不信这样还收拾不了梁山....... 他的建议刚说完,立马有户部陆蜫站出来符合说:“朱侍郎此策甚妙。若是那小畜生急眼了敢带人出来阻止,正好由我官军重兵将其重创甚至一举歼灭。 此策更妙的是,梁山野民目无朝廷,凶悍张狂,却对填泊的小民无可奈何。 沧赵家族是以慈悲广大邀买人心立贤名存身的,侥幸没死的赵二和其梁山势力没了家族及其兄赵廉撑腰,陷入完全孤立,如今更需要这好名声支持,如此才能赢得天下人的同情怜悯,才能让邓宗弼这样的朝廷大将宁肯背叛朝廷也支持赵二。 他若是敢为阻止填泊对民工恐吓行凶,露出歹徒本相,那沧赵家族耗时十几年才竖立起来的高大形象立即崩溃,名声臭了,梁山就再得不到天下人同情支持,彻底断了外援,困在那荒野水泊无粮可食,日夜惊恐,内乱必生,只会加速自取灭亡。 谅那小畜生也不敢对填泊民怎样,他再着急也只能束手无策干瞪眼。反之,他敢逞凶,那更好了,失了人心,压力更大,再无出路,死得更快.....” 陆蜫这么一说,不少朝臣顿时心领神会一笑,不少人纷纷赞同。 陆蜫和出主意的朱勋由此大大露了脸,兴奋得满脸红光,都不禁露出得意之色却装矜持。 满朝官员无一人考虑过万一赵岳不畏名声以武力强行阻止填泊必会死很多无辜小民的事。 小民的生死,在这些达官贵人眼里一文不值。 贱民,有很多啊,死不完的...... 何况他们本就是想用小民的贱命硬去臭掉沧赵家族的美名,让天下人从此鄙视甚至仇视赵岳。 填泊的小民死得越多越好啊..... 他们还生怕赵岳性子不够野,心不够狠,杀民不够快不够多,名声不够臭呢......即,官员们通常最喜欢理直气壮说的,为了大局大义,有所牺牲是应该的,是不得不为。 只要对大局有利,(小民)死再多也值得....与决策官员的良知人性品行及废物无能无关。史上也不会留下骂名,甚至能是美名。 就好比那名将, 天下人、后人,只记得名将的辉煌战绩,只热衷议论战例如何重要如何精彩、名将如何厉害,不相干的人谁会在意为打胜这一仗有多少忠勇将士活生生的人命填了进去,有多少养活国家的无辜百姓被随便抛弃牺牲掉了.....由此,这帮人尽可问心无愧地干......已经干了几千年了,只要能达到目的就可以继续干下去....只要牺牲掉的不是他们家的...... 但,儒教政权,内斗从来都是主旋律,不可能缺了这个,尤其是在政权将亡的腐朽末世。 有人跳出来表现自己,出了大彩,就必有人立即跳出来唱反调,狠踩出彩的人,表现自己更英明睿智..... 吏部赵霖见不得同资的朱勋陆蜫得瑟,站出来不屑道:“朱大人此策看似高妙,实则荒唐可笑之极。” 朱勋大怒,恨恨瞪着赵霖呵呵两声,努力矜持保持风度道:“哦?本官荒唐,那你赵大人想必有不可笑的高招了?既有,赵大人为何不早说出来?难道你姓赵,就舍不得逆贼沧赵早日灭绝?” 一顶同情甚至私通梁山的罪名大帽子极娴熟地顺手就给赵霖扣上了。 又开始陷入打嘴仗。 赵霖入朝不久,却也和朱勋这批同资一样,天赋极高地很快就熟悉了朝争内斗,擅长此道。 他被反将了一军,被扣上的罪名极其严重,若是辩解不得力,落实了此罪名,死满门都是轻的,却不慌不忙潇洒大气一甩宽大气派的袍袖冷哼道:“朱勋,我只问你,填掉梁山泊,请问这需要多久?” 呃。 不止朱勋、陆蜫窘迫愣住了,不少大臣也尴尬了一下。 梁山泊,官方的名字是大野泊,大呀! 那片水泊之辽阔就象一片海一样。靠填了破解梁山屏障,只怕辽国早把宋国灭亡了,已彻底稳固了对中国的统治了,大野泊也还远没填完。 若是不能抢在辽国吞并宋国之前就拿下梁山财富吃到“肉”,那还有什么意义? 努力一场的结果只是便宜了辽蛮子而已。 沦落为奴隶贱族的宋国人,包括现在富贵得意的宋官员,那时哪有资格占了享用着..... 一问就把热烈唱赞朱、陆二人的众臣问哑火了。 你看看把朱、陆两家伙窘的臊的那样.....我叫你自负才智。哼,你们怎么不得意了?刚才那神气劲怎么不见了?不过是两个脑子一热就敢乱表现的蠢才罢了,岂配在我赵某面前卖弄张狂..... 赵霖的得意,也照样有人万万见不得。 同资的郑亿年站出来了,满脸谦逊问:“赵大人,那你有何良策?” 赵霖有个屁的良策,站出来唱反调只是打脸,避免朱陆二人得了势超过了他的官位前途,达到这个目的就行了。至于到底该怎么克制梁山泊屏障,那是另一个问题。再说,再议。 他正准备狡辩敷衍一二,同时急思出对策,这时谏官李会抢先开口了。 “陛下,诸位大人,朱大人此策确实有重大缺陷,太欠缺考虑。不过也不是一无是处。填泊,这是个思路啊。” 不等他卖弄完整,另一个李姓谏官李擢脑子灵光一闪,急忙站出来了,抢说道:“陛下,众位大人,下官以为填了大野泊不可行,但咱们可以只填一部分呐。可以择一处离梁山最近的泊面集中力量填出条路来。这样很快就能完成。只要有了这条路,水泊变通途。以我朝廷的力量,想收拾梁山那点实力还不易如反掌?大军只管推过去就成了。而且把梁山财富运出来也便利。” 说着,他还对李会赞赏地一笑,说:“想必李会大人也在往这方面想。这真是异曲同工之妙,啊?李大人,你说是不是?哈哈。” “哈哈你妈。” 李会被抢了头功,险些脸都气歪了,却不得不强忍怒火,假装风度,点头道:“陛下,众位大人,我确实是琢磨着填路之策,既然李擢大人已经代本官说明白了,我就不用再费口舌了。我想说的是,想完成填路之策,光靠梁山泊周围官府的力量怕是力有不逮。前次闹唐斌之乱,那几处官府被折腾得不轻,又被梁山烧死数千人马,只怕诸军将对梁山已经有了些惧意,怕是顶不住赵二凶威。朝廷必须派忠诚可靠完全可信任的又极骁勇善战的大将带兵总领此事,此策方可成。” 他的说法得到了满朝君臣的一致赞同。 枢密院常委、代侍卫亲军马军司主官唐恪见有机可乘,立即站出来表现道:“陛下,李会考虑周详,说得不错。臣以为,此次讨伐梁山,不需要水军了,却仍然得以马军为主。” 在场的众勋贵将领一听唐恪这么说,顿时以为暂掌马军的唐恪又想抢功抢梁山利益。 勋贵代表,枢密院常务副石肤,立即代表主统领京军步兵的勋贵群体利益,站出来道:“唐大人这是何意?难道我朝步军已经沦落到没用的地步了? 你别忘了,西北一战,打胜辽军的主力可是我京军步兵。 参战的八万步军勇士很快就回来了,以他们刚经历大战得大胜的骁勇血性士气,调一部为主力去收拾梁山,沿填出的通路杀上梁山轻而易举。唐大人不会不赞同这点吧?” 高俅也瞧唐恪极不顺眼。 此前是欧阳珣掌侍卫亲军马军司,从高俅手中抢走了骑兵权,让高俅这个三衙太尉弱化成两衙,权势大不如前,以往独一无二的高大轻松富贵日子顿时变得不好过了,虽然不至于墙倒众人推的地步,却也等于是落魄了不少,在京的威势降低了太多,此恨怎消。从此,无论是谁掌马军司抢了高俅的军权,高俅都会恨谁入骨,此刻也禁不住要站出来帮石肤狠狠踩唐恪几脚。 但,没等他权衡好利弊,又有勋贵站出来了,是辅国大将军。高俅就忍住了冲动,先旁观内斗,着机再出手。 辅国大将军问唐恪:“唐大人建议用骑兵杀进水泊路,请问,梁山水军在泊中凭船用箭雨阻击怎么办?” 众臣一听,都不禁点头。 若是梁山用水军在泊中通道两侧箭击阻击,很容易就能把局限在水泊中狭窄太漫长通路上的骑兵逐步全射死。这不是变相给梁山送更多战马和武器装备吗? 辅国大将军气势猛长,声音越发铿锵有力道:“沧赵当年是以赶海打鱼支撑生存的,后来又以海运水运支撑天下生意,在水战方面着实有些实力,如今赵庄势力虽然冰消瓦解了,但不用想也能知道,梁山必定还存有不弱的水上力量,否则那赵二也不可能那么长久地牢牢霸占着整个梁山泊。梁山以强大水军阻击挤在通道中的骑兵太容易了,只怕调去几万骑兵也冲不到梁山.....” 众臣听得越发点头。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03梁山战再起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唐恪面对官比他高权势也比他大的石肤,以及军伍地位极高的辅国大将军共同怼他,同时,他虽然以人缘极佳混官场出名,但朝中照样有大把的人见不得他官升得快大有问鼎至高相权之势太春风得意,有不少官员顺势帮腔也对他落井下石,质问他以骑兵为主力打梁山的邪恶企图。 唐恪果然是玩转官场的高手,早有准备。 他从容不迫对石肤和辅国大将军笑道:“二位大人不要着急嘛,且听本官把话说完成不成?” 先捂住了两对手的嘴,唐恪潇洒竖起一根指头,“首先,梁山贼寇必然已经有了一定骑兵实力。想填泊时防止梁山破坏,就得先防范梁山以骑兵快速冲杀搅乱,这不是步兵能阻止的,尤其在填到水泊中形成狭窄面无法以步兵组成坚实防御阵的阶段。只有骑兵能对抗骑兵。” 不少朝臣点头赞同。 唐恪越发从容潇洒,又竖起第二根指头,“其次,唐某建议的骑兵可不是马军司的为主,而是以陛下的御马营骑兵为坐镇骨干。有个情况,诸位大人有的可能不知道,有的知道却一时没能想起来罢了,御马营可是有重装骑兵的......” 他说到这个,在场的知情文武官员顿时露出恍然大悟的会意之色。 海盗制造的那场惊天浩劫让皇家大为惊恐,至今心有余悸,当时情况更是糟糕透了,人心背离、政权崩溃的局势趋势更是让宋统治者焦虑想发疯,赵佶当时吓坏了,极度忧虑自己的生命安全,也不修道懒政和任性荒唐了,反应快,第一时间不但把护卫皇宫的大内御林军赶紧重整了,大力挑选吸收与皇家利益一体的勋贵、皇亲国戚等等家的所谓可靠子弟和(同样没资格叛逃的)可靠老禁军精锐补充因浩劫中太多御林军将士也趁机逃出京城投了海盗而大面积空缺的兵力,以最快速度恢复了原有的五千御林军规模,而且如此还不放心,也把同样担负保卫皇宫职责,之前却驻扎在京城内城并没驻扎在皇宫的御马营骑兵驻扎到皇宫边。 为腾出皇宫边足够的地盘划入皇宫范围作为御马营驻扎地,朝廷调兵强横把皇宫附近一带以前无法迁走的百姓赶走了,还敢闹事不肯搬迁出这带黄金宝地的全部抓了起来下狱问罪,甚至干脆以叛国内奸当场凶残砍了,再也没有宋皇家以前的注重仁慈形象好说话..... 朝廷这么做也是出于,反正赶走的居民也不是在京别处没好地方可安置可去而怨恨朝廷...... 灾中朝廷惊恐全面清剿京城数量恐怖的黑帮,只这一点就腾出了大量的京城无主房舍。 众多黑帮和买通或投靠的相关官吏、贵族、富商等权势群体共同发力数年,折腾得京城原本的无钱无权势可依的正经谋生居民不知不觉间少了太多。当时,充当了京城人口的太多黑帮分子和相关人杀的杀及赶出京城强迁到外地.....驻扎京城的庞大禁军让高俅等“奋勇”追剿海盗也葬送锐减到可怜,京城人口猛暴减到不足灾前近二百万的三分之一,即使优惠吸引了一些京外人口来填充,京中仍然空着大量无主房产.....朝廷因此灾后发动了拆除棚户区贫民区,铲除京中隐患..... 赵佶把御马营调到身边拱卫还不放心,又把御马营原本的两千人马扩充到五千,挑选了宋国能有的最好的战马和武力最强的将士......并且改由太监直接统领,这样仍然不放心,叛逃浩劫过去了,也仍然总觉得拱卫皇宫的力量远远不够强,赵佶仍然心神难安,然后,赵佶的贴心好臣子高俅及时献上了安心丸——能组装铁甲连环马的重甲,有五千套...... 其实本有九千套。 当年宋国富裕之极时花了大量人力物力陆陆续续造好后,却因从君到文武官员都忙着捞钱纵情享受盛世荣华,朝廷荒废了武备,这些精良重甲被很自然的遗忘在库房里积灰甚至烂掉。 海盗敲诈京城时,不知是不知有还是不稀罕这些甲,在搜刮京畿金属铁器时也没勒索走。 高俅有些失宠了,急于讨赵佶欢心,又有职权之便,偶然得知了库房中竟然还有这东西,大喜,赶紧报告了赵佶,赵佶大为欣喜....高俅得令赶紧把这些甲去除坏掉的,最后整合成了五千副......可惜,好马让海盗勒索走了,朝廷竭尽了全力也只能凑成三千匹马勉强充当重甲骑。 唐恪所说的正是指这三千重骑兵。 这些重骑着甲后,人、马都保护得严严实实,极厚的甲根本不惧弓箭。用这只队伍护卫填泊,梁山水军就无法用弓箭便利地威胁官兵和民工,反而会被重骑兵反射击得凄惨。 同样的,梁山骑兵也奈何不得这只重骑兵,若敢和重骑兵对抗,任你刀砍枪扎箭射,重骑兵也不当个事,根本砍不破扎不透。重骑兵的反击却能把梁山骑兵轻易杀得人仰马翻.....只集阵轰隆隆猛冲过去就能碾平了......梁山武装再怎么强悍,怼上这股力量也只有乖乖逃避的份。 宋君臣们明白了唐恪的用意,都欣喜点头。 这下梁山是彻底没招了...总算能很把握地破了梁山了,哈哈哈哈....梁山财富终于是我的了..... 如此美好前景,连和唐恪较劲的石肤与辅国大将军二人也不禁欢喜地主动放弃了斗争...... 唐恪心中得意之极,却不会肤浅得乐极忘形,越发沉稳有度,再接再厉紧跟着又补充建议:“光靠重骑碾压梁山可不行,还得有一定数量的轻骑参战,防止梁山以轻骑兵拖垮重骑。” 重骑兵的致命弱点就是不能长途奔行,极不耐久战,就算是以宝马级以下的第一等精良战马为重骑也经受不住轻骑的有意拖耗,何况是宋国这些勉强凑成的....重骑一旦累到脱力,战马会直接瘫倒在地,数个时辰也未必能恢复过来。束在极重的甲里的骑兵,没了马驮着就丧失了行动能力,若是倒下坐下了,自己起都起不来,上马下马都得有人帮着,否则根本上不去下不来.....战马累垮了,重骑就会沦落为轻骑扑上来轻松肆意屠杀的对象。 所以,必须有轻骑兵参战,克制可预想见的梁山骑兵的骚扰之策。 轻骑兵也可以协助重骑兵及时着甲上马作战或平时照顾战马,这必须是内行才能做的事。 失了花石纲美差,在朝日子不大好过的朱勔这时急忙开口赞道:“唐大人此议大善。” 户部尚聂山紧跟着大赞唐恪想得周到。 开封府尹徐秉哲等重臣跟着纷纷唱赞...... 蔡京不吱声。白时中、张邦昌也不吱声。军事内行的童贯似乎想说点什么,却也没吱声。 这些老贼,无论是文是武,都已经敏锐感觉到了唐恪对自己的权势地位的威胁。唐恪把自己的政治野心掩饰得极好,但老贼们却不是吃素的,还是隐隐约约感觉到了唐恪野心的勃勃之大。 老贼们不反对,没异议。唐恪的妙策在几乎满朝众臣的大力吹捧支持下立即形成了决议。 皇帝赵桓很有主见很大气地当场拍板:以御马营三千重骑为主,令唐恪精选马军司三千精锐为辅,尽早准备好出征事宜,刻不容缓立即杀奔梁山,早日铲除逆贼赵岳这个心腹大患。 这次不需要水军,也不动用禁军步兵了。 所需步兵就用梁山泊周围官府的驻军协从..... 征调民夫填泊的旨意更是先一步快马发往了梁山周围诸州府,严令快速执行,否则必重惩。 王朝在抵抗辽军入侵这种焦点国事上,万万舍不得用京城的好马骑兵,一味地捂在京里壮胆护卫京城,在剿灭梁山这种目前完全无关紧要的事上却十分豪迈,连御马营都舍得,此前,为监押欧阳珣,已经派出了五百御营精骑,这回又用了最精锐的三千,人马就剩下一千五差的了。 这种怪事的发生,除了将亡王朝的腐朽荒唐,也是朝廷觉得这回收拾梁山有极大把握。 统领御马营重骑出征并主持此次讨伐的大将正是,双鞭呼延灼。 呼延灼原本是地方军的大将,以骁勇过人和擅长骑兵战出名,恰巧在叛逃狂潮前被朝廷征调入京,朝廷原本是打算把他安置在侍卫亲军马军司为部将,在高俅等一把送掉几十万禁军给海盗后,京城军事力量空虚,极缺顶用的大将,赵佶惊恐,又知老牌勋贵呼延家历代的忠义,或者说只有到了亡国灭族的危急关头需要忠诚有真本事的人了,赵佶才会想起来提拔关照杨家呼延家这种不会拍马屁的人家。没落的杨家却已经不知什么时候烟消云散了。武力强悍的呼延灼就成了宝贝,被赵佶亲自接见审视后,重用为御马营副总管(总管是太监)负责具体领军事宜。 呼延灼自负武力和将才,性子很骄傲甚至狂妄,脾气着实不小,对宋皇讲忠义,并且爱当官,热衷功名富贵,就象杨志一样,一心想用自己的能力和努力重振家族昔日的辉煌,却有点痴,说白了就是士大夫最鄙视的武夫的那种没脑子,社会在飞速变化,形势在急剧变化,呼延灼在地方上能直观接触感觉到变化,却象飘在京城不接地气的达官贵人那样,意识不到这有什么异常.....即使发生了海盗浩劫,民众、军队甚至官吏都在大量疯狂叛逃,清晰证明了宋王朝如何腐朽不得人心,剩下的人几乎全都是王八蛋,当着宋民却心中没有宋,宋王朝大势已去,呼延灼仍然没醒脑子,并且还极度鄙视和愤恨海盗国,忠心耿耿维护的仍然是所谓王朝正统——宋王朝。 赵佶就是在接见审视时察觉了呼延灼的这种痴傻忠心,并且确知比呼延灼晚动身来京的家眷正好赶上了叛逃潮,在路上不幸遭遇叛逃者的抢劫屠杀全死在了国难中,呼延灼和海盗有不共戴天之仇,决不可能背叛宋国也投靠海盗,他才把呼延灼重用到御马营主将的要害职位上。 至于呼延灼会不会在讨伐梁山时也同情沧赵家族而投入梁山,赵佶也不担心。 呼延灼是个官迷,信奉忠君爱国教条,就算同情赵岳也决不会加入没官当没功名富贵可图的梁山野势力。况且,呼延家族灾中幸存的那点一贫如洗的亲眷被朝廷特意从呼延老家全迁到了京城以好房宅好产业安置,以示圣恩恩宠。呼延家族的命掐在朝廷手中,呼延灼也不敢背叛。 还有,呼延家当代另两个顶门的人才,西军出名的勇猛小将,大刀呼延通,已经在海盗灾前的一次抗击西夏的大战中阵亡了,连尸体都没找全乎,死得极悲惨,却在西北地区太常见。更悲惨的是,其爹娘家人也在西夏入侵一次次制造的惨案中和西北太多遭难消失的宋人一样没了。 另一人才,呼延庆,个人武力算不得多出众,比不得呼延灼凶悍勇猛,甚至比不得尚年少的呼延通能打,但却是个多面手的全才,马、步、水,三军上皆擅长,文事上也来的,是勋贵子弟中最难得的有知识,有计谋,有能力的人,做官做事很有一套,年少在西军历练过多年,后来随着海盗对宋国的威胁兴起,因其特长调入了京城水军,练兵有方,工作干得漂亮,几乎从无差错,在官场人缘也不错,如今已是三部禁军水军一部的都指挥使,是朝廷数得着的实权大将了,同时还兼任着转运使差使,平日主要负责从南方收缴和押运钱粮布匹等赋税入京城国库,或是从国库往河北边军那运输给养,职责重大,活干得一直稳当,甚得朝廷(赵佶)信用。 也是因为呼延庆的缘故,赵佶才想到了呼延灼,把性子骄野不讨喜的呼延灼调入了京城...... 如此,派呼延灼讨伐梁山,无论是其能力还是忠心,都是朝廷可以放心的。 呼延灼本人对自己也极有信心,接了这差使后,心里也为沧赵家族的悲惨下场感叹了一声,但这仅仅是一闪而过的情绪。 他是个心思粗糙的武夫,没那么多文人、女人那样的敏感情绪,不会去多想什么,忠君爱国,剿灭梁山是执行君王的旨意,是身为武官应该完成的事。况且,沧赵老二和老大文成侯完全不同,赵岳对朝廷毫无敬意忠诚,目无君父,无法无天,霸占梁山泊,和朝廷作对,已经是事实上的反贼,梁山人仇视宋君臣,成了国家的隐患,甚至会成为大祸害。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04牛气冲天呼延灼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呼延灼领旨,统领六千骑兵以及拉沉重铁甲的数百辆由精壮骡马拉的马车,快速赶往梁山。 等他赶到时,以济州都监王智慧为首的将领已经把填泊需要的民夫准备好了。 在上次讨伐梁山时,王智慧和邓宗弼一同被俘虏。 王智慧被囚禁在水泊芦苇荡中一个狭窄小高地受够了活罪。王家因王欢惨死唐斌之手,把此事全怪罪在赵岳头上,对梁山恨之入骨,一心想报复,但王智慧被抓,王家立马软了,王欢也就罢了,王智慧是家族寄予厚望全力培养的顶门杠子,也是下一任家主,只这一点讲也万万不能有失,王智慧又是王家所有主枝旁枝嫡庶子弟中唯一一个真有些本事的,若是折在了梁山,虽然王家男丁不少,却在这个乱世也完了......剩下的子弟要么是纨绔二混子败家子,要么是只配混充文职小官小吏的,没有子弟能在朝中尤其是在军中撑起王家的勋贵体面和前途,因而王家不得不低头认了梁山的敲诈,倾家荡产也得凑出赎金.....好在梁山传承的是沧赵的信而有信,真放人。 经历了此劫,高傲自负的王智慧就吓出个病,畏惧了梁山,同时也更恨极了赵岳.....这回朝廷有高招对付梁山泊,铲除赵岳有望,王智慧自然是狂喜而极有积极性,最快准备好了民工,也带头最热情迎接了呼延灼到来......酒宴间,更是积极主动介绍梁山情况,并为呼延灼出谋划策...... .可惜,呼延家和王家同为没落过了想再振兴的老牌勋贵,按说两家子弟有话说怎么也应该能亲近亲近,呼延灼却对在京中颇有名将胚子大名的王智慧不屑,酒宴上不客气地明显流露..... 随后,梁山泊周围州府的参战军押着民夫和粮草,浩浩荡荡跟着呼延灼大军到了梁山泊南岸酒店。呼延灼惊讶看到上次邓宗弼在酒店这所扎的营盘竟然完好的还在,是一点也没被梁山人拆毁破坏。这意味着什么?梁山人这是什么意思? 留着这个完好营盘,是梁山人以此向朝廷表示根本不怕讨伐,来吧来吧,我不怕你打.....还是,梁山人害怕出泊拆营干活时遭到官兵的趁机围攻杀戮..... 王智慧在酒宴上被呼延灼驳了面子,心中已经鄙视恨上了呼延灼这个不会玩官面文章的粗鄙莽夫,背后狠狠诅咒呼延灼必死在讨伐中,此时却娴熟地虚伪文官那一套,满脸都是对呼延将军的关切之情,提醒道:“此恐怕其中有诈。将军勿急进入。我看先派人进去侦察清楚才好。” 其它几州的都监只得也装作关切,纷纷跟着念经一样有口无心劝说着:呼延将军身份何等贵重,职责重大啊,安全问题万万马虎不得啊,不可不慎呐.....之类的马屁话。 呼延灼却理都不理王智慧的好意,径直策马入空荡荡的渗人营寨,直驱酒店门前,下马,亲自上前一把推向虚掩的酒店大门。厚实沉重的大门在呼延灼强横的臂力下吱哑哑开了,不等酒店内的真容展现在众人面前,呼延灼已经威风凛凛迈步而进,丝毫不惧.....就是这么狂傲牛逼。 梁山人若是在门内玩个诡雷装置,无知的呼延灼这一推门就会被炸得上演一处“空中飞退的死亡之舞”,但,这不是没有玩么。所以,呼延灼的牛逼和勇敢就完美秀成了,无形中显得王智慧小聪明有余,并无将军本色,就是个会些武艺披着军皮的狡诈虚伪文人,名将胚子是个笑话。 再次被不领情,再次被当众鄙视而打脸,王智慧和其它堕落的勋贵将门一样以“无赖,不要脸”为苟且官场混富贵的传家法宝,即使早练得虚伪脸皮厚,此刻也不禁面皮涨红了,盯着进入酒店的呼延灼牛逼背影,目闪羞愤之极的凶光,恨不能从背后一剑捅死..... 其它都监也等于被呼延灼鄙视为已被梁山人吓怕了的胆小鬼,尽管事实确实如此,可是,他们也不禁一阵恼怒:这个呼延炮仗也太不通人情,太张狂不给面子了....你这么狂,怕是得死这..... 他们没敢跟着进酒店,担心(盼着)酒店内藏有伏兵、刺客或什么凶险......但,事实是什么也没有。 酒店里只有桌椅、锅,还有梁山人平日里在此值班准备的做饭烧水取暖用的柴草。 呼延灼轻狂不听劝,却轻狂对了,没遭到暗算,没遇到任何危险,越发牛逼地大咧咧坐到了一张桌子舒服歇息着,明亮的目光看着店外的众将......什么也没说,但店外的众都监却羞臊得越发难堪,心里越发诅咒:这个该死的混蛋炮仗..... 这恨算是就此结下了,但面上自然不能(不敢)有丝毫露出。 众都监讪讪入店,纷纷言不由衷,很违心地夸赞几句,呼延将军果然是英雄豪勇过人,果然......佩服,佩服.....我等万万不及..... 呼延灼是干实事的,或者是急于完成剿灭梁山,不耐烦这些马屁话废话,一挥手阻止了众将的吹捧,说:“文成侯是个人物,某家佩服,但赵岳小儿算个什么东西?惯坏了的纨绔恶霸小子,岂值得我等大将忌惮?诸位要有杀尽梁山逆贼的勇气雄心,不要丢了官军的威风朝廷的脸面。” 众将嘴上连称将军说的是,心里却纷纷在翻白眼嘀咕:你这么评价认可赵廉,真的好么?世间哪里还有什么文成侯?赵廉死了,早化灰了,也仍然是朝廷眼里最敌视的逆贼。朝廷一心想把沧赵家族的一切全抹去,让这个家族就象不曾存在过.....你竟然还敢这么大啦啦地文成侯叫着.... 至于赵岳,那确实还是个小儿,但是,你这么轻视他,怕是嚣张自大得过分了吧? 那小儿曾经大闹京城大骂上金鉴殿.....纵横京城无敌手,其骁勇胆大敢为能为,世间再不闻有第二人....那时候,你呼延灼就在京城,你那时已经是护卫皇宫的御马营主将,那时你在干什么?你这么厉害这么牛逼,比那小儿更骁勇自信,为什么不见你站出来教训他,拿了他震慑赵廉..... 呼延灼瞧不上包括所谓名将之才的王智慧在内的这些梁山泊周围州府武官,他的所为是想给这些人打打气....你们不要这么怕梁山嘛。未战先怯,这仗还怎么打?梁山,有什么可怕的..... 他察觉了点众将的心思,却粗豪,不会走心多想,高傲暴脾气也懒得多说,待当地筹集的供应他的粮草在营中安置好后,就立即下令各部地方军把强征的民夫押去施工地立即开始填泊。 “你们会看到梁山逆贼对填泊束手无策的可笑样。梁山武力不足为惧。你们持盾牌弓箭防范严密点勇敢点,不要怕,不要轻易退却,梁山草寇只怕连你们也奈何不得,更不要说敢和我部下禁军较量。你们放开胆量只管去。打好了这一仗,剿灭了梁山草民,大功少不了你们的。” 呼延灼自信满满,再次打气。 地方众将听了这个,倒也鼓起了不少勇气和希望,心态正常了不少,行动又有了积极性。 ................... 离梁山最近的泊边。 此次强征来的各州府民夫汇聚在此,总共有上万人,除了负责做饭的全是年轻汉子。 这些人,正经点的是刚辛苦忙碌完春种,抢种的劳作疲惫还没过去,本以为忙完这阵就能悠哉歇着了。其它的则是开店看店不务农事的地痞恶棍,混迹各地干的是正当商业名目的黑活,吃的是宰客甚至杀人劫财的饭,象叛逃潮灾后的以往新生活一样正在各种商铺中逍遥着伺机谋财快活......结果全被官兵挑选着凶狠强征了。 来了荒芜寂寥此时还寒冷的梁山泊边喝冷风睡窝棚,这已经让这些坏蛋们满心的不乐意了,何况还得干活,没收入没任何好处的累活.,这么大水泊何时填得完... .一个个自然是歪脖子斜眼穷凶恶相的表示老子很不高兴、老子不乐意。干活哪可能象点样子......磨磨蹭蹭装样子,不出活。 这些坏蛋民夫不是弱者,年轻力壮的,加上习惯了灾后拉帮结伙维权,在民间也是横着走的强者了,灾后已经蛮横甚至凶残霸道逍遥习惯了,即使经历了唐斌之乱的凶暴打击,心气也是七个不服八个不在乎的,可是,他们的刁钻耍横耍赖无敌怼上的却是比他们更高级的坏蛋军队。 坏蛋军们之所以能灾后当兵吃官饭,就是他们比只能当坏蛋民夫的人更强壮能打,也更凶残狠毒,披着军皮,能代表官府代表正义正当合法行凶,又有武器,兵力人数上也不比民夫少,有一切压制坏蛋民夫的优势,又有任务压着,必须押着民夫快点完成填泊差使,岂能容得这些刁民当面消极怠工糊弄事甚至敢骂骂咧咧耍态度玩对抗,凶睛一瞪,枪杆子就抽上去了,凶残毒打。 有平日刁钻凶横惯了,此刻被打急眼了敢耍工具试图反抗的,官兵更凶强,当场就杀了。 见血了,有人倒下成了尸体,刁民们这才惊了,在刀枪盯着下假装老实了,心里骂翻了天,骂朝廷,骂皇帝,骂蔡京童贯,骂大臣,骂在场的官兵,当然也骂赵岳,赵二你这王八蛋害人精干吗不投降朝廷死掉....只能真干点。 但官兵却不满意,凶暴催促再快点,看到不顺眼的,不由分说就是一通更狠毒的殴打,打得这帮刁民坏蛋惨叫,怒极,恨极,却无奈不得不咬牙切齿玩命的干。 施工速度终于呈现出效果了。 众多拉泥石的板车,一车车迅速拉过去倒在泊中,不久就填出段水中路来。 呼延灼要求填出的路必须达到四丈宽,至少得保障到时候能五匹马并行冲杀向梁山。 民夫们在无情的监工下干得热火朝天,提前体验了一把历史上金国灭亡宋国,宋人沦落为最卑贱奴隶群的悲惨滋味。 王智慧等在场的都监和部将们却是没心思欣赏刀枪下的劳动场景。 他们都在紧盯着梁山泊中的动静,看看(惊惧)梁山人会对此有什么反应。 他们可不象呼延灼那么自大地认为梁山人好欺负。 前面已经有血淋淋的教训呐!还发生了比血淋淋更可怕的。 他们马都不敢下,始终骑在马上,防止梁山人凶暴杀上岸来自己万一跑不急。 尤其是王智慧。 他尝过当梁山俘虏的滋味,再也不想再经历一遭困在芦苇荡中那种凄惨绝望。 他也再也经历不起了。 只上一次,王氏家族为赎回他就已经折腾得倾家荡产了,把灾后拼命捞的好处全赔空了。若是再被梁山人俘虏了,就算赵岳仍然不杀他。王家只怕也只能狠下心放弃他,再不肯交赎金。 或许是水泊太大,很难巡逻过来。或者是梁山人万没料到朝廷会玩填泊这样的笨招。这次,梁山人的反应有点慢。民夫们干好半天了,都粗略填出上百米远了,泊中才出现梁山人身影。 那是条两人的小船,应该就是梁山的巡逻船。 船上的人显然已经看明白了官兵看着民夫在干什么,意识到了填泊为的什么目的。小船过来了。船头一汉子张弓对着进入泊中填路的民夫凶恶大喊:“赶紧滚蛋。敢和我梁山作对,死。” 尽管从赵岳盘踞梁山起就从未对周围的寻常百姓行过凶,这些年来事实上还无形中庇护了周围的百姓免遭贪官污吏的肆意欺凌盘剥并且带动了富裕,梁山在周围百姓心里不可怕,甚至为有赵岳在此立业而庆幸,嘴上甚至还感激,但这不意味着这些民夫此刻不害怕。 梁山人,或者说是沧赵家族长久以来的处世风格就是:我带给你好处,我不需要你感恩,不求回报。只要你不侵犯我的利益,没威胁到我,那你怎么都行。你是好是坏与我无关。但你若是胆敢破坏了梁山泊周围良好的商业环境,甚至敢侵犯踩到我头上,那我决不放过你。 梁山人和赵庄一样都有拿人烧了甚至活埋了肥地的传统喜好。仁慈广大、宽容的一面是凶残歹毒不顾世俗舆论,甚至睚眦必报。并且有能力报复。 这,谁不害怕? 眼下,民夫们干的正是侵犯梁山人根本利益的事。 填泊直接威胁到梁山人的生存。 这事大了,梁山人岂能不露出歹毒凶残..... 泊中铺路的民夫坏蛋们只从自己的坏蛋心性角度考虑也恐惧梁山人会无情射杀自己,所以,吓得这几十个人哄一声,丢下工具,没命地往外逃去,生怕自己比别人跑稍慢了半点就被正愤怒的梁山人认定为不甘心放弃施工的坏蛋给优先射死立起教训榜样。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05初次较量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梁山人有反应了。 远观的王智慧等当地将领都一惊,但随即又好梁山人会怎么对付这场面。 梁山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凶残杀死百姓来恐吓民夫阻止填泊吗? 泊中哨船的汉子见泊中铺路的民夫识相的跑了,就没有真放箭射杀几个立威。 他又冲岸上正紧张朝泊中张望的民夫们大吼威胁道:“你们不记我梁山带给你们的这么久利处,不知感恩也就罢了。我梁山不在乎。可若是你们敢听官府的,和官兵一起较劲和我梁山作对,那就是死敌。可不要怪我梁山凶残无情屠杀百姓。还有,你们诸府的将领都听着,敢铁了心犯我梁山,小心你满门脑袋。” 诸府将领一听这个,不少的下意识不禁一缩脖子。 唐斌之乱过去可没多久。 那次祸乱显然是唐斌代梁山人报复教训官府的行为,虽然没凶恶屠杀活埋掉俘虏的官兵和将领,这应该是赵岳的意思,应该是赵岳不想和周围的官府结怨太深成死敌,也不想过分挑衅刺激朝廷,但也把俘虏折腾得不轻.....都得当蒙面人敢死队代唐斌军强攻城池,不得不提着脑袋豁出命的打,从没这么奋勇能打过,这对内地安逸惯了甚至从没打过真正仗的将领们已经够可怕了,何况这行为是事实上的背叛了朝廷,是投贼造反......好在,这事是周围官府将领等所有人的罪过,大家心照不宣,守口如瓶,朝廷就不会知道,被释放后,大家回到本城就又能安稳当朝廷的官军。那些会暴露此事给朝廷的人,比如文官,全都死了。没死的是怕了梁山,苟且不会说嘴的。 经历了此劫,不止梁山周围的官府,大半个遭受了唐斌迅猛洗劫的山东官府都吓出个病。 现在的梁山泊周围诸州府武官,除了不知唐斌当时为什么放过了的兖州军,全都当过俘虏,即使是后来才来上任想为王欢报仇的王智慧也当过,而且直接是梁山人的俘虏.....大家仍旧心照不宣,装作不知而已。 现在在场的大小武官们,但凡有点脑子的心中都有点数:梁山应该有强大的刺杀能力,不,是肯定有。 赵庄人,沧赵家族,近二十年来实际就是在无数种无数次阴谋刺杀中熬过来的,有能力牢牢对付五花八门的阴谋诡计和刺杀,也就有能力反过来搞.....只模仿也能学会了,何况沧赵家那么聪明.....大家都是有武艺的武夫,有兵在身边,但,谁能抗得住刺杀报复?谁敢说他能? 只怕也就是飘在京城富贵安逸自大习惯了的王智慧,因为轻贱赵岳只是区区草根子弟,因为仇恨蒙蔽了心智,因为自信心计才能,并且有兵将贴身紧密保卫,身边又没有家眷拖累牵挂,因为还心存幻想或侥幸心,才会当过俘虏却仍然敢轻视梁山人怒极会展开的刺杀报复行动。 几个领兵都监和众将们心中惊惧,都扭头瞧了瞧王智慧此刻的表情。 果然呐,这位王智慧都监没把威胁当回事,不仅没怕了,脸上还露出点快活与凶狠掺杂一起的表情,果断一挥手,喝令早准备好的济州军盾牌兵和弓箭兵,“给我上。杀死两蟊贼,把尸体弄上岸挂树上示众,看赵岳小儿能怎么着。” 人随王法。草随风。 济州军将士即使畏惧不想上,也只能硬头皮上。 何况,这些官兵正是因为桀骜不驯凶野太危险而被朝廷特意挑出来踢出京城打发到地方贬为厢军的原禁军坏蛋,他们心里一直不服梁山人。 毕竟,梁山人一直不敢打出泊来展示有什么可怕战斗力,只会在泊里当缩头乌龟。自负能耐的济州军可不怕..... 其它州府的将领和将士们看着济州军咆哮着汹涌冲了上去,都不禁乐坏了。 正发愁怎么办呢,济州军抢先英勇顶上去了,这太好了。真仗义,真够友军.....谢谢啊...... 因为刚刚填出的泊中这点路太窄又太短,出动的上千济州军摆不上去,只能是小部分进入泊中路上,但,只这些兵力已经足够对付梁山的一条小船区区两人。 带队都头一声暴喝:“放箭。” 顿时,上百箭枝呼啸飞向小船。尽管双方距离所致,官兵的弓力不够强,射过去的箭纷纷落到了水中,没几只能威胁到船上,但孤零零的小船在箭雨下仍然显得是那么孤单可怜。 梁山人,果然象钦差薛弼那帮人回京反应的那样是群凶野不知死的亡命之徒。 一条小船,仅仅两人,面对在场的上万官兵威势和已经凶恶攻击来的上百弓箭手,二人竟然不惧,不肯退缩。 站在船头的汉子大怒,张弓还击。 坐船里负责划船的那汉子也怒而起身,也抄起张弓射来。 弓显然是强弓,比官兵射得远。 两只箭都射到了泊中路上的官兵,但都被顶在外部的密集盾牌挡住了,只是惊了济州军一下,随即换来的是一片哄笑和更大声的嘲笑怒骂声。 这显然越发激怒了二人,转瞬又是两箭射来。 这回射得刁钻,射得全是圆盾或方牌护不过来的官兵下半身,而且箭法精准,区区两寻常巡哨的小卒竟然都是箭术高手。 济州军一时不防或反应不及,有两兵中了箭,一个伤在大腿,一个伤在胯部,箭入很深,痛得惊得两兵嗷喽一嗓子,在强劲的箭势下仰天便倒。密集的盾阵顿时露出个缺口,小船二人抢时机又是两箭急射,盾阵后面的弓箭手惨叫声起,又有中箭的...... 济州军这才真惊了。 MMP的,沧赵部下果然凶猛! 不止赵庄人和赵廉沧北军能打,这梁山人也勇悍不怕死也能打。难怪赵岳小儿霸占梁山泊这么久,富裕逍遥招人恨,却始终无人能对付了,看来不止是有文成侯庇护的原因。 抢上到泊中路上的都是最凶恶胆大的官兵,也一阵骚乱,在带队都头指挥下急忙补上缺口。 那都头见部下被对手的强弓箭术所慑,在本州王都监和其它州府官兵都在高度关注下,他大感丢人,不禁大为羞恼。 那只是两个人呐,怕屁呀。 骂一声部下,他愤恨张弓亲自射了一箭。 弓是将弓。这个都头显然也是箭术有特长的,否则不可能成为先锋。这一箭射到了小船那,箭势强劲。可惜,船头那汉子也是个防箭的好手,机灵躲过了这一箭,并且转瞬报复还了一箭,却也射空了,飞过泊路上官兵的头顶,无力地掉到了泊中。 官兵一阵欢呼,士气涨了。 那都头更来劲了,张弓又是一箭.....机会难得,可得抓紧秀好了.....却仍没得手,被划船的那位灵巧一桨打歪了,箭射在了小船挡雨避风的船蓬上,把芦苇编的蓬席射了个对穿....官兵又一阵欢呼,然后更欢呼雀跃了。梁山人竟然退了。这两似乎胆大到不知死活的家伙急忙划船跑了..... 这都头今可是长脸了,在一片马屁声中亢奋不已。 王智慧对他的表现也甚是满意,拍都头肩膀不吝夸奖,当场宣布奖赏提拔,顺势鼓舞部下士气,然后在高高的马上红光满面睥睨四顾其它州府众将,曰:“大家看到了?梁山人没什么了不起的。他们也怕死。若真不怕死,赵二早出水泊报复反击了。剿灭梁山指日可待,我等有何所惧?” 想想,似乎还真是这么回事......梁山人没什么可怕的。不惧,就能很快填出通道杀上梁山...... 众人一想到灭了赵岳能得到的满山财富,都不禁口水直流。 肉哇,很多,很多,满山都是,我的,至少是我最先能享用到的.....总有大把油水可捞.....想想就激动。得胆子大起来,步子得迈大些,迈得越大越快越能早日得手,不会扯着蛋...... 一时间,军心全面振奋。 但,众将心中还有顾虑放不下。 刺杀啊,防不胜防。 离填好路杀上梁山还得些日子呢。在这些日子里,梁山人若是急眼发狂了,潜进城玩刺杀,城中家人可怎么办?护家的亲兵和专门布置守家的官兵能挡得住行刺吗? 就在顾虑琢磨时,泊中又有动静了。 泊中远处复杂的芦苇荡中又钻出梁山船只。 这回是十几条,但人手仍然不多。 都是小船。 填泊这一带水位较浅,越往岸边越浅。梁山人想从船上示威,就得靠近岸边,船大就得搁浅,是找死。 所以出现的船,除了几条两人的小哨船,其它的也不过是最多载五六人的...总共不到百人。 梁山人这回出面放话的是个有身份的头领大头目之类的。 看穿着就能认定。 仍是之前哨船那汉子差不多的威胁话,效果却大打了折扣,被官兵一阵嘲笑反恐吓。 连心怀惊惧的坏蛋民夫们也不禁鄙视地瞅着泊中的梁山人:瞎叫唤个屁呀。有本事就打过来。官兵若败逃了,老子也能趁机甩掉这倒霉苦活计,不用干了,回家舒服着吃吃喝喝玩牌赌几把.,最好是能杀杀倒霉过路客,泄泄被官兵肆意欺负憋的这腔怒火,再发点意外财..... 济州军有了前面的经历形成的底气干劲,这回是真不怕梁山人了。 那个刚升官了的都头再次争表现,领着部下布好盾阵举起弓,还特意大喊:“梁山草寇,你们喊什么喊?你当爷爷是吓大的?有本事你就打过来试试。” 他的部下和岸上的官兵都跟着哄笑、呐喊,助威。 梁山那头目一看警告不管用,也不废话,立即挥刀引众船扑过来,气势汹汹,好生凶猛。逼近泊中路后,从三面攻击,近百张强弓暴射而来,顿时夺夺砰砰声如雨打芭蕉叶一样响起。 尽管官兵以盾牌密集成壳,挡住了箭雨威力,不过是几个倒霉蛋被缝隙中漏进来的箭射伤了,但,没打过仗的兵就是不行,坏蛋军的不堪就是不堪。 一见血了,一受伤甚至死了人,一意识到自己的小命处在凶险中随时可能丢了,这些官兵顿时就慌了,惊叫一片,起了混乱,任那都头怎么焦急呼喝指挥也不管用,原本就因为死伤了人而露出的盾牌阵空缺顿时变大了。 梁山人的攻击却异常迅猛,极擅抢时机,而且箭术都相当厉害,几乎没间隙地又是一波箭雨暴射。 这回,官兵死伤得更多,越发惊惧混乱。 急得那都头喊破嗓子的疯狂大叫:不要慌。不要乱...... 也不知是哪个兵带得头逃走,泊路上的盾牌阵猛然哄一声默契地解体了,官兵杂乱叫喊着只顾往外跑,个人顾个人,争先恐后,你挤我推,可怕的踩踏事件出现了。 梁山人的箭雨却丝毫没停,从三面紧盯着一个劲狠射, 射得泊路上的这些官兵根本没机会张弓还击,弓箭手更是凄惨了,他们可没有盾牌能保护自个逃走,被盾牌兵抛弃了,惊恐挤在泊中狭窄路上当箭靶子.....死伤越发严重,官兵也越发惊慌得推挤踩踏得狠.....幸好已填出的路太短,能迅速跑出来..... 王智慧的红光满面没了,脸色铁青怒视着这帮太不堪的先锋队。 这简直把他的脸面全丢光了。 他王智慧在京有公认的名将胚子的美名啊,却把济州军治理成这个熊样,这不是否定了他的名将之姿,指明他其实是个徒有虚名的废物么? 可恨,该杀的.....坏蛋兵就是不行。别看平时一个个胆大凶横能打的样,真上了战场就..... 短短的一分钟左右时间里,泊路上的官兵就倒下一半,幸运逃出来的也几乎人人带伤。 那都头命大也逃出来了,后背肩膀却扎着一只箭,痛得他眦牙咧嘴,满脸的惊魂不定,等缓缓神看到王智慧正满脸杀机怒火地盯着他,他又吓得猛哆嗦几下,痛苦扭曲的脸都惊变了样,化为无限委屈、无辜,哭丧着脸可怜兮兮看着王智慧,无声地请求王智慧千万别一怒砍了他.....这真不干我事啊。我真的很勇敢啊,对你王都监很忠诚而且有用。都怪这些兵太混蛋。我冤枉啊我..... 梁山人的强悍再次让官兵和民夫恢复了畏惧心。 就在这时候,得报的呼延灼带着重骑霸气无匹地赶来了......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06如何破解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呼延灼的及时出现,无形中救了那都头一命。 王智慧的注意力被转移,不得不去迎接呼延灼,也就没能一怒率性杀掉都头出气兼立威。 梁山人竟然很大度,也没趁机把倒在泊路上只是受伤并没死的那些官兵补杀掉,还特意退远了些,招呼官兵把这些伤兵和尸体弄走。这搞得官兵和刁民们一时搞不清梁山人什么意图。 呼延灼仍然是那么牛。 他高高在马上冷冷扫了一眼窘迫狼狈的现场,瞅瞅那些仍然处在惊魂不定中的首战官兵,打鼻吼里冷哼了一声,再看“将门虎子名将”王智慧,那目光更没了好眼色,这回是毫不掩饰鄙夷...... 王智慧丢了大人正一肚子邪火,被呼延灼的眼神激得怒气勃发,忍不住道:“我等自是比不得呼延将军勇猛善战。我等若是能对付了梁山草寇,也不需要朝廷调兵来了。我等确实还不行,下面就看将军的本事了。相信呼延将军一出手,梁山屑小必定立即灰飞烟灭。我等恭敬静观。” 事实证明,梁山不是朝廷想像的那么无备而弱小好欺。赵岳小儿才德远比不上其兄,却也是个极难弄的家伙,不负其天下第一恶霸纨绔的凶名,总有手段守卫梁山泊。你呼延灼只怕也得莫名其妙惨死在这,现在就着急张狂什么?你还什么成绩也没干呢,凭什么敢小瞧于我...... 他内心在恶毒诅咒。 不料,呼延灼回应他将军的阴阳怪气话竟然轻蔑一笑直接道:“你知道自己不行就好。” 又环顾正神色各异甚至不善的诸府众将,森然道:“此伐责任重大,朝廷在紧盯着,万不容有失。你等要严格遵我军令调遣,全力完成承担的职责。谁敢马虎,谁敢消极玩忽职守,出了差子,耽误甚至破坏了此次讨伐,到时可休怪本将翻脸不认人刀下无情。” 在这的郓州、东平府、东昌府官军,从都监到将领听着这杀意十足的话语,都不禁一惊,一个个心中别有心思,暗骂呼延灼太张狂太自以为是......奈何,形势比人强,只得赶紧积极表态。 只有王智慧依仗家势和他在皇宫当守宫大将与皇家结下的关系,此刻敢冷着脸不回应。 呼延灼显然也不能就此拿王智慧怎么样,冷哼一声,不再搭理王智慧,转头瞅瞅泊中的梁山人,一挥手,先令一重骑小将上泊中路试试。 那小将也不畏惧梁山之威,立即策马上去了。 人马皆重甲的沉重让本就沉重的战马更沉重,只走动就发出沉闷的轰鸣,令人心惊侧目。小将小心翼翼驱马在刚填出的路上踩踏转悠。这条短短的水中路匆匆填就,也经过初步夯实,又经过施工民夫与作战官兵的反复踩踏,不算接水的边缘部分,其它部分的表面看起来已经平整很结实了,可是这个重骑一上去转悠,路面立即踩出一个个马蹄坑来,不少地方甚至陷进马蹄..... 呼延灼看到结果,满脸不满意,目光冷冽扫视当地众将喝道:“这路修得差得远,如何能用来打仗?” 当地众将都被喝得心惊胆战,心中有理由不服,但生怕呼延灼就此拿人砍头立威,只得赶紧认下不是,表示后面定会严格把关施工,定能把路修好,决不敢耽误进攻梁山的大事...... 众将态度老实,呼延灼这次也不为己甚,放缓了语气道:“念尔等是初做此事,没有经验,路又是匆匆刚建,无法一步修那么好,这次就算了,本将不追究。以后若还敢如此,哼!” 王智慧鄙夷地瞅着牛得不行不行的呼延灼,心中也冷哼连连:耍过威风,现在该你表现了。呼延灼,本官看你能亮出什么比我厉害的本事...... 呼延灼骄横霸道得罪人,打仗却极有分寸,很有脑子。 他没自大轻狂地依仗重骑优势牛哄哄指挥部下直接轰隆隆霸气十足奔上泊中路威慑克制梁山水军,一看小将测出路不行,立即喝令当地官兵两两一对上前帮忙扶重骑兵下马,并且特意点的是王智慧的济州军...... 下马的上百重骑兵具佩战刀,手持强弓,腰悬装满箭只的箭壶,一个个如同钢铁机器人一样踏着沉重的步子,一队队摇摇摆摆小心翼翼上了泊中路,迅速列好三面阵式...... 梁山草民显然还是有点见识的,一看是重装,不等重骑手上泊准备好就抢先靠上来射击。 弓力仍然是那么强劲。 嗖嗖的箭声让远在岸上的官兵和民夫也不禁头皮发麻。 可是,这次的凶猛攻击就没了此前射溃济州军的威势了。箭射到重骑兵身上,根本射不透,有的浅浅扎进去,有的挂在甲上,有的被反弹了出去,无力地落入水泊中漂荡..... 梁山人的迅猛攻击对重骑来说和挠痒痒一般。 重骑手们横臂护住眼睛,根本不把梁山人的强弓暴射当回事,并且随即就张弓展开了猛烈反击。弓力更强劲,比梁山人射得更远,杀伤力无疑更强。 御马营骑兵是从老禁军和黑帮等各种坏蛋分子新禁军这种统称强壮有力汉子构成的四十万京区将士中严格选拔出来的,无不是顶尖的力大之辈,最起码的素质是强壮中的强壮者,否则也担负不了铁甲重得能压死人的重骑身份,重弓射击能力可想而知,箭术不精也必定射得够远.... 梁山水军也不是弱者,果然不负赵庄人创出来的水上威名,异常机灵狡诈,反应异常迅速,抢攻中,一看自己的箭奈何不得这些铁人,不用头目下令就集体默契地立即放弃了攻打,全部收弓缩回船内,一面面盾牌转瞬把船内掩成了个壳,并且船迅速向泊中远方深处急退而去。 重骑手射出的箭还是密集射到了船上。 一个个梁山船只上的盾壳顿时如同长出了庄稼,有惨叫声惊叫声响起,船却逃得更快了......岸上的人,无论是坏蛋官兵还是刁民民夫,惊骇看到重骑射出的箭威力之强,不少的箭深深扎入船体上,怕是把厚厚又坚实的船体木板都射透了伤到了藏船内的梁山人,就是不知伤得怎么样,可惜,梁山人还是全逃走了....好在有惨叫声证明了反击效果,证明了重骑的威力。 这真是令人愉悦的惨叫声啊! 在场的众官军都露出开心解恨的笑容,自唐斌之灾后第一次有了战胜梁山人的真正信心。 瞅着梁山船只仓皇而去,直退避到泊深处的芦苇荡中消失,再不敢出来了,官军气氛更加热烈。众将哈哈大笑,尤以王智慧的笑声更响亮,更恶毒,更放肆。 在这一刻,王智慧暂时放下了对呼延灼的仇恨。 账,以后再算,以后可以慢慢清算个满意。 朝廷一向是这样,对官员一利用完了就会找后账,挖黑材料,甚至编织事件硬栽恶行罪过,削其功,打击其威望,威慑其心,让其对朝廷对君王更有敬畏心而不敢骄狂得瑟更不敢有慢上逆心反意......对粗野胆大缺乏涵养.....所谓更容易生野心反叛的武官更是如此,这简直就是铁律。 呼延灼又是这么自大狂放缺心眼不会玩官场游戏,越是剿灭了梁山,完成了朝廷的心愿,有大功,必定越是骄狂没个数,太容易犯错被收拾掉......王家有的是机会和手段玩死呼延灼..... 王智慧目光斜睨着正专注水泊战况的呼延灼,阴险地大笑着,自信满满...... 他确实有这个自信的资格。 论勇武论如何带兵打仗,他不是呼延灼的对手,但论当官耍权论玩转官场,呼延灼这样的大老粗一百个绑一块,王智慧也自信不是自己的对手.....我名智慧可不是白叫的。这世界,尤其是官场可不是以武力取胜的。智慧为王。我王智慧才是佼佼者,才是世事主宰,才是笑到最后的赢家.....呼延灼之流只是智者耍着利用的工具而已,连人都不算,活着遭罪冒险,死了屁都不是。 官军都勇跃起来,挫折下的士气顿时恢复了.....就连民夫们一个个的也眼望远方水泊中模糊的梁山身影露出贪婪暴虐......灭了梁山赵小二,官军吃肉,我等有功民夫也总能混口汤喝吧? 在这一刻,所有人全都忘了赵岳家近二十年对天下人的深厚之极恩德。这些梁山周围的土著民夫也全都忘了赵岳坐镇梁山泊数年以来带给他们的强大无形庇护和诸多财富便利及好处。没人念恩。没人为自己的忘恩负义而羞愧。一个个满心只有暴起的歹毒与贪婪,迫不及待..... 这也是种民心民意,不止是因为在场的都是各种无良的刁民才如此。 就算叛逃潮前没逃走海外不是坏蛋的百姓还在,在类似这种时刻,知道感恩,能保持人性良知底线,会为沧赵家族的不幸结局悲叹,能对赵岳心生不忍,能为赵岳及梁山人担忧的,也未必有很多......就算念好,担忧过,也往往只是种转眼就消失的情绪,没有几个百姓会为了良知真能挺身而出维护恩德、正义干点什么。趋利避害,随风倒,跟风取利....才是民众常态..... 百姓,之所以总被统治者轻贱鄙视,斥之为小民草民,视为人形牛马牲口,甚至骂为死不足惜,总不屑百姓死活,正是因为小民往往市侩更唯利是图,只能看到和重视眼皮跟前的好处,缺乏远见,也不在乎以后,更容易无视道德节操而忘恩负义为利不择手段,也更容易变节叛国叛族,对罪恶也往往更麻木不仁,甚至行事更贪婪凶残无下限,更容易丧失人性.....每到考验人心的关键时刻就露出更不堪,而不是常说的淳朴忠诚坚定.....让统治者、精英阶层看到的总是失望。 历史上的一次次变迁,比如蒙元统治中国,更比如满清能以愚昧微弱的人口占领并牢牢统治中国几百年,都清晰表明了民心民意让人心寒的极不堪的一面,否则岂有蒙满小族什么事...... 但,这事又不能怪百姓素质太低劣太靠不住, 是时代,是历代统治者无形中甚至是奋力刻意坚持不懈弄成这样的。 小民抗压抗困难能力也太弱,艰难残酷生活和知识见识的极度贫乏,逼得如此不堪,逼得总在关键时期会无情抛弃自己的王朝和统治者,被动麻木温顺无奈地随风倒,承受新王朝的愚弄盘剥甚至残杀虐待......对国家民族都不顾,也就形成了对赵岳家之类的英雄、恩人冷漠遗忘。 国家必须首先让百姓富裕起来过得安全公平顺心幸福,小民对困难有经济承受力,生存有可靠保障,百姓的感恩心、拥护心、良知人性什么的才能坚定起来,这是必须的基础。做不到这一点,其它任何努力都是白费劲。百姓就算平时表现多么好多么喜人感人,一到关键时刻也必定再次暴露出不堪的本质。人,首先得活着,能活下去永远是第一位的。只有活好了,素质教育才能真正提高起来,慢慢形成一个高素质的强大压不垮打不垮拆不散的优秀民族。而历代王朝,百姓想靠自己的血泪奋斗发家治富,朝廷和官僚贵族士绅读人等统治者们都不让,各种政治岐视政策限制。若有小民仍然能富了,稍一露出名声,立马就会有无数权势黑手、各种冠冕堂皇的名堂强行剥夺.....宋国鼓励商业,鼓励百姓经商出海各种治富,似乎十分开明体贴百姓,实际是政治需要,被逼的。不这样,局促狭小的国土就供应不起国家财政担负应对周边诸多强敌的险恶国情。 但,眼前的人心局势是对梁山极其不利的,而且是无法扭转的。 在随后,有呼延灼带领钢铁军威慑梁山,保护填泊工程继续进行,梁山人再没出现,显然是无法对付朝廷的这一手,只能缩藏在芦苇荡中窥视,干愤慨焦虑.....官兵和民夫都轻蔑起梁山人,官民都冷漠坚定了此次能毁灭梁山人的信心。 坏蛋民夫们干活自发地勤快积极起来,自然照样嫌累嫌苦,但当官的一承诺摧毁梁山人后会给的好处,也不叫唤苦累了,也不抱怨了,当然,叫唤也没用,只会遭到毒打甚至当场残杀.....总之,军民呈现出齐心协力共灭梁山人的氛围气势。 上万民夫行动,此时天还冷,地还比较坚硬不是那么好挖土石,但,填条泊中狭窄路这点工程仍然进度很快。 水泊梁山头一次遇到这种官民齐心的挑战,陷入危急中.....如何破解?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07形势大好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梁山人嚣张霸道,却无法破解朝廷的这手组合拳。 第一天填泊路有点波折,随后却顺利无比。 官军都很兴奋,上下都满满的希望。 呼延灼也对自己主持的此次征剿越发满怀信心,却也不敢小视赵岳,嘴上狂,行为上却丝毫不敢大意。他担心梁山人奈何不了重骑保护的填泊就会晚上偷袭军营。 当天收工后,他下令诸府主将晚上高度戒备。 众将也不是傻瓜,这点军事常识还是有的,都心领神会,拍胸脯向呼延灼保证...... 驻扎大野泊边的这头一个夜晚,各路官兵和押在这的民夫都过得不踏实,提心吊胆的,一有个风吹草动就急忙起来做防范......这是长久以来赵岳家在人心中形成的威名导致的,也有赵岳的凶名太盛的原因。梁山,有前次薛弼侦察的实力微弱定论,但梁山对外人始终是太神秘的所在,神秘就令人疑虑,何况赵岳家和赵庄人是那么强悍又聪明.....官兵和民夫不担心是不可能的。 但,意外的是,当晚什么事也没发生。 梁山人骚扰都没干,根本没夜袭这一手来试图破解被动困局。 着甲而卧一夜的呼延灼心里琢磨着应该是梁山人猜到官军昨夜必定严加防范才没来冒险,嘴上却对部下与各部官军说:“看看,梁山草寇根本不敢出泊与我官军直接交锋。他没那个实力。” 如此忽悠,再次鼓舞了官军的信心勇气,也等于安抚了民夫。民夫不必担心此次剿灭不了梁山而害怕参加填泊的自己这些当地人事后会遭到强势梁山人的凶残报复。 呼延灼也再次加大对民夫许诺过的剿灭梁山后会兑现的好处....你至少能得到鸡鸭..... 他的自信与举措也确实极大鼓舞了军心民心。军民齐心收拾梁山的气氛越发好了....至少民夫上工积极了些,不再是想方设法磨磨蹭蹭拖耗时间就是不想去干活遭罪。 第二天的施工仍然顺利。 仍有梁山人出现, 但也仅仅是几条小船寥寥几人,想以快船强弓之利攻击骚扰破坏施工,却被有了勇气的当地官兵以巨盾墙和密集弓箭打防守反击就逼退了。 梁山人没讨到便宜,奈何不了周密有备的官兵,对官兵保护的民夫也无可奈何,威胁,恐吓,也没起到作用,剩下的就只能是谩骂、发狠.....大骂民夫忘恩负义、狼心狗肺,威胁杀家人......却让官兵和刁民们越发看到了梁山的虚弱无力.....色厉内荏而已......民夫们干得更起劲了。 形势喜人。 智慧的王智慧却突然有了忧虑:梁山人无力出泊打官兵,可,若是夜里来把填的路扒毁掉..... 呼延灼对王智慧成心显示的这种聪明嗤之以鼻。 夜里来扒? 那就让他扒好了。 填路不易,但想扒掉就更难了。这几日又正好是无月日,晚上就一片黑灯瞎火的,让梁山人尽情折腾去。若是梁山人敢亮火把扒路,那就等着官兵明眼趁机突袭包围杀死吧。 再者,梁山才有多少人。官军方却有民夫上万人。梁山人夜里拼命能扒毁多少,第二天,官方就能翻倍地填好多少。若一万人还不够嘲笑扒毁,那就两万三万.....民夫还没的是?随便征。想征多少就能征多少。官府一声令下的小事。这就是朝廷对付反贼、一国对付一隅的绝对优势。 呼延灼呵斥似的解释毫不客气打了王智慧的脸,再次扫了王智慧的面子。王智慧越发大恨..... 双方这仇算是彻底结深了。 呼延灼自然知道王智慧内心对他的仇视,却不以为意,不,是压根不屑一顾。 你能怎么的? 王家,没落得已经没人了,只能拿王智慧这样的实际是文不成武不就的半吊子当宝贝人才撑门面和希望。王家在朝廷有家主,也就是王智慧的父亲,居三品这样的高品文官,却也只是吃勋贵老底,被皇家在皇位危难特殊时期不得不加大拉拢勋贵狗而有意恩赏照顾口官场体面饭而已,王父小心眼贼多,很会当官耍权,在朝中似乎人缘不错,就象那唐恪,却远没唐恪的能力。连赵佶父子都明白王父不是能干事的,当摆设。王父只是挂个无关紧要职位的高官而已。对武官来说,文官确实可怕,无论大小都不可轻易得罪,但那是过去了。 如今可是兵慌马乱,甚至江山都随时可能崩塌的时期,武将才是舞台的主角。 从皇帝到宰相等文官,都得全力拉拢交好武将实力,这样在接下来的时光里才有可能活得继续安稳富贵潇洒,象个人样。呼延家却是有两个有军事大才的实权大将强者在朝。皇家、朝廷,能缺了王家,却缺不得呼延家,对起了冲突的两家会选择谁,这还用想..... 在这个特殊时期,王家心计再深也没用,有什么整治呼延家的高招也得憋着。否则,都不用呼延家出手,那些指望呼延家出力的官员,包括父子皇帝,就会主动积极伸手教训王家...... 人,就是这么现实。 官员、君王,更现实冷酷。 家族世交渊源、君臣情义、官场情义,统统加一块儿也比不得残酷的现实需要,说翻脸抛弃就会......呼延家对朝廷有大用,王家却无人,无关紧要。呼延家就是能欺负得王家没脾气..... 呼延灼是个大老粗也很明白这一点。 他一次次打王智慧的脸,倒也不是以往和王家有什么过节。 他就是看不上王智慧这样的无勇怕死也没打过仗的纨绔废物却总敢标榜也自信是名将。 号称名将胚子都不行。 几下就能打死的东西,武艺怕是连耍狠充打手混好日子的京城街头花胳膊都不如,也配叫名将胚子?这不是让(老子这样的)真名将跟着丢人跌份不值钱了?如何得人尊重? 别人不明真相,搞不清楚王智慧到底是什么本事,呼延灼却是心里门清。 当初,赵岳入皇宫......赤手空拳却玩似的把全副武装的王智慧和部下数个凶猛扑上去的御林军放倒了,而且是简直眨眼的工夫不到.....王智慧在赵岳手里就象个刚会走路的弱小幼儿.....丢人丢得那个惨,还在大殿装死以逃避尴尬和赵岳带来的凶险。 呼延灼当时不在殿中,却亲眼目睹了个清清楚楚,也惊骇赵老二的神力与骁勇胆大,却也不惧,自信满京城只有他才能对付了赵岳。只是,当时他不能出手显摆自己勇武超人。因为赵佶父子不敢把已摆明了随时会一怒而反的赵廉得罪狠了。 可笑的是,王智慧的空名那一次一下子就露馅了,而且已经深深畏惧了凶强的赵老二,可是,等赵老二悠哉悠哉离开了京城了,王智慧又活了,还敢放言如何如何,并且,后来觉得赵廉没了,梁山赵岳就成了无依无靠的弱者,他可以借助朝廷的强大力量轻松弄死赵岳,为王欢报仇,想最先抢到梁山财富,想得功扬名......满怀信心,气势汹汹地来到了济州,结果.....呸! 在呼延灼眼里,王智慧就是个笑话却偏偏顽强的总自以为是,满身优越感,是个场合,有点机会就要显摆证明名将之姿之才,虚荣虚伪,小丑之姿也就罢了。你不要总这么恶心人好不好? 老子才是讨伐梁山的主将。我才是主角。你老抢戏算怎么个事......敢抢我风头,总无形中想剥夺我的权威,不整你整谁?我需要你出主意吗?你的主意真有见识真有用也罢了,却是卖弄小聪明,搞笑.....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真军事,却爱说爱秀,不知自觉.....战场是搞笑的地方吗..... 呼延灼当时看到赵岳在皇宫出手就有心较量较量,终于等到机会了,这次打梁山,他有实现愿望的迫切,也有亲手打败太有名的赵岳,踩赵岳扬名天下的心理,打梁山极有积极性。 打压王智慧,也是打狗吓猴维护绝对权威的需要。 王智慧不识相地一次次搞事,也是试图变相削弱呼延灼权威,报复....战后论功也能抢功。 呼延灼算计好了许多事,表现得极轻蔑梁山实力却对各部将领严厉叮嘱:“夜里都警醒点。不可大意。若是让梁山夜袭占了便宜甚至吓跑了民夫,耽误了讨伐。此为死罪。小心尔等脑袋。” 官兵又是一夜的提心吊胆高度戒备,却又是一夜的白担心白耗神。 到了第三天了。 尽管大家越发认定梁山势弱不敢出战,士气更高了,但官兵和民夫的精神头却低落了。连熬了两夜没敢好好休息,白天还不得闲不能补觉,众人变得没精打采的。 尤其是民夫,接连吃睡皆不好,白天还得紧张高强度地干活,极累,太多刁民以前从来没这么紧张累过窝囊过,还得受气挨打.....委屈,这就受不了了,刁民坏蛋的脾气又来了.....不敢对官兵流露,就必然在干活上磨蹭。 这一天,梁山人连露面恐吓骂人都没有,显然是明白这没用,死心了。 没有打扰,但,填泊却效果极差,连昨天的热火朝天施工进度的三分之一都没有。任官兵强打精神怎么打骂催促也没用。民夫就是蜗牛一样慢腾腾的,也确实是没体力精神能猛干。 呼延灼傍晚来视察成果,很不满意,凶狠鞭打了几个偷懒撞他眼里的倒霉蛋民夫,却也没大发脾气过分惩罚教训民夫,又对民夫宣扬一番梁山人不足为惧的论调,安抚民夫今晚放心好好睡觉,明天有精神好好干活,并且还把部下今天从周边侦察顺便打猎来的野味分出十几只兔子做了汤赏给民夫吃.....梁山泊周边如今都是漫漫山林野地,被梁山人长期改造得牧草广布,狼等又在梁山人打猎练兵时刻意猎杀驱赶了,这周边最少二十里范围内的广阔野地数年时间自然养育出了食草动物的兴盛,外面人的却不允许来打猎,这可猎食的动物着实不少。呼延灼今晚就有野猪可吃......尽管,十几只兔子上万人吃,等同没有,但这是种态度,多少总能糊弄安抚一下民夫。 呼延灼看着民夫一个个流口水,还趁机蛊惑说:“灭了赵小二就好了。至少至少,梁山泊周围的野地,大家可以随便进随便打猎,还愁没肉吃?打起精神好好干,前景大大的美...... 安抚了这些刁民,呼延灼却命令各州众将:继续加强晚上的警戒,万不得大意。 令将士分三班值守,都能有时间放心休息。这活不是一天两天能完的。都耗得没精神了,梁山人就算大白天打出来也无法抵挡。只怕梁山人算计的就是这个机会。不能着了这点小道。 诸府众将嘴上恭敬应着,心里猛翻白眼:你当我们傻怎么的?当然轮值了,这还用你教......问题是不值班的将士(包括我们这些将领)躺那也不敢睡瓷实了啊....前面可是有邓宗弼神秘战败的例子。那一次,梁山人就是突然夜里杀出来了,不知有多少兵力,只知道很能打,王智慧这个总自觉高我们一等总喜欢混充老大的家伙当时住着酒店,结果被堵在了酒店营寨里被活捉了....好在,那次梁山人没展露凶残,吓跑了我们就完事了,过后还让我们把丢弃的帐蓬等收走了.....这次填泊,真能威胁到梁山,事大了,天知道梁山人会玩出什么花样反击?天知道会不会凶残报复.... 这些当地将领都刻意加强了城中家人的保卫,城门也再次提升警戒把守更严密,严防梁山人混进城玩刺杀,但,无论怎么做得周到,大家仍然都心理难安。沧赵的不败威名就是这么可怕。也就是太强大到不可思议,也没人真了解底细的海盗,才让沧赵吃亏栽了。别人?不行的。 众将这几天较着劲和梁山人作对,不过是看到了剿灭梁山的希望,起了贪婪心....其实心里都仍然理智地保留着余地。至少一旦再出现上次邓宗弼那样的败事,大家决不会领军奋勇和梁山人死战,到时候定然撒丫子就跑,用这一手态度尽量换取梁山人别太追究着大家不放..... 知兵而骁勇的呼延灼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当地官军却是有麻杆打狼两头害怕的心态.....这天夜晚却又是什么也没发生地渡过了。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08虚惊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转眼到了第四天。 官军和民夫的精神越发不济,但梁山人无计可施,显然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以屠杀吓走民夫求解脱困局,看到了这一点,军民受到鼓舞,民夫到底人多力量大,路又向泊中延伸了不少。 形势越来越好。 照这么下去,剿灭梁山,杀死甚至活捉赵小二,指日可待。 呼延灼心情振奋。 唯一可惜的是,无论他怎么激将怎么骂,赵岳也不肯露面接受他的挑战。 纨绔,就是纨绔,家中得势时就胆子大的天老大他老二,家中一失势就变得什么也不敢了..... 呼延灼心中失望,真的太失望了。 沧赵嫡系子弟,怎么可以象王智慧这样的家伙一样呢! 赵岳,你可是沧赵唯一的幸存者,男丁,长大了的汉子,要顶天立地担起沧赵形象,万不能丢了沧赵家族的脸啊。血可流,命可丢,前辈用血泪包括生命创立的家族荣誉尊严不可损...... 呼延灼心里这么恨恨想着。 他骨子里对赵岳的大哥、赵岳祖母,包括对赵庄人,是真心敬重的。至于世人诽议的赵岳家最喜欢拿人烧死甚至活埋了肥地的这种残忍,呼延灼很不以为然,而且觉得这才是真爷们干的事,就该这么干。这么干才带劲.....沧赵不腐儒不虚伪,不重虚名嘴上假仁慈.....活得敞亮痛快..... 他打梁山是立场不同。 他希望赵岳能勇敢出来和他打一仗,死也得轰轰烈烈的死,不能让世人嘲笑沧赵男儿也有不堪....这是他对沧赵家族对赵岳唯一的善念了..... 顺利施工又一天。傍晚收工返回酒店这边的营寨。 西阳西照,炊烟起,各营都在忙着准备晚饭。 民夫缩在窝棚里叫苦叫累,低声咒骂抱怨.....官兵们也在帐中横七竖八或坐或躺,没精打采...想在泊中填出条通往梁山的路,说说容易,干起来难。当官的两片嘴皮子轻巧一翻,下面的人倒霉了....这种提心吊胆日夜熬的日子还长着呐,无论京城禁军还是当地厢军都叫苦也!这倒霉差使!只能盼着路修好了灭了梁山得到好处......否则真坚持不下去了。 只有哨兵在坚持打起精神盯紧水泊,防止梁山人在这个时候突然杀出来。 在酒店顶上,呼延灼也安排了御马营骑兵瞭望哨。 梁山泊四壁酒店都是特意建在泊边高地上的,本就地势高,又是多层楼,哨兵在楼顶,站得高,望得远,能更好地观察水泊以及周围的情况。梁山人在酒店警备值班时也是这么干的。 瞭望哨是两个人。 一个蹲在楼顶边矮墙下避泊边格外湿冷的寒风百无聊赖歇着。另一个懒懒散散随意扫视着水泊远方或周围的树林野地,累了冷了就换伙伴起来观望,轮到他蹲下避风歇着。 突然,这哨兵瞪大了眼努力看向水泊远处。 有船。 泊中有只船队正向这边赶来。 梁山人终于沉不住气想在这个时候袭击吗? 哨兵不禁一阵紧张却又很亢奋,急叫一声伙伴:‘来了。有情况,快起来。“ 无聊蹲着那位一听,蹭,一下子窜起来,却蹲得腿麻,起得太猛不禁一栽歪差点儿摔倒,急忙抓住矮墙使劲一扶,这才站住了,眼睛却早已紧张扫向水泊中......果然有船队急驶来。 二人赶忙大声示警...... 顿时,闲散的营中热闹起来。 有值班的低级军官在乱窜大叫:“敌袭,敌袭。快出来。备战备战.....” 营帐中的将士、简陋窝棚里的民夫,都一扫懒散抱怨,一窝窝受惊的蜂子一样急急钻出来。刁民们一个个满脸仓皇恐惧,或茫然无措,或急转着眼珠子显然打算伺机逃避。御马营或侍卫亲军马军司的禁军到底是精选出来的强者,有本事,甚至本就凶恶胆大好杀,表现还可以,却也难免紧张不已,乱哄哄的有些混乱,但到底经过呼延灼或欧阳珣长时间的整训,总算能很快列好队.....赵岳的凶名就是这么有威力。官兵和刁民们心里催眠一样说着不怕不怕,实际仍然会害怕。 这时候,呼延灼和那些有资格住在酒店里舒服着的高级军官及亲兵也如出栅的野兽般窜出了酒店,急急来到将士们面前。 御马营大将兼此次讨伐梁山的副将急声喝问:“怎么回事?” 不等有人回答,呼延灼就暴喝道:“慌什么?正盼着那小儿打来呢。既然敢来,正好歼灭。” 暴喝中,他已飞身上了亲兵准备好的战马,扬祖传铜鞭又下令道:“值班的重骑随我来。其它重骑由轻骑协助穿戴好重甲,一千,暂为重步兵,去泊寨边那听本将指挥,一千护卫在营寨其它三面,防止梁山草寇趁机攻营。剩下的重骑上马,和一千轻骑准备随时出击。其它轻骑以最快速度装配好重骑的马甲,把马牵到重骑身后随时可用,并随时准备和重骑一起出击。” 镇定地飞快布置好了战术,呼延灼策马带亲兵和几员大将奔向泊边的后寨。着重甲当值的重骑这些人轰隆隆跟着他过去了。 呼延灼的镇定和勇武表现,无疑极大稳定了军心。 乱哄哄的军营恢复正常了不少,有了迎战的正常状态。而泊边后营寨就建在酒店高地下面,离酒店极近。呼延灼和步行缓慢的重甲兵仍然能很快就赶到后寨。 值守后寨的禁军正紧张地透过高大的木桩栅栏观望向水泊中在西阳下正向这边驶来的船队。呼延灼极不满意地怒喝了声:“怕什么?赵岳小儿又不是魔鬼。梁山草贼又不是三头六臂。” 将士们被喝得一震,赶紧努力恢复精锐禁军战时该有的好汉样子。 呼延灼镇住了部下,在马上瞧了瞧泊中。 那只船队过来得挺快,此时却离得还远,瞧不出什么来。 他一挥手,“打开寨门。” 守门将士一愣:开门?这时候不应该是严守寨门依仗坚固的营寨优势阻击敌人吗? 呼延灼不耐烦了,一瞪眼:”耳朵都聋了,没听见命令吗?还不快打开?“ 守门将士心头一寒,值班虞侯急忙亲自上前一通手忙脚乱赶紧开了门。呼延灼策马带着亲兵、那些大将和暂时充重甲步兵的重骑手出了营寨,在后营与水泊间的狭窄陆地上摆开阵式。 显然,呼延灼丝毫不惧颇有威名的梁山好汉。 御马营的将士深知呼延灼骁勇,一看主将如此英勇自信,随战的大将也都镇定,他们也军心一定,变得不慌不忙。出营的重骑手一个个握紧了手中的强弓,搭好箭,凶狠的目光盯向泊中。 楼顶上的那两个哨兵也弓箭准备好了,打算以居高临下的优势射杀敢靠过来的船只....好好教训教训盘踞太久了的梁山人。 呼延灼的主营这边虽然混乱了一阵却已经迅速准备好了迎战。 但是,王智慧等当地一州三府的人马却没有。 这倒不赖当地官兵不堪,而是呼延灼恶劣态度下扎营的方式造成的。 呼延灼带京军驻扎在酒店这邓宗弼伐梁山时所建的现成的营中,且称之为酒店营。呼延灼却不用(下等的)当地一州三府的军队护卫在酒店营的周围充当梁山袭营时的炮灰阻碍。 呼延灼根本看不起这些被梁山人吓怕了的地方烂兵,认为这些兵根本不堪用,甚至不配称为军队,当害民的祸害倒是好手,只配凭着刀枪武器干干看押民夫干活这点事。 打仗?这些人只会添乱,只会成为梁山人一击即溃,帮助梁山人反冲酒店主营的乱军祸害,呼延灼哪里肯让这些烂兵驻扎在酒店营周围关键时不能有益反而成为隐患。 离得远点才好。 正好,王智慧等都监和部下将领们对傲慢的呼延炮仗也厌恶之极,正不愿随时能听到呼延炮仗的咆哮不想看炮仗的脸色呢,巴不得能离呼延灼尽可能远些......你竟然不用我们地方军护卫营盘?哈哈,这太好了。本官(老子)还不乐意成为你京军理所当然的顶灾屏障呢...... 四州府军队自然就远离危险的水泊边,也尽量远离酒店大营,抱团安营。 也不是四军齐心协力共居一营共同防范。 是各军各立一寨。 这也是必然的事,否则聚一起,却有四个老大,四个都监到底谁该听谁的。东平、东昌二府和郓州的将领们厌恶呼延炮仗,也厌恶总自觉高人一等总想当老大的王智慧呀,可不愿意方便的看到王智慧那张谦谦君子儒将姿态却难掩发自骨子里的十足优越感傲气的虚伪脸。 四军也确实不堪,把各自看管的民夫安置在营寨里的外围,而不是很军人的那样保护在营中间,无疑是算计着,若是梁山人夜袭什么的,破寨首先遇到的是刁民层,凶悍的梁山军只能杀民夫。有此缓冲,在营中间的官兵就多了反应时间,看情况或战或逃,这都能从容些...... 正是如此,酒店楼上的哨兵示警,当地四军的营盘那因为军民说话等杂声影响并没听到。 呼延炮仗从没指望当地四军打仗时能管用,自然也不会派人去通知和下令。 他还怕这四部烂军一知道情况就乱了,不但于战无益,反而败坏了酒店营这边的军心和迎战布置,反长了梁山人的嚣张气焰。 但,怕死,害怕梁山随时会偷袭猛然打来的当地四军也很警惕,也安排了哨兵警惕水泊和周围的树林野地。四军的哨兵没酒楼顶的瞭望优势,不能早早发现敌情,却还是看到了泊中船队......MMP,梁山人果然还是趁着我们疲惫懈怠的傍晚良机打来了。梁山人果然狡诈,赵老二果然如传说的那样是个既凶残霸道强大又奸狡无比的恶魔,这些天梁山人始终没动静,果然就是在耗着我们,拖了这几天几夜,把我等军民皆耗得有气无力的,军无战心战力了,他们就来了...... 四部也果然不负呼延灼瞧不起,惊觉了敌情,战事真来了,虽然没当场炸了营.....毕竟现在还是白天,还能看得清来的船并不多,就算梁山人杀来的得多,这时候也方便逃跑,树林就在不远处呢,趁亮只要往林子里一钻,天转眼黑了,梁山人再凶残狡诈对散在黑林子里的逃军也只有无可奈何的份。但四营还是立马混乱一片。官兵慌乱呼喊惊叫乱窜...... 民夫更乱, 怕死太胆小的哆嗦着仓皇四顾,胆大的已经疯狂冲向营门,想趁机脱离官兵控制钻林子里逃走,回家舒服去......至于呼延灼许诺的灭掉梁山后会兑现的好处,根本不顾了,只要不用累死累活干活遭罪冒险甚至随时会被官兵教训随意杀掉,这就行了。 好处?爱谁谁去。爷爷我是不稀罕了。 官也从无信誉...把我等小民当傻子呢。许诺这个那个的,说得好听,表现得大度诚信,不过是哄耍说着玩的,利用完了小民,事后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好处,还不够当官的分呢,岂会.... 朝廷、官府,在民众心中的信誉是零,甚至零都不是,是负数。当官的承诺的好事,民众已经习惯了反着听,可能被官吏的高超心计口才利益前景一时忽悠了,却终归会消极不信不干..... 这样的政权,这样的国家,不可能生存下去,一有稍强大的风波就自然解体了。 不过,四军的将领们也不是庸才,更不是废物,否则,朝廷当初也不可能安排他们坐镇梁山泊周围用于随时对付赵岳。 这些将领至少武艺上是有两下子的,胆子也比较大,属于敢干的,又经历了唐斌之乱,虽然被唐斌折腾得吓个病,但也扎实攻城拼命打过仗,无形中得到了锻炼,此刻面对混乱紧急,众将心慌后,反应很快,指挥军官统领官兵布置迎战,并暴力杀戮震慑阻止了刁民们伺机冲营逃走,比较有力地稳定了营中,恢复了防御能力,然后静观泊中越来越近的船队。 呼延灼,听到了四军那边声音极大的惊乱,怒哼了一声,骂声烂东西.....也懒得这时候去杀人约束。这也是因为他此刻心情好。 他心中不但无惧,不担心战败,反而充满了迎战梁山军的亢奋,骑马横双鞭,威风凛凛。 但,他瞧着泊中的船队,瞧着瞧着就感觉不对劲了。 首先,这只船队规模也太小了,仅仅十几不到二十条船吧,虽然船较大,但只这等规模又能装多少兵呢。梁山猛然发起攻击,会只用这点兵力? 也不可能是试探。 试探有什么意义? 白送人来杀,白白损兵折将丧失士气甚至人心而已。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09呼延庆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呼延灼觉得,他若是赵岳,不动则矣,一动就竭尽全力排山倒海式一举摧毁此次征剿。赵岳又不是蠢才,身为抗辽打仗长大的沧赵子弟,赵岳军事能力再低也不会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他也有点担心,是不是梁山藏着什么厉害武器,比如赵廉的沧北军伐辽曾经展示过的强大火药、床弩,还有神臂弩什么的。梁山若是有这些东西,人来的少也有可怕战斗力。但这个担忧转眼就消失了。梁山若是真有,就不会干愤怒无奈数天任官方填这么久的路了..... 呼延灼豪勇却不缺大将必备的警惕谨慎素质,只是,他越端量越觉得来者不是梁山人。 他眼力极好,虽然船队仍远,他还是看不大清楚,但已感觉来的是宋军,应该是官兵,尽管船上没任何旗帜标识。 尤其是头船上船头站着那个人影,背着手,高高的个子,匀称,笔挺,一股子凝重如山气势,背后红披风徐徐飘扬.....这一幕太眼熟了,看不清那人面目,呼延灼却已经断定了什么...... 呼延灼脸上的亢奋神情没有了,甚至变成了失望,但眼中却亮起了一种情绪,那叫快乐。 他挥了挥手,“不必戒备了。应该是自己人。” 也果然是自己人。 来的是和呼延灼亲得不能再亲了的人。站在船头的英挺汉子正是水军都指挥使兼转运使,呼延庆。 来的必然是京城水军禁军,哪是什么梁山水寇......虚惊一场。 呼延灼没能和赵岳较量,失望却已经变成了满脸的欢悦,望着到了近处清晰无比的那张脸,高兴地挥舞着大手,大嗓门招呼着:“延庆,你怎么来了?” 船头的呼延庆也欢快地大声笑起来,却没回答而是反问:“哟,瞧这架式,你们这是把我的船队当梁山贼寇了吧?” 笑声中,呼延庆不等船靠到梁山在四壁酒店都特意修的深水码头就娴熟轻松地跳下了船。 呼延灼嗨了一声,“都是这帮小子没正经打过仗,欠缺经验,一惊一乍的。你又来得这么巧。” 说着,他跳下马,大步流星迎向正大步稳健向他走来的呼延庆。同族骨干至亲的两人大笑着张开怀抱紧紧抱住对方,相互亲昵地拍着对方的背,亲热够了才分开。 呼延灼的副将有些羡慕地看着二人亲近:呼延家有将才,世事造英雄,呼延家赶上时候了,这是又得了势了,一对能干的兄弟相互照应.....前途无量啊.....心中感慨着上前熟悉热乎地打招呼,尊称一声“庆都指挥使”,这么称呼是和呼延灼有所区别,也照常得到了呼延庆亲切笑应。 副将笑呵呵指指船队,特意压低了声音:“庆哥,船上不会是酒水吧?莫非是朝廷那帮人突然舍得对我辈武夫大方了,或是急于夺到梁山,就以劳军来催促?” 说着,他忍不住顺嘴又开了句玩笑,“这不会是圣上特意恩赏的御酒吧?” 呼延庆却不小声,不怕什么,就当着出营迎战的将士的面大大方方笑道:“是御酒,不过却不是赏赐给这的。这是朝廷奖赏慰问河北东路边军抗辽大功的,被我挪用了些到这了。想喝到圣上专门给你们的美酒,那自然得剿灭了梁山以后,而且赏赐必然会更丰厚。哈,这好事很快就到你们头上了。填泊路这一手,梁山必定束手无策。赵岳再凶强,小小梁山终究敌不过朝廷势大。” 他这么一说,听到的将士都露出开心的笑......副将笑得尤其开心.....官大的,得到的能更多。 呼延灼也笑得开心。 他对剿灭梁山一直都是信心满满,但此刻更关心的是自家兄弟,不禁皱眉低声道:“挪用御赐之物,这可是大罪。兄弟,你这.....” 擅自挪用本就是不该了,你竟然还毫无顾忌地当众大声说出来,生怕朝廷不知道似的...... 呼延庆却轻松一笑,低声道:“兄长不必多想。我与河北边军上下的关系都极好,给作战在外的自家兄弟部队挪用点酒水,这不算什么。尤其是,东路那三位边帅可不是一般的文官,个个大气得很,也睿智得很,都是真正的上马治军下马治政一心为国为民的国之栋梁,不可或缺。” “再说了,” 他扭头笑看着相陪的副将,笑道:“边军、禁军骑兵,都是国家最依仗的核心武装力量。御马营的兄弟更是核心中的核心。我分点边军的酒给这边正作战的京骑兄弟,这不算假公济私吧?” 副将笑得更开心了,满脸自豪道:“那是,我们可是专门保卫圣上的御林军。谁敢跟我们比?分点酒怎么了?大不了我们翻数倍还他们就是了。我们京骑兄弟岂会贪边军苦哈哈的便宜。” 在场的重骑都自豪地笑起来。 离得不远的守寨马军司将士也不禁露出开心自豪笑容......在这的可都是朝廷最重视的骑兵。 本有些担心的呼延灼也笑着放下心来。 他知道,自家这位兄弟,天生身体素质所限,武力不算多厉害,论武勇确实比不上他能打,但论其它方面就不简单了,这可是位最难得的多面手,水陆马皆是大将之才,而且文武皆能,耍文斗权谋一点不怵自负才智的士大夫,尤其是官场关系这一套玩得好,在京城在官场混得可比他顺畅自在多了.....放那干都行,行事严谨有度,既说了不会有事,那就不会有。不用他瞎操心..... 至于副将,以及大将们的嘴,他也不担心。 此次能跟着来打梁山,虽冒险却更可能分大功的御马营将士,自然都是他看得上的亲信。 不是亲信的:勋贵子弟等皇家安插的牵制他御马营兵权的眼线,都畏惧梁山的神秘可怕,再贪功贪利也皆怕死,拉也拉不来,毕竟前面几次急来抢好处的冒进分子都消失了,怕是都去拜阎王了,再没得富贵亨。其他的将士,他都不带。全留在京城享受守卫皇宫的安逸美差吧。 马军司的人不是自己人,呼延灼却也不大担心这些人说嘴。 马军司太尉唐恪,和高俅斗,和士大夫斗,和朝中勋贵军事高官斗,却不会对付也属于勋贵的呼延家族这样的将门。有真本事能打仗的武将是朝廷最紧缺最依仗的,是士大夫们在这个危急乱世最急于交好的对象,呼延家却有两位军事实权强者.....唐恪拉拢还怕套不上交情呢。何况,唐恪此人,呼延灼也有所耳闻,那是个最会来事的,最擅长假公济私到处广结善缘....岂会蠢得和根本没利益冲突,结交了却有军权大利的呼延家作对,不会为点酒水多嘴.... 只是,他放下担忧却性子使然,也是治军习惯,又不禁说:“战时,军中可不得饮酒啊!” 一听这话,呼延庆不禁大笑。 “哥哥,你这连将带兵可有六千多人。我带的这点酒分赏下去,一人能分到一碗多点就不错了,也就是意思意思慰劳弟兄们在这辛苦,将士们能喝几口润润喉咙暖暖心。再不能喝酒的,喝了这点也不当个事(酒度数低,也就相当于啤酒,还是低度啤)你想多要,我还不敢多挪呢。” 呼延灼一拍脑门,嘿然一声,也自嘲的笑了。 军中这帮生猛糙爷们哪有不能喝的? 都是,三(大)碗连灌下去,毛毛雨刚湿湿地皮,一坛子三四斤下去才觉出点滋味...... 副将和几位大将也想放声大笑却不敢,一个二个的憋得眦牙咧嘴鬼头鬼脑的......呼延灼瞪了他们一眼:“怪模怪样的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货卸下来搬回营?难道水军兄弟大老远辛苦送礼来却还得再劳累着给你们搬到家安置好?要不要本将哄孩子一样亲手喂你们呀.....” 众将强憋着笑赶忙哄然去了,纷纷招呼同样高兴的将士赶紧御船。 呼延灼瞅着众将快活忙活,心中笑骂:“混帐东西,竟敢笑话主官上司?最近皮紧了.......” 同族二人说说笑笑来到酒店前。呼延庆停步打量着酒店,笑道:“久闻梁山泊四壁酒店大名啊!今日才亲眼得见。不想却是见了不如闻名,竟然是这么个砖石粗糙的东西,倒是够大。” 呼延灼也不禁感慨道:“按说,沧赵,那真是聪明绝伦,就是在这建筑上不咋的,赵庄是石头城。梁山,据说也是石头房。这酒店也是石头。不好看,就是大,带着股粗旷坚硬劲。” 呼延庆收敛了笑容,若有所思说:“宁折不弯。石山一样,对不对?” 呼延灼也不禁肃然了,缓缓点头,“可惜了。” 可惜了三个字,意味多重。 呼延庆感受到了呼延灼讨伐梁山的一点复杂心情。 他眼神闪了闪,轻声道:“不得不为呀。” “是呀。不得不为。” 呼延灼感慨着。 谁叫朝廷上下这么恨沧赵,幸存的赵岳却又那么顽固强硬霸着梁山泊就是不逃走它处呢..... 一面是国家,一面是令人尊敬却冤屈的人家,总得先顾国家吧....... 进了酒店落座,呼延庆扫视着空荡荡的巨大酒店,和族兄亲热闲聊着。副将和御马营及马军司几个主要大将转眼进来了,还抱着几坛酒,一个个站那看着呼延灼,都笑嘻嘻的却不说话。 呼延灼一摆手,笑骂道:“行了,别一个个小孩要糖却吃不到的样。我兄弟带给你们的,就是你们的。今晚刚好肉食多。就让你们喝酒吃肉痛快一回,但记住,一人三碗,不得喝多。其它酒给将士们分下去。公平点,都有。让将士们也能喝着肉汤再来点酒解解馋。这点事上不能漏了谁委屈了谁。这可是我兄弟的心意。” 众将顿时松口气,纷纷响亮应着.....心里却嘀咕:就这点好酒,上下有点分量的将校一分,一人能两碗就顶天了,哪有三碗?哪喝多了去?要是庆将军多带些好酒来,那该多好...... 一个个馋得不行.....有的忙着催促厨子赶紧把菜做好,好开喝。有的去主持把酒匀分给将士们,可不敢私自截留将士的酒,将士们也人人得分到.....呼延灼待军亲厚,治军却也极严。 片刻后,呼延灼的亲兵抱着坛酒悄悄进来了。 这坛酒显然是呼延庆特意为自家人准备的好酒,也只是三斤的小坛子。 呼延灼批评着众将,轮到他自己却一样......亲兵把酒一放桌子上,他就迫不及待亲手打开了盖,顿时一股酒香扑鼻而来,把呼延灼从离京开始就压制了的酒虫顿时全勾引了出来,也不等晚饭,立马就倒了一碗,一扬脖子就下去了。 哈—— 长出口气。 酒着实不错。真舒服! 哪里能忍得住,转眼又一碗下肚。 连干了两下,他才强行压制了再喝的冲动,待晚饭菜好了,和自家兄弟说着话就着肉菜再喝点,更舒坦...... “贤弟不知道吧,这梁山泊周围的野味着实不少。今就打了十几头野猪。好家伙,其中一头起码五六百斤,少见的肥大,好生凶猛,也就我那副将本事好,一箭穿眼才收拾了那畜生,不然不但猎不了它,只怕还得被它的狂劲弄死伤几个。猎的更多的是兔子,还有些野鸡。你的差使虽然能常在外行走,想痛快吃饱肉也未必容易吧?哈哈....今晚,咱们兄弟好好吃它一顿。” 呼延灼心情相当好,对自家兄弟诚意满满。 但,呼延庆却摇摇头,遗憾道:“这就得走啊,都等不得你这晚饭好。如今世道太乱,什么人都可能随时化身杀人抢劫的匪类,哪里都可能出现要财不要命的凶徒。我此行北上,船上可是犒赏边军的物资,有酒,也有军饷等更要紧的东西。职责在身,顺道来看看兄长可以,却万万不敢滞留在外过夜不回。虽说是水军大军护送,山东运河这一段也一向比较平安,应该没事。但,世上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说别的,“ 他指指北面,“万一梁山怒极,对付不了兄长,就报复到运河上.....梁山兵力可能很弱,但水军指定不一般。若船队出了事,我又恰巧不在场指挥,嘿”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10这一夜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呼延灼也明白事情的厉害,也不劝兄弟留下一起喝酒吃肉了,却赶紧吩咐亲兵,“把留着明天吃的那半拉野猪和野鸡全送我兄弟船上带走。” 呼延庆笑了,也不推辞这份心意,任凭安排,又闲聊了几句,就紧着起身告辞了。 趁天还没黑,必须全力赶回运河舰队那去。 呼延灼亲自送兄弟上了船。 呼延庆在船头抱拳郑重道:“哥哥保重。” 呼延灼根本没把梁山这点力量放在眼里。他手中的军力强得足可以和几万辽军打一场大战,收拾梁山又算得什么事。谨慎,警惕,那也仅仅是军事素养要求和约束将士保持战时状态的方式。所以呼延灼对自家兄弟的委婉提醒不以为意,但也不会怫了兄弟的好意,笑着挥手算是应了,站在码头看着船队迅速远去消失在远方,他这才收回目光,回营享受有酒有肉的晚餐...... .................. 春夜沉沉。 无月,风啸,天地一片漆黑,官军各营的喧闹消失,只有值哨篝火闪烁和马的偶尔声音。 当地三府一州官军虽然不相信狡诈强势的梁山人会一直这么干等着不敢打出来设法瓦解困局,但依仗主营呼延灼部的强悍,经历了傍晚一场虚惊,反倒不那么太害怕了。 毕竟,这的官兵有小两万人,而梁山,主体人口是聋哑人,人手、兵力底子太薄,就算在前两次被伐中耍诈取巧俘虏了不少禁军,但,想驯服收用却没那么容易。赵岳如今是天下皆敌,困死在小小的梁山上。谁愿意为随时会被朝廷重点剿灭的赵岳卖命啊......梁山实力仍然微弱,而且可能有不少禁军俘虏为内患,也许,这才是梁山人焦虑填泊却无可奈何一直在拖着的原因。拖时间,抓紧驯服俘虏,加强势力,才能有资格试着出来和官军硬打一打...... 这些官兵本就不是什么肯吃苦遭罪忠诚负责任的,熬了数天,精神上已经由紧张转为懈怠,不是王智慧等当官的吆喝督促几句就能保持住战时状态的,加上从肉体到精神积累多日的疲倦,到了今晚就抗不住了,躺下时可能还提醒自己不要睡太死,可是强大的生理需要,不知不觉就陷入沉睡,睡得好香,积累的浑身乏劲全涌上来了,越睡越香..... 只有当班巡逻值哨的兵努力抖擞精神和困倦的眼皮子不由自主总想合上作顽强斗争,还在举着火把或守着篝火时不时瞅瞅水泊或林野方向,提心吊胆戒备......实际是啥也看不见,天地间只有漆黑,听到的也只有风声以及水泊芦苇或周围野林子在冷风中摇曳的闹鬼一样的瘆人声。 何况,王智慧等主官为了尽可能离水泊远点安全,营扎得离水泊近五里远,离酒店主营也有三里多远,值哨的更看不到听不到水泊中的情况。 王智慧,智慧地认为,就算梁山草寇胆肥了敢出来夜袭搞破坏,肯定也得先对付酒店大营,一是酒店大营就在泊边,二是破了呼延灼部才能解决问题。 不然,先攻击当地各部,即便袭击效果极好,梁山军轻易打溃吓跑了四营军民,却会遭到京军有时间包抄过来......梁山人怎么可能是刀枪不入的重骑的对手?最轻结果也是死伤惨重.....呼延灼部不败,跑了的军民过后很快就回来了,不耽误填路,并且能强征组织起更多民夫参加报复填。 呼延炮仗既然不屑用当地军环卫酒店大营,认为梁山人夜袭时,当地四部只会添乱,那,四军正好离远点。就让自大骄狂的呼延炮仗顶在最危险前面好了。 王智慧的这个无耻想法私下里一说,顿时得到了其它三部将领的高度赞同。 若真发生了夜袭,救不救酒店营,哼,看情况..... 正是有这种龌龊心理,加上本部晚上布置得戒备森严,没漏洞,王智慧等将领宿营还是比较放心的,但前几天晚上仍然难免紧张,连十足大爷衙内作派的王智慧也会不辞辛苦地夜里起来亲自巡查一番营中各处值哨情况,防止哨兵懈怠甚至敢睡觉偷懒,让梁山人有机可乘。怕死啊!折腾得也睡眠不足,却什么也没发生。挨到了今晚,实际也不知不觉有所懈怠,睡得更沉稳香甜。 转眼到了当夜九点钟左右。 酒店那边一直没动静的水泊突然有情况了。 不知有多少船只突然出现在水面上。 漆黑并不影响这些船的行驶。 梁山人对自己的水泊太熟悉了,只需要借一点点手电光时不时地参照几下,训练有素的庞大船队就能在引导船引航下顺利快速地从水泊中赶到泊边目的地。 目的地正是呼延灼的酒店大营。 吃水极浅的打头几条小船先靠到了酒店码头外的泊边。 船上数十条黑影轻盈跃下小船,摸黑悄悄摸向闪烁着篝火的酒店营后寨门,片刻间就到了,先是伏在黑暗中透过栅栏静静观察了一会儿,在闪烁的火光中看到了这的哨兵都或坐或歪趴在地上睡着,有的哨兵还发出不小的呼噜声,却没人呵斥弄醒,营里也没人过来查看,领头的几个头目不禁无声地一笑,随即带头起身,轻手轻脚地摸到栅栏边轻盈一纵身,把着高高的木桩栅栏就翻进了营中,仍然先潜伏黑暗中等待着观察着,再次确认了情况也仍然不急,而是悄悄摸到哨兵所在的寨门那近距离观察了一下哨兵,确认是睡着的,却还是小心翼翼,其中一人上前拨弄一个官兵的脑袋拍打脸,没反应,又特意寻到当班的虞侯,捏着这家伙的鼻子。虞侯在睡梦中憋得只是微晃了下脑袋本能张大了嘴巴呼吸,又能喘气了就没反应了,显然睡得根本醒不了了。这人这才一挥手。 翻进来的黑影这才分头展开行动。 有的先潜向军营深处,侦察别处的情况。有的示意外面的部下翻进来,数十人分头也向军营各处侦察过去。剩下的几个人轻轻解锁打开了后营寨门。 船已靠到深水码头的人看到了篝火闪烁中寨门开了,立即下船,个个轻盈快捷而有序无声,几眨眼就下了上百人.....扑进了营寨,把睡死的这队当班官兵百人,两人抬一个全搬到船上,船上有人接应着转移往船里安置好...... 后门这刚收拾好,乐子出现了。 牛气无比的呼延灼出现了, 他却是趴在马上被人扶按着从高地酒店那驮过来也睡得极香甜,对外界毫无反应,可怜还满身甲胄齐全,腰刀都挂在身上,标准合甲而卧,睡处,双鞭和头盔就在手边,显然丝毫没有因为梁山人的无力反击而丧失警惕,晚上睡觉也随时准备起身立即投入战斗,如此警惕与尽忠尽职却全然无用,照样稀里糊涂就成了梁山人的俘虏。 同样被战马驮过来的还有呼延灼的亲兵,以及官大也舒服食宿在酒店的御马营和马军司的那些大将和亲兵。 负责讨伐梁山的这些骑兵禁军大将,在酒店梦香里被梁山人轻松一锅端了...... 满营六千多人实际上也一个清醒的没有,无论是当值的还是在账中休息的,全都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全睡得死死的。酒店大营此刻对梁山人来说完全不设防,任梁山人摆弄。王智慧还真智慧。梁山人果然动手只会先收拾呼延灼这边。 梁山水军不慌不忙,还有意加大了篝火照亮,就着火光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抢劫。 三里外的当地四军寨中哨兵隐隐约约看到酒店营这边的亮光似乎大了,还以为是夜渐渐深了,主营这边的人加强了照明加大了警备呢,前几晚也是这样。没一个担心的,更没人起疑心会有心过来查看查看.....主营与他们无关。 四军的人才不在乎呼延灼部的死活呢,别说没感觉出事,就是知道出事了也未必会(敢)过来支援。那四部军全然不知酒店这边的事变.....呼延灼鄙视不用四军环卫,也果然没鄙视错。 梁山军洗劫大营,先搬走人,然后是朝廷那帮人认为的无敌的宝贵重甲,然后是粮食锅等,然后才是宝贵的战马和部分草料,最后才是武器...... 这些武器,梁山人看不上,根本不稀得用,收了装运走,运到舟山......着机再卖给缺乏制造能力缺武器的宋朝廷。 和武器当晚一同运走南下的还有呼延灼与他的祖传双鞭、副将、几个大将,及他们的亲兵。 呼延灼和亲兵会安排去印度安娜那边入军,没时间上军校,直接参与西征,会被统领大军正在西征的赵廉任命为骑兵将领。加入海盗国军队必须的思想改造、见识拓展与用手枪等新军事技能训练,都在战争中边打边进行。这种改造和锻炼,实际效果更好。 人,在残酷战争死亡面前总会更容易接受新的有利的事物,更容易有自觉改变思想的动力。 呼延灼醒来后会惊愕发现自己在浩瀚的大海上......到了舟山会在码头惊愕看到本已无助凄惨死在叛逃狂潮中化成灰的妻子正满脸焦急惊喜满眼含泪地看着船上的他使劲挥手,梦游一样上了岸,本该也死了的儿女会喜悦快活地叫着爹扑到他怀里,然后孩子会叽叽喳喳说着他不知道甚至无法理解的新鲜事;深知他暴躁坚硬脾气和思想的妻子会赶紧上前紧张地小声安慰提醒他别愚忠犯浑,会告诉他真相与她和孩子在海盗国这些日子的幸福自在.....他也会惊讶看到,本该早死在西夏战场的族侄猛将呼延通竟然还活着,并且变得更强壮有精神,活蹦乱跳地也在码头这等他...... 赵岳清楚,呼延灼高傲自大忠君,虽是士大夫瞧不起的武夫却和坏掉脑子的儒教生一样有股子顽腐劲,但终归不是不知变通的人,不会为宋朝宋君自杀尽忠尽节,不会顽固不接受现实。 呼延灼终归会在族侄呼延通帮助和陪同下奋起新的追求与希望,积极赴西入军参战,为新时代中国人的荣誉尊严幸福强大繁荣竭尽自己的力量。 呼延灼的副将及那几个有真本事的禁军大将,包括亲兵,却是会从长江去“大理国”从军接受改造和考验。他们在京的家眷已经被呼延庆悄悄弄到重庆那边了。 宋朝廷眼中的军事全才,善辩,精通多种外语,文武皆能的多面手,呼延庆,实际上早就是赵岳家的人了,早在赵公廉任职沧州时就已是。 他早年在西军历练,展现多面才能并立功出名,入了朝廷的眼,调入京城水军并逐步爬到了都指挥使的高位上.....全是赵廉长远策划有意安排的。 到了赵佶朝,呼延家比杨家将更没落。 别看青面兽杨志混得落魄,杨家起码还有一枝,杨宗闵,即杨沂中的父亲,能混成西北一部兵马总管,军事大权在握。呼延家混得最好的却也仅仅是个内地厢军地方高级将领。 呼延家族的日子过得自然比无根无靠的寻常小民强些,但也就那样,不少人日子照样不易,得为明天怎么过发愁,尤其是关系远了又没有出息出人才的旁枝。 在赵岳家推动的时代经济大潮下,呼延家族的人也不得不纷纷外出谋生赚钱改善生活,然后举家搬迁,家族人口不知不觉就散了,许多的就这么消失了,从此联系不上了,最终只剩下呼延灼这样的,以及海盗国不稀得要的。 和呼延家是世交的杨家也是如此。 这自然全是呼延庆长期以来从中巧妙搞得鬼。 呼延灼无疑是让自家兄弟给算计栽进去了。 呼延庆那酒,自然是加了料的,加的量比放倒高俅大军那次轻而已。 中招的御马营和马军司将士沉睡一晚,明早就能恢复了正常,立即成为改造梁山的新力量。梁山现在只剩下乱石滩的围墙还有些空缺没封上,还有地没铺好淤泥。这些新俘虏集中安置困束在乱石滩,正好接受一边整训一边完成这个(考验)。 先前俘虏并通过这第一道考验的官兵,如今在忙着开挖加深梁山山间的谷、沟,引进泊水,改造成山中更多的养虾池等,大力提升养殖规模和产出效果,满足梁山人口猛增所需。 酒,也根本不是朝廷奖赏边军的,就是梁山的。送酒的船和水军也是梁山的。呼延庆只是和呼延灼熟悉的他的两个随身亲兵代表出面唱了这出好戏而已。 呼延庆为什么不弄走呼延通一样早早透底给呼延灼,却用这种“卑鄙”手段玩绑架呢?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02惊变1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呼延庆为什么不弄走呼延通一样早早透底呼延灼,却用这种“卑鄙”手段绑架。 除了赵岳想通过呼延灼把朝廷最精锐的御马营人马搞到手以外,最主要的是呼延灼个人的问题。这个自大的炮仗可不是好说服的,以忠君在君王身边得重用为至高荣誉。这是他一辈子的梦想。中年的呼延灼不是还年少的呼延通.....而赵岳家的海盗王秘密绝不能冒半点泄露的风险。 和呼延灼患极相似的病的,还有如今在王禀手下为支柱大将的双枪将董平与没羽箭张青。这两人正年轻,二十多岁一身本事,战西夏,打田虎,简直所向无敌,比呼延灼更自大....有病。 赵岳也没急着收用董平和张青。 当初,唐斌在西军服役,和这两人比武争名.....结下交情,交往时,慷慨传授,全面提升了董张二人的武艺,变相把二人整得更强,让二人战场生存能力没有致命弱点,却不提半点能引导二人可能心向往海盗国的事。只由赵廉暗用朝中力量等手段安排好二人的官路,先是在西军混,以其能加强打击西夏,后,安排到王禀手下压制田虎扩张磨砺田虎的部将也磨砺二人.....任其在军中自由自我成长。 张青,帅帅的,长着一张聪明脸的小伙,似乎是能保住秘密的人,实际却也是个不靠谱的,自视甚高,极度高傲狂妄,读不多,文化不高,是士大夫读人鄙夷的武夫,却儒腐劲不轻,自有坚持,也莽撞....不把他教训狠了,不挫得他否定了自我心生沮丧绝望,你想说服他,太难。 董平,不儒腐,却绰号一直撞啊,喝酒后就更不靠谱了。谁敢把绝秘透露给这种人。 这两人,若是不直接强弄海外开他们的眼触动他们的灵魂而改变,就不能让他们知道什么。 至于董平在原著中杀其父夺其女为妻,这在赵岳眼里不算什么,或者说在这个时代根本不算什么,是很正常的......小事。西夏人都是这么干的。辽国人、鞑靼人、奚人、女真、吐蕃.......蛮子都是这么干的。胡化严重的西北边疆汉人也这么干,不觉得有什么。没毛病。这是传统,很大原因是客观的残酷生存环境造成的。即使儒汉文明风俗习惯传统价值观道德观强烈的宋国内地人,这么干的也不少,比如官僚贵族,比如地主士绅恶霸。不干点整死其父其夫占其女其妻的勾当,你也好意思说自己是特权权贵是统治地方的高贵地主? 就连口口声声道德什么什么的著名大儒、天下仰望的道德望族,太多的,类似杀其父占其女的勾当也没少干,并且自负是名士风流,是韵事,是欺世盗名蒙蔽愚弄天下人心的高超本事,可不觉得自己罪恶不道德,只不过玩得狡诈虚伪隐秘,不是公开的,外人不知其丑其恶其毒罢了。 董平,西北胡风中长大的上党人,本就读少,受汉文明正统道德观教育低,少年从军守边疆,整天打交道的是没什么道德底限甚至没什么正经道德观的胡人,时时要厮杀亡命疆场,说死就死了,随时可能战死饿死冻死被虐待死,活着,但凡有机会,就得把一切能抓到手的都抓到,想得到想要的就得不择手段,而且在周围的人眼里这么干没什么,是应该的。要求他道德高,尤其是用后世的标准要求他衡量他,这对他、他、他,太苛刻,是不现实不公平的。就好比三国的吕布,三姓家奴,令人不耻,但对胡人思想的吕布来说,这是生存压力下的需要,为活好而已。 要说的是,这时代,边疆武夫想娶个称心好老婆,这太难了,哪怕你是名将,是高级武官。 宋人,看不起武夫,是从骨子里蔑视排斥。 连武夫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尽管心中憋屈,愤然。想对自己公平点,就得有强盗精神。 凭什么士大夫,这个大儒,那个名士,悠然享受着武夫的血汗性命保卫,还霸占并理所当然享受一切最好的,武夫想娶个有文化有教养有身份的好女人却是狂妄罪过,是不配不应该的? 这纯粹是惯得毛病。是恶劣到罪恶的社会风气...... 就该杀该强抢占其老婆闺女.....必须扭转这种歧视军人的风气,不然,民族会轻浮堕落成什么样子?怎么能发展出公平、健康、强大、和谐团结的民族高素质? 宋王朝、明王朝,就该悲惨耻大辱的灭亡掉。这些统治者不灭得那么惨才是没天理了.... 赵岳并不反感董平,反而欣赏其想干就干的那股子愣劲。 想推动社会由腐朽堕落转向公平进步,就得有千千万万个敢干的二愣子董平....我们今天的生活就是这么来的。而民族大融合,也正是由各种野兽蛮子这么强歼制造出来的。 为什么不认为蛮子这么干不对,“董平”这么干了就是该骂该被厌恶的?难道在读圣贤的人眼里就因为那是蛮子,而董平却是汉人? 野蛮愚昧,凶残没人性没有道德,干尽罪恶,反而是可以理解的,可以宽恕,应该遗忘其罪,不必谴责,这是什么逻辑? 但,当时的儒教读人就是这个心态,这么种习惯,就是这德性。 对内苛刻,对外宽容理解什么都能接受,要求的标准分得清,还真是内外有别。 虚伪,懦弱,苟且.....却敢高傲轻狂自大自以为是固步自封,好强大的的弱鸡精神。 .................... 梁山强盗晚上悄悄搬家一样从容有序洗劫了酒店大营。多亏了船多。官军的帐篷,并没动。战马的草料也只搬了一部分。就这样也干到了凌晨快四点。 人的马的那些重甲,以及拉车的骡马,当夜也直接运走了。由马驮着甲,从营寨后门走陆地,绕着水泊到东南的通海大河口。那停着北上半岛拉粗炼的铁料等南下精加工的海船...... 不必担心马蹄声让远处的四营官军听到。 水泊周围要么是泛出绿意的浓密牧草,要么是湿软地。大队骡马走过也没什么大动静。等离得远了,尽可亮起些火把照着路,拉着马走更好走的路,更快赶到河口海船那..... 历史上金军的铁浮图,也叫拐子马,或,宋朝廷那帮家伙眼里的无敌铁甲连环马,在赵岳眼里却是不实用的废物,好对付得很。哪还用金枪将徐宁专门教导出钩镰枪部队来对付。用钩镰枪也得牺牲大量勇士。将士们得面对马踏、枪扎、箭击,靠上去才行。若是想消灭呼延灼依仗的这只重骑,梁山人有数种方法可用。不用火药,只用这时代的冷武器,神臂弩、床弩也轻而易举。 梁山军不稀得用这么沉重的甲。运到半岛那后,当然也不会随便拆了当铁料浪费了。人甲,改成重点保护人体要害的那种重甲,多余的不要,减轻太重对人太拘束的重量。马甲,改成只保护马面马胸马背的。如此一改一拼凑,三千重骑的装备能变成六千人马的铁甲,颜色再由宋红改成别的颜色,让宋官看不出来是由御营重骑甲改的,然后秘运到柴进那存放着,日后着机装配给宗泽等三边,给三边帅武装起能顶着箭雨冲杀的骑兵精锐亲卫队....... ........................ 黑夜过去。太阳照常升起。 当地四军照常开早饭,然后由一半兵力押着民夫去上工,另一半兵力守营,王智慧等主将享用了早饭,吩咐好了事就没事了,悠然在营中歇着琢磨事,不用去酒店营那请示呼延炮仗今天怎么安排,也不愿去看炮仗的脸色听炮仗的咆哮......仍然没人发现酒店营这边出事了。 施工地离酒店这边有七八里。 五千多官兵和上万民夫都没精打采拖拖拉拉的来到施工地,照常象前几天一样开工。接连几天的平安施工,他们已经似乎不在乎不怕梁山人会来阻挠。刁民们甚至盼着来,能趁机歇着。 他们却没料到梁山人不但来了而且露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强硬凶残。 水泊岸边附近的几处芦苇荡中突然钻出数十条小船,坚定飞快地赶到填的路的三面,船上的梁山人毫不犹豫地张弓暴射在填泊或夯路的民夫。 上百只利箭无情射击。 血现,惨叫响起...... 数百刁民汉子畏惧却“你敢杀我们百姓吗?你敢把我怎么样?”的敢轻蔑瞅着梁山人的眼神,顿时化为了无限惊骇恐惧......头一波箭就倒下七八十人。其他民夫恍惚了一下,随即发出震破人耳朵的惊叫哭叫,仓皇丢下工具转身就向泊外跑去,却继续遭到无情射击。 梁山人这次毫不手软,毫无顾忌,似乎根本不在乎什么,只盯着一个劲地猛杀。杀得吓得命大还没死的刁民从泊中路上逃不开挤不及,就奔入冰凉的水泊中散开,不顾一切地往远处的泊边逃亡,只盼着这样能得梁山人放过,能幸运逃脱死亡,却照样遭到凶残射杀追杀,一个个倒在水中或死了或受伤扑腾着水挣扎,一片片水泊很快变成血红...... 岸上戒备的官兵呆了:梁山人怎么敢大肆杀害百姓呢?那是沧赵家族啊,怎么就敢这样...... 泊边带队将领惊了,急眼了,怒了,却也乐笑了:残杀百姓,自毁家族上百年艰苦创立的名声?嘿嘿,好哇。赵小二,你可真敢,你真有种.....你完了。没了美名保护,失了民心支持,你这下真成了天下皆敌的独夫,真成了困在小小梁山无处可去无处可逃的人,你是真死定了...... 他一声大吼令下。 发呆也回了神的官兵听到命令,下意识列阵举盾张弓扑向泊中路打阻击。不料,刚奔了几步就猛听到远处有人惊叫:“骑兵,敌袭,敌袭。林子里有骑兵,必是梁山歹徒,好多好多......” 那是放哨远处的哨兵喊的,声音惊恐尖锐之极。惊得这些要冲上泊中路教训梁山水军的官兵浑身一震,不约而同齐齐停下了脚步,都紧张地向示警哨兵的方向张望去。 这一望更紧张了。 东面的远方林子里纷纷冒出了一股股人马,果然很多很多,起码有数千骑。虽然看不大清模样,但一眼就能判断出那绝不可能是呼延灼的禁军。那只能是梁山人的骑兵。 四军今天负责带队的将领们都惊骇失了声:看来,梁山人真逼急了,今是打算不顾一切打一场了。 “快,快去报知呼延灼速来救援。” “快,快列阵御敌。” “快,快,得联合起来集兵布阵对抗。” “快把民夫聚拢押堵在前面挡住战马冲杀。” 一阵乱糟糟的命令。军民一片混乱。官兵都蒙了,不知该听谁的......倒是上泊路的这些兵立马缩回来了,哪还管泊中敌人不敌人的,撒腿跑到自家主将这乱哄哄围靠着。 这时就听到远方一声如雷暴吼,那无疑是梁山主将在下命令。 刚出了林子的沉静却乱糟糟骑兵在吼声中迅速变幻出队形,转眼化出一个个锋利的锥形阵,都以大将为锋锐尖头,雁翅排开.....只这整队的速度就能知道其训练有素程度之惊人。 又是一声暴吼:“杀。” 随即就是惊天动地的大军齐声呐喊:“杀——” 长枪如林,战刀遍闪,前面更有无数张弓举起,骑兵阵前那位盔甲鲜明的大将长刀一引,带头冲杀而来。 顿时,战马嘶鸣奔腾,马蹄翻飞,震耳欲聋,大地在颤抖,烟尘飞起,鸟雀在惊飞,水泊都震得荡漾,排山倒海,势不可挡,声势吓破人胆。这就是骑兵战团的威势,冷兵器时代之王...... 刁民们哪见过这个,妈呀一声,全都撒腿就跑,有官兵挥刀拦杀也得跑。吓蒙了,意识里只剩下本能的逃一个字。 实际上被刀枪杀了也总比被马踏如泥尸骨无存,想收敛尸体都没得收要好些吧。 而官兵呢,表现得比刁民们更不堪,特么的撒丫子先开始跑了,哪还管看不看押民夫。 数千战马骑兵分头猛冲杀而来,哪是在场的这区区五千来步兵能抗得住的。敢逞强的只有血糊糊相片的下场。谁不跑谁傻逼。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03惊变2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兵民皆争相而逃。在场的当地将领呢,为唐斌免费纯义务舍命奋勇打过仗,都见识过唐斌的大规模骑兵冲杀的威势,倒是有勇武不缺胆量的,可惜,他们这么几位想整兵列阵对抗,却喊破喉咙也没人听,更有将领带头最先纵马跑了,是甩开部下军队自顾逃了。想战敢战的这几位无不苦笑一声,也被飞快逼近的骑兵团所慑,叹息一声也惊恐地打马如飞跑了。 有胆量有心眼也有点良知的将领还知道大喊提醒着:“往林子里去,往山林里跑....” 出现在这的梁山骑兵实际只有两千人,战马正是昨晚劫的呼延灼部的马,昨晚就没运到梁山,离了酒店营走陆路,绕水泊当夜就势潜伏到了施工地这边,就是为了等待出其不意这一击。 昨晚有时间也有更好的时机劫营,为什么梁山军却不直接去破掉当地四军的营盘呢? 自然是大白天骑兵这么展开攻击,官兵能看得清骑兵是如何可怕、梁山军是如何训练有素骁勇凶猛,骑兵冲杀在直观上也就更有威势,更有震慑力,一战就能彻底吓破兵民的胆。 相信经此一战,梁山周围的兵民从此就彻底怕了,再不敢有对付梁山的不服心贪婪心侥幸意。梁山以后的周围环境就不会那么紧张了,利用周围官府的算计也容易达成...... 这个,出主意的正是原东平府的知府程万里。 这家伙也不知天生狡猾过人,还是老天照顾他突然开了窍,福至心灵,当初闺女被梁山人抓去了,他不吭声威胁梁山讨要,还送了好不容易贪的钱及官府公款.....后来朝廷迫于赵廉的压力不得不教训梁山泊周围的官府坑害梁山的罪责......这家伙竟然能舍得放弃拍马屁好不容易混到手的知府高位和官场前程,相当果断地弃官跑来求梁山收留了,上了梁山沦落为种菜养殖自食其力的农夫一样卑贱者,不得和闺女相聚,更得不到想像的闺女的照顾,他也真能忍住,一声不吭坚持下来,或许他是判断赵廉能当皇帝,沧赵能取代皇赵,觉得跟了梁山更有前途更有保障。不论怎样,他做对了,并且竭力做到最好,结果却是沧赵家族“灭门”了,梁山成了天下共敌,想依靠的闺女也没了,不知哪去了。这家伙仍然没后悔,也不惊,反而表现得更踏实努力了,积极协助把梁山的聋哑群体以及梁山后勤诸务管理得更好,到底是当过一府之长的,这点管理能力不缺。 宋王朝官员管人管事的能力并不缺,而且常常有大智慧,不比后世现代人差多少,缺的只是不肯吃苦实干,只爱耍嘴耍心机不干实事飘着而已。 而程万里应该是虽然不知梁山的海盗背景内情,却敏锐感觉到了点什么,才如此踏实。 但,只要表现好,赵岳也不在乎他想什么.....反正程万里也出不去。 程万里慢慢就自然混成了梁山事实的一名管事,和后来的官场倒霉蛋薛弼成了搭档,共同打理梁山后勤诸务。 这家伙一肚子大宋典型官员的坏能耐,除了打理梁山内务,坏心眼用于对外也有用。这家伙在梁山什么正经职务也没用,但军师何玄通和情报头子朱贵常常拿他当参谋商议对外。 程万里太了解宋王朝官员官场的特点或者说是弱点了。 唐斌教训坑梁山的诸府州时,程万里就建议说,最好不要滥杀...... 把周围的官吏全杀光了又怎样? 朝廷立马能换一批来,更胆大更坏的一批,又会是一群不知厉害的梁山铁杆敌人。 留着那些还值得留一留的文武官员,这些人经历了教训,对梁山心怀畏惧,必不敢铁了心和梁山强硬作对,再念点梁山饶他们不死的好,心中对梁山有点什么念想,如此就更有了通融余地,方便梁山做手脚从周围获利。尤其是当家的文官都特懦弱怕死,怕了,更好拿捏。“ 他说得有道理。 如此,唐斌就没大开杀戒,强迫俘虏将领当了攻城敢死队,历练教训老实了就放了。这回对付官兵,本质上仍然耍的是这一手,大白天攻击,既杀得官兵真怕了,也是委婉又放了一马。 梁山骑兵凶残撞入民夫或官兵群中,无情地杀戮,杀得刁民和官兵们深刻意识到,梁山人并不在乎什么民心民意,不在乎什么恶名,只在乎自身利益,而且有决心有能力维护梁山利益。谁敢成心和梁山作对,那就得死。为生存,梁山人什么都敢干,无所顾忌。就这形象。 在场的军民一窝蜂的乱窜,却绝大多数能够钻入了林子逃生,梁山军没咬着不放入林追杀,任其在林子里自由逃离。反应慢跑得慢的倒霉鬼被杀被马踩死了不少,其余的被抓了俘虏,吓得瘫软中被抽打喝令负责打扫战场,实际只是收尸烧掉。官兵遗弃的刀枪什么的,梁山人不要。只是把民夫弃下的一些好工具装船入梁山收用了,正好给没工具用的新官兵劳工干活用。 梁山水军留下看着俘虏清理尸体。骑兵又奔袭向酒店那边的四军营盘。 这时候,在营中悠哉闲得正琢磨事的王智慧等将领已得到本军快马紧急来报,顿时大惊失色,急忙喝令快去报知呼延灼,自己也赶紧喝令营中守军提高警戒准备据营盘迎战。 他们没赶着在梁山骑兵杀来前立即弃营逃走是觉得,有能打的呼延灼及梁山奈何不了的重骑与庞大骑兵在,心中有把把,惊恐之后倒不是那么太紧张失措,甚至还盼着梁山人敢来打一场。 不打,如何能狠削弱梁山势力?如何能让梁山人晓得官军的厉害?如何有功可分润...... 不料,仓皇去酒店大营报信的骑兵转眼又更惊恐地奔回来了,一路惊叫大喊:不好啦,不好啦.....”听得王智慧心惊肉跳的大怒:怎么就不好了?难道呼延炮仗还怕了梁山人不成? 却随即又听到报信兵扯破嗓子地惊叫:“弟兄们快跑啊。呼延炮仗不见啦......京军骑兵全不见了。酒店大营是空的.....” 王智慧脑子嗡的一下子,身子猛烈晃了晃,旁边亲兵及时扶了一把,他才没摔倒。 稍缓过点神来,王智慧第一句话就是:“快,快跑。” 哆嗦喊着,他已经劈手夺过亲兵手中的马缰绳,一个猛窜窜上了马.....到底是武将,练过的,这点本事不缺......连亲兵都不顾了,径直打马提速狂奔起来,也不管这里是人员密集的军营,他这么狂奔会伤到营帐间正慌乱一团的官兵,遇到挡了路的人径直撞上去踩过去.....如此凶残迅速,他很快闯出了军营,转眼就看到不远处尘土飞扬,梁山骑兵已经马蹄如雷凶猛杀奔而来,吓得王智慧差点点落马,脑子里闪过的却是侥幸,侥幸啊.....狠抽战马玩命逃窜,总算在梁山人杀到前及时窜入了树林,又伏下身子躲避着林中的枝枝叉叉,闷头只顾往远处急窜......他根本来不及琢磨呼延灼怎么会神秘不见了,也不会在意这个问题。无论是呼延灼背叛了朝廷献军悄悄去了梁山,还是酒店大营那边昨晚遭到了梁山人的什么算计悄无声息全军覆没了,这都无关紧要。重要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这次讨伐又败了,眼下必须全力逃命.....决不能再落入梁山人之手,否则..... 四军的其他人就没王智慧这么“聪明(无耻)果断(凶残)”了,也没王智慧那么害怕落入梁山军之手,都没逃了.....就算在营门口值班能及时做出反应的人也根本逃不及。 树林确实离营不算远,但,步兵,哪能跑得过速度正盛的有序飞奔阻截的战马......四军,五千多人,就只逃脱了一个王智慧。王智慧的亲兵也或死或跪,一个也没能跟着主子溜得了。 各营门的官军看到营外奔逃的弟兄,包括王智慧的家将,全被无情而轻易地砍倒射杀,不禁心惊胆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无论是官是兵都很自觉地丢下武器,往两边一跪...... 梁山骑兵同时对付四个军营只能每营五百骑。官军每营却都有上千兵力,营中弓箭又充足,不是没条件据营一战,却就是没人敢战,全被梁山骑兵的骁勇与凶残震住了...... 留守大营的都监、大将们瞅瞅大开的营门,再瞅瞅营中营外到处老实跪着的部下,都苦笑.....再看到梁山骑兵虽万分凶恶而来却并没有随兴不管不顾地或娇纵凶狂地挥刀屠杀跪着的人,他们都松了口气,然后和亲兵也下了马,却没跪,就站在马边紧握着武器紧盯着梁山人举动,准备一有不好就上马反抗突围.....总不能乖乖束手干等着梁山人抓了自己杀鸡屠狗一样随便料理掉吧? 他们可是朝廷专门从京中或各地挑出来用于对付梁山的将领,至少个人武力不错,本事还是有的,不是没有反抗力,也有些强者的自信和坚持....不行就拼了这条命,杀一个够本,杀两赚了....倒霉死了也是为国捐躯,家人应不至于不被朝廷照顾......最主要是,未必不能闯出条生路..... 就在他们万分紧张等待梁山人裁决他们的命运时,不料,梁山人却连营都不进,就列在营外虎视眈眈盯着。有小校单骑入营,对倚马而立时刻准备玩命搏一把的将领大喝道:“上次,我家寨主念你们有些本事,抗击外敌还堪用,怜你们性命与家人,劝动唐将军饶你们不死,这次,我家寨主仍然愿意放你们一马。你们不反抗,都可以走。把粮草留下,其它的,象帐篷弓箭等垃圾杂物全收拾干净带走。我说的是包括酒店大营那边的。不想死的就赶快行动吧。我军耐心有限。” 这个梁山头目的喊话完全是喝令式的,凶横狂妄,神气活现,视官兵如无物,令人不禁愤怒,但官兵听了却喜出望外.....将领们也神色恍然:果然呐,上次落唐斌手却那么容易就脱身了,原来真是赵岳的慈悲大度。用自己为敢死军攻城打仗,除了是利用,想必也有就势历练之意..... 毕竟,他们这些京城或内地来的大爷官将领都是没正经打过仗的,缺的就是实战和舍身奋勇精神,真到了抗击外敌时只怕根本不顶用,就没那个胆子.....若不是经历了落唐斌手那次丢人的作战经历,想来自己也未必会有现在的武将本应该有的那份临危不惧的镇定与坚持...... 心思波动...... 这些坏蛋将领们尽管个个无良,此刻却也不禁对赵岳少了些敌意,甚至有了点感激心。 他们实际都清楚,一旦自己死了,对国家没用了,以朝廷如今那混烂样以及日益紧张的财政状况,他们的家人不大可能得到朝廷的照料,无非是赏个迷惑世人的好听空名,随便打发点钱粮从此就不管了。家人无依无靠,在这个摸不着头脑的乱世,以后的日子之惨可想而知..... 当然,这种对赵岳的感激情绪主要是,他们的性命正掐在梁山人手里。 一脱离了绝境,不用面对死亡了,只怕一个个的立马又恢复了久已习惯的无良官大爷德性,就不是此刻的心情了,仍会敌对梁山。 就算此刻,他们也没有甘心干脆投靠梁山的念头。 小小梁山这点地方这点实力,外无援兵,内不产粮食,却举世皆敌,困在这里,时刻得承受国家的最重点征剿,就算有鱼有肉吃,小日子享受得美,能羡慕死个人,那又怎样? 这些至少衣食无忧的将领决不会因为肉食之利就想加入梁山..... 而梁山人也不怕这些人玩事后变脸。 等待这些人的教训还在后边哪。 朝廷不可能就此再不讨伐梁山了。朝廷得到的教训也还远不够,没那么容易怕了死心了。 ................. 热闹了数天的梁山泊又恢复了宁静荒凉。 泊边只剩下梁山人故意留着不拆的五座空荡荡军营,以及泊中填出的那段路。 再有就是火化尸体烧后的焦骨....这次梁山军凶狠杀了近三千人,死的绝大多数是民夫。梁山人特意对“百姓”屠杀得更凶残无情。近三千人的焦骨没埋,就那么在泊外焚烧地一处处堆着.....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04惊变3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讨伐梁山失败,再次败得莫名其妙,朝廷几日后才得报,满朝君臣此时却顾不得惊疑怎么会败,无心分析琢磨呼延灼及六千多精锐悄然消失到底是怎么回事,已顾不得梁山这点小事了..... 因为,有要命的大事让他们急红了眼——欧阳珣.....失踪了。 按理说,欧阳珣早就该在太原主持布置和检查下一步的西北防辽工作了....当时大战后,他迅速做了战后人事调整和兵力布置,第二天一早就动身急赴太原,这些天转眼过去了,出征的禁军那么大的步军队伍从赵州都快回到京城了,欧阳珣早该到太原了却始终不见人影,这太怪了。 太原宣抚使兼知府,哦,不对,如今已是太原留守兼知府张孝纯,与副留守——兵马副都总管王禀,前些天就感觉不对头了。 他们早接到了通知说欧阳太尉要来,可是,人呢? 从禁军调任的大将李侃已经领一万新军在辽州和当地驻军换防完毕,并且换下的辽州军已经归入太原军两天了,乘快车带全骑兵护卫的欧阳太尉却仍不见踪影......难道是路上出事了?莫非,欧阳珣病重,又如此辛劳急赶,结果折腾得途中病倒不起?昏迷不醒?甚至不幸病故了? 江山危急。在这个时候,欧阳珣可万万不能出事,尤其不能在与太原有干系的西北出事。 不说内心暗暗感激欧阳珣的王禀了,就是自负才智,其实并不怎么把小年轻欧阳珣真高看一眼的张孝纯也急了。 二人一沟通,急忙派军中得力人手快马离了太原城秘密四处打探。 王禀不放心此事,特意把勇武不乏精细的能干儿子王荀也派了出去。 他担心别是耶律余睹使诈在撤退中暗暗留了股伏兵袭击了欧阳珣,或是田虎暗算报复..... 派出的十几路人马分头把欧阳珣来太原可能走的那些路都找遍了,结果却什么也没发现。沿途所有官府上下都说没接待过,根本就没见到欧阳太尉经过本地,当地人连听说都没听说过...... 张孝纯和王禀得报,大吃一惊。 原本他们还判断,应该是欧阳珣操心大战,紧跟着又途中颠簸劳累焦虑导致病重难行,再急来太原布防也不得不就地找大夫先紧急医治和休整几天缓缓劲。现在看根本不是那么回子事。 那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珣可不是一辆马车几个人的出行小队伍。 随行的可是近一千三百骑兵,而且有借调的相当有名的大名府猛将急先锋索超和大刀王林、以及骑马也照样能打的步军悍将小将周谨护卫。领赵州骑兵充当中军随护的李景,那也是个边关久战杀出来的忠勇大将能人。这么强大的一股骑兵力量,怎么会保护不了欧阳珣一人...... 难道真是田虎或辽军使了阴谋成功埋伏截杀了.....哎呀,不敢想。 张孝纯吃惊后却很快冷静下来,随后干脆不急了,反倒比从前的官姿作派更雍容迟缓了不少.....他另有了盘算......欧阳珣才三十来岁,凭什么就能高居实权太尉,并且是兼着文武皆顶级那层的官位?欧阳珣真有那么大才干?真是大宋政坛又一个才?真能干的比赵公廉也不逊色? 没了欧阳珣领兵,大宋就抵不过辽军入侵? 不见得吧? 欧阳珣以病重之身尚且能指挥迅速打败辽军,我(张孝纯)也能,更能.....这一战清晰说明,辽国没落,辽军是真不行了,是真不经打了。朝廷那帮浮在京城的高傲自大瞎家雀害怕辽国习惯了,还在那按过去的老印象以为辽军军力仍然是那么野蛮强大,怕死了辽军,连童贯竟然也吓得不敢领兵迎战。我(张孝纯)在这太原却是了解到了辽军如今的最真实情况,我可不怕。朝廷没人敢来领军再战,那就由我主持好了。整个西北再没有第二个人能比我有才比我合适了.....待我主持大战大胜辽军再次南侵,就轮到我终于从地方高升到中央,可以极尽尊荣地入京封侯拜相....... 王禀却坐不住了,张孝纯越雍容淡然,他越是坐不住了,一急,亲自带精干骑兵去寻找。 他没去沿途会接待欧阳珣的州府地界,专门去了北边的无人区查探。 他怀疑,欧阳珣极可能是秘密走的无人区,防止被暗藏宋境的奸细出卖行踪遭到什么算计,结果却恰好在无人区遭遇了潜伏下来的敌人。或者是,欧阳珣特意走无人区好顺便查看一下那有没有潜伏的辽军或是投靠了辽国的某些宋国武装势力藏在那伺机搞事,以为有数员忠勇猛将和上千精锐骑兵随行就不用怕什么,结果却被辽军或某些武装力量真就能截杀掉....... 王禀对真定府往西这边的无人区很熟悉。 他对最有利于潜伏截杀的那些山野城镇等地点都一一仔细察看过,结果从西找到东,仍然是什么也没发现。 一千多骑兵以上兵力参与的厮杀,若真发生了,那可称得上是场大战了,战场就算收拾得再干净也总会留下些印迹,至少血是抹不掉的吧。事实却是竟然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但,应该没发生截杀的惨案迹象,王禀对这个发现不但没松口气,反而更紧张了。 因为,他进一步扩大侦察范围,查得更仔细了后,终于发现了些不寻常。 在真定府境内西部一个叫王家谷寨的地方,王禀发现了曾经有大量人马在此长时间待过的痕迹,这一点从遗留的马粪就能看出来。 而这处在太行山的寨子本是真定府的一个外围军寨,在辽军南侵时,驻扎这里的兵马就全撤离了,战后至今也没再安排兵力过来接着驻守。 重要的是,这处寨子规模不小,但叛逃狂潮后没有必要了,驻守这的真定军人不多不说,更没大量骑兵,只有些骑哨,毕竟只是个外围无人区设卡巡逻起警戒阻击作用的寻常军寨。 而辽军南侵时也不可能把大量骑兵秘密长时间安置在这里,因为那样根本没用。 这离真定城确实不算太远,却也着实不算近。 辽军骑兵若是秘密驻扎这,既不能用于攻打真定城,也不方便突袭南边的现在划分给了辽州和赵州二州的原军州——平定军辖区。从王家谷寨南侵,有好大一片太行山、无人区难路隔着呢,以骑兵的速度也不能取巧秘密南下打个成功突袭。况且,南边坚壁清野,人财物都汇聚在城中,当时有重兵把守,就算有三四万骑兵过去也白搭。你又不能骑马攻城.....真定战场这边却正需要精锐兵力.....耶律余睹除非脑子坏了,否则怎么会把大量骑兵浪费在王家谷寨这闲着...... 那么,这事就古怪了。 是什么人,是哪股势力能有这么多的战马实力,却在宋辽大战间闲得在这待着? 王禀左思右想,不得其解。 后,他儿子王荀猛然提到:不是曾有近万辽精骑没参与真定之战,提前南下负责抢粮了,收降了好几个镇子,弄了不少粮食,大大缓解了辽军军粮问题,这只骑兵却随后悄然消失了。 王禀一听这个,一拍脑门:哎呀,怎么忘了这茬...... 他一阵恐惧。 难道耶律余睹早有谋算,故而特意隐藏了这股骑兵准备战后搞什么大事? 如果是这样,那这个野驴余睹可太可怕了......怕是欧阳大人真被这股骑兵给截了......七八千的骑兵,还是辽军精锐,以这等势力对付欧阳珣的一千多点随护骑兵,这太容易了.....想想那些随护骑兵都是什么货色吧。赵州骑兵,那几乎全是原本的形形色色的社会上的大坏蛋,原本是官府正经下万万容忍不得,必须严厉打击的对象,却太多了,情况太复杂了,又无法真下狠手。剩下的那几百御马营御林军呢,也一个好东西没有,要么是原本的老禁军**,要么就是禁军中挑出来的本事大的原黑社会骨干什么的,都是些心中对国家对君王并无忠诚的狗东西。这样的兵,若是遇到小股辽军,那定会个个奋勇杀敌争功......反之,那就完了。一看敌人这么多这么强,只怕立马就无耻降了.....对,一定是这样。所以才欧阳珣失踪,遇害,却没有厮杀血战的痕迹。 护军直接降了,哪还用打? 欧阳珣此刻不是早已死在痛恨透了他的辽军刀下,就是落到辽国之手成了阶下囚...... 王禀的心一个劲往下沉。 他不是怕自己担上责任,而是太明白欧阳珣对宋王朝此时的作用之重了。 没有欧阳珣,难道还能指望着童贯? 王禀是西军出身,以前是跟童贯混的,是童贯的胜捷军小军官慢慢升到将领,那时可没少厚脸主动给童贯当三孙子,能混起来有今天是自身本事大奋勇上进,但童贯起的提拔作用可不小,甚至可称是根本。王禀对童贯很念提拔之恩,但这不影响他内心此时对童贯的鄙视。 他知道童贯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没孵子却比寻常汉子更汉子的人了..... 他越觉得欧阳珣是遭遇了辽骑祸害越觉得可能。 当时,余睹那厮哪把宋军放在眼里。指定是他战前坚信能轻松打得宋军迅速崩溃惨败甚至全军覆没。那时,辽军将士哪个不是对轻胜宋军信心满满。 这么一分析,余睹把那队精锐骑兵当兵藏了起来,大战时没用,这事就好理解了。 余睹肯定万没料到自己居然会败,而且还是那么惨的大败,就备了后手,准备趁着宋军刚败,短时间内无力组织反抗,山西人心惶惶,驻扎协防辽州的禁军重兵又投入大战不在了,出其不意闪电偷袭,克城就能占领辽州和赵州两地,有了充足粮草地盘就立稳了进一步侵略的根基..... 随后再细查各个他疑虑的地方,都再无收获。 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无法断言,但,欧阳珣肯定是没有了。 王禀急忙赶回太原,把自己查到的情况和自己想到的都告诉了张孝纯。和朝廷怎么上报交待这种剩下的事就全是山西第一官太原留守张孝纯的事了,与他这样的区区太原武官无关。 他忧心忡忡的是,辽军再打来,不,是必定规模更大,更凶狠自信地打来,怎么办? 他虽然自负是过人的将才,却也不敢自信能顶替了欧阳珣统领朝廷大军抗辽。他连田虎军都收拾不了呢。辽军可比田虎军强大多了...... 至于张孝纯自负比欧阳珣更能耐的心思,王禀是没瞧出来。若是他知道了张孝纯敢自信能顶替了欧阳珣的定江山作用,他一定会惊诧以为张孝纯是中邪发疯了。 王禀知道张孝纯是个聪慧有才华也能干实事的人,但张孝纯也就是个大宋太常见的士大夫能臣,玩玩治理民政能玩溜,军事上?确实也有些见识有点能力,但统军打仗?还是别提了..... 王禀想着欧阳珣的事,不禁想起欧阳珣对他的无私指点,心中不禁再次感动,怀念,遗憾,心中涌起悲伤,也不禁想到欧阳珣曾经特意提醒他要注意戒备的张澋,也就是张孝纯的儿子。 最近半个月,他越瞅着文武双全文雅有教养纠纠爱国大丈夫张澋,却越感觉此人是那么虚伪做作而且特别怕死。以前让他欣赏的那些优秀品质,他现在能识别出那不过是张澋特别会装.....假的就是假的,不经试。 他怕自己误信人言冤枉了人,还无形中给自己竖了个潜在的背景强大敌人,所以特意利用此次辽军杀入宋国的极度危险设法试过,结果稍一试就试出了张澋特别怕死对国家和君王并不是表现的那么忠诚英勇不惜牺牲的本质,就是个衙内官僚而已,有了这一点,其它的就不必再试了..... 欧阳珣果然不负善识人的盛名,看人就是那么准,只匆匆来太原看到张澋一眼就能判断..... .......................... 朝廷得知欧阳珣失踪了而且极可能是落入了辽军之手,顿时就吓麻爪了......若那不幸是事实,宋王朝不但没了几乎唯一敢上的而且能领军打败辽军的人才,辽国还可能得了欧阳珣的帮助,越发强大有底气,更敢打下去,那,宋王朝还能指望什么可以不完蛋? 几乎满朝君臣心中都有鬼,都清楚自己对欧阳珣是什么样的恶毒心思,欧阳珣也不是傻瓜,能看得一清二楚,他心中对大宋对君王对满朝官员如何能无怨恨?被俘而降,没不可能啊。 真降了,宋国确知了又怎样? 难道还敢因此抓捕,报复,加害欧阳珣的家人? 欧阳珣死忠宋王朝,君臣倒是有足够的胆子祸害其家人。只要欧阳珣一劳碌病故,不能再为王朝效劳了,朝廷官员就会玩一手漂亮的,先给欧阳珣家眷封个盛大虚名愚弄感动世人,然后就是悄悄加害,其实都不用刻意做什么,只无视了就饿也能饿死欧阳满门。保证能玩得让被触犯了面皮威严而怀恨欧阳珣怎么不死的赵佶父子满意,嫉恨忌惮欧阳珣的众大臣自己也开心。 欧阳珣降辽了,家人罪责确凿了,该杀,朝廷反而不会理直气壮加害了,根本不敢......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05惊变4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与满朝人心思不同的是大太监谭稹。 当他得知欧阳珣失踪的惊闻时,先是呆了,清醒过来后却不是君王和朝臣那些惊恐龌龊想法,他努力定定心,立即跑去赵佶那请示允许他带人出宫紧急去欧阳珣府上查看。 他不相信欧阳珣会被辽军埋伏加害或俘虏走了。 他太清楚了,欧阳珣绝对是人精中的人精,大宋满朝人治不住他一个,辽蛮子?也配.... 他脑子里第一时间联想到的是此前巧妙潜逃的权邦彦。 他感觉欧阳珣神秘失踪应该也是弃官弃宋潜逃了。反正仗打完了大胜了,对得起国家了。 赵佶一听也反应过来,赶紧吩咐一声速去,并叮嘱要好好善待欧阳家眷,不容有失。 谭稹明白赵佶的意思,若欧阳珣家眷还在,就一定得牢牢看押住秘密拷问明白了,掐紧了,准备以后好利用来做文章。 尽管谭稹也是个险恶宫斗自然而然煎熬出来的大大坏种,但,亲眼看到君王和满朝大臣对欧阳珣的态度之凶残无耻,他坏坏的良心也不禁惊悚而恻然......这特么还是人间么?也太可怕了..... 他,特意叫了最可靠又能干的秘谍司总头子周游带了几个心腹好手快马奔去欧阳府。 欧阳珣家的前后门都有隶属皇城司的御林军把守。 这个安排在欧阳珣离京出家门时就有了,就是特意让欧阳珣看到这种看押监视.....当然漂亮的说法是,朝廷特别关心欧阳太尉的家眷安全。 欧阳珣统军抗辽,对辽国无疑是最大威胁,辽方难免会使歪招.....太上皇和皇帝都做出特别指示,欧阳珣出征,可称是事关宋辽两国生死命运也不为过,在此期间,相关部门必须保护好欧阳珣的家人,这件工作必须高度重视起来,必须做到高度周密稳妥,决不能让辽方奸细有机可乘,决不能让欧阳家人出任何意外,决不能让欧阳在外舍生忘死为国征战操劳却还得忧心家人安危..... 三个必须,三个决不能,又是专门保卫皇宫的御林军担负保护欧阳府——自宋立国以来从未有过的臣子待遇,这是多大的荣誉!多大的幸运.....比死后封王还光彩啊。以前,皇城司御林军到官员家,那都是去捉人抄家的.....这,充分展现了皇家和朝廷对欧阳珣的忠勇牺牲精神与在卫国作用重要性上的极度赞赏和肯定,以及深深关爱与无限殷切期望.....欧阳珣,你自己明白就好。 世上有些事,尤其是政治上的,就是这么有意思。再恶毒卑鄙也不要紧,关键看怎么说。 牢牢看住门还不算,朝廷那些人仍然不放心。赵佶又秘令谭稹安排得力秘谍负责在暗中日夜不间断地监视。得监视到欧阳珣家人在院里家里是怎样的,决不能门看牢了,里面的人却已不在了...得吸取邓宗弼等讨伐梁山的此前四将家眷都能悄然失踪的教训..... 欧阳珣的夫人也很自觉,丈夫离京当天就由管家为代表对外宣布:自今日此刻起,欧阳府谢绝一切来访,有什么事,一切等我家太尉回来再说,谢绝时间直至男主上出征返回家为止。 然后,管家亲自关闭了大门,就此与外界隔绝。 以后,只每隔三五日不等才有一对家仆丫环从小门外出采购食品蔬菜等生活必须品。 朝廷好点没不要脸地干脆把欧阳家的日常采购也包了,就象病毒防疫时期或对重犯家那样把欧阳家彻底封锁隔绝。 没有对欧阳府的人禁止外出,却严禁外人上门拜访,任何人都不准,哪怕你是当朝宰相或皇子,只有大太监谭稹代表太上皇和皇帝来欧阳府慰问(察看)过几次,问问欧阳家有什么需要朝廷帮忙做的解决的,表示只管开口.....另外,必有盯梢的人跟着严密监视出来采购的那对男女。 这么严密一看一盯这么长时间,什么意外事也没发生。 欧阳珣的家人很安全,生活得很平静安宁。那对负责出门采购的男女仆从的表现也很正常,应该说是无一丝异常点,每次都是目标明确地匆匆直奔目的地买了要买的粮菜就立即返回。 欧阳家的人口也简单,太好盯。一妻,无妾,一好学孝顺懂事从不爱出门撒欢的年少子,一光棍中年管家,两相貌凡凡年轻女仆,七个男仆,男仆还走了五个伺候护卫欧阳珣去了西北....... 没发现任何异常。朝廷对欧阳珣家的自觉也感到满意。欧阳珣领军抵挡住了辽军侵略并且迅速大胜辽军的喜讯也终于传来了,满朝,满京城,狂喜...... 在狂喜中,君王和大臣们看到了欧阳珣对国家对君王的坚定忠诚牺牲精神,更重要的是,知道欧阳珣这下是把辽国得罪得狠了,就算怨恨大宋也绝没机会叛投辽国了,他们这下放心了。 把门看押的御林军仍然继续严密看守欧阳府.....保护嘛,欧阳未归,不能就这么撤了。但,暗中监视府内的秘谍司人员却悄悄撤了。 不是赵佶父子为如此对待忠臣功臣感到羞愧,而是如今秘谍司堪用的老人手太少了,又没有可靠的好手敢招进来,赵佶为此很惊恐无奈,又听了他信任的老太监(海盗间谍)的建议,不得不把只能依赖皇权生存的一些本是负责贴身保护他的习武精干宦官补进去充当秘谍,加强对日益复杂难测的官员心私下事及京畿情况的侦察监控,当然也是加强控制周游等正常人秘谍,只是,这些宦官业务一时难熟,要紧事还得必须是正常人老秘谍去执行,而要紧的事和要盯紧的官员又太多,比如,监军太监从西北急传来的提醒皇帝必须进一步加强对隐藏朝中的卖国贼的侦察鉴别就刻不容缓。加上宦官秘谍也远不够用的。欧阳珣家既然不必要那么死盯着了,人自然就撤了。 ............. 谭稹赶到了欧阳府大门前,马都未停稳就急忙喝问当班把门的这队御林军带队的虞侯:“府上近日可还正常?” 虞侯见这个可怕大太监如此焦急凶狠形色,不禁一惊,赶忙恭敬掘屁股抱拳道:“回禀大总管,里面应该正常吧?某今日还看到那对仆役按正常采购规律出门买菜了。” 谭稹一听这话,心中的疑虑也不禁一轻,但随即抬头看看天上的太阳,又喝问:“那对男女几时出门的?走多久了?” 虞侯心一跳,越发紧张,慌忙道:“大概半个时辰多点。按往日规律,采购都需要这么长时间,毕竟,府上虽然人口少,采购量小不费时间,但京城太大,市场离这远呐.....“ 他说着,偷瞥见谭稹的脸上显出不耐烦的凶狠,又急忙利索道:”他们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谭稹脸色好了点,下了马,又喝令道:“敲门。就说是本公奉旨又来探望欧阳夫人。” 虞侯岂敢怠慢,急忙亲自上了台阶去敲门,可是,敲了五六次,里面竟然没人象往常那样很快过来应门。 是不是敲门声小了,里面的人恰巧有事不在大门附近,听不见? 虞侯见谭稹的脸色变幻间趋向紧张难看,他心惊胆战,赶忙自觉加大敲击声,直至砸门一样咣咣的捶门,可是,里面仍然毫无反应。外面的人没听到丝毫里面有人过来的脚步声。 “这......” 虞侯心感不妙,紧张得汗都下来了,转头仓皇地看着谭稹,满脸的请示,下面怎么办? 谭稹却脸色变黑,不再理睬虞侯,急对身旁正皱着眉的周游道:“翻墙,快,翻墙进去。” 周游也没磨叽迟疑说什么:这,不好吧?这毕竟是太尉的府阺......他很干脆地亲自带头翻墙。这宅子是朝廷特意征用赏赐给欧阳珣的前某位官宦豪富的豪宅私产,虽然优越的地理位置所限不是什么园林式的超级豪宅大院,但建得是极气派的,院墙也很高,但,周游这些秘谍司的高手翻进去,也不是什么要费事用工具的难事..... 周游当先上去了,在墙上往府内一扫,然后就跳了下去,从里面打开了大门。 谭稹在下面看到周游扫视府内后虽然什么也没说,没任何咝等声响,却眉头紧皱起,他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他感觉到自己的预感怕是要成真了。 门一开,他就窜了进去,一扫府内情况,果然没看到半个人影,院里静悄悄的,但,这还说明不了什么。现在天还冷,谁会没事在院子里待着。况且,院子里收拾得很干净,不象是主人已悄然离去已不在这住了的样子。说不定,人家恰巧正都在后院种菜呢。眼下的时节正是种春菜的时候哇。欧阳家又是喜欢自己种些菜吃的。这点谭稹很清楚。 谭稹的心多少安稳了点,开口叫道:“府上人何在?欧阳夫人呐,某谭稹奉旨而来。” 但,他最后这点心怀小希冀的招唤得到的却是——心沉到底。 没人回应他。也没人急急赶来。 府内仍然静悄悄的,凉风在地面打着旋卷走点尘土.....此刻才能感觉到这里的一片死寂。 谭稹的脸色却不是此前的焦急凶狠奸诈了,而是变得黯然,失望幽怨的那种黯然。 他心里已经认定了什么,一挥手让周游手下四下找找到底有没有人在,他和周游直接走向主人居住的后宅.....欧阳珣家的人果然神秘失踪了。 主人的卧室,被子叠得整齐,归置的雅致,铺盖也干干净净的,却是有几日了没人睡过的样子。客厅的桌子什么的也干净。干净的茶壶里还有半壶水,干净,没任何放置久了的异味。桌上还有两只小小的瓷茶杯,一只里还剩点水。另一只无水的也雪白干净,显然今天还用过,却必定不是欧阳夫人和公子喝的。应该是那对男女仆从在此坐过..... 很快的,四处查看的秘谍们纷纷过来了,不出意外地全都报:“没人。” 其中,管家等三仆役的房间已经有了明显的灰尘,显然已数天没住过了。 谭稹幽幽叹口气喃喃道:“怎么可能还有人呢?贵重东西都不在了呀。” 沮丧无比,声音暗含无限怨愤。 旁边周游眼神闪了闪,低声提醒道:“总管,要不要去房看看?” 谭稹恍然一点头,吩咐周游带人再四下看看,数个困在府里的大活人怎么就能如此悄然失踪了呢?是有秘道还是怎么的?他自己独自立即奔去欧阳珣的房。 这地方,他以前就来过,知道在那。 那时,欧阳珣红得发紫,正得圣宠。谭稹多次代表赵佶来府上送温暖。欧阳珣会来事。谭稹又觉得欧阳珣可交,值得大力结交,对欧阳珣着实另眼相看。两人有交情,在房私聊过..... ................ 一进房,久无人气的迹象更明显了。 只那桌已经落了极明显的一层灰尘,显然,自欧阳珣离家,这就没人打扫了。 “果然是早有预谋啊!” 谭稹嘀咕着。 周围无人在,他越发伤心的样子:你,是太聪明有智慧,可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士大夫果然都一样货色。读人果然都那么虚伪高傲瞧不起俺们宦官。欧阳也不例外,对我全是装的.....或许,满天下的读人中也只文成侯赵廉是真心把俺们宦官当人看的...... 这个大宦官大坏蛋此刻是真伤心了,眼泪都出来了。 但,很快地,他擦擦眼睛,目露奸诈凶光,扫视着这处宅。架上摆着满满的,如他以前看到的太多士大夫家的一样,但他今天发现了不一样。 架上的全是儒家典籍,却似乎只是摆设装门面的。 随意抽出一本翻翻,里面如新一样,别说读人的理解批注,连读过的折痕等都没有。 也许欧阳珣往日闲暇里从来没读过架上这些,摆那就没动过。欧阳珣是个重视实干技能的人,喜好的是实用知识,怕是不会闲得没事就把时间耗费在道德说教上。有那工夫,或许他专心研读的是兵战策什么的。那种都不在了,带到西北了。 “虚伪,虚伪之极!” 谭稹愤怒鄙夷,一转眼看到桌上有本,《春秋》,是翻开扣在桌子上的,似乎会回来接着读下去。上也布满了灰尘。 谭稹却心思一动,眼中闪过一抹光。 《春秋》? 他小心翼翼拿了起来,然后看到一张小纸条藏在下面。 一向只会对金银财宝亮眼睛的谭稹看到纸条却仿佛发现了金矿一样,原本满怀怨恨恶毒的目光瞬间亮得吓死人。 他急忙收起小纸条,先急忙瞅瞅四周,当然没人在,他的目光却未收敛警惕,一边支着耳朵留意可能来人,一边急急看纸条上写的什么。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06惊变5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哈,我知道来的会是你。怨恨我不讲交情?几年内,金必灭辽。宋亡必然。你呀,保障自己时也巧妙干点好事,就象对我那样,谁说宋亡了你就得绝路了?你也能干出丰功伟业。宦官也能有明媚春天.....我可提醒你了,别说我不够意思啊。你若只求眼前得意,就别怨别人无情无义。天道轮回,一切罪恶,终得清算. 这就是纸条的内容,没头没尾的。 谭稹飞快地读罢,却不禁喜出望外:“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欧阳够君子够仗义,不会轻蔑咱家的一片真心美意,不会就这么不声不响抛弃了咱家.....” 他喜极而泣,却不耽误迅速把纸条折好仔细收入贴心的胸口藏好,又飞快擦干净眼泪...... 至此,谭稹已经完全敢确定欧阳珣病重是伪装的假象,所谓带病出征是为了打败辽国,保宋王朝能挺下去,尽心做个了结,对得起国朝了,顺便就势脱身,潇洒而去,从此海阔天空...... 欧阳珣不愧是绝顶智者,什么都早早看得通透,一切早算计好了,或许从看到文成侯的悲惨下场起就醒了脑子,或许被权邦彦悲愤潜逃打击醒了,为朝廷尽力做事却已准备好随时抽身而去.....进退自如。朝廷这帮满心只有私欲者利令智昏,哪是对手,全绑一块儿也玩不过人家..... 至于欧阳珣能逃哪去...... 反正肯定不是投了辽国。应该是投了海盗。 欧阳珣人品能力皆上上,无罪无恶,完全有资格加入海盗国,还能得重用.....咝,在西北逃的?从那投海盗可难了。再说,海盗也不收人了,只管按时收茶叶茶树苗和朝廷所欠的金银.....最近半年连盐等贸易都全停了,不在意这了,平时根本不出现了..... 谭稹的脑子飞快琢磨着,心里迅速有了判定,欧阳珣定是从无人区投了西南王。大理国可是海盗番国。先投容易加入的大理干着,干出成绩,展示了本事,以后可以再体面地投海盗嘛...... 对,一定是这样。 先跑了的权邦彦只怕也是如此。 那种志向高远的士大夫大才哪会委屈自己家当山林野人在窝囊艰难凶险中默默无闻死去..... 说不定欧阳珣和权邦彦早就约好了....权邦彦在朝廷这干不下去了,随时有性命危险,于是当机立断举家跑了,保命先去了大理趟路子.....说不定,欧阳权二人此时正在西南击掌欢庆..... 谭稹越琢磨越清晰,想着小纸条的承诺,心更安稳了。 咱家也是有铁铁后路的人了.....再不用日夜惊恐哪才有活路。 他代皇帝掌管秘谍司,监控皇城司,皇家如今又在地方驻扎着那么多监察宦官,各地宦官团上报大内的材料,他都能了解掌握,如今自然对宋王朝上上下下的实际情况多有了解。 他清楚:朝中和地方官员也没傻子,怕是私下无不在拼命为自家找后路,自然首先想讨好安稳的大理国,所以马匹、铜钱铜器矿产、粮食等西南要的流往西南这么惊人快,可惜,大理国只收好处不收人,始终没有明确承诺。可能是海盗为了利益特意限制大理国壮大,不准西南王通过收宋官轻松收取南方甚至整个宋国领土。所以宋官心中没底,就聪明地同时着手几乎是死路的第二条后路,才出现那么多私通辽国的官员,无疑盘算着先投辽,后投金,终得活路保富贵..... 想到这个,谭稹心情更爽了。 哼哼,你们这些所谓的士大夫大才,所谓的威武干城勋贵,想投西南却怎么努力也不可得。人家根本不稀得要你们。而咱家虽是个阉宦废人却已有了保障。你们聪明算计得太过头了...... 可是,现在怎么回复太上皇呢? 谭稹低头看着那本《春秋》。 春秋是讲大义的,春秋大义,这点常识,读过的谭稹还是知道的。 他心思又一动:欧阳珣从不做没意义的事。以春秋盖纸条,怕是不止是委婉提醒他越是在国家危难局势混乱不清时越是要坚持大义。 他不禁伸手再次拿起,小心翼翼吹去面上的灰尘,然后翻过来瞧向翻开扣着的这两页内容,看到页面上果然写着漂亮的红色小字,却不是读人习惯的那种批注看法,而是另外的话。 越是忠心为国有才肯干肯牺牲有大功的,越是得吃苦冒险,逼着早死掉;越是腐烂王朝加快灭亡的奸贼小人纯废物祸害,却越是哄着惯着宠着在京在地方享福,既不用吃苦遭罪冒险牺牲也不用费心正事,大宋王朝啊,你就是个笑话。为这个国家,我尽力了,能做的,我全力都做了,以后,我在一边静静欣赏着大宋王朝接着上演更多更精彩的笑料。你们皆是天才,真逗。 看完上这些“批注”,谭稹歪鼻子扭眼,脸不断变幻形状,他不知该是什么心情...... 这无疑是欧阳珣特意留给赵佶父子的最后留言了,是嘲讽,嘲讽得太狠辣,也是劝谏.....这,这能给太上皇看到吗?就太上皇那高傲自大虚荣之极性子,看到这个还不得气疯了? 就在这时,门外有人招呼:“总管大人,你在吗?” 是周游,显然等得时间长了,担心谭稹有事,忍不住过来查看了。 谭稹对周游的忠心细致能干又懂事很满意,想着周游若是能一直如此,不妨带着此人和那些忠诚堪用的秘谍等人走上那条活路。有此势力,等到了西南王那,自己也显得还有使用价值。 想着这个盘算,谭稹也转瞬拿定了主意,这春秋还是带给太上皇看看。不能让欧阳这番心思白费了。得仗义点帮欧阳达成这点心愿。这事很危险,但还是得冒一冒险,巧妙点应该没事。 心思已定,谭稹应了一声,在袖中收好,随即出了房,看到周游忠心关切他的这张脸,他越发满意,笑着招呼一声:“是不是没什么收获?” 周游黯然点头:“整个宅院全仔细查了。没有秘道。有密室却是空的,应该是前主人布置的。欧阳太尉家未必知道,根本没用过。一家子,有女人拖累,怎么就能悄无声息地消失呢?” 谭稹摇了摇头感叹一声:“欧阳珣何其聪明!” 他说了一句立即收嘴,没把欧阳是刻意潜逃泄露,一挥手:“收了吧。查不到的。回了。” 周游眼神一闪,故意问:“那,出去采购那对男女,要不要” 不等他请示完,谭稹就说:“自然得追查了。你派些人手悄悄去。咱家先回宫复命,等请示了太上皇和皇帝,由尊上决定要不要封城搜查捉拿。谁知陛下会怎么想。咱们就不要多事了。” 周游顿时明白这奸诈太监的心思变了..... 他佯装什么也不知道,恭敬应声是,安排了得力人手留下负责保护谭稹回宫,自己带着剩下的心腹手下亲自赶紧去办。 谭稹也紧跟着出了欧阳府。 此时,那当班的把门虞侯已得知欧阳家人已经神秘失踪,他正吓得要死:怎么这么倒霉啊,偏偏轮到我值班就遇到这种事...... 他一看到谭稹出来就扑了上去跪拜在地,哭叫道:“大官,这不干卑下的事啊。卑下把门巡逻可是尽心尽职,一直无一丝懈怠,吃饭都是在这吃的。求求大官救命啊。这事真不赖卑职。” 谭稹心情好,也知道这事怪不得把门的将士。欧阳珣那么聪明,有心算无心。搁谁也防不住。他也难得心善了一把,轻喝一声:“闭嘴收声,起来。若要人察觉此事,你才是真死定了。” 虞侯一听,顿时感觉点活路,感激谭稹一声,老实赶紧起来,又亲自把大门关好...... ..................... 大内,赵佶御前。 赵佶此时哪还坐得住修仙,正等得焦躁,一见谭稹匆匆回来了,立即问:“怎样?” 谭稹慌忙恭谨行礼:“回禀圣上。欧阳府已空,其家人仆从皆已不见。奴婢细查断定,欧阳夫人与其子等人已经离开了数天了。只是留下对男女仆从遮掩府空。” 赵佶倒吸一口凉气,此时也就是坐在那,否则定会腿一软一屁股摔地上。 他急声道:“你是说欧阳珣是有意潜逃?” 谭稹低头,“只怕正是圣上断定的这样。” “那,那两个仆役呢?抓到没有?” “没有。” 谭稹摇头,“奴婢赶到时,那对仆役以往常正常的外出采购为名已离去半个多时辰了。守门将士不知府内情况,无法发现异常,自然不会拦着不让。奴婢当即令周游带好手亲自去追查了,尚不知结果如何。” 赵佶在深宫能知道什么,哪能发现谭稹话中的真真假假,却是聪明,又急问关键的:“可是在府里发现了什么?” 谭稹道:“府内一切正常,卧室被子整齐洁净,客厅收拾得干净,厨房准备着粮食蔬菜,一切似乎是人只是临时外出了一般。奴婢只发现房有些异常,积了灰尘,应是自其离家起就没人收拾了。房摆设也极简单,只一个架一张桌子几把椅子。奴婢仔细搜查过,没什么发现,最后留意到桌上放着的蒙尘的一本,想必是欧阳临走前读过的,这或许隐藏什么特别的意思。” 赵佶一扬眉,“?什么?你拿来了?” 谭稹连忙从袖中把取出,躬身奉给赵佶。 赵佶一把抓过来,一瞅,《春秋》?春秋大义,欧阳想通过这本表达什么? 他心中冷哼,随手翻了翻,随即发现点异常,一翻翻到了那两页间看到了红字,一眼扫过后,他的脸色大变,先是煞白,后是涨红,随后是乌黑发紫,拿的手都哆嗦不停,满眼惊怒...... 谭稹扑通跪拜在地,惊急叫道:“官家,您怎么了?您没事吧?您不要吓着奴婢啊。您可是奴婢的天啊。奴婢该死,惊扰了官家。奴婢不该把此物拿来。奴婢糊涂死罪......” 赵佶被打扰,情绪转移了些,恢复了点正常,抬头盯着惊恐焦急泪都急出来了的谭稹,这奴才是忠心的.....这么认可着却还是阴声喝问:“这中内容,你看过了?” 谭稹摇头,“奴婢发现了有异常,但里面就算写有什么,那也是欧阳给官家的,岂是下贱的奴婢能看的。奴婢是宫中老人了,规矩岂不懂?岂敢不守?奴婢不确定什么,本着忠心才大着胆子拿来了。也实在是在那再没查到什么值得汇报的。不知该怎么向官家交差能让官家解惑。” 赵佶的凶狠眼神缓和了些。 他怀疑谭稹知道红字内容,知道欧阳是如何鄙夷皇家和大宋王朝的丑恶无耻的,但迟疑了好一会儿还是收敛了暴起的灭口杀心。 如今,忠心耿耿真可靠又有用的人真没几个了,不能再随意杀了,哪怕他只是个宦官。主要是,就算是谭稹事先看过了,却还是拿来了,这事本身就证明其忠心之感人,否则岂会冒死干这种蠢事,谭稹又不是不知道会有的要命后果。不怕死的忠诚,太宝贵。如今,最要紧的也不是那些顺耳动听的马屁美言。皇家最需要的是听到真话。可满朝没几个说真话的,包括这宫里..... 赵佶虽然已是变态狂,但聪慧未失,这点事还是能保持清醒认识的。 “起来吧。” 他招呼了谭稹一声后,本想狠狠把这本摔地上踩一万脚烧了,却缓缓转身后悄然把收了,缓缓坐下瞅着谭稹,“瞧你哭得这么丑,象什么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朕不顾惜忠心者的宝贵怎么得你了呢。” 说着这话,赵佶只感觉满心憔悴疲惫,满腔的无依无靠孤独幽愤悲伤......忠诚能干的欧阳珣也怨愤抛弃了君父抛弃了大宋,不知叛逃到哪里去了.....唯一能说点心里话的郑皇后已经不在了,他如今是真正的独夫寡人,甚至是被抛弃者,或许对着能发发牢骚稍稍泄露点心事的也只有身边的谭稹和那个这么多年一直默默保护他饮食与宿卫安全的老太监了,儿子?宫中仅剩下的几个有子后妃?皆不可靠。都心里不知打的什么主意呢。只怕都在怨愤皇位让蠢笨的桓儿坐了....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07惊怒1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随后,秘密抓捕欧阳府那对男女仆役以及出京追拿欧阳家眷的事自然毫无结果。 赵佶想保密,但大宋王朝哪有秘密能保得住。朝中不少消息灵通的官员立即知道了欧阳珣是有意叛逃了,越发惊恐或狂喜..... 赵佶知道真正内情,立即猜到了欧阳珣应该是叛逃去了西南王那,策划周密,不但家人全部成功逃脱,还卷走了大宋难得的数员猛将和上千精锐骑兵,尤其可恨的是卷走的还有护卫皇宫的御马营数百忠勇将士......可恶,不过好在不是投靠了辽国,也不是落入了辽国之手,倒不用担心辽国得了欧阳珣的帮助.....跑了就跑了吧,念着故国之情,讲大义,不会和祖国大宋作对就好。 此时也顾不得在欧阳珣事件上多计较,也不能怪罪到谁头上,毕竟是皇家父子带头想玩死欧阳珣的。迁怒朝臣只是让皇家格外丢脸,只会让众臣更轻蔑皇家,离心离德。就这么了了最好。 当务之急是赶紧派人代替欧阳珣在西北安定人心主持战局。 以带队去山西的冠军大将军为帅? 赵佶自己都知道那根本不是打仗的料,包括正带兵飞快返回的骠骑大将军在内,都只是形象威武忠诚的假将才,以勋贵将门上百年的积累,树大根深势力广布,用来充朝廷门面,压制文臣,稳定朝局,在京畿日常练练兵还凑合用,看门狗材料罢了,打仗冒险?他们胆子都没有。 赶赴山西的禁军也必须尽早到位建立布防......否则辽军再次发难,打突袭,山西无重兵防守,立马就完了。辽军突进茫茫无人区的河北西路,能轻易打穿山西河南,转眼杀到京城..... 再一想想京中朝中还潜藏着私通辽国的奸贼,卖国贼必然想方设法把欧阳珣没了的大好消息最快传递给辽国,促使辽国有信心有把握了更会迅猛打来,赵佶父子不禁更恼怒焦急。 问题是,到了此时,朝中哪还有其它什么能人能代替欧阳珣。 自吹文武皆超能的唐恪仍然是那么成竹在胸文雅从容,在朝上却变得安静得很。 童贯不愿领兵吃苦,更不愿和野狼辽军打仗冒险,但至此已再也推辞不得,只得表现出武臣之首的担当,主动请战......他不愧是在外领兵多年的大人物,赶赴西北可不象欧阳珣那样只三五个随从可带。随护童贯离京的是等于以国家之力养着的童家私军,胜捷军,骑兵,一千。 这只骑兵是童贯回朝任职时以护卫为名带到京城的西北边军,由会来事的四个义子统领,原本是三千骑,皆是西军精锐中的精锐,配备的战马也是西北能有的最好战马,它是童贯在朝任枢密使重权威慑京中权贵的依仗,也是当时还是皇帝的赵佶赞同带来的,也起着维护赵佶皇权稳定与人身安全的作用......童贯很忠心赵佶。赵佶也很信任这个有能力并为他添了彩的大奴才。 但好景不长。 突然间,天下就大乱了。 各地军民,包括不少能官干吏,集体开始疯狂洗地叛逃......最后,海盗蛮横威压敲诈到京城,把汇聚了大宋七成财富的京畿地区搜刮了个底朝天,钱也要,人也要,牛也要,驴也要,鸡也要.....赵佶连妃子都赔进去了还欠着海盗账,何况是其它。 宋王朝上百年积累的财富转眼荡然无存....京畿的马自然也在敲诈项目之列,凡是海盗瞧得上的全都搜走了。胜捷军的战马自然一匹未剩。 更糟糕的是,人也没了,胜捷军将士抛弃了对童贯的感恩和忠诚,投去了海盗,而且很方便叛逃。他们的军营在城外,有最好的战马跑路,而且武装到了牙齿,能保障叛逃沿途的生存。 连官带兵三千多胜捷军勇士跑得只剩下四百来人,皆是海盗肯定不稀得要的邪恶之徒。 童贯对自己的这只嫡系部队自然不错,给胜捷军的各种待遇远比其它西北军将士高。不过,抛弃童贯也不能怪这些将士忘恩负义。 人总是追求更美好的更有生命和前途保障的生活。 更重要的是,海盗在敲诈京城前已席卷了西北,随童贯入京的将士在西北的家人和童贯留在西北的其它胜捷军被卷走了。 胜捷军是个有正经编制和序列名称的精锐边军大部队,就象宋国的安肃军、宁武军等一样,有骑兵,有步兵,有水军,兵种齐全,总共有数万人,可不止三千,由童贯的武义子或信任的心腹大将统领,结果,在不可抵挡的投靠狂潮下,这些骁勇善战却不会混京城而被童贯特意留在西北帮他保持势力和影响力的义子和心腹将领们也得引军叛逃。没逃的,那是海盗不要的,极少数是狂傲没逼数敢和海盗对着干死在风潮中的,活着的和童贯的幸存文官文人义子一样都聚困在西北,从此与中原断绝了联系,再得不到童贯的势了,只能夹着尾巴企求混西军残部新路。不是没有试图跑回内陆再跟着童贯威风富贵的,却饿死、毒蛇野兽咬死.....全死在东去的茫茫无人区。 人,也是盲目跟着潮流走的。 童贯带到京城的胜捷军将士很多是无依无靠的西军孤儿,在西北没有牵挂,只能依靠组织和童贯,这样的将士带到京城无疑更忠诚更有利于童贯的权势稳定,却也随着得知的西军大叛逃潮流跑了.....就象原本是忠诚宋王朝决不肯投海盗却到了还是投了的那点难得的宋国好官吏一样。 童贯在西北辛苦十几年积攒的军中家底就这么空了,但他的付出不是没有收获。 灾难后,西军残部成了明显的军阀,虽然仍有不少将才,却对朝廷已不可用,童贯因此在朝中的军事作用更突出更重要了,军事权威不但没因为嫡系部队的消失而削弱,反而空前得到加强。君王和大臣们都急需要他这个真会领兵打仗的人保障政权保障小命,以前瞧不起他是阉人或总想和他争权捌劲的文武各色官员,即使不讨好也不再针对他。 比如,高俅就很识趣,很会来事。 他及时伸出温暖的手帮着童贯重组了胜捷军,提供的兵是由童贯的义子与剩存的胜捷军从几十万禁军中仔细挑出来的最好的兵,马也是最好的一部分马,童贯又有了一千心腹部队。 欧阳珣兼职文武副相权,具体执掌侍卫亲军马军司时,也相当照顾童贯这只“私军”,总帮童贯把试用一段时间发现不堪而裁掉不要的骑兵缺额或缺损的战马抽最好的补上。因此和童贯搞得关系不错,并没因为双方存在枢密院军权竞争的关系而形成对立。 如今,这只胜捷军对童贯的忠诚度和能打比不上原来的,却也相当不错了。 童贯有这只力量随身保护,无论是统军威慑众将和士兵,还是在战场上保命,都有了底气。不象欧阳珣只能靠官位权势及美好威名空名虚虚的镇慑大军和自保。 童贯还顺手把回返京城已进入京畿地界的那十节度使征用为统军大将。 现在不是欧阳珣顶着一切了,是童贯自己要主持打仗,他得操起欧阳珣逃脱没用操的心,得解决那些烦心到无法解决的问题。他可不敢依赖冠军大将军带的老禁军大将具体应对战场。 这些禁军老痞将领全是勋贵将门家、高俅家的家奴一样的狗腿子,战时未必会听他童贯的,还有,或许自身武力不错,但久不打仗甚至从来没打过仗,已被养废了,不会打了。京城也实在缺会打仗的重将,有那么几个也得留下镇守京城和皇宫,不能再抽调了。战辽实战检验出来的那些能打的重将又被欧阳珣安排在了西北留守各地。如此,童贯无法把此次出征的禁军换上会打的骨干将领,那么至少也得换上会打的统军核心大将。否则,这仗也不用打了,战场直接逃吧..... 十节度使刚经历恶战凶险疲惫,回京可领重赏荣光,可悠哉享受京城富贵安宁,自然不愿意跟童贯再返回西北打仗,但也没(不敢)不乐意,相反都很积极愿意的样,满满的为国尽忠相。当然,童贯对这十位已经做到了武官极致,资历厚又年纪大的节度使也表现得相当尊重客气.... 双方你好我好,一片和谐。 但,童贯的心情并没能因为十节度使的识趣积极配合高兴多久。 更糟心的,童贯忧心的更无法解决的事还是发生了。 冠军大将军带走的这些老禁军**果然犯病了。 这些在君王和朝廷心里是最可靠的禁卫而留在身边珍惜的老禁军,当时一听要去西北打仗,当时就不乐意了...... 老子是专门享受国家优厚供养的兵福不用打仗的京军。 爷爷我是皇帝、达官贵人如今最可靠的京城守卫者,是唯一的,朝廷没有第二个可选择的。现在你居然调俺们去西北打仗? 打仗要死人的。老子(爷爷)习惯了京城的日子,只能享福,出征那份苦都遭受不了,何况是冒险送死.... 这些老**心里大喊着“老子不去”,但当时也只是稍嚷嚷了几句就收声去收拾出征了,没搞什么过分的。 毕竟军法如山,军令一下,不得违抗,否则斩立诀,没商量。何况是圣旨下令。 离京也很快。 和讨伐梁山的官兵一样,不带粮草,也不带帐篷,就食就宿沿途即可....沿途官府和百姓不缺粮,也有足够的空镇村甚至空县城可借宿。到了西北随处打仗,必须准备帐篷,也有上一波禁军带去用并留在了赵州暂存的可用。京城也有大量的骡马,由马车拉着军备物资,出征将士甚至连随身盔甲刀枪都不用自己带着,全放车上....简直是出京野游一样轻轻松松甩着手走就得。 这是赵岳家为宋军创造的能最轻松出征的时代。 曾经的辽国这样的马匹众多的游牧民族也达不到这地步。辽军多是部落民,战士得自己准备一切,有马,你骑马,没马,你就背着东西走路,部落可不会热心为你安排好一切。而辽国是半封建半奴隶社会。战士多是牧奴,穷光蛋,出征没马可用.....辽国也不会为穷鬼贱民提供义务。 如此轻松便利出征,部队离京后的第一天表现也还好,尽管一天只行军了三十几里,远达不到计划要求的七十里,却还说得过去。 毕竟第一天嘛,从未走过远路的京军初次进行长途跋涉得先适应适应。适应了,速度就上来了。 第二天还是三十几里。 嗯,得再适应适应。 第三天还是三十.... 看来,还得再适应适应才行。结果第四天就出事了。 原本都是路上虽然走得慢点,不象正经的军队行军,但早晨能照常开饭能早早开拔。这第四天却变样了,几乎全体步军官兵直睡到上午十点也不肯起来,任顶头的校官和将领怎么催促怎么喝斥威胁甚至抽打,就是不起来。 都躺那不动,懒洋洋抱怨嘟囔着:太累了。走了这几天,走了辣么老远,脚都肿了,腿都累抽筋了,不好好歇息歇息恢复恢复哪能再走得动? 瞪眼反威胁:上官也太不体谅下面的难处了.....这是想要俺们苦当兵的累死吗.... 把朝廷严厉限定了必须赶到目的地时间的冠军大将军及那些带队大将们急得,却无可奈何,只能恼怒干瞪眼。 八万将士都这样,总不能全杀了吧。 就算只挑几个娃样子杀以敬告,也只怕杀鸡儆猴不成,反激怒了这些军痞闹出营变...... 冠军大将军怕死得很。老禁军大将们就算出身边关也早失去了当年的血勇和胆量,已退化成了和文官一样只热衷玩京城官场游戏和享受富贵安逸的官僚,惜命得很,哪敢面对兵怒营啸..... 没奈何,只能等着。 让他们欣慰的是,从京畿四壁抽调的本是黑社会坏蛋什么的两万骑兵新禁军竟然绝大多数反而表现不错,至少没赖床不起不肯走。 这些原本最让将领们不放心的新军却或早点或晚点都能早晨照常起床,开饭,准备上路,然后坐一边笑话老禁军......和着急上火的将领们是一面的。 这,可能是游荡惯了的新军整天憋在军营训练生活,太无聊,对能离京远行散心和出征合法杀人行凶感到新鲜刺激,又是骑马赶路,不象开11路的步军那么累,因此有点积极性。 冠军大将军等人更明白:这本质其实是新军和老禁军不对付。 当初,朝廷镇压收编黑帮分子等补充禁军,是老禁军负责的围剿和整训。新兵在近一年时间里可没少吃老**们恶意玩的五花八门苦头,怨恨早已结下了,如今一有机会就会对付老兵。 新兵后来者,却是骑兵,能骑马,待遇也比步兵高,这两万参战新兵对只能憋屈当低待遇步兵的老兵显然有强烈优越感自豪感,只会更起劲地和老兵的不堪反着来以捧着将领欢心踩老兵。 带队大将们也明白,新兵这样不一定意味着是好事。 这种劲头仅仅是新对老的内讧而已,打辽军时只怕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比赛的是谁更不堪。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08惊怒2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老**们赖着不动,直到肚子饿了才肯慢腾腾起来吃午饭,吃了午饭却还得休息消消食才能走,磨蹭到下午二点多了,这才再次上路了,却走了十里左右就叫唤着走不动了。 这么下去不完犊子了? 被圣令掐着脖子的冠军大将军等大将,心沉到了底。 这帮久混京城早混刁混烂了的东西是不肯上前线打仗冒险啊,不能硬抗圣旨和军令不去西北,就狡诈无赖地在路上磨蹭,就是想拖着不去,最好能拖黄了,就是想以此逃避战争职责。 堂堂京城老禁军精锐大军离京已四天多了,竟然还没走出区区京畿地界! 照这么个进军速度,到达山西目的地真得猴年马月了。那时,辽军早特么杀到河南来了,甚至京城都破了,大宋已经轰然灭亡了。 这些刁赖东西显然不在乎京城破不破宋王朝亡不亡。只要不用吃苦遭罪冒险丢命就行了。 童贯很快赶上大军,得知和亲眼看到的就是这种情况,糟糕之极,惊怒之极,恶心透顶..... 这就是高俅和将门口中所谓的忠君爱国最可靠的老军? 这样的军队哪能打仗? 怕是连不成气的寻常草寇蟊贼都不如。 这哪是兵啊? 这纯粹是群专门败事的祸害,国家却还宝贝一样好好拉拢珍惜养活着,现在还得必须用他们..... 这些狗东西这么闹腾,唯一目的就是为不去打仗。 对他们许诺升官发财,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手也没用啊! 那,玩硬逼? 也不行啊。 只怕这些狗东西不敢杀官造反也会当逃兵,那这只大军就自动瓦解了,最终还是会当贼寇..... 这可真是杀不得,罚不得,哄也不得,怎么都不行.....这可怎么办哪?! 早知道这些狗东西靠不住,可谁知竟然是这么烂这么靠不住...... 怎么才能整治利用这些东西不得不老实快速去山西卖命? 童贯在冠军大将军陪着入军的过程中,沿途瞅着这些对他这个威名赫赫的国家最高总司令也敢不怎么畏惧照样懒洋洋拖拖拉拉行军的老军痞,瞅着大军慢腾腾蜗牛一样的行军速度,怒火杀机一个劲地往心头拱,脸黑得能阴出水来,目光能吃人,脑子则嗡嗡的被沸腾的气血顶得直响。 冠军大将军尴尬,苦笑看着童贯,那目光的意思无疑是:你看到了?就是这样的狗东西。不是本官无能啊。这样的军队,我真没招啊。这几天我都快愁死了我。你来了,这太好了。下面就看你童贯的能耐了。我可算解脱了,又能轻轻松松了.....我,就是命好有福啊!烦事总有人担.... 童贯扫了冠军大将军一眼,心中冷哼: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你特么本来就是个废物。你和这些狗东西是一路货色,只不过你比他们命好,出身名门,官高爵显,享福成大官,比他们高贵。到了战场,你必定比这些卑贱汉更怕死,逃得更快,更不堪......你还敢在我面前自觉不错...... 堂堂开国强者之后,身上啥零件也不缺的正常汉子,却连他这个阉人残废都远远不如,也有脸挺着个胸膛活着,不是专门祸世恶心人的猪猡祸害废物是什么? 童贯对这些勋贵将门猪猡一向鄙夷之极。 转念,他又把心思放到眼前必须立马解决的问题上。 他默默地想,若是欧阳珣在此摊上这麻烦,他会怎么做?他能怎么解决这问题...... 想着想着,他不禁苦笑摇头。 欧阳珣确实是实在太聪明了! 他当初出征,根本不会摊上这事。 能用哪些兵将的问题都不用欧阳珣自己操心提出来。 根本不用费尽心力破除高俅和将门必然的明的暗的各种阻挠选可用精兵强将用。皇帝父子,尤其是高俅和石肤为代表的将门猪们自动就特意把了解“可靠的家奴”老禁军部下将、兵摘出来,留京庇护着,也是自保,把危险不可靠的新军和难知心的(强)将划给欧阳珣拿去山西随便用。 事实却是,危险不堪用的新军反而可用,这些坏蛋还有争胜心,还有血性.....所谓久经军旅操练教化磨练考验,军事素质高,久居京城久受京城文明熏陶久食国家厚禄而格外懂得忠君爱国的国朝京城精兵嫡系老禁军,却是群根本不知要脸了的狗东西,只想白吃国家舒舒服服在京城逍遥活着.....高俅他们所谓的知根知底最忠心的将领老部下却才是最危险的根本不堪用的大宋祸害。 这脸打的...... 高俅、石肤等人的脸,也不知会不会感觉到火辣辣的疼....想必是不会的。 他们和烂军狗东西是一样不要脸,不对,是更不要脸......只是,这帮无耻家伙却不用为烂军担责任,不用为此操心上火,照样在京舒服自在。麻烦、烦恼,凶险....全压到了我童贯头上..... 达一刻,童贯突然有了欧阳珣特意在《春秋》上留给赵佶的那些嘲讽话的类似感悟。 越能干肯干的,越得多干和牺牲。越是废物不负责任的,反而越能不用干,不用四处奔波吃苦上火冒险顶雷,而且升官快.....这特么算怎么个事?这也太恶心人了...... 童贯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这么多年在艰苦凶险的西北打仗、奋斗、付出,太不值得了。你看看,高俅、石肤,冠军大将军,什么也不用干,就待在京城享福耍耍嘴皮子就能一切都有了。 扎心。 窝心。 童贯感觉太窝囊,为自己这大半生奔波付出感到不公...... 不公! 不公? 童贯不禁想起了赵公廉。 沧赵家族的遭遇才是真正的不公。 与这个相比,欧阳珣,哦,还有个权邦彦的遭遇根本不算什么。他童贯的事....也不算什么。毕竟,他武臣第一人高官的,还活得好好的,如今连皇帝都得敬重着他,天下官员都得怕他。而赵公廉,这位天纵才年轻轻的丰功伟绩者,却已死的骨渣子怕是都所剩无几了..... 这么一想,童贯心里又舒服了些。 欧阳珣怕是早料到了这件大麻烦,所以甩手不干了,跑了,让别人在老禁军问题上煎熬.....想的怕是让高俅、石肤、骠骑大将军、辅国大将军、冠军大将军.....自食恶果,倒霉的却是他童贯。 这么一想,童贯心里又不舒服了。 他又不能潇洒甩手不干了,更不能一跑了之。 他必须依赖宋政权生活。他也没地方能跑..... 聪明有招的欧阳珣怕是也没招解决老禁军军痞无赖的问题.....我却得必须想出办法来,而且得尽快,得马上......童贯万分感叹懊恼着...... 童贯到底有招。 关键是他军权够大,武相,能说了算,而且赵佶信任他,会支持他的决定。 童贯当即下马,就在路边的一座荒废的破房子里给赵佶和朝廷分别写了封请示信.....然后不等赵佶同意朝廷批准,大军中午恰巧到了一个州城停下休息吃此处官府准备好的午饭,他在当地文武官员盛情陪同下享用完了有肉有酒的难得宴席,就命令当地的执法监察宦官团和本州主将一起去把本州驻军堪用的兵挑出来,他要带走,不限数量,也不用特意多凑人,就按实际来,也只要步兵,本州文武最珍视舍不得的骑兵,他不需要。 又令吃饱喝足了正美滋滋悠闲坐那消食的冠军大将军,去把大军中这些天表现最烂最胆大敢对着干的那些刺头老痞,从军官到兵,都提前列出名单来准备着。 冠军大将军打仗干正经事不行,但玩心眼琢磨事很有脑子。 他转瞬就明白了童贯的心思。 这是要换兵啊。 整治不了,那就换掉.....一路走,一路换....老痞禁军人少了,胆子就弱了。强征新加入的地方兵心理上天然畏惧京城高官和兵,又来自不同地方,零零散散的形不成合力,也不敢闹事。新旧双方又必然不对付。新兵,加上也和老禁军不对付的京畿四壁骑兵,实力上也能制衡老禁军.... 高哇! 童贯这一手玩得高,玩得确实妙,不愧是能混到官场最顶层的老贼。 眼下最重要的是设法把部队及时带到备战地做好西北防御布置,对朝廷严令有交待。 至于这么临时搞出来的杂混部队能不能用,可不可以挡挡辽军兵锋,这就是另一回事了。打仗,意外事太多了,战必胜,这事谁敢打保票?败了,也很正常嘛,总之有太多理由可推卸罪责,不能怪统军者无能不尽心....总能保住权势富贵...... 冠军大将军转瞬就把其中的妙处想全乎了,禁不住想拍着大腿跳起来高声赞颂童贯一声。 童贯这么做是真逼得没办法了,但也确实是有了自保的不负责任的心思。 他是军事内行,真懂兵事,心里很清楚,这样仓促拼凑的军队不可能顶用。真到了战场面对野兽一样的辽军,只怕没打呢就望风而逃.....全军覆没不稀。 全死了,他也不在乎,反正都是贱命人渣祸害。 败了就败了,越败,朝廷越没人了,越害怕了,越得依赖他这个唯一真能顶军事局面的.....他越会安全并且军权更重,决不会因为此次惨败而获罪丢官.....军事上,赵佶也只能依赖他。 老禁军全死光了,更称心。 正愁怎么消灭这些杀不得也留不得的狗东西呢。 死光了这些东西,等于一次拔光了将门和高俅这么多年积累的京城爪牙势力。 没了人数庞大的心腹禁军爪牙,看朝中这些军事贵人以后还怎么和他童贯争军权.....看朝中以后谁还敢恃武和他较劲捌苗头..... 童贯想得更深远,确实值得冠军大将军深深叹服。 冠军大将军就没联想到童贯竟已起了就势拔光包括他家在内的朝中所有军事权贵的军事势力的阴险盘算。 他想的是,把确实根本不顶用的那些家伙全变相裁了,换上新人,再经历与辽军大战的磨练,战后剩下的可都是真正顶用的兵了,带回京城就成了各家更强有力的爪牙。 毕竟,地方军本就是京军不稀得要的,更不堪。从河南到山西的进军一路上怎么换也肯定换不到很多可用的兵,部队仍以各家爪牙老禁军为主,有这个底子在,战后,各家收服新禁军为爪牙是很容易的事..... 冠军大将军盘算得精,很愉快地领了童贯之令去办了。 本州知州和主将心里万分不愿意把自己已经养出来的核心兵力力量抽给童贯带去西北消耗掉,但也推辞不得。一,童贯官太大,根子太硬,而且是全国抗辽战事总指挥,有权力做出些调度安排。二,童贯给的理由很强大:当前西北抵住辽军为第一,必须抽调全国精锐顶上。而留下部分禁军也是帮助地方州府加强自保力量....你敢质疑京军不是精锐连地方厢军都不如吗你? 当地的文武也确实不敢质疑,否则得罪的人多了去了。 那是否定高俅和众勋贵治军无方,还不得彻底气怒了这些傲慢军事权臣......高俅这样的真小人以及勋贵们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那心都黑着呐狠着呐,都是极度小心眼的,愤恨下什么无耻事干不出来.....谁敢招惹这么一群权势毒物?当朝宰相,甚至太上皇也不敢啊。 童贯没有圣旨,只巧妙利用了一下高俅和勋贵将门的淫威就轻易达到了换兵目的。 本州是个军事小州,只挑出来三二百个兵可换。 童贯立即把刺头名单上名列前三百的禁军换在当地为兵,并且扒了这些禁军的比地方厢军好的盔甲武器给换上的新兵用,告诉新兵你光荣地成了待遇最优厚的禁军了,以后会在京城享福。 这些新兵不愿意去西北打仗,但抗拒不了,听童贯这么说后,再看看身上体面的甲手中的武器,总算高兴了。而换下来的禁军就不乐意了,意识到童贯是想把他们栽掉,怒了:老子是禁军大爷,童贯老阉,你竟然把老子贬为了乞丐厢军。你这是把老子的福剥了,这怎么可以答应...... 愤恨中,有这些日子欺负冠军大将军奈何他们不得而欺负习惯了的刺头,胆大的竟敢怒气冲冲当即质问童贯凭什么,表示我不愿意改当厢军,你童贯也不能如此蛮横不理老禁军的心情.....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09老贼童贯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小小禁军却敢当众挑战童贯权威,依仗的自然是有八万之众的老禁军同志。 冠军大将军忌惮这个,不敢收拾他们。换了童贯领军也照样不敢真得罪老禁军一伙。 不料,童贯冷笑一声怒喝:“你好大的胆子你,竟敢抗拒本兵的命令当众藐视军法。” 在胜捷军骑兵的簇拥护卫下,童贯对这些换下的禁军怒喝:“要你们去西北打仗,你们不愿意。本兵体谅你们护卫京畿多年有苦劳,照顾把你们换下来驻守地方,怎吗,这也不行?” “这也不想干,那也不肯干,你当自己是什么?国家得敬着的神么?老夫贵为武相,又这么大年纪了,为国也得不辞辛苦凶险。你们?竟然也敢想什么也不用干,国家却就得养着惯着你?” 当然了,这话对老禁军没什么大触动,更没什么杀伤力。 这些禁军不管当初是怎么成为禁军入京驻扎的,这么多年过去了,早已是事实上的京城人,在京城的浓厚政治氛围泡着,整天听到的都是大官小官、达官贵人、官吏士绅、大儒太学等读人......的五花八门却陈词滥调各种高调政治说教喝骂、鄙视践踏、哄骗驱使,在高俅和将门废物们一齐集体发力长期胡搞下,在皇帝赵佶、太师公相蔡京、大太监媪相梁师成等等顶尖风云人物亲自示范引领的京城官场糜烂荒唐熏陶下,他们什么都见过?什么都听过?早成了京油子,早练成了耳部特异功能,对任何说教喝骂都能免疫成耳旁风,任你官再大,口才再好,言辞再玄妙新颖有煽动力,他们,包括军官也能轻风拂山岗,明月照大江,天地万古不变,我心自无动于衷。 这三百刺头军官和兵对怒威大发的童贯难免畏惧,但也仅仅是有些害怕,而已。 他们早烂到只耍无赖与做恶的胆子特别大了,不相信童贯真敢怎么地他们,若是真敢,童贯也不会逼得搞出换兵这招来,直接喝令拉下去砍了不就完了?还用费这事..... 这说明童贯内心也在怕老禁军同志闹事,哪,还有什么可真值得畏惧的? 所谓军威赫赫的可怕童贯也不过如此,就那么回事....他们根本不真怕童贯发怒干点什么。最普通的军棍惩罚,童贯都未必真敢打..... 所以,仍有刺头敢对童贯梗着脖子耍军痞式无赖。 一个小军官扯歪理辩驳和诉苦诉委屈:“童帅啊,弟兄们冤枉啊!俺们不是不肯为国尽忠卖命啊。弟兄们都是对朝廷忠心耿耿的好汉子啊,何惜这条烂命。可是,让弟兄们上前线抗辽杀如狼似虎的辽军,要弟兄们拼命,朝廷却连开拔费都不给,一个铜板都没给啊,这是轻贱俺们老禁军,仍把忠诚为君为国为达官贵人富贵安宁快活日子效劳的俺们当下贱丘八对待,这让弟兄们心里不舒服啊,太不舒服了,哪还有精神头走这么老远的路去艰苦的西北遭罪打仗?这且不说。还有,弟兄们是穷当兵的,在京城当了这么多年禁军也娶不起婆娘,也没人瞧得起俺们军汉愿意把闺女嫁给俺们。弟兄们几乎全是光棍。俺们吃军饭,没钱也饿不死,可俺们在京还有爹娘要养活。朝廷不按常例发下优厚的开拔费。俺们家人吃什么?尤其是,俺们奋勇光荣为国战死了,俺们家人却没俺们养家了,他们的生活以后可怎么办.....” 巴啦巴啦......这小军官还挺能说,说得贼流畅,说得也似乎极在理,不愧是久经京城氛围熏陶出来的有见识又能说会道极擅长白话的大宋最上等军的军汉。 他的目的自然是煽动老禁军的情绪,号召全体老禁军怒而呼应他支持他们这三百人,威慑童贯害怕、屈服、退让,不得不妥协,这样就能和童贯讲条件.....最好是暂时留在地方军中安全自在混一段时间,既不用上前线冒险遭罪,又不失京军职业.....不是他们不愿意留在地方上,真不是啊,等战争打完了,他们就可以大摇大摆地又回到京城接着继续白享受京军大爷的待遇和体面。 在胆肥了的这个小军官冲动一横心的带头下,有几个家伙甚至想从跪着站起来和童贯说理。不料,童贯根本不容他们演戏多哭嚎什么,当即暴喝一声:“把这些无君无父的狗东西砍啦。” 头铁还敢和童贯当众正面刚硬的这几个家伙一愣间,胜捷军骑兵的刀已经凶残劈下.....鲜血喷溅,数颗人头落地.....刚才还嗓门洪亮活力十足的几个老禁军“好汉”转眼成了无头尸体,滚在血淋淋烂泥地中的脑袋,一张张脸上还残留着死前那股对武相叫嚣劲下的嚣张自信扭曲狰狞相..... 自围剿京畿黑帮后就再未经历过如此血腥可怕的老禁军们不禁骇然。离得近的,吓得不禁连连后退。同志老禁军一阵骚动,再看童贯,一个个的目光不禁露出畏惧..... 跪在那的三百禁军剩下的人自然更害怕。 他们万万没想到童贯此刻还真敢杀老禁军,而且直接就地砍了,让老禁军连点反应时间都没有.....但随即却是心生一股怒火与勇气纠结形成的邪劲。这邪劲胆量也是国难后被惯出来的.... 他们全被胜捷军将士死死按在那跪着,随时会在童贯又一声令下而伏尸在地成为又一批亡魂,却仍有头铁的挣扎着高叫(咆哮)道:“童帅,老禁军弟兄们犯了什么大不了的罪过,你这样凶暴蛮横说杀就全杀了?难道我等辛劳护卫京城这么多年的老军连说几句话的资格都没有了?” 围观的众军老痞闻言不禁一阵悲愤骚动..... 兵变似乎随时会发生,立马就可能成为可怕现实。 童贯身侧的冠军大将军吓得脸色大变,看着愤怒激动起来的老禁军那按刀持枪的凶恶气势,就感觉眼发蒙,心狂跳,腿发软,头晕,身子只想往地上出溜,却本能扭头想对童贯说点什么。 童贯却不给冠军大将军露出熊包相的机会,一摆手阻止了冠军大将军必然想说的阻止他发威的话,而且气势越发强硬无惧,冷笑扫视一众激愤盯着他的老禁军:“尔等这么盯着老夫想干什么?莫非,尔等不肯为国尽忠,不敢上前线打仗,却敢杀了本帅,敢造反对抗朝廷?” 众痞军又是猛烈一阵骚动,一个个面面相觑后,盯着童贯的目光却软了,手也不按刀了。 他们只想不负军人职责却能白吃国家钱粮,吃喝嫖赌....舒舒服服逍遥混京城的好日子而已,早烂成了真正的废物,在和平无事京城里,平常仗着这身体面军皮与朝廷如今不得不哄着优待着拉拢他们忠心效力的优势,以比百姓厉害的军人武力和职责方便祸害百姓有用不完的胆量和能耐,其它的,他们就没胆量了,不止上前线和野蛮的辽军打仗不敢,连落草为寇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那种令人向往的凶狂自在好日子的那种生涯也不敢真去干..... 山寨哪比得上京城繁荣有趣....当强盗也得打仗会死....哪比得上当京军安全体面自在长久甚至还有前途,说不定拍好马屁也能混上一官半职,也能象科举当上官的弱鸡却敢傲慢的读人或命好勋贵子弟,更比如励志偶像——由泼皮成中央司令的高俅那样,每天只需要尊贵威风舒服坐堂上喝茶耍权,只动动嘴皮子就能钱粮油水一个劲地自动往家里涌......享受啊!那不就好了? 表示若待遇不好就当逃兵落草为寇祸害社会甚至造反推翻朝廷,这类牢骚话,平常说说吓唬吓唬上官和朝廷更得好好对待拉拢着他们而已....真干?吃不得深山野地山寨日子那种苦啊..... 老禁军惊怒童贯竟敢真肆无忌惮以杀他们立威,冲动也真想闹兵变一拥而上好好教训童贯,虽然不能就此杀了童贯(真杀了童贯,事就大了,性质就严重了,朝廷就算不在乎死个武相童贯这等重臣,不敢计较朝廷脸面威严,也会怕了,绝不敢再信任和收用......闹得就没转转圜余地了,再不能混京军快活日子了),但,总得闹腾得让童贯晓得他们这些老禁军的厉害和重要性..... 可是,童贯却摆明了不会妥协,而且也不怕他们真敢造反..... 这不止有一千精锐的胜捷军能护着童贯,还有和老禁军不对付的两万京畿四壁抽调的骑兵也站在童贯一边。 尽管老禁军有八万之众,对手却加上本地驻军在内也只两万多点,但,那可是两万多盔甲保护得更好的骑兵。步兵哪干得过骑兵。何况是他们这种怕死的老京油子兵混子..... 真闹到收不了场了,不得不造反开战了,就老禁军这样的表面人多势众同声一气,实际是众多个顾个的团体,本就隶属的部队和主家不同,往日相互间已矛盾重重,如今一起出征仍然是一盘散沙,一打,还不得被愤恨他们已久却没机会出气的新军骑兵轻松击溃追杀屠杀个干净..... 而童贯的态度却是:你们既然抗辽没用,那不如没有,敢对抗本帅,就杀掉,不惜老禁军全死光,死干净了才好,正好就此解决全是白吃废物却是国朝的大隐患问题,不怕他们真敢造反..... 如此,这些烂军痞就软了。 他们拖着进军速度和闹事,本意只是拒绝打仗或尽可能向朝廷多敲诈好处而已,可不是自断禁军美日子路。只优厚而最体面舒适的京军待遇,他们就万万舍不得放弃。早吃惯享受惯了.... 童贯到底是西北带兵十几年磨练出来的,看透了老禁军本质,也有足够的胆量,此刻也震住了老禁军不敢真闹大。 他知道这远远不够。 威,还差得远。 这些混得太刁了的狗东西仍然不是真怕他,仍然不会真听他的,仍然无法按时进军到山西。 暗示四壁骑兵虎视眈眈进一步威慑老禁军,他果断一挥手。 再杀。 这回不止那几个头铁敢抗声的得死了。挑出来的这三百王八蛋被胜捷军一齐挥刀全砍了。 “尔等想杀官造反就立即造。不想?不敢?那就老实点听话。再敢挑战上官权威,皆斩。” 老禁军看着一地滚动的同志人头,再看看在马上准备随时进攻他们的骑兵,轰一下子更害怕了,有人带头,这些烂军终于集体向童贯跪下了,表示不敢了,却仅仅是屈服,暂时的。 童贯也知道不可过分逼迫真逼得这些王八蛋冲动横心反了。 他有分寸,又按名单上人选安排了三百老禁军留在当地为兵。 这回,老禁军一看童贯实际是仍肯照顾他们,就没人反对自己极可能就此失掉京军身份了。 反过头来想,留在后方当低贱的厢军,不用上前线打仗死掉也算好事啊,也不是不能接受..... 再说了,老禁军可是高俅啊勋贵将门啊京城那些军权贵人家用久了用惯了的“家奴”。新人哪如老人手用着顺手.....也不熟悉,不敢信任,自然还是他们这些老人可靠,事后还不得再招回..... 如此,童贯总算开好了换兵这个头。 随后,老禁军也不敢往常那样午饭后必须得休息几个小时了,老实得立即开拔。 童贯说了,前方四十里外的县城是今晚的食宿地,只有那准备好了食宿,若是大军故意磨蹭赶不到,那就饿着露宿荒野吧。你们自己看着办...... 这初春还大冷的天,露宿,还不得冻个半死? 大军没带几座帐篷。必须借住沿途的县城什么的。也没人怀疑童贯说得到就做得到。若是真赶不到地点,童贯有房子住。大军,尤其老禁军却不得再强占当地人的房舍,肯定只能露宿。 老禁军们可不想没吃没住的在荒野挨饿过夜,不得不卖卖力气,结果不到傍晚就走完了四十里..... 第二天,童贯仍然是如此安排。 赶到了预定的地点就有官方准备好的饭吃或有房子过夜。 赶不到,官方没准备,就只能饿着....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10刺激连连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骑兵,自然是不在乎半天走几十里这点路,仍然坚定拥护讨好童贯。老禁军是步兵,得靠两条腿遭罪走路,却在骑兵威慑下只能咬牙听话地快点走,结果一天走了八十多里.... 到了下一个州城。 在这,童贯又换兵。 此州驻军也多。能换下一千多老禁军。 随后,朝廷批准的圣旨也到了..... 高俅、石肤等对童贯的换兵,内心是反对的。 他们没冠军大将军的当局者迷,老贼,在京闲得整天忙活的就是琢磨事,看得明白,担忧了,都防着童贯就机把他们养了多年养好了的老禁军家奴给裁了变相削掉他们的军事势力。 他们本是打算借机把这些等同自家家奴的老禁军送上战场参加实战好好练练,经历了血战大战自然成了精兵,更堪用,更能增加他们的军事威势。童贯却换下去,这无疑坏了他们的计划。这让他们如何能乐意了....他们才不管童贯带兵难不难呢,又不是他们自己在承受那责任和折磨。 但,朝廷得了童贯和冠军大将军联合的上奏,顿时惊急坏了。 视为最可靠而格外优待拉拢着的老禁军居然是如此德性,在国家最危急最关键的时刻居然良心大大的坏了赶个路都叫苦连天不肯出力,竟然不堪用到如此地步? 从赵佶父子皇帝到宰相,到满朝满京的士大夫大臣文官,全都同意并催促童贯快换兵。在他们眼里,兵将,保政权和富贵的工具而已,工具不好用就换掉。用谁无关紧要,有能用的就行。 这股朝中势力太大。 这里面包括掌管着骑兵大权能拿捏勋贵将门性命的唐恪。 另外,山西大战的禁军虽然已经回京了,也更有战斗力了,却不是高俅等领导好操控的。 高俅与石肤等将门被朝廷局势和兵威所迫,自身也害怕老禁军战场太不堪导致大宋由此直接灭亡,自家的权势富贵也就随之没了,他们只得也表示同意童贯之策..... 就这样,在从河南到达山西的进军中,童贯是一路走一路换,把最烂最刺头的老禁军逐步换掉,等到了目的地赵州,总共换下近一万老禁军。这换得已经着实不少了。 毕竟,地方军是中央反复挑剩下的差军,能打的主要在京畿和边关,其次在田虎王庆地盘周围做围剿,二龙山周围也算吧,河南山西官府和要地驻军全算上也没多少顶用的兵可换上。 童贯为尽量让这只禁军可用,在练兵整顿上下了大工夫,一边进军一边整训,可即使他一路抓紧时间瞪眼竭尽了全力,并且有老辣的十节度使纷纷建议献策亲自抓...积极协助,等到了目的地,这只成分越发复杂的禁军步军的情况也没好多少,让童贯万万不敢乐观,甚至越发没底。 他清楚,换兵之策的作用主要在瓦解老禁军抱团对抗上,仅仅打破了拖沓不前,只是提高了进军速度。想依靠这只步军顶起大战任务,那是痴人说梦。 他哪敢指挥这样的军队打仗。 那等于是主动把老命交到这帮毫无责任感的老禁军狗东西手里送掉。 日夜焦虑,甚至惊恐万分,童贯搞军事这么多年还从来没陷入如此忧惧愁苦难为中。 一急眼,他又从由王禀统一指挥围剿田虎的各州府部队中大力抽兵继续换,不算刚调换来的李侃部辽州军,总共抽了两万人,这下解决大问题了。 可是,老禁军狗东西还有五万哪,仍然占据大军步军的主导,这只部队整体仍是烂军,在大战时必然仍然会是一战甚至还没正式接战呢就溃逃惨败,不会是其它结局。 童贯惊虑着急下又把辛兴宗统一指挥的山西南部及河南西北的西边军抽了一万人....这下总算把老禁军压缩到一半了,由抽来的新步军加两万听指挥的骑兵共同震慑压制剩下的四万老禁军,大军整体上才勉强有了可战条件。童贯总算多少松了口气,却也不敢懈怠,继续抓紧时间整训..... 童贯不抽调李侃部辽州军,是他心里很清楚,从河北东路抽来的边军肯定是不好的兵。 用脚丫子想也能知道,河北东路那文臣三边帅:张叔夜、宗泽、刘韐,只会在欧阳珣的调兵令下就势把本部不想要却平常又没法处理的那些兵专门踢出来派到西边来补充作战消耗。 谁也不会把自己的精锐好兵调给别人。 这是必然的。 张、宗、刘,三边帅士大夫即使气节再高尚再顾全大局也不会削弱自己成全别人。他们自己就得依赖堪用的兵打仗和保命。他们的守边抗辽压力也确实巨大,甚至是压力最大的。 至于李侃部还有大名府的精锐兵。童贯也没想着抽取。 不是童贯瞧不起梁中。 就梁中那样的所谓上马治军下马治民的文武全才,能治出什么好兵来? 童贯是老贼,对大宋官场数得上的文武官员全都比较了解。 朝廷觉得梁中是难得全才,这么多年一直信任并重用着镇守北0京要害,就没想过更换。蔡京也觉得他这个女婿是个人物,足堪大用,镇守大名府阻挡辽军南下甚至能绰绰有余。童贯是军事内行,却很清楚,屁呀。梁中就是个精明自大到轻狂的官僚文人军事废物,连文治都没本事搞出色了,没蔡京本事一半,你看看大名府的经济民生情况就可知,何况是根本外行的武治。 退一步说,就算大名府抽过来的兵确实是好兵,童贯也不能抽。 他必须给李侃留点可靠人手能依靠着压制统领起河北东路来的那些坏兵。 李侃可不是久在当地领军的王禀等人。对辽州来说,他是新人,没有王禀等将领治军和围剿田虎多年在当地积累出的威望,手下又全是新来的拼凑的兵,在这只军队中没有嫡系,没有根基.....若是再把好用的兵抽了,李侃根本就掌不住辽州。辽州的地理位置又决定了其重要性,无论是围剿阻止田虎东扩,还是阻击辽军攻太原或从真定府杀入山西内部,作用都不可或缺。 童贯不能任性自私玩废了辽州防守,否则不禁会害了李侃,毁掉围困田虎的布局,还会直接影响到再战南侵辽军大局的成败。坏了辽州就等于先放出了田虎,威胁到童贯自己。 童贯觉得自己顾全大局,在抽兵这事上做得很有分寸了,心中安稳不少。他自觉不错,心情好不少,在十节度使具体抓整训中总算多少能睡个安稳觉。王禀和辛兴宗却......哭了。 这二人在这近两年时间内过得着实不宜。 前年那一场突如其来的海盗大风暴把二人围剿田虎慢慢练出来的好兵一下子几乎全吹干净了,那些兵将都趁机跑去当海盗了.....幸亏同时田虎在风暴中顾头顾不得腚的损失更惨重更狼狈不堪,如何自保不死在历史上从未有过的这种风暴中都心中毫无根底,仓皇放弃占领的几州地盘,紧急收缩兵力保老巢,日日夜夜胆战心惊观察着形势发展,只剩下满腔惊恐不解无奈等待命运的最终裁决,没有能力也没心思趁机攻打太原等地扩张势力。王禀、辛兴宗,这才有机会重新整备军力守住了城池基本盘......随后,朝廷的反应空前也极可能是绝后地迅速起来,迅速调来了新兵补充起这边的兵力,让二将不但能自守,还出兵轻松占回了田虎放弃的那几州..... 但,灾中二将手头剩下的兵本就不咋地,补充来的这些兵又全是各种坏蛋,全是各地官府于灾中自动仓促汇聚起来成就的所谓官兵在裁撤州府中调换过来的.....也就是王禀和辛兴宗都是带兵打仗多年练出来的将才,确实有治军才能,这才能把这样拼凑出来的各军用起来。 可就算是这样,在随后,田虎在风暴中没灭亡,搜光老底老实向海盗交纳了赎命金,被海盗放过了,终于挺过来了,缓过了劲就来精神了,仗着手下的铁杆老匪众多,而官兵正杂乱虚弱,又开始扩张地盘,却不向东扩了,不打辽州,只向北又夺回了半个汾州当缓冲区防范太原军,重点改向西、南,因为西边被海盗扫成了茫茫无人区,田虎夺了西南的晋州,就没有了后背之患,并且有了自如进退空间.....不行就卷民众往西退立足,西边无人区有的是现成的城池房舍田地能去轻松重新生活,由此可专心对东对北侵略宋国,田虎还夺了威胜南晋州东的隆德府、晋州西南的绛州、晋州东南隆德府南边的泽州,各部分地盘,并把立在老巢威胜的京都迁到了晋州,由此远离了周围宋军的威胁,还方便万一时从西边无人区能及时逃窜.....王禀、辛兴宗,当时南北合力夹击也没挡得住田虎的战略大调整。兵实在不行,杂混新军仓促整训,哪能打得过田虎的老兵。 田虎从此又站稳了脚根,开始积攒实力,野心更大,还玩起了仁政巩固和收买人心,妄图就国难风暴之灾进一步否定宋王朝是多么腐朽不得人心,连他们这种匪徒政权都不如。论利弊,海盗风暴极大削弱了宋政权根基,反而更有利于田虎王庆这样的反贼的生存与取代宋王朝机遇。 这意味着王禀等人的压力翻数倍的猛增,可以想像在那段时间里的日子会多苦。 辛兴宗也还罢了。 他在灾后,职责被大调整。朝廷要求他镇守新西边境。他的主要工作是统领各军镇守山西南部及河南西北部边境,防止敌人从这里轻松杀入河南威胁到京城,围剿田虎成了次要职责。 这么一搞,田虎形成的压力全压到了王禀身上。 朝廷这么搞也不是瞎搞,而是出于无奈。 国家虚弱动荡不堪,兵不靠谱,将才异常短缺..... 王禀也确实能耐,自身骁勇善战,又爱兵如子,治军打仗有方......抗金守太原闪耀宋史的人格魅力提前大暴发,不但守住了西北核心——太原,而且硬是指挥着各州部杂混坏蛋军挡住了田虎后来进一步扩张的疯狂企图,这个过程的艰辛不可言语诉说。 王禀不知道的是,他能挺得住这一关,也是吕梁山强盗暗中帮的忙。 每当出现顶不住的危机时,吕梁山强盗就会以各种手段搅动田虎地盘威胁其政权,逼得田虎不得不抽军回防,还搞不清情况,总以为是宋方搞得鬼。宋官员最擅长的不就这个?大恨..... 在此期间,王禀及各部也慢慢打练出了可靠精锐。 这些精锐是围困住田虎的信心来源。 有了欧阳珣发明的三光政策。王禀有信心以这些精兵为骨干,用三光政策在半年内就能把田虎部活活饿死困死瓦解掉。 就在他积极甚至亢奋地组织进兵时,结果可倒好,童贯一来就把这些兵几乎全抽干净了...... 没了这些熟悉可靠的精兵为支柱,别说压制住田虎军,能展开三光政策了,就是防止田虎报复反扑都成了问题。在没有整练出新的可靠兵力之前,各部只能优先守住城池不失..... 童贯抽兵,等于是亲自出手及时救下了反贼田虎。 宋王朝由此错过了迅速铲除田虎的最佳时机,从此对田虎再也奈何不得。 田虎这帮家伙察觉了情况后,可高兴坏了。 这简直是天兴晋国而要宋王朝灭亡。 自然,他们也没敢得瑟,免得朝廷准备对抗辽军的大军转向先收拾他们,只是老实守着自己的地盘闷声发大财,趁机抢时间组织春耕春种生产......若是误了农时,田虎部真得喝西北风了。 童贯对王禀的申诉是根本不当回事的,尽管王禀是胜捷军出身,可以算是属于童贯的亲信。 在童贯心里,抗辽才是大局,目前唯一的大事就是挡住辽军,其它的都得丢到一边。田虎?他算个什么东西,闹腾得再欢再大也只是癣鳞之疾。只要大宋政权这次不倒,朝廷一倒出空来,就算不能迅速铲除田虎,也能收拾得田虎只能缩在这点地盘上苟延残喘......于大局无足轻重。 这么认为也不能说童贯大错特错。 但,随后不久,童贯就闹出大笑话了。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11亡国模式动态图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耶律余睹惨败退回了云中后,辽国并没象欧阳珣当时忧虑着急的那样愤怒不服立即组织起更大的兵力对宋国展开更大规模地入侵和报复。 辽王耶律淳得知皇族名将余睹竟然也大败并且本人都差点儿没回得来,当时惊骇到大张着嘴巴好久才回了神。 随后,辽军压在白沟河边保持随时会打过河的态势威慑着河北东路三边的重兵撤了。 威慑河北西路中山军的兵,以及在余睹南侵时包围和猛打代州广武军的兵也撤了。 似乎,辽国经此一战,损兵折将得太惨,已无力再收拾宋国,也承认失败,不想再侵略了。 童贯得知此事,不禁心中一喜,大大松了口气。 但,随即,北边军探子潜入燕云侦察了解到的情况却是,辽国在抓紧时间忙着春耕生产,只观察辽国百姓在劳作中流露的对宋国的言语心态气势,辽国未必是真接受了教训就此认熊了..... 显然,辽国吸取的教训只是,宋国虽弱而好欺负,却也不是能轻易打穿的。 辽国放弃了此前轻狂自信的南下打过去就能从宋国抢到无数粮食供应全辽国人数年食用,本国的耕种就不重要了的思想。意识到和弱宋之战,结果也照样难料,以战养战,可,但不重视本国粮食生产,指望掠夺宋国的钱粮物资和耕种好手,从此又能过上轻快人上人民族的日子,险。 万一再出现上次的大败,辽国只顾抽人打仗再南下,本国的春播却荒废了,结果从宋国那抢不到多少粮食,本国夏收又没足够的粮食产出,那,在粮食危机下,辽国真就自动完蛋了。 想灭宋,辽国得抓好自己的生产,以此先立于不败之地。 不能因自信而先断绝了自己的后路。 童贯得到了这个消息分析还不信,实际是从内心里不愿意信。 辽国,北边在和猛虎金军进行今年开始的大战。南边刚经历了惨败,镇守燕云的精兵损失惨重,辽国怎么可能还敢展开大战来侵宋? 辽国哪来的自信? 它没有这个实力。 应该是不可能再打来了..... 但,短暂的春播转眼过去了,可怕的新情况立即就出现了。 辽国在进行全国紧急大动员,侦察得知,此次不但要继续南侵,而且准备组织起至少七十万大军全面开战,仿的是前年重创金国的手法,只是不是分兵成众多千人队的游击战,而是分数路大军,本质是相同的人海战术,以辽人比宋人骁勇优势,一鼓作气至少占领河北山东山西河南..... 辽国打算一举侵占整个淮北北方,拓展出优越生存空间,以擅长种地的广大宋人为奴保障辽国最致命的缺陷——粮食供应,利用宋人的力量重振国力,要把宋朝廷逼逃南方龟缩着等死? 童贯惊骇却疑虑着真假,却随即又得报:辽军已重兵展开对代州的攻伐。前军已经绕过难破的雁门关天险,进逼向代州城。瞧这架式,刚经历了孤军苦战的广武军很快会再次身陷重围。 这么说,辽国铁了心要兴百万大军一口气吞并宋国的事是事实了。 童贯吓得浑身哆嗦,拿着的情报都拿不住了掉在地上。 一个念头立即浮现在他心头,一个字:逃。三个字:赶紧逃。 他坐不住了,立即把统领十万大军的职责丢给了冠军大将军,令冠军大将军带领十节度使,与太原王禀配合,共同应对辽军这次的疯狂南侵。 他本人要紧急回京当面奏对皇帝,迅速组织宋国全部力量准备抵抗..... 童贯甩锅逃跑的理由好强大。 冠军大将军明知道童贯这是吓得不负责任提前无耻逃跑,他更害怕,更想不负责任地逃回京,可是,他不是全国军事武装总司令——枢密使,他没权力也没职责能够动员和领导朝廷组织全国力量反入侵,他没这个资格,也就没理由甩掉担负的前线职责也回京避难观风向。 宝宝心里苦啊! 冠军大将军那脸苦得抽巴得象苦瓜,却不得不乖乖接受童贯交权,否则童贯有权就地行军法砍了他.....为了能成功甩锅先一步逃走,吓坏了也急眼了的童贯没什么事是干不出来的,平常不敢杀勋贵大将,连得罪勋贵将门的事都不会轻易做,但这时候却顾不得了。 大宋说完就完蛋了,谁还管你大宋勋贵不勋贵的。 反正废物勋贵将门的结局只会是死在灭国中,辽国绝不会要这些可怕的害虫继续祸害辽国。 童贯冷冰冰瞅了冠军大将军一眼:算你识相,脸上却是笑,还夸奖大将军忠君爱国勇于担当,果然是将门大丈夫危难时刻显本色......鼓励了几句,更象讽刺,然后立即上马在胜捷军骑兵保护下跑了,一天就奔出了三百里..... 冠军大将军瞅着迅速消失的童贯队伍,收了忠君爱国勇于担当的虚伪模样,心说:你官大,你可以先逃。你不在了,我就是最大的,等瞧清后面的情况,一有不好,我也能及时逃回京..... 旁边的张开和王焕对了个眼神,心中冷笑。 韩存保、王文德、项元镇、杨温,四个至少还有胆色的节度使对童贯和冠军大将军也鄙夷之极。徐京、梅展,荆忠,尤其是最怕死的李从吉,则惊恐不已,但,这八个节度使都一样生怕自己的老命丢在这里,也在暗暗琢磨如何选择合适的时机和理由能脱离此劫。 和童贯和冠军大将军不同的是,他们还考虑着怎么能卷着大军跑...... 乱世之中,有兵才有一切。其它的都是假的虚的...... 这些节度使是造反受招安混起来的,没人比他们更懂得自己有兵的重要性。他们可不会象童贯及冠军大将军那样只想自己能方便的最轻快逃命,竟然甩下现成的大军不要了。 他们要着机刮分走这只大军,做为自己在国家灭亡后的乱世中立命的势力。 这仗还没打呢,所有主将已经跑的跑,没跑的也只是暂时的,已准备着随时跑。这样的仗还能有什么指望? 何况,这只仓促拼凑的十万大军远没整训好,本就混乱不堪.....辽国真举国南侵,宋国必亡。 童贯擅自甩军返京逃避战争职责,回京自然不会玩欧阳珣那一手以装病方式为理由推卸罪责搞闭门不出,那样的话是找死。在国家最危急的时刻,枢密使竟然不顾国家死活,赵佶就算再宠信和依赖童贯,也会失望加心急下一怒杀了童贯,至少是不得不杀了童贯以平息众臣的惊怒。 童贯回京后第一时间入大内拜见赵佶,报告了辽国要兴百万之师一举吞并宋国的企图。赵佶一听就吓呆了,早忘了追究童贯私自潜逃回京的死罪,只知惊恐连问:“这,这可如何是好?” 童贯轻松逃脱被问罪,为自己的精明巧妙暗暗得意,在心里不禁为自己大大点了个赞,面上却一本正经说:“官家勿惊。辽国有百万众,我大宋就能有千万众。我朝用人堆也能堆死它。当务之急是朝廷要最快调动起足够的力量做好布防。各地的兵要北调。民众也得号召组织起来.....” 童贯的建议纯粹是急眼胡搞对赵佶瞎鸡扯。 如今,宋国百姓整体显得很老实本分,除了田虎、王庆、二龙山,三大寇,以及南方神出鬼没的水贼,全国其它方面几乎连个微不足道的小团伙强盗窝都没有,这种好现象并非百姓真本分守法,而是全国的社会大坏蛋摇身一变成了官兵,次等坏蛋也混上了捕快什么的衙门饭,这让社会上的胆大敢干危险分子大大减少了,尤其是有号召力有领头犯罪资格的强徒人物没有了。 同时,这些坏蛋成了官方人物,这个身份转换得太刺激太新鲜,他们很快就深深尝到了披官衣合法作恶的便利甜头,而且原本不可能披上官衣形成的巨大反差新鲜劲极其强烈,最喜欢威风凛凛执法代表朝廷代表王法代表正义,往日又到处横行弄好处过不劳而获逍遥日子惯了闲不住,显得勤快.....总之,反而比叛逃潮前原本的能躺着绝不坐着的麻木混一天是一天啥也不想干、待着不想动的混日子正经兵更有活力,更热衷于以官方身份剿灭山贼打击强盗什么的犯罪.......老子是社会顶尖的好汉(江湖大哥),老子这么牛逼,以前却也没立寨当山大王呢,如今老子是官是法,你们这些四六不成才,往日当老子的狗腿子都没资格的下三滥狗东西竟然这时候敢混起强盗立山寨了?谁给了你脸?谁给了你胆子?你也配玩山大王?你这是成心和本官过不去..... 就是这么些坏蛋成了官的反差心理..... 当然,打击犯罪及剿灭强盗的积极性也是有大油水可捞。 不积极执法,怎么抓人得贿赂或顺手抄家发财?怎么原告被告通吃?不剿灭强盗,怎么得强盗积累的钱财?怎么搞牵连......发财?怎么立功升官得权势前途又发财..... 这时候的宋王朝,官方对社会大众是真正的强者,绝对的暴力强者。百姓大众及还混社会的恶棍,都是武力低微,没资格混成官兵或衙役的人,岂敢和如今代表王法的“大哥”们对抗...... “天下无贼”,还有个极重要的因素是:百姓和恶棍们不用玩强盗山寨这么刺激却抢眼凶险的事,在家,在客栈饭店,在村里镇里.....日常过着百姓的小日子就能悄然杀人抢劫发财。有隐秘安全便利正当身份的方式行凶,那何必吃苦还时刻冒着被官府围剿的凶险在山里混强盗..... 总之,是官方的暴力恶震慑住了社会的明面恶。 若是按童贯的瞎主意搞,内地军队调往北方防御辽军,且不说乱哄哄心惶惶下在抵挡入侵上顶不顶用,只说各地没了震慑,加上辽国会灭亡宋国的人心惶惶,立马会暴发各种罪恶疯狂.... 到那时,还没和辽军打呢,宋国内部大后方却先乱了,国力先自我崩塌了,还抵抗什么...... 可是,赵佶哪懂这个呀。 他一听童贯如此镇定有信心,顿时觉得有救了,连连称赞还是童爱卿有本事,不负朕望...... 赵佶无知。他儿皇帝赵桓更蠢得无知,都不会察觉童贯的不负责任心态,但,朝臣们不傻,总有了解点地方本质情况的,总有明白人。他们反对童贯把大宋兵全调北方大战。 至少蔡京很清楚,军队若是惶急盲目集中到北方,后方会先乱了,会乱到无法再控制起来。 国家危难时,你不要指望百姓会懂事的产生同仇敌忾先合力抵抗异族侵略者的素质。 别说如今大宋的百姓全是特么对国家不忠无义的刁民坏蛋,就算是海盗风暴前的正经百姓,在亡国危机下也只会先顾着自己家在混乱中能不能趁机从中捞点什么以备以后的艰难。 更要命的是,大军北调,田虎会吓得迁国逃跑,但淮西的王庆会乐死了。负责围剿王庆的军队一想到自己的身后再没有官兵了,心就虚了,尤其是不知宋国会不会就此灭亡,岂有战心。王庆只要趁机发难,就能轻而易举击溃甚至吓跑周围的官兵,借着社会混乱顺势就坐大不可治了。 朝堂又一次吵得乱哄哄。 这个说支持蔡京的主张,确实不能盲目大调兵。那是自乱阵脚。那个立马反问,不大调兵,用什么抵抗百万辽军......暗里是卖国贼辽奸的官员此刻跳得更欢吵得更起劲,显得更忧心国事..... 但,左右都不是良策。 谁也没个应对危机的好法。争来争去,全是瞎吵吵,本质全是浪费时间的内斗废话。 如此,童贯逃跑的事就没人追究了。他松口气,却也无法偷着乐。 宋国转眼要亡了,他的富贵权势也跟着完了,此时哪乐得起来呀。只会忧心忡忡..... 在赵佶父子带头惊恐乱做一片中,有两个人显得异常。 一个是何栗。 他得到过欧阳珣离京前悄悄对他说过的对今日局势的预见与应对方法,今日局势果然应验了,他越发惊讶敬服欧阳珣的远见卓识.....万万不及呀。 他信欧阳的判断,心有底,不慌,知道这帮君臣在瞎慌,但,此时他不会站出来说明。因为说了没用。没人会信他说的。这帮人全疯了..... 另一个人就是唐恪了。 他听到童贯说的辽军百万......先是惊呆了,心狂跳如打鼓,吓得只有哆嗦,随后却镇定下来,还有心思冷眼旁观,能如此,无非是打着投降的主意,也有主张:可以和谈嘛。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12又见和谈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唐恪一副泰山压顶面不改色、智珠在握的架式静静站在朝班位置上旁观,直到赵佶父子吓得急得六神无主的要死了,众臣也吵累了吵够了吵不下去了,他才从容不迫站出来了。 “慌什么呢?” 他潇洒环顾朝堂,“辽国侵略无非是想要钱粮和地盘好处。兴师百万大军?以辽国那困窘的家底,这么打,也极困难的。打仗要死很多人的。辽国抗金,兵力本就不富裕,也牺牲不起再死数万甚至数十万人。只怕辽国也是被粮食短缺逼得,被金军打得,万般无奈才发狠硬对我方开战。” 他这么轻飘飘一提,顿时就有人醒悟过来。 对呀,还可以和谈啊。怎么就忘了大宋历来搞的精熟的这件解决危机的传国法宝呢..... 尽管有官员认为辽国再战只怕其志不小,只怕不是以前那样用钱粮和一些地盘就能喂满足的,但,救国神器超级大智者唐恪的和谈主张,还是起到了一锤定音作用。 调子定了。就和谈。 调全国兵北上的事自然作罢,连必要的调兵加强北方防御的事竟然也不提了,怕辽国觉得宋国这是要和辽国死战,从而认定宋国和谈的心不诚,是宋国拖延之计争取时间布置好抵抗..... 很妙的心态和理由。 历史上,在金灭北宋时,宋王朝就是这么干的,自己解除武装以示认金国为主的和平诚意。 当去辽国商量和谈的使者,这活,大臣们都很踊跃地想承担,无论是文是武...... 亲自去辽国才能第一个真切了解到辽国到底是什么意图,从而可知道宋国这次会不会被辽铁了心打死,出使辽国才能和辽王当面建立起友谊,商量好怎么合作卖掉宋王朝,换取辽富贵..... 可惜,这种踊跃,赵佶聪明地全部拒绝了,因为从京城到辽国太远了,去会太慢了。就怕这边文官使节坐着马车悠哉巅巅还没赶到辽国表明和谈诚意,百万辽军已经杀到河南打破了京城。 赵佶这回很有决断,令唐恪调最快的马去河间府传旨,要宿太尉就近立马去燕京拜见辽王......原则是,只要肯谈,割地赔款什么的,什么都好商量。想要整个淮北领土也不是不可以..... 然后,朝堂又出现神一幕。 似乎,苟且和谈这件利器一祭出,百万辽军打来的事就已经不存在了,宋王朝的灭亡危机就应声消失了,众臣不慌了,又恢复了往日和平时无富贵丢失之险更无性命之忧的那种淡定从容稳重又潇洒的柱国能臣样。赵佶父子也神地镇定下来,恢复了帝王的尊贵威严雍容神圣气派。 这一幕幕看得何栗直摇头。 唐恪一向喜欢逗着踩着身背洗不掉的污点的何栗玩,发现了何栗的异常,此刻,他又是出了风头正风光得意的时候,更有踩人兴趣,所以立马出班笑问何栗:“何右丞,你这摇头是什么意思?莫非,你对辽军侵略一事有不同的见解,甚至有更高明的化解法子?” 何栗厌恶地瞅了唐恪一眼,不稀得搭理唐恪,径直出班对高台上的皇帝父子奏道:“陛下,臣只认为这事是我们在自己吓自己,是自乱阵脚。臣敢断言辽国是在耍诈。我们可不要重蹈草木皆兵风声鹤唳旧事的笑话。” 何栗说辽国只是在虚张声势不会真百万兴师,这点,朝臣们喜欢听,但却没人支持他的看法。相反,出来呵斥他的官员大有人在,纷纷跳出来批评何栗是在哗众取宠出风头,是私心太重,只管主观臆断信口胡说八道说得痛快,不把国家兴亡当回事......何栗是国朝头号大奸贼。 说白了,百万兴师的事把众臣全吓坏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和谈这件宋王朝万用万灵的保命法宝是必须立马祭出去的。赵佶父子都是这心态,也一样听不进去何栗的判断。 何栗并不强辩,也不和趁机欺负他的人斗嘴,只淡然笑了笑,对皇帝拱拱手就静静退下了。 事实如何,后面很快就会出现。 今日跳得欢骂他狠的,到时候打自己的脸自然更狠更丢人。此时不必浪费精气神孤独被动尴尬地对广众争辩强行解释。说再多再有理,这些人也听不进去。他们只想和谈,只想投降..... 亮相说一声自己的观点,为后事打个铺垫就行了。此刻万不要表现得太另类太精彩突出。 多说无益。 否则连危机下吓得不成君王体统,做出荒唐决断的皇帝父子,那时也会下不来台而恨他。 世事就这是这样。你比别人聪明,这已经遭人恨了。你比所有人都聪明,而且太嚣张太得意太另类突出了,那你就该死了。哥白尼就是这么死的。何况儒教官场最重的就是和光同尘风度。 何栗老实闭嘴退了,那些只会朝堂空谈内斗又喜欢欺负污点何栗的人却不肯放过一逞口舌之快的机会,叮咬着不放,七嘴八舌继续弹劾猛攻何栗,从眼前的辽事直攻击到何栗的品德老问题,似乎何栗品德不够好,曾经犯过品行上的错误,那么何栗的政治能力和国事观点也自然是有大问题的,以此逻辑对皇帝否定何栗的辽事观点,仍然是儒教政治社会的唯品德论,你品德不好,那你就什么也不行。我能力不如你,那我就从品德上否定你一切.....弹劾得个个正气凛然,精彩纷呈,激情无限,咄咄逼人,勇气暴棚,就不是之前只听听辽国兴百万之师的风声就吓得要死要活的废物相了,仿佛他们个个都是有圣人般节操与能力的国之栋梁,不是小人,不是专门卖国祸害本族的奸臣,更不会当背叛国家民族的无耻叛徒..... 儿皇帝,年少还政治很幼稚的赵桓无疑是让他老师耿南仲等从小到大努力强灌儒教教条给灌傻了,缺乏正确的分辨能力。他听着众臣的攻击,觉得这些官员说得都很有道理,不禁鄙夷地瞅着何栗,不止不信何栗的能力和判断,还疑虑起何栗的居心,猜忌何栗是不是内奸..... 他蠢。他老子可没幼稚到蠢。 赵佶智商极高,十几年皇帝当下来,自然清楚品德与能力毫不相干,反而常常是越是小人奸贼,其才能却越是惊人。这样的例子,光是宋国的历代相级人物就能数出好几个来。比如夏竦 另外,他内心里巴不得辽国只是在吓唬人,反而对遭到围攻的何栗并不厌恶,还有点同情。 但,他如今是个变态,疑虑心极重到病态,一有点异事就不禁联想怀疑此人是不是想害朕和朕的江山,此时这病自然犯了,并不在意众臣攻击何栗什么,只默默观察着何栗是何反应。 他讶异看到,何栗面对唐恪引发的汹汹群攻虽然一开始脸色涨红显然怒意勃发张嘴想反骂,却很快又平静下来,闭了嘴,不恼怒,不急躁,也无丝毫尴尬狼狈,竟然能没事人一样,还能笑出来,站那笑眯眯地一个个打量攻击他的人,听到恶毒却特精彩的攻击还点点头,似乎很欣赏这人的口才及勇气之卓越......何栗对这些朝臣的能力节操鄙夷之极不屑一顾,还是别有居心.? 赵佶哪知道何栗正按欧阳珣教的在心里反复强调:眼前的是蠢货畜生群在撒野,他们不是人,不值当生气;眼前是一堆快烂没了的腐枝烂根在拼命散发最后的腐朽臭味而已...... 何栗的这种态度让众臣都大感意外。 在他们的印象里,何栗是个很直的人,陷在这种环境下应该表现出怒极拼命反驳才对。 何栗的这种态度也自然越发激怒了踩何栗踩得正兴奋的官员。 你应该羞臊难堪之极呀。 你应该愤极却只能憋屈无奈之极...却竟然不把我们的攻击当回事? 众官弹劾攻击得更狠了。 若说之前还注意点儒教官员说话传统特色的言辞委婉及神圣朝堂及君王面前的规矩,这一激怒就市井泼皮泼妇骂大街一样”实话实说“了,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骂,怎么痛快怎么来...... 何栗直接成了道德败类臭狗屎、暗藏朝中的通辽奸贼、祸害大宋盼着大宋灭亡的奸臣、最阴毒险恶小人......当世第一气节败坏的大恶贼,该当千刀万剐的...... 骂得太直口难听了,让文雅的赵佶听得犯了恶心,不禁皱眉。 何栗竟然还开口称赞了,”骂得好有力。勇气万丈,想像力太丰富。你们继续,千万别停....“ 何栗如此从容大度潇洒,起劲疯咬的众臣在何栗亮晶晶的眼睛打量下,一个个的心里犯毛,不禁胆怯起来,对付本国本族人才有的那种暴棚的勇气迅速消退,一个个反而变得讪讪的...... 攻击的声小了,有人悄悄退了,何栗用清亮的声音笑眯眯地又说:“何某若真是你们口中那种卖国贼小人,你们今日敢如此对何某,何某自会都记在心里,到时候算总账,你们全死定了。” 怎么死定了? 自然是辽转眼就能灭亡了宋,辽到时候大赏功臣何栗,会为何栗出气杀干净这些官员。不止如此,屠族都是必然的,而且是最轻的报复。被何栗咬着诛十族都不是不可能的事..... 何栗这话顿时惊得不少官员下意识闭嘴收声不敢攻击了,想赶紧退下却退又不能退,干巴巴僵站在那好不尴尬难为。 但,有人不怕。 正因为何栗是忠臣不可能是私通辽国的奸贼,他们才敢如此对何栗,反之反而会敬畏着,此时会巴结着.....不给何栗面子,也得给凶悍残忍并且转眼就能吞并了宋的蛮子大辽面子。即使此刻能当堂证明了何栗就是投靠了辽国的内奸,太上皇赵佶也不敢对何栗喊打喊杀的,反而会哄着优待着,只希望何栗念在君臣一场上做个宋辽双方的桥梁,到时候能帮着皇家能苟全性命富贵。 何栗冷眼瞅着任性无耻继续咬他的几个官员,笑眯眯点头道:“和谈时,你们对辽方若是也能有对我何某的这份智慧和勇气,那该多好?何某很期待诸位到时候对辽使的表现。你们继续” 这话的杀伤力更大。 坚持耍无耻的几个家伙脸不禁臊得微红,越发愤怒大声骂何栗无耻,但随后就收声退了。 再不退,骂下去,让赵佶父子盯上了寄予了希望,到时候特意打发去和辽使谈判就不好了。 辽使哪是好对付的。 上次,那辽使赤狗儿可是把大宋满朝官员整治得够呛。若不是赵岳小儿.....咳.....总之无法收拾,根本拿凶狂强大的赤狗儿没辙.....后果不堪设想。 这一回谈判,那更被动更难了。 大宋没了赵公廉沧北军,也没了能领兵抵抗辽军的欧阳珣。辽国铁了心打就能吞并宋,再无任何顾忌.....当谈判官?还不得被辽使欺负死,能维护宋国什么? 谁担任谈判,谁必身陷凶险,在谈判中被必然越发凶横霸道的辽使一怒兴起顺手拔刀发威杀在谈判桌前都不算意外。死,已经够可怕的了,还得当历史罪人,臭名满当代并永传后世。 所以,别看满朝文武此时一个个劲劲地大唱和谈颂歌,却没一个人肯担当具体谈判的人。 否则,那纯是自己主动找虐,找臭名,甚至找死。 何栗轻松收拾了疯狗群,心中大赞欧阳珣教的招就是好用,却没趁势反击,立即收敛笑容,恢复商议国家大事的神圣朝堂本该有的满脸肃穆,微低头恭谨对御台宝座静静肃立。 大宋朝堂总算停止了废话争吵,能说点正经事了。 .............. 河间府。 宿太尉恭敬接了圣旨,却如遭五雷轰顶,身子发虚,脑子焦乱一片,差点儿当场跌倒。 去燕京和辽王商量能不能和谈? 那是商量的事吗? 那是去下跪恳求辽王能同意和谈。 不对。 跪求都未必行。 象地痞泼皮最下贱草民那样死缠乱打,耍无赖,彻底不要脸了,丧失出使国外的使节必须保持的所有气节操守和国家尊严,只求辽国能放宋国一马,这样能求来能和谈已是万幸的事了。 辽国此时完全有能力一举灭掉宋王朝占了中国花花江山,他们又不傻,为什么要和谈.....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13使辽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宿太尉那脸苦的比苦瓜还苦一万倍,差点儿苦哭了,对出使野蛮凶险辽国这事,愁得要死,也怕得要死,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很想大喊一声我死也不去辽国,极想象赵廉那样大叫一声老子不干了,潇洒而去......却不能失去满门依赖生存的官位,他本人也万万舍不得放下身上的权力威风利益.....只能满腹牢骚怨意按旨意要求快速收拾准备了一下就动身赶去辽国。 同行的自然有那两来传旨的人——大内秘谍。监视。 因为全是骑马紧急赶路,一行人很快到了边塞霸州城。 霸州军老大张叔夜尽管鄙夷宿太尉,却不会失了官场起码的礼节,出衙门迎接了一下。 他还以为宿太尉突然如此飞快勤快地来此是突击检查督促一下霸州的军备防务呢,嗯,挑挑毛病,展示高阳关路军事首长的权威,对三边立威让他张叔夜要多懂事......结果听到的却是...... “什吗?” “和谈?我们大胜了辽寇,我们打得他们没脾气,却还是我方主动去辽国恳求和谈?” 张叔夜眼睛瞪得牛眼大,惊讶得直接从椅子上蹦起来。 他怒极,激动地不禁大吼:“有没有搞错啊?我大宋需要怕被个女直小族就欺负得死死的辽国?我们还需要去求着辽国别打来愿意和我们和谈?朝廷这是在搞什么?没了欧阳珣,我们这些官员就成了摆设?君王当我们这些边关将士全是白吃国朝钱粮的酒囊饭袋不成?” “宿太尉,朝廷对辽国无知,你却在边关,你应该知道,是辽国怕我们打过去,得辽国求着我们才对。区区一个不复往日血勇,正步步走向灭亡的蛮国,到底有什么值得我们怕的......“ 奈何,张叔夜如何愤怒如何反对,这都没用。 宿太尉根本听不进去,打心理压根就瞧不起张叔夜,不想理睬张叔夜。 宿太尉内心里怕辽蛮子怕得要死,认为宋国比辽国更虚弱将亡,宋国硬打就是干不过辽国..... 他还极厌恶张叔夜的暴躁粗野强悍。 一个士大夫居然武夫一样没点文雅涵养气度这么咆哮! 你叫唤什么你? 你冲谁耍态度呢? 你敢骂朝廷!你竟敢鄙夷影射君父..... 他根本不想来霸州城见到张叔夜,压根不想出现到凶险的边关这,只是却不得不先落脚霸州,因为需要张叔夜先派人越白沟河去和辽国做好出使的沟通。辽国同意入境,他才敢过去..... 张叔夜恨极朝中那帮只会享受富贵的无骨无耻王八蛋废物,对赵佶父子君王也鄙夷之极,赵光义的后代真是特么.....连自大丢尽脸可笑的赵光义都不如.....他满腹轻蔑与怨言,却不能阻止出使,还得窝心地安排得力人手去沟通辽国....满怀愤怒做了安排,他径直甩下宿太尉,反正相看两厌,就不必委屈自己硬陪着了,他就是这么有个性敢干,立即回房悄悄给宗泽和刘韐赶紧通气。 他认为三边有必要着机打过白沟河,让辽国好好尝尝庄稼房舍生活被毁的悲惨滋味...... 辽国,你特么老实点。 宗泽得信,被朝廷这帮家伙气得拍得桌子砰一声巨响,怒喝一声荒唐,无耻,却也无可奈何,紧急上劝导朝廷万不要怂了这种事想都不想,他很清楚那没用,到了边关才清楚了。皇帝父子早烂透了蠢透了,自私懦弱无耻皆是王八蛋,而朝廷那帮高官显贵和大小官僚就没长骨头,岁月静好,安享富贵,屈膝苟且早成了宋国传统,早习惯了....他只能恶狠狠命令部下好好备战.... 刘韐呢,只是微愣了一下,然后就是不出所料的那种冷笑不语。 他早知道欧阳珣的脱身计划,对今日的局面早有准备。 现在是他执行赵岳的计划的时候了,影响带动三边同仇敌忾共同威胁辽国,左右宋对外朝局,但不急现在动手....他立即把早准备好的信秘密安排心腹送给宗张。先协商好下面如何做。 ........................ 辽国反应极快,满脸嘲弄地同意了宋方的出使要求。 宿元景也不知该为此高兴还是沮丧,心里五味杂陈,畏难之极,为什么倒霉的总是我....太不想去了,却只得打起精神带简单的队伍过了河,然后在一队辽骑凶恶鄙夷注视随行下赶往燕京。 这一路上的遭遇,宿元景就已经太清楚辽国对和谈会是什么态度了。 他这个大国高官显贵使节一路被辽国招待吃得东西在他眼里就是猪食。 辽国不是过去的游牧大国了,招待高贵外宾没有盛情兼卖弄的各种肉宴也就罢了,居然连菜都....这什么这个?土豆泥,一碗鼻涕一样恶心人,既是菜又是饭,还天天如此!要不就是老菜帮子清水乱炖,盐都舍不得多放点......这哪是人吃的这个.... 但,这是辽国,不吃就得饿死,享福了一辈子的宿太尉只得满腹委屈地勉强自己闭眼用..... 好吧。知道辽国粮食生产能力差,食物太紧张,两国又是战时敌对....饭食差可以理解。 但,住宿呢? 为什么住宿安排得一路也这么差? 你辽国又不是没有接待外宾的好房子! 这是幽燕之地,和宋国一样是村镇城池布局,不是游牧帐篷世界....竟然安排的全破房子.....炕是凉的,铺盖倒还干净却太单薄了,冻得宿太尉晚上根本睡不着,也不敢睡,怕睡着了冻死,要求辽方....辽方狞笑不理,逼得宿太尉亲口恳求(哀求)辽方,才被允许自己烧炕取暖能熬过夜.....这,这是一个大国对待外宾的态度吗?最起码的礼节体统都不顾了,你辽国还要不要脸了..... 宿太尉心中愤恨之极,对辽方官员一次欠提出强烈抗议。 但,就象他不屑理睬张叔夜一样,辽方也不屑理睬他宿元景,无视其抗议,态度越发恶劣。 宿太尉怒极,很想表明强硬态度,中断出使,当即回去。和谈,不谈了。可惜,他只能这么想想。和谈是必须的。他必须完成辽方同意和谈的任务。宿太尉不止是委屈了,窝心,悲凉.... 想着到了燕京总会好点吧,结果却是更糟糕。 一路上的住宿,房子脏破,住着恶心难受,在燕京的落脚点却是更破更脏,脏不说了,破到透风漏雨.....这样的住宿条件在北方幽燕之地的冷春季节真能活活冻死人啊..... 享福享受惯了的宿元景哪遭过这罪,背着辽人在部下和秘谍面前哭泣不止,一方面是太委屈太无奈,一方面自然是作秀了,得让皇帝朝廷知道他此次出使是如何遭罪如何忍辱负重..... 被冷眼晾了数天,在宿元景觉得自己熬不下去了真要死了时,终于,燕王肯召见他了。 宿太尉至此已经熬得不行了,每晚夜里的梦都是高贵霸气在京城豪宅有无数香醉的美人小意殷殷伺候着无尽美味佳肴享福....睁眼却是如此脏破孤冷的残酷现实,他只恨不能肋生双翅一下子飞回宋国去......只这点磨难,他的意志实际已经崩溃了,富贵不淫威武不屈...孔孟大道儒家强调的品德节操已经不重要了,甚至不在乎了,只要能恢复体面享乐......一听肯召见顿时精神一振,赶紧沐浴更衣,特意换上事先准备的新官服.....着实下功夫打扮了一番,连胡须眉毛都反复仔细打理得漂亮,力求庄重体面,当代少有的智者要员能臣君子形象,给辽王一个最亮眼最好印象.....这本质已是一种妄图投降辽王得看重的意识,同时也是使节代表国家尊严体面应该注意的事。 到了王宫,把门辽军却凶横粗暴只准宿元景带着贴身小厮进去拜见。秘谍司两人被隔绝在外。宿元景象征性抗议争执了几句就装作无奈地妥协了,在两秘谍疑虑的目光中摆出坚贞重臣的标准气势昂首挺胸进去了......然而,一切和他想像的又不一样.....辽王没利用单独相见的机会摆出礼贤下世姿态向他道道歉说说招待不周.....没丝毫善待招揽他之意。 宿元景首先看到的是,大殿前熊熊烧着的一口大锅,锅内沸水翻腾,不是鼎,但意思是一样的。宿元景吓了一跳,下马威?要烹了我?今天一个弄不好只怕真得下油锅啊..... 他更紧张更怯懦了,惊惧地腿都迈不大动了,由同样吓得要死的小厮扶着在那一步步挪。 辽王耶律淳坐在殿内高高的宝座上,冷眼瞅着宿元景。 殿内左右列着的众文武也在得意冷笑甚至狰狞的看着宿元景。 宿元景咬牙抖胆拼命保持冷静勇气和想表演的气度,迈着僵硬的腿好不容易坚持走进了殿内,然后身体神地也不僵硬了,很流畅地完成了外臣拜见辽王的礼节程序。 辽王却没按应该有的最起码客套说免礼赐座什么的,就那么直接喝问还在那抱拳躬身掘屁股等辽王回礼的宿元景,“你来求和谈?” 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傲慢凶暴猖狂。 宿元景心里在一直努力把自己想像成是苏秦、张仪,成心想让辽王等好好看看他的儒家大国文明的名臣大贤风采,却万没料到辽王会无礼地直接这么问。 封建中国对外总是用自己的仁义友爱、重礼重义轻利守信等等儒教文明圣母三观固定的思维模式思维角度去天真地分析外国(强盗)会怎么做.....那突兀的恐怖喝问震得准备好了满肚子漂亮开场白的宿元景完全猝不及防,脑子一蒙,吓得心猛一缩,身子一哆嗦,差点儿直接吓跪了。 宿元景呆了,僵那一时不知所措。 顿时,满殿辽臣不满意了。 一狗熊一样可怕的辽将按刀瞋目怒喝:“宋官,你没听见我王问话吗?你敢藐视我王?” 声音中无尽的威风杀机,仿佛这家伙会怒极冲动扑上来直接猛虎杀小鸡那样掐死宿太尉。 这,除了辽国成心立威吓唬宿元景当场出丑和屈服....也是在报复当初赵岳整治赤狗儿。 宿元景吓得又猛一哆嗦,腿软得弯下去......儒教官员虚伪懦弱无骨等不堪本质一再流露,完全不是往日在平安的本国时那些高大伟岸光辉灿烂令人心服迷醉的士大夫我辈读人架式。 看到大宋堂堂军事太尉竟然是如此废物,众辽臣都开心地哄笑起来。 宿元景被嘲笑得满脸涨红,极度羞恼总算催生了些维护自尊的勇气,他腰直起来了,刚想表现得坚强不屈一些,不料,辽王又凶暴喝问道:“你竟然不鸟朕的话。你敢藐视朕?看来你宋国小视我大辽灭不了你宋国。看来,你心里是不服我大辽。如此,不给你点教训,你就敢狂妄。” 凶暴声中,辽王一挥手,“来人。把这厮的随从烹了,先让这厮懂得敬畏。” 宿元景吓得一愣。 不等他有所反应,几个辽军已经凶恶扑上去把他那吓得早已瘫跪在地的小厮架起来,拖到锅边,却先扒了衣服鞋子帽子,扒干净了,赤条条,然后更凶残地不由分说丢进了锅中。 一声凄厉之极的惨叫暴响.... 一身白细肉的小厮在滚沸的开水里拼命扑腾挣扎,却被几个辽军嘻嘻哈哈用木叉子按住,怎么扑腾也出不得锅,接连的叫声更惨更急,嚎叫不似人声,直到无声不动了 宿元景吓得魂都飞了,再也站不住了,烂面条一样瘫倒在地。 彻底吓倒了宋使节,辽王却还不罢休。 那几个凶残辽军用叉子把小厮尸体捞出来,特意让宿元景欣赏了一下,皮熟肉烂的恐怖吓得宿元景猛翻白眼,偏偏又连连恶心呕吐导致昏不过去。 辽军还哈哈大笑着把熟尸丢到殿外圈养着几匹狼的围栏里。 早饿狠了的这些野狼唿地围上去疯狂抢食,獠牙利口下嘴飞快,贪婪无比分食着人类熟肉,显然,它们吃人不是第一次了。 辽国没牛羊可随意享受了,自然没相关肉食骨头能喂养野狼,那么,只怕辽王平日里也是以人肉喂养狼的...... 宿元景吓得瘫那浑身只剩下一个劲地猛哆嗦,屁股那很快显出一大片漫延开来的水迹..... 直到现在他才真正明白,辽国人再怎么好学儒教文明,和宋人也是完全不同的。其野兽般以凶残为乐的野蛮是天性,难以改变,即使是精熟太多儒颇具儒雅的王。宋国统治者总想着我以礼以仁义待之教之,辽人也是人,也会以仁义信义回报我,这是多么天真愚蠢。往日百年所谓相互友爱两兄弟之国,所谓的和平,那只是辽国知道宋国大国并不好欺,打不如敲诈合算而已。 这时,辽王那索命阎王般的声音又响起:“宋使,说,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14和谈1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宿元景被辽国的野蛮凶残强硬完全吓倒了,一听辽王再问,生怕辽王一个不快,把他也接着凶残填到锅里烹熟了喂那些吃了一个人却显然没吃饱的狼.....辽国完全撕破脸了,根本不顾体统,野蛮本性完全暴露出来,一怒烹掉宋使节的事完全可能干出来.....凶残辽军就在他身边等令呢... 想想也是,眼下,辽国兴百万之师能一举灭宋,宋国转眼就不存在了,宋人转眼就是辽国奴隶了,那,辽国还需要对宋使节讲究什么? 宿太尉吓得哪还有理智,惊恐挣扎着由瘫坐赶紧变成对辽王恭敬瘫跪,哆嗦着把宋国派他来的意图及宋国谈判时会有的底线,颠三倒四的,却竹筒倒豆子全说了个干净。 给他的圣旨中没有写“只要不打,割让整个淮北也不是不可以”,否则这也会告诉辽王。 或许是感觉宋国对辽国的敬畏及和谈的诚意,或许是觉得宿元景表现得够老实懂事,辽王心情好了点,仁慈地饶了宿元景,没丢锅里按着烹了,并且和文武商量后勉强同意先和谈看看。 宿元景得以返回河间府,由两秘谍快马回京报告喜讯。他则暗暗庆幸自己还能活着回来..... 宋朝廷哪知道宿太尉在辽王面前的不堪,一听辽国同意和谈并且在宋京和谈,顿时欢呼雀跃不已,一边称赞宿太尉忠君爱国不畏艰险任劳任怨不辱使命......一边赶紧着手准备谈判事宜。 在宋方积极迎接护送下,辽使节不久入宋进京,这一路,尤其在宋京城,得到的待遇就不是宿太尉使辽那么倒霉了。宋方竭尽了全力招待想让辽使满意,同时又为谁当谈判官合适发愁。 赵佶再次亲自临朝点将。 可是,就列了上百位朝臣的朝堂又,又,又一次呈现安静死寂。众臣,从宰相到排最末尾的官员全都木雕泥塑一样低头微躬身恭谨对着御台宝座僵立着,别说声音,就是袍子都不微晃.....显示了儒教官员强大的自律能力及高超的装聋作哑站功.....谁也不肯为谈判出力牺牲,沉默旁观。 赵佶急着谈判得和平安逸,一见这熟悉的众臣架式,不禁急声连问:哪位爱卿愿担此任? 鸦雀无声。 没人做任何响应。哪怕他是暗中投靠了辽国,正好可借谈判之机和辽爹亲热接触和私通..... 赵佶对这种每当国家危急关头最需要官员挺身而出做出奉献牺牲却就是没人肯站出来的局面已经熟悉到习惯了,如今早已麻木了,都不知道生气发怒了,此刻只心发沉,透心的凉和惊恐。 他惶急地扫视死人一样无动于衷的众臣,弱弱地问:”难道没人愿意为国解难为朕分忧?“ 这话问得严重了。 别人可以继续装聋作哑做缩头乌龟不理睬皇帝,但,宰相就不行了,否则必顶雷被先开刀。 蔡京开声了,”官家,谈判此责,责任重大,事关我朝生死,用人不可不慎。“ 这是句废物,但这样就不能说蔡京这个宋王朝最高官——公相老太师也不鸟皇帝的忧虑。 随即,武相童贯也赶忙开口了,”圣上,蔡老太师所言甚善。谈判官必须择能者贤者担之。他必须忠君爱国一心维护我大宋利益尊严,还必须有足够的技巧应对辽国的刁蛮,不能谈崩了。这个人不能是我朝身份太显赫的官员,否则谈出了事,就没了转圜的余地,也不能职位太低,否则分量不够代表不了什么,辽方会以为是我朝在试着轻视和挑衅辽国而大怒,引发不堪后果.....“ 巴啦巴啦,童贯说了不少,本质却仍然全是废话,没半点有用的。 理,谁都懂啊,还用童贯站出来重复。 这点理都不懂的,他也不可能有机会挺胸腆肚站在朝堂上。 少宰张邦昌在那微低头斜眼瞅着童贯,心里这个恨呐:NMLGBD,什么话都让你说尽了,轮到我说话了,我能拿什么搪塞皇帝?这个童贯真是不当人子!阉人就是这么下贱该死讨人嫌,童贯啊童贯,你活该被阉,活该断子绝孙,活该死无所依,活该..... 张邦昌心里愤恨恶毒地骂着,不得不硬头皮站出来表表态。 ”圣上,这谈判人选,臣已考虑多日。“ 正满腹苦闷苍凉的赵佶一听终于有人说到他此刻最关心最想听到的有用的话了,顿时来了精神,充满希望地急问:”张爱卿快速速道来,说,你有何良臣推荐于朕?” “我有屁的推荐,我就是逼到头上了,不得不没话找话随便糊弄糊弄你而已,免得你怪我始终不吭声是不忧心国事,是敢在一边看君王笑话不理睬你这个君王的威严!”张邦昌心中嘀咕着,却一派柱国重臣的庄严肃穆认真劲,脸上做出万分焦虑苦恼相道:“臣这些日子食不下咽,夜不成寐,左思右想日夜焦虑,却终未找到感觉合适的人选。臣,无能啊。请圣上责罚。” 等了半天,你给我说的就这个? 闹了半天还是一堆没任何屁用的废话。没人选,特么还用你说?你说什么说?还说这么多.... 希望越大,失望得越狠。 赵佶.....呆了,心绪剧烈翻腾,瞅着一派知错勇于认错的忧国大忠臣相的张邦昌,又瞅瞅几乎是一模一样作派的蔡京和童贯,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失望大怒呢还是应该怎么的...... 呆了半天,赵佶直接无视了所谓积极认错等着治罪的张邦昌,有气无力地问:‘难道朕的堂堂大宋连个能担任谈判说说话的人都没有?上百的朝臣大员.....你们这么多的人,这么多的才子能臣......又不是用你们骑马抡刀枪冒险遭罪上阵杀敌.....一个也没有?“ 站桩的众臣心说:“皇帝呀(赵佶呀),还真就一个也没有。你特么真说对了,你果然聪明.....要不,你自个亲自出面谈?你是皇帝呀,江山是你家的,你说了算,你去谈好了....” 到了这时候,文武众臣也不口口声声“大宋是与士大夫(贵族)共天下”了,又认可大宋江山只是皇帝家的了。国家有灾有难要皇家全顶着,与大臣们不相干。你可千万别找我上..... 赵佶不死心,仍满怀期待地扫视下面的众臣,弱弱又问:“真一个没有?” 下面仍然一片死寂的泥塑文臣木雕的武官。 文臣队列里,何栗同样装木雕,却站那低头斜眼微瞅着宝座上的赵佶父子那惶急无助丑态,不知怎么的心底里竟然涌现出一丝解恨一丝痛快:你(们)不是就得任性荒唐吗?看看,这就是你们任性的结果。你(们)荒唐啊,你(们)使劲任性啊,你继续啊......看你还能怎么荒唐.... 他还是爱国忠诚君王的,对眼下的大难辽事也有高招应对,欧阳珣事先教过的,但此刻,他是绝不会主动站出来为皇帝解忧的。不能便宜了满朝的狗贼小人。欧阳珣的下场教训必须吸取。 越是忠勇肯干能干的越是得顶上一切国家苦难,而且还得被满朝上下齐心协力憎恶玩死;越是无能而卑鄙无耻不忠不肯干的小人,却反而越是潇潇洒洒轻轻松松没事人一样不用顶上去。现在,忠能者也学乖了,也不英勇站出来了,没人再当傻瓜甘愿牺牲顶上去了,看你们怎么办? 但,在这时候了,赵佶又想起何栗了,又十分相信何栗是个忠勇大能的好臣子了,急扭头寻找文臣中的何栗,正好察觉何栗似乎和其它木雕泥塑有点不一样,不禁一喜,心生希望.....赵佶的老毛病又犯了,有好事,他总惦记着会玩的高俅等分享,总想不起老实忠能臣子,而且总忍不住猜忌防范总想整治玩死,灾难临头却想起重视了,总要把好臣子强拉塞上去挡灾...... 赵佶张嘴就想亲切地招唤一声何栗何爱卿,要点何栗顶灾,却随即看到何栗先是低头猛一缩,这是无声地抗拒、拒绝,赵佶的嘴一僵,就没能召唤出声来。 随即,赵佶又看到何栗又微抬头侧身斜睨着前面.....何栗是在看唐恪。 唐恪此时也是缩头掘屁股泥塑相,就不是前不久嘲讽踩踏何栗那高明活跃劲了,但唐恪的姿态又和其它木雕泥塑有些不一样,头低得很轻微,脸上神色从容淡然,竟然仍能是往日那堂堂文雅有能风度翩翩潇洒重臣相.....似乎唐恪是憋着大招能对付谈判难题的高贤,而何栗的无声行为无疑是在暗示他:圣上,你别急着问我点我。我可是品德不好而无能还可能不忠的官员。唐恪品德高,气节高,辩才无双,又最会来事交友,最有人缘,因而有卓越才能,有无限可能。这样的好臣子非我何栗能比。圣上,在国家面临如此大难的时候,您怎能忽视唐恪这样的出类拔萃者呢。要点将,您也得先考虑用唐恪呀。不(舍得)用唐恪顶灾,至少至少您也得用那些跟唐恪踩我的官员呐。上次的事,您这个太上皇可都看见了,那些人也个个是勇气无限,战斗力爆表的人才.... 何栗竟敢对朕是如此态度! 赵佶大怒。 仍是老毛病。 对老实肯干的,他就忍不住猜忌想发怒教训,对不老实不肯干的,他就没脾气了,哄惯着。 但,赵佶到底聪明过人,转眼突然联想起了那本《春秋》,想起欧阳珣留在春秋的那些嘲弄话。他恨极了那些评语,自然恨极了敢如此嘲讽他的欧阳珣,他荒唐任性自私唯我惯了,欧阳珣讽刺得再有理再对大宋有益,他也不想听,也不想吸取教训,只想抓到欧阳珣千刀万剐.....可惜,国家到了这个时候,他想继续耍任性也耍不得了,不敢了,否则任性死的倒霉的就是他自己。 紧顶在脑门上的亡国危机下,赵佶总算恢复了些正常人的理性是非观。 他知道自己不能对极可能是朝廷剩下的唯一一个的老实人何栗再任性发怒教训了,好不容易强压下了要爆的怒火,转而盯向唐恪。他想听听这个风度翩翩的智者大臣有什么良策。 他对唐恪的才能品行是极认可的,否则也不会把他最重视而不放心的马军司让唐恪接管。 况且,和谈,正是唐恪提出来的。 说不定,由谁负责谈,如何谈,这些大事,唐恪在提出和谈时就已经通盘考虑周详了。 到于敢耍脾气的何栗,哼!你一个老实人岂能斗得了野蛮凶强的辽人?谅你也没什么好办法。否则,你也不会总被唐恪和那些位比你卑的朝臣肆意围攻践踏了。朕还不稀得用你呢。 “唐爱卿,朕看你智珠在握,你有何良策?你早通盘考虑过,有合适的人选,对不对?” 赵佶这次是格外地满怀期待。 唐恪.....却愣了。 他万万没料到会是何栗盯着他而引得赵佶格外注意到他并误判了他。他很纳闷儿,我也低头缩着呐,和别人没什么不同。再者,我前面还排着好几位大佬没发话呢,轮不到我呀,太上皇怎么就越过那些人直接注意到我问到我头上了.....怪呀!怎么回事.....倒霉....这可怎么回答..... 他哪通盘考虑过谈判的事。他整天忙活的是如何抓紧马军司兵权,越是在国家灭亡的时候,兵权越得抓紧了,这是安身立命和富贵继续的最强保障,必须最快把马军司将士的心收服了.... 赵佶问得太突然,致使以唐恪的急智狡诈也反应不过来。 “这” 他下意识应了声,在满朝眼睛的高度聚焦下站出来,又这了一声才有话应付:’咳,回圣上,臣是在考虑本职工作上的事,(对,是本职工作,不是谈判的事),臣......是在想如何用我朝强大的马军力量让辽使晓得我朝的厉害,必须让使方知道辽国想吞并我朝没那么容易。辽方不敢对我大宋太自大自信,谈判就不敢耍强硬无赖太漫天要价。至于由谁谈判合适,自有圣上圣裁。“ 他为官习惯的好人缘习性,到了这关口也是绝不肯说”满朝能人多着呐,安排哪个人不能担当谈判这点事“之类的轻巧话。那么说会带给众臣都推卸不得的灾难差使,无疑会无形得罪众臣。 尽管唐恪说圆得机智漂亮,却不是赵佶渴望听到的,照样是废话。 赵佶大失所望,第一次对风度翩翩的耐看唐恪有了恶感。 这,也是个不老实的废物?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15当头一棒 寄予了大期待的唐恪原来也是个没用还不肯为国担当的废物,竟然也是个哄人绣花枕头! 赵佶大失所望,瞅着唐恪,眼中闪过一道被欺骗耍狠了的羞恼凶光,却在焦虑惊恐中大发皇帝威的心气都没有了,只感满身的虚弱心惊,也懒得再搭理还在那恭谨等他夸奖安抚的唐恪。 他转头又深切期待地看了何栗一眼,何栗却在那大低着头,并不是他想像的趁机幸灾乐祸开心看唐恪的大笑话的样,赵佶心中闷哼一声,认定了何栗必定也是个干不了大事的废物,否则此刻何栗岂会不公开嘲笑唐恪?岂会不趁机狠踩唐恪,显摆证明他何栗才是真正的有德能臣? 对何栗来说,还有比此刻更适合报复唐恪的机会吗? 老实人,哼,比小人往往更废物,更没用。 小人还能让朕玩得开心。老实人,除了当牛马,有什么用? 赵佶恼怒的转着念头,却熄了欺负强点何栗这样的老实人顶灾谈判的念头,强用不顶用的废物只会误事......这时候,他才又想念起欧阳珣的好来.....若是欧阳还在,大宋哪会如此被动艰难?朕何用如此憋屈焦虑上火......其实还是在犯病:谁忠诚老实肯干,就专门盯着谁拉上去顶枪眼..... 就这样,宋国好不容易让杀气腾腾的辽方同意和谈了,谈判官却难产..... 这时候,一直老实装哑巴的儿皇帝赵桓突然开口了。 ”父皇,儿臣倒是有个人选。只是儿臣怕提出来,父皇却不敢用不肯用。“ 赵佶愣了一下,瞅着儿皇帝:你?你这样的长年闷在宫里根本不认识外面几个人的孩子能提供什么能人?.......哦——,是了,是了,一定是耿南仲,一定是的。你也没别人可提的..... 果然,赵桓提的人选正是耿南仲。 这是耿南仲无官无权当无业游民憋极了,想不顾一切抓机会恢复官身争复出啊。赵佶看得明白,却对耿南仲这样的超级搅屎棍哪还敢用。 若是用耿南仲当谈判官,就那胆小之极无耻样,在辽使凶威下还不得把大宋卖个干净..... 赵桓却振振有词:正是此前表现不好,耿老师才吸取教训,知耻后勇,努力想为大宋做点什么以弥补往日的遗憾......这样的老臣,朝廷难道不应该给他个机会?况且,不用耿南仲也没别人可用了。何妨试试看?反正就算耿南仲表现不好,又让人失望了,谈的一切也有朝廷拍板才算..... 赵佶左瞅瞅右瞅瞅,满殿官员仍然是木雕泥塑,无人出来反对起用耿南仲,更无人肯担当谈判,赵佶无奈下心思就变了,也好,就让耿南仲试试吧。 召耿南仲入朝。 先得观察看看这老儿如今是什么状态,可不可以试用一下。 耿南仲似乎会飞一样,片刻就出现在大殿上,显然事先就有准备,就在这附近等着召唤。 一番询问观察,耿南仲表现得慷慨激昂知错知悔改知感圣恩而有勇气为国分忧....群臣仍然无人反对,实际是嘲弄地冷眼旁观。赵佶对耿南仲的表现还满意,就当场定下了,就耿南仲了。 赵桓大喜:我耿老师终于复出了,朕在朝堂终于又有了最忠心可靠的帮手..... 耿南仲更是狂喜,热泪滚滚感恩,连连拜谢赵佶肯给他富贵机会,心中却是万分得意:看看,你看看,我耿南仲抓住时机只稍一算计,就成了。我就是这么有才智,就是能玩转大宋... 他一心热衷权势名利,是个只会内斗坑人卖国的典型儒教文人,但算计本国本朝确实是高高手。他早料到了谈判官必会难产,这是他起复的机会,事先就和有良心的好弟子皇帝商量好了。 尽管赵佶只封了他个学士空名头方便有身份主持谈判,但,有了开头就能有一切.....我耿南仲如此才华心计,又有皇帝好学生鼎力相助,很快就能再攀上文武皆掌的副相权高位,然后就能按和好学生私秘商量好的那样,利用国难良机弄死蔡京童贯唐恪张邦昌高俅等等大贼,铲尽老皇帝得力党羽,囚禁赵佶,或者把赵佶干脆秘密弄死在内宫一了百了,天下就是我耿南仲的,咳,是我和皇帝好学生的了。我要天下人好好看看我耿南仲是怎么才华横溢执政打理好江山的.... 赵佶哪知道对他千恩万谢感激涕零的区区懦弱文人耿南仲居然敢起篡权弄死他的心思。他若是有透视眼或善识人心,能察觉,一定会激动得当堂跳下龙椅扑上去亲手活活掐死耿南仲。 ................. 谈判桌前。 耿南仲着崭新三品官袍,颤着长翅官帽,气度从容威风凛凛安坐在那。 赵佶考虑这老儿太文弱胆小,怕这老儿关键时刻又怯场闹出在辽使面前惊恐逃跑的大笑话,越发让辽国看低了宋国越发猖狂。赵桓也知道....却是怕文弱好老师被凶狂辽人随意恐吓欺负,甚至激怒辽人趁机扬威当场发狂行凶打死。父子皇帝默契体贴地专门安排了武将给耿镇场子壮胆。 武官叫程子明,生得豹头环眼,黄发虎须,人都唤他金毛铁狮子,使一枝五指开锋浑铁枪,重五十斤,有万夫不当之勇。因骁勇敢战,当年欧阳珣特意把他挑入侍卫亲军马军司为重将。 正是有这样的猛将在身边保护,畏辽如虎的耿南仲才能表现得如此镇定气派。 桌子对面的辽正使却不是上次赤狗儿那样的吃人狗熊一样可怕的凶货,是个一身儒雅气的中年文官,汉话流利,孔孟诸子典籍精熟,出口成章,一派儒者大贤风范,无疑是个辽国汉人官。 这也是耿南仲在谈判桌前胆子似乎猛然翻天覆地大了的极重要原因。 对手不是野兽凶蛮子就好。 和儒汉辽官斗,耿南仲自信满满。和本族内斗,他自信没有敌手。斗汉人辽官等同内斗。 辽副使才是正宗契丹蛮子,仍是赤狗儿那样的野蛮凶残相。 不过,耿南仲这回不怕了。 因为身边有强将保护。 耿南仲运足了满满儒家才子大贤高官能臣气势,正要按惯例对辽使耍口才客套几句,不料这位满身儒雅的汉官辽使上来就笑问:“你就是那个耿南仲?呵呵,你什么官职什么身份啊?也配与我大辽谈判。” 耿南仲一下子问愣住了。 这,这节奏不对啊。 这辽使可是汉人,是饱读圣贤书的儒生,不是契丹蛮子,他怎么会如此粗野无礼? 他转念又一想,啊,是了,辽地汉人数百年早沾染了胡风,也变得蛮子一样粗野直接,本质不同宋人,再是深通儒家经典,再有大儒大贤气也不会真那么懂得儒雅文明守礼..... 被辽使如此赤果果轻蔑小视了,无疑是他上次主持谈判的种种丑事被赤狗儿传到辽国了,他成了辽国人的笑料。 就象这位辽使此刻的恶劣态度一样,还有正嘲笑看他的副使,无疑辽国人都瞧不起他。 耿南仲老脸皮奇厚也不禁一红,一股强烈的羞恼激荡在心头。 他怒哼了一声,红眼羞愤地盯着辽使,冲口而出:“老夫再有不堪也不是你这背叛祖宗的数典忘祖之辈。你也配笑话老夫?” 随着吐气开声喝问,他当说教的大儒老师的那种感觉上来了,劲头足了,气势更盛。 “还有,你说老夫不配当这谈判?老夫是什么身份?哼!老夫是当朝学士,曾经的文武皆掌的宰相,更是天子之师。你?你又是辽国什么人?当得什么显赫高官呐?你能代表辽国做决定?” 辽使却丝毫不动怒,反而哈哈大笑,手指连连指点着感觉正急转向自我良好的耿南仲,“文武皆掌的宰相?天子之师?哈哈哈哈......” 辽使越笑越放肆开怀,指点着耿南仲,笑不可抑,“怪不得南朝如此不堪,南朝皇帝如此荒唐愚蠢可笑。原来是有你这样的宰相帝师执政和教导得好。啊哈哈......南朝当真是无人了。” 辽使口出狂言直接辱骂宋国皇帝,和副使都嚣张满满,肆无忌惮,视宋国威严如无物。 自负口才急智无敌的耿南仲羞臊气得却只剩下口中的:你,你,你...... 你了半天才憋出一声怒哼:“无礼。不成体统。枉为读书人。”然后就没词了 在完全被吊打的尴尬羞臊中,耿南仲丝毫没意识到别的问题。 辽使此前并没见过他,却一见面就能直接认出他并加以极有针对性的凌辱,这无疑是朝廷有内奸事先把他担任谈判官的消息透露给了辽使,给辽使准备好了一上来就压制耿南仲的策略。 辽使如此张狂,代表大宋的耿南仲却是如此的废物,丢尽大宋脸面,耿南仲旁边装木雕坐着的程子明不禁怒火沸腾,眼射杀机。 他是个凶恶的宋军太常见的坏蛋武官,此刻却也深深为自己的国家族人包括他自己被如此轻贱而极度愤怒。若依着他的凶暴脾气,必当场拔刀把这两个狂妄的辽人剁成肉泥.....可惜,他不能。他只是个区区武官——皇帝、将门贵族与士大夫们眼中的人形自走打仗工具、区区狗。 更让他愤恨无力的是,宋朝廷从君王到大臣就是这么懦弱废物,宋国就是这么软弱无力。 身在这样的国家是一个武人的耻辱,是最大的悲哀! 程子明在一瞬间只觉得自己当这官还不如当个卑贱强盗蟊贼。当强盗最起码还可以随心凶狂,想杀就杀,想报复就报复。而当这官却这也不能干,那也不准触犯,只有下贱憋屈。 怒发冲动中,他甚至起了念头杀了辽使还有耿南仲,然后逃出京城去当强盗或投王庆田虎.... 辽使却极警觉,在极尽狂妄大笑中也察觉了危险,或者,他们心里一直就在戒备,所为的种种只是演戏而已,并非真嚣张自信到失去理智和戒心。 辽正使随即收了狂笑,恢复了刚进门时的儒雅风度,坐到了桌边,一副展开谈判的架式。 辽将副使则仔细瞅了程子明一眼,用生硬却清晰的汉话直接道:“你,应该是个好汉,为宋国效劳有什么意思呢?你应该投靠我大辽国。凭你本事,你能做上将,有实权,有真正的尊严。” 公开挖墙角,这更是对宋王朝的藐视。 耿南仲一听,没用自负的利口反驳嘲笑辽副使这种行为,而是心一惊,扭头急望向程子明,无疑是生怕这位猛汉会被辽使诱惑叛了国危及到他的老命。其胆怯无骨小人本质流露无遗。 程子明一见耿南仲如此,心中杀死丢人玩艺耿南仲的那股冲动不禁更强烈了:这特么也是圣人门徒?这样的居然能是皇帝的老师,还深得皇帝的宠信信赖?!老子凶恶,贪财,横行霸道欺负弱小.....不是什么好人,却也不至于是这样不堪的狗东西..... 有了更不堪的奠底做陪衬,程子明心头猛升起一种“原来我还不赖,甚至不算坏蛋”的感觉。这种感觉瞬间让他的自我认知大好,一股子从未有过的正气之威和豪情暴发出来。 他鄙夷地瞥了正心惊胆战看着他的耿南仲一眼,又高傲地扫视辽使二人,满满正能量地粗声土气道:“某家不习惯卖祖宗。” 辽使万没料到,这个粗鄙无文也明显无大智的武夫能说出这种话来,竟敢这么对辽使说。尽管他早认了辽国为国,早不认自己是中国人了,这一瞬间却仍然臊得脸红,当然仅仅是微微。 耿南仲也很意外,愕然了一下,竟然脸也露出羞红之色.....他抢到主持谈判,心中打的主意其实就是当投降派,要卖国,也就是卖祖宗。 他知道不卖也谈不成,卖了,朝廷也不能怪他,不影响他复出当官抓权势富贵..... 他早盘算好了一切,私下也和好学生赵桓秘密商量过,要通过谈判的机会趁机和辽方通气达成约定:宋国可以投降辽国,可以大量割地赔款尽量满足辽国索要,可以全力支持辽国对抗金国....辽方则要用兵威威胁帮助赵桓铲除赵佶势力坐稳皇位......互利,共赢。 与历史同期的巨大差异,耿南仲和赵桓的际遇也与历史差异太大,这使得二人变化巨大,和历史上同样懦弱却焕发出了无边凶残勇气和野心,胆子大到敢算计弄死赵佶一系,夺权。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16当头一棒2 谈判的开场闹剧后,双方总算正式谈判。 傲慢之极的辽使却根本不听耿南仲想说什么,直接亮出条约内容。 第一,割让河北东西两路,包括太原。 这个要求与边军斥侯之前侦察所知的辽国要侵占整个河北、山东、山西、河南相比确实不算过分,与宋朝廷心中准备的割让淮北所有领土的底线差距更是大得离谱。 这,其实已经说明了许多问题,无形暗示了辽国虚张声势的真实心态。 只是,宋朝廷上下被辽国的兵威造势吓麻了爪,在内斗上的那种超级精明能干全都不存在了,一个个成了被辽国轻松捏住了七寸要害的傻逼,自然察觉不出辽国的真实用意。 至于耿南仲,此公正处在极度羞臊愤恨辽使却又极想巧妙和辽使苟合的矛盾中,更失了智。 条约第二条,今年一次性纳贡:粮食五千万石;食盐一千万石;战马四万匹,骡马五万头。自今年起:布匹每年百万匹;铜钱每年一百万贯;铁器铁料每年..... 若是宋国不同意割让领土的方案,也可以改条件为,只割让太原及以北的忻州代州领土,但其它方面得做出弥补。粮食得八千万石。食盐两千万石。战马、骡马、布匹、铜钱.....皆翻倍。 第三,宋国每年至少要保障十万人支援辽国铲除金国。十万人不能是老弱滥竽充数,而且得自备弓弩等武器装备与粮草给养,必须是在辽国的指挥下直接到了北方就能和金军开战的兵力。 条款就这三条,一目了然。 辽使瞅着面色变幻不定的耿南仲,很儒雅雍容道:“这就是底线,不用谈。同意就有和平。不同意?哼哼,那宋国也到寿终正寝的时候了,不要怪我大辽上国不讲两国邦交上百年兄弟情谊。” 法官宣判一样说完了,两位辽使甩下还没回神的耿南仲,直接起身就走了,潇洒无比。 蛮将副辽使边走还边粗野凶横狂声哈哈大笑着左顾右盼,对把守谈判场的宋军充满极尽挑衅,步子迈得螃蟹无比,尽显凶野强盗强国随意拿捏弱小国度的那种自信、嚣张、凶残、得意..... 而耿南仲对此不是感到深深的耻辱愤恨....他对辽国这种贪天不足的敲诈及对宋国和宋国人的极度轻蔑污辱,并无什么触动,就不是当初赵廉鄙视他几句时他的那种反应极度强烈的自尊敏感了,更无半点当时报复赵岳家的那种极度积极阴险有谋有能强硬报复欲及胆量。他对辽国狮子大开口毫无意外。他只呆在那遗憾没能趁机和辽使巧妙达成苟合,后悔自己不该受不得辽使羞辱。 老夫应该忍辱负重笑脸相迎辽使的羞辱挑衅,以此巧妙对辽使暗示明白老夫心意的。 这个辽正使是个精明汉人官。老夫当时若是理智应对好了,此人定能看透老夫的心思.... 耿南仲在那万分懊恼,不断自责遗憾着,反省着......赵佶父子让这种人主持谈判,纯是怕自己死得太慢而主动找灭。 赵佶,也就罢了。他是实在找不到人负责谈判,无奈下才勉强点了耿南仲充数试试看。赵桓,却是仍然在唯一宠信和高度依赖耿南仲,仍然在百分之百认为耿南仲是他的大军师好老师。 北宋历代帝王从没有哪位皇帝对外臣敢象赵桓信任耿南仲那样,赵桓素质之不堪无以言表.... 耿南仲这种自我感觉忒良好的人,自然不会长时间自责反省自己让自己难受。他呆了一会儿就把懊恼丢在了一边,内心改为盘算着如何私下里接触辽使.....然后去向朝廷汇报谈判情况。 朝廷听完耿南仲带来的辽方强硬的条约内容,静了一下后,轰,又炸了鸡窝了。 辽方的蛮横贪婪,简直是给了宋朝廷上下最沉重的当头一棒。 有人却欢欣鼓舞:原来真可以谈判得和平,哇,好喂......又能继续悠哉享受宋富贵了喂.... 有人则先是一喜,随即又成了苦瓜脸:若真依了辽国,宋国还剩下什么?马、粮食,全没了啊。宋国成了真正一无所有的穷逼了,再无财富可言,那,本官当宋官还能享受到什么? 重要的是,到了一无所有的地步,宋国还能是宋国吗? 没了战马粮食可依赖,宋国怎么还可能立住国...... 这是辽国一计吧? 先假意同意和平谈判,把宋国的老底通过谈判通过嘴巴轻松掏干净,然后却翻脸不认账,露出蛮子惯有的只认利害不要脸,耍无赖蛮横无耻,继续兴兵侵略强夺领土,却是用从宋国刚刚得到的充足钱粮财富为支撑,轻松兴百万大军,借割让的优越地理位置用兵,一鼓就能灭了大宋..... 可是,若敢不同意,就得面临辽军百万之师南下,立马灭亡.....哎呀,这真是左右为难呐..... 蔡京、童贯以及和宋政权利益捆绑得太紧而一兴俱兴一亡就几乎同亡的文武官员愁得这下彻底慌神了,再装不得柱国宰相大佬的淡定了,一个个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得...... 更多的官员则是在哄闹中用聪明的进士头脑很快理清了思路,断定了大宋这回无论如何也没几天了,心中悄然坚定了赶紧投靠辽国的主意,急思如何才能最快地悄然隐秘与辽使接上头..... 耿南仲显得另类。 他似乎并不害怕亡国之危,也不认为宋国就此会灭亡。他断定,坚信,辽国不会无智地用宋国交纳的财富直接侵占宋国。因为宋人可不是那么好统治的,首先一个认同感归属感就是大问题。异族想自如统治宋人,那太难了,以前的历史事实早已证明过....没有一个异族能真正坐稳统治中国,何况如今的宋人全特么坏蛋,各种刁民歹徒,异族想管起来更难。辽国若是仗着兵势强快速硬占了宋国,仓促下绝不可能达到合两国之力压制甚至铲除金国的目的。辽国最明智的做法就是不直接灭宋,保持宋国存在为挟持的傀儡政权,由宋国继续合理合情管理宋人愿意服从.....他要的就是这个。 他不介意当傀儡政权的官,不介意本质是为异族效劳,只要他能当一言九鼎的宋宰相就行。 若是不抓住此次良机借助辽国的力量搞事,太上皇赵佶就会一直是宋国的真正主宰,对他言听计从的孝顺好学生赵桓就永远不可能成为真正的帝王,蔡京、童贯、张邦昌、高俅、石肤、唐恪.....诸贼就永远不可能倒台腾出位子,他耿南仲就永远不可能当上宰相.....傀儡王朝那也是王朝啊,再难再苦也不可能难得让比好学生皇帝还权大的宰相也过不得威权鼎盛富贵舒服如意日子.....经历了数月丢官罢职失去一切权势与待遇的无业游民日子,耿南仲对权势完全疯迷了,再忍不得那种丧家犬都不如的狼狈日子了。我要当官,我要权势,我要最大的一切我说了算的权势..... 从辽国提出的条约内容来看,他越发认定辽国并不是为了欺骗灭亡掉宋国。 叛国了却隐藏得深至今没暴雷的那些官员则是,有的满脸愁苦焦虑相,有的一惊一咋愤慨辽国相,实际心里都乐开了花:看看,都看看,还是老夫(本官)高明啊,先走了一步。以前是委屈,整天提心吊胆,小心翼翼,尽心竭虑为辽国卖命却还什么好处也得不到,哈哈,现在好处这不就来了......尔等反应慢决断迟缓的蠢货现在就焦虑吧,害怕吧,急死你们这些蠢货.... 唐恪,在那发呆,脑子轰轰一片。 大宋要亡了?真要亡了....可不能亡了啊! 他很清楚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拿国家利益构建自己的私利关系网,竖立自己的好人缘和前途权威,他是绝对高手,当世,他若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至于治国,实干兴邦,他表面是煌煌宰相之才,实际哪有什么真本事,就算有些大才,他也吃不得那夙兴夜寐,夜以继日,日夜劳心劳力的苦,那么辛劳会毁了他儒雅俊美风度翩翩美好形象的。光是乌黑眼圈,熬得满眼血丝,就丑死了,辛劳熬得憔悴,如何能让皇帝、大臣们看到他就赏心悦目就难免心生好感敬重他。 辽国若吞并了宋国,他是可以投降保命,也肯定能混上辽国官,但,若是辽国是和平无忧时期,他自然可以凭着卓越的人缘手腕和美好形象轻松混成高官显贵,当辽官照样富贵荣光,可辽国是身陷金国强硬灭之的大危机中,辽国最需要的最重视的是真正治国人才,可不要不实用的戏精,他投降当了辽官,辽国一实用就能发现他的虚假没本事,他岂能在辽国过得如意威风..... 所以,尽管他的利益不是和宋国高度捆绑在一起同兴同亡的,却照样万万不能让宋国就这么被辽国算计欺负得轻易灭亡了。要亡也得是在我死后。我死之后哪管它洪水淫滔天。我活着时,世界必须保障我能富贵安宁快活。我死后,一切不干我事了..... 他的这种自我认知和思想不是个例,也不是少数,其实是如今宋官场的主流意识。 唐恪提出和谈主张时,原本以为辽国主要是想夺取宋国北方领土扩大生存空间,认为辽国对领土的需求才是第一位的,钱粮什么的自然也会有要求,却是次要的,宋国完全可以轻松承担的,谁知,辽国却没把领土放第一位,但却是全面的狮子大开口,地也要,钱也要,粮也要,马也要,人也要.....什么都要,除了领土,什么都要求得太过分了,这就是逼宋国自己走死路,宋国完了,他的一切美妙盘算和日子也随之完了,他真急眼了,仓皇无措中不禁扯着脖子狂喊:“海盗哪?海盗国是什么意思?海盗国难道就这么眼看着辽国如此欺负我们?海盗国难道不要我大宋的利益了?他们对此是什么态度?为什么还不出面主持公道.....” 唐恪此时惊急得失态了,再顾不得往日的风度翩翩潇洒有才有为形象了,嗓子喊破了音,喊得是那么高昂尖利刺耳,比太监失态疯狂嘶吼的尖利音还尖利难听,在金鉴殿特殊的回音结构扩音下,声音之大之尖竟然压过了满殿上百人乱哄哄制造的吵闹声,满殿人全听到了。 大殿猛地一静.....不少急疯了的官员这才猛然想起来:对呀,我们还有海盗干爹在啊。宋国利益直接关系到干爹的利益。干爹他不会任辽蛮子肆意弄我们不管我们吧?干爹哪? 大殿惶急惊恐的气氛猛一变。 众臣开始转入热烈讨论海盗干爹的态度,巴望盘算着干爹会不会出手、怎么去求出手..... 汇报完和谈内容就静静在一边老实一言不发的耿南仲却急眼了。上至太上皇,下到最微末的朝臣变得不那么怕辽国了,都在指望海盗撑腰,都在幻想着海盗必会在最关键时刻保护大宋.....这怎么可以。决不能让朝廷有指望。必须让朝廷赶紧乖乖屈从辽国,他才能有机会彻底上位。 “太上皇,陛下,臣有话说。”他跳出来也是声嘶力竭大吼:“我们不能指望豺狼毒蛇的海盗哇。大家冷静想想,辽国是贪婪无耻,可海盗就是好东西了?他能强到哪去?他更贪婪更凶强啊!朝廷若是求到海盗头上帮忙,我大宋那得付出什么代价?诸位难道忘了海盗敲诈我京城的事了?切肤断骨之痛啊。海盗再伸手,只怕就不止是辽国这些钱粮要求了,只会更过分.....” 这老家伙的话很有蛊惑力。 从赵佶到满殿朝臣都不禁想起至今让他们心痛不已的那次京城大敲诈大搜刮。那次,海盗剥夺了他们一切生活享乐条件,金银财宝、名画典籍、美酒美人美食.....一切世人最想占有的全没了。那一次痛就够了。难道还要再来一次?再来一次,谁知海盗又会提出什么更过分的..... 耿南仲大为得意,赶紧趁热打铁:“再说了,海盗近两年几乎消失了,不让大陆的人靠近盘踞的海岛,却也不派人登陆做什么,态度是隔绝,显然根本不关心大陆的事。这没油水了,海盗不在乎这了,此时,他怎么可能会管我们?毕竟,谁统治中国也绝不敢赖掉海盗在这边的好处。” 如此再一说,赵佶和众臣们刚热起来的心又唰地凉了..... 这可如何是好哇? 这可怎么办哪? .................... 惊惶乱轰轰又起。 一直冷眼旁观的何栗欣赏到这里,心里暗骂:一群废物。 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17力挽狂澜上 金鉴殿上众皆惊乱,唯何栗镇定从容还爽朗大笑,这笑声发生在肃穆的金鉴殿本就不该,现在尤其显得另类而特别刺耳,顿时引起了满殿的瞩目。 一双双或惶恐或愕然或愤怒或诧异的目光投过来,待看到是何栗独自在那大笑,唐恪正焦虑惶急无措,心情正极糟糕,顿时瞅着他随便踩如今早已经踩习惯了的弱鸡何栗,一股冲动强烈喷发。 “放肆!” 唐恪浩然正气冲天地指点着何栗咆哮般大怒呵护着,又怒目质问:“何栗,你发什么癫狂哪?众臣都在忧国忧民尚且来不及,你却独自畅快大笑?还笑得如此肆无忌惮?你笑什么?你在嘲笑君王嘲笑众臣无能?你在幸灾乐祸,为大宋难存高兴得发狂?你这狗贼不伪装一心为国的忠臣了?不伪装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了的伟大了?你这狗东西终于露出了卖国贼真面目!” 即使是在如此惶恐绝望下,唐恪的谴责却仍然是如此犀利铿锵。这一内斗指责别人的套路早已惯熟到本能一样程度,就象他平常精熟说的那些假话、套话、漂亮动听空话废话马屁话一样,不用过脑子就能说得极精彩有力。他确实至少是高情商,确实天生适合当官..... 唐恪如此谴责揭露何栗,顿时,满殿的文武大臣一个个如疯狗一样一齐怒视着何栗,仿佛唐恪自己的随意恶意主观臆断,何栗就真是那种得了机会终于敢露出肆意猖狂得意卖国贼真面目的狗贼,是该千刀万剐的,可恨到恨不能众人一拥而上撕碎分食之,而诸臣自己则皆委屈的忠良..... 耿南仲一出山就成功搅乱朝廷陷入亡国的绝望,此刻挺胸腆肚站在那正顾盼自雄,睥睨四顾,仿佛他主持谈判谈了个狗屎结果出来却是天大的功劳和无上的荣耀。 他鄙夷地瞅着何栗:这书呆子腐儒真是绝顶大傻瓜!在这时候,你没招救国,老实呆一边就得,没人会注意你,你却蠢得不知死活与进退,竟然当堂发笑!这些蠢货国贼是好笑,但你却不能在这时候笑啊!你看老夫就能忍住笑......哼,全是自大的蠢才,各式各样的而已,一个能打的也没有,全不是老夫的对手。全加一块儿都挡不住老夫一人。看老夫接下来怎么玩死你们......“ 宝座上,赵桓也恨极正瞅着何栗:奸臣狗贼,你这个虚伪之极的小人,你敢这时候露出逆贼真面目是找死?!你以为大宋被辽贼掐住了命门,你露出汉奸本相,朝廷却不敢拿你怎么样?别忘了,大宋还没灭,朕一声令下就能把你碎尸万段。砍了你又怎样?辽国还能对大宋怎么的?” 赵佶也怒极瞪着何栗。 他万万没想到何栗这样的忠君老实人竟然也是早已投靠了辽国的卖国贼,可恶之极.....他是变态,正一肚子惊恐绝望加剧的邪火无处发泄,顿时杀机暴发,激怒冲动的就要高声喝令镇殿武士当场处置了何栗,喝令要出口了却猛然又卡在嗓子里。 他看到何栗完全是有恃无恐,他就胆怯了,担心何栗是在辽国极得重用的要员,杀了何栗会激怒辽国对大宋更狠更强硬并直接报复他这个君王到头上....这时候就不是当初怼赵廉的勇敢了。 胆怯中,羞恼愤恨的冲动邪火就减弱了,赵佶的理智多少又有了,胆怯地又往别的好处方面想,极聪明的脑子猛哄然想起谈判前何栗曾经独自坚持却被众臣嘲讽的那句话:辽国在耍诈...... 辽国耍诈? 赵佶本对这个论断嗤之以鼻,根本没听进去,但现在的心境就不同了。 很明显,辽国欺负宋国太虚弱无力抗不住百万大军侵犯,此时,无论大宋怎么对辽友好恭敬,辽国都是一副算计拿捏着要步步绞死大宋的决绝,谈判结果,宋王朝只是立马被兵灭还是先被掏空了然后崩溃灭亡的区别而已.....江山宝座尊极富贵.....真到了失去的时刻了,赵佶又多么渴望何栗的判断是对的,多么渴望辽国真只是在虚张声势玩恐吓...... 重要的是,何栗既然那么说辽国,那就不可能是投靠了辽国的卖国贼。至少,何栗是内奸,不可能出那个风头,完全没必要。他只需要悄悄等着收必然的辽国就势掐死宋国的结果就行了。 赵佶脑子轰一下,总算清醒了,心中猛然生起一股新鲜活气,哀愁绝望的眼睛有了神采,胸中激荡的满是热望,急忙亲切招呼道:“何栗何爱卿,你笑什么?你对朕有话要说?” 何栗闻声看着赵佶恍然大悟满脸希冀的那样,心说:“赵佶啊赵佶,你这聪明的脑袋总算不那么荒唐愚蠢了,总算没白白聪明.....” 心中腹诽着,他慢慢站了出来,对着御台两皇帝而立,从容郑重拱手行[礼,脸却对着还在那瞪眼轻蔑盯着他恨不能扑上来生吃了他的唐恪笑道:“回太上皇,臣是在笑足智多谋的唐大人竟然盼着海盗来救他。臣更是在笑辽国蛮子就是蛮子,聪明耍过了头。” 唐恪大怒:你个无朋无友无势的道德污点弱鸡也敢嘲弄挑衅本官!你想找死...... 他冲口怒喝了声,你,正要翻动唇舌展开犀利娴熟的口才扣帽子定罪争取当堂弄死何栗,不料,赵佶怒哼了一声,喝道:”够啦。唐恪退下。” 唐恪一愣,随即满脸委屈地看着赵佶:你竟然维护何栗这样的道德败类,不维护我?“ 但他得到的只是赵佶的不耐烦再次喝斥,而且更大声更严厉:”退下。朕想听到的是何爱卿有何见解,不想听你巴望海盗。退下——“ 这后一个退下的喝声已是满满的焦急怒意,甚至有了强烈厌恶及杀意。 唐恪本还想恃宠恃官场人缘强大的势而娇耍任性争执争执,一见赵佶着急动了杀意,吓得他连忙收敛了任性,赶紧恭敬对上面深施一礼,”圣上恕罪。臣忧虑大宋,忧到失了理智以至于失口说了胡话。臣知罪,臣告退。“ 赵佶见他如此,厌烦与怒火杀机就小了些。 虽然,唐恪于大事上原来也是个无能的废物,但,到底还忠诚大宋忠心王事,不是卖国贼,这已经很难得了....... 所以,赵佶放缓了语气又说了声:”唐爱卿,你且退下吧。“ 他若是知道,唐恪仅仅是忧虑自己是个没实干价值的文官,投靠了辽国也没好结果,才没指望宋王朝倒台,他一定会气得立即喝令镇殿禁军当场把唐恪剁成肉泥......他被众臣欺骗耍弄了太久,自然最恨他欣赏信任的唐恪也是在欺骗耍弄他。 唐恪见赵佶对他的态度改变了,心知自己的表演又奏效了,心中暗喜,表面却感恩赵佶,以沮丧委屈面目退下了。 赵佶却没心思再留意唐恪,立即转视何栗。 唐恪的收尾表演无疑是演给了瞎子看,白努力拿捏了表情一回...... 何栗鄙夷地瞅着掘着屁股缓缓退下的唐恪,微哼了声,声音不大不小骂道:“戏精,演得真象那么回事,可惜,再会装相也是于大事无用的废物。” 这赤裸裸揭露的话气得唐恪怒发冲冠:何栗,你难道真不想在官场混了?不,不,你难道真不想活了?你这是把‘朝堂玩皇帝的游戏潜规则’直接告诉了皇帝。你这是在触犯禁忌,会犯众怒的...... 唐恪刚想张嘴代表众臣有力地反驳申斥何栗几句,不料,赵佶又怒哼了一声,而且这回仍然是对他所发,惊得唐恪心头一震,只得再次把要喷的话强憋了回去,乖乖站在朝班位上老实待着当泥塑木雕。 赵佶这才放过唐恪,收回凶恶目光,转向何栗,声音又变得温雅亲切,招呼道:“何爱卿,不要争执无味的义气闹小孩子脾气。国难当头,大事要紧,你有何良策,快速速道来。朕在等着听哪。” 何栗心说:“这会你又懂得国难当头大事要紧了?.....” 心中鄙夷着,他轻松微笑道:“圣上勿惊。辽国奈何不得我大宋。” 在满朝静听中,何栗侃侃而谈:“此前,臣就表明过态度,判断辽国是在耍诈,却也没可靠依据,不能下什么肯定的结论对圣上交待明白,而且和谈确实是需要的应该的,也就没多说什么。现在,辽国指定的条约内容出来了。辽国算计得够精明细致,心思够深远够大的,却太贪太急掌握不住分寸,玩过了火,臣反而敢确定它就是在虚张声势恐吓搞耍诈。” 这些话全都是赵佶愿听爱听的,格外能听进去。 但,赵佶可不敢轻信何栗一个人的判断,还想多问问理由。 何栗却摇头道:“在这解释再多又有休意义呢?这谈判还得继续,既然耿帝师谈不出什么来,只能直接拿辽国定的这个结果向朝廷交差。再派耿帝师接着负责谈,臣只恐他谈出更糟糕的结果。” 何栗否定耿南仲,还对耿南仲一口一个帝师的称呼,当着皇帝赵桓的面毫不客气地极尽嘲讽,气得耿南仲和赵桓一齐怒目而视,却有唐恪的倒霉例子在前,这对好师生没敢立即对何栗发难,得先看看赵佶是什么意思。 而赵佶是知道耿南仲是如何被辽使一上来就随意狠打脸的又是如何荒唐狼狈毫无招架之力的......有秘谍在暗中监视谈判,报告........赵佶自然对谈判情况知道得一清二楚,再次对耿南仲的能力嗤之以鼻,却没发现其阴险不忠的政治野心——辽使没给耿南仲机会,赵佶感觉耿至少还忠诚赵桓,也就没再次直接罢了耿南仲的官,让这老儿滚回家继续自己吃自己。 因而,赵佶也认为耿南仲根本负担不起谈判大事,也不想再用之,此时也顾不上计较何栗敢如此连带鄙视他的皇帝儿子,只顾着连忙问:“何爱卿,你想接手谈判?你有办法应对辽使的敲诈?” 何栗对赵佶很恭敬,一躬身回道:“是的,陛下。谈判,舍我其谁?臣也不是应对谈判这点事,是破解辽国威胁。” 他说着,转身扫视满殿朝臣,尤其是反复审视打量那些最爱跟着唐恪踩他的官员,目光无疑是:“舍我其谁,这话有谁反对?谁敢,你站出来吱声,由你接着去谈......你们都是自私自大的狗屎,你们一个敢站出来的也不会有......” 到了这一步,赵佶又看到了希望却又犹豫否决了。 他是害怕何栗没个轻重给谈翻了脸,结果谈判彻底闹没了,和平不会存在了,辽国大怒会横下心立即挥军打来。 他犹犹豫豫着,还是想再多听听何栗的理由。 可是,这种军政阴谋事能怎么解释清楚? 赵佶和满朝官员全被辽国兵威声势吓坏了,只相信辽国有势力一举灭宋,这种意识心态,他们完全失去对内那种政治智慧,根本无法从辽国拟定的条约中敏锐察觉原本应该能察觉不对头的.....你干说,说破大天去他们也不相信,解释不清。 何栗无奈,也不耐烦了,干脆道:“圣上,我国还藏匿着不知多少卖国贼呢。大宋有秘密能保住吗?我说什么说?说给汉奸卖国贼听吗?事先让辽使掌握一切吗?臣就是私下对圣上单独解释。圣上能保证内宫就不泄密?” “重要的是,臣谈判又能做什么主?能代表什么?一切还不是皆掌握在圣上和朝廷手里?臣去谈,谈好了,大宋的这波灾难就过去了,能从此再无两国死战的灾难。就算谈不好,谈崩了,也可以拿我的人头向辽使谢罪得原谅再谈吗。” 这话是激将,也是嘲讽。 赵佶听懂了,不禁微微脸红。 他心里转悠的念头正有何栗说的这方面,万一谈崩了,闹出事,就拿何栗的脑袋...... 既然何栗都这么说了。满朝这么多官员又别无它法,赵佶又极渴望何栗真能有招阻住辽国凶威,他的江山富贵能不能就此保住继续长久享受下去也只剩下在何栗身上这么点希望,所以,他还是一咬牙同意了何栗接管谈判。 满朝也无人反对。 都在怀着别的各种各样的心思.......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18力挽狂澜中 宋辽双方再次坐到谈判桌前。 辽使已经由内鬼迅速知道了消息,却照样傲慢高姿态。 辽副使耍蛮子粗野凶横无礼,照样一见面就揭何栗的道德污点那点丑事,大肆笑话何栗。 何栗却聋子一样,似乎没听见这种污辱挑衅,压根鸟都不鸟他,当副使不存在,只打量着这个汉奸正使。 正使则保持着圣人门徒的那种虚伪儒雅风度,脸是温吞吞笑意,一双三角眼却如毒蛇般仔细打量着何栗...... 这回轮到何栗不客气了。 毫无程序化的客套,直接进入谈判。 何栗点着辽国定的条约第一款,问正使:“说说,为什么仅仅索要河北东西两路和太原?你们在我朝有不少内奸啊,早已知道我国为了和平友好,打算可以把黄河以北全划给你们,就连京城也让给你们也不是不可以,为什么你们却要求这么低?” 何栗的话中暗藏对宋王朝轻浮自大却怯懦无耻无比的嘲讽,问辽使的神情语气态度就象他是辽王在疑虑指责负责谈判的下臣勒索宋国勒索得太轻,胆子和胃口太不够大,心不够狠。 两辽使都愣了一下。 为人虚伪心思狡诈深沉的正使反而摸不透何栗到底是何居心了。 何栗怎么这么说话呢? 他是不是对宋王朝彻底失望了,也打起投降的心思? 正使肚子里打转,眼珠子一转,文雅笑道:“何大人这也不明白?这只说明我大辽国重视辽宋兄弟之国惯有的友谊啊,不那么贪。” “索要河北东西两路也非是我国贪婪不重情谊,仅仅只是迫于燕云之地太狭小而且气候恶劣土地贫瘠多山不怎么适合耕种,养活不了被迫集中在那的上千万人口,不得以才要来河北改善一下我国百姓的困窘生存环境而已。这也是宋国应尽的心意啊。 毕竟我们两国是兄弟,我大辽有难,兄弟宋国岂可袖手旁观,站一边干看着我们遭难不管不顾?那东西之地几乎全是无人区,你们宋国太富有,根本不需要它,如此白白闲置荒废着太可惜了,何不给我国好好利用起来养民安生,以利两国永久的和平安宁?何大人,你说对不对?” 何栗不吱声,目光淡然平和看着辽使,始终静静听着,连眼神在内,面无任何表情变化。 蛮子辽副使见此不禁得意起来:看看,宋国尽这么些儒弱软骨头官,受欺负连脾气都没有..... 而汉奸正使却彻底收敛了隐隐外放的傲慢凶霸猖狂,正视起这个对手,神色严谨起来。 何栗却笑了,“你的理由好合理好充分,我竟然无言以对。” 就在两辽使的得意笑容还没绽放开时,他又点点条约上的太原项,“但,要了东西两路,你们为何还要专门点明太原也得割让呢?太原那可不是荒废之地。我国人需要它立足生存。” “哦——,原来何大人的疑虑是在这啊。” 汉奸正使转着眼珠子随口应对着,随即就有了说辞。 “至于点明要太原。这,没什么不好理解的吧?尤其是对何大人您这样的睿智过人的人。” 何栗淡然一笑:“我还真就不理解。需要辽使你给我好好说说,解解惑。” 何栗和耿南仲完全是两种作派,既无耿的那种假胆气十足胸有成竹......假端庄沉稳高贵的虚伪作作气派,也不是辽使事先想像过的强硬凌厉口若悬河,正义凛然,据理力争,气势磅礴....自双方见面起,无论辽方是什么姿态,何栗都是那么不温不火,平和从容淡定,没有烟火气。 辽蛮子副使粗鄙,不知所谓,觉得何栗是更好欺的宋廷废物士大夫,坐在那屁股长尾巴了一样左摇右动越发得意轻狂。 深通儒教政治文化,太了解宋官特色的正使却越发警惕起来,连看着何栗的眼神都悄然变得郑重甚至凝重起来。 他知道,宋国这些对外苟且懦弱成性的官员只有在心有真正底气,早有真正破敌良谋时才会是何栗这姿态....但眼睛同时也放射出兴奋的光.....随意殴打耿南仲那样的弱鸡太没意思,和老辣何栗这样的交手,能把何栗这样的真正智者强者打倒在地,那才能显示水平..... 正使有了较量心思,说话连声音都禁不住有了些亢奋的颤抖。 他潇洒笑道:“太原这点事也很简单哪。何大人知却装作不知,明知故问。那,本使就费费口舌多说几句吧。太原,对你们宋国来说只不过是个再寻常不过的西北生活区。那照样是西北地区的非良地,气候恶劣、雨量稀少,土壤贫瘠。而中华宝地啊,上苍的钟情偏爱。你宋国如今最不缺的就是良田土地美宅。失去太原,对你宋国来说不过是少了块可有可无的破地方。太原人在宋国有太多好地方可迁移过去生活得更安宁更富足美好。没有太原,对宋国对宋人都没什么不好的影响,对我们大辽国就大不一样了。有和没有太原,完全不一样。” “有了太原,西北那片无人区,我辽民才能放心地迁去安稳生活。我国可以安心地往河东北部及以西的广大无人区分散人口,就有了充足的生存地,就不用要你宋国领土让兄弟为难。何大人,你看,我国为两国利益考虑得真的很周到,是真的珍惜宋辽两国的兄弟之情传统之谊。” 辽正使就象个知心大姐一样..... 何栗静静听完了,不禁灿然一笑,对满眼挑战眼神的辽正使语气异常温柔地笑道:“佩服,佩服,你,果然是位汉文明与蛮子习性结合的最完美产物。你的虚伪狡诈强霸无耻太出乎我意料。你完美到我真的真的差点儿对你的强盗逻辑无言以对。只是你犯了个不应该犯的小错误啊。” 辽使被骂,也丝毫不动气,反而神色动作越发儒雅潇洒,眼神中越发是身为汉人却是辽臣的得意,越发高姿态,也毫无烟火气地淡然笑问:“哦?未请教。敬请何大人也给本使解解惑。” 他那样子仿佛双方是两个读书人大贤在积极探讨学识求共同进步。姿态表演可得满分。 何栗也一笑,“辽使,你确实错了,你忘了不该忘的一些小常识啊。” 他感慨着,手指沾水随手在桌子上画了个地图,然后点着包括河东南北两路、甘肃、陕西、宁夏、青海等山西以西的广大西部地区,“这些领土不管我国有人没人在那住,它都是,全是我大宋的固有神圣领土。我国的领土,不安排人住,我们目前用不着它,把它闲置在那荒着让野兽盘踞生息,任鸟蚁虫蛇风雨侵蚀,那是我国的事,我国乐意,与外人,与你辽国无关,这没错吧?可事实上,宁夏宝地被你们那可笑的逃跑皇帝引众趁机占据了,在那苟且偷生。这已经无耻侵占了我国好大一片领土,严重触犯了我国神圣领土主权。这边呢,你东辽也是不告而取,私自侵占了相邻你云中的我河东大片领土。现在,你们贪心不足,又想侵占我河北及太原,你竟然说什么不用侵占我国领土,说什么尊重我国利益,珍惜邦交友谊,考虑得极周到不让我们为难?” 辽使看到画地图就明白了何栗要说什么。 他张嘴就要嘲讽反驳说那些领土,你宋国已经失去控制了,事实不属于你宋国了。无主之地,谁占了是谁的。谁强大能霸占了,它就属于谁。辽国就是比宋国强大,理所当然有拥有权..... 但,何栗却不给他反驳的机会,一点桌子,啪一声,“当然,这不是开学术讨论会。我们俩在这空口白话争论这个,说再多,争论得再精彩,辩论出了胜负,也全没用。你的理念就是你辽国是野蛮强霸的。你辽国能欺负得了我大宋,那么就可以自说自话地想怎么玩就能怎么来。” 辽使失礼地伸了个懒腰,笑呵呵的没吱声,姿态却无疑表明:何栗,你是明白人哪,那你还废话什么?你平和有礼也好,强势凌厉也罢,都改变不了我大辽就是能欺负住你弱宋的事实。你只有事实下的无奈。你只能认下屈服。你宋国只能乖巧按我大辽的计划老实满足我大辽要求的一切。你再聪明再有骨气再敢和我大辽争锋,你也改变不了宋王朝的废物传统习性......乖乖从了吧 面对辽使的极度轻蔑和挑衅,何栗仍然毫无烟火气,仍然是平和淡然,又说:“你觉得辽国强大,强大就是有理。很好。咱们就说说你们这个理。” 他点着桌图河东北部地界,“这是折家军的传统地盘。折家军去年秋后就连军带民全从老巢府州城南迁,越过了折家传统故地麟州,迁到了更南边的我国原晋宁军的地盘立足。此举,折可求不是因为折家军孤悬河东怕了你辽国趁机围攻灭了他。他只是想离你辽国的威胁和骚扰远点,让部下民众能有个安心耕种的生活空间而已。他不可能是心甘情愿放弃折家在府麟二州的传统势力领土范围便宜便利你辽国轻松移民占了。他只是在找空间尽快积蓄起实力,部下也有兵民近三十万之众,而且几乎全是凶恶的西北汉子。你辽国,呵呵,你所谓的强大辽国,在折家军主力被海盗席卷一空,军力大损时尚且不敢打去趁机报复灭了他,何况是他已经恢复了不少实力的现在。” 辽正使顿时脸露冷笑,张嘴刚要反驳。蛮子副使却先开口了,满脸狂傲狞笑大喝:“宋官,你说什么笑话哪?我大辽上国会怕了小小折家?我大辽随便吹口气也能把小小折家吹没了.....” 正使赶紧补充副使吹得这种没脑子没营养的话,“折家被抢得干净,除了那点我国看不上的刁民人口,什么油水也没有。我大辽是不屑打他,而不是收拾不了他,更不是忌惮他不敢打他。事实正如何大人所言,折可求极度畏惧我大辽能一巴掌灭了他,所以赶紧远窜南边逃避毁灭。” 何栗大笑:“吹嘘什么那你?折可求怕你辽国?“ ”若他真是怕了,又岂会南迁后落脚未稳就当秋立即和西军其它四部一齐扑去宁夏去抢你们那位好皇帝?你们辽国根本不把折家军当回事?呵呵,那你们为何只敢占了府州,却不趁机也占了空荡荡的麟州再多些生存地盘,不趁折家留守兵力空虚一举灭之?你欺本官对下情无知?” 两辽使顿时尴尬了。 辽国当然想灭了碍在那的折家势力,彻底控制河东及以西以南广大地区,大大拓展生存空间。不是不想,而是不敢,不能。 折家军打老了仗的精锐是没了,但太熟悉辽军,能打仗的将门以及心腹老底子兵还在,灾后就能迅速整训出五万兵力,还有十万军事训练出来的后备兵力。三十万恶汉子部众,这就好比一个凶恶的杂胡超大部落,本身已经不是那么好惹的,何况这三十万汉子全得高度团结齐心追随折家及将门奋勇对抗辽国才能活下去。全体绝境求生的意志,代表的是战斗力,这更可怕了。折家部下比不得女真强悍善战,辽国若是想消灭折家也不是灭不了,却必定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好吧,这个代价,辽国咬咬牙也不是付不起。 但,铁了心消灭折家会引发的连锁反应却是辽国万万承受不起的。 灾后残存的西军五部其实是同气连枝的关系。 以前,各部是各有利益地盘,西军对外态度一致,内部却矛盾重重,相互下绊子,冷眼看别部陷入大雪饥饿及孤独死战中损失惨重,盼着别部倒霉的事,都没少干,但如今却是全然不同了,关系是更紧密,真团结了,必须抱团立足西部,才能对抗辽国东西两部,并要挟宋朝廷。 折家军的作用实际是为整个残存的西军把守住河东,阻挡燕云辽军对西军的威胁。 辽国若是消灭折家军,想打通并占领整个河东,会直接威胁到其它四部的后路,危及到四部的生存,其它四部岂能允许。 仅仅出于害怕被东西两部辽势力包围夹击铲除,其它四部也不能冷眼看着折家孤独覆灭,必有激烈反应.....消灭折家军引发的将是五部一齐冲着燕云来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19力挽狂澜下 西军五部,共有一百五十多万恶汉部众,一次能兴四五十万的大军,带兵的是会打仗的西军将门及心腹老兵,不是宋朝廷无将可用的熊样。这要打起来,后果不堪想像。辽国如今是宋国一样的农耕国,西军几十万要是报复杀进辽国,不用和辽军正面作战制造损失,只沿途肆意毁庄稼大搞破坏,辽国也万万承受不住......指望耶律延禧会自觉攻击西军五部老巢为东辽解困,那还不如指望天上会掉下神仙帮东辽.....大辽皇帝耶律延禧,在辽国人心中如今连头猪都比不上..... 两辽使即使再蠢也明白了何栗提折家军到底想说的是什么。 何栗的意思无非是,你辽国被小到真没几个人的女真都能欺负得要死,连远不如女真骁勇能打的折家那点残余军事势力都不敢真去招惹,你也敢在大宋面前夸口强大就是能吃定了大宋? 别忘了,残存的西军五部还是宋国的兵。 他们决不会投降你随时可能灭亡的辽国被调去对抗金军.....西军五部成了军阀,宋朝廷如今是根本指挥不动了,但宋国却仍是五部需要依靠的亲爹,有宋国在,五部才能有在西部当逍遥军阀的归属和保障。宋国要是没了。五部就成了孤儿,只有灭绝在西部的命运。所以,若是大宋真到了被辽国灭亡的时候,五部是决不会袖手旁观的,必会起大军对辽悍然一战.....辽国对抗金国一个对手已经极其被动吃力了,岂敢和必会急眼拼命的西军五部以及人口几千万恶汉的大宋死战.... 何栗显然是个真正明白人,对天下局势看得极通透......其实是欧阳珣有意点拔才有数的。 宋朝廷那帮人废物是废物却也不傻,都明白辽国这次只索要河北东西两路无人区及太原,真得手后,必然是接着兴兵轻松侵占整个山西,然后更轻松取山东河南,然后是淮河南....稳步吞并......宋国敢放弃上百年才建设成的河北周密边防线及西北核心坚城太原,后方根本没有像样的防御设施,仓促间也来不及建,又没有天然险要要塞,哪可能挡得住贪婪大发战意强烈的辽军.... 在灭国危机下,宋廷那帮人再懦弱却为了保住性命富贵,急眼未必不会一咬牙选择发动全国力量硬气反击,和辽国争个死活,至少是得先全力打打看,毕竟宋国还有绝对的战马优势,有粮食物资优势,还有三千万....恶人,并不是真没底气和辽国较量较量,轻易被吓住只是苟且惯了。 两辽使的心在一个劲往下沉。 何栗这个对手,不好对付..... 何栗轻言细语间就把辽使装出来的嚣张自信气焰拍弱了,也不用再谈什么领土条款了。 他又点点第二条,“辽使,你这粮食怎么不一口索要个三五万万石呢?五千万?八千万石?怎么才要这么点?” 他仍是辽王疑虑批评主持谈判的下属工作不得力的那种神情语气。 但,这回,两辽使已醒脑子了,可不会再被何栗似乎向着辽国的奇怪态度迷惑,只会把何栗当成最狡诈最可怕也最可恨的对手全力对待。 辽蛮子副使对何栗的威胁仍然很不服气:你宋国依为镇国的最核心军队——京畿禁军,用绝对的战马火药床弩优势,以逸待劳,却仍打不过我兵力相对少的辽军。 赵州一战,我大辽不是败给了你宋京军,而是败给了一个人,败在完全没想到世间竟还有魔神一样那么强悍的人存在,败在太出乎意料,以至于余睹大王丝毫没有心理准备,战中更没有做好应急防范,大意被生擒,导致大军失去统一指挥,军心陷入惊慌混乱,阵线崩溃,败退,错失了再坚持坚持就是大胜的机会,最终,余睹大王为了避免损失更大不得不罢兵言和。 现在,欧阳珣抛弃了你宋国,不知所踪,却肯定再不管你宋国死活了。 宋军没了欧阳珣,那个魔鬼一样可怕的欧阳珣民间友人鄙视宋文武高官皆为轻狂虚伪自私歹毒无耻专能害本国本族的废物兼祸害,根本不敢信任任何别的宋官员,他在宋官场再无高官朋友值得他出手相助并能在军中庇护住他,在赵州得罪的高官大将却着实不少,他再骁勇自负也不敢,不可能再义务入军助宋军打仗,可能还极愤慨仇视宋朝廷,想教训教训宋朝廷为欧阳出气。 如此,这个必须怕的魔鬼的问题也不大存在了。就算还存在,也能事先做好防范。 那么再打,宋国凭什么能和我辽军勇士争锋? 就凭那八万连路都不肯走的禁军? 就那些可笑家伙,连草芥都不如。 草还长在那不会自行逃走呢,那些废物家伙却是长腿的,一听我大辽大军要来了,定然会抹头就跑,甚至当场一哄而散,散作各地为祸宋国,局势发展不妙就会再不为禁军,以逃避卫国打仗。我大辽勇士南征连斩草的事都不必费就能胜了。驻扎在赵州的那十万宋禁军能有什么用? 至于西军,在灾前数十年的全盛时期尚且从不敢对我大辽瞪眼龇牙,何况是现在的区区残部.....残破五部若是敢纠兵一齐来犯,我大辽正好在西部无人区拦截一举歼灭,解决掉此障碍..... 这家伙至此还敢牛哄哄的狂妄自大,除了天生愚昧无知没大有脑子,说到底还是辽国上百年随意欺压勒索宋国形成的上国心优越感。 他是燕山府这边的辽将,参战白沟河一役,亲眼见识知道了河北东路军火药的厉害,也极畏惧宋军火药的鬼神莫测之威,却照样看不起宋军战阵厮杀的战斗力,认为若战阵常规交锋,由三个仓促上任的不通军务却不懂装懂,而且自负智慧计谋敢轻浮自大的儒腐懦弱可笑文官统领的东路宋军必会一击即败,甚至在荒唐指挥下不堪一击到全面接战即全军崩溃逃窜。 他不在山西战场,也没见识到坏蛋暴徒大恶人宋禁军的那种在战场上展现出来的自尊凶恶强勇,不好欺负,更不好奴役,不知逼急了这些大坏蛋会造成的可怕,他对宋国宋人不知畏惧,当成烂东西,毫不放在眼里,以为赵廉、赵岳家、沧赵旗下沧北军不存在了,宋国就没什么了。 在这种心态下,这个副使心中恼怒,不服,听了何栗又这么可气的问,顿时蛮气发作,当即咆哮道:“你这老儿嫌弃我大辽要的太少了?那就依你说的要五万万石好了。我大辽索要的领土粮食战马布匹钱财,你怂宋若敢不答应,那就再打一场。你把你宋国依仗的西军和全国力量都叫上,就在山西,就在赵州再打,看我大辽百万大军是如何秋风扫落叶把你宋国打得直接灭亡。” 他咆哮着,怒吼声无疑提升了他的胆量气势,更有了自信,唿站起来手按刀柄,身躯较劲,满目凶残狂妄杀机,随时可能暴起发难当场砍了何栗,发泄凶狂之威并震慑宋朝廷那帮怂狗。 他知道,宋朝廷中象欧阳珣那样有胆而真不怕死的官员是极少数极少数,是罕见,象宿元景耿南仲那样的宿跪跪耿跑跑才是宋官员的常态,这不止是指弱鸡士大夫,也包括武官。 他相信这个何栗必也是个虚伪能装的窝囊废,没危险时就自大心计和嘴皮子敢肆意装逼,有脑袋掉了的危急就会吓得什么高官的高贵尊严体面、什么贤臣的忠君爱国守节操都不顾了..... 你怂宋一切都是虚的。我大辽的钢刀才是实的。怂宋玩什么也没用,只能下跪投降...... 他要恐吓住何栗,让何栗吓得露出不堪本相,象宿元景一样当场瘫倒下跪出丑,这样一来,看何栗、宋朝廷还怎么耍嘴皮子之能和大辽斗下去耗下去。 副使的狂妄与冲动也吓了正使一跳,但正使转瞬就轻松下来,旁观,微笑瞅着何栗。 何栗怕不怕? 也怕。 辽蛮子副使猛然按刀跳起来发难要行凶杀他这个谈判官的架式,何栗也惊得眼皮子一个劲的狂跳,心更是砰砰猛加速激跳个不停,根本控制不住情绪本能的自然反应。 他到底只是个只读圣贤书的文弱文官。文人,或任何弱小者,对凶强暴兵暴徒在天性上的胆怯惧怕,在他身上半点不缺。他一家在河北东路边关服刑,当苦力和耕种罪囚,辛劳过很长时间,他如今虽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身体劳作锻炼得已较强壮,又正当壮年,不是没有反抗的力气,却同时也亲眼目睹甚至亲身经历过辽军犯边时凶狂残暴没人性制造了众多杀孽的恐怖,他更恨辽人,也更害怕了辽人。他到底不是胸有为国一口气而能豁出命不怕死的欧阳珣。 欧阳珣胆气足够壮,也是数年坚持不懈习武的结果,有高手指点,有精锐海盗护卫陪练,习有所成,当着文官却武将一样能打能杀,自身就有自保之力就有底气,自不惧暴兵凶徒战险。 欧阳珣已经不是只会耍心计放嘴炮的封建儒教文官。 他已是新华夏要求的必须能打有自卫能力的文臣。 他背后站着的是护犊子心变态般奇强的强横无匹新中国,他对外敌也无须畏惧,无所畏惧,即使身在赵州战场面对十几万凶狂辽蛮子,身边的宋兵却不可靠,也仅仅是一惊就镇定了。 何栗却不会武,对辽使行凶毫无抵抗力,身后是怂鼻涕宋,也没有强大的国家为底气。 两辽使看到何栗惊得那样,都不禁得意狂笑。 这回尤其是正使在那笑得更阴险,更开心,更大声:嘴能白话有屁用。宋国就算有实力不惧大辽,也得上面有能人能领导组织起力量。就你们这熊样也敢跟我(大辽上国)斗...... 谁知,何栗随即竟然自己狠抽了自己两大嘴巴子,抽得如此之狠,打得如此之响之痛,剧痛顿时刺激起他的凶悍和勇气,不惊慌了,立即镇定了下来,目光睥睨着隔桌子凶恶俯视着他的辽副使,感叹道:“我终究是个懦弱文人,原来不止是才德远不济,就连文成侯的胆魄也比不上一角。看来想当个真正能顶天立地无所畏惧的大丈夫,光靠文才和品德修养是不行的,精研兵法战事精通军事也远远不够,还是得习武。文官也得习武,自己能打,才能有真正的对敌自信。” 两辽使都愣了:这怂(宋)官在这个时候竟然还能反省这个? 精细的辽正使感觉不妙,这个何栗有股子宋士大夫或者说是儒家读书人从没有过的另类狠劲,既有此反省,以后必会咬牙坚持习武有成......留着此人,日后必会成长为大辽的大患,就象那个当着相级士大夫高官却精通武艺也精通打仗的欧阳珣一样。 一瞬间,他心中也起了杀心,三解眼毒蛇般紧盯着脸紫肿了难看却已经完全恢复镇定并且异样地更添了股气势神采的何栗,心中琢磨着要不要借谈判之机干脆趁机杀了这个何栗以绝后患.....反正,怂朝廷也就剩下何栗一个有胆有识有骨头的,剩下的全是吹口气就倒的空心草芥,杀了何栗,怂王朝也绝不敢对使节团怎么样,没人了嘛,全是等着踩的草.....还能有利于眼前的谈判.... 转眼盘算得清楚,正使咳嗽一声,对正发狠极想一刀砍了何栗的副使连使眼色:下手,赶紧下手,犹豫什么?拿出你契丹野人的那股子冲动没脑子不管不顾撒野劲来拔刀砍过去就成了。 副使领悟了下手之意,正合我意,眼中凶光更盛,手一按繃簧,弯刀就要拔出,却见何栗嘲弄地一笑说:“对,拔刀,赶紧砍过来。看是你拔刀快,还是弩箭快。” 副使急一瞅四周,这才发现何栗身后的窗户里那不知何时有弩箭已瞄准了他,而且是数把,不是他可能挡住的一把。这么近的距离,数弩齐发,就是身着两层铁甲也得当即丧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19斗野蛮 原来,何栗出面谈判,没象耿南仲那样带着勇武大将做随身保护和壮胆,却一样料到了辽使敢耍蛮子的凶狂无耻会当场行凶,对此早有准备。 面对说勾就能勾走魂的弩箭,辽副使顿时就坐拉了,握着刀,拔也不行,不拔也不是。 何栗收起了自见面起就保持的平和文雅姿态,冷笑一声,道:“你们辽蛮子的见利忘义无信无义凶狂无耻,本官在边关时就早已见识得透彻,就是不知你们被女真打得还有没有勇敢。” “拔刀啊。你拔呀。来,证明你辽国人依然不怕死。你只要敢拔出来半截,你们就全死在谈判桌边吧。本官会杀光你使节团,只留下这个小书吏能回去向你们大王野驴蠢汇报明白。” 辽副使被将军,憋得毛乎乎大黑脸蛋子红得发紫,死盯着何栗神色,弯刀仍在一点点拔.....他想赌一把,赌怂国不敢伤害更不敢杀害辽使,不但想拔到半截,还想坚持闪电一刀斩了何栗。 不料,旁边门后又瞬间闯进来一员宋将。 此将身高八尺,身膀极雄阔,面目钢硬,目光是怒火中闪耀的凶暴杀机,披轻便皮甲,手持一柄沉重的大刀,转眼就护卫在何栗身边,横大刀随时准备一刀将辽副使挥为两段。 此人叫姚刚,绰号赛存孝,臂力惊人,武艺也好,边将出身,勇武真会打仗,性子强悍鲁莽,也就是那种不缺智商,也不缺心眼,却就是一遇到点人生大事就没大有脑子的那类人。 他原本在侍卫亲军步军司为小将。 海盗之灾时,高俅和当朝向个大将军在国家危急下不得不硬头皮奋勇充军事大拿率军去征剿海盗或马元这伙想叛逃海外的流寇,姚刚和前面提到过的程子明等几个京军有名的勇将被惊恐的朝廷专门点名留守空虚的京城,当时就没被高俅等带走全部“送给”海盗,只因为被朝廷如此显示了一把重视,并且也就此升了升官,却也仅是边军中一抓一把的七品将,姚刚就二虎了,在随后连真无知的京畿禁军小兵都知道好赖及机遇难得而自发的成批成批想方设法离城离军营纷纷叛逃中,这家伙半点不傻,相反平常显得还挺有脑子,会当官,情商并不低,本性也不是那么忠君爱国,没什么不可原谅的恶迹在身,符合投海盗条件,又没家人拖累,却竟然傻乎乎地不知道跑.... 后来,京城也被海盗轻松大敲诈浩劫了个干净,充分证明了海盗国如何强大与前途光明,同时反衬出所谓兴盛繁荣之极的宋王朝又是如何早已腐朽不堪之极将亡,没脑子也知道留在宋国没好日子可指望了,这家伙二得,竟然还不知道趁机私通上海盗使节去海盗国那得用过上更有保障的好日子....看得当时在马军司为副都虞侯的曹文诏嘴角直抽抽:你没见连二愣子悍将周昂那么死心眼的家伙都知道跟着跑了?周昂是禁军副教头,右义卫亲军指挥使,车骑将军,论官论职权哪一样不比你姚刚强太多?周昂还是高俅的臂膀爱将,更是能在皇帝赵佶面前护驾晃悠,是连赵佶都认识赏识信任的御将,论后台论前程,你姚刚更比不上。周昂却知道跑,很果断抛弃了在宋的一切,你这平常看着比周昂聪明多了的家伙竟然不知道......灾后,禁军大调整大重组,朝廷高度重视起骑兵力量,曹文诏趁机设法把姚二弄进了马军司当打手,如今是曹文诏得力的大将。 姚刚能担任何栗的保镖,除了是曹文诏有意安排做好保护,却从根子上论是何栗故意以此恶心唐恪。京城有三衙众多部队,何栗偏偏就点唐恪主管的马军司。唐恪还不得不老实安排好.... 勇猛过人却也确实二的姚刚,此刻立目横刀忠心耿耿保卫何栗,这是方方面面照顾他的老大曹文诏私下叮嘱他必须做好的任务,另一方面是他亲眼看到辽使的嚣张无耻深深激怒了他。 真当大宋如今已无人了?爷爷一个人也能把你辽使团这几十个渣渣全杀了.....就是这心思,他瞅着桌子对面一惊后却还在那耍蛮横敢紧握刀柄慢慢拔刀试探何栗,不肯老实屈服的辽副使,怒火沸腾中瞪眼只恨不能痛快地一刀猛砍过去...... 何栗却不能如姚刚的意。 两国和平必须搞,必须尽量保存辽国实力为宋国在北面隔挡金军,否则继续打下去,两败俱伤,加速辽国灭亡,连累宋国跟着倒,只便宜了野兽女真。谈判必须进行下去谈出个和平结果 但何栗也没让姚刚太失望。 何栗见两辽使还是有恃无恐的样子,不禁心火暴窜,冷哼一声,又想起欧阳珣说过的:强盗国,尤其是异族蛮子,都是最会欺善怕恶不知死活的鬼畜货。就象遇狼一样,你不能软,不能退,软一点,退一点,他就敢硬十倍百倍,进千倍万倍,会死咬着不放,步步紧逼,直到逼死你吃干净了你。你必须够狠,敢象蛮子一样没脑子不顾后果地就是蛮干,敢杀,如此他才会怕了你服你.....我们宋人受儒家传统和佛教影响太深,太讲仁慈,太讲文明讲信义,太守礼节,尤其是想得太深远太多,顾虑就多了,没野性,总放不开手脚冲上去,想到了长远却顾不及眼前的难关.....蛮子弱小也敢一次次肆无忌惮欺负上门,就是太了解我们儒教政权儒教社会的这个致命弱点..... 想到这些,一股火腾得从何栗心底最深处暴了。 他瞅着两辽使,目射与儒家书生完全不相符的凶光邪火,阴声道:“你们当老夫说的是个笑话,只是在传统惯常地耍嘴皮子本事恐吓你们?” 不等辽使做出不屑反应,他就冲院子里的禁军暴喝一声:“众军听着,杀了使节团这些不知死活的蝼蚁杂碎。给我连马夫小厮在内全杀光了,一个不留。” 今天守卫谈判所的禁军不是高俅的步军部下,是马军司的骑兵,唐恪的部下。 这些兵也不是叛逃潮前的敬畏官老爷和朝廷如敬畏阎王一样的禁军。 他们全是以作恶犯法为乐的强勇胆大坏蛋,凶恶,冲动,敢干,而且知道就算杀了辽使团触犯了朝廷的恼怒,朝廷也不敢把他们怎么样.....现在可不是从前了。朝廷,天下所有的官老爷,必须好好拉拢安抚住军队,尤其是他们这些最精锐的禁军骑兵,才能保住性命权势富贵还有得享受,岂敢因为他们听令杀了这些宋国的敌人——辽寇而较真问罪,导致激怒整个坏蛋禁军集团.... 在这个时期,他们才是真正的有恃无恐。 带队将军姚刚又没有异议,没出声阻止,这些禁军顿时露出暴徒的凶残狞笑,刀枪挥舞,凶狠杀向他们早瞧着不顺眼想狠狠教训的辽兵辽人辽官吏..... 这些使节团的不知死活的杂碎们大吃一惊,万万没到守礼而且一贯懦弱怕事的宋人竟然会亮出这一手.....这种事都是他们辽国人西夏人女真......才会玩的。什么时候儒蠢弱的宋人也懂了? 这些杂碎就象他们的领导——两使节一样,仍以为是宋人在耍诈搞恐吓,还敢嚣张,而且心里也一直不服懦弱可笑的宋人,人手比宋军少太多,却敢叫嚣着更凶狂反杀上来,不是骁勇不怕死,而是你宋人绝不敢杀我们,那,我们正好就势杀杀你们..... 结果,宋军却是真杀,而且厮杀能力个对个也至少不在他们这些辽国勇士之下....马军司的兵全是精中选精的精锐,论个人武力,也就强调到河北边关的那些对京城官老爷们来说太危险的禁军分子才有比他们更能打的......马军司的兵又是具体主持练兵的都虞侯曹文诏紧盯着精心训练出来的,比如,此刻这些兵步战玩的自动是已经娴熟的小团体配合战。只知逞个人武勇的辽蛮子哪抗得住这么打,很快就惊恐不解横尸院中各处......之前,这些愚昧却格外野蛮狂妄的家伙在这些禁军守卫面前耍各种嚣张戏耍挑衅,欺负这些宋军不敢失礼反抗,可是耍得着实得意痛快...... 两辽使则惊呆了。 正使眼睁睁看着院子中一个个部下飞快倒下,听到屋外片刻就恢复了宁静,看到禁军在收拾尸体,他知道自己的部下已全死光了,几乎几转眼间,使节团只剩下他们两使节和参与谈判记录的这个幸运小书吏三个人还活着,他由惊转怒极,霍然起身指着何栗的鼻子:“你,你敢” “你敢什么?” 何栗瞋目,暴喝,反问。 何栗此刻士大夫儒雅全无,满身的杀机,眼睛都红了泛着嗜血的疯狂与挑衅:你不怕死就试试看我会不会全杀了你们.....辽正使被何栗这模样吓到了,被暴喝吓住了,心惊畏惧下,原本欺负宋国欺负习惯的冲口而出的喝骂指责就变成了:你,你怎么敢不守两国邦交的礼节?“ ”礼节?“ 何栗更怒,神色更疯狂,声音更暴烈了,“鬼畜之国也懂礼节?你们在宫中秘密整治宿元景的那一套真当我国不能知晓?你们敢猖狂烹杀宿元景仆从,敢肆意整治宿元景,我国就要杀你使节团数十人偿命,让你们两个狗东西更吃苦头,更难堪,更狼狈。若还敢张狂,那就不必回去了。你们这种要么愚蠢要么数典忘祖的鬼畜能埋葬在我国大好河山,那是你们的荣幸,便宜你们了。” 两辽使一听何栗竟然知晓宿元景在辽国宫中的遭遇,都吃惊到惊骇不已。 何栗是怎么能知道的? 宋朝廷却是对此秘密一点不知道啊,否则早有风传出来了,隐藏朝中的友人不可能不通知.... 难道大辽朝廷也有私通宋国或友好何栗个人的高级文武奸臣内鬼? 虚伪狡诈的正使眼珠子急转了转,转瞬化作满脸气愤相,怒极一哼:“何栗,你休要信口雌黄污蔑我大辽文明之邦,搞这种可笑的讹诈试探。我国贫穷艰难之极,宋使团去燕京的一路吃用的不好,那是我国无力好好招待,非是不顾邦交礼节,更不可能象你污蔑的那样对待你国使节。“ 何栗却不屑地一笑:“你想激我说出是怎么知道内情的?收起你这点无耻小聪明。耍野蛮无赖,我大宋不是不会,只是以前不屑。耍心机智谋?哼,你辽国更是连给我国提鞋都不配。” 辽正使的意图当即被揭破,又被如此轻蔑羞辱,不禁恼羞成怒,终于稳不住虚伪了,同时也更清晰意识到何栗必会是严重妨碍大辽的又一个欧阳珣似的强臣,最好能在此趁机杀了,他的手也猛握住刀柄,却并非是真拔刀杀人,他也是个儒弱文人,没那个武力,他是暗示副使动手。 那蛮子副使正恼怒交加,在恐惧怕死,却也暴起血腥野蛮报复性子,却又不知所措,一见正使拔刀动态,他顿时明白了正使的心思,脑子发热,玩了一手拔刀流,弯刀呛一声一下拔出来猛劈向何栗,妄图出其不意偷袭除掉何栗。 可惜,姚刚的大刀更迅猛有力更凶暴猛劈过来。 这蛮子虽孔武有力,却力量上本就比不上绰号赛存孝的姚刚,又是单手使刀,哪经得住姚刚双手凶猛劈过来的大刀。 一声交击脆响,那口弯刀就劈飞了。人也跌了出去,歪歪斜斜踉跄数步才险险没摔倒。 姚刚一刀击败辽副使,接着反手一刀寒芒凶残削向正使。 吓得正使身子一软及时瘫了下去,险险脖子被削断,脑袋侥幸没掉,帽子就遭了殃,被森寒大刀紧贴他脑顶门斩成两半,头皮险些削去,头顶的汉式发髻自然也削没了,残发顿时披散下来,成了秃顶披发,这回才真正符合他忠心耿耿当的契丹蛮子的发式和身份。 当然,这家伙能以瘫倒逃过这一刀也是姚刚有意如此,否则脑袋已掉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20最后的威胁 辽副使却当何栗真要杀光他们,惊恐中趁姚刚对付正使,又急扑向掉的弯刀,想捡刀自卫,肯定不能杀出重围逃出京城逃回辽国,但至少要杀几个宋人垫背,总不能就这么白死了。他到底是战场杀出来的武将....但窗户后一直没发动的弩箭终于发了,一只箭精准扎在他伸去捡刀的手上,把他的手钉在地上。痛得这人形蛮兽扯嗓子一声惨叫,随即就被冲进来的禁军收拾住了。 另有禁军把吓坏了的正使和那个辽书吏也凶恶全按那瘫跪着。 何栗转过桌去,俯视着跪在一块儿的两辽使和书吏,冷冷道:“谈判却带刀而入,谁允许你们这么干的?惯你个毛病。以前,我朝是鄙视体谅你们野蛮不知人礼,不稀得计较你们带刀进皇宫进这进那到处肆意晃悠,你们却认为是我朝软弱好欺。以后再敢有辽使犯此戒就当场全杀了。” 至此,辽使节团护卫全死光了,仅剩下的三个人,刀也全收走了,连他们民族传统从不离身的解肉小刀都搜走没收了,真正手无寸铁了,辽使三人也如同失去了骨头一样,终于软了。 接下来的谈判就容易了。 何栗刁钻,扯着粮食问题不放,又问起辽国为何只要几千万石粮,而不是宋国应该有的能拿出来的几万万石。 辽正使知道这次出使搞砸了,就算有命回去,怕是也没好果子吃,心慌意乱的,一听何栗纠缠这个问题不放,一时不解其意,却又害怕这又是何栗寻衅整治他们的借口,只得忍气吞声勉强解释说:“就算八千万石,也仅仅只是宋国储备粮的两成甚至不到一成吧?你们能轻松拿出来。” “两成?甚至不到一成?” 何栗斜眼瞅着两辽使,吓得两辽使闻声都不禁一颤,眼露惊恐。何栗却没再趁机下狠手再整治。他点点辽国定的粮食条约:“我国存粮如今早没那么多了。五千万石也占了六成甚至更多。” 手正痛得要死的辽副使一听这话,也不禁撇嘴不信。 你骗鬼呐你? 奸诈正使更不信。 何栗不屑地一笑:“我需要骗你们吗?(我杀了你们,让你们死这永远回不去了。你辽国也不能真把我国怎么样,我还用得着骗你们)” 一蛮一汉两使臣却都一样不傻,秒懂何栗暗藏杀机的话,都懂事地赶忙摇头配合。 何栗满意了,愿意多说两句。 “前年的叛逃是造成剩粮很多,粮价低到令人发指程度,还没人肯买。可去年又飞快地流失掉了。朝廷要购买海盗出售的武器装备,国家需要,也是......不买海盗的不行。那,贵极了。一架较新的床弩与配套的百只弩枪就需要一船粮食换,我说的是一大船。就这一项就已经消耗掉了我朝太多钱粮。还有朝廷控制不住的上上下下疯狂走私,也是不要钱一样廉价地流往最方便走私去的大理国。如今我国哪还有几万万石的储备粮?你们要五千万石也等于是要抽光我国的血。” 两辽使姿态是哦是这样啊的赞同,但眼神却仍然是满满的鄙视何栗:你骗我..... “老夫知道你们心里不信。你们在我朝有内奸嘛,而且还不少,自信什么都能知道。可,你们不知道的是,我国粮食储备情况只有本官和蔡相才真知晓实情,连三司使白时中白大人都不清楚这个。他整天被各方索要钱粮的纠缠指责不休,早烦死了,只想躲到没人能找到处清静清静,很少在衙门里待着,又哪有时间精力心思扑在繁琐的粮食等细务上,何况调查统计也不是三司主要职责。老夫却是尚书丞,宰相的副手,协助统管全局,是老夫从各地转运使上报的材料并派人手专门下去详细摸底,最终由老夫一手汇总清楚,这才得知了真相。这么说,你们明白了吧?” 宋国民间大发国难财得到的大量无主粮食和铜钱如今确实没多少了。 这是赵岳家当初定好的后续策略,就象后续也在同时武力威逼敲诈强行勒索走辽金两国的优良战马、牛羊、金银珠宝矿产、人参貂皮等一样,就是让三国变得更穷更难却为生存更得打。 具体目标上,对三国又有不同。 对辽是断绝其努力就能慢慢恢复游牧国的可能,强逼着辽人死心扑下身子努力农耕,再也无法到处游荡放牧,人口扎堆燕云方便辽国控制管理,国势也比游牧国更有凝聚力,和金国玩对耗也就更有力,却又让辽国还能拥有些羊和耕地的老牛,让辽国统治者对恢复游牧前景还有幻想。 对金国则是剥夺其还有不少优良战马能轻松压制辽国的优势,拉平两国战马差距,同时强逼两国都以步军为主。后一点当然是为辽国灭亡后,金宋两国间必然进行的大战考虑的。 对宋国则是先用经历了毁灭性大灾却灾后有吃不完的粮食和钱轻易稳住人心和国势,不至于灾后宋王朝立马遍地造反叛乱蜂拥而起而自动崩溃解体,后,再逐步抽走钱粮,惩罚留在宋国的这些官民王八蛋们都没好日子过,也是强逼着统治者为保住统治不得不咬牙吃苦奋发一回,逼百姓为生存也不得不勤快劳作,上下都没条件能躺在数年也消耗不完的钱粮上安心逍遥混日子当懒汉.....这后一点尤其重要。 剩在宋国的这些人,民是刁民各种恶棍,以前本就太多是城镇村中的好吃懒做游手好闲的东西,有条件了只会把精力用在吃喝嫖赌老传统上,岂会肯辛苦耕种干活。那些退休相爷团子弟、地主士绅劣商、读书人,更是只习惯于用势用计用嘴巧取豪夺不劳而获,吃喝嫖赌是日常生活。 宋国的钱粮流失如此快和严重,还有个重要原因在赵岳身上。 宋国灾后继续坚持对外一贯的苟且懦弱买“和平”,为岁月静好,从君王到官员一点反抗意思没有的给敲诈来的辽国大方爽快提供钱粮,这深深恶心着了赵岳。 赵岳一看这帮烂货还在不知死活过着习惯的肆意潇洒挥霍国力的好日子呢,而民间因吃喝太充足生存无忧就暴风刮过一样成片成片涌现闲汉,就让家里和“大理国”加大加快抽血的力度...... 想抽干宋国的血,这太容易了。 就算不用天价强卖武器这一手也能轻易办到。 宋统治者为找到后路,为迅速发家治富充实起刮光的钱袋,必然巧立名目用权势拼命盘剥掉积存民间的钱粮,疯狂向海盗和大理国走私甚至白送。而民间,只赌一项,太多人就败光了..... 当然,宋国的粮食储备情况也不是何栗说的那么惨。民间一万万万石富余粮还是有的。毕竟,象土豆、地瓜、玉米、大白菜等作物,产量高,而且不大用辛苦管理,正适合懒汉操作,民间随便种,种上丢那不管,只靠天照顾,每年也能产出不少吃用的,这大大减少了存粮的消耗。 但,民间实情却不是整天浮在那忙着勾心斗角和坑国的朝臣和地方官能知道的,这其中包括投靠了辽国的卖国贼和管国家财政的官僚大爷白时中。 只有扑下身子扎实做事的何栗在欧阳珣的指点下才利用职务之便做了摸底,掌握了实情。 何栗就是在耍弄欺负卖国贼与辽国在这方面的无知,欺负辽国无法掌握宋国民间存粮实情....百姓再傻,他也不会傻乎乎告诉官府、别人,他家到底有多少粮食,何况全特么是刁民..... 何栗轻松自然忽悠着辽使,又点点那条约,满脸嘲弄道:“只给你们五千万石粮,我国为筹集起它,也必定得把全国百姓硬生生逼反了。既然那样也是死路一条,我国为什么要答应你们?” 两辽使开始信了。 若不是何栗说的这样给也是死,以怂王朝的德性,绝至于敢悍然杀使节团和辽国撕破脸。 何栗对辽使的心态看得了然。 他又嘲弄地点点钱项条款:‘一千万两千万贯?呵,大宋现在年财政收入,不算粮食只算钱,去年只有三百万不到四百万贯,支撑百万军队和朝廷开支的主要是粮食,而今年只会更糟,不会有任何好转。宋国如今公的私的全国全加一块能不能有一千万贯钱在还是两说哪。你辽国可真敢要。一两千万贯还只是今年要的。你们还想着以后每年都勒索。你们的内奸能力真不行啊.....“ 你看看你们看重的那些汉奸卖国贼提供给你们的都是些什么过时的没价值的废物信息!你看看你们眼得多瞎,钟意的都是些什么废物! 那些人哪是什么干事的料。他们只会漂在实务之上耍权说嘴当官作恶和享福.... 两辽使面面相觑,脸红,心中则嘀咕:我国也知道那些人是干不了实务的废物啊,可无奈只能收着先哄骗利用着....有,总比没有好吧? 何栗心中冷笑又悲苦无奈,又重重点着布匹条款,“你们梦游遇好事哪。梦游也不能这么没谱吧?还百万匹布?还每年?我国如今有三千多万人口,恶汉数量远胜你辽国数倍,逼急了真不怕和你辽国打仗,可是,女人却只有一成啊,还全是中老年不能干和才刚刚学会纺织的。哪来的年产百万匹?如今,朝中大臣的贵妇都在学着织布自足。大宋一年也造不出五十万匹。你们想要百万匹?阔以呀,不是不行。只要你辽国把年轻女人送来,我国负责培训并提供一切纺织条件。” 两辽使一听,顿时猛翻白眼:我大辽被海盗抢得勒索得也严重缺乏年轻女人啊。我们自己都远远不够用的,岂会白送给你宋国。你想得倒美你。年轻女人再少些,汉子们还不得全反了.... 何栗呵呵几声,又点着战马条款:“五万十万匹?你们急于一口灭亡我国的心也太明显了。我朝的脑子又没坏掉,岂会自废武功?岂会蠢得肯答应全力帮助你们能最有力最快吃掉我们?” “过犹不及啊。这条是个最明显的漏洞,大错误,暴露了你们没能力灭亡我国,也根本没信心再大战一场,却妄想虚张声势玩恐吓能达到目的的真相。这侥幸心,啧,我都懒得说你们。” “打仗,玩拼国力拼命,你辽国不行了,根本压制不了我国,硬来,你们只是找速死。玩心计?你们辽蛮子什么时候是我国的对手了?谁给的你们自信?正使?是汉人辽官你给的吗?” 辽正使知道何栗就是在故意这么问他以进一步羞辱他。 他气得恨得身子都颤抖了,却硬生生忍下了,接着听何栗说下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意图。 何栗却接着又是称赞,“不过,我国战马情况,你们内鬼倒是搞得清楚,消息卖的准确,干得不错。你们辽国得好好表扬奖赏他们,督促他们就算当卖国贼也得踏实干实事卖得专业点。” 两辽使恼羞成怒却只能尴尬不吱声,心中也恨那些人:你特么当汉奸都不够专业和用心..... 何栗最后点着食盐条款,不屑再嘲弄,恢复了严肃,说:“知道你俩为什么还能有命听我说吗?不是我国不敢杀你们彻底和你辽国撕破脸,只是为了和平,你们辽国更需要的和平。” 辽使都来精神了,盯着何栗说下去。 “你们说你辽国是在为我大宋义务挡住金国,我国需要感激你们,应该在实物上自觉的扎扎实实回报你们如此友情义气的牺牲和付出。呵呵,这歪理,也算是道理吧。不过,你们.....可以不挡在那为我国义务牺牲啊。你们可以投降金国当女真的奴隶族,不就不用再和金军打仗牺牲了?” 两辽使被这个嘲讽深深激怒了。 蛮子副使瞪眼想大吼,却转眼看到站在何栗身侧的姚刚目中凶光一闪大刀动了,吓得他赶紧又把扯得嗓子收了,却仍是粗声大气道:“宋官,你欺负我大辽只能死挡在燕云?哼!我们可以搬走,往西搬。西部没党项国了,已经是我辽国的地盘。只需要把扎在那碍事的西军残部收拾了就行了。一搬,我们就成了西部国了,不是北国。燕云就空了,你们南朝就得面对野兽女直.....”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21吓疯了,又喜坏了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辽使扬言要搬国西迁。 何栗要是事先没有欧阳珣特意提点他这方面,猝不及防还真会被吓住,而且没招破解。 但,事先有准备就完全不一样了。 何栗只听了一半就笑了,哈哈大笑。 等副使疑惑又愤怒地说完,他笑着摇头:“白沟河边燕王威胁文成侯的旧智啊。” 辽蛮子副使脑子慢,没转得过来,还没明白何栗感叹这句的意思。正使却脸色全变了...... 西迁威胁这一手是辽国恐吓宋国的最后一招大杀器了,何栗却显然早有应对准备...... 果然,何栗露出轻松轻蔑之色,冷淡道:“想迁就赶紧迁哪。我朝一直就想收复燕云,这,你辽国又不是不知道,却碍于你们还得在那抵抗金国求生存才没好意思动手。” 这个回应憋得两辽真憋得狠了。 憋得副使急眼喊道:“好哇。夏收后我们就西迁。让你宋国去承受女直野兽的滋味。” 何栗却笑呵呵地点头,“好,很好。你们迁走了。我们就能和金国直接联系上了,两国就能及时协商沟通,合力出兵迅速灭了你辽国。相信金国阿骨打,一代雄主,账能算得清,不会先和底蕴最深厚、恶汉人口战争潜力最强大的我国打。他一定会明智地友好合作,先把你辽国干掉,吞并了辽国,全面补充了国力的先天不足,再和我国翻脸,驱使你辽国人奴隶兵和我国对耗。” “呵呵,就算阿骨打糊涂看不清情况,算不明白账,决意先灭我国,打过后,一看很难迅速灭亡我恶汉多战马多火药更厉害的大宋,拼下来损耗太大,严重削弱了金国实力,连辽国都没实力收拾了,只便宜了你辽国,他还是得醒脑子屈从现实,还是得争取和我大宋恢复友好合作。” “总之,阿骨打首先得避免金国遭到宋辽两国合击。” “他必须拉一头打一头,而拉的那一头只能是我国。那么,说来说去还是你辽国的问题。” “你辽国就算能迅速灭掉西军五部稳当西迁成功,就算你们和宁夏野驴延禧部又完美合并了,那又怎样?你们能挡得住金军追杀吗?能挡得住我国也参战吗?挡不住,你们又能再退到哪?西部是极大极远,辽阔到能随便退,可你们离开宁夏再往西却就是草原荒漠戈壁,你们却没牛羊可放牧为生,逃亡路又不能耕种,再退再西逃一路吃什么?呵呵,自寻自动灭绝的死路罢了。就算想退去已紧缩在西域盘踞的西辽那相聚,你们也没机会的。你们不可能挨到那时候.....” 使节团仅剩下的三个辽国人,脸色煞白..... 那吏忍不住了突然说到:“我国西迁让出金国要的北方地盘,也可以议和金国共同灭宋吗。你宋国才是最富裕的,最有油水可抢。你宋国的领土才是全天下最好的。打你们才最合算。” 何栗瞅了这吏一眼,笑了,都懒得对这个洞脑大开硬想显摆聪明的小人物说什么。 辽副使却眼睛一亮:对呀。金国打我们大辽就是为了争北方生存空间。我们让了,岂不...... 正使却脸一拉,死了爹一样呵斥吏:”闭嘴。这没你说话的份。“ 他是以此阻止副使再露蠢。 至此,剩下的条约第三条款,何栗提都不屑提:还宋国钱粮武器战马.....全部自费每年十万兵力去给你辽国当抗金炮灰?脑子抽疯,也不能这么个抽法。有这条件,用来杀你辽国不更好? 辽使彻底没了底气,命也捏在宋国手里.....显然,宋国看穿了辽国的虚弱无力虚张声势,没了畏惧,不怕和辽国撕破脸,区区敢狂妄堵上门来打脸灭宋国的使节,宋有什么不敢就手杀掉的? 他们就只能再次死了吃宋国长壮雄起的心,剩下的谈判技巧就真只有无耻耍赖这一法宝了。 何栗也没强硬到底什么也不给.....残酷现实是,辽国太难,而宋国同样不好过,内忧重重,田虎、王庆、晁盖,三大寇威胁太大,民,全是不法刁民,民间那些失去大爷好日子的退休相爷团子弟、地主士绅、不得志读人,尤其是盘踞各地有巨大影响力并且最擅长蛊惑人心的伪君子大儒,都在恨宋王朝,都在用聪明的脑袋、娴熟的坑国肥私手段拼命折腾宋王朝.....而官,在此危机下还不知努力,比以前更热衷于官场内斗和享乐....宋国太需要外部和平环境,争取时间内治。 两辽使使尽全身的无赖本事胡搅蛮缠,期间,何栗一言不发,却从中进一步听明白了些辽国内幕实情,也欣赏够了辽使丑恶丢脸,最后拍板:给粮,给八十万石,却不是一次性给,是从本月起到入冬下雪前,每月分次给。 一次性给足,你辽国岂不正好用这充足的粮食为底气来打我宋国?没那么便宜。不要傻子想美事.....分次给,也是看你辽国的表现,表现好就接着给,若还敢犯宋,你就一边凉快去.... 鉴于辽国人眼下正陷入春荒的饥饿中,本月这次可以酌情多给些,给十五万石。 当然,这些粮也是逐步才能运去的,一方面是运力问题,一方面是宋方得亲自掐着监督着用粮情况。辽国照样没机会用这些粮食为支撑趁机猛攻宋国掠夺更大利益。 粮食项目也不是帮辽民解除饥饿,是给辽国抗金部队补充的军粮,这也算是宋国支持和答谢辽国事实上在为宋国全力挡灾......以此堵堵辽国的嘴。辽使主要就是以此名头纠缠何栗的。 另一方面,宋国出于自身安全以及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长远战略考虑,也确实需要时不时的顶顶虚弱的辽国,让辽国能更有点力量更长久和金国对耗下去,别那么快倒下...... 何栗给的这点粮食对宋国安危大局是绝对划算的。 话又说回来了。这次谈判,若是一点好处不给,也不行。辽国困急眼了,对前景绝望了,万一索性破罐子破摔,咬牙发狠不顾一切地攻宋,或是不顾后果的真西迁了.....对不对? 毕竟游牧蛮子游荡成性,并且不缺闯劲野性,可不是习惯呆守一地的农耕儒怯宋人.....蛮子们急眼了,没什么是干不出来的,也没什么田地房舍舍不得的,绝不会留恋故土就是不迁走.... 正是鉴于此虑,何栗别的项目不答应,但食盐上也愿意给十万石,而且一次性。 辽国如今穷得,在卖了能卖的年轻女人后,已经没什么可卖的了,海盗就不爱搭理辽国了,海贸自然不稀得去辽国。可笑的是,辽皇耶律延禧盘踞的西夏有盐井,并且开发出来了一些,虽然没好工匠,提纯技术不够,但制出的矿盐,人还是能凑合吃的,辽皇这不缺盐了,还能给东边的国人提供盐的帮助,他却不肯给。东边没牛羊财宝等好处能和他长期换盐,白给,他不干。更主要是,耶律延禧还当自己是整个辽国的皇帝,一直妄图遥控东边,想以盐掐着东边低头,东边却坚决不肯....耶律延禧就大吼:不肯?你们不拿我当皇帝,那你们全都去死吧。要盐?你吃屁去 宋国却不缺食盐。 是真的不缺。 人哪能缺得了盐。前年,经历了海盗之灾,宋人当时全国性的害怕海盗又掐死盐不来卖了,都疯了一样用手头能交换的东西大量购买屯积着备用。这已经让宋国食盐储量惊人。 还有,老天照顾,宋国再穷也有东西长久和海盗打交道,比如还得年年上贡茶叶。只此一项,海盗也不能象对辽国那样干脆不来了。上贡的同时,宋国每次也能多多少少得点好处..... 还有个优势是,海盗有驻军就在宋国边上的海岛。 宋国有困难也方便随时向海盗做申请。对宋国的合理申请,海盗还是肯考虑的...... 辽国没盐吃,眼看没力气抗金了,本就不行了,再陷入这样,这可不行。何栗就大手一挥也大方了一把,让心揣着回去必定得被燕王扒了皮的两辽使又看到了活的希望,对何栗好生感激... 至于布匹,何栗表示,你辽国曾是游牧大国,辽人都有皮装,那玩艺耐穿得很。你们有衣服穿,不会光屁股的。我宋人却没皮装优势,缺不得布。布匹,等你们混到光屁股了,再说。 钱? 你们以物易物就行了,还用什么钱? 你看,海盗之灾后,你们没钱做交易,小日子不也过得很顺利? 主要是,给你们钱你们也守不住,只会被金军连人带钱抢掠去,还不是便宜了金国? 这句话就是恶毒讽刺了,嘲讽辽国:你看看你们那不争气的熊样,连小小女直都弄不过,也敢妄想吞并我们恶人人口多到一人咬一口也能轻松咬死你辽国的大宋天朝...... 两辽使被讽刺得羞愤之极却唯有更沮丧..... ............................ 何栗主持谈判,牵动着宋朝廷所有人的心。 当听到何栗胆敢暴戾果断地杀光了使节团所有随从,从赵佶到下面所有宋官员吓得全瘫倒在地,一个个心中只一个劲哀嚎:完了完了,这下是彻底玩完了。再没和辽国和谈的余地了.... 急得赵佶红眼立即喝令去斩了狗贼何栗,要当场拿何栗的脑袋向辽使好好谢罪求饶.....幸好蔡京还没老糊涂。童贯也终究还有点打仗十几年练出来的胆气,二人一齐劝阻了急疯了的赵佶。 再等等看吧。 局面已经被何栗玩坏到这地步了,再坏又能坏到哪去? 何栗不怕满门死的敢这么做,也说不定真就有什么高招就是能拿捏得住辽国不敢撒野呢? 何栗如此杀辽人,说明他绝不会是通辽的内奸。既如此,他又不傻,岂会拿自己家的脑袋换宋辽彻底翻脸开战让宋国灭亡的结果。傻子也不会那么干,对不对? 赵佶这才暂时强忍下怒火杀意,也叫众臣先等着,不要瞎吵吵了让他格外心烦意乱。 这期间,唐恪却始终没吱声。 他恨极了何栗,却太聪明狡诈,感觉何栗的做法太蹊跷。何栗又没疯。他为什么这么做....这里面必有古怪。还是聪明地静观下去才是最明智的......,此外也是吓呆了,却因此没露丑。 耿南仲这回却没腿软,在那跳着脚骂何栗误国害国.....骂得最欢最精彩,却在赵佶烦躁喝令下也不得不闭了嘴,急忙转心思琢磨如何利用何栗彻底激怒辽国的良机达到他想达到的掌权目的。 想着想着,耿南仲又开心起来:何栗如此强硬凶残,让辽国受到狠狠打击,如此反而更能体现出爱好和平并力主两国和平的老夫的好来。不对。这更能体现出老夫对辽国的珍贵。大事岂不可成...... 至于他的好学生赵桓,已死人脸一样吓瘫在宝座上,话都说不出,没用了。 耿南仲看到了,心里不禁对自己掌大权后随心操控好学生,做到不是皇帝的皇帝更多了把握。他不禁越发得意而迫切的要在谈判后悄悄向愤怒又极度失望的辽使及时送上温暖希望..... 他肚子猛窜着一句话:你辽国只要肯帮老夫掌了宋国大权,你们想要什么都可以。 他正琢磨得美,又等谈判谈崩了自动结束正等得心焦,结果,熬到的却是让满朝先是惊愕成木雕人后是亢奋得全要疯了的喜讯:辽国,竟然认熊了?! 耿南仲还在坚持认为这是辽使为保命才采取的暂时妥协的假相。他只愿意这么想。可是,随后,两国的和平条约真就以何栗定的那么签订了,而且辽国同意的并不算慢...... 这事憋得耿南仲差点儿疯掉。 他根本就没机会私自和辽使接触。 辽使谈判完了,当即就离开了京城,并且有宋军一路严密保护(监管)。 这老儿卖国没卖成,恨何栗恨得恨不能打上何府生吞了....却无奈只得老实蜇伏再等机会。 他也有机会可等。 何栗力挽狂澜,创立了救国大功,也证明了忠心与卓越能力。 赵佶狂喜下立即嘉奖,升何栗为参知政事。 何栗由宰相蔡京的相当于副相职能的副手尚丞,一下子成了真正的副相大佬,而且是唯一的参知政事。 宋制,可设三个参知政事。前年灾后,朝廷发生了很多大事,比如私通外国、卖国,高官大佬们就先后死了十好几个,恼得赵佶干脆一个也不设了,一是没有资格的人才,二是故意空着..... 何栗的高升可把耿南仲嫉恨坏了。 原本,他盯上的目标位置就是参知政事。 赵佶也不知怎么想的,居然没赶耿南仲回家吃自己,让耿南仲接了何栗的尚丞。 尚丞是宰相最重要的助手。 由耿南仲这个超级搅屎棍当蔡京的助手,这不是成心让真的拼老命治国的老蔡为政越发艰难......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22有人笑,有人哭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辽国这么轻易妥协,并非真忌惮西军五残部,也不是真怕了宋国有两三千万恶汉的可怕人口战争潜力,他们唯一忌惮的是宋国的战马比辽国多太多和火药能力也比辽国厉害。 这次没疯狂地真兴百万之众南侵,主要是他们对自己的国家民族命运还没悲观到绝望而干脆不顾一切南侵搏最后一把的时候,发动百万大军也确实有太大困难,人手不是问题,但只战争前期的粮食等物资保障就难以做到。 还有个不能对宋国发狠报复再开大战的重要原因是,金军喜欢天冷打仗,总是在春秋初冬时期猛攻辽国,夏天天太热,金军耐不住热,就会收兵回防休整。 眼下却正是金军展开新一年攻辽的火热时期。 在东北好好歇养了也是憋了漫长一冬天的金军,如体力充沛,精力暴棚,却困在笼子里憋坏了的猛虎,一开春又能打仗了,顿时就如笼子猛然开了栅......还有金国人已爱上和习惯了杀人抢劫,无论是女直本族战士,还是收的五花八门杂胡野人,这时候都对打仗抢劫最有激情.....对辽国而言自然就是战争凶险压力最大的时候。 辽国得全力应对春天的北方强敌,这阶段真没多余的精力能把心思多用在收拾宋国上。 说到底是,宋国对辽国太久的苟且懦弱无骨和耍聪明习惯买和平,养成了辽国从骨子里对宋根深蒂固的瞧不起。 辽国怼小小女直没信心,一二再再而三地败给女直,他们已不感觉羞耻,但,怼宋怂败了却深感羞耻,接受不了,而且即使一再受挫,即使损失惨重,却仍然能迅速恢复优越感战胜心。 如此,他们怎么可能真放弃收拾怂国。 同意和谈,也同意了这份与期望值相差太远的和平新盟约,辽国只是想先以此玩宋国,享受着坐等就能从宋国那捞到的无本大好处,及时弥补辽国眼下紧缺的粮食食盐,度过春荒,缓过最艰难的春天....同时也是这一战的损失实在太出乎意料,太惨重了。 在河北东西两路死掉的十几万人可都是常备的正规军,不少的是精锐主力部队,不是战时才临时抽调拼凑的各部落民壮兵。这个损失太大太重,辽国即便号称妇人也弓马娴熟比宋人善战,也抗不住这损失,必须得好好缓缓,得有时间重新挑选组建整训出能打的军队才能再一举南吞。 正是那句话:帝国主义强盗亡我之心不会死。 不打,那只是再等更合适的机会..... 和平条约? 条约就是用来撕毁的。说它真,说它重要,说它好使,它比真金还真还贵重还好使;说它不重要,说它没用,它就会连擦屁股纸都不如.....擦屁股还嫌弃它太硬了。 但,无论怎样是何栗轻松谈成了。 宋王朝满朝人谁也没料到竟然能如此简单粗暴就解决了...... 儒教王朝太习惯对本国人玩简单粗暴:在本就极沉重的赋税基础上再强征更多更重的赋税;强征民力服劳役苦役;强征人打仗牺牲.......百姓惨遭了洪水干旱地震等天灾或人祸,陷入绝望,朝廷却聋子瞎子一样反应迟钝了,知道了也行动迟缓,甚至干脆以国家财政困难为理由根本不管不顾。地方官府更是简单粗暴到狠毒之极,即便官仓有储备也决不开仓及时放粮,而且对朝廷调拨来的那点根本不济事的钱粮还得玩各种手脚装自己腰包趁机发国难财.....任灾民在饥寒交迫中流浪倒下,任百姓自生自灭。 儒教王朝对外则又是另一副面孔:反应灵敏迅速,屁大的事也极其重视,行事谨慎,从君王到满朝官员齐心协力勤奋日夜反复细思,方方面面考虑极周到极及时,对外人必须文明友好温柔体贴有礼....慷慨大方义气....重信誉形象,决不会出现简单粗暴,谁敢对外国友人粗暴,那就是毁损国家形象的了不得政治大事故,是高官也得吃不了兜着走,更别说是屁民了,哪怕这个外国仅仅只是个荒蛮到根本没几个人的、说没了就没了的杂毛野鸡国...... 这,难道不怪吗? 一个国家的统治者连谁亲谁疏、谁近谁远、谁才是王朝立足根本,这样的里外都分不清...... 而这种古怪政治传统风气是汉隋唐时期所没有的。 即便是戴着天可汗大帽子高喊着“吾惟爱天下各族如一”的唐太宗,那也照样里外分得极清,是我的人我的民我爱之护之,不是我的我岂管你死活......尤其是敢对大唐及子民挑衅甚至侵犯的,我必杀之灭之。 说起历史,我们总爱提到汉唐。 汉武帝是个最典型的独/夫皇帝,用尽国民的性命财力打仗,战争收益,比如牛羊,多得吃不完,放那白白老死了,随便埋了烧了浪费掉,也决不肯分给需要它的民众,终其一生,民众却不反他,除了时代原因和刘彻强悍的统治手腕外,就是他里外分得清,对外极尽强硬凶残。 我们最怀念的是气吞万里,雄视天下,万邦来朝,万邦臣服,兼收并蓄却自尊自重自爱自强,本国人才是爹是爷的唐朝,言必称大唐,落到国外的中国人建立唐人街、唐城......说到底正是因为我们后人感觉到唐王朝的普罗大众才真正是帝王、国家的“子民”,而不是屁民草芥人形工具。而后面的大一统王朝,包括极重视民生的朱元璋开创的明朝,总会化为爱外而专门暴内..... 而引领这种政治风气成为政治伎气候的正是宋王朝。 宋王朝从跑驴皇帝赵光义起就开始断了骨头,后面的皇帝就一代代退化向没骨头,到了赵佶这一代彻底没了骨头这个概念。 宋王朝对外温柔体贴细致周到习惯了,已经成了文明传统与政治本能,习惯到对外不会耍流氓了,根本不会玩简单粗暴,就不是对内那股子果断强硬凶残不要脸就是敢干。即便不是打仗,只坐那没性命凶险的官员根本不用害怕被杀掉的搞搞谈判这点事上,也不敢耍流氓,不敢放肆。 宋人的精神灵魂坏掉了..... 宋国又如何能斗得过老流氓辽国? 何栗也是个典型的脑子坏掉了的北宋末代士大夫。 他这次却能突然变得会耍流氓,而且玩得极娴熟极精通似的,这不是他宋政治对外的传统本能真变了。他的本质仍然是对外注重温柔体贴文雅知礼大方、忍让....等等所谓高尚美好感人形象。这次全是欧阳珣事先预演细致教过的,他在国家灭亡危机下也不得不试着全力照着做而已。 他的本质不是宋官场的异类。 而促使他对辽简单粗暴的内在原因是:他在边关吃过辽人南下打草谷导致的太多苦和凶险,他亲身体验过那种悲惨,对辽国产生了切身的恨,而且如今在朝太孤立可悲,憋了太多怒火..... 方方面面原因导致,不,是逼得他对辽搞简单粗暴。 但,这件事无疑会对何栗的思想观念和行事作风产生极其重大深远的影响。 特么的,原来有些人有些国家就是欠揍欠杀呀,就得怎么硬怎么凶残狠毒怎么来才行....... 满朝君臣就惊了:有商有量,好好说不行,简单粗暴才好使?辽国,这什么毛病这是?难道是欠骂欠打的贱骨头德性?辽国果然是粗鄙无文蛮子野人,就是不懂光辉的圣人大道风范..... 惊之余就是兴奋、自得、快乐了。 又和平了,哈!又能独这边岁月静好了,哈哈!又双.....能安享富贵了,哈哈嗨...... 日夜忧虑,提心吊胆的童贯长长松口气。 没事了。好,太好了。 这下不用为无法可治的那些禁军老痞废物头痛了。 不必根本没指望着能用于打仗卫国,却不得不硬头皮只能用这些废物兼祸害去抵抗辽军了。却又不能随便裁掉放到社会上为恶,为贼,甚至造反,那.....就让他们全去死好了。 童贯恨极了这帮子烂军,同时也想顺便削掉高俅及将门的这些老禁军爪牙势力,让他自己更具军事权威性,和平条约一签订好了,他立即悄悄入宫向赵佶诉说那些兵的不堪和自己当时领兵去山西备战的万般痛苦无奈绝望......说得赵佶心中大惧:这样的兵哪能保我江山富贵...... 对枢密院的圣旨随即就下来了。 诏令:在赵州驻扎备战的那四万老禁军,抽两万一就近平均分配到河北西路三边,加强西路边防军力,同时以边关历练提升禁军的实战之能.....没说这些兵从此不是京军了再回不得京畿,实际自然是贬为边军用,能在边关磨砺得到改变,终于象个正经军人,自然最好,边关更稳。不行也无所谓,在边关全弄死消耗掉,也省得,用,用不得,不用,又是祸害。头痛无法处置。 边关安置了一半,还有一半烂军呢。 诏令,调到淮西杨惟中统一指挥的各州府为兵,用于围剿王庆来磨砺和消耗掉。就由京畿四壁抽用在山西的表现好的那两万骑兵负责押去...... 这两万根本不能用的烂禁军却不是补充淮西兵力的。 朝廷现在手头只有十几万禁军镇守京畿。从赵佶父子到众大臣都感觉身边的兵力太空虚了,这怎么保障京城的安全?高俅和勋贵将门也不肯自己掌握的兵这么少.....总之,这可不行..... 他们最优先关心的自然是切身的安危和利益,根本不顾剿灭田虎王庆的需要和眼下良机,和童贯对王禀辛兴宗一样,硬抽了杨惟中那打王庆磨出来的两万精兵收编为禁军立即调入京城。 当然,抽得王禀辛兴宗那的两万打出来的兵也同样如此。 好在,朝廷也知道这么搞太过分了,田虎的兵将实力又比王庆的强,更难对付。诏令,把童贯去山西一路上抛在内地各州府放着的一万禁军全调去围剿田虎用掉..... 各州府用于换禁军的那些厢兵则没象童贯当时承诺的那样有机会真成为驻京禁军,拆解混编,重分配,按原数量全部调回各州府。 这样搅和是进一步复杂化地方军力,削弱地方官对军队的控制力,免得地方恃军坐大。 这样一来,八万之众的老痞禁军烂兵烂将这个老大难问题,就算是解决了。 朝廷,嗯,应该说是京城得了四万剿匪打出来的兵,朝廷高兴了,心安了不少。可王禀、杨惟中就要哭了...... 这些老痞禁军哪能用为兵啊!!! 这些人,凡是人事就什么也干不了,凡是不是人干的事的,他们倒一个个很擅长,而且干得有激情,有动力,更有创造力,能干出你做梦都想不到的花来......不用为兵呢,就算裁下贬去矿场由军队严厉看押着挖矿当苦力用死都不可能,他们只会捣乱和怀恨而反....全下药悄悄毒死。或全干脆利落地秘密砍啦悄悄埋了,这才是处理这些禁军的最佳方案....怎么可以丢来剿匪...... 结果也和王、杨预料中的一样。 随后,老痞禁军们在围剿田虎王庆中,兵,总是一见敌人出现,不管对手是多是少是强是弱都一样就是个转身就跑了,而将也怕死不肯冒半点险,心里也想跑,却碍于身份和军法不能带头跑,兵一跑了,他们也趁机理直气壮地跑着撒马撤了..... 这么搞,欧阳珣的灭贼高招——三光政策,就无法玩了。 因为,这些禁军无视军法,逃回城,数量多得足以让田虎军抓住此弱点趁机夺城而毁掉各州府城防,逼得各军只能留下足够的兵力来克制这些禁军烂兵烂将,也就无力去三光了。 对这些烂东西,王禀和各州府还不能一怒行军法大开杀戒以整治。 挑几个杀,杀鸡儆猴的手段都不大敢用。 因为这些将都是有后台的,大后台,是太尉高俅或枢密院中央常务军副石肤等京城勋贵将门集体养出来的狗,不是京城禁军将领了,也仍有老关系在。 那些中央大佬群体岂是王禀等小小地方武官敢招惹虎须的。 你敢下手,谁倒霉,谁弄死谁还不一定呢。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23迫不及待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烂将,杀不得。将却护着兵。 这些烂透了的废物京将玩官场玩权谋却个个是好手,很清楚自己必须维护好老部下,让老部下仍然依赖和忠心自己,他们自己才能在地方军中混得有权势保障,而且能有油水捞.... 如此,杀王八蛋小兵,也不是王禀、杨惟中他们好杀的。 你敢动硬,那些烂将就敢公然用后台威胁你..... 这事让高俅石肤他们知道了,他们也绝不会管王禀这些地方将领难不难、苦不苦、愤不愤。 他们是大佬,面子最重要。 不能老部下走狗不是禁军了被贬到了地方了,就不管其死活了。你地方上敢欺负他们,那就是没把本官放在眼里,是在打本官的脸.....最主要是,当主子的不能对离去的爪牙们露出那么无情,否则会寒人心,如何能把新编收入京的有战斗力宝贵禁军接着收拢为可靠爪牙..... 此外,高俅等还另有盘算:贬到地方的那些兵将也不是真就没用了,最起码也是他们想安插并没那么容易安插成功到地方上的军事势力,也是可用的数股力量,也能从中受各种益..... 这就是政治。 而政治却常常和国家大事国民根本利益无关。它的核心是权力者的私事,为的是私利。 让高俅石肤等没想到的是,老痞禁军还有更不堪的表现:再后来,这些兵,包括将,竟然能不顾自己在京城有家人有爹娘,在围剿战争中一旦逃跑不及了就会一片片投降田虎、王庆..... 这是群被高俅和京城将门真正养烂透了的军队,时至如今已几乎全退化成了无耻亦无情的畜生,用于剿匪却只起了反作用,反而最快壮大了反贼可用的有军事素质的现成人手和嚣张气焰。 这些禁军也不是一投敌成了叛徒了就立马变了个样子一反常态变得个个骁勇敢打了。 这和投外敌后就能自动废物变宝的规律不一样。 这些烂兵烂将投靠了田虎、王庆后,开始时仍然是娴熟习惯地玩宋官场权谋等游戏,仍是,混.....可是田虎王庆是得靠部下奋勇卖命才能保住政权才有命活有富贵可享受,他们绝不允许混,更不允许部下拿钱不干活还专门在战场起反作用导致军事惨败灭国的后果,对这些乌烂禁军也没什么宽容客气的。敢不听指挥?敢不奋勇卖命?敢抱团对抗上司?敢.....杀掉。有多少杀多少..... 这,立马最有效了。 王八蛋禁军们立即自觉变身了。 老痞禁军们,包括绝大多数将领,不是没真本事,若是武力低,不能打,当初在海盗威胁日重,高俅等深刻意识到必须有可用禁军才能保住宋王朝保住京城和自己的富贵不倒,不得不勤政英明了一把,大整顿糜烂摆设禁军,搞大裁军大换人时,这些人也不可能留下来继续当禁军..... 这些烂到只会当恶人干坏事的禁军一变身了,也算是找对了自己所长和爱好,杀人抢劫.....越干越觉得比当朝廷的兵时祸害百姓自由自在多了过瘾痛快多了....由是迅速化为悍匪强军。 宋王朝那帮大智者想破脑子也无法整治好的这部兵力,就这么轻易由粗鄙反贼整成了精锐。正是彼之毒药,我之琼浆,的又一个典型事例.....这事直接导致王禀杨惟中在以后的日子不但没能把田虎王庆剿灭掉,而且围剿时间越久,越打下去,二寇的势力范围反而越稳固甚至越大了.... 剿贼不利,这是大罪过:你看看,你,你们只是粗鄙下贱的武夫,朝廷却如此恩待你重用你,啊!给了你这么大的权力,啊!却是越支持你掌军事大权剿匪,效果却是越坏的结果.....你说你是不是对不起朝廷对不起君恩?你说你是不是废物还狼心狗肺?你自己说你该不该死..... 朝廷这帮人是决不会反省自己瞎搞的因素的。朝廷没有错,也不能有错,中央永远是正确的,英明的,伟大的,光辉灿烂.....值得全天下敬畏爱戴效忠.....这是政治正确,属于执政原则。 童贯也绝不会说:“啊!剿寇不利也不能全怪他们(王禀、杨惟中)无能还不用心。这事老夫也有些责任,是本官当初不该把他们的精锐抽走了反填了那些只能当祸害的禁军烂兵.....” 但,恶劣结果摆在那了,总是有人错了,总得有人背锅,自然就是下面具体负责执行中央政策、任务的人错了,只能一定是王禀、杨惟中为代表的人的罪过。 二将在日后的岁月里背了太多不公的指责,有理没处说,不,是根本不能说,只能憋烂在心里,着实冤枉死了.....朝廷把罪责全推下面人身上,朝廷一点错没有的无赖无耻说法,反复说得多了,搞了搞去很自然的搞得连朝廷自己都越来越相信朝廷(我)真就是这样英明永正确。错都是别人的错、下面的错。是下面的无能还不忠心用命..... 幸好,宋王朝那时候实在是再没有能打的能随意抽调的大将之才了,只能依靠王禀和杨惟中顶着二大寇。二将这才不至于当了背锅侠不算还得受朝廷无情惩罚..... 这期间,辛兴宗受的牵连不大,反而混得比较得意,甚至什么也没干还能多次受朝廷嘉奖。 他的主要职责不是围剿田虎,而是镇守山西南部和河南西北部边关,防范辽军急眼了取巧从西部无人区悄然南下直接猛突入河南转瞬危及京城.....仍然是欧阳珣嘲弄的:干得越多,错越多,罪过越多,越该死。不干的永远比辛苦干活的好.....这是宋王朝无法改变的。明、清,也一样。 这都是后话。 再回到眼前。 因为八万烂禁军根本不能用差点儿导致大宋药丸的可怕事,高俅和京城众勋贵将门被赵佶叫进宫私下大骂治军不利、深负朕望,你们怎么为朕管军的?就管成这样?......骂得狗血淋头...... 童贯对赵佶私下动动嘴,把烂禁军大难题甩锅给了边关和围剿两大寇的官府那边头痛去,他轻易解脱了,轻松了,还暗中完胜了高俅和京城众将门一次,军权威势大涨,却也不是就此就没事干的能尽情放松享受富贵荣华了,接着还要处理补充禁军兵力的事.... 毕竟,赵州大战折进去了数万;变相裁掉那八万步军烂禁军,只收了四万补充,又少了四万人;追杀唐斌和三次进剿水泊梁山又失了数万,这方面损失最重,赔进去步军水军精锐不说,还赔进去大宋最重要的好马骑兵精锐。镇守京畿的禁军如今只剩下二十万出头,离朝廷能容忍的最底线——三十万兵力,也差老大一截。这如何能让早吓破了胆极缺乏安全感的朝廷心安? 必须赶紧从民间征兵挑好手补充到三十万。这事,难了。民间全坏蛋哪。想从民间并不缺的孔武恶汉中挑出朝廷可用的好兵,这难系数不是地狱级的,也不是史诗级的,也容易不哪去。 好在,宋辽又和平了,这事不用太急,更不用大佬童贯亲自操心,圣旨盖帽,从枢密院吩咐下去就得。自有人去费心搜罗...... 交办的人,从中央到地方大大小小官吏,接了征兵差使是既叫苦不迭,又欢庆不已。 叫苦,自然是想完成中央要求的好兵任务,这太难了。 这回不能糊弄了。高俅和将门都在瞪眼盯着必须是好兵,人选得在严厉考核后合格..... 欢庆? 自然是又有正当理由可巧立名目大搅民间了,能趁机搞勒索,又能发大财了。 这个征兵令直接导致了严重后果:灾后没有新反贼的大宋终于出现新贼,而且是全国范围性质的......没了富足到数年吃不完的粮食储备有力安稳民心,官府这么一搅一逼就必然有人造反。 入选最体面的禁军,在最美好京城驻防和生活,竟然对民间没有吸引力? 朝廷和地方官府对这个太出乎意料的结果大吃一惊,太不解,也措手不及。 官老爷们不知道的是,对当不上官又散漫自在惯了的民众来说,自由往往比什么都可贵,当兵享受不了这个官理所当然使狗一样随意骂着驱使干活那个豪门随便鄙视殴打的那份气。 当禁军,驻扎京城,管束最多,最不自由,受气也最多,京城那能欺负当兵的各色人太多了。当禁军还得打最危险的仗,就象赵州大战这次,还没肉吃,连凑合吃到小鱼也是稀罕事。 当民,在地方至少还能打大鱼打打猎吃到肉。也不知怎么了,这些年不知不觉间,山中多了不少不认识的或本地以前没有的植被,野草异常丰美,野物着实多.....就是猛兽也多了太危险..... .................... 童贯潇洒“建功”,权威大炽。在这段时间表现不佳的唐恪急于挽回在赵佶眼中的形象分,也赶紧抢出来表现一把,献计献策,主张进一步收拢地方战马集中到中央加强管控。 他是在炒欧阳珣当初一力主张收马政策的剩饭,只是换了套自己的说词,本质无非是加强中央,削弱地方,并能有效制约民间有战马可夺了造反迅速成大势大害。 他的目的是想把全国非战区的绝大多数战马都收归侍卫亲军马军司掌握,也就是掌握到他手里,无形大大增加他的军事权势和在朝中的分量。但,客观上对压制民间敢造反也确实有用。 唐恪当朝漂亮一提,当场赢得了太多朝臣的称赞支持。 这些朝臣,包括父子皇帝,都恨不能把全国的所有好处及优越点全抓到自己手里。 太尉高俅就第一个跳出来大力支持朝廷这么做。 进一步收马,控制在京城,必须的,而且刻不容缓,最好是马上..... 高俅支持,完全是为自己。 他说:“赵州大战是最大的教训哪。再不能出现赵州战场那样,我们明明有战马优势,却有马而无人能立即用起来投入紧张需要的战斗赢得胜利。步军也得有骑兵,至少步军也得会骑马.....” 主要管京城步军的勋贵将门们顿时一片赞成声,一反常态地支持老对头高俅..... 勋贵当代代表,枢密院常务副,石肤站出来表态赞同高俅,说:“我朝有战马优势,我朝军事要符合时代条件,要随着时代积极进步,我们不能墨守成规。我朝必须把战马优势发挥到极致......吧啦吧啦.....步军司将士不可再是纯粹步兵军阵了,必须转化成马步军能一体协同作战.......” 这么大的事,尤其是涉及军权布局,儿皇帝赵桓不敢擅自作主,请示到赵佶那。 赵佶.....同意了进一步收马及战马装备步军。 马军司如今的优势威势太大了,必须用步军司平衡一下,防止一家独大终成害。赵佶也是想在战马分配上安抚拉拢高俅和勋贵将门这两方皇家看门狗,就算不能让狗真忠心耿耿,也至少别寒了狗心造成反咬一口,噬主.....此外,赵佶对唐恪的能力已经产生怀疑,不大敢依赖了。 于是,唐恪注定失望了。 对这种排排坐分果果,无论有功没功有能没能力,都一样能吃到的玩平衡,唐恪是没有能力去改变的,何况,他自己在军事上就是既无功也无能的人,没资格说什么。只能干瞪眼接受..... 收马工作进行了极顺利。 地方有执法监察宦官团在盯着执行皇帝主子的旨意。禁军在赵州大胜辽军的辉煌战绩也着实惊住震住,威慑住了地方文武官僚那颗藐视中央而总想划地而治为所欲为的蠢蠢欲动心,都不再敢对抗朝廷这项指令.....抽调的战马迅速汇聚京城,总共近五万匹.... 这下,地方战马真得空了。 除了大名府等少数军事重镇外,其它非战区的军队能有三两百匹战马就顶天了。 收了五万匹之多,侍卫亲军马军司却只得了一点补充,其它的全归了步军。唐恪精心盘算一场却为别人做了嫁衣,这次吃了大哑巴亏。 他心中愤恨之极,却最会做人交朋友,不能怼高俅和众将门,只得一声不坑干吞苦果.... 他敏锐察觉收马这积极为国的一功并没能有效改变赵佶对他的不好印象,虽然并不真担心什么,但还是赶忙又抢着表现第二功,再议剿梁山。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24主将难产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唐恪再议剿梁山,谁知,耿南仲迫不及待先跳了出来,列了一二三四五.....N条无可辩驳的神圣光明理由,说明最优先最重点立即剿灭梁山的必要。 剿灭水泊梁山(抢牛羊享用),杀死赵岳,把赵岳家早早彻底抹去,这在宋王朝已经成了政治正确必选项。 满朝热烈赞成“必须,立即,马上,最优先,最重点,最快剿灭最危险悍匪逆贼赵岳”。 耿南仲专门提立即征剿梁山泊,显然是事先和皇帝赵桓商量好的,无疑是在迎合众心,搏取大家好感,说到底是在争功争表现坐稳官位并重新展开夺相权军权仕途。 这却把唐恪气坏了。 MMPD,耿南仲啊,你这个老不*羞老不*死的老鬼,你特么抢在我前面提剿梁山这事也就罢了,怪我想太多慢了一步。可你特么把灭绝梁山的理由列了那么老长冠冕堂皇全说全了,你叫我唐某人可怎么接着说这事也能争一争表现哪! 在这一刻,唐恪对耿南仲恨之入骨。 不过,他确实聪明过人,又好赖管了这段时间军务,比军事方面一窍不通的耿南仲多了点军事见识能耐。他从军事角度、国家尤其是京畿安全角度再次补充重申了水泊梁山的重大威胁...... 众臣对唐恪的分析和担忧也大为赞同。 朝廷三次征剿梁山,全都是全军覆没级的莫名其妙失败,消失的人马极可能被梁山得了去,那可是小两万强壮人马,就算梁山只能收服一部分用,现在也有数千甚至上万的兵力了.... 满朝全体一致认为:就算原本赵岳小儿没什么军事实力,现在他也有了。必须早灭之,万不可迟疑大意,否则只怕转眼又是一个二龙山反贼,必成朝廷的肘腋大害。 但,怎么剿,派谁带兵去剿,这成了大问题。 前三次惨痛的失败教训在就在眼前呐! 朝廷信任和寄予深深期待的主剿大将,三次居然全是心向沧赵而故意败给梁山或瞅机会干脆就带兵直接投靠了梁山的无耻之徒,三次全是啊!这太可恨了,太可怕了。 这正是沧赵的最可怕之处。 这个家族形象太好了,威望太高了,哪怕是死得只剩下个臭名昭著的赵小二也照样充满吸引力说服力.....叛徒邓宗弼等四将,加上呼延灼呼延庆,那全是朝廷如今能有的能打大将,原本都是京城大军的核心将领,是京师安全保障的支柱人物,尤其呼延灼还是保卫皇宫的.....这样的人物却投了梁山孤地死地,赵岳小儿本就胆大包天,又得此水陆骑大将相助,他还有什么不敢干的..... 水泊梁山贼寇必定更不把朝廷放在眼里,必定越发气焰嚣张。 朝廷怎能容它猖獗.....但这回选将征剿就必须慎重。慎而又慎也不为过。 皇帝赵桓和众臣都把目光审视向绝不可能投靠梁山的那些军事人物:你们这样的谁肯带兵.... 朝堂上,一众气宇轩昂站班的勋贵将门人物看到大家把选将的目光全扫向他们,这些富贵威武勋贵豪门子弟顿时如有一根绳在无形中牵着一样,高度默契地做了个一致动作:高昂的头颅立即低下了,一个个全都缩头掘起了屁股:想叫我去?别开玩笑了。我们是绝不可能投降赵岳小儿,但,赵岳小儿也绝不会收纳我们,一旦再次败了被捉了,赵岳小儿必定会凶残杀了我们...... 赵桓和众臣鄙视地瞅着这些将门人物:果然哪,果然你们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平日里你们总抱怨大家瞧不起你们勋贵,总不满朝廷不重视不够尊重你们。你们总强嘴说你们也是忠勇为国而且有能力为国的良臣干将,说,勋贵的气节、能力和对国家的重要性绝不下于士大夫文官集团和那些守边大将,总埋怨朝廷和众臣总拿有色眼镜看他们对他们太不公......现在看看你们在干什么?你们自己都一齐承认自己确实不是个东西....烂玩艺,纯粹的米虫狗屎..... 对众人的这种一齐鄙夷和无声的打压,众勋贵代表们脸都不会微红一下,神色尴尬点都不会有。早已习惯了这种鄙夷打压,家家、个个能在官场上混的精英子弟都早传承和练就得脸皮厚过城墙。你爱咋咋的,反正朝廷、皇帝缺不得我们勋贵撑朝局,怎么也少不了我们的富贵荣华.... 对这些“我就是不要脸了”的军事贵族,谁能真把他们怎么的?也就是只能鄙夷一下就完了...... 勋贵废物指望不上。 众臣又把目光投向了殿帅高俅:高二啊高二,你这一生可是占国朝大便宜了你。你白得了太多国恩君恩,这回该你上了吧?拿出你的泼皮胆量和能耐来,勇敢去刚掉该死的小儿赵岳...... 高俅的脸皮比勋贵将门的厚度半点不差,而且卑贱泼皮出身,关键时刻更能拉下那张脸,无耻水平也比勋贵们高个段位。他更不把众臣的目光鄙夷催逼当回事,他也绝不肯去征梁山。 “陛下,步军司新纳了四万剿贼打仗打得凶残好杀性子完全野了的地方军。必须趁他们刚入京对京城还怀有天然敬畏心的时候尽快教会这些将士懂京城的规矩,免得这些凶野丘八成了光荣的京军却野性子和在地方上的恶习不知改,结果没成为护国强助,反成了京城隐患祸害。还有,步军司、殿前司新增了战马。急需要把这数万战马合理分配到最合适的将士用。辽贼和三寇亡我之心不死,更需要尽快整训出马步军战斗力....这才是国家大事,是臣的职责最需要赶紧做好的.......” 高俅把畏战不肯去征剿梁山的理由说得理直气壮、完美。 尽管众臣(包括勋贵)心里都不禁鄙夷冷笑:高俅,你除了踢俅和拍太上皇马屁还会什么?你会个屁的治军!由你掌殿前和步军二司主持治军,只会把事搞得更坏更糟糕到不可收拾。再好的兵将落你手里也只会练废了用废了....但高俅的理由真就让他们无言以对。 大家谁也不能否认,整训好京军,保卫好京城、皇帝、大家....这确实比灭梁山重要太多。 这么一来,朝中就没将可用了。 众臣的目光转来转去扫来扫去,最后必然落定在枢密使童贯身上:这是个真会打仗的,也是唯一能选择的了。 童贯也不愿意去剿梁山。 不是念着什么和赵廉当年的交情,也不是他担心破不了梁山水泊天险对付不了区区赵岳。 他是对兵将没把握。 谁特么知道京师将领们谁是能坚定追随朝廷而可靠的、哪个又是内里暗暗向着沧赵的? 这要是再稀里糊涂带兵去了,又出现大将带兵吃里爬外,此战必再莫名其妙惨败及罪责后果难以承受不说,说不得老命也得稀里糊涂没了。 对兵将的忠心没信心,童贯哪敢去。 勋贵将门和高俅豁出不要脸了也绝不肯去,也是因为太害怕这个原因。他们数年甚至十几年慢慢挑选养出来的那信得过的八万爪牙将士如今几乎全不在京城可调用了,他们更不敢了。 忠心为君分忧为国解难,满怀壮烈雄纠纠气昂昂地领大军去了,征剿中,脑袋却在睡梦中被悍匪一样的新军悄悄割了当了投靠赵小二的最佳投名状,或是在战场上必被背后捅了黑刀子射了冷箭,这样的统帅谁特么敢当啊?再忠心再勇敢有担当的好臣子,他也绝不敢轻易答应去的....... 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童贯也不能象高俅那样用高大上的借口推托不去。 他顺水推舟铲除了高俅和勋贵将门的禁军爪牙势力,现在正是威势日隆的时候,绝不能干出高俅及勋贵一样没担当的不要脸事。若是他也那样,会更被众臣瞧不起。 因为他是宦官,异类.....竖立起威望比正常人更难,但丧失威望却比常人更容易。威信这东西一旦丧失了,身为宦官,尤其是身为枢密院老大这样的军务首职,再想找回来,那是不可能的。 童贯到底是能名留历史军事史的宦官,到底是在西北打仗练出来的,胆量和担当总比纯废物摆设高俅和勋贵门将多那么一点点,当然也是到顶了的军事政治地位给逼的,他思虑再三,最终还是表示愿意亲自带兵出征去收拾了赵岳,当然是有前提的,朝廷必须满足他的几个条件。 几个条件,第一是将的问题。 他要求用杀人放火受招安的十节度使为统军大将。 这老十位是绝不会放弃朝廷给的显赫地位和荣华富贵投靠陷入绝境的赵岳。 这是政治可靠上的保障。 其次,这老十位不但个人武力高强,是真懂打仗的,而且还是刚刚在西北和辽军血拼过并助欧阳珣打大胜了的英雄好汉,能力方面也有保障。 第二自然是兵的问题。 他要求朝廷必须提供四千最精锐的骑兵,配备最好的战马,与他的胜捷军一千精锐骑兵,共五千骑兵,去防范和对付梁山如今极可能有的骑兵方面实力。 步兵则必须是赵州大战和围剿田虎王庆两大寇实战杀出来的那些禁军中的精锐,但,只要四千人就够用了。 征剿梁山,水军必不可少。 水泊梁山的老底就是水军厉害。 十节度使中的徐京和杨温两位回京后接任了叛变的邓宗弼和呼延庆两部禁军水军都指挥使的实权职位,此次既然出征,自然会尽心尽力挑选最精锐的水军参战。这二位昔日是水上强寇出身,精通水战,这方面的吃饭本事至今没丢下,能力也有保障。 这些方面都不需要童贯操心。 童贯要求的是,水军要三千人才够用,而且必须是能从三部京城水军中挑选的最精锐好手。 朝廷如果能满足他这几个条件,那么,克制梁山已有的和极可能新有了的优势就不是问题。收拾梁山,消灭赵小二,一战可定,根本不是问题,还用得着费事地搞填什么泊中路.的歪招..... 咱们是朝廷。是朝廷就应该堂堂正正体体面面大气地灭了梁山这点地方和势力。岂能靠些被动的笨招歪招图侥幸去赢?那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朝廷太无能?天下人会对大宋政权更轻蔑..... 这时候,宋朝廷才有闲心去考虑忠心耿耿的老牌勋贵呼延家竟然也叛变了的诸般问题。 但,这注定是个谜。 鬼才知道荣华富贵正恢复到最兴盛时期并且前途一片大好的呼延家为什么会投靠赵小二。 天下从不缺脑子坏掉了的正直者大傻瓜...... 所以,大宋君臣不多考虑“为什么”,而是高度关注“到底去了哪里”的问题。 呼延灼部是在梁山泊那消失了,从此再没人看到此部在宋国别处出现,显然是就此加入了梁山。但呼延庆则不然,他没有加入梁山...... 当初,呼延庆给呼延灼送酒,称是带船队往河北边关去.....当时也确实有朝廷所派水军运东西正运河北上去犒赏河北边军,但,那是另一部水军的差使,与呼延庆部无关。 呼延庆当时恰好也有差使,是奉旨带本部五千水军精锐紧急南下清剿一股水贼悍匪。 呼延庆是带队离京后,由心腹副将等将领带着先南下,他悄悄快马从陆地到了梁山泊。 他所谓的犒赏酒不但与犒赏河北边军的酒无关,而且根本不是从京城带来的,就是梁山给他搞的,船和所谓的水军也是梁山的,只是呼延灼等御马营或马军司的人哪会熟知水军寻常兵卒。呼延灼和所部将领战士当时看到了呼延庆以及他们至少也脸熟的庆的几个亲兵在船上,就必然想当然的把船和水军也当成是京城水军的,压根儿毫无防备,哪逃得过呼延庆与梁山联手算计..... 呼延庆终于把自家这位骁勇过人却自大缺点脑水的兄弟搞去海盗国走缺脑子也能轻松走的光明正途了。他没了心事,浑身轻松地南下很快追上了船队,真的为朝廷去剿那股水贼了.....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25谁的天下1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那股水贼本是伙灾前就在淮河存在的惯能水上做案的老水鬼,为首者叫危昭德,使把泼风刀,重五十斤,有万夫不当之勇,原是盘踞宋国沿海岛屿的海洋劫贼,当年被迅猛兴起的海盗杀吓得仓皇跑回陆地改当了河贼。手下有三个水战悍匪高手结义兄弟:张经祖,刘悌,韩凯。 只是,这伙人当时被海盗杀得能跑回河内剩存的人手极少,做案又小而隐秘,极不招眼,世人难知,灾后才逐渐壮大,随着灾后近两年朝廷继续疯狂腐朽,地方官更越发放肆剥民,这伙人趁势而起了,做大了,胆子逐渐大到去年秋连水军押运上缴京城的秋季赋税都敢截,好像是伙新出现的狂妄水贼,引起了朝廷的注意....今年更过分了,得知柱国的赵岳家及部队不存在了,辽军气势汹汹南下要一举吞宋,宋王朝倒台在即,无暇它顾,危昭得野心暴涨,在淮河等到处做案疯狂抢劫,妄图以最快速度积累起资本和人手势力,到时候无论投降辽国还是自己称王都有本钱。 此时,危昭德手下已由当初从海上逃回的二三百残兵败将发展到上万人,彻底称霸淮河流域并且也游荡到黄河和长江支流时不时做案,烧杀抢掠无恶不做,越来越嚣张狂妄,也就长江主流才不敢去偷机。 长江事实上是由西南王和海盗控制的上下游。 宋朝廷也不敢在自己的领土长江及相关流域设立水军,只在淮河沿岸配备些州府水军维持淮河流域的日常水面安宁,在京畿专门设兵力达三万之众的三部水军禁军,负责押收南方赋税以及震慑剿灭南方层出不穷杀不尽的胆敢冒出来的大股水贼。当然也是不可说的在防范海盗袭京.. 危昭德是继海盗王横海魔王之后崛起的又一个凶残强悍水寇,仗着确实过人的骁勇又狡诈,当海寇时就极其自大狂妄,对当时已是绝对的海上霸主横海魔王也不肯臣服,当初却差点儿死在他不服的海盗海战中,深知海盗厉害不可敌,深畏之,嘴上自然不服,常常对部下宣称那一战惨败是他大意无备,待恢复了实力定要海盗如何如何,实际半点再去招惹挑战的心也没有。 显然,他的自大狂妄本性半点没改,只是变得更狡诈凶残了,却小民草根无文强者那种总难免的粗鄙无知就是胆大敢干,眼热海盗国,也有了政治野心,也想学着横海魔王建国称王。 他如今觉得,南方,除了王庆就属他最大。 王庆能盘踞淮西建国称霸。他就能在淮南等相对王庆势力范围的地盘拉起强大势力,却不是夺州占府立国,那样发展太慢了,他没有时间象田虎王庆那样可以慢慢积累实力,而且容易遭到围剿。他必须得抓住宋国被辽国灭亡的这段最宝贵却太仓促时机迅速拉起足够力量的势力。 他在落魄而大恨宋朝廷不灭的某退休相爷团子弟——文人狗头军师积极献计下盘算好了,要象明末李自成张献忠那样当流寇,以到处抢劫收好汉、席卷各地财富和百姓来达到最快形成强大反贼势力的目的......他确实有点枭雄之姿。 然后,他会引数十上百万大军从湖北猛突入江南..... 他觉得江南太文弱了,太好占领了。 江南的官兵和战马最少,官员是满大宋官场中最虚荣轻浮糜烂无耻最懦弱不堪的不说。你看看那的达官贵人、灾后又起的地主士绅富商、读人、世族和儒门大户才子.....这些江南的上上下下精英男儿,个个贪鄙之极,家家心无半点仁慈,却整天强撑斯文君子,言必称孔子日孟子云我辈君子之道、我辈孔孟子弟读人....动不动就搞文会扎堆吟诗做赋,怨天怨地怨朝廷....酸文呷醋无病呻吟不说,居然以涂脂抹粉插花摇扇子、酗酒逐色醉生梦死、多走几步路累得就喘.....为所谓时尚风流,狂称:江南文气鼎盛、英才荟萃....如今圣人大道传统根本真谛象五胡乱华晋时一样又只在江南了;北方,胡风野蛮日盛,已无名士贤达,朝中更全是些治国卫民无能的奸臣废物..... 这,这就是帮专门等着挨宰的弱鸡啊! 一个个一家家的自己手无缚鸡之力,给把刀杀人都拿不动,居然也敢幻想着指挥组建成的民团保住灾后又聚敛起来的财富......全天下都是刁民呐。刁民当民团,真遇事会奋勇牺牲听你的?不趁机杀了你们这些富人贵人,把你们勾结权力巧取豪夺形成的财富反抢了归自己享受才怪了。 危昭德自觉看透了江南,想夺了不堪一击的江南再立国,凭他的老本行——强大的水战之能封锁长江挡住辽军南下,如此就能够和北方划江而治....这样还有个最大好处,能以抗辽大义为名收拢人心,亡国乱世中如此定能得到江南人不得不拥护支持,政权必定能迅速立稳当..... 至于强横的海盗国会不会同意他统治江南,他觉得这不是问题。 无非是利益。 宋国能给海盗的,我也能给嘛。茶叶?茶树苗、矿产.....我照样上贡,比宋国更积极,包海盗满意.....问题不就解决了? 划江而治,称霸江南,还有个大理国西南王的威胁问题。 万一,大理国也盯上了宋国灭亡的时机也想趁机夺了江南呢。 危昭德却并没把西南王放在眼里。 大理国,根本不能打,守着西南天险,在本土打打西南蛮子野人生活习惯的山林野战还凑合,敢进江南就是找死......他的宋国相爷后代军师也说过:历史上从无西南能征服江南的先例..... 也就是大理国认了海盗为爹,抱上了海盗国的大腿,危昭德才不敢轻易招惹西南王,否则他早挥军收拾了西南王霸锁长江上游的水军,让大理国好好尝尝他海上强寇危昭德的厉害..... 危昭德知道江南有个教派摩尼教,也隐隐约约听说过圣公方腊,却并不知道方腊才是南方最大的老大。他把摩尼教当成了民间常见的乱七八糟各种自发形成的寄托精神的信仰流派。 摩尼宗旨是食菜? 这太可笑了.....食菜帮岂能是强悍势力...... 他的军师显然也不了解摩尼教的真相.....曾经以父祖等相爷带来的威权关系和富有称霸老家而习惯高高在上的富贵公子大爷,哪会眼睛往下瞅去关注了解贫贱民间那点风俗信仰小事。 危昭德和狗头军师出身不同,见识不同,属于两类人,对江南却同样的都是无知就无畏。 这天下是我的。至少,这江南是我的..... 这是危昭德的心声,也是他军师心底的呐喊,是过得正凄惨的退休相爷团后代集体的心声。 之所以重提危昭德,是此人在日后是历史进程关键人物,会成了大祸害。 此人当年轻狂轻敌吃过海盗的大亏,吸取了惨痛教训,混河贼仍然自信,却也变得异常警惕,知道自己这回折腾得动静太大了必引起正陷入惊恐的朝廷的高度警惕和痛恨,所以一直严密监视着唯一能威胁到他所部的京城禁军水军的动向。 呼延庆统水军南下追剿,战船浩浩荡荡的,他自然能轻松很快就知道了。 危昭德抢过京城水军押运的赋税,知道朝廷这股水上势力还是挺能打的,将皆是精通水战的,甚至本就是吃水上饭的绿林大哥,而兵,皆凶强之徒,习惯做恶争斗,也凶悍比较敢战。但,面对这么一股数千之众的强大水军,他仍然丝毫不惧。 他和狗头军师以及三个结义兄弟早盘算好了对策,不会傻乎乎和官军正面硬战。 游击,仍是流寇之策。 反正千里淮河足够大而且流域复杂,有的是地方可避可去杀抢。反正老巢安置在隐秘之处,平时散则为民,聚则为寇,当地民间也难知老巢所在,何况是冒冒然来的朝廷官兵。 只要老巢没危险,就能凭借复杂的水域自由游击,尽可耍着官兵玩。官兵只能在后边吃屁.... 危昭德一伙算计得精明,考虑得周到。 不料,呼延庆部从运河飞快到了淮河,气势汹汹到处打听和追杀危昭德部,无头苍蝇一样撞运气,显得可笑,实际却是直奔淮河上游,明确杀向危昭德的隐秘老巢。 等危昭德察觉不对头,急忙聚船回援,设在山中的老巢已经被毁, 留守老巢的三千之众几乎被杀了个净光,战斗力不行,尤其是缺乏象样武器是个重要原因,却显然是遭到突袭,被打了个完全猝不及防,被围,仓促而战,众人连突围逃跑都来不及,留守的另一个结义兄弟头领和副军师——某退休高官的子弟全死在其中。辛苦抢劫在老巢积累起来的财富自然被洗劫一空..... 但,这并不是呼延庆部干的,是西南王部下干的。 危昭德等人千算万算也没算计到他们所谓的做案隐秘以及秘密很早就被“大理国”的兵察觉并追踪侦察到了。当初危昭德等仓皇从海上逃窜到内河,一做案冒头,就被盯上了。 大理国扼守长江的水军,名义上是扼住宋人进入西南的水道,也确实有这方面的根本职责,却同时也是在代海盗就近监视镇慑南方水贼,尤其是防止方腊阳奉阴违不听海盗禁令,用叛逃潮时发国难财趁机得到众多船只已经形成的十分强大的水上力量到处肆意抢劫宋国赋税积累势力。 方腊的水贼军被西南王水军打击了几次,被海盗警告而惊惧被追究违禁,早已经不敢直接抢劫朝廷的东西,转为冒充南方各地寻常水贼只抢百姓并悄然继续壮大人手。危昭德部没敢进入过长江做案,从没被西南王水军打击过,哪知道西南王水军还有代宋国震慑南方水贼的义务。 他们急急忙忙汇聚向老巢,却被早布置好口袋严阵以待的呼延庆截住一通狠揍。 这是场水上硬战。 危昭德部水贼有七八千之众,兵力比官兵还多不少,人手上不惧对手,却象牛烘烘和海盗那次争锋一样再次轻易惨败,主要是贼众太缺乏武器.... 宋国被叛逃潮抢得太干净了,灾后,官兵尚且缺武器,民间更是铁都少见,铁匠也难见。危昭德的老部下自然有武器,新部下只有化农具私自粗制滥造的一些武器以及从官方贿买或抢的慢慢积累的一些,如今勉强装配了当核心培养的五六千兵力,其余的都是棍棒等凑合。尤其缺正经弓箭。弓箭战却是水战的主要方式。缺这方面能力是致命的。五千禁军却弓箭众多而犀利..... 危昭德和手下三个结义兄弟虽然武艺强悍,擅能水上厮杀,却被官兵射得连靠都靠不上去,硬靠上去了也指定沾不到便宜。 禁军实际就是水上悍匪,披着军服吃的是朝廷钱粮而已。 危昭德部匪众整体上却是比禁军能力低一级的坏蛋,而且是今年新招收席卷的人多,仓促汇成,人心不齐,忠心太缺,训练更是缺乏,乌合之众,哪经得起训练有素的对手打。 眼见部下死的死散得散,危昭德双眼炽红,恨不能肋生双翅飞到官船上吃了呼延庆,却只能干瞪眼发狠。 狗头军师生怕自己落入官兵之手成了死囚,惊恐忧急下赶忙劝危昭德:“大王,事不可为,赶紧撤吧。此刻每多迟疑一会儿就只会白白多折些弟兄。再耽误,军心会彻底崩溃,众人必只顾四散而逃,愚蠢心存侥幸,想回家化为民能逃过杀劫和造反大罪,不会再追随我们,那就完了。” 他没说的是,再不赶紧跑就会全军覆没,今日全得死这。 这话太不吉利,他不能这么说,否则怕会让本就激怒发狂的危昭德凶性大发把他这个不称职的军师当场砍啦...... 危昭德是行家,比狗头军师更明白形势的危急,只是,跑,能跑去哪落脚? 老窝没了呀! 只在水上瞎窜,被呼延庆盯着追杀,早晚得死在官兵手。 狗头军师赶忙献上良策:“事急矣。不能不能低头了。大王。咱们可以去投王庆......”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26谁的天下2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危昭德很快同意了军师之策,至少是暂时不得不向王庆低头。 投王庆也极方便,从淮河顺流南下飞快直奔入王庆地盘就行了,如此也能摆脱官兵咬着追杀。和狗头军师预料的一样,也果然得到了“礼贤下世”一向广纳天下英才的王庆的大方重用。 危昭德成了越江城都总管,军师为副,结义的张经祖,刘悌,韩凯,成了三员统制官。其部水贼全部为越江城兵。从此,此部水寇成了王庆扼水道阻止朝廷进犯的重要力量。 宋朝廷很不解的是,呼延庆叛国了却竟然仍然肯为朝廷追剿水寇,虽然并没能彻底消灭危昭德,却是真为朝廷解除了这股比三大寇危害更可怕的流寇之祸。 江淮是朝廷最重要赋税地,在国困时尤其重要,若是被流寇到处流窜祸害,那后果惨了。 朝廷关心的是呼延庆部会投去哪里。 他们料定是投靠了西南王,成了大理国扼守入西南水道的水军一部分。因为赵岳和海盗是死仇。呼延灼却投靠了梁山。呼延庆就不可能投靠海盗。这又不是三国时期。此时是海盗一家正统而独大称霸。投海盗是唯一上选。世家大族不需要把子弟分散各方押注以保存家族能富贵延续。 也正是如此认为,宋朝廷格外愤恨呼延家无耻,可恨,可恨之极。 你呼延家投靠了海盗国也就罢了,竟然宁肯投靠困在死地的赵小二,也不愿忠心可享受无限富贵荣华的大宋王朝。既然选择支持赵岳,那你家就应该专心支持,竟然分一人投靠了西南王,走另一条路,脚踏两只船,显然对哪一方也没有效忠真心,就是在投机......这不是无耻是什么? 事实却并非宋朝廷猜测认定和鄙视之极的那样。 呼延庆部在追剿危昭德的途中被突然出现在周围无人的淮河一处的海盗威慑“俘虏”了,船全丢归了西南王的水军弄去了长江上游用,人,连将带兵总共五千多全部捉去当海盗了,运去了棒子半岛那边的对马岛驻扎,同去的还有这些人在京的家属,虽然在京家属都在城外军营附近生活而且总数不算多,却也好几百口子呢,竟然能从京畿全悄然及时弄过来,着实惊呆了此部官兵。 后来,普通将士在其它地方的家属也来了对马岛。 这些人的家属就自动成了对马岛上种地种菜养殖等活的后勤人手。 呼延庆带着这些部下负责监管倭岛不得片板下海,负责接收倭棒双方抓到用于当苦力卖的俘虏或不得不上贡海盗的女人金银什么的。还有年年往北方去清剿不肯投靠金国仍留在各岛或在西伯利亚生活的那些野人。要逐步全清剿干净,不留人迹,还要在那边撒播寒地牧草或树...... 这部坏蛋禁军水军和家属轻松成了海盗国军队,自然是极幸运的,从此再也不用忧虑国破家亡了,但赎罪和接受改造的苦头也少不了吃,必须为帝国的整体规划做出必要的贡献。 海盗国这么搞也是出于现实需要。 半岛这边现在没驻扎成建制的海军。李俊部负责去北美收集动植物,包括鸟类,丰富东北亚寒带物种,弄金银什么的只是顺便。南边的海军负责中南美州.....如此就缺乏力量控制倭岛 让呼延庆负责,也是因为他精通这边蛮子的多种语言,而且无大智慧却是个执行力强悍的。 宋朝廷不知道呼延庆部到底去哪了。 对他们来说,只要没投梁山壮大梁山本就实力不会低了的水战力量,这就好。 在众文武激情满怀热烈详细分析讨论了梁山的情况后,上下都对剿灭赵岳又有了信心,自然几乎全体高度一致地支持童贯的亲自出马要求。皇帝赵桓巴不得他父皇的这个心腹军权走狗离京城远远的,心里暗暗盼着童贯最好是死在外边永远别回来了,自然响应众意,痛快地批准了...... 童贯得了满朝支持,领了旨意,到底是多年打仗练出来的,有战争好习惯,行动很干脆利索,立即按自己的要求点拨军马出征,各方实际支持也很积极到位,由此,很快就准备好了。 ............................. 时光回溯到数天前赵州大战结束后。 赵岳拼死一战,以活捉余睹的取巧方式鼎定了辽军败局,达到了来山西参战的目的,战后,身上的血都没洗就当即离开了,没回梁山,而是去了吕梁山...... 赫赫有名的吕梁山强盗并不是赵岳家暗中养的或扶植的势力。它是一直存在的,历史悠久到不可考,闹得动静比较大比较出名时怕是至少也能追溯到秦始皇时期.....一切皆根源于古代残酷落后的政治体制、生产力、社会环境以及吕梁山一带极特殊的优越却也贫瘠残酷的地理条件。 吕梁山简直是天生适合产强盗和汇聚强盗的地方。 它是西南到东北走向,绵延数百里,跨越陕西到山西,所处位置正好卡在西部的南北沟通要点上。就比如说宋代,宋国西部人想走私辽国发横财,最快速最安全方便,也最省成本的路径就是走吕梁山,过了吕梁山很快就到了北方边境地区了,否则就得绕极远的路,这时代的交通条件,路远路难走不说,还得时刻面对沿途官府或西军的贪鄙凶暴盘查搜刮,只这一点就很容易被抓到以卖国罪没收了货物还丢了命,走私商需要打点好的关节太多,且不说打点费花费不起,只打通那么多关节保障每一处都能顺利通过就太难做到,即使你是权势鼎盛时的公相老太师家的..... 天下是各方势力说了算的,皇帝都说不算,何况是下面的宰相官员。而且官越大,越怕被政敌抓到把柄,更不方便为走私向各方打招呼。 绕着走的更大凶险是,路上极可能遭遇到最爱入宋国逛逛的西夏军或辽军。走私商即使是把关系铺到了西夏王辽皇那里那么牛也照样没保险。那些兵只管发财,悄悄杀光走私队就可。 且不说吕梁山那些凶横强悍同时却悲惨血腥不堪回首的往事,只说眼下的吕梁强盗,它已经凝缩成了唯一一个团体,是赵岳派欧鹏为主将去整合的,仅仅是在掀起海盗抢宋之灾前才派的。现在看整合得很成功,达到了赵岳在西北提前按这颗钉子的战略目的,鸥鹏精明能干很有能力,但这种用强用计并且借了叛逃狂潮的大势完成的整合,时间太短了,赵岳不放心,既然到了山西,自然得就近去亲眼看看具体情况,也是得去看望关心一下心腹老部下以及一个特殊的人物。 特殊人物正是海盗席卷西军时所谓奋勇战死在外从此失踪的种师道。 鸥鹏,在赵岳数年刻意栽培下成长极大,武艺高强能打,比在原著宋江集团出息太多了不说,也有了方面将领必须具备的其它才能,是赵岳极依重的心腹干将,但精明能打又极上进的鸥鹏在潜力上也仅限于此,是个有执行力的人物,却不可能成长为方面军统帅类型的人物。 即使是在吕梁山当山大王,干的是熟悉而擅长的老本行,鸥鹏想靠自己的聪明才智在这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把粗暴仓促整合起来的五花八门悍匪迅速管理整训好,那也是不可能的。 吕梁山强盗能有如今的局面,主要靠的是种师道。 种师道当初不肯去军校工作并轻松养老享福,毅然决然屈尊跑吕梁山这干起了事实上的强盗头子,整天操心耗神的,是向赵岳家表明誓死效忠的决心,说到根上却是拼着自己的这条还有价值的老命,争取在有生之年为新帝国多做些贡献,为已经没落的后继无人的家族尽量谋些福。 赵岳太了解中国人的这种家族情怀,当时考虑到吕梁山也确实需要,就同意了。 老种的威力与鸥鹏比,完全是两个级别。 老种不是单纯的文官却也从不是勇猛打将,年轻时也不能打,何况是如今这么老了,论个人武力,只怕百八十个加一块儿也打不过鸥鹏一个,但老种在吕梁山强盗窝一亮明身份,满山的强盗甭管他是什么样的凶货都跪了....... 这,可是名震整个西北的种爷爷,俺愿意跪他......这是强盗们集体的心声。 欧鹏对强盗承诺的出路,描绘的美好前景,强盗们也不是说不信,但也就那么回事。 强盗们的心思是:反正你能打,你是如今的老大,你有强大后台,又能带来俺们过去没有的好处,俺们就跟你混了.... 一个混字,点明了这样一只队伍不可能真坚定追随鸥鹏,更不可能完成赵岳的钉子计划。 同样的话由老种说出来,那分量和意义就大不同了。 老种说:“老夫知道吕梁山人的苦和怨,自愿来这和大家同甘共苦,希望能在这宋王朝必然很快灭亡、外敌蛮子必然入侵占领宋土的乱世能带大家杀出条活路,有光明前途保障的唯一那条路。老夫和欧将军一样如今是大理国西南王的人了。你们是鸥将军的部下。老夫又在此,那么,你们自然也是大理国的人了。这是条后路,我们可以退往西南,别的宋人可没有任何后路。” 众强盗聚精会神地听着。 老种又说:“当然,西南王也不是活菩萨,大理国不是什么人都收的,西南王愿意派鸥将军和老夫来这里给大家带出条活路,自然是因为你们无论品性怎样、过往罪恶多少,至少还义气敢战,比虽是各种恶却没有血性的其它面瓜宋人强百倍。这是你们唯一的优点,也是唯一可取之处。想从魔鬼女直刀下得生,想熬过这场注定比五胡乱华更险恶的乱世,想乱世后能活得有滋有味、残有所养,老有所依,无忧无虑,真正象个人,就得用我们的勇武和忠诚打出西南王心甘情愿接纳和照顾我们的功绩。大家都是在这恶世硬生生磨出来的,都懂应该怎么做才是最有利的。” ................. 自此,吕梁山悍匪就定下了心,开始转入义气忠诚...... 赵岳在真定府无人区等到了很快赶来的欧阳珣一行,然后快马悄然到了吕梁山。 他原本是打算让正是当打之年的欧阳珣代替老种负责管理吕梁山强盗。老种这么大岁数了,种家对国家民族贡献那么大,无论从那个角度,赵岳也不忍心让老种长期待在吕梁山遭罪。 可是,和老种见了面,亲切随性一聊天一透露出那意思,老种却略一思索就断然拒绝了脱身去海外开眼享清福的美事,不是留恋权力,而是吕梁山强盗至今仍只能算是初步收了心,而且最信任的是他,愿意舍命追随大王鸥鹏,就是有他本人在。欧阳珣年轻有为,功绩名声也响亮,在民间颇有威信,但对吕梁山强盗的说服力还不够格。在这个时候他万万不能抽身而去,否则好不容易凝聚起的人心恐怕就散了。人心一散,也不用出多大的事,只有人对吕梁山集团的未来失去信心起了什么贪婪心,处心积虑逃去官府或辽国泄了吕梁山的秘密求领赏,那就坏了大事...... 要走也得有能和老种一样有说服力的人来接替,而且是以后交接,绝不能是现在。 赵岳自己就是玩强盗出身的,深知收用强盗死心追随的难度,仔细考虑后只得同意老种的意见,只是惋惜帝国军校不能及时有老种这样的老将传授丰富的军事经验了。 老种一听这个,在为赵岳如此重视和珍惜他而高兴到极欣慰的同时,又不禁笑了,摇头说:“老夫老朽矣。仗是打了太多太久,经验是有一些,但不少是过时的。帝国是和过去的国家完全不同的新时代,军事上的最大优越是科技。科技武装的军队要有新思路新作战模式,老夫现在去胡说一通过时的经验之谈,怕是会误导,综合利弊算,未必是对培养军事人才有利的。” 说着,老爷子笑得越发开心,不禁哈哈起来,“殿下放心,只要老夫不死,能活到那时候,军校是一定要去的,只是去倚老卖老吹吹牛也好啊。再说了,老夫在这可不光是操心这些强盗免崽崽子,闲时正学**国新东西,得空就和鸥将军讨论,想试着把老经验和新军事结合起来,去除过时的敝处,到时候去军校上课也能有点信心对着学生们说教一通,好好吹吹,过过瘾.....” 赵岳也不禁大笑,心中却对种老肃然起敬...... ............. 我现在已经发展到一听报菜名就口水直流......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27谁的天下3 老种留下,欧阳珣就不能留在吕梁山了,不然浪费人才。 赵岳按第二方案,也是最适合欧阳珣的方案,欧阳珣去西南担起“大理国”的政府管理工作,加速推进西南那边如火如荼进行的新城市、新农村、新工厂、新交通等等的基础建设进度。 站在“中央”统筹安排行政工作是欧阳珣最擅长的,同时他也通军事,有利于加强封锁好大西南,做西南执政官绝对合适,而且当过度适应期,在西南可锻炼出符合新政治经济要求的能力。 赵岳安排激动的索超、周谨、李景,以及更激动的王林带着赵州那一千骑兵立即护着欧阳珣从无人区悄悄去了四川。 赵州这部骑兵原本是打算留在吕梁山用。 老种到吕梁山时是带着自己的几百精锐亲信护卫来的,这就是西军老将门的底蕴,不是欧阳珣这样的新贵能比的,就算南下去四川转道去海外也不缺护卫,只是索超、周谨、王林会随行。 李景和部下到四川后会成为留守西南的骑兵,也算是给欧阳珣留下一只可用的心腹部队。索超、周谨、王林三将和亲兵则会直接去印度安那入远征军参战,边打仗边接受新军人整训。 同时和欧阳珣南下的还有赵岳的侍卫长小海和二彪。 赵岳对这两个老赵庄人子弟兼心腹说:“飞天,一直是人类的梦想。我必须留在宋国这,不能去帝国那驾驶飞机遨游长空。我这个飞天的愿望就由你们代我去实现。回国去好好学习.....” 赵岳是会开飞机的,直升机或其它的比如撒农药等小型私人飞机,他都会,都开得精熟,甚至精通修。前世,女友家有条件,而且女友好玩,精力过剩,性子也有些野,跑车,骑马,游艇,飞机,包括枪械,私人能玩到的几乎都得试试,有钱嘛.....赵岳自然而然也就接触到了..... 也正是有这方面的实物见识,海盗国的飞机研制才能如此快。 小海和二彪自然不知道赵岳有这秘密,听赵岳这么说,顿时激动得猛拍胸脯保证.....飞天?这也是他们最想干的事,而且当空军体格都合格,在跟着赵岳前就接受过飞行相关检测和学习。 同时,他们也明白赵岳不好说出口的意思:在空军领域,必须有赵岳自己的心腹在。这既是实用检测飞机性能与改进的需要,也是政治军事方面平衡的需要。 飞机等高科技产物全是赵岳家自己研发生产的,老赵庄人是股东,还有比最可靠的老赵庄人自己亲自使用检测自家的产品做出的结论更用心,目的更单纯,更靠谱的? 可是,接受科教最早的赵庄年轻人集中在科研、生产、销售、银行,种植养殖.....或政府等相关领域,如今在军队的都不多了,就是些当年已无法学进去新东西的能打老人还在军中把着脉,空军这新兴高档兵种,小海二彪这样的合适年轻子弟就必须顶上去。不能空军长官没赵庄人。 对赵岳自己来说,他日后定居的远澳岛必须有空军,更必须有心腹直接掌管着空军...... ....................... 吕梁山强盗的整体情况着实不错,但一些隐患也存在。 最让赵岳重视的隐患是,这的核心领导层真能打的只欧鹏一个,马麟等调配来的头领武力还是弱了点,以少数外来人领导上万的原吕梁山强盗,威慑力不够......吕梁盗才是真正的惯匪悍匪,梁山收的坏蛋与吕梁盗相比只能算是才混强盗的小弟.....山寨缺强将,遇到强敌难以抵挡。 他想了想就把奎三留给了鸥鹏照顾和使用。 奎三是个傻小子,傻的程度就象传说的唐皇家的李元霸。 据说,李元霸力大无穷,爱闯祸,无法可治,他老子李渊考虑这孩子是没读书,缺文化,没修养才管不住自己,于是高价请名师教导文化。 名师用心教了近一个月,沮丧之极,李元霸还是一个字不识啊。这哪是人脑子?这是最顶级的顽石脑袋啊!雷劈都未必能劈开缝。怎么教也教不会,真真能愁死个人。 眼看一个月将近,月底教学成果要展示给李渊看看。名师想,李元霸啊李元霸,你就是能记得一个字,也是创造了纪录,能证明本名师是真下了功夫了,并且真教出了成果,不愧是天下名师,也无愧于你老子给的这么高的教学费。 李渊也知道自个这个儿子学文化能愁煞神仙老师,要求也真不高,只要这位名师能教会元霸一个字就是大功。 名师就动脑子了,怎么能让李元霸记得一个字呢? 最后,他终于想到了个高招,教李元霸学了个字——丁。 这几乎是最简单的字了。可是李元霸记不住啊。 名师就在墙上钉了个钉子,然后指着纸上的字反复教李元霸念ding,然后再指着墙上那钉子问李元霸,这是什么?李元霸说ding.....很好,很顺利.....到了考察那天,李元霸很正常地不识丁,名师就暗示小李看墙。李元霸瞅见墙上的钉子,大怒:“谁这么缺德在俺墙上安个铁,刮着伤着俺脑袋怎么办?”说着怒怒冲上去,两指头一夹就把钉进墙中老深老坚固的钉子拔出来了。 这传说是个有趣的笑话,但用奎三这真就合适。 赵岳诧异感兴趣的是奎三或者说是人的脑袋的特异。 奎三是打死也学不会识一个字的,包括最简单的一或1。但奎三却会写自己的名字,契丹名,五个字呢,他会写却不认识这五个字。他只知道写这五个东西就能领到钱粮吃饭或者他在外地的部下就会执行他的命令。 这不是赵岳的功劳,而是横海魔王用不会写这五个东西就不给傻小子饭吃给逼出来的。 问题是,奎三学写这五个东西瞅一眼就会写了,而且牢牢记住了,第一次写字,毛笔,字居然写得还挺漂亮,书法天才不过如此,让当时的横海魔王直以为这小子就是在装笨,事实却是真得笨,唯运动能力奇强,武艺、运动,都是一教就会,识字,那是神仙难教...... 奎三还有个本事,他有野兽一样的警觉能力。 比如说他睡觉睡沉了竟然也象是竖着耳朵睁着一只眼戒备一样。他身体里似乎隐藏着一种灵敏诡异的自动预警能力。若是有刺客想趁他睡觉时潜进房子偷袭暗算他,准得栽进去。 奎三傻乎乎的,却另有一种精明。 他很难信任谁,活着似乎就是为了吃却从不乱吃东西。为横海魔王首席打手时,他只吃横海魔王给他的食物,别人,再熟悉,他也绝不会吃喝一点。在梁山也一样。开始时,他只吃他跟着的赵岳给的食物。赵岳要经常外出,就把他交给精明心细又有了老婆的鸥鹏照顾。傻小子认了鸥鹏,但整个梁山从此惟有这两人能带着奎三过日子。以小甜妞这样的满心阳光那么容易让人信任喜欢的小姑娘,在奎三这里却失效了,决不吃一口小甜妞给的好吃的。他跟着赵岳吃饭,到饭点了会自己去赵岳的厨房那领饭回自己屋子大吃。自己吃自在。赵岳也不管他..... 奎三诡异的仅次于赵岳有的那种自动预警能力,赵岳实在无法理解。 奎三又没学过他师门的基本功法。教奎三武艺的横海魔王自己都不会,哪可能教奎三.....赵岳只能胡想:莫非奎三是天生变异? 对奎三的超高戒心,赵岳倒是能理解。 奎三曾经年少失家当了好长时间的流浪乞儿,在辽国那种野兽横行,人也野兽的地方,定然是上过太多当,吃过太多苦头,被残酷的生活环境反复折磨,就是头野兽也能硬磨出来戒备心。 奎三是个战斗全才,水战,骑战,步战,山地战,近战,射箭....样样行,有超一流的战斗力。梁山众将也就史文恭不憷他。 傻小子有诡异的预警能力,又信任鸥鹏,把他安排在鸥鹏身边绝对是个两利的强力臂助,既能帮鸥鹏作战打敌人高手过瘾,又能在日常无形中和鸥鹏起相互保护,只傻样就太有欺骗性...... 赵岳想好了,却还是先和傻小子商量了一下。奎三就露出真傻。赵岳叫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没脑子。所谓商量,回应的也就是昂一声答应,弄得一向偏爱聪慧者的赵岳格外对傻小子关切,临走好生叮嘱了鸥鹏一番必须照顾好.....鸥鹏讲义气笑着说您就放心吧,声音却坚定有力。 赵岳打发走自己的两侍卫长,又把奎三留在了吕梁山,也是另有目的。 他在赵州亮相是六人团体。朝廷知道后,必然会安排地方官府留意他一行行踪。尤其是欧阳珣叛逃了。朝廷更会起了忌惮疑虑而格外想打听到蒙面人到底是谁、到底在哪当山民潜藏着...... 返回时六人变成三个人,尤其是少了太显眼的近两米高的大个子奎三和那对不好掩藏的狼牙棒,三人再脱了军装盔甲,改了形象,藏好显眼的剑戟武器,这就方便多了。 也果然,沿途的山西河北山东官府都布置了人在暗中打听监控着过往的六人团伙,甚至有画像....路上费了点周折却算顺利快速地回到了梁山。 赵岳在吕梁山时也照样能及时获知朝廷的动向。 朝廷第三次伐梁山,赵岳当时不在梁山却事先就得知了用兵内情,并做了决定。 暴露呼延庆,弄走了呼延灼,这个决定,赵岳觉得很划算。 现在,他刚回来一天,困乏劲还没歇息过来呢,朝廷又要打来了,带兵的还是童贯,用的大将是老鬼十节度使,兵是打出来的精兵......赵岳皱眉:我不招你惹你,你还没完没了了还.....有这力量和心劲,去对付辽国难道不好吗?朝廷这帮狗屎真是没治了,越是快国破家亡越是瞎疯..... 他察看着部队训练情况,对新老众将士说:“朝廷为什么打我们打得这么坚定自信?就因为它是朝廷?” 这个问,没有愤怒,也不是呐喊,相反,只是带着情绪的说得低沉有力却有些压抑。 但,众将士听了,却都仿佛受了重大刺激一样,心中猛窜起一阵愤然战意,有的甚至喉咙里响起受伤野兽般的愤怒低哮。 老将士是因为对梁山的忠心,对梁山根本利益的关切。 新将士,经过艰苦劳动淘汰和改造,就算是刚收的呼延灼带来的兵也已经迅速有点我是梁山人的模样了,因为有战友熟人榜样在前嘛,但说到对梁山对赵岳的忠心,显然还远远不够。 之所以也愤然,正是因为他们是坏蛋,是强者。 他们在当禁军前,绝大多数是刁民强徒甚至是绿林人物,是藐视王法不服王法管束的那类人,天然对王法对朝廷反感,甚至有强烈对抗情结,一不是禁军了,这种老特质就自动恢复了。 老子是强者,一向是。往日为民,官府轻易不敢招惹老子,甚至怕老子,当了禁军,连朝廷和体面之极的王公贵族达官贵人轻易也不敢露出小视老子,并且得好好安抚拉拢着,好让老子愿意保他们江山性命富贵。现在,老子又自由了,跟的是威德四海的沧赵,朝廷凭什么敢小视老子 良善百姓出身的降兵,对赵岳的话就不会是敌视朝廷的这种很自然的愤然情绪了。 良善者,服从王法习惯了,老实,对朝廷有很强的敬畏心,有朝廷就是正义,就是权威,就是最强大最厉害可怕的心理。 赵岳无意中流露了内心的情绪,简直是这无意中的一句话就点燃了将士们的斗志...... 这是新老将士第一次有了共同的心声。 同仇敌忾。 不服,你就来战...... 童贯在京城忙着点兵还没来,梁山却已经获知详情并做好了迎战的心理准备。 随后,赵岳和众将开会商量对付童贯的办法,老规矩,广采众议,群策群力。 众将各抒己见,办法不少,还提出了不少新作战思路。 二愣子王伯超嚷嚷着:“照我说呀,还用什么灵机妙策?咱们没收这么多降兵和战马前也不憷朝廷,他敢来,直接打上去就是了,管他什么童贯什么十节度使,保管全揍趴下......” 宿良宿义一对活宝一向是唯恐热闹不够大,也跟着叫嚣:“五千骑兵,才一万多点兵力就敢自信能收拾了咱们?我呸,必须好好杀杀他们,这回不用计,就直接杀上去干他。” 三个说话向来不过脑子的家伙的话,大家习惯了,都权当没听见,就当是看他们又在发神经说疯话。不过,这种敢打的高昂战意可贵。 勇气可嘉。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28谁的天下4 童贯大军到了梁山,照样驻扎在南泊酒店现成的军营中。 童贯纳闷儿:梁山为什么不拆了这军营?不需要木材?劈了烧饭它不香?懒得费劲收拾?还是以此在示意朝廷,梁山他赵小二根本不怕朝廷来打,有种你就接着来...... 心中有疑虑,童贯倒也没放在心上。 上三伐输了,那是主将投敌才败的。这回却是再不会有那种事了。梁山,你得准备硬战。 济州都监王智慧又活了,这回对收拾梁山真充满信心,早屁颠颠为童贯准备好了一切。童贯一来,他就赶紧伺候上去。 童贯却瞧不起他:你这徒有其表的废物被梁山俘虏过,你家倾尽家财偷偷摸摸赎了你回来,这事,你当老夫不知道吗?虽然不至于驳王智慧热情的面子,却也没客气什么,收了粮草帐篷等就把济州军赶到水泊较东南边去负责监防梁山军从那溜出水泊逃走或搞偷袭。 其它三军,郓州、东平、东昌的兵也是监防任务,分别负责其它三处泊边酒店一带的封锁。 童贯确实会打仗,不但把军务处理得迅速而井井有条,把防范、封锁、侦察做得比邓宗弼呼延灼这样的真懂军事的内行强将做得更完备,更周密,应对能更灵活,而且还搞心理战。 尽管战舰等人马一切都到位了,万事俱备,而且有绝对信心打胜:以血战出来的强者为底子的上万精锐禁军岂能打不过根本没经历过血战、没有真正战争经验、今年才刚刚仓促七拼八凑官兵俘虏强行凑起来的梁山乌合之众......他却很冷静没急于进攻,让全军驻扎好后好好休息休息,消除紧张长途跋涉来的疲惫,先好吃好喝好好养养体力和精神......实际是以此对梁山施加压力。 特意带来的不少小船为侦察船,入水泊察探,寻路,挑衅,试探梁山反应,也是想以朝廷水军精锐斥侯和赫赫有名的梁山水军巡逻兵先交交手,以此掂量清楚梁山的核心老底——水军到底有什么了不得的本事,能有多大战斗力。 一些大型运输船或战船就不远不近跟在侦察船后面,一方面是及时策应保护前面缺乏抵抗力的小船和探子,能参战亲身检测亲眼观察到梁山人具体的水战技能实力,顺便还在猛撒网打鱼.....梁山,不仅山上有众多令朝廷眼红到口水滴答的牛羊鹿,浩瀚的水泊中也有无数让世人禁不住口水狂流的丰美水产。这里的鱼虾情况是宋国别处没有的,品种之多样令人咋舌,真正是丰富之极,据说光是虾类怕就不下于十几种之多,蚌壳类的也五花八门,鱼类品种就更多到说不清了..... 这些好东西,外人不可能入水泊捞着吃,在梁山人对大野泊的长期严密霸占控制管理下,水泊水产内情到底是怎样的,外人自然无法知道详情。 但,总有泊中水物会沿着沟通大野泊的各水道进入黄河、济水、运河、淮河....甚至长江等大河流湖泊中。也总有会被各地的人无意中捕获到吃到。 各地人对这些新鲜品种自然不认识,都不免诧异,这哪来的?难道是当地土产的却一直没发现自己这里竟然还有这好东西.....但却有个比较统一的称赞评价:比以前吃惯的(宋国)土产好。 比如,比鲤鱼刺少而肉质肥美,甚至能比鲜美好吃闻名天下的黄河金鲤鱼也不惶多让。 又比如,这鲶鱼的个头咋这么大呀,竟然大腿粗近丈长,肉贼多不说还很好吃,真香啊! 直到今天,文成侯和沧北军没了,朝廷终于能肆无忌惮收拾梁山了,才知道,原来这一切的源头几乎都是在梁山泊。 梁山泊中到底隐藏着多少种鲜美水产,不得而知,怕是梁山人自己也搞不清。 但,仅仅从梁山人在酒店哨卡值班或是在泊周边巡逻打猎时做饭吃饭丢弃或掩埋的鱼头、骨头什么的或壳什么的,水产品种之多样,也可窥探到一二。 在世人的认知里,梁山泊是当年的沧赵商务在此设的一个中转站和一些产品的生产基地,由沧赵老二赵岳在此坐镇,实际是被家里变相圈禁在这。 赵小二和其兄完全不同,不学无文不说,还性子鲁莽凶野最爱闯祸,小小年纪就开始凶名在外了,家里就把他派到梁山,变相用浩瀚水泊圈隔着,让赵小二养养性子,不能象在老家那样方便出去撒野闯祸,同时也是给赵岳设置了份家业,等于是和赵廉提前分了家产。 不过,赵小二不愧是传说中的家中老人的心头宝,现在才知道不止是通常的宠爱溺爱这么简单了,虽然把赵小二圈在梁山泊养着磨着性子,却也绝不肯让赵小二吃苦吃半点亏。 就比如说梁山如今这满山的美味多样牲畜和野味、满泊的丰富水产,显然就是长辈们怕赵小二憋在梁山吃得不够好享用不到够多样,在当年沧赵商务兴盛四海远达世界各地时,特意从世界各地搜集好吃的物种不惜远至千万里带回来试着放养在梁山以供赵小二能吃到活的新鲜的...... 这种宠爱程度和能力,让世人知道后,不禁惊掉了眼珠子...... 皇帝家的孩子也不可能有这个待遇啊! 由此也可见沧赵家族当年的富强兴盛程度,以及蒙昧无知懦弱保守......在任何领域都根本没有奋勇创新开拓精神的世人所不具备的那种长远眼光、胆略和实干意志与能力。 这是个让世人耳目一新的创时代家族。 世人越是了解到更多,就越是受到更大的震撼和启发甚至激励,可惜,就这么突然湮灭了。 童贯既来了梁山泊,也想好好尝尝梁山这才有的诸多好东西到底是什么滋味、到底有多多样......仍是在无耻地占有白享受赵岳家留下的恩泽,也让部下军队享受到......吃到肉吃得好些,体力更充沛些,口腹欲与贪婪心暴起,征剿梁山的积极性自然也会自动强烈起来...... 对梁山,对赵岳,则是赤裸裸的表明:大野泊,不是你沧赵家的,更不是你赵岳小儿的。你也配.....它是朝廷的,是老夫童贯的.....你想霸占着梁山泊过悠然独好的好日子,哼,你想得太美了,休想......我就在泊中肆意打鱼,我就领着军队肆意抢掠白吃你家费尽心血栽培积累出来的成果,而且我白吃吃饱了喝足了,养起的力气精神却是用于更凶狠打你杀你.....杀光....你能怎么的?你敢愤然出来大战吗?你若敢,那正好.....老夫就在泊边等着你来英勇报复,你来呀,你敢么...... 不止是让水军肆意捕捞水泊中的物产享用,童贯还令军中弓箭手去周围打猎,进一步获取肉食,让众将士吃得更好更有了贪婪的暴烈征服心,他自己自然也能享用到更多更好.....仍是白占赵岳家创造积累的福泽。 毕竟梁山泊周围也是赵岳带人辛辛苦苦改造出来的环境慢慢形成的这一片野生动物乐园..... 想享用什么,想霸占什么,缺了什么......就从民众那里直接“拿”,这是统治者的传统习惯。 童贯,和其它宋国统治者一样,和历代王朝的统治者一样,自己是不会去从事卑贱的物质财富生产的,更不会有心去创造物质财富,都是用权力用各种政治经济手段去“拿”民众的。 那些赫赫有名的名臣好官也一样.....一样说嘴摆高姿态,叹惜几声,做诗,流几滴没任何意义的眼泪,决不会甩开体面的官身真扑下身子去扎扎实实种地生产.....干点创造物质财富的实事。 都是在理所当然地喝百姓的血吃民众的血肉,百姓受灾有难了,却与国家及统治者无关了,一句随意的国库没钱没粮,或一句轻飘飘的咱们弱打不过外敌,不可与敌国交战起大仇大冲突,就能无视受灾百姓的苦难和绝望,任其在风霜雨雪中流浪、乞食、烹妻易子而食......倒毙..... 国家,这个大集体出现的原因和存在的意义是,个体、小集体,只凭自己的力量无法抗拒一些灾难,比如洪水、地震、蝗虫、病魔,天灾,比如人祸,外敌入侵战争,这都需要汇聚成更大的集体更大的力量来抵抗,需要以国家的形式来自保。 可是,国家出现了,存在着,万众有供养国家的必须义务,国家却常常无视帮助保卫民众的责任。 有难?有事? 民众,你得自己抗着熬下去,那是你自己的灾你自己的事.....国家着实无力承担这么多人受灾受难的需求啊......而同时,统治者却族族财富广有,良田美宅......钱粮多得花不完吃不完,统治者挥霍享受国财却从不差钱。灾难总叫受灾民自己承受,困难都是甩手推到社会要民众去承担,历来如此,似乎国家没有这个必须担当的职责。 统治阶级只负责盘剥和享受,只负责吃得红光满面身体棒棒的声色犬马玩得开心,不负责国家对民必须承担的责任,却心安理得,高高在上漠视众生死活,并且因此自觉格外尊贵荣耀...... 既然国家存在对民众没有意义,那还要国家干什么?为什么还要白白养活个统治阶层? 反正一有难了,国家总是这个困难那个困难的总是无力承担救助职责,官员只会说空话,那有国不如无国。没了国家,不存在白吃的统治者了,对民众来说,生活再坏又能坏到哪去...... 由此,西方出现了无政府主义思想。东方这却从来没自发地有人考虑过这个问题。以至于满清终结时,天下民众一听说中国从此再没有皇帝了,竟然顿时感觉天塌了......怎么可以没有皇帝呢....儒教愚民之威强悍至斯! 所以,历代统治者也从来不用忧虑民众不要国家存在了这个问题。 童贯自然也不用忧虑百姓会废弃国家的存在,甚至不怕民众愤然反抗.....我看上你家财富了,你这贱民不配拥有,我就来拿了。就是这理所当然的心态,习惯了,很久很久以前就习惯了..... 来征剿的官兵也如童贯盘算得一样,吃美了,白吃的刺激,杀心暴虐剿灭梁山的劲有了。 面对这种国家权力的霸道凶强,面对这种嚣张掠夺和挑衅,梁山人有了激烈反应。 童贯的心态及引发的这些行为,实际正正戳中梁山军的心窝子......赵岳此前可说过,朝廷一再信心十足来打梁山,难道就因为它是朝廷.....这话留在梁山军心中的刺痛还强烈存在着,童贯及时来展示了朝廷这个无自觉的罪恶霸道传统,恰恰进一步刺痛了梁山将士对朝廷的反感与逆心。 寂静的水泊中出现了梁山船只。 有梁山水军开始四处截杀伏击官兵探船,到处展开凶残报复,并且扬言:敢来犯我梁山泊,必叫你官军全军覆没于此,童贯老儿也休想有命活着回朝再享受权势富贵...... 童贯对梁山人的叫嚣与威胁轻蔑不以为意,却也终于看到了梁山水军的战斗力及难缠。 官军探船,即使没深入水泊多远,即使有大船在后面跟着保护,也照样纷纷被梁山水军搞掉。梁山泊的地形太复杂了,无数谜宫芦苇荡太容易埋伏打伏击。梁山泊是梁山人的水泊,而且梁山人水战能力确实厉害......官军短短试探第一天就损失惨重,进入水泊的探子几无一人生还。 “小儿果然有猖獗的本钱!” 童贯感叹一句,意识到事先用探子查清水道并尽量多的清剿掉梁山老本水军人手的方案已行不得。水兵精锐损失,官军自己先承受不起,再坚持搞下去,只怕好手得死光了没合格探路的..... 不过,童贯并未因此失望,更不会沮丧。 他也意识到,梁山人是水寇的水战能力,不擅长或没能力组织起大战团正面作战,虽然此次进攻水泊只怕不会那么容易,但他已松了口气,准备挥大军强推以击弱点,没把梁山军放心上。 参战众将也跟着信心猛涨。 尤其是负责水军终于到露脸机会的徐京和杨温二人更是神采飞扬,扬言:梁山水军,水贼流寇尔,不足为惧.....有老夫统领水军运送大军,定能护得大军到达梁山杀进去.....此战必胜。 至此,官军心中原本和梁山交战有的那点不可说的畏惧心理,终于彻底消散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29谁的天下5 美美享受了梁山泊周围的丰富野味和泊中的肥美水产后,第二天,官军开始入泊...... 南泊酒店大营边。 泊中,战船密密麻麻林立,大军已经上船就位等待出发,不用特意折腾,也照样声势吓人。 泊边。 马、步、水领军的诸大将和主要将领齐聚在此,按惯例要喝主帅童贯亲自主持的壮行酒。 请注意,又,又,又....要喝酒了。 壮行酒是好酒,十年的女儿红陈酿——叛逃之灾后,皇帝至尊也喝不到的好酒。宋国如今能有的酒全是劣质酒匠凑合酿造的劣质新酒。全国曾经有的好酒陈酿,与秘密埋在地下的金银财宝一样全被叛逃潮搜刮光了,或是当即直接挥霍喝掉了,或是卷到了海外。 所以,众将一听陈酿,还十年的,顿时都瞪圆了眼睛,不少人当场就流出了口水,一双双眼睛贪婪地盯着那个坛子,这只有五斤装吧?这点好酒哪够这么多将领喝的!一人只半碗吧..... 这坛好酒是原代州广武军张开提供的,是这位老将军当年在中山府带兵时就埋藏的,也只有未经历过叛逃潮洗地的边关才可能有这个留存,灾后调到代州统军,酒起出来了却没舍得喝,又带到了代州继续存着,调京时又带到了京城.....现在慷慨大方拿出来给大家壮行,无疑是真诚祝愿此战能顺利地一举成功。张开对大家的这番心意,大家都强烈感受到了。 在场的众将心知,若换作是自己,绝不可能这么做。 自己偷偷享受如今的皇帝也没有的这份享受多好。自己偷偷独享美酒难道它不香? 不自己喝,也至少得拿去孝敬太上皇或攀交权臣,抱上大腿,换来富贵前程.....这个张开是不是傻呀?!.......不对。不是傻。是想得开。张开显然是年纪大了,对仕途权势没兴趣了,就在这个最合适的时机拿出来广结个人缘。大家领了这份情,对张家的好处不比讨好皇帝或某权臣差.... 童贯把众将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心中不免得意:喝了这好酒,你们就得使劲给老夫好好干,而老夫.....嘿嘿,不止帐中藏着一坛十年陈酿能自个尽情享用,而且家中还有一坛年份更足的.....还是张开、王焕.二人会来事啊,这礼送得让老夫太满意了。自觉精明过人的项元镇,徐京、王文德、韩存保.....哼!都是渣渣。这八个节度使老鬼混来混去,混了二十年结果却还是官场土鳖,送礼拍马屁都不得要领,只配当冲锋陷阵的高级打手,也就这点利用价值..... 参战众将无论心中有无猜测童贯已得了张开王焕的美酒好处,此刻眼睛也都只顾盯紧这坛酒.....只开封后猛飘出来的那股子太久违了的酒香就已经让众人陶醉不已了,不少的生怕喝不到。 童贯看透了众将心思,笑着点手让御林军大将酆美亲自给众将分酒。 酆美是御前飞龙大将,还有个御前飞虎大将毕胜。这二将也来参加征剿梁山,是赵佶专门派的,实际是监军,为赵佶现场监视众将对朝廷的忠心情况,看看会不会又有人带兵投敌,作战肯不肯用命....也是代皇家实地详细查看了解一下梁山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到底难剿在哪里..... 酆美是御前宠将,赵佶的心腹侍卫长,却也不敢对童贯有任何不敬。事实是,他和毕胜正是和童贯关系好,得了童贯的势才能有机会做到御前大将...... 他得令,恭敬对童贯一抱拳,过去抱起了这坛已事先调兑好才能喝的珍稀美酒,最近距离闻到迷人的酒香,陶醉地不禁也差点儿流出口水,却赶紧收敛心神,开始从为首的八个节度使老鬼这桌的酒碗倒起来,这桌全倒满,然后是毕胜等次一级大将的也倒满,却比给老鬼的差那么点,再然后是后面的次次一级将领,倒得再差那么点......等到后面数量最多的普通大将时就一人只有大半碗了,转回来最后给童贯以及此次负责留守大营的张开、王焕倒,自然也全是满的,再是童贯的四个武义子,均匀只倒小满,最后是他自己的,一碗,竟然能不多不少恰好倒尽这坛酒。 这水平....... 童贯豪爽地哈哈大笑:都瞧见了吧?这就是钻营拍马屁做人做事的水平。倒个酒也能见真章的.....酆美能做到御前宠将,这就是原因,可不止是武艺高能打。这能力也是本事,大本事..... 众将也不禁称奇,瞧着沉稳丝毫不露得色的酆美,不禁也心生佩服:这家伙确实有两下子啊。厉害呀!真得好好学学...... 童贯却又有心意,对后面的众将笑说:“诸位是要上战场厮杀的英雄,壮行酒怎可喝不满?” 他带着四个义子把自己的酒分给了这些不满的将领,自己只喝劣酒相陪相祝即可,弄得这些位卑的将领感觉到了堂堂武相对自己的尊敬,大感面上有光,不禁心生感动,但酒仍不满...... 张开和王焕见此,相视一笑,也跟着过去把自己的酒匀分给了要上战场的这些众将。酆美也要学着,却被童贯笑着拦住了:“酆将军也是要上战场的,不可不喝此美酒以壮行色。” 位卑的众将瞅着自己的酒碗如此也算小满了,不差大将多少,心里也没什么不满意的了..... 都满意了。 皆大欢喜。 王焕大笑道:“好兆头哇。此,大吉大利之相。” 张开也喜笑颜开,大声道:“天意呀。此战必定顺利。此战必圆满大胜。” 这话,大家都最爱听了,一个个的也欢笑起来,对此战越发有了胜心和激昂战意。 童贯笑得越发开心豪爽。 他端起酒碗对众将示意,高叫:“托张老将军的壮行美酒之福,此战必克。诸位,饮胜。” 众将狼声嚎叫:‘饮胜。” 一个个迫不及待把手中的酒贪婪灌了进去,然后啪啪狠狠把碗摔碎在地上,以示此战宁可粉身碎骨也要坚决打败敌人的决心。 然后在童贯的殷殷勉励拜托声中,众将回味着美酒,昂昂大步流星上船.....领水军重任的徐京杨温二人走得越发豪迈自信,威风霸气四溢...... 众将分头上船后,徐、杨二将站在船头对水军部下大手一挥喝令:全军出发。 水军两只主将旗摆动,顿时,泊中千帆尽发,水军将士很卖力驶船。不久后,汇集在泊边的密密麻麻的战船渐渐消失在茫茫水泊中....... 童贯站在泊边码头,直到看不见船影了,这才收回送行的目光,笑着招呼张开、王焕回营。 这次的壮行美酒没喝到,童贯却可以回营在帐中让自己人以及二位老将补上...... 但,二位老将确实会做人,懂得这点美酒对童贯的珍贵程度,回营后只略沾了点意思意思,领了童相的美意就停了,说年纪大了,满身伤病,身体欠佳,不可贪杯,又军务在身,保卫好童相安全是第一要务,还需要打起精神严防梁山贼寇趁机偷袭大营,以此借口坚决不肯多贪美酒。 对二人如此知情识趣,童贯越发满意,哈哈大笑,委婉表示你们俩从此就是我的人了,以后有我童贯罩着你们,保你们在京城仕途更顺利,万事无忧..... 张开和王焕闻言大喜,一齐下拜,拍胸脯表忠诚:从此俺们这条老命就交给童相了.... 又是皆大欢喜,好一派将帅和谐的感人美景。 张开王焕成功拜入了童贯门下后,又更识趣地立即离开了酒店,积极主动到营中值班尽职责去了,方便童贯和义子五人可以在酒店内痛快地吃着野味肉享用着陈年美酒,悠然畅快乐呵。 大营这还有两千骑兵负责留守。其中一千自然是童贯的嫡系——胜捷军。 张开和王焕要负责带领马军司的那一千骑兵,要保卫童贯以及留在营中的五千战马和粮草.... 水泊中。 大军船队分数路浩浩荡荡向梁山推进,果然如壮行酒时的美妙预感一样异常顺利。 梁山人显然没招对付这种大军齐头并进进逼,在泊外围根本没准备抵抗,只有负责监视官军进犯的哨船出现过,想仗着小船的轻便快捷上去袭扰搞破坏,取巧,却被声势浩大,根本不可阻挡,也骚扰不动的船队吓得射得威逼得,只能义愤填膺怒骂谴责着仓皇退却逃走...... 官军哈哈大笑。 梁山哨船的袭扰只让官军看了笑话开了心。官军的士气大涨,战意更盛,船队进逼得更快。 向泊中越来越深,泊中情况却没什么大变化,水深了些,尤其是航道好不少,更利于官军的大船航行,但泊中的芦苇荡却和泊外围潜水区的众多芦苇区没少多少,泊中地形仍然是极度复杂,官军根本看不清摸不明情况。梁山水军随处可埋伏,随时能发起袭击。 但,至此,官军已经丝毫不惧了。 因为,泊中最可怕的阻击手段——纵火,已经行不通了。 此时已春深,虽然气温还低,泊水仍然是冰凉的,但,泊中芦苇已换上了绿装,不再是枯萎连天成片,梁山人想放火来杀敌也放不成..... 没了最可怕的芦苇荡火魔威胁,官军再也没什么可忌惮的,尽可放心地穿行在荡中的水路中,直奔梁山。 徐京和杨温对梁山水军更是越发不屑一顾:梁山人水战之能和威名也就是对小百姓和那些不成气候的蟊贼有威慑力,对上朝廷大军就失灵了,什么招也挡不住大军,敢上就只有送死的份.... 杨温底气十足大喝:“加快前进。” 徐京则大叫:“水军弟兄们再加把劲。早点杀到梁山,咱们就能早点享用梁山的一切美味。展示咱们水军实力的时候到了,建功立业的机会就在你手中......都好好为咱们水军露露脸...” 水军将士也大受鼓舞,哈哈欢笑着,浑身是劲,喊着冲天的号子嘿哟嘿哟的较劲划船...... 游荡在周围的梁山水军显然明白了根本奈何不得如此庞大的朝廷大军,被官军冲天的士气杀气给弄得气馁了,终于放弃了阻击袭扰,一个个拼命划船,仗着小船轻便,又精熟水路,退了。 水泊清静了。再不见半个敌人船影。 官军更乐了,士气更盛,必胜心和暴起的贪婪暴虐更强烈.....船行进得也更快了。 终于,水中的梁山比较清晰地在望了。 目标就在眼前,胜利在望。 那有无数的牛羊鸡鸭鹿在等待着官军们去纵情享用......官军群情激昂。各路的带队水军小校亢奋大叫:“弟兄们再加把劲。梁山转眼就到啦......” 其它船只上的军校们也纷纷在大叫催促部下加劲划船。 而徐京、杨温,此时已经不在船头卖弄却喝风遭罪了,此前就已经进入舱中美美歇着等着.... 船上只管坐船观景享受的七千步军马军将士,听着水军的亢奋喧闹与嚣张,心中不免生起嫌弃与鄙视之意:得瑟个屁呀,到时候还不得靠俺们才能杀破梁山。水军?你们只会划划水..... 他们无聊地瞅着船边的芦苇丛养着精神,准备船到了梁山金沙滩时立即发起猛烈的攻击,争取一举突破梁山人必然在那设立的重兵封锁....只要击溃了外滩防线,梁山就没咒念了..... 总之,官军各兵种,整体上的自我感觉都挺好,都认为自己才是主力大拿...... 可突然,打头在前开路的船前进慢了,随即就停了,任水军纳闷下怎么喊号子齐心协力奋力划,船也只是晃悠似乎挪了挪,竟然前进不了的,而在前面探路的小船却都顺利早过去了..... 怎么回事? 后面船上带队的军官纷纷不耐烦地呼喝过来:“咋回事?怎么不走了?你们停下干吗.....” 干吗? 什么也干不了了。 特么的水道竟然是被堵死的。水下不知藏了什么,小船无碍,大船却无法通过。堵这了。 不好。 这,这一定是梁山人干的。这是梁山人的阴谋.....特么的,怎么就没想到呢。没防这手..... 好事不灵,坏事灵。 就在前船军官心惊时,后尾船的惊恐声传来了:不好啦。梁山人突然不知从哪钻出来用沉船乱七八糟的东西把咱们的水道退路给堵死啦.......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30谁的天下6 分为五路齐头进军的一万禁军船队穿的是不同的芦苇荡,却差不多时间陷入了困境。 荡中主航道以外还有许多弯弯曲曲的水路岔道,水军惊急下赶忙试着从这些岔道另寻出路。步军和骑兵将士则紧张地持紧刀枪和弓箭戒备着,生怕荡中有伏兵突然袭击。 官军还没有绝望。 可惜,这些岔道全都一样是根本不能走通大船的。就算有岔道是水深能进去的,可船没走多远就没路了,前面定是一望无尽的绿茫茫芦苇挡着。 就算官兵勤奋勇敢肯下冷水中现砍伐开路,那也没用。 生芦苇的地方,水位必定不够深...... 更让官军惊恐的是,在前面哨探开路的小船全回不来了。有的是早出了芦苇荡航道,到了更前面的开阔处侦察,却再也没影了,就此消失无踪了。有的则是大船官军直接远远能看到被前面突然冒出来的梁山人给轻松收拾了,不对,人没死几个,准确地应该说是被有绝对优势的梁山水军围堵着用弓箭威吓逼降活捉去了..... 这下是彻底完了。 航道中也不知填的什么,有草,还有乱七八糟的东西,总之,根本不是船上的官军手头拥有的刀枪什么的器具能清理掉的。航道是不用指望能打通了。能运走人的小船也没了.....此时已深入水泊,水性再好在这个季节水温下也不可能游逃出去,剩下的只有等死了。 梁山人也不用冒险过来进攻,就那么远远地看着就得。官军只会活活饿死在...... 更更让官军惊恐绝望的是,将领们,凡是骨干重要的,全特么在舱中歇着享受却沉睡不醒。是怎么叫怎么摇也休想唤醒。有军兵或小校急眼了,横起胆子抽将军的大嘴巴子也照样没用。 脾气最大嗓门最大的韩存保;鬼精鬼精精明项元镇,王文德、杨温;还有些愣少气的梅展,荆忠;怕死而谨慎的李从吉,这些主将都睡得格外香甜,也许是年纪大了格外经不得疲劳吧。 负责监军的飞龙大将酆美、飞虎大将毕胜,也一样睡得死死的,哈啦子都出来了,哪还顾得上监什么军。只把他们的亲兵吓坏了,害怕是主子中毒快死了..... 唉,不对,还漏了一个:徐京。 徐京绰号四脚蛇,或许还真有点耐毒性,睡得不是那么死,被亲兵一通猛摇加泼凉水竟然神奇地唤醒了。 徐京恍恍惚惚中一听困住了,大吃一惊,但脑子仍然昏沉无比,眼皮子只想合上,并没因为惊出一身冷汗而好点。这,到底不是喝多了醉酒的情况..... 他被亲兵扶架着摇摇晃晃到了船头想查看到底怎么回事,不料一看到水波荡漾,头就一阵发沉发晕,眼发花又一黑,晕头转向中意识一阵模糊,他竟然一头栽下船去,扑通一声倒栽葱砸入水中,直沉水底,被还冰冷的泊水湿透一激,他的神志似乎又回来了点,本能划水想钻出水面, 他水中功夫着实了得,要不然也不能混个能在水面上走的四脚蛇的浑号,这能耐想钻出水面本来应该不难,此时却难如登天,他满身重甲已经坠得难浮水,何况脑子晕沉不清、浑身如抽空了一样极度虚弱,四肢无力......若不是亲兵惊叫着及时跳下去七手八脚地一齐救他,这位号称踏水如平地的四脚蛇就会耻辱地活活淹死在泊中,应了会水的死在水中的老话。 但,救上来了也没用。 徐京浑身冰冷的水也照样不耽误继续香甜入睡,在亲兵和部校焦虑召唤下转瞬就睡过去了。 一万多气势汹汹杀进来的官兵,由已经满怀必胜的信心与暴虐,就这么转入了绝望瘫软。 就在官军乱作一团不知如何是好时,梁山有哨船从前面荡中航道过来了,向官船靠近了些。 船上有凶恶头目刀指官军大叫:“你们听着。命运裁决的时刻到啦。有两个选择,一,老实积极投降,忠诚加入梁山,大家亲如兄弟,团结义气吃苦奋斗,全力强大梁山,在梁山宝地喝酒吃肉活得能象个人,死忠合力熬过转眼必到的尸山血海大乱世,抗过历史又一轮的异族大入侵——魔鬼女直的残暴屠杀奴役,幸福地杀出个光明前程。二,誓死效忠宋王朝,宁死不屈,在我梁山好汉吃肉喝着小酒悠然旁观下宁愿饿死冻死在这里,英勇化为骨灰,做我梁山泊的又一批好肥料,也能赢得我梁山好汉的尊敬。时间宝贵,我数十个数就得做出选择,否则当你们不降。” 他说着,也不宣布计时开始,自顾一二三飞快数下去,却根本不用数到十,只数到五,官船上反应过来了,赶紧一片丢下武器的声音和乱糟糟一片惶急大叫投降的呼喊。 官军,无论是将校还是小兵心中都大叫:尼麻的,有你这么计时的吗?你数数竟然半点停顿的空当都没有,一口气往下数,数得这么快是诚心想着让俺们投降不得全死在这肥水泊吧你....你这也太坏了,太阴险卑鄙歹毒了,太凶残了,就冲你这个,俺们这些大坏蛋也服了你...... ............... 飞龙大将酆美悠悠醒了过来,感觉自己自从当了兵就从来没睡得这么美过,在暖烘烘的被窝里舒坦地伸了个懒腰,慵懒地缓缓睁开眼睛,就看到老婆坐在炕边正深情脉脉默默注视着他。 “啊,娘子,你起来了......” 他习惯地招呼一声,却随即发现不对,自己是出征梁山来着,不是象往日那样在家里的早晨啊....又不禁呃了一声,这才发现老婆的异样,老婆那目光哪是什么深情,那是忐忑焦虑关注..... 他急忙游目四顾,立即发现更多异常:低矮的没有明显屋梁的灰色弧形屋顶,这,什么呀?似乎是建房盖城的混凝土制件,哦,文成侯家当年创造水泥后发明的建筑新词,当初扩建京城建新城墙时,他亲眼见过的.....再瞅瞅四壁,也是灰色混凝土的,没错,只有水泥混凝土才能修得墙这么平滑笔直凝重,透着一股子浑厚坚固气势。这,太低矮太简陋了,卧室也太狭窄了,炕外空间也就能站几个人,远不是他前年灾后被太上皇特意关怀照顾赏给的那个高大空阔漂亮豪宅...... 这,显然不是京城的那个家,老婆却在这......这特么是哪?怎么回事..... 他心事满满的老婆一见他醒了,而且人也很正常,似乎并没药傻了,顿时喜出望外,大松一口气,扑下身子欢喜叫到:“官人,你终于好了。妾身险些吓死.....我和孩子总算还有依靠.....” 老婆前言不搭后语,说得乱七八糟的,听得酆美越发一头雾水,也越发疑虑慌张焦急。 .............. 听完老婆还算有条理的叙述解释,酆美呆了好一会儿脸上才凝出个苦笑:某出征前夜住到了军营,方便第二天一早整军迎接誓师出征仪式,结果,那天我带着亲兵前脚离家去军营住,后脚梁山人就把我老婆孩子还有仅有的三仆人全给悄然弄出了京城。我特么随大军还没到梁山泊呢,我家眷却在这个叫乱石滩的鬼地方已经住了等了两天了....... 酆美没什么优越出身,能在极度复杂的京城混得那么好,显然是个极有脑子的武夫。他转瞬就明白了梁山能对他,不,还有姨此征的数将的家眷做到这个,这意味着什么。 梁山在朝中有及时可靠的消息来源,并且有诡异快的往来消息的能力。 朝中协商好了出征事宜,下了圣谕定下后,只怕还没动呢,具体到底有哪些将领参战,外人,包括京中很多不相干的大员尚且不得而知,梁山这却已经得到了详细的内情,把此次朝廷的出征大军情况知道了个底掉,针对性先一步制定好了对策,就等着朝廷动手呢.....这种仗尼麻的还打个屁!怎么可能不败得莫名其妙..... 谁领兵来打也不行啊。 真懂打仗的老贼童贯也只能一样一样的糊涂栽进去..... 酆美转瞬又想到了让他更惊骇的事:梁山在皇宫大内也有眼线。 这个眼线极可能就在太上皇身边,甚至是太上皇最信任最习惯用的贴身心腹女官或大太监之一......因为,他和毕胜参战为监军的事是大军点好了第二天就出发了的当天近傍晚,太上皇才临时起意决定的,很突然,很隐秘。当时,太上皇做出这个决定并秘密嘱咐时,现场只有太上皇、他、毕胜,三个人在。这事,他和毕胜早习惯了大内保密规矩,自然不会蠢得说出去,也没时间泄露出去,因为直接悄然回家准备出征去了。太上皇不会说出去,做了决定就在艮岳宫内接着抓紧时间修真呢。连童贯也是傍晚在军营看到他俩时才知道的....而梁山却对他和毕胜家早有布置....... 细思极恐。 原来,赵佶父子的性命早已掐在赵岳之手。 这事就不能多想。 太特么吓人了..... 你能想像安居大内的大宋皇家满门什么时候死,怎么死,竟然全在赵岳的转念间? 这个天下,到底是谁在掌控谁? 到底是谁在事实上掌控着天下? 宋国,不,是中国,到底是谁的天下? 酆美脸色煞白,不敢再深想下去,却又忍不住想分析得明白,妄图看透这乱世迷雾。 他头痛地猛拍了拍额头,强行制止了自己的胡思乱想,努力振奋心情,转而安慰越发惊恐抓紧他的妻子,笑道:“不用怕什么。梁山既然如此费事把我们一家团聚在这,就不会有轻易加害之意。这或许还是件好事呢。朝廷那么乱,对不对?国运,嘿,真可能说倒就倒啊。说不定在这才是唯一活路。为夫先屈膝答应效劳梁山,先混着应付着,以后看情况再说。赵岳.....凶残,但到底是仁慈的沧赵。娘子放下心,咱们且在这好生过着......” 他老婆一听他愿意屈服,顿时身子一松,露出真正开颜笑容,连声喃喃:“这太好了,太好了。官人能这么决定最好不过了。” 说着,身子又一激灵,露出害怕之色,小声道:“官人,梁山人....不是好人呐。一个个凶神似的。妾身在这两天留心听他们闲聊时话里话外的意思,若是抓到的人不肯投降,就会立即杀掉埋到梁山里肥地,家眷也会被毫不留情地杀掉甚至活活烧死....说是天下财富来之不易,一粒粮食一滴血汗.....这可没粮食给没用的废物祸害浪费什么的.....” 这种事,不止女人听了惊恐,就是不缺胆量的酆美一听也不禁浑身起鸡皮疙瘩..... 天下人都知道沧赵有菩萨般的慈悲广大。 天下人也知道,沧赵还有魔鬼的一面.....能干出来..... 两口子紧抱在一起,就象对无助而受到惊吓的孩子。 过了一会儿,女人又低低说:“官人被送来时,把头的凶恶汉子说了,加入梁山就得死忠,别耍小聪明有好日子,表现好,过段时间通过了初步考验,咱们的孩儿就能去宛子城上学读书,能学到沧赵家族独有的发家治富、富国强军的秘传呢。官人,你觉得呢?” 忠君的酆美呆了好一会儿,长长叹了口气:“人家什么都算计好了。什么也都掐在人家手里。不从,是死。不忠勇,也得死。我竟然还想蒙混过关企图观望取利,是自大却太天真幼稚了。” 正说着,毕胜来了。 御前飞龙大将、御前飞虎大将,哦,昔日的,两个人坐在卧室外也不宽敞且简陋的厨房连客厅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垂头丧气相顾无言了好一会儿,终于,毕胜先开口了。 “哥哥还没出门看过?” 酆美摇头,“我才刚醒来。” 毕胜瞅瞅外面,俯身低声道:“除了搞鬼害了咱们的十节使老鬼,其它上万人全成了俘虏,都在这乱石滩住着,包括留守泊边大营的没死的人手。只没见到童枢密和那几百老胜捷军。” 这次,童贯也难逃倒霉,这不出乎意料。 酆美不明白的是毕胜到底想说什么,眼瞅着毕胜:兄弟,你什么意思啊你?咱们什么关系。用得着吞吞吐吐?有啥你就说啥。都这境地了,有事商量着来。必须抱团求生.......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31谁的天下7 毕胜家眷也抓到了这,但他有老婆却还没孩子,比酆美无疑少了份拖累。 他不死心,可不愿意放弃朝廷的富贵权势及在外的自由窝在梁山这被落魄的赵岳驱使。 他觉着,这有上万弟兄,武器没有,却盔甲都在,而乱石滩和梁山只隔着个木制的水道栅门,看守乱石滩的梁山军也不多......观察一下,合众人之力定能找机会猛扑进梁山夺得主动。 酆美听出了毕胜的意思,愣着,不是在想毕胜建议的可行性,而是想,闹了半天,你这么精明的家伙居然是个大蠢蛋! 看来,能在官场混得自如的也未必是真精明....趋炎附势、市侩、脸皮厚,小聪明罢了,眼皮子潜,急功近利,小事精明,大事就糊涂了却敢耍任性自大....怪不得你混不过我... 你当赵岳是猪吗你? 猪能把老贼童贯亲自带领的此番征剿大军如此轻易全抓了? 酆美也痛失权势富贵,又看不清出路前程,心情正不好,就懒得和毕胜说什么,不理建议。 转眼是晚上。 酆美的思想再次受到强烈震动:他唯一的孩子——今年才七岁的宝贝儿子,一向是不爱吃饭的,尤其是国灾后没了肉蛋等好吃的更是如此,每次吃饱就象要杀了他似的,也就是饿得受不住了,否则是决不肯吃饭的,可是今的晚饭还没上桌呢,小家伙就开始活跃了,从卧室自动跑出来,在不大的厨房里不断围着正和女仆一起忙着做饭的母亲颠颠转,还时不时叫唤着:“娘,还没好吗?还不能吃吗......” 酆美是大老爷,不是君子也远庖厨,习惯的在卧室静等着饭好了被请出来......不知道厨房做的什么能如此吸引起儿子的食欲,但从门缝里飘进来的香味让他也不禁口中生津胃肠躁动.....尽管,在梁山泊酒店大营驻扎时,他已经畅快饱餐过久违的野味、河鲜等肉食,不应该这么馋了。 饭终于好了,他被老婆殷殷请出来,在儿子的召唤中很大爷地坐下.....然后扫视着桌上的菜微微愣住了,有肉,有蛋汤,也有河鲜,尽管每样只有一种,不算丰盛,但酆美仍不禁恍惚了一下:这是多久没见过这样荤素搭配的...... 他儿子象个小猪似的在那埋头只顾猛吃个不停,再不是得千方百计哄着吃都不行。 他娘子看着儿子的吃相,眼中是无限的慈爱和欣慰,脸上是一副满足相的笑容,然后是习惯地温柔殷勤招呼伺候他,给他盛汤布菜......在这一刻,酆美不知怎么,鼻子突然一酸,眼睛都有点湿润了:某家混得也算是很有权势体面了,却连以前寻常百姓也能时不时纵情享用的饭菜都无力给家人保障......这几年也不知整天得意洋洋在瞎混个什么,竟混得那么心安理得还野心勃勃..... 他那满满的儒教特权思想的脑子突然开悟了个道理:社会、世道,并不是无论怎么差却都能照样保障特权强力阶层肆意索取和任性威福享受的。 腐化、贪婪、暴虐、骄横、任性罪恶,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控操控下,自负,自大,我是统治者,我是贵人,我是特权,我就是能如此骗民索民虐民残民,就是能占尽天下财富,俯视众生,纵情享乐过挥霍的好日子,而且没有尽头,贱民再有怨也没牙啃,只能羡慕嫉妒恨却老实忍着继续悲惨当牛马义务奉献着。当特权前赴后继尽情放纵快活,玩坏了社会,以为山珍海味、醇酒美色.....却照样缺不了特权享用,以为无论世道怎样变幻,受苦的没吃没喝没得享受的永远只会是贱民,结果却是,世道被玩崩了,贱民没什么可奉献的了,再榨也榨不出油水来,特权霸占的社会财富却也没了,就算不是归了海盗,也会是被这个那个异族强盗必然的趁虚而入痛快洗劫勒索了去。所谓特权即富贵纵情享乐,就成了笑话。 看看现在的大宋所谓的皇帝至尊或宰相权臣们,仍然威风无比,最高的特权了,却能享受什么?也就是不用辛劳耕种却吃饱饭还有保障而已,想吃到肉都成了奢望,还能奢求什么? 其它的什么也没有啊。 皇帝、达官贵人,连草民都不如。草民还能在乡下捕鱼打猎改善生活呢。 特权,德败尽了,威信败尽了,福,也就败尽了。 朝廷、官府,在民众眼里成了祸世的魔鬼罪恶集合的象征,官员成了最卑鄙无耻最可恶的坏蛋,最该死的祸害。上梁不正,下必歪。民就自动成了刁民。整个社会就会以当坏蛋为荣,人人努力争当最坏最自私最可怕的那个坏蛋。好人,意味着是弱者是傻子,在这世道根本没机会活下去.....那么,刁民有鱼获或猎物也不肯卖给特权者,更不用说自觉自愿奉献了,除非需要从有钱的特权那换到钱,否则都是自己吃,自己痛快挥霍掉,何况也猎不到多少东西,打猎只能在山周围或潜山转转,根本不敢深入大山。 如今,山中植被被改造,光是来自世界各地悄然繁衍起来的牧草常常就达几十甚至上百种之多,野物繁盛,多太多了,但毒蛇害虫,尤其是水陆中的猛兽的新品种增多,数量也多太多,防不胜防,深山太险恶了,连军队也不敢轻易去,何况是极度缺乏武器的百姓。 地方官府还不敢过去那样习惯地威逼百姓打猎做奉献,否则必激起民愤化暴群起....宋王朝城里城外全是坏蛋呐,各种各样的在暗中,或甚至敢公然叫嚣较劲,伺机随时作恶夺利的邪恶坏蛋,而且连官府依仗的军队也在盯着特权是个事,军民都想取而代之也尝尝为所欲为的特权是啥滋味,当官成了最危险的职业,一身厮杀本事的武官尚且心中疑虑惊惧,何况是只长着张大嘴的文官。军队更有打猎优势,也打猎,却也是改善生活自己吃,地方官能不劳而获跟着享受点就不错了,也就无力向京城上贡肉食美味表孝忠拍马屁...... 一个王朝成了这样,这是什么? 这是报应啊! 或许是世道轮回在此时代对特权罪恶的历史总清算..... 酆美猛想到这个,惊得不禁猛一哆嗦.......呆呆看着儿子在那年少无知而无忧无虑吃得香甜,不甘心困在梁山的那份不安分的心渐渐生出一股新的情绪......偏偏他老婆这时候说了句:“官人,妾身看,在这梁山也不错呢,吃得好,又没有京城那么多乱糟糟的事。” 女人家就知道吃穿,头发长见识短......酆美在这一刻却觉得老婆凭女人直觉做的评判未必是错的没远见意义的 ............... 梁山又多了五千多战马和上万人,超出了赵岳的预计和需要,如此,原本计划好并已在三外滩铺好的牧草地菜地就显得不足了。只得缩小鸭嘴滩练步兵的地盘,加大淤泥铺设面积。 原本属于步军营的乱石滩这也得如此。 新俘虏的这些人,无论是官是兵都得去泊中接着挖淤泥,进行艰苦的劳动和第一道考验。 这回的淤泥工程可比以前困难艰苦多了。因为三个外滩的围墙已经全建好了,挖淤泥不能站在泊边地上挖并轻松拉到铺设地。得去泊中挖,而且得费劲地把淤泥搬到高高的码头..... 头一天,俘虏们就怨声载道了。 毕胜这样的富贵体面轻松惯了的大将更是直接受不了了,报复反噬梁山的心越发热切。 遭罪一天收工后,吃过在京城不可能享受到的晚饭,毕胜邻居串门一样溜溜达达来到酆美家悄悄地又提起打进梁山的事。 现在条件更有利了呀,有铁锹有挖淤泥工具在手,这也是武器呀....而且负责运送去泊中并监管劳动的人居然是上几伐刚投降梁山的水军禁军。说服这些监管者应该不难。加上这些人手,再暗中联合其它被俘虏的人手,有船有武器更有几万兵力,一发作,何愁不能灭了梁山赵岳小儿.... 你特么说得好有道理,但,你想全家赶紧死,你持么别强拉着我呀。酆美瞅着满脸精明而满怀信心甚至野心的毕胜,一时不知该怎么和这个共事多年的老伙计说。 他沉默了好久才淡淡说:“兄弟,你信不信你我现在在官家眼里已经是处心积虑投靠梁山的叛贼?你相不相信,你我一离开梁山落入官府手里就会立马成了审问完梁山情况后就必杀绝的重犯?若是童贯能回到朝廷,你信不信他会把所有的罪责全推到十节度使老鬼和你我头上?” 接连三问把毕胜问呆了。 毕胜沉闷了好久才抬头摇头道:“不会的。应该不会的。至少,官家是能够相信我们的。我们可是伺候官家太多年的御前大将。官家了解我们,对我们这点信任还是有的吧?” “吧?” “你这个吧字是也不大敢相信官家会真信任我们对朝廷对他的忠心,哪还说什么呢?‘ 太上皇赵佶早不是从前那个文雅柔和皇帝了,那就是个变态,疑心病极重,谁也不信任的变态。这几年伺候在御前,那日子怎一个小心翼翼提心吊胆了得......你居然也敢说信任两字..... 就算他还愿意相信我们这样的被俘虏过的人,肯放过,不杀,我们回去了也绝不会有好果子吃。还敢幻想着回到从前继续当御前大将皇帝宠臣,你不是在做梦,那你是在想什么呐你..... 毕胜是聪明人,显然也很快想到这些,却还是满脸不甘心。 “就算朝廷不能接受我们。回不去了。凭我们兄弟的本事,再有灭掉梁山的这数万精锐。我们自己也可以盘踞梁山,自己当家作主,不怕朝廷来征剿,这难道也不行?这条路难道不好?” 酆美终于憋不住了,重重叹口气道:“兄弟,这乱石滩的的夜晚确实没有梁山人在监看着,确实没有人管我们。但,我不得不提醒你,你若敢私下串联。我敢说,等到你成竹在胸一起事,下场必定只有个死。必有人暗中向梁山人通风报信邀功请赏。那些将士,包括将领,全特么自私自利坏蛋呐。你竟敢信任和串通他们一起搞事?最主要是,你不要把赵小二想得那么蠢好不好?” 毕胜顿时涨红了脸,对酆美生了气,感觉是酆美背叛了和他这么多年的兄弟情谊,而且还嘲笑鄙视他,太不义气了,也太胆小无用了,亏自己以前还那么敬重他为人和能力。 酆美一看毕胜是这反应也索性拉下了脸,直接把话挑明了:“我有老婆孩子要照顾,我胆小。你没儿子牵挂,你胆大能豁出去,敢干。你想干什么就干吧,我不会告密,但不要强拉上我。” “你若是来我家还是为说这个就不要来了。就当是你我兄弟情谊一刀两段。” 你搞搞清楚,这是梁山,是法外之地,这里是赵岳的天下,是赵岳主宰这的一切..... 毕胜愤愤而去,不死心,仍然暗中撺掇力量。 可是,第二天,梁山的反应立即就来了,把他以及那些不肯老实好好干活的将领编一个组干活,普通将士也是。每天专门有人盯着他们这样的必须拼命干拼命完成定下的当天任务。敢不听命令,敢闹情绪反抗,无论是官是兵一律当场凶残杀掉烧了....折腾得他们半死。 这还不算,伙食待遇也立马下降了。 没家的将士自然是大锅饭。 挨罚的人另吃一组伙食,只能啃饼子,而且吃不饱,干看着好好干的人开心吃肉喝汤。 象毕胜这样的有家眷的都是每天领了食材在家自己做饭,现在,被罚的第一天是肉蛋没了,第二天,青菜也没了,第三天,饭只剩下饼子,而且也不管饱。 照这么下去不管饭是轻的,只怕第四天还敢不老实就是死,死全家的死...... 毕胜提前就老实了,因为有投降前辈悄悄提示过他:在这,不论你是好人坏人,不论你本事多大,能力多可贵,人才多难得,不肯好好给梁山干活,不肯效忠梁山的下场只有一个,送你超生,早下地狱,肉体消灭,肥了地。你万不要自负能力,觉得有机可乘。耍聪明的都死了,和浩瀚梁山泊化为了一体。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32谁的天下8 大势之下,圣贤尚且得屈服,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何况是毕胜这样的武夫官僚。 八节度使几个老鬼俘虏又是另一副待遇了,倒是不用辛苦干活,和亲兵被丢在了辛从忠等待过的那处f远离梁山的泊中小小孤岛丘上。 等他们从昏睡中醒来,看到的也是亲人在眼前。 不过,没有女人,只有他们的有武力儿子,也就是当初在海盗之灾席卷宋王朝的惊涛骇浪扫来时能跟着他们仓皇跳上马及时弃家飞快逃走的那样的后代,如果有儿子的话...... 孤丘上有十几间房子,其中一间是共用的厨房,有两大锅,一个菜板,一把两指宽巴掌长的小刀,这就是菜刀了.....居住的房子条件也简陋得很,火炕、饭桌、小板凳.....仅此而已。 八个老鬼加上儿子和每人都有的三两亲兵,共二十多人住这,倒是刚好能住开。 他们的后代并未跟他们来打仗冒险,都在京城潇洒着,结果在各种快活场合或横行大街时被各种花式暗算抓了,却是在他们老子出征后的事,是和他们老子前后脚弄到这团聚的...... 等八个老鬼惊骇理清事情的大致情况,精明的项元镇、徐京、王文德、杨温,都骇然不语,一个个低头急思这里面蕴涵的意味,比较鲁直的梅展,荆忠二人则满脸呆滞,也是惊得说不出话来。最怕死的李从吉则涨红了脸,眼珠惊恐急速转悠着,嘴唇蠕动似乎想说点什么却不好先提。 只有韩存保是个例外。 他须发戟张,到了屋外找了找梁山方向,然后用他那特有的雷暴一样响亮的大嗓门冲着遥远的对岸山岳咆哮大喊:“赵岳小儿,你出来,你快给老夫滚出来,老夫要和你大战三百回合.....” 李从吉大惊失色:尼麻的,都这境地了,你这老家伙还逞什么能?你敢这样耍冲动任性污辱轻贱有阎王恶魔凶名的赵小二,莫非是怕死得太慢、死时会死得太不够惨咋的? 梅展,荆忠二人也满脸骇然而不解地瞅着韩存保:你特么忠勇想死,别连累我们呀...... 但,狡诈精明的项元镇、徐京、王文德、杨温四人在惊骇后却转瞬就猜到了韩存保的企图。 韩存保骁勇敢战不假,但,哪是什么为国尽忠想以死报效朝廷而主动找死? 他不过是看到赵岳不惜大风险大费事也得把他们八人家最重要的人(后代)从京城弄(救)到这团聚,断定赵岳有收用他们的心思,丢困在这孤丘上不理不过是示威、施压、试探和磨一磨他们的性子让他们这几个老鬼最快认清形势老实点,由此才故意展示忠心报国英勇不屈的气节胆魄,更是想找机会展示展示他过人的武力,或者说是过人的利用价值,以此多搏得几种机会..... 若是能格外得到赵岳的赏识尊重,眼前随时可能出现变化会被杀的危机就不存在了。从长远来说,加入梁山,伺机设法弄死赵岳,篡权,占得梁山,得法外王国一样的逍遥快活,或是寻机叛逃出梁山,又或是里应外合配合朝廷破了梁山,再回归朝廷得更大富贵....这些机会也会更大。 他们几个可都是杀人放火受招安出身的豪杰,黑白两道混都有最丰富的经验和能力,无论是夺占了梁山泊再混绿林,还是破梁山立功荣归朝廷,都是好路数,他们都有把握,玩起来不难。 韩存保,在骁勇近乎莽夫的外表下实际暗藏着一颗精明过人的心,无怪乎能混得最响亮..... “辱没家门......无耻小儿赵岳,你出来......” 韩存保没见着对岸有什么反应,周围泊中也依然是微冷的春风吹拂着空无一人一船的泊面,只有众多的土著野鸭或各种迁徙北上的水鸟在泊中悠哉捉食或飞舞,他喊得越发声大而污恶。 他急于喊出赵岳。 赵岳出现得越早越好。就算第一时间喊不出赵岳,能喊出梁山人也行,能及时了解想了解的方方面面情况,以便能做出有针对性的对自己最有利的决策。 可惜,他喊得脸红脖子粗快差气了,也仅仅只是惊动了附近的水鸟离远了些。空荡荡的水泊依旧,回应他的只有湿凉的春风和小丘周围青绿茂密的芦苇在风中摩擦得瘆人沙沙声..... ............. 梁山人给小丘这准备的食物,没有菜,没有油盐.....只有玉米面,而且很粗糙难下咽,量还极少,估摸着是三天的量,近三十个人得喝稀粥每天半饱才勉强可能挨过三天...... 果然,直到第四天下午,没吃的了正饿得难受,他们才眼巴巴盼到了梁山人终于肯出现了。 来的是两条小船,共十个人。 八个老鬼一听梁山人来了,本想端端架子安坐屋内摆好临危不惧宠辱不惊的谱,却到底是缺乏涵养的黑道老粗,当了这么多年官也没练出来,没能端得住架子,和高兴的亲兵一齐出来了。 韩存保仔细审视后断定来人中没有赵岳,不禁好生失望,随即怒火冲顶,须发戟张,大爷脾气大发,戟指船上人大吼:“杂碎贼厮鸟,你们主子赵岳小儿哪去了。他怕死不敢来怼老夫?” 船上带队头目冷眼瞅着大发威风的韩存保,又扫视其它几个老鬼,冷笑一声,船掉头就走了。船载着老鬼们接下来几天的食物。这下,韩存保耍心思,发威骂痛快了,却都得挨饿..... 仅仅两天下来,孤丘上老少二十几人就饿得感觉自己要死了,没精神算计了,只剩下真怕被活活饿死在这......老鬼们哪知道,他们的武力水平和人品臭德行,赵岳早亲眼见识过了,不需要再亲眼审视,困这也不是为收用,而是看老鬼能力还是有的,还有利用价值,就留着没杀,看看以后有没有其它用处。 韩存保和其他七个老鬼从一开始就错了,齐心表演算计的一切统统都是瞎费心思白费劲。 在饿死的煎熬中盼啊盼啊,终于,梁山人又出现了。 还是两条小船十个人。 这回韩存保识趣地没再跳出去耍威风大骂。 上一回他一时痛快,却连累了整个团队饿着,已经被众人或明或暗地埋怨甚至愤恨了,这一回若再逞能招灾,他武力最高却也未必能有命活着,怕是得遭到恨他的人的暗算清理。 再说了,他饿得也没力气跳出来没精神站直了体面骂人了 其它七个老鬼的气色神情也和上次的大不一样了,没了上次那倨傲故意摆谱,也没了上次的表面文和平静心里却满肚子还敢自负老奸巨滑与得意能阴险算计。 都萎了...... 带队的还是上回那个头目。 他审视着老鬼和众人的神情,或许是满意了,这才开口了。 “你们被朝廷视为贼性难改卷大军投靠我梁山的老贼。你们家中最重要的人在京城消失了,被朝廷视为悄然转移叛逃了。你们已经光荣的被朝廷列为捉到即刻就地正法的叛国大贼,并且罪诛九族。海盗灾后,你们没清晰可查的九族可诛了。那么只能是跟你们在京城混权势利益的那些人倒霉。男丁,只能吃和当祸害的老弱,全直接示众砍啦,还能当苦力赎罪的全发配矿场,女人或发卖或打为官方织娘奴隶。你们算计的回归朝廷得更大权势富贵的路绝了。小聪明很可笑。“ “........” 老鬼们这些天闲得没事想到过这个可能,但真听到是这样,都不禁惊骇愤然,只是也没丧失亲人的那种巨大悲痛。他们最重要的人就在这,其它的亲人亲戚.....也就那么回事。 他们心痛的是回归朝廷的富贵路绝了。 头目冷眼瞅着这些双眼喷火却敢怒不敢骂的老鬼,心中着实的痛快却不咸不淡道:”你们可不要蠢得怨恨我梁山。我主本打算困你们几天,处理好俘虏就放你们回去。毕竟,你们赵州大战辽军有功。把你们儿子接来也只是以防万一。结果这个万一真灵验了。童贯回朝把战败罪责全推到了你们头上,说是你们十节度使成心算计朝廷卷了大军就势投靠了我梁山,说得好像你们还挺有人味的,竟然在我主家族落难的今天,你们也心怀良知,愿意同情并毅然投奔梁山支持我主。呵“ 外面的七个老鬼和在屋里偷听的韩存保一听这个,都脸色唰地一白。 这些情况,梁山人未必不会耍鬼玩欺诈说的是假消息。但,只用脚丫子想想也是,莫名其妙又败了,又是全军覆没,童贯为推卸罪责,必定会把一切都推到他们这些头最大的老将身上。 这,没半点可奇怪的,太正常太自然而然不过了。 官场就是这样。这就是官场。 童贯若是不这么做,那才是疯了不正常。 这种事,换作是他们,他们也会毫不犹豫这么干。 官场,什么都假的,唯有(保)权势是真。 更让老鬼们心惊难受的是,听这梁山小头目的意思,赵岳根本没收用他们的企图。 赵岳似乎很了解他们,知道他们是有打仗真本事的,却不耻他们的为人,不屑用...... 这可不是好消息。 不屑留用,想必梁山也不会就这么白养着他们为梁山泊隐患,那么只怕就是杀..... 这十个梁山水贼来这怕是杀我们的吧?要不然还专门架着弓弩干什么? 小丘上的所有人都心惊胆战起来,心中绝望却又个个不甘心就这么死在这......小头目一眼就看出来了,轻蔑一笑,又说:“想不死就老实呆着。宋国没几天日子了。乱世已起,大难将至。若想在这乱世大难中活下来,活得仍然能有滋有味,就在这修身养性好好强身习武保持一身武力。‘ 说完,再不肯多解释一句,挥手叫小丘的人涉水过来把船上的粮食菜和一点盐、油、酣等拿走,说:“这是一星期的量。菜,以后没有了。想吃就自己好好照料岛上的菜地。” 最后是把众人的武器也还给了众人,包括弓,却没有箭。 ..................... 自此,这些人就困在这个连棵荆棘都没有更别说树的狭小地方一天天地过下去,憋屈得脾气一天天升暴变更坏,却无奈地只能老实踏实自己照料菜地,自己割芦苇晒干做饭......徐京和杨温及亲兵都是水中好手,有特长,还能扎鱼、钓鱼或下水捉鱼,为菜添加肉食......特殊的生存环境倒是慢慢把关系只是表面团结和谐一致的八个老鬼变得真有了情谊,自然是偷偷摸摸骂赵岳发泄情绪的共同语言建立起来的,也有骂朝廷,骂童贯,骂......宋国所有的官员猪猡...... 憋得久了,憋得满身的劲满心的愤闷,无处发泄,就发泄在打熬力气和习武上。没有箭,想练弓玩射箭,就把硬实的芦苇杆凑合当箭射...... 赵岳并不关心八老鬼到底怎样,但知道了这帮家伙在很努力地加强武力,也笑了。 ................. 再回头说泊边的敌人。 泊中轻易收拾了进犯的官兵。泊外,济州军也几乎同时倒霉了,是真得倒霉了。 轻易从别处钻出水泊的梁山军,绕着泊外森林潜行打突袭,这一回不再手软,火药都用上了,破开营寨,以一万兵力的优势围着猛攻狠杀,把负责封锁泊东南的济州军杀得很快崩溃惨败,来这的四千军队几乎全军覆没,除了有意放过的一些将校和亲兵,剩下的唯一的活口就是都监王智慧了。 赵岳没打算就此干掉贵族习性难改总没个逼数的王智慧,俘虏了也没杀他,揍了一通后,鼻青脸肿浑身酸痛的王智慧就光荣地成了梁山的一员挑粪工干将,和早前俘虏的枢密院常务老总石肤的宝贝儿子,原东昌府都监石宝明做了同行同事,从此终于能扎扎实实为梁山的菜篮子和牧草、果树等种植养殖工程项目尽他们自己最大的贡献.......干得很积极主动,毫无(不敢)怨言 当然,郓州、东平、东昌,这三部官兵也几乎同时遭到痛击,只是不象收拾最恶劣不堪的济州军那样杀得狠绝,主要是以杀来教训,放走了将领。但,如此也各杀了上千不堪的官兵.....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33谁的天下9 赵岳如此兴师动众大杀,是让今年收服的禁军见见血练练打仗真本事,进行实战检验与淘汰,也是让这些禁军杀官兵立投名状绝了回归朝廷的后路.....这是必须的。尤其是对俘虏将领 童贯? 也一样是在昏睡不醒中和四义子一同被活捉.....他们喝的美酒中没下药,但喝的水中有啊。 张开,早就是赵岳家的部下,是十节度使中唯一一个被赵岳家主动招纳的。王焕,却是在赵廉伐辽时,展示了他过人的忠勇胆色与品质:为国为民奋勇追随赵廉伐辽,不怕丢官帽子,敢战能战,,心有良知正义坚持,心折同情和支持赵岳家,赵廉在撤军前单独召见过敢奋勇追随他的边将,期间把王焕悄悄收了。有这么两位大佬级奸细成心算计,毫无防备的童贯岂能逃过...... 当梁山军突然在酒店附近出现并转瞬包围了酒店大营时,留守的两千骑兵大惊赶紧应战,张开、王焕却带亲兵趁机在酒店内突袭杀死童贯父子在酒店内的贴身侍卫和仆从,这些侍卫和仆从还以为昏睡的主人是高兴之下喝醉睡了呢.... 轻易控制了童贯,张、王拿童贯威胁骑兵放下武器不得抵抗.....不得不说一句的是,那几百老胜捷军将士劣迹斑斑凶残邪恶,但对童贯确实忠心,也确实骁勇敢拼命。这些人看到主子被拿都大惊大怒,不惧张开王焕的过人骁勇和威名,一个个凶恶想扑上去救下童贯,却又投鼠忌器,怕一打会直接坏掉童贯性命,愤怒得进退两难。其它禁军没人指挥,六神无主,只顾慌做一团..... 张开趁机大喝:“不反抗,童贯不用死。若敢逞强耍凶横任性,就和童贯老儿都死在这吧。” 专门带梁山骑兵包围这的是赵岳家将角色的四煞。 四煞中唯一一个狡诈有些脑水的是老大施威。这家伙听到张开呼喝,又有赵岳事先的交待,就势也大吼:“我主有令,反抗,皆杀。老实听话,童贯就能带你们回京继续美美当他的武相。” 梁山军也做了承诺,这就好使了。 沧赵信誉,天下无双。 赵岳,阎王魔王般凶强狡诈可怕,却一样一直坚守沧赵信誉的美名传统。 既然,反抗,童贯必死,不反抗,反而大家都能活。老胜捷军也不想死,老实收了凶强。 这帮人都老实了,其它的禁军就更没问题了。 他们和童贯又没多少感情,或根本没关系,对腐烂朝廷也没什么死忠心和大指望..... 梁山军果然言而有信,随后把童贯父子和那几百亲信兵以外的禁军骑兵和所有战马全收走了,酒店大营这的大量粮草等同于朝廷又一次专门主动义务慷慨送给梁山的,自然得收了...... 张开、王焕,立即跟着梁山人走了。 他们和亲兵在泊中和赵岳见面聊了几句后直接乘船去了海上.....在帝国任的新工作是军校高级武术教官......打了一辈子的仗,尽管雄心不老,一身战斗力也在,却着实厌倦了战争。除非国家需要,否则不会再上战场了,在剩下的岁月里尽职工作,养老,努力为后代建立产业才是正经..... 终于从宋国这个烂泥潭脱了身,他们走得格外畅快,浑身轻松去和眼巴巴盼他们安全归来的家人团聚,享受团聚及脱身战乱血腥的快乐,一同激情满满创造和迎接有无限可能的美好未来。 童贯没享受到王智慧上次当俘虏时享受的那种困在泊中芦苇荡狭小高地席棚的凄惨待遇。 老胜捷军被收缴了武器,全赶入酒店住,陪着主子童贯,外面由梁山军封锁看着。 童贯不久就醒了.....骇然,惊惧,愤怒,苦笑,情绪依次转化,最终化为淡定,还端起架子。 负有赵岳命令的施威进入酒店,把童贯一个义子拎出来,专门在童贯面前凶残一棒子把此义子打断一条腿打成永久性残废,然后什么也没说,丢给童贯一张纸条就出去了,接着封锁...... 在义子凄厉的惨嚎中,童贯表面上是满脸的不惧和愤怒,实际心惊肉跳心里吓得要死。 他看着纸条上的勒索,转瞬就明白了这个梁山凶将来这一手代表着赵岳什么意思。 赵岳不杀他,也不把他象王智慧那样丢泊中高地折磨羞辱着,他当着俘虏却还能舒服自由体面地住在酒店,并且被部下照顾着,吃喝也不缺,只叫他安排一个可靠义子回去筹集来赎金就能带着老部下脱身,这一切都是赵岳在代沧赵家族偿还他当初把赵廉引荐给了赵佶的这份恩情。 世人可以饮水不思源,可以忘恩负义市侩翻脸不认人,沧赵子弟却不会干这么没品的事。 有仇必报,有恩也必还。 当然,这也是最后的一点情义,赵岳是在以此和童贯做切割。 自此以后,双方互不相欠,再没关系了。 童贯若是还敢再打来,梁山军会象对待其它敌人一样凶残冷酷无情坚决.....杀掉他 这是童贯领悟的。 他不知道的是,赵岳愿意放他一马最主要是他还有用,他是支撑赵佶王朝缺不得的军事人物 明白了赵岳的心思,确定交了赎金就没性命凶险,童贯惊惧的心又恢复镇定。 他幽幽再看小纸条上勒索的金额,庆幸与肉痛等多种复杂情绪激荡心间。 三十万贯呐?! 童贯还真有。 那是灾后这两年,他自己费心搂的,在地方任职的文武义子孝敬的,以及各方巴结上贡的。 但,他也仅有这三十几万贯。 赵岳这一勒索一下子把他的家底掏空了。 童贯想想这两年为聚敛到这些钱财所付出的无数心血,操碎了心呐,想想这些钱来之不易,想想宋国穷窘得如今已经不象是灾后那样国穷却至少还有充裕铜钱可捞,他越发心痛舍不得。 默默反复掂量审视身边三个义子哪个最可靠,他选定了一人,让这个义子带着他的印信快马秘密回京...... 这个义子也不负他信任,也是不敢背叛,很快就悄悄带着数船铜钱完成了赎金任务...... 赵岳讲信誉,收钱放人。 童贯果然立即获得了自由,而且还能骑着他的那匹好马体面离开,在得了武器的老部下步行跟随保护下以最快速度穿过梁山泊周围林间山道,平安去了济州城.....童贯在这享受仍陷在心惊胆战状态中的知府慕容的一如既往殷勤招待,暂时停留歇息,让部下缓缓精神,他实际是在发愁.... 愁,回京后怎么向朝廷和太上皇赵佶交待全军覆没的惨败。尽管他在梁山酒店时就已经想好了把罪责全推到十节度使和再也回不去了的两御前大将身上。 但,和慕容知府喝酒吃菜私下交流,童贯得知了几个消息,惊骇失色却也大喜,不用愁了。 原来,几天过去了,朝廷却至今还没得知征伐又惨败的消息。 这是梁山刻意限制的。 郓州、东平、东昌、济州,四州府幸存的军队被梁山军有意放过了,但也被警告回去后不得把战败消息报告给朝廷。一切自有童贯回京解决。 这些能被梁山又一次高抬贵手放过的将领,都是早前就被唐斌整治得怕了懂事老实了的。几次讨伐失败,他们内心早不想(不敢)征剿梁山和赵岳做对,却不得不听令行事,来了也是观风划水的。不出意料又又又又一次征剿失败,他们越发懂事了,灰溜溜回去后决不会多半句嘴。 四个知府知州,文官士大夫,那更是精明有脑子的,最惜命,也最擅长取利和保命,随着一次次剿灭梁山轻易失败早懂了和梁山默契友好相处的必要,这样才不会睡了一觉脑袋却没了。 他们懂事得也不会上报朝廷......这种事又不是什么能讨朝廷满意皇帝欢喜的好事..... 至于执法宦官团,这四州府至今还没配备。 朝廷陷在辽国入侵等年初诸多灾难中哪还顾得上这个,宫中朝中也忘了这四地没安排...... 朝廷不知战败,没有商量准备好怎么处置,这就给了童贯宽松得操作空间。 但,这个并不能让童贯欣喜不用愁了。 他在裁撤老痞禁军一事上狠狠阴了高俅和众勋贵一把,几乎弄掉了京中将门所有的老亲信爪牙兵力势力,尽管高俅和勋贵们未必能知道是他在背后鼓动着赵佶这么干的,但这些奸臣治军打仗不行,玩权谋却个个不傻,猜也能猜到或必然猜忌到是他童贯搞鬼,这就是矛盾,是大仇。不再是大家默契一致地哄骗糊弄住皇帝,方便大家保住权势各展手段纵情捞取利益和享受威福。 这次讨伐,若胜了或至少没惨败,还好。高俅等不会翻脸做什么。可结果是全军覆没惨败,高俅等就绝不会与童贯轻易达成妥协,不但不会帮着童贯欺骗皇帝,而且还肯定会落井下石趁机狠狠踩上几脚,就算这次整不死童贯,也至少得把童贯赶下枢密使宝座到一边凉凉呆着...... 这个结果是童贯万万不能接受的,也承受不起。 在如今的宋王朝状态下,他决不能失去枢密使宝座,否则必灾难一齐降临,后果不堪设想。 让童贯极度震惊却又惊喜不用愁了的消息是:京中出了惊天动地大事。皇宫失火,皇帝赵桓遇害......据传闻,连迁居在艮岳宫修仙的太上皇赵佶也差点儿陷入宫乱中丧命,受惊着实不轻..... 皇宫失火不算什么意外,不是值得惊奇的大事。 这年头,皇宫建筑是大量木制的,刷漆,精美是极精美奢华,却就是不耐火,也怕雷电..... 不说遥远的历史,只宋代,皇宫着火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最有名的是真宗朝那次大火,那烧得叫个大......赵佶这一朝,宫中也不是没发生过火灾,只是闹得不象这次这么大而已。 但,这次火灾不止是烧得突然烧得大,意义绝对与正常火灾不一样。 以童贯这把年纪的经历、见识和老辣,用脚丫子也能转瞬意识到这场火灾不一般。 这必定是个阴谋,烧死赵桓,恐吓赵佶老实点的阴谋,甚至未必没有连赵佶也干掉的企图。 童贯再冷静下来努力深入一分析,立即断定,这场火灾必定是士大夫集团策划的,也必定得到了京中勋贵的同意,至少是得到了一部分勋贵的支持,否则没将门指示部下宫中禁卫暗中配合,纵火者就算能烧了皇帝的寝宫,也绝不可能陷皇帝赵桓于死地。 赵桓傻点蠢点却也不是木头人,身边又不是没人伺夜保护,走水了,火那么大,动静那么明显,岂会不赶紧撤离.....赵桓不是睡死得没察觉火灾或来不及撤离,必定是宫门被人在外悄悄反锁了,窗户也被人暗中封死了或以大火堵死了,赵桓和身边的人出不去,被活活困在里面烧死了。 皇宫惊天惨案,对皇家来说是吓掉魂的可怕,对此时的童贯来说却意味着机会,是大好事。 以赵佶的聪明劲和超级变态疑心病,猜忌心防范心那么重,他不可能天真迟钝到意识不到这场大火的目的及隐藏在背后的阴险凶残真相大致会是怎么回事。 赵佶不适合当皇帝,但并非不通帝王心术不会当威福至尊帝王。 相反,他的帝王心术耍得还极好,对朝臣的操控简直远超过除了太祖太宗外的历代帝王。 赵佶能断定士大夫集团对皇家有了大意见,敢起如此疯狂大胆的报复心并付诸周密行动,是狠狠警告他深刻认清这个天下到底谁才是真正说了算的,甚至起了换个皇族当皇帝的谋逆心。 这已经是件足以让赵佶这样的懦弱皇帝极度惊惧的事了。 更可怕的是,一向是皇家用着的恭顺看门狗——勋贵将门竟然也跟着起了改朝换代谋逆心。 朝廷,说白了也就这两股势力。 结果,文武两股相互制衡的势力竟然不相互针对了,变成同流合污共同对付皇家了...... 童贯不用亲眼看到,也能如现场亲眼目睹一般知道,赵佶必定是吓尿了,彻底吓坏了,在这个时候最能指望的,也是唯一可信赖依仗的人只有他童贯一人。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34谁的天下10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大火如此顺利的发生,事先竟然没丝毫迹象,这里面暗示的东西太多了,太可怕了。 心腹狗腿子高俅,赵佶此时都未必再敢信任..... 如此,童贯讨伐梁山失败就不算什么了,再大的损失,赵佶也只会选择原谅且更重用童贯。 机遇在眼前,赵佶必定在皇宫中惊恐不安眼巴巴盼着,童贯不再停留,立即赶去京城救驾。 ................. 那一晚的皇宫大火烧得也的确惊心动魄。 火,过半夜人睡得最死时着的,在当晚的天气和宫殿环境一切良好到不可能走火的情况下却起了,起得突然、意外而诡异,烧的专门是赵桓的寝宫,别的宫殿一点事没有,而且这火在有人发现和惊恐呐喊大声报警时似乎瞬间就火大到整个宫殿都烧起来了,瞬间就烧得烈火熊熊冲天而起,威势惊人,转瞬就能烤得人根本无法靠近,即,从报警走水了起,火势就大得已不可扑灭了,宫里的赵桓和伺夜的两太监在此期间始终没有动静,毫无挣扎呼救和试图逃出宫的迹象...种种迹象都证明了是有人刻意在纵火,是有预谋有组织能悄然周密布置好的,专门针对赵桓的。 实际上,赵桓在起火前就已经死在龙床上了,正是被两伺夜宦官趁着赵桓睡着了时合力杀死的,不过,这两宦官也火化在大火中.....他们杀了皇帝,以为得功,却在亢奋的偷偷把事先准备好的两具宦官尸体准备伪装成烧毁在大火中的他们自己时,被来送尸体配合并接他们悄悄出宫的人突袭暗算轻松干掉了,灭口,成了真正陪葬品。送的所谓尸体却是两个伪装死宦官的大活人..... 随后,两“尸体”宦官和两送“尸体”的人隐在宫中给赵桓和两伺夜宦官悄悄浇上火油,并且把宫殿内也洒上一些火油,然后是宫殿外.....火是从宫内起的,点的正是赵桓等三具尸体。完事了,四个神秘人转身消失在茫茫黑夜笼罩下的皇宫中,等到再出现时就是奋勇救火的大内御林军了...... 完美。 可是,这只是阴谋者自己满意的精心策划组织并成功发动的一场完美政治犯罪......他们想合理弄死赵桓,也自信的认为绝对能轻松漂亮地弄掉愚蠢幼稚却开始皇帝似自大残暴强硬的赵桓,事实结果却是太自以为是,太一厢情愿了。赵桓没有真死掉...... 死的那个是他的替身。 连经常轮班伺夜的宦官都认不出假,不知道有这个存在的那种完美替身。 当然,这不是蠢笨的赵桓能玩出来并能玩好的把戏,是那位隐在宫中的老太监布置的...... 老太监能准备得这么周密完美一直没人发现,这也得力于赵桓本身的客观条件。 赵桓懦弱蠢笨,好欺负,但他原本是个柔弱善良的皇太子,就象他的皇后生母那样仁善大度,说白了是个好孩子,在尊贵体面实际却是卑微宫女宦官都敢随意耍弄欺负他的复杂残酷太子成长生涯中,他的尊贵身份却是这遭遇就格外让人同情......人世间也总有富有同情心的人,整体形象是阴毒的宦官中也不例外。 太子宫的宦官有人同情赵桓,甚至为太子遭遇愤愤不平,总设法捍卫赵桓的太子尊严,努力照顾好赵桓。赵桓能活到当上帝王,很大程度上是得益于这种宦官长期的十几二十多年的努力保护。当然,代替他生母抚养他长大的无子郑皇后也功不可没,并且是主因。 赵桓不聪明,却不是傻子.....小孩子也知道谁对他好谁对他坏.....缺乏依靠和安全感的他在长大过程中自然会极力亲近和收用那种宦官,身边也就有了对他忠心耿耿的几个可靠心腹宦官伴当,当了皇帝后,这几个官宦也自动水涨船高,升级成了负责赵桓宫中一切的大宦官,秘密配合那位宫中祖宗级老太监准备了替身,并且能掩藏好暗中养着.....宫妃宫女被海盗敲诈去了或被太监了而清心寡欲专心修仙的赵佶遣散出宫了,宫中空出了大量闲置的宫殿,也有条件掩藏替身...... 还有赵桓长得太普通,形象太大众,极似的替身容易找到。他要是长得象赵岳那样高大英武....浑身的生机活力,浑身的耀眼特点,那,愁死人也不可能找到替身..... 赵桓天生胆小,很怕死,在赵岳推动的异于历史的宋王朝风波惊险动荡中,他当着太子就不断受到惊吓,更不指望自己能当上帝王,也更没有安全感,他总感觉自己活不到真正长大那一天,疑心病警戒心也有了,并且在不断加强,结果却意外地不但当上了皇帝,而且是比历史那时间点提前了十年,但这和历史上一样不是幸运,只是更早更年少就开始代他父亲背黑锅,当了皇帝反而更加惊惧不安,生怕多情实无情的赵佶随时废掉他,越发忧虑小命而戒心更重,所以,他常常不在寝宫过夜,替身代替他,他由亲信伴当陪着秘密在别处睡,而且这样还不断换地方...... 当着皇帝,娶不到合适的老婆,没肉吃,睡个觉都得东躲西藏,这皇帝当得...... 但,皇帝当得再没意思也得努力把住位子当下去,否则,下场只怕就是能安心睡个长眠觉。 那种觉,谁也不想睡。 巧合的是,大火这一晚,赵桓不但又躲出去了,而且就宿在离他寝宫不远的地方。 瞬间就化为熊熊的大火惊醒了他和伺卫他过夜的心腹伴当。藏在那宫中偷窥,他们被那大火都惊呆了..... 大火从寝宫内烧出来,几转眼间,整座宫殿就化为冲天火炬。 火势引来了乱糟糟涌来的救火者。 这些救火的人,有宦官是真急眼了,春天大晚上的还挺冷的,这些宦官却只披着单薄的内衣甚至光着脚就奔过来了,在拼命弄水灭火,有宦官紧张积极参与灭火却只是在装相,出工不出力。涌来的大量宿卫御林军才应该是灭火主力,可是这些人的表现就更明显不在乎了,嘴上叫唤得响亮,动静弄得挺大,显得忠心皇家而焦急积极,实际只是在那乱叫乱窜随便弄点水意思意思。 这些现象叫赵桓等借着冲天大火照得明亮看得清清楚楚,再傻也知道这是有人成心想杀..... 主仆几个人吓得死死闭嘴,连喘气都不敢大点,一直默默隐藏在那座宫殿,不敢有一点动静...... 赵佶住的修仙艮岳宫是在皇宫边上扩建的大型新区,也属于皇宫大内,却和老禁宫是两块区域,中间隔着高大的老宫墙,有宫门相连两区,但照样有宫中宿卫把守。赵桓住老禁宫,管着老宫的一切。赵佶主宰着艮岳宫区。父子俩互不干涉,平常各过各的日子,就像百姓分家一样。 老区的房子着火了,动静闹得那么大,新区这边也被惊动了。 赵佶在睡梦中被惊醒,睁眼一瞅就是屋外火红明亮刺眼的一片,大晚上的红亮太吓人......玻璃窗户就是这么透亮得好。他先是迷登着愣了一会儿,随即就惊骇警觉呼一下子窜起身子,惊问:“发生了何事?” 就在龙床边的值夜宦官连忙道:“官家,是那边宫殿走水了。” “哦。” 赵佶一听是那边不是这边着火了,威胁不到他的安全,顿时就放心了,但听着那边传来的隔着屋子都是那么响亮嘈杂吓人动静,他的变态疑心病不禁大发,心中不安,干脆起来了...... 这火着得不小哇! 看看把这边都照得这么亮....怎么会起这么大的火?烧的是哪...... 就在赵佶聪明过人的脑袋疑虑重重,匆匆着衣下床想出宫亲眼看看时,那位老太监出现了,别看岁数那么大了,却走路如猫般悄无声息而且迅捷,转瞬就到了赵佶面前躬腰一拱手,“官家不要动。事情不对头。” 赵佶正疑心大起,心中警铃响起,一听老太监从容镇定却低沉的话,他心中的警铃更响得吓人了,把他自己吓得眼睛一跳一眯,惊声问:“有人敢对宫中搞事?” 老太监点头道:“烧的是皇帝的寝宫。瞬间就烧得无法扑灭。” “啊?” 赵佶惊骇失声。 他太聪明了,从老太监最简短的话语中秒懂了老太监想表达的深层意思。 有人想烧死赵桓。 赵桓是个没实权的儿皇帝,却是他赵佶所立的,敢烧杀赵桓,这本身就意思着有人敢不把皇帝当回事,不在乎他的至尊皇权权威,烧死赵桓就是在直接挑战他这个至尊,是在以行凶杀皇帝的嚣张强硬方式严厉警告他,甚至未必不是连他也一块算计进去一并弄掉..... 赵佶秒懂的还有:这火能轻松烧这么大,说明宫中宿卫,嗯,至少是领班的那些值夜勋贵将门中有人参与了此事。 就算这火不是勋贵直接指使人放的,也必定是默默配合纵容了别人..... 勋贵也不可靠了。值班艮岳宫的勋贵将门难道就可靠?难道就不会有人参与谋逆弑君...... 这一惊可非同小可。 以前这几年经历的那些灾难虽然更大更惊人,直接危及到大宋江山,但却不是发生在赵佶这,这一回却是就发生在眼前,能直接危及到赵佶的人身安全,这叫赵佶如何能不吓得要死。 就在这时,殿外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涌进来,又听到有人在大声暴喝道:“宫中有变,众将士速随本将护卫太上皇。” 随即就是宫卫军的齐声响应以及军队一齐奔过来的杂乱沉重瘆人脚步声...... 赵佶猛听到这个强有力的威武忠诚喝令和齐声响应却不但没感觉有御林军紧赶过来护卫他安全而可以放心,反而惊得更大一声啊,吓得脸色惨白,站都站不住了,一屁股又跌坐回了龙床..... 因为他知道,正是当班宿卫如此表现才恰恰说明不正常。 否则,那将领绝不会如此大声下令,御林军也绝不会如此大声回应,不,不对,是绝不敢如此大声下什么命令.....宫中有森严的规矩。惊吓到皇帝,这种事本身即死罪。 果然,这边的值班勋贵也有人参与了宫变。这边也不安全了。赵佶也是阴谋的目标...... 入宫的杂乱脚步声转瞬到了赵佶眼前,吓得赵佶以为逆贼冲进来了,孩子般想闭眼逃避现实,却在闭眼前一瞬间看到的却是韦贤妃(南宋赵构他妈)等几个有儿子且不年轻了而没被海盗勒索走的寥寥几个妃子以及在这边居住的那些皇子,一个个皆惊惶满面的,披头散发衣不整,甚至光着脚......表现好点的只有九皇子赵构,虽然也吓得慌张极怕死却至少还能在赵佶面前懂得努力保持镇定从容......与众不同,至少是比那些各有特色却同一本质懦弱废物表现哥哥们强多了。 赵佶以为宫变死亡即在眼前,无心留意皇子们在危及时刻的表现,却还是无意中看到了赵构的不同。 何况,其它皇子们全都一个样的吓得鹌鹑一样只顾缩头哆嗦,只顾哭嚎乱叫想依靠父皇保护,只有赵构还能站在赵佶身边大声道:“父皇,儿臣会保护父皇。儿臣喜欢法也喜欢习武射箭,儿臣天生有力量,能保护父皇。乱贼若敢作乱,儿臣会杀死他们。儿臣会挡在父皇前面.....” 赵构的这些话说得断断续续,显然心中也是慌得一批,并非说的这样勇敢有孝心能担当,这些话怕也不是他自己临场有感发挥的,甚至不是赵构自己能想到的,是他妈韦妃教的,但矮子里拔大个,废物里面挑将军,他怎么也比其它皇子强多了,是个另类,表现得独特而唯一抢眼。 其它皇子,教也表演不出来这个,全都吓傻了,全都只顾惊恐依望着赵佶或宫外发抖..... 当然,赵佶这样的皇帝父亲可不会因为有儿子勇敢有孝心就欣慰满足而安心不少。 他关心留意的只是外面越来越近越来越沉重清晰的宿卫军脚步声,只顾惊恐盯着宫门方向,等待叛军凶恶猖狂闯进宫......此刻,儿子再勇敢再孝顺又顶屁用?又保不住我皇权与性命..... ...........没喝酒却睡过头了断更了昨天,真是啧....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35谁的天下11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韦贤妃,在历史上命就是大就是硬就是.....毒,作为众多掳到北方的皇妃公主等皇族女眷一员,她是唯一能活着从金国返回宋国的妃子,且当上皇太后安享了晚年余生。 她确实有独特处,在这个时刻能表现出来不一样或不一般。 其她妃子全都吓得快瘫了,只会哭泣乱叫唤,眼泪鼻涕糊着的惊恐扭曲面容再无往日的美貌可人,唯独韦贤妃还能保持点理智。 她面容惊恐却还能站得比较稳,尤其还能努力保持美丽端庄顺眼,扶对着赵佶柔声细语安慰几声,表现着誓与赵佶生死相随的坚定忠贞,她的地位如今在宫妃中也是最高的,在这个时候也最有资格以妻子的身份搀扶陪伴赵佶..... 赵构母子在这个特殊时刻的表现都一一落在了那个老太监的眼里。 “这对母子原来真的是不一般的有能耐,心机够深,关键时脑子清醒,擅抓机会,不,是擅赌机遇......以前还真是看走了眼了,小瞧了这一对......西府赵王原来真的有神人之能,幸好听信了,平日对这对母子关照不少,不但没结仇,还结下不浅的缘.....这对以后的工作就有利多了......” 老太监心中转瞬琢磨透了。 他沉声对赵佶和韦贤妃道:“官家、娘娘,请不必惊慌。没事的。防范此类宫变,老奴早有安排。请主子安心在此宫中暂且享受着团聚歇息就是。一切自有老奴遵旨料理周全。” 老太监特意提到遵旨二字,就是告诉赵佶,他下面要做的动作得有个大统名目,也是要赵佶放权给他便宜行事。要是在这种要命的时候还得照规矩现场一样样进来请示,那不如干脆等死。 赵佶早吓坏了,要不是这位老太监不声不响的在宫中这么些年一直负责从饮食到其它方方面面的他的安全从无差错,他深知老太监之能和忠心,对老太监这次照样能保护他有些信心,他这会只会是吓蒙了瘫了,哪还能站在那对老婆孩子保持父亲兼皇帝至尊的高大形象。 这时候,他的放荡胆大任性.....就是敢干,全没了,僵在那就是个木偶,六神无主,也没能力做什么,一切自然全听老太监的。只要能保障他逃脱宫变大劫,老太监怎么做都行。 他实在太惊恐紧张了,在那暗中努力运气才憋出说话的劲,颤声道:“朕准你便宜。” “遵旨。” 老太监镇定平稳地应着,一挥手,顿时跟着进来避难的那些老宫女就哆嗦着打起精神赶紧聚到各自主子身边照顾主子找地方坐下.......这些宫女自然都是皇帝、后妃、皇子贴身的心腹老人.... 此时,这座宫中还有三十几个年轻力壮的佩刀宦官悄然把住了宫门和窗户,也有几个专门就近保护赵佶一家,也就是在虎视眈眈审视紧盯着那些宫女,防范万一这类心腹中也暗藏叛徒。 这些宦官都是老太监这些年暗中挑选专门训练出来的宦官护卫,习武时间最短的也有五六年了,都精通武艺,专门出去执行类似秘谍的任务,都杀过人,得到过实战历练、检验和淘汰,剿过山贼,杀过国内暴徒、奸细,甚至专门到境外执行过刺杀刺探习杀人,不是壮胆花架子货。 大太监谭稹也会武艺,此刻按剑紧护在赵佶身边。 他此时有些紧张却半点不慌张,目光还警惕审视着离赵佶最近的韦贤妃等几个妃子,并且把皇子们都从赵佶身边赶开......宫变时,后妃和皇子也是不可信的,对皇帝来说可能是最大威胁..... 老太监已经到了殿外。 跟着他挡在殿门前的还有近百个和殿里武宦官一样着甲的武装齐全的宦官。 今夜负责宿卫艮岳宫的御林军近千人也转眼涌到了宫前。 领导御林军来这的宿卫大将却不是今晚原本应该轮值的那位勋贵,是另一个出身低些的勋贵子弟,姓韩,叫韩重宝,任阁门祗候,着一身火把下亮闪闪刺眼的漂亮高档大将盔甲...... 老太监静静瞅着这位禁卫将按剑大步在前领军行(逼)来威风得不行不行,心说:“又一个废物却敢野心勃勃骄横自大急于找死的狗东西!安安生生的,没本事却能跟着赵佶父子过富贵日子,这样难道不好吗?真是不知所谓......” 他冷声问:“韩重宝,深更半夜你引军到陛下寝宫这干什么?” 韩重宝扫视了一眼那些武装宦官,转眼打量着老太监,先打了个哈哈,“公公,那边走水,火势太吓人。某担心这边也有什么意外,不免忧心太上皇安危,所以带着弟兄们赶紧过来护驾。” “护驾?” 老太监冷笑一声,“你才当宿卫的?宿卫宫禁的规矩你至今也不懂?” “你不懂,我告诉你,宫中无论发生何事,无官家诏令,宿卫禁军一律不得擅动到禁宫这。就算有事,就算真忧心官家,也自有宿卫的金枪班负责禁宫安全。护驾?禁宫这轮得到你吗?” 韩重宝被呵斥也不生气,反而嬉皮笑脸抱怨叫屈道:“哟荷,本将忠君爱国关切陛下安危,积极任事,这不但无功,不是优点,反而是缺点有罪了?你这是什么道理?“ 说着,他猛地收敛了笑容,脸黑下来,怒声大叫:“不行,本将的一腔热血忠心不能随随便便就叫你个老奴屈了。我要见陛下评评理。我们御林弟兄不放心陛下的安全。我们要见到陛下现在怎么样了。我们必须马上亲眼见到陛下是不是好好的。公公,你让开,别挡着我们求见到陛下,否则本将有理由怀疑你居心叵测已经控制了陛下,陛下甚至已遭到你暗害。弟兄们,你们是不是这个心思?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 宫中禁卫军本就是以大大小小勋贵子弟为核心重组的,其它将士很多的也是相关关系户。 众军中立即有勋贵子弟禁卫军官跟着韩重宝大喊:”韩哥说得对说得好。俺们就是惦念着官家安危,就是想看看官家。老太监,你休要诬蔑俺们的一片忠心。” 尼麻的,在这种场合,哥都叫出来了,其贼心昭然若揭。 “正是此理......” “就是这么个心思。” “俺们忠心耿耿来护驾反而一身不是?见见官家这也不行?这什么狗屁道理?天理何在?” ................ 跟来的御林军喊的乱七八糟,但响应韩重宝的意思是一致的。 听着热烈的回应,韩重宝严肃的大黑脸上不禁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 老太监则不禁啧啧嘴:这真是急着找死,你拦都拦不住...... 他眼一眯,声音反而变得肃穆平和,“禁宫随意喧哗,深夜惊扰圣驾,这已经是死罪。韩重宝,你明知故犯,成心要造反?你,真的死心塌地就是要领着这帮人一条道走到黑?” “造反?” 韩重宝夸张一个表情,“唉哟喂,好大的一顶帽子。我们弟兄可承受不起这个。公公,我问问你,我们被那边的大火烧得心有疑虑,就是想亲眼看看太上皇到底怎样了。我们就是仅仅不放心太上皇,这到底有什么错?到底有什么不可以的?你为什么就是不让见到?你到底是何居心?” 他的喝问顿时引起御林军的一片愤怒凶烈呼应符合。 “将军说得对。到底为什么不可以?我们有什么错?关心太上皇也不行......” 老太监瞅着在呼应声中越发得意洋洋到都不屑掩饰贼心了的韩重宝,不禁一声感叹:“可怜你韩家开国先祖的一腔恩泽子孙的忠义热血尽付诸东流!” 韩重宝听到提他祖宗,脸色终于一变,随即怒声喝道:“老东西,你少在这假惺惺。弟兄们,本官怀疑太上皇已经被这个阴毒狡诈的老东西暗害在里面了,否则岂能至今没个动静?” 呛啷一声,宝剑拔出,他奋力一挥,“弟兄们,跟本将速速冲进宫去救护太上皇。” “哈啊。” 众军大吼一声,横刀挺枪一齐开步恶狠狠逼上来,倒是像模像样挺象训练有素的精锐。 近千的装备精良御林军对付百八十个区区武装宦官,这事怎么看怎么也是石头砸鸡蛋。 老太监看着韩重宝引军步步逼上来却仍然不惊慌,只冷喝一声:“想闯宫造反噬国主?你们先得过老夫部下这一关。” 韩重宝一边警惕地举盾挺剑前逼,一边扫视横盾摆刀摆出迎战态势的这点宦官人手,不禁不屑地冷哼一声,暗道:“就你们这些没卵子的东西也敢逞能阻拦本官?嘴上却喝道:“老狗,你休想拿造反说事诬赖埋没我等的一片热血忠心。到底谁是反贼谁是功臣还不一定呢。” 今夜烧死蠢货赵桓,再杀死不得人心的赵佶一脉满门,立起那个傀儡皇帝,再斩尽童贯、高俅、蔡京、张邦昌等赵佶心腹重臣,参加今晚事变的人都能得到想要的,自是功臣,并且能美化成英勇除掉昏君奸臣,另立新朝,做贤能治世,解天下众生之恨并救出于水火.....更风光富贵..... 韩重宝对策划和参与今晚事变的那些士大夫说瞎话博天下美名的能力没有半点疑问。 天下的士子读人,尤其是进士天才们最擅长的不就是这个? 骂着老太监不知死活,他的心也变得越发急切,越发凶恶果断一挥剑,“给我杀进去。” 众军又是哈的一声吼,声音中也有了颤音,或许是他们也害怕,也或许是亢奋的。闯宫杀皇帝呢,天下还有比这事更惊人却也更刺激的? 而韩重宝指挥的有力,将士们在红眼奋勇前进,他却不动地方了,没入了军中...... 老太监看着韩重宝,或者说是看着勋贵猪这种贪欲大过天、却怕死到极点的熊样,在众军凶神恶煞扑到近前时不但不惊恐,反而忍不住笑起来:今天才算是看到什么叫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却亡命。开国勋贵们当年是何等的骁勇有胆又有识。看看这些,真是群猪脑子都没有的废物! 韩重宝隐在军中被亲信保护着,正瞅着大军猛扑上去,心中则盘算着杀死赵佶和众皇子时如何把那几个老是老了点却仍然相当有诱惑力的皇妃弄到手,转而又盘算着杀完后如何继续干好下一步,争取把事变带来的尽可能多的利益划拉到自家,却听到老太监这时候了还能笑得出来,而且笑音还挺轻松,很.....他的勋贵将门猪的通病顿时就犯了,心里不禁犯起了核计,有了疑虑,害怕......却转念又觉得老太监是在故弄玄虚,太奸诈了.....你虚张声势吓唬谁呀。老子可不是吓大的..... “杀死这还敢耍鬼的老东西。快杀进宫去....” 他咆哮催促着。 不料,老太监却先动手了,猛然窜到了反军面前,刀光一闪,两个御林军将士就脖子见红倒下了......老太监之前是空着手的。谁也没看出来他的刀到底是从哪拿出来的,也没料到这么个区区老宦官竟然速度这么快,身手又是这么敏捷,杀人竟然是如此精妙有力...... 众军稍一惊骇间,老太监刀光连闪,又是三个御林军挂掉了....老太监竟然如骤起的暴风一样,几眨眼就砍掉前阵数人杀到了隐在军中的韩重宝面前,灰白的头发在火光中发扬,暴喝一声,竟然声如雷鸣,只这一声吼就把韩重宝震蒙了,震得韩存宝惊骇地只知瞪大眼大张着嘴巴,似乎想吼出点什么,或是想吐出些什么。 老太监刀光闪烁,护在韩重宝左右的二人哼都没一声就矮下去了。韩存保的剑和盾也(吓)掉了,人已经被老太监空着的那只手锁住了脖子带着飞快后退。刀光暴闪中,才太监硬是带着这么个肥重的大活人累赘边退边杀成功退了出去。 挡在宫门口的宦官军这时也齐声呐喊着奋勇主动杀上来了,及时接应到老太监,把脖子差点儿掐断的韩重宝捉了......并且,被歧视为软弱无力甚至不如柔弱小女人,却硬是能杀得所谓强壮精勇御林汉子死伤惊退.....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36谁的天下12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老太监武功确实高。 这么多年了,大家都以为他只是个管宫中饮食的心细如发,沉稳低调会做人做事,勤勉老实,命够大的老资格太监,都知道他是个赵佶不宠却信任并习惯有事就想起来使用的那种灰暗系专干实事的苦命宦官,谁也没料到老太监竟然会武功而且是个极厉害的高手。 老太监打了个突袭,打了个反军出乎意料措手不及,但侧面也反应了这些由勋贵将门子弟或其它贵族子弟及相关人员为主构成的大内禁军是群缺乏战斗力更缺乏骁勇敢战心的样子货。 就算是从老禁军中精心挑选出来为宫卫兵的那些所谓忠勇能打精锐将士也多是菜,太怕死了,竟然连练练武的宦官组成的群体一个反击就能杀死一片并杀得后退。 但,这不意味着老太监能带领部下挡住御林军。 人手相差得太悬殊。宫门口这帮宦官的武力也并不是那么真强悍,凭着对君王的一腔忠诚冲动,咬牙舍命敢拼一拼而已。韩重宝被捉也并不能威慑叛军住手.....这些御林军中出身勋贵或与勋贵关系太紧密的人可不算少,他们并不在乎韩重宝的死活,只是韩重宝职权最高,嘴皮子最6,又最想当功大利也大的代表,今晚当了领头羊而已..... 堂堂御林军竟然被这么点宦官就能轻易暴杀欺负了,差臊激起了御林凶汉的怒火,于是在头头脑脑的煽动刺激下就更狂燥更凶猛扑上来......到了这一步,既露出反叛,也不得不奋勇上.......... 赵佶一家,(海盗)老太监一干人的命,悬了...... 面对汹涌恶潮,老太监怒喝:“这些御林虚有凶恶勇猛,本身全是自私怕死软蛋。咱们宦官赖官家生存,现在向官家尽忠尽心的时刻到了,杀上去,让这些杂碎好好尝尝咱们宦官的厉害,看他们还敢不敢轻贱鄙视咱们不把咱们当人看。” 众宦官头目纷纷大声响应,一个个怪叫跟着老太监挥舞钢刀带头猛杀上去。其它宦官也轰然跟着大叫着冲了上去,报复,表现英勇.....赵佶是个王八蛋皇帝,但在宦官心里却是个好主子。这些宦官本心愿意保住赵佶跟着混饭吃,这是个很大因素。当然也是老太监精心挑选训练的结果。 于是,赵佶的修仙宫出现了千古未有的一慕:宦官团与大内御林军之间的厮杀。 宦官团人少却相对英勇舍命敢拼,心齐。 而御林军不论是所谓忠心可靠的老痞禁军将士还是出身命好的贵族子弟及相关人,个个全都是各有心思的自私怕死之辈,此时表面一体,实际并不团结,一盘散沙,尤其是贵族子弟之间更是各为各家的利益,各顾惜各的小命,可舍不得奋勇拼死,而且,他们与相关子弟多是得皇家恩典在宫中混充军官强将的废物,但御林整体人多,是对手的近十倍,禁军老痞也都有真本事...... 这对罕见对手,各有各的优势,双方此刻出于各种原因逼得也都算是战斗高昂,一时间竟然杀得难分难解,旗鼓相当,也打出火气,忘了或顾不得那些小心思。但宦官团到底人手太少,虽然背靠宫墙,无后敌之忧,却遭到三面猛攻,对手有绝对兵力优势,宦官死伤加快,陷入不敌。 就在这最危急的关头,突然,一阵羽箭密集飞啸的声音响起。 三面御林军顿时倒下一大片。 御林军本已取得了稳定优势,眼看不久就能消灭不自量力的宦官团,然后就是一鼓闯进宫去看到至尊赵佶会是如何的死狗一样懦弱怕死可笑样,纵情挥刀屠杀皇家至尊满门,能把往日尊贵神圣高不可攀更不可侵犯的众皇子杀鸡屠狗一样随意凌辱戏弄虐待杀掉,想想把赵佶的脑袋一刀砍下来的情景.....这是何等的畅快刺激.....宫变大事可成,然后,新朝立,大家都是新朝功臣,权势富贵到手,无限风光,皇帝却是傀儡.....咱们是臣但天下咱们说了算,豪宅良田钱财美色......尽情往家划拉.....由是杀得红眼,似乎也不怕死了,却猛然事情异变,遭到背后沉重一棒,都蒙了。 来自背后的突袭却丝毫没停,不会因为御林军蒙了就手软,射得更狠更猛了,把那些聪明或金贵而缩在三面后面的人射得惨叫密集迭起,一个个如猛然伐倒的木桩一样倒下.....不过是几个呼吸间,造反噬君的这近千宫卫就倒下大半。还没倒的是和宦官纠缠一起,都吓得只剩哆嗦...... 韩重宝没死,倒攒蹄正趴宫门前地上呆着。 他骇然瞅着突然杀出来的这支人马,满眼的不可思议:不可能啊。御马营的人怎么会出现?宫门是紧闭的,刘家小子带着人专门把着宫禁,谁也不让进来,就是防止附近御马营的人赶来救驾。他们怎么进来的?那么高的宫墙,骑兵会飞不成,进来了,还进得这么悄无声息...... 这时候却没时间容他想太多。 这厮眼珠子急一转,扯嗓子大叫:“纪将军,你怎么杀御林卫啊?这帮宦官居心叵测把官家囚禁在宫中。我等御林感觉事情不对头,急赶来护驾,却被挡了见不到官家。官家在里面至今也没半点动静,怕是八成已被这帮阉贼暗害了。纪将军,你要分清楚是非啊,不要乱杀啊.....” 纪将军,叫纪安邦,人称盖世无双纪安邦。 怎么个盖世呢? 武力、品德,皆上上品。 纪安邦出身地主之家,家中不豪富却也是不差钱的,尤其是在有赵岳家以各种明的暗的官方民间的白道黑道诸方式手段凶猛有力强行推动着封建迷信缺乏科技力量的落后经济取得了大发展的社会大环境下,即使是纪家这种耕种谋生的地主也变得钱财不缺。 他比赵廉大几岁,算是和赵廉同时代的人,天生神力,是比神力唐斌还天生有力量的人,而且相当聪明,幼小时已经显露了与众不同,被一位云游天下的高人相中了收为弟子,悉心教导。纪家不缺吃穿,还有钱,也请得起养得起这样的名师.....名师能心无旁忧长年安心教导。 纪安邦和赵廉,从某种角度来说,可称是一对文武少年天才相映的赵佶朝写照。 赵廉献拼音字典,少年成名,从一个凶险边区偏僻乡下卑微草民少年一跃成为时代楷模级的新贵,这种现象级的事件大大激发了从小有大志的纪安邦的雄心和少年即成名的信心。 他文武双修,习得强武也修得好文,考取了秀才,但最终他还是选择了从武,他认识到自己从文远没有从武的优势大。从文,他只是万千士子中的一员,没什么明显优势,而从武,他只力量就已经足以傲视天下了,又喜爱军事,于是在赵廉事件的刺激下,他十八岁即赴京考武举。 他也着实厉害,真达到了武状元的目标,和当时成名却还没成为科举状元的赵廉可谓一时之瑜亮,一武一文,同样令天下瞩目,少年典范风云人物,共同强力引领了那时的少年也能成大事潮流,曾刺激醒了并激励了不知多少有志少年羡慕崇拜或嫉妒不服而奋发努力..... 当然,纪安邦的名声和社会影响力远无法和比他小的赵廉相比,无论是在当时还是在以后。 这是宋国重文轻武的社会环境决定的,也是成就对社会的意义上的巨大差距造成的。 你年少武功再高,也终究只是个人的事。 小小拼音字典却是造福整个社会的文化大事,与每个人的生活甚至前途命运息息相关,并且会直接推动着整个社会从经济到精神文明修养的进步,称一声是大业都不过分。 但,纪安邦的这个武状元在当时的影响确实着实不小。 科举,掌握在士大夫手中。 武举,实际是掌握在京城勋贵将门手中。 谁都明白,不是你有经天纬地之才或绝世武功就一定能够考中状元的,甚至皇帝都说不算。 皇帝能定的状元,归根结底不过是在士大夫或勋贵们圈定好了的人选中定。 科举又与武举有大不同。 科举,你是贫民草根,出身贫苦卑贱,真的无根无靠,什么力也借不上,但只要真出色,未必不能中状元。而武举则通常意味着不可能。 真无根无靠的人,想闯到仅仅想中举,难度已经可以比科举考中二甲进士大多了。 因为,这其中人为可操作的因素太多了,谁中,谁不中,这决定权很大程度在勋贵心思。 每届武举,勋贵将门都会积极插手干预,家中若是有出色的子弟,就会各种运作,努力把自家子弟推送到榜首出彩,直接赢得好处,若是没有,就把对自家有用的关系户爪牙送上头榜...... 也就是说,武状元等几个关键位子实际是考前就内定的,只不过没具体定到到底是谁。 这也没法事先具体。 这得看临场发挥。也得考虑意外的民间强力人物出现。有很多不确定因素。 纪安邦的这个武状元来得着实不易,真正是只凭自己的实力硬闯上去的。 举重比力量;比射箭,步射、骑射;个对个近身搏击较量,步战,马战,武器、拳脚;组队,队对队较量,考验个人在群战中的能力,也考验现场的军事组织配合及指挥能力;最后还得比“作文”,比军事策论等为将素质。 象往常一样,京城将门(相对于西军将门这种仁宗朝才起来的新贵之类的而言)同样事先做了诸多安排,虽然没出色的子弟能趁机混充上榜首,但也有子弟准备混充到利益最大的前几,还有要安排的诸多有实力却没根基而投靠门上的关系户。打的是组团配合战。 爪牙关系户要靠自己的实力闯入围,同时还要照顾保护将门那些子弟顺利入围,说白了就是替将门子弟扫掉竞争对手,减轻压力,争到入围资格,然后在名次赛中拼掉非自己人强者,并故意输给投靠的将门的子弟,保障将门子弟能获取个漂亮的好名次。实力真突出的自然还得为自己为将门争到榜首三位,这样既得实利,又不至于因将门普通子弟却混成了状元什么的而破坏了武举的表面公平及朝廷的公信力,惹得皇帝注意甚至不高兴,闹得费那么大劲结果却遭到冷遇...... 头一次进京的乡下孩子纪安邦在武考中遭遇到了众多坑害,不但在赛场上遭到将门爪牙的轮番凶狠阻击,而且在生活里也遭遇各种暗算手段,比如酒菜下泄药,比如故意导致生事犯法,扯入官司中,陷入是非,不获罪坐牢也至少得押在衙门牢房关着错过比赛。 遭遇暗杀,稀里糊涂死于非命的也不是没有。 纪安邦是个品德优异的好孩子,却不意味着他傻或不够机灵警惕,躲过了专门找上门的官司是非与各种日常暗算,在赛场进级上硬是打得所有阻击手全部惨败,尤其是在组队比赛这种对纪安邦来说是最难的一战中,他更是打得眩目惊心,令包括主持官员在内的满场观众永生难忘。 那次入围决赛的举子事先都得到过将门的警告利诱操控,和纪安邦划为一队,却全都不肯配合他组团打赢,拼命拖后退不说,甚至还反过来对付纪安邦,一个人不行就本队数人一齐上,搞得本是两队交战比赛,却变成了两队人全都在打纪安邦一个,那次的作弊闹得太明显了,引得观众的嘘声惊天动地,连主持的官员都看不下去了...... 让人惊掉眼球的是,在如此糟糕的条件下,纪安邦大怒,丝毫不惧,而且沉着冷静,一个人力抗七个闯入冠军决赛最后资格的高手,杀得险象环生惊心动魄,马遭到暗算废了,他就改为步战,从马上到马下挥舞着那杆大得吓人的合扇板门刀,冒着暗器冷箭马撞.....各种卑鄙下作无耻手段一齐围攻,硬是把两队人全干掉了,全打倒在当场,没死人却全部重伤或昏迷不醒,再恃权势肆无忌惮再无耻下作也动弹不得坑害不了他了。 这样的已经能惊暴眼球的战绩,还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完成了,更令人震惊。 那一届,无人能抗得过纪安邦二十回合,最多十几刀下就惨败。 那一届,将门子弟青面兽杨志也恰巧参加了考试,中了武举,名次也不错,却连冠军决赛的资格都没能入围,在进级过程中就被各家阻击手阴住了。他那时武力还不成熟。而老杨家也没落了,在京中无势,帮不了他。骄傲的他也不要家中作弊帮他。他要凭着自己的本事.....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37谁的天下13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纪安邦的那届武举向天下人清晰表明了:宋不是皇帝的天下。它是士大夫与勋贵的天下。 对宋王朝来说,压身的三座大山是“三冗”,对大宋皇帝来说,压身的三座大山则是,纵寇(西夏政权)自重,早已尾大不掉有反噬宋风险的西军、绑着皇权同享富贵却也同时是与皇权争利的勋贵将门、效劳王朝却与君王争治权的士大夫集团。 那一年,赵佶登基为皇已有些日子了,位子却还远未稳,同时却也还有为帝的雄心壮志。 赵佶极聪明。 他虽然是个原本与皇位无关,也不关心国家大事的闲散快活富贵自在王爷,却也十分清楚皇家最忌惮的三座大山是什么。他自负聪明才智,也极想在自己为帝的生涯里把这三座大山解决掉,如此既能显示他过人的治世执政之能,证明他是个合适的而且是最理想的帝王人选,同时也能真正掌控天下,让自己的帝王生活能过得真正轻松如意。 因此,他总在琢磨如何去改变,也就格外留意选拔武将人才新人的武举。 纪安邦的惊人表现,赵佶知道了,顿时心中一动,勤快积极起来,亲自主持了武举最后一道测试——军事策论。 他的目的只有一个,亲眼看看纪安邦模样,亲自鉴定一下为将帅必须的文化水平和忠君度。 当然,无论纪安邦文化水平高不高,只要够忠君或能培养为死忠,他都会点为榜首重用,至少是收为带御器械,当个宫中最高级的保镖。赵佶上位前没有班底,当皇帝很缺乏安全感..... 纪安邦就走运了。 原本会被将门轻易报复掉,却因皇帝关注而逃过劫难并成了武状元和宫中特级保镖。 他有文化,文武双全,品德极好,忠君爱国......气节极高,是圣人教条的忠实信守者,有N多优点,除了为人无趣外,其它方面,包括长相在内样样都是让赵佶或者说是任何帝王都满意的。 这样的死忠人才憨憨太难得。 赵佶那几年无疑是上天的宠儿,喜事连连,原本绝不可能轮到当皇帝却突然这么意外还这么早就轮到了,当时,他正年轻却已经足够成熟,帝王位来得正是时候.....这已经是惊天之喜之福。 但,当皇帝后,事情却并不顺心..... 大臣不敢相信他能当个称职帝王,格外耍士大夫或勋贵势力与他为难,变着花的欺负,简直是肆意欺帝;上面还压着个能一言以废立帝王的向太后.....他没有执政班底,也没有真正的兵权,也就他任命的高俅领导的皇宫那点侍卫(原王府侍卫)可算是他的人,没兵权撑腰,至尊帝王执政说话也不好使,空名头而已,他不敢有丝毫帝王该有的硬气霸气......脾气。 小心翼翼费尽心思好不容易让向太后满意和支持,慢慢把重要朝臣换上了几个他能利用的人才,比如蔡京,但想证明自己,想坐稳宝座,还差得远,还得努力好久好久。 而那时,他在位短短时间就已经充分了解到士大夫和勋贵的强大强悍难弄,同时外面还有个更让皇家忧虑的西军集团,以他那轻佻懦弱的根本经不起打击和困难考验的性子,自然就软了,当时已经开始灰心放弃刚上位时惦记的搬倒压着皇家的三座大山的志向,决定还是舒舒服服当个及时享乐型皇帝划算并且最适合自己,只是有向太后拘着,他还不敢任性乱搞,还得继续忍着性子好好努力证明自己是个称职帝王。 就在这时,赵廉出现了, 拼音字典,划时代的文化大业大政绩....这似乎清晰证明了他合乎天意的帝王福气,也似乎证明了他的重才识人卓越眼光和努力。 不重才,不识人,不努力,区区边关土鳖草民少年赵廉怎么可能有机会? 再天才再有迹想奉献,他也绝不可能见到皇帝..... 赵廉的奉献在当时极大的帮了赵佶急需政绩证明能力以及当皇帝的合理性的忙,有力地稳固了他的宝座.....谁能想到? 转眼间武举这又崩出个武方面的才憨娃,也同样是卑贱草民少年,却是最好用的超级保镖,又是个完全的意外,也最及时地解决了宫中安全问题......谁能想到? 这两件事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他赵佶就该当皇帝,就是帝王命。 谁能不服? 谁敢? 不服? 你敢? 你能有完全意外的从卑贱民间及时崩出这么一文一武一对少年才帮手的福? 意外当上皇帝,意外得到文武一对少年才帮手,这三件事接连及时发生,赵佶深信自己坐至尊宝座绝对是天意。我命中注定就有这个福..... 这也是他后来深信自己是道教上仙转世的重要因素。同时,满朝大臣以及天下众生也不禁惊,感觉赵佶也许真是天选之子,开始有了点敬畏。 赵佶比历史同期加速提前坐稳了宝座,然后就是历史上一样的把高俅派到西军去镀金并和已经在那的童贯一样代他进一步观察分析上报西军对他这个皇帝到底是什么态度、西军将门集团对大宋朝廷的心到底是红的还是黑的,以及哪家是忠的能大用的,那家又是老奸巨滑里外两套,或习惯了嚣张跋扈当着宋臣说着忠君却是心里只有他自己家的权势尊严利益....... 高俅只是个一心攀附权势追求威权享乐的地痞混混,一听去西北吃苦打仗冒险历练,还得一去数年,嘴上答应的钢钢的,心里却一万个不愿意,却不得不去。 他走后不久,在宫中当保镖的纪安邦憋得实在受不了了,瞅了个机会也请求去西北打仗......一身惊人武力,却整天只能在宫中当木桩和人形自走武器,不能上阵痛快杀敌,这怎么可以..... 年少的纪安邦原本就是有大志的人,现在又有了个攀比对手赵廉,他更自励发奋追求上进(他并不佩服赵廉,他觉得赵廉没什么了不起的,也就是碰到了赵佶这样的特别喜好读画....文化事的皇帝,走了狗屎运,就象以往那些靠一篇马屁文章或一首惊艳讨喜的诗而侥幸意外搏得了天下美名和相伴来的富贵的人一样,就是个一抓一大把的(废物)文弱读人幸运小孩而已) 问题是,赵廉走的是文路,读得确实出彩,人确实聪慧超人并且机敏沉稳过人,即便自献字典后就不在京城出现了,数年消失在皇帝眼中,窝在千里外的沧州老家读,却就是能在士林中的名声越来越好到耀眼刺目,天下楷模,让赵佶总也忘不掉,而且是越来越喜欢越来越惦记着赵廉进京考进士的那一天.....纪安邦很不耻赵廉家以各种新享受不断刺激迎合赵佶喜好拍响赵佶马屁的行为,认为赵廉不是圣贤要求的君子,但心里也明白赵廉只要来考进士,只要不是考差得太离谱,那一届的状元就指定是他的,除非赵佶刚巧那时挂了或突然发了臆病昏了神志...... 尼麻麻的,这是大大滴坏事呀! 自负而好胜的年少纪安邦心里这么疯狂呐喊着。 赵廉当的是文官,可不用在乎年纪。 文官往往年纪越大越吃香。 你年龄不够老,即使天纵才,有经天纬地之能,也不可能当上宰相。 赵廉有的是时间在官场慢慢磨慢慢等,即使是虚度时光也是在攒资历,不怕老,何况他那么聪慧超人,又那么擅长搞关系拍马屁,必定年少就能一举中状元,必定起步就是得宠的最有利官场起点位置......那,他在官场还不得插翅虎一样一个劲飞高猛上窜,挡都挡不住,年轻轻就成了大官...... 而武夫却最怕老,最怕虚度时光,可等不得。 年少,浑身都是劲,浑身有使不完的精神头和斗志,这时候不赶紧上战场拼杀立大功搏个万户侯,难道等老了没劲了打不动了才开始有心较劲发力? 那时想发却发得了吗? 武夫年轻时没拼出来,老了,在军中当着寻常卑微老卒/老小官等死或上战场送死而已..... 文武的巨大差别、对手的强劲,这些都让纪安邦表示心理压力很大。 我必须拼命努力。我必须年少就建立大功业,证明忠心和价值,得皇帝更加信任重用,尽早当上大官,这样和赵廉比才不至于掉队,不会逊色...... 纪安邦为能早日上西北战场建大功立大业,反复求了赵佶几次。赵佶一琢磨自己的位子也算是稳了,宫中安全也有保障了,不再那么需要纪安邦这个超级保镖,喜(怜)其爱国忠君不怕年少就极可能战死疆场的热血追求,又考虑高俅那武力值是渣的能力,担心高俅在西北战场有失一去回不来了,高俅(童贯)在西军那也确实需要个强大帮手.......赵佶就答应了...... 实际上混生活的泼皮技能高超的高俅在刘仲武的关照下,在西北的小日子过得安全滋润着呐,哪还用真上战场打仗立功攒功绩,待在城里安心享受就行了。需要的功劳会自动有了..... 纪安邦幸福地来到了西北,见到了黑了些却胖了的高俅,被高俅三言两语就糊弄得信了.....去了别的西军处憨憨得专心投身入抗击西夏强盗的轰轰烈烈战斗中,那里可没有人象关照高俅那样关照他,他仅仅是个大内侍卫小官而已,既然来西北历练实战打仗能力,不想上战场冒险也得上,何况他自己特别想上,强烈要求.....西军那些大大小小将门冷笑想看这个年少自大不懂事的毛头小子的笑话,但,纪安邦是真有超群本事的,上手就战斗力暴表,匹马单刀照样打得漂亮... 随后,他在高俅和童贯不露声色地摆布糊弄下,几年间在西军多部中效过力,杀出了战绩,打出了威名,而且就是能历尽凶险却不死也不重伤,真是天生的战场风云人物,官也步步升迁。 高俅镀金完成,轻松自得地拍拍屁股回京准备接任中央军司令去了。纪安邦也可以回去,却坚持留下来继续狠杀西夏贼。他想为国为民为君多出力多流血,也是多立功攒资历当上更大的官,要尽量争取到能压过已经中状元的赵廉,当然也是不喜欢拘在皇宫里当木桩憋得难受.... 高俅,童贯皆巴不得他如此。最好是一辈子也别回京见到皇帝,最好是赶快死在西北,也就不能把他们在西北的烂事以及西军的一些不想让皇帝知道的事当面对皇帝说三道四..... 几年下来,再铁憨憨的纪安邦也已经充分了解到西军将门的跋扈腐/败和养寇自重...诸多问题。这是不忠不义....他为此很愤怒,很心焦,却在西军中是孤独的。 他不傻,不会乱说什么,连向皇帝写信都不做,他知道那样的信皇帝肯定收不到...为人又骁勇超人豪迈仗义.....品德感人,不是是非根,又怎么也是皇帝的御前侍卫大将,这身份让西军将门总得顾忌点,纪安邦不至于被西军将门视为眼中钉给处心积虑弄死,但他也改变不了什么.... 西北数年,纪安邦过得辛苦艰险却很快乐,很满足,写给家里父母的信都是报平安说我好着呐,我又干掉了西夏那谁谁,我又立了什么大功,我又升官领赏了,我没事,我天生命大而且是为战场而生的,西北都叫我盖世无双纪安邦呢.....皇帝喜欢我,封侯是必然...让父母放心开心..... 他不知道的是,他在为他忠义的大宋,为他忠敬的皇帝赵佶能更喜爱他更重视他而舍生忘死拼搏时,远在京城的赵佶已经把他忘了。 赵佶已经不是刚登基不久的赵佶了,也不需要他担任保镖了.....他就是想回去伺候皇帝也回不去了。童贯和已经成为三衙太尉的大佬高俅随便示意点,他就被挂着御林侍卫名压在了西北..... 纪安邦憋在心里数年的对西北的见识认识想法,并不能如他所想的那样有一天能回京当面对皇帝说个明白说个痛快,尽到为臣子的职责。满朝人早已把他忘了或有意忽略着当不存在。 当时唯一能帮纪安邦的人是赵廉。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38谁的天下14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赵廉早注意到纪安邦,却并不帮他能回来见到皇帝说点什么...... 孤独的纪安邦在西北只是多了个千里迢迢来西北参军的战友,后来的铁兄弟,那人叫风会,长得丑猛,也是天生神力,使的也是大刀,和纪安邦投缘,投军时说慕名而来专门要求纪安邦收他当个亲兵,勇武过人,心又诚,已经习惯了独来独往单打独斗的孤独纪安邦就答应了,从此在西北这个极度残酷凶险复杂的地方相互照应着.... 这时期,赵廉和纪安邦之间有个鲜明对比的影像历史记录。 赵廉中状元留京,很快就混成了皇帝的贴心心腹宠臣小秘,很快的在宫中行走就如在自个家一样没什么不自在的,因为从皇帝后妃到皇子公主宦官宫女(不包括宫中禁卫)几乎没有不喜欢他的。他的长相,人品,才气,博闻广识,心灵手巧,聪慧机警幽默,开朗大气,为人做事的洒脱大方周到婉转灵活或死板原则坚定.....刚柔相济气质风度.....皆能让人禁不住心一亮,他能带给从至尊帝后到最卑微的宦官宫女快乐希望及实际好处,相伴带来的还有一种叫踏实感的东西。 在赵岳的处心积虑影响下,赵廉的出色毋庸置疑。他也确实是个有大胸襟大爱心的人..... 当年,赵廉在宫中的受欢迎能达到什么程度呢? 那时还都小的小皇子小公主看到赵廉都会小眼睛顿时就亮了,跑过来叫着抱抱讲故事要好玩的,争着要抱抱,不抱就大哭闹腾不肯走,跟班宦官嬷嬷顾忌森严的规矩却拦都拦不住,赵廉也胆大真敢抱....当时已是大孩子守规矩的赵桓心里也很想象弟弟妹妹那样被赵廉笑呵呵抱抱。赵佶也不管,还和后妃们笑呵呵地看着赵廉被一帮小家伙缠得手足无措头疼尴尬样,幸灾乐祸的......这些小家伙们,尤其是公主们也没白喜爱亲近赵廉,绝大多数后妃们也没白喜欢赵廉,后来,她们都被各种方式弄到了海盗国,虽然成了平民,却逃脱了国破家亡的最悲惨历史遭遇,而且在海盗国的小日子过得充实安宁自在稳定甚至幸福快乐.....赵廉不是独夫君王。赵岳也非真冷酷.... 此时,纪安邦在唯一的亲兵兼兄弟风会的陪伴下奋战疆场,杀得西夏军闻风丧胆。 赵廉到京郊县当大宋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上县县令,到葩的管两上县却仍是官号县令,变相搞以农牧业为主的经济改革时,纪安邦在校卫亲兵风会的陪伴下奋战疆场杀得西夏军闻风丧胆.... 赵廉政绩卓著调回去当皇帝的高级秘,人尊称其为小相,连真正的宰相老大蔡京都不得不屈尊巴结时,纪安邦在亲兵将军风会的陪伴下越发奋勇浴血疆场,杀得...... 少年赵岳陪母亲入京,凶横嚣张鞭打城门军,又大相国寺把副相家的公子搞成太监,初次扬名天下,赵廉护弟大战朝堂全胜时,纪安邦还是在大将亲兵风会陪伴下发狂奋勇疆场,杀得...... 有赵廉的消息刺激着鞭策着,盖世无双纪安邦越发无双..... 赵廉不合官场常例地离京出任了老家的知府,成为大宋有史以来最年轻的边关重镇兼经济重镇的最高长官时,纪安邦终于不再奋勇疆场了,不是他终于开窍了不儒腐了,而是他父亲过世了,回家守孝。盖世无双纪安邦,品德无瑕疵。他是大孝子,对没能好好孝敬父母深感有愧...... 风会毅然决然辞去了数年用性命硬拼出来的军职,拒绝了西军将门私下里多次的高价挽留,继续当纪安邦的亲兵铁兄弟,陪着纪安邦返回家乡,感动得不知何为泪水的铁汉子纪安邦热泪长流......这才是真正的兄弟,必须要生死与共珍重一辈子的情谊...... 回去的一路上,纪安邦惊讶发现大宋民间竟然变得如此富裕了,竟然贫民百姓家也能有数头牛羊,鸡鸭猪什么的都不算什么了,也惊骇看到了一处处官吏士绅公差,包括军队系统,是如何的贪婪凶横....声色犬马,拼命醉生梦死纵情腐/败,民不缺食却民怨日益沸腾,天下盗贼丛生..... 他深深的震撼、不解.....聪慧过人又文雅仁慈的皇帝怎么能由着这些狗东西如此胡闹.....他没意识到,这天下是皇帝的,却更是贵族和以士大夫为首的官僚士绅读人的...... 他也开始佩服起赵廉真治国才也,沧赵家族真绝世名门也。 这才是士大夫应该有的能力和品德。这才是豪门大家应该有的济世安民能力慈悲担当情怀和形象。绝世儒家文明下的大宋,官员和豪族应该是这样才对......怎能一边说着忠君爱国、君子节操......一边却目无君王拼命坑国害民愚民暴民,无恶不作,无耻无下限,甚至凶残到没人性呢..... 被西北偏远铁血苦寒愚昧恶劣环境风胡风一齐发力吹傻了的纪安邦心中充满了痛苦失望。 急匆匆回到家,家中也变了,经商更有余钱了,他没白当官为国出生入死,他家不用纳税,本应该是一切完美都挺好的结局,可惜精明健壮的父亲却意外地这么早就......再也不在了.... 慈祥仁善大气的母亲看到数年没能见到一眼的宝贝儿子高大更雄壮成熟了却也漆黑憔悴得很.....母子抱头大哭。 纪安邦陷入更深的自责中.....竭尽了全力奋战在西北,却没能把党项人和宋的关系扭转半点,连西夏对宋国的凶威和勒索都没能挫掉半点,对父母双亲也没能尽到为人子必须尽到的孝道,奋斗了数年,实际是什么也没做到,空忙一场,真是废物,还有脸和赵廉相比......羞耻,该死。 纪安邦受到了沉重的打击,专心在家守孝和照顾好母亲,却不久又遭遇到更大的刺激,陷入更大的茫然不解:海盗日益猖狂。宋人却成千万地宁愿选择跑去投靠谁也没有亲眼见到过到底是不是传闻的真那么美好的海盗国,却不愿意留在以儒佛教仁慈博爱文明笼罩下的大宋祖地故土..... 大宋是如此的富裕繁盛喜人,可是: 田虎的伪晋国起来了。 王庆的伪楚国也立了。 晁盖的二龙山也闹起来了。 江南盛地也不安稳...... 这是怎么了? 是世人疯了,还是我疯了? 他忧君,忧国,忧民,忧母亲,忧乡亲.......每天对母亲都是从容不迫乖巧安宁细心....一脸的知足满足相,内心则如烈火烹油般煎熬。 赵廉治理和防守沧州,政绩不出人意料的卓著,很快调任了沧北,又成为了大宋历史上最年轻的统管边境三个重镇军事的长官,而且干得明显轻松自在,胜任绰绰有余,威慑得一向对宋国强势蛮横惯了的辽国也不敢再轻犯,谁也不能说他太年轻担不起....再次证明了真绝世才也。 随后,情况又急剧变化。 赵佶最寄予厚望的宠臣赵廉突然间就莫名其妙失宠了。天下第一强州沧州,被名士能臣郑居中上任后几下子就搞垮了.....沧赵破产了。大宋那如烈火烹油般的经济发展盛况也随之陷入停滞不前,倒退,很快开始掉进崩溃.....赵廉由柱国能臣、皇帝的心腹宠臣,天下人心目中下一任的最年轻却必然是最杰出的宰相继承人,突然就成了皇帝最忌惮的人官员最想干掉的人...纪安邦被这急速转变的万花筒一样的世事巨变搞得晕头转向,心惊,心悸,心痛,心恨,恨朝中及天下出现那么多治国无能却坑国害人特能耐的奸臣,也恨赵廉不忠义,竟然和君王、朝廷较劲对抗.... 他太固执了,仍然无法开窍,哪怕风会忍不住了会抱怨几句朝廷和君王太特么操蛋。 随后,又一个恶运突兀降临了。 他母亲忧思成疾也去逝了。 他的无微不至孝顺无法抹去母亲对早逝丈夫的思念和哀痛。知子莫若母。他的内心焦虑不安却伪装平静安宁知足也瞒不过太慈爱他也太了解他的母亲的那双眼睛。 他母亲无法从丈夫早逝的打击中摆脱出来,也不知道该怎么打开孩子的心结让儿子能找到人生那条正确的路,她是个虔诚的儒教信徒,自己都看不明想不通,也不听劝,所以干脆死了。 这个打击差点儿要了纪安邦的命。 纪安邦长这么大就几乎没生过病,出生就强壮得象老虎,西北战场受伤也从没能让他在床上老实躺着,这次却倒下了,重病不起,连续数月,瘦得只剩下把高大的骨头架子。多亏了老管家和风会尽心竭力地照顾才捡了条命回来,然后,纪安邦就入山避居,一心为父母戴孝守墓...... 山中守灵地虽然不算深山,纪安邦却等于和外界长期隔绝了,与山中日益繁盛的野兽为伍。山中日用有家中供应,存在山中的粮食盐巴衣服.....样样充足得很,菜自己种,是锻炼,是自我惩罚,也是解闷,总之生活不用发愁,还有风会陪着并负责出山代他处理家中那些繁琐的事务。 他不知道这段时期恰恰正是大宋王朝发生动荡最激烈最迅猛最关键的时期。 在他不知不觉中,海盗之灾突然降临到宋王朝。 赵庄被辽军和海盗双重攻击,几乎满庄灭绝。高俅和几个勋贵大将军在追剿海盗的过程中齐心合力把几十万禁军青壮好汉子一把“送给”了海盗国,再次潇洒浮浪自大地自废武功.....赵岳在马不停蹄奔忙着到处搞事,也为家中灭火。叛逃洗地狂潮开启.....赵佶这时候却不顾赵廉还在强力镇守着河北边关守护着大宋政权这种江山宝座的迫切关键需要,竟然敢起了杀心,任性想杀掉赵廉......朝中官员不顾国家将亡的凶险,热衷于趁机搞死赵岳家.....京中发生文成侯府拍卖事件.....京城暴露出不知不觉间早成了歹徒窝....大相国寺事件.....道君灭佛.......闹得那个起劲那么热闹,闹得一地鸡毛,把宋王朝雪上加霜,不愧是历史上最有名最可笑的耻辱朝代......好不容易挺过了洗地狂潮,.君臣又想得瑟折腾,却又是海盗强悍一力扫四国,灭了西夏,抢干净了辽国和宋国西北,也抢劫敲诈了金国。待在京畿安全富贵地还敢任性的赵佶和官员们这回尝到了直接加在了自己头上的凶险。海盗对京畿直接实施大敲诈,各种贵人们全成了穷光蛋,只没了酒色财气没丧命没成生不如死的残废,这已经是万分幸运了。君王贵族大臣们再也潇洒不起来了,这下是真急眼了,却不是幡然悔悟开始奋发努力治国爱民,而是越发贪婪急切地坑国坑民捞钱抓紧时间腐/败享乐。 等纪安邦从出山办事却很快匆匆回来的风会那得知了叛逃狂潮灾难时,灾难已过,他惊骇地终于肯离山回家看看了。 等跑到能看到他家所在的村庄的山坡上时,不用进村近看,他就已经呆了...... 他家这个村虽然是偏僻山村,却水利便利,土地平整开阔,良田着实不少,人口上万。他家是唯一的地主,也自然是村长和官府的保正,体恤村民,打击地痞.....又守着山水打猎放牧捕鱼,村中无恶人,一向生活得友爱平静安宁,有宋王朝难得的乡下快乐之地氛围,而现在村中却不见半个人影,除了房子等搬不走的东西,一切都变得空荡荡的.....他家也一样人、财、物皆无。 纪安邦不知家中人和村民是叛逃了还是不幸死在狂潮中了,心惊,心悸,和风会狂奔回村子,满村找了个遍,仍然是什么也没发现,最后在他的卧室发现了本,中夹着张纸条,写着:少爷,老汉认识到是你错了,你对宋王朝讲忠君爱国是错的。宋王朝太苟且太虚假太烂了,早就烂透了,不值得你忠诚守护,可惜你不听劝。谁说,你跟谁急眼。老汉想带家人和乡亲们去过真正的好日子,自由、公平,有前途有真正保障的日子,也跟着风潮投去海盗国了,无奈只好对不起少爷。就让老汉先去那探探路,在那先给少爷置办点家底。你而立之年了却还没成亲,不能在你这一代断了纪家的香火也断了家底。你对国对君王尽忠,对家族也要尽孝.....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39谁的天下15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纪安邦目瞪口呆,心中五味杂陈,也不知该怒还是该喜,情绪异常激烈,疯狂仰天长啸......他极度激动,状似疯癫却也没有怒骂老管家忘恩负义对国不忠对主不义,但也没醒脑子..... 破产了,纪安邦仍然不愁生活。 老管家在隐秘处特意给他留了粮食盐巴.....却没留下一个铜板一个大子的钱财。 衣食仍然无忧,所以纪安邦还能继续回山守孝并且有闲心思给朝廷上,力陈国事利弊得失和满腔的热血报国心......交给当地官府转送,他有这个资格,却石沉大海。 那时候的官府一片混乱,甚至陷入瘫痪,哪有心思管他想什么要干什么..... 纪安邦理解官府难处,没去追问催促。 转过年,大宋社会渐渐恢复了些正常,他又上,照样石沉大海。 都忙着钻营当官或巩固权势在拼命捞钱填补空空的腰包呢,干的就是趁国家失控大力剥民吃倒国家的事,岂会让他不合时宜的上面世。不知在哪个环节就被官吏随随便便当擦屁股纸了 纪安邦以为朝臣和君王在忙着整顿国家的大事,一时顾不上他这样的武夫小事小志愿,继续在山中守灵尽孝。事实却是君臣们又在继续任性享乐着瞎折腾,步步紧逼赵廉。赵廉似乎和纪安邦成了一样的倒霉蛋,都是因为能力强又信守忠义,气节高,而必然当了最合适的时代冤大头 但纪安邦并不是同病相怜,而是对赵廉印象和评价大坏:你不是忠臣。就算皇帝委屈了你,害了你家,你也不能公然破坏纲常公开和皇帝、朝廷叫板作对呀。君叫臣死,臣就不得不死..... 非君子奸臣赵廉一怒伐辽国,大胜。纪安邦得知后又亢奋大叫打得好,真英雄也。谁知,他刚公平点评价赵廉。赵廉就没了。传家族沧赵,没了。只剩下个赵小二在梁山侥幸得活..... 失了护国的沧北之柱,宋国顿时陷入灭亡危机。 辽国打来。 自古忠孝难两全。 在这个国家最需要他这样的英雄好汉的时刻,纪安邦在两难取舍中咬牙选择了尽忠。忠孝皆大节,但有国才有家。他决定暂时停止守孝,赶紧从军参战。等打败了虚弱之极却还敢对大宋嚣张的辽国,再回来接着守孝。上,请求赵佶批准他回京入伍到河北参战....又石沉大海。 盖世无双纪安邦早被朝廷给忘了,甚至成了个大笑料。 他的上请战在当地官府就被撕了当了点火做饭的。没有人在乎他。何况官场充斥着太多的认为宋国这回是再也挺不过去了,心揣着着机献功劳忠诚投靠辽国的聪明墙头草投降派官员,岂能让纪安邦这样的强大武夫有机会上战场给辽国制造吞宋的阻碍。 纪安邦听外出打探消息的风会说是一次次力挽狂澜的才智卓绝欧阳珣领军抗辽,朝廷对他的请战没有回复,他左思右想觉得是朝廷有把握挡住辽侵,了解他的赵佶不需要守孝的他参战...... 无疑,他与社会脱节,已经在山中呆傻了,加上固执到根深蒂固的愚忠思想,他过了三十而立了却退化成了幼稚天真,认为是赵佶在有意成全他的孝道,竟然感激太上皇赵佶对他的体谅..... 出于这种认识心理,他又安心下来,一边继续在山中守转眼就期满的孝,一边又积极上朝廷,向赵佶父子皇帝表达他随时听候召唤上战场的忠君爱国愿意不惜牺牲一切的忠心决心志向。 这一回上,因为风会以猜疑抱怨唠叨的方式婉转提醒纪安邦:你那些上,说不定是被官府随手扔了撕了根本没给上传,朝廷和皇帝就没接到过,压根不知有这回事呢。所以,纪安邦尽管不信会是这样,但还是改用了驿站投递,不走官方正式渠道了。 京城这边终于收到了上,为保险,纪安邦还上了两份,结果分别到了高俅和童贯手里。 高俅和童贯这才想起来还有个当年一同在西北吃苦冒险的“小兄弟”在,但却做了几乎一模一样的选择:扫了几眼信内容,轻蔑一笑,心里骂句竟然还有这样的官场傻逼,你还想进京当皇帝的宠将?在山沟里呆着当你的孝子吧你....把信随手丢进了废纸篓里。想想不放心,又令仆从把信烧了毁干净了,这样就能是从没这回事存在。两军事大佬就是这样对当年的这个小兄弟的...... 纪安邦呢,这回是能确定上到了京,却还是石沉大海。 他也不禁疑虑起来:莫非,太上皇真的已经忘了我,已经不在意我了? 某种一向坚信的观念在动摇,他忐忑起来,却还是向好方面想:应该是朝廷在全力以赴忙着西北大战的事,一时没顾得上处理我的上这点私人小事,皇帝(赵佶)应该是不知道.....否则岂会放着我这样的考期将满的忠臣干将不用......毕竟我这么能打,又这么忠义,太难得,对不对? 他决定了,不管朝廷用不用他,孝期一满就立即上京城去亲自看看情况,再入军报国..... 就在这时,有两个习武带刀的生好汉恰巧来了,一个叫沙志仁,一个叫冕以信。 二人是觉得社会动荡复杂,世情越来越不明,越来越让人迷茫不安,窝家里读就坐不住了,也是没科举可考,朝廷这几年根本就顾不上开科举选拔官员,读难看到前途,他们就想实地去查看一下大宋各地的真实情况到底是怎样的,又有武艺傍身,不怕路途险恶,于是,结伴游历天下,走到本地,听说盖世无双纪安邦的家就在这,就慕名而来拜访...... 纪安邦久未和外人交流。沙、冕二人都是相貌清正的人,还都是一身习武生独有的那种文雅兼勇武干练气,言辞举止又流露着有见识有才干却有些愤世嫉俗而无意中透出来的满腔忧国忧君有力有心却无处使的忠义热血.....一切都是那么合纪安邦的胃口,一切都和纪安邦是那么的像。纪安邦顿时感觉找到了知己同道,聊得热乎,而且越聊越投缘,大感相见恨晚,几天就发展到如同三国演义里的刘关张一样食同案、寝同榻、形影不离的地步,尽管沙冕二人的武力也就是二流货,远没有关张那样的强大.....出生入死相伴多年的铁兄弟风会就不吃香了,常常一边独自呆着凉快去,似乎成了外人,沙冕二人才是与纪安邦真正有缘的异姓兄弟。 凶恶,脾气并不好的风会,要仆役一样的做饭烧水照顾客人伺候三人,却沉默着,并没什么情绪。但,当沙冕二人激动之下建议不如结为从此同富贵共患难的异姓兄弟,纪安邦一听也大为赞同,欣然问风会意见时,风会却毫不犹豫毫不客气地拒绝了,半点不给沙冕面子。 纪安邦这才感觉到这几天自己冷落了铁兄弟,心生歉意,私下要和风会说说问问。风会却一听他露出道歉的意思就摆手打断道:“咱们多少年的兄弟了?我还不了解你?你还不了解我?你我为了彼此,命都可以不要,我们之间还用得着道歉?” 道歉是对并肩浴血疆场生死相伴数年的践踏,是对兄弟情谊的最大污辱...... 骄傲之极的纪安邦对风会的话也理解赞同惭愧地点头。 风会说:“我不愿和他们结拜是觉得他们不配。” 纪安邦盖世无双。风会也是武力强悍的超一流高手,天下闻名的义士。沙冕二人算什么东西?武力是渣渣。人品?谁知道呢?这才认识几天?只听他们嘴上说的那样吗? 有些武艺的夸夸其谈生罢了,来真的,天知道他们会是什么样..... 大宋会武艺的生本就太少。武生还几乎都一个样,说得贼漂亮,似乎才华、能力、勇武为国为民不怕死的献身担当精神,似乎一样不少,实际是干事眼高手低......屁用不顶,而且人品节操也经不得考验,忠义是纸糊的.....和只知追求科举当官得富贵荣华威福享乐并带动家族巧取豪夺坑害乡邻发家治富共同不劳而获的弱鸡纯粹生没什么两样,甚至有武夫野蛮凶残气,节操更不堪.....你当习武的生都是赵公廉啊.....赵廉,满世界只有那么一个,几千年才出现的那么一个......秦、汉、隋、唐时,才有真能仗剑为国为民的生,才有投笔从戎的生真豪杰,而现在是宋代啊,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高,文贵武贱的宋国.....你搞搞清楚......你纪安邦既能读科举也有一身强悍武力和高尚气节,你弃文从武了,你已经是大宋最独特,最不符合潮流世情,最不被人理解的那个另类,你竟然觉得这世上还能有你这样的傻瓜,冤大头....你这已经不是傻了.... 风会心中郁闷之极,很想痛快地对纪安邦好好吐吐槽说说纪安邦,却不能...... 纪安邦哪知道风会藏在心里的话。 但,他很理解风会的骄傲,就象他了解自己内心的那种骄傲一样。 风会也绝对有资格骄傲,就象他有这种资格一样。 外表暴躁粗鲁,内心实则极狡诈冷静的风会瞅着纪安邦那误解他心思的傻样,忍不住道:“有缘,义气相投就得结拜成异姓兄弟?你我结拜了吗?用得着结拜吗?结拜有用吗?” “你我是官,是国家的将领,你不要搞绿林黑社会那一套好不好?你是纪安邦啊。你搞结拜,那不是搞拉帮结伙想当军阀?这符合你的为人和形象(人设)吗?本朝宋太祖就是玩结拜,与将领搞结义社十兄弟,在军中形成军阀实力,才发生陈桥兵变黄袍加身的。宋皇是最忌惮这方面事的。你结拜了,到时候进京对皇帝说,嘿,这三都是我的结拜兄弟,你会得到皇帝的信任?皇家敢重用你?你正是有本事,兄弟还多,却越是皇家最防范的威胁。你找死也不用这么个找法......” 纪安邦恍然大悟听进去了,连忙感谢兄弟说:“若不是有你在,为兄真会糊涂犯大忌。” 风会忍不住翻翻眼,心说:“有我在,你也照样糊涂,这么多年了反复点拨你,你还是那石头脑袋啊.....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纪安邦太骄傲自负,却也真够义气,不负盖世无双之名,怕不结拜了,让沙冕二人误会,伤着沙冕二人的一腔热血赤诚心,特意解释说了宋太祖的事,为将,结拜,搞小团伙,那是犯官场尤其是军中忌讳的事。咱们不结拜了,但志趣想投,心一致,劲往一起使,也是兄弟不是..... 沙冕二人恍然理解了,没有什么不满情绪,反而反过来安慰纪安邦不要多想并感谢了风会的..... 很好。四个人都满意。 这一节这才过去了。 由此,沙冕二人陪着纪安邦守灵,天天勤奋练文习武加强实力,也加强感情.......孝期转眼结束了,按纪安邦的心思,四个人一同上京投军报效国家。 宋室将亡,世道在平静下掩藏着异常凶险,路途不安宁,但以四人的实力,自然没问题,沿途杀了几家黑店民贼,遇到不少波折,但步行也还是安全顺利快速到达了京城。 纪安邦再次入京,恍若隔世。 京城变化之大,纪安邦尽管早听说了,却真亲眼看到时简直不敢相信这真是大宋京都。 当年,他离京时,京城还没扩建却已经是上百万人口的超级都市,现在呢,扩建了不少的京城却连驻扎的二三十万禁军及军属在内,人口也只怕不到六十万,广大的城中,人稀稀朗朗的,再不是摩肩接踵。房舍建筑也少了太多,倒是显得开阔干净漂亮了不少,最广大的贫民区没了..... 京城的外来客人和别处的城市一样没多少,主要是上京办事的各种官方人物,所以,京中能坚持开着客栈的也不多,但纪安邦一行住店却很容易就找到了既好又实惠的地方住下......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40谁的天下16 沙冕二人对京城如此衰败景象都唏嘘不已。 风会冷眼看着京城风物,始终一言不发。 没人知道他心里此刻到底在想着什么.....但若是有心人或多疑的人留心观察,可能发现他眼中在幸灾乐祸,心中在痛快大骂,皇帝大臣呐,拼命自作虐作得这么个结果,你们真是活该呀.... 纪安邦则义愤填膺,大恨海盗强蛮贪婪,也怪起赵岳竟然对君王如此不忠不敬不孝....你梁山有那么多的牲畜,竟然不肯给君王吃到一口,也不肯卖给天下人半点做养殖发展.....完全不顾国计民生之艰之急需,只顾自己享受,一心仇视朝廷,以此报复君王......真逆贼也,确实该杀...... 他是讲究道德人品的纪安邦,盖世无双,想的是要梁山卖给国家牲畜,而不是要求义务白送,更不是其它官员那样要求的赵岳还得积极主动甚至得死乞白赖反复跪求着奉献给朝廷(君臣白吃)。他还不至于无耻地要求赵岳再对朝廷继续义务做奉献。 但在如何顺利恢复出仕上,他又开始犯傻,想去找与他有西北交情的高俅或童贯。童、高二人也正管着这方面。纪安邦只是回家丁忧了而已,身份仍然是御前大将兼半个秘谍。 风会私下赶忙拦下了。 别介。你去找那二位,岂不是等同于找难受,甚至是主动送上门去绝了见到皇帝的路? 那二贼怕的就是你回到太上皇面前把他们在西北的丑事泄露了.....你不要那么弱智好不好 纪安邦叹惜一声,黯然点头。 他并非真傻到那程度。只是没别的路子可走。 要按正经程序报备,只怕猴年马月也没结果。宋王朝的政务效率天下皆知低得令人发指,那复杂与拖沓劲能急得人想杀人。他急着恢复官身去山西打仗抗辽,可等不得衙门老爷们慢慢转。 风会说这事你别管了。这方面你就是个白痴。你就等着尽你的打仗特长就得。这事由我和那两去找找路子。我相信那两肯定有办法.....我能让那两积极想出办法来..... 沙冕二人也果然有办法。 他们找了皇城司.....大太监谭稹代皇帝管着秘谍司,同时还是皇城司的皇城使,一听说纪安邦来了,本不想多事,纪安邦这人死脑筋,特有个性,帮了没好处,但转念又想到欧阳珣特意留给他的那张纸条,又转了心思,还是干点人事吧.....纪安邦就得以拜见到赵佶面前..... 纪安邦可不知道赵佶需要谭稹解释了好久才想起来确实曾经有这么个二傻子大内侍卫。纪安邦见到赵佶激动得不行。赵佶治国是个王八蛋,但玩政治演戏却是影帝级的,摆着落难却不失神圣高贵文雅的皇帝谱很轻易地就把纪安邦给玩住了,责怪纪安邦为何这么久了却不和他联系....你可是朕最信赖的心腹大将,你难道不知道朕会想你吗......很轻松地试探出了纪安邦三十多了却还是当年的那个少年二傻子小将,甚至因为宋国陷入绝难,君王陷入危急难过中,更需要人的忠心与奉献,纪安邦格外急切想为国为君做点什么而变得更忠诚更傻了.....这可太好了...... 赵佶被当年的叛逃狂潮着实吓坏了,一向深受皇恩的大内禁卫竟然也同样大批叛逃,若是当时在叛逃前先在宫中闹出兵变,反叛,打突袭,在宫中烧杀奸淫掳掠....弑君......哎呀呀.....赵佶每想起这个就会吓得浑身哆嗦不停,事过了这么久也常常夜不能寐。 灾后,他不得不依赖与皇家捆绑在一起而相对可靠的勋贵等贵族势力重组了御林军负责禁宫安全,但他也知道皇家和贵族们有利益一致的一面却更有利益冲突的一面,这些人也未必忠诚,不可能真那么可靠,由这些人及相关的人手担任宫卫,等同皇室睡在火山口,是无奈之举。 别忘了,仁宗朝就闹出了宫中兵变。 某些人以此恐吓警告想除敝有为的仁宗老实点.....好在将门女曹皇后真心对仁宗,给了保护。 灾后,赵佶一直缺少信得过的能镇得住人的大将执掌宫卫保他安全,本以为勇猛自大二愣子将门子弟呼延灼可用,结果却是个心向沧赵投了梁山的二伍仔....幸亏只点作了御马营副总管,若当时安排了这个二五仔担任了大内宿卫大将,只怕朕的脑袋此时已经不在脖子上了.....现在,武力强大无比的二傻子纪安邦来了,这是个真正忠君爱国又能靠得住的强者老部下,赵佶大喜。 也就是说纪安邦冒冒失失来到京城强行要求丁忧完了要出仕,却正好赶上了时候。 赵佶立即任命纪安邦接任了呼延灼空出的职位,授权纪安邦可从京畿所有禁军中挑选人手重组御马营,定员仍是五千,并任命与纪安邦一同来的昔日西北名将风会做了副手,沙志仁和冕以信二人则为御马营部将,此三人一同为纪安邦的帮手,对纪安邦表示了极大的信任重用,实际是在试探着用...... 对忘记了很久很久的陌生纪安邦,赵佶也不敢真信任,被呼延灼事件搞怕了,吃一堑长一智,何况他本就变态多疑......却把纪安邦感动得热泪盈眶,尽管他原本是想去西北抗击辽寇才急匆匆来京的,赵佶的任命与他的心愿不符,但既然赵佶的安全更需要他,他就得先负责好这个。 童贯、高俅万没料到搞来搞去,“小兄弟”纪安邦还是来了京城并轻松获得了赵佶重用。二贼生怕纪安邦在赵佶那揭了他们在西北的丑事,心中不安,急忙通过在宫中的内线打听太上皇和纪安邦见面都交流了些什么.....实际是国贼小人之心白多心了。 纪安邦一心急着从军报国,尽一个军人、将军应该对国家和君王尽的责任,哪有心思管朝中大佬那些陈年破事。 想管,他也明白管不着,轮不到他管。 自己只是个武夫小人物而已。 他并不是真傻,不是不明白身在官场自己哪些事能做,哪些事不能做,哪些事坚决不能碰。 若是连这个都不懂或不遵守,敢乱说乱插手管,他被赵佶遗忘在西北孤单单征战那么多年,早被西军将门联手轻松玩死了。 盖世无双纪安邦不是吹的。 他不仅武力更胜呼延灼,带兵治军打仗能力也在呼延灼之上,挑兵也比呼延灼更内行,行事也比呼延灼更胆大强硬,而且涉及军务方面就不傻了,就聪明很有心眼了。 童贯高俅尽管确知纪安邦没在赵佶面前乱说话,知道纪安邦还是懂规矩的,却仍然不敢放心,实在是他们太了解纪安邦这个人太固执了太死心眼也太胆大敢干了,生怕纪安邦干好了差使赢得了赵佶的真正信任重用,站稳了脚跟就会伺机发难,突然把他们的丑事揭给赵佶听,所以,暗中打了招呼,不要给纪安邦得到挑到好兵的机会。 同时,纪安邦的回归也让勋贵将门们极不愉快。 本来,皇家已经掐在他们勋贵手里了,纪安邦一来,极可能破坏掉他们对皇宫的控制.... 另一个管军大佬——唐恪也极不高兴。 呼延灼这个天杀的二五仔,原指望他能灭掉梁山呢,结果却倒好,不但把大宋最精锐的骑兵——御马营那三千将士和数员干将全带给了梁山,还把我的马军司的三千精锐及好马也一并白送了去,弄得本官又一次失算丢尽了脸面,还赔进去那么多好处,真是里子面子全丢了。 转眼又闹出了个纪安邦.....什么狗屁勇武忠义盖世无双!御马营又来我马军司要人要马,还得是最好的,得随他挑,他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本官的天地里耍威风摆权威.....最主要是,老这么搞,马军司的好兵好马还能有得剩?马军司一再被削弱,本官的权威还怎么存在和扩张?乱世还能有什么强大到包括金国在内谁也不敢轻视的军事势力权威,哪来的富贵大目标保障...... 此时的唐恪,若说谋朝篡位恃兵权当上中国皇帝,这个野心他是没有的。/ 他知道那不可能。 这可不是赵宋恃兵权就能稳定取代前周的时代。 五代十国已经成历史,天下大一统上百年了,赵宋整体上说对天下人还是很宽松仁慈的,对官员士绅读书人尤其好,经济也搞得着实不错,得人心,皇赵在天下人心中的地位还是很稳固的,这是叛逃狂潮那么大那么亘古未有的灾难考验,宋王朝却挺过来了并仍能挺下去的根本原因。皇赵才是天下人心中的正统。 唯一一个能得到天下人认可为有资格取代皇赵称尊正统的奇葩特例是沧赵,却也姓赵。 或许在天下人心里,皇赵和沧赵是一样的,甚至根本就是同宗一家,不同的仅仅是一个当了皇帝,一个在偏远边区自力更生并且终于起来了。 皇家那么宠信沧赵,正是因为本就是一家,皇赵又恶毒想整倒沧赵甚至想把沧赵灭门,那是皇权之争,文成侯太能干了,沧赵威望太高了,军事势力太大了,直接威胁到了皇权的稳固,皇赵才不得不对沧赵下死手......你不要笑。即使在今天,天下也有太多人还是这么认为的。要不然,以沧赵的势力,皇家那么凶残毒害他,他却为什么坚决不反呢?文成侯那么聪明灵活的人,不是傻子,也不肯等着被灭门玩死.....对不对? 天下人认为沧赵更适合掌皇权,能把天下治理得更好,能带领大家过上更有保障的好日子,皇家这一支应该主动下台让贤把皇权让给另一支沧赵......可惜,文成侯突然就死了,沧赵终究没斗得过皇赵.....说到底沧赵终究比不过已坐在正统位子上太久的皇赵的天命硬,没福气当皇帝。 天下人是这么个心思。沧赵尚且没福气坐上正统宝座,他唐恪又岂有那个资格和命。 唐恪很信天命之说,相信谁能当皇帝谁不能坐到那个位置上皆是天定有数的,强求不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秦汉时期就有的说法,唐恪只笑一笑,你不论信什么,你没那个命,就是坐不到那个位子上。陈胜吴广喊出了那句振聋发聩的口号,点醒了世人,从此想坐上皇帝宝座的野心家层出不穷,可结果怎么的?陈胜吴广没得瑟几天就完蛋了。多少野心家拼命追求,却终究是一场空,只当了垫脚石,为有天命的别人铺了路.....你有那个命,阴差阳错的你总会当上,否则就是相反,你再有才再有功再有威望和实力却阴差阳错的总是错过了,终究不能得逞。很多昏庸之辈甚至是傻子能越过精明强干的兄弟坐到宝座上,就是有那个命.....当皇帝这事,不信命不行啊。 唐恪很清醒,他不可能取代赵宋在天下人心中的统治地位。 他感觉自己没那个至尊命。 但,挟最强大的兵种——马军司力量,在这个谁也说不准未来会怎样的乱世中,最快当上大宋独裁权威的最牛逼大臣挟天子骄横纵情富贵一生,或是趁天下大乱诸侯四起时参与分裂王朝,拥兵自重,分疆裂土当一方逍遥自在的军阀诸侯王,或是投降吞了宋的辽国或金国,凭手下骑兵实力也不失王爵富贵,这都是他一心想随世应变拿到的。 他相信他有这个次级富贵命。因为他现在已经是次相级大人物了,等同于王侯富贵福气。 握紧马军司大权和实力,非皇帝宝座的追求也都是有保障的选择。 如此,他如何肯让纪安邦把好兵好马挑走不归他管了..... 众军事大佬不约而同地一齐给纪安邦挑兵下绊子增加难度,都把自己想霸着的好兵尽量藏着不让纪安邦能挑到。这些兵自然都是武艺高最能打的。 谁知,纪安邦挑兵根本不在意那些被藏匿的强者。 他挑兵自有一套标准,不看武艺高低,看身体素质和精神方面,而且只在马军司挑,却不是补足御马营缺的三千人,也不是五千,而是六千,说是要集训淘汰.....这是赵佶批准的。唐恪只能答应,也是不大在乎。反正最好的人手都在他手掐着...... 很快的,就有两千人被退回来。其他的继续整训和淘汰。 随后,出征山西的步军回来了。纪安邦又去不会骑马的步军那挑了四千人,同样说是集训淘汰。最后却总共留下了五千人,三千骑兵,两千步兵。 原本还有的两千御马营骑兵从勋贵子弟的将到兵全部遭到裁撤,措手不及就被新五千人强行取代了,推到枢密院和高俅那负责另行分配,结果是全分散到了步军司为步骑。 唐恪决不要这些由勋贵子弟及勋贵家掌控的老禁军走狗组成的骑兵。再能打,也不要。 ...........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41谁的天下17 策划宫变者,知道纪安邦的厉害,但不知纪安邦到底能把御马营新兵在短短时间内整训成什么样以及能不能收住军心。他们也不怕纪安邦能破坏掉宫变。因为御马营在宫外驻扎,宫变时进不去大内,救不了赵佶,事实却是失算了..... 这场阴谋策划得很周密,可惜,正应了那句话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最喜欢晚上没事就到京官家逛逛的时迁在多处窃听印证到了消息。远在梁山的赵岳就知道了,秘谍司的周游就知道了,大太监谭稹就知道了,和那位老太监偷偷摸摸商量着怎么办?要不要现在就告诉太上皇,商量的结果是不告诉。怕消息不那么准或有变。提前说了,只怕非但不是大功,反而打草惊蛇引发大祸。等,等到宫变暴出来了,保住赵佶性命,那才是妥妥大功。 宫中一切不变,照常。但宫外的御马营得早有准备。纪安邦知道了。 这时候,纪安邦不但半点不傻,反而精明得厉害,稳当得很,没忧虑着急地去报告赵佶早做准备,计划悄然准备得极周密。在这种关键时刻,他也不糊涂,计划只和一同出生入死的最铁最能放心的兄弟风会商议,对他感觉投缘的沙志仁和冕以信没露出半点风声。 策划者更没料到的是,多年拉拢检验出来的老禁军走狗将中竟然有在这最关键时刻背叛的,却不是怎么也喂不熟的白眼狼,而是赵岳的人,早年刻意安排进禁军的卧底。 大内禁卫是五千一百人多点,分两班轮值。每班又分为老皇城与艮岳宫两部。其中值守艮岳宫的将士比老皇城那边多些,是一千四百多点人,因为老皇城那只有赵桓住。韩重宝带兵闯宫时,留下了近五百人把守宫门,防止御马营的人察觉不对闯进宫来。留守的将之一正是那卧底。 卧底很轻松地利用寒春夜暖身的热酒把留守宫门的人从将到兵全毒死了。搞宫变这么大的事却喝酒,也是为将士们打气壮胆。人喝得稍晕乎乎的胆子才最大,牛气什么也不在乎,最敢干。 卧底打开了宫门,悄悄放入了纪安邦部,然后就消失在黑夜中,从此再也不见了。纪安邦只以为此人是秘谍司安插在禁军中的卧底,是谭稹安排的人,自然也不以为意,不关心此人去哪。 这时候,御马营的将士还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自己这么做贼一样步行偷偷摸摸入宫到底是干什么,有人不禁猜测,难道是要造反弑君?这特么好刺激呀.....却都依令而行......纪安邦带领他们的时间虽然太短暂,这些将士却都服纪安邦,太能打了,还那么体贴关心将士,绝对好老大,值得追随,尤其是在这摸不着头脑的年头。 这就是盖世无双纪安邦的魅力。 造反想弑君的大内禁卫万没料到这个,毫无防备,兵力也远不如御马营的,还没有弓箭,自然就倒霉了。纪安邦根本不管韩重宝狡辩什么,挥手把禁卫全杀了个干净,只留下韩重宝和几个知道内情的勋贵子弟好审问。 原以为韩重宝就是个京城最常见的那种浮猾无耻勋贵纨绔子弟嘴炮货,审问时都不用上刑,刀子一亮,他就会吓得屁滚尿流全招了,没想到这货还有几分骨气,嘴还挺硬,一口咬死自己带兵就是来护驾的,打死不承认是要宫变弑君,咆哮挣扎叫嚷着我是忠臣,我是开国勋贵之后,我勋贵是和皇家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亲人般关系,这天下谁都可能背叛君王,我怎么会呢..... 争辩得有力,说得真特么有道理,逃过杀劫刚恢复了点正常的赵佶和诸年长懂事的皇子,以及几个后妃竟然都倾向于相信了这番鬼话.....或许真是杀错了呐.....赵佶的心态其实是希望这只是个意外的误会,巴望着事实是勋贵真没造反想杀掉他换个人坐庄....勋贵的势力太大了,他畏惧..... 就是这么懦弱苟且。习惯了....就不是收拾赵岳家那样任性胆大敢干,没别的,就是干..... 勋贵将门等贵族的势力也确实是大。 开国之初的大将石守信、张令铎、王审琦,张光翰,赵彦微,韩重赟,李继勋,韩令坤,王仲德,潘美,杨业,呼延家,慕容延钊,王全斌,张琼,史珪,石汉卿,张美,李处耘,王彦升,曹彬,郑恩......哦,还有个开平王高怀德。且不说这些人家的后代。 就是后来几朝封的勋贵也贼多...... 宋王朝和爵位难封的明朝不一样,一代代宋皇那叫个大方,虽然国势不可抑制地发展成文日益贵重,武迅速下降到是下三滥的贱货,但这不耽误宋皇大封武将。 反正那爵位也不值钱,钱财锦绵美色实物都大方给了,也不差虚的这个,大方给个能名传历史的贵族好名位增加其人其家体面,就能哄得能打的武夫丘八们用心爱君忠君为国,何乐而不为.....若不是士大夫们不想看到武臣太一代代荣耀得意而极力反对,还不知会滥封到何等程度。 宋皇对有用的武臣如此,对其它类的人也常常大方得惊人(当然这不包括牛马草民。历代统治者再大方,他也绝不会对普罗大众仁慈大方真给)。 比如对有功的文臣或退休或死亡的士大夫家,那也叫个恩荣大方,从名到实利大赏本人不说,还福及其后代,这叫萌恩,稍有点能耐的给官坐,实在草包祸害的封勋也可白吃国禄感激皇恩浩荡.....历史评价颇高被称为宋王朝中兴之主的仁善皇帝宋仁宗,却更是个滥封滥赏的主,那叫个真大方,动不动就是封赏满门,甭管他是纨绔祸害还是吃奶的还远不知长大后到底会是个什么东西的幼儿,都照封不误,这还不算,甚至连那家的叔伯兄弟侄子外甥.....一族族的封赏,对官员如此,对皇族那些人自然更会仁慈大方地照顾.....宋王朝的三冗问题极其严重且无法解决,数次改革皆惨败告终,这本身就是宋皇假仁义滥大方搞出来,却又搞改革想改变,这不是天大笑话嘛 皇帝赐恩大方爽了,受封赏的家族也美了,满朝对皇帝一片赞颂,真仁义圣君也!皇帝美名自然传天下当代也美传历史,天下的普罗大众,即草民却哭了,是古怪的在赞叹皇帝是真仁慈大方的好皇帝的心态中却难过甚至绝望地哭的。 因为,所有的负担全是压加在百姓头上的。 国家多一个勋贵,草民就多负担一个人的不劳而获挥霍享乐,国家多一家一族得封赏,百姓就多了几十几百甚至几千人得势凶横霸道威风作恶却高高在上体面的不劳而获纵情挥霍享乐.... 赋税负担加重不说,还有更恶劣对百姓更可怕的连带效应,比如田地没了,矿产茶园店铺等营生被抢了或被合法入股而变相由独立自主的老板成了挂老板名老实为贵族家发财的打工仔.... 要命的是,活命的根本没了,赋税却并没随之消失,还得交,甚至更重了..... 既得利益集团自然夸说大方的皇帝好,他们是社会精英或普通大众总被代表的社会代表,世事他们说了算,舆论权掌握在他们手中,他们是读书有文化的,历史由他们书写.....宋仁宗的美名,宋王朝的美名,就这么来了,以至于后世现代人也不禁向往那个(官员读书人)的天堂王朝时代。官员史家文人(读书人)大为赞叹,羡慕不已,恨中国不是宋代那样对待自己....也是社会代表,操纵舆论引导大众观念.....普罗大众又不是研究历史的,能辨别什么?自然不少的也跟着瞎向往天堂般的宋代,至少一提到宋代,嘴上说的也是对这个王朝的种种好的承认。 实际上,所谓富裕宽松自由仁和的大宋王朝时代,穷得裤子都快穿不上的不是多,是很多。你若敢对朝廷对官府对官差或是对乡下的地主士绅(村长)之流的说点什么不满,结果会不止是大耳刮子抽你个半死,不止是凶暴牛逼地抓你在监狱里体验生活。因一点小事、一句话或仅仅只是流露了一点抱怨敌视的眼神,就把你抓牢里整死或加派劳役什么的变相逼死你弄死你,这种事太寻常了,寻常到让你麻木不觉其政治制度社会生活规则等是何其凶残不公甚至是没人性......你若是生在那个时代,在你当上官得了势之前,你就不要把自己当个人看。公平?自由?尊严?权力?你想什么呐....太平洋对岸那个所谓的天堂国度,公平自由人权也只是一小撮人的....看看仅仅一场疾病考验就暴露出的种种无耻嘴脸和社会真相....现代文明社会尚且如此,何况是古代宋..... ................. 总之,宋王朝的包括勋贵将门在内的特权贵族着实不少。 京城更是贵族聚集地,光是大大小小的勋贵将门家的人就是满城都能遇到。 要命的是,这些人家不止是当官掌权混吃国家粮的,很多的正是管军的。京畿禁军正是由勋贵将门以及新贵高俅之流的人执掌的。勋贵造反,意味着京城军队会转身成了收拾皇家的力量。 这,你叫赵佶这样的皇帝如何能不吓得要死?如何能不生苟且心,产生幻想不敢面对现实。 可惜,残酷的事实不是闭眼苟且就能化为虚无的。 天真的玩唯心主义要不得。 韩重宝为了保存家族并且还心有幻想:宫中失手了不要紧,还有同伙掌握的京中大军呐,会来救我,我还有救,皇帝满门还是得死绝,我却死不了,赵佶他不敢这么利索杀掉我,我只要耍赖拖着时间就能得救了,而且家族会在新朝格外富贵威风....他死硬不肯承认弑君大罪,可惜,其它几个被抓的中小勋贵家子弟却都是废物,不止极怕死,还一点吃不得痛苦,没用毒打上刑几下就先后都招了,承认了确实是由韩重宝带头趁机弑君......已选好了能随意摆布的其它皇族子弟为新皇......他们限于身份,知道的不多,但仅仅招供出来的这些信息已经足够吓倒赵佶。 “怎么办呐怎么办?” “这可如何是好哇.....” ............ 赵佶吓得瘫倒在龙床上一个劲得哆嗦着喃喃自语。 他仿佛看到了禁军大军在众多勋贵将门子弟的统领下轻易杀入皇宫把他踩在地上杀鸡一样.... 老太监隐讳地极度鄙视了赵佶以及包括之前表现勇敢的赵构在内的诸年长皇子一眼:你们皆是如此懦弱废物,却敢任性荒唐......现在你们倒是至尊胆大任性给我看看呐...... 想想那沧赵家族,从历代先祖,到这一代家长赵大有,到文成侯,到少年赵岳,包括那女娃闺女赵明月,哪一个不是胆子正敢对凶顽异族蛮子的野蛮嚣张凌厉兵锋奋勇冲上去的。那些从最艰难凶险的战争年代挺过来的老太太们就更不用说了,当年都是敢挺刀枪男人一样打辽寇的..... 宋皇家和沧赵家,在勇烈敢当能当上,完全没法比。这天下怎么可能不落到沧赵..... 眼前只是一时的宫中安全了,凶险未除,还有许多决定命运的大事要做,老太监肩负着赵岳拜托的艰巨使命,此时也没工夫多感慨。他赶紧向谭稹使了个眼色,还隐蔽地踹了谭稹一脚:蠢货,看什么热闹呐?瞎跟着赵佶难过什么呐?该你争表现了,还不赶紧的..... 谭稹从惊恐悲伤慌乱.....的氛围中回了神,连忙道:“官家,事急矣,此时可不是慌乱退缩的时候,事情得进一步搞清楚了。看看到底有多少勋贵在背叛,更得知道此次事件到底是谁主持策划的,到底都有谁参与了。搞清了这个,官家就能做出相应的英明对策。这些情况,恰巧奴婢事先有所了解,只是难知详情,当时也无法确定是不是真会发生这么糟糕的事,不敢胡乱上奏,怕惊着官家,也惊动了那些狗贼准备得更周全。官家赶紧传召知道得更周详的周游觐见上报吧。”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42到底是谁的天下,上 赵佶一听谭稹居然事先就知道了......哦——,怪不得这些狗东西弑朕未成呢,怪不得朕的大将军纪安邦竟然能轻松入宫及时护驾..... 有备,事情就不会那么糟糕了,或许还有活命希望。 赵佶的心这才稍安定了点,有了精神不一个劲苟且指望幻想了,自然也顾不上问罪谭稹竟敢事先不报,只忙着问:“你是说你早有准备?有何准备?不用怕那些忘恩负义的狗东西造反了?” 谭稹被问得有些无语:我只是个太监啊,没有圣意,军中特么谁会听我的?我事先能准备好什么强有力的措施可保障皇家真正安全....正狠狠吐槽那,却又被老太监隐蔽地踹了一脚。 他索性也不催促召见周游了,反正到时候照着周游掌握的情报抄家杀人就得.....又赶紧建议赵佶立即召见可靠的能臣秘密进宫定计..... 宫中大火这么久了,却无一个官员来皇宫这哪怕仅仅只是偷偷看看情况。这太奇怪了..... 这也正是赵佶格外惊恐不安的原因。 他担心是不是朝廷官员已经集体背叛了他,甚至整个京城的官吏衙役军队等官方人都默契地自动抛弃了皇家,只是在一旁冷眼看着皇家被大火烧掉,任皇家人在烈火中挣扎嚎叫悲惨烧死....在这种情况下,这个时候能找哪些大臣来商议呢? 天知道哪个大臣还能保持忠诚! 万一,他自觉谁是忠诚的,[实际却是不可靠的,或本就是叛乱策划者,甚至正是该千刀万剐的阴险首恶,却招来商议好了对策,并且代表了皇命去召军队.....这不是引狼入室吗? 不,不对,这是怕死得不够把握不够快,主动让阴谋者抓到破绽攻破或是自投罗网找死..... 绝望! 赵佶这次是真正彻彻底底地品尝到了什么叫绝望的滋味。 他面无人色,浑身又开始哆嗦起来,哪怕确信纪安邦是绝对忠诚可靠的,也知道御马营将士能守住艮岳宫,他在宫中还安全,至少目前是安全的,还没到绝路,他也控制不住惊恐瘫软.... 平常挥霍享乐瞎搞,特有胆量,特有主见,特任性,一陷入危急却只剩下瘫软哆嗦.....其它的什么也没了,只会瘫那等死或等人来救,这样的皇帝,这样的国家领袖,你能指望他什么? 你的胆量呢? 你的主见呢? 你接着任性就是敢瞎鸡干呐!你怎么不任性了不敢干了呢? 老太监心中鄙视之极地吐着槽,却时间万分紧迫,耽误不得,他怕稍一耽误就事情有变,也不用最合适为代表的谭稹接着演下去了,谭稹在这时候比废物也强不哪去,他直接自己上。 “官家,老奴建议只召见参知政事何栗一试。” 赵佶正绝望仓皇,感觉喘气都越来越艰难,正害怕自己怕是要死了,仙修不成了,作为凡人死去,仙福自然也没得享了,死得下地狱,到了地狱怕是得恳求阎王爷看在他是赤脚大仙转世的份上允许修个也能长生逍遥的鬼仙....猛听到这话,已陷入临终的死灰色的眼睛猛得一亮......他的脑袋确实聪明过人,脑水绝对够足,脑子转得就是快,瞬间就想通了老太监的建议的合理性。 是啊,最可靠最能指望着能用权威召来大军护驾的童贯,却是远在山东那正忙着剿梁山呢,不在京。或许正是童贯不在,所以,那些狗东西才敢放手做弑君造反的事....或许把童贯弄去剿梁山正是阴谋的一部分...... 高俅? 怕就算高爱卿仍然对朕忠心耿耿,却也无力解决问题。 他一个人对付不了那么多的带兵勋贵。 蔡京? 老朽一个,治国抓经济还行,其它的就不要指望了,何况是他既没有根基也不精通的兵事。 张邦昌? 不用想了。 明哲保身,永远的万年老二老滑头,遇事,有利的,他也总是跟在第二位才上,不抢先,不出风头,无利,总缩后头,并不是那么忠君肯担当,再说了也没个大能耐,岂敢指望他。 石肤? 那是勋贵在朝的总代表。今晚叛乱的主力正是勋贵.....就算石肤没参与也必定是旁观的知情者...... 唐恪? 也许忠心,也许也是暗藏不忠的伪君子,那家伙那么会做人,也没来看朕,也不可靠..... ............... 思来想去,唯一可比较放心的就是正直孤臣何栗了,也确实是有大才,关键时顶大用的。 “速去传何栗觐见。” 这句话,赵佶说得极快速有力,根本没想过叛乱中何栗怎么才能安全来到皇宫......他不关心这个。他是皇帝,习惯了只管任性下命令。怎么干,能不能干成,那是下面人的事。何栗会不会因为他的召见不得不冒险出门,结果遭到叛军截杀,惨死在来皇宫的路上,这个,他更不关心。 朕要你来(朕要你上),你就是死也得来(上),你就是死全家全族也得照办..... 这会儿,赵佶的皇帝独夫似主见和任性又来了..... 不过,老太监这时候也顾不上鄙视嘲笑赵佶这个,再说了,这么多年了,他也早鄙视嘲笑够了,所以立即叫纪安邦安排最亲信得力的大将带人速速接何栗来这。 纪安邦能完全信任并且最得力的部下,在这个时候也只有铁兄弟风会了。 风会入殿参拜了赵佶,得让赵佶先相一相同意了。 赵佶见此将长得这么魁梧凶恶,不禁吓了一大跳,但此时也不嫌弃风会长得丑了,相反,还觉得正是风会长得能镇住恶鬼的这模样才是勇武能打更可靠的。 风会领旨立即去了。 心中忧虑又犹犹豫豫的赵佶这时候才露出不放心,问纪安邦,此将真可靠?真堪用? 能有这个心气还有心思能问到这个,其实是赵佶的心思又活了。 他猛然想到了:或许,叛军需要朕举行禅让仪式,让新帝上位的合理合法性完美,能让天下人自然接受和信服,朕老实配合好,新帝又是皇族人,会顾怜朕,就不会真杀害朕吧? 或许,那样的话,朕不但不用死了,还能得个国公什么的安慰奖励,仍有体面安享富贵...... 说白了,他就是怕死想投降,是懦弱苟且习惯了的侥幸心态在作祟。 江山危急时刻,他必然会这样,历史上是对金国,以前是对海盗,现在又是对叛军幻想...... 老实孩子纪安邦哪会想到神圣的皇帝会是这么个东西。 他还以为赵佶是真顾虑风会不可靠呢,连忙拍胸脯用性命担保绝对可靠.....退在一边的黑暗处的老太监不禁暗中翻白眼:赵佶是个闹历史大笑话的活宝帝王。偏偏就有纪安邦这样的活宝忠臣配合,让这段历史增添了更多笑料和感叹.....几乎每个王朝,无论皇帝/主子多浑蛋不是东西,却总有正直忠臣死保,结果都死得太冤枉悲惨,成为又一个时代悲剧小主角,忠诚奉献得太不值。 老太监实在想不明白纪安邦到底为的什么这么忠诚赵佶。 以前,赵佶不过是点了纪安邦武举状元收为打手而已,然后皇位稳了他就忘了抛弃了纪,现在,纪安邦也不过只是个高级点的保镖头子而已,还是赵佶在危急太缺人,万般无奈下才试用的,也并不真信任纪安邦,否则纪安邦就不会是进不得皇宫当宿卫的宫外御马营头头了。 赵佶并不喜欢死板不讨人欢心的纪安邦,从来没喜欢过,哪怕是在完全需要依赖纪安邦保命的此刻。但凡有一点选择,赵佶也会宁可用不那么可靠却会拍马屁凑趣的勋贵子弟,不会用纪..... ........ 叛乱之夜,此时的大街上却并不乱,而且一如既往的冷冷清清的。 皇宫的大火烈焰冲天,烧得那个热闹,可满城官员和百姓却无一人涌出家门看热闹,更无人来皇宫参加灭火。这当然是左右金吾卫官兵警告任何人也不准出门的结果。 金吾卫掌宫中、京城日夜巡查警戒,这是理论设置上的,赵佶时慢慢变为主要负责京城治安,宫中禁卫属于枢密院安排由殿前司高俅直接管辖......金吾二卫正是勋贵将门的传统地盘。 大街上安静,却并不是没人。 有金吾卫将士在“照常”执行夜间巡逻。 这些将士主要是所谓忠诚度最高战斗力也最高的老禁军,而且有不少是高俅的人.....童贯利用抗辽,借机把纯粹是恶心人的老禁军以缺乏历经太不堪用为由鼓动赵佶下旨裁撤到地方上打仗(送死)去了,但,这不意味着勋贵将门和本朝军事新贵高俅手下就彻底没亲信老班底可用了。 童贯是把高俅和勋贵依赖的禁军老爪牙主体给玩掉了,并且以事关王朝生死的抗辽大事最需要真能打的将领参战为理由,合理且不可推卸的把高俅和勋贵们早喂出来了的那些心腹爪牙骨干将领专门点将抽走了,几乎抽空了,并且回不来了,以此大大减少了二者依仗形成的军事权威。 金吾卫,原本是三万人,只是抽走了一万五用于北上山西抗辽和裁撤到了地方。京中还有一万五,其中五千负责京中内城的治安,一万负责外城.....内城如今人很少,主要是衙门及官吏公差和家属,普通百姓不多,所以即便是被海盗与京城成贼窝事件吓怕了,高度重视并加大了巡察警戒力度,有五千金吾卫维持治安也足够用了。外城却主要是三教九流的百姓在住着,需要重兵..... 另外,高俅如今仍然是掌管殿前司与侍卫亲军步军司的太尉。 宋代,殿前司与侍卫亲军司,号为两司,殿前司为主,侍卫亲军司为辅。侍卫亲军司行政级别比殿前司低不少,有点是殿前司相关配套机构的意思,由此分设的殿前司、步军、马军三司,为三衙。两司三衙是宋代禁军最高指挥机构,曾经由高俅统一管理。 骑兵优势是大宋威胁辽国和天下军将官员及民众的最有力武装。马军司太重要,因而叛逃狂潮后单独设立管理,并归拢了京军所有的马军(御马营除外),由精通军事又有大才的欧阳珣为马军文帅太尉兼枢密院副使,与高俅并列。高俅才由中央军总司令降为了两司令之一,同时也意味着高俅的能力和忠心让赵佶有了疑虑,他在赵佶心目中有些失宠了,权力和权威不禁大降。 但,金吾卫也还是归高俅管的,尽管那是勋贵的传统地盘,却也有高俅的人在里面。 赵佶登基后逐步重用高俅为京军大帅,目的正是要高俅瓦解监控勋贵的军中势力。现在也正是这种不统一,金吾卫才没直接参与叛乱,只是以正常执法方式阻止官员百姓出门...... 但,此时,内城巡察得很严,这却难不倒风会能钻空子。 风会只带了几个部下,而且没有骑马,暗夜步行偷偷钻向何栗家。好在何栗家离皇宫并不远,参知政事么,副相爷,自然有离上班近的豪宅可住。 风会一行很快就到了,自然不会傻乎乎走正门,也不会钻后门,是伺机翻墙而入。 何栗这样的,在叛乱分子眼中自然是重点监控对象。只是,因为何栗只是个文人,除了嘴巴厉害,没别的本事,没威胁力,不会影响到叛乱大业,留着有用才没派兵杀掉,只盯住了门..... 何栗呢,什么也不知道。 皇宫大火惊动了他。 他急忙想去皇宫看看,想发挥高大权威的参知政事职责组织力量灭火护驾皇帝,却被金吾卫凶狠警告不准出门。 何栗一时不明情况,习惯的还想摆相爷官威喝骂威胁,金吾卫将士却直接亮了刀子,凶恶喝斥道:“陛下有旨,都不要动。上锋有令,凡敢不遵旨强行外出的,一律安逆贼格杀勿论。” 何栗不缺这点政治头脑,当即就意识到不对头。 大火怕是有阴谋,今夜怕是有大事发生.....但只能困在家中干着急,也明白自己能在这场大事变中有命活着就是万幸了,不禁感慨万千.....这都什么时候了,大宋风雨飘摇就要亡了,却还在内斗,还在搞大分裂甚至大清洗.....这到底是谁的天下呀?怎么会这么乱,皇家根本管不住..... 就在他只能拉磨的驴子一样干转圈圈,转得头痛头晕时,风会突然进来了..... 何栗听完了风会简短扼要对今晚事变的解释,他惊得张口结舌,心中却如天雷滚滚般轰响:竟然又被欧阳珣预言中了。勋贵和某些士大夫真的联手搞政变了...... 原来,勋贵真的认为天下只是勋贵的,士大夫则同样以为天下只是士大夫的,皇帝皇家只不过是个供着的代表,现在,这两者明智的通力合作,要把皇帝彻底变成个牌位......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43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何栗想起了欧阳珣的预言,心反而能很快就安定下来。 因为他同样也因此有了应对这危机的欧阳大招。他有强力人物可找去依赖,有机会化解..... 要进宫面君,何栗急忙换下之前想出门救火太匆匆随便穿的常服,正经换上参知政事的行头,并且特意穿上新做的那套最体面最显精神的。 风会瞅着何栗在那忙乎,诧异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这老儿要在赵佶面前显摆力挽狂澜的惊天能力,劲劲地想在赵佶面前表现个最出彩最完美的忠臣大贤能臣形象。只有最干净庄重挺括最体面的官服,配上胸有成竹镇定从容忠心耿耿斗志昂扬.....的面貌,才能达到想要的完美...... 仪式感确实很重要,但,这时候不合适注重仪式吧? 赵佶吓得要死,狼狈不堪,脸上又是鼻涕又是泪的,还黑眼圈,痛苦死前的大熊猫一样,帝王威仪体面全无,让人耻笑,你个臣子却如此英雄亮丽如此风骚,你是在特意反衬和嘲笑君王吗? 你这时候表现得越是风骚亮眼,救驾成功后,赵佶回想起来越不是感激和欣赏,而是越想越自觉羞耻而格外痛恨的是你,不是那些背叛者.....你救了驾,潇洒得瑟了一场,惊世大功在身,你却越发没好下场啊,无非是利用完了就宰掉的货......你不可能活过今年的,此时装逼才是失策..... 他嘲讽道:“何相公这是准备去唱大戏?去代皇帝检阅众臣或三军,还是去娶亲洞房啊?” 心情急切却正好着呐的何栗闻言一愣,瞅着风会:你,什么意思?我可是堂堂相爷,能解救皇帝解救大宋江山的那种唯一的相爷。你这粗鄙小将,说话怎可如此粗鲁无礼..... 这些精神有病脑子坏掉了的儒教士大夫,真特么......嘿!都让人懒得吐槽骂了。风会指指外面,“你家被叛军把守着。你这样出去是打算最体面地死在乱刀下么?” 何栗又一愣:“你不是有圣旨么?圣旨一亮,奉圣命控制内城的金吾卫将士岂敢再拦本相.....” 风会不等他说完就一摆手,又嘲讽道:“我是避开巡街卫军才得以翻墙进来的。” 圣旨? 圣旨特么有用。皇帝还用得着专门安排我这样的保命大将在这个时候来找你个弱鸡...... 何栗骇然道:“翻墙?你不是凭圣旨得金吾卫准许进来的?” 又喃喃道:“难道京城的整个勋贵都参与了政变?难道内城已经成了反贼的天下?” 风会听到这些,都无力吐槽了,合着我前面跟你解释清了的情况,你并没听明白,还在天真地以为只是一小撮不知国恩的勋贵和士大夫野心勃勃赌一把密谋了政变呐?!这儒教难得出个有良知能守住气节的官,却都是傻了吧唧的,难怪漫长的历史上总也斗不过那些奸贼王八蛋官..... 他一脸的我真是被你何栗打败了的神情。 何栗脸皮也挺厚的,也不是不腹黑,不厚不黑,他也混不上封建高官,却也难免老脸一红,此时却是顾不上尴尬,赶紧扒下那套崭新体面的官服,想换回常服,却被风会又拦住了。 “换上这个。” 风会指着何栗的心腹小厮穿戴的。 小厮读少,脑子没坏掉,机灵地立即脱.....何栗嫌弃地看了一眼,但还是利索接了换上了。他也明白了,这身卑贱却利索的仆从服才是可能保住他有命活到见到赵佶的穿着。 事实也正是如此。 只翻墙这节,他要是还是那套体面的老爷常服,只大袖宽袍就能碍事弄出动静要他的命。 在钻空子溜向皇宫的过程中,也正是这套短打扮的利索不显眼的仆从服才利于快闪快钻.....总之,短短一路却是惊险不断,在力大如牛的风会连提带架下却还是顺利潜入了艮岳宫...... 此时,老禁宫那边还在欢天喜地热热闹闹地表演救火。 火势越发大了,与人制造的喧闹声汇合在一起,动静太大,也吸引了太多注意力,完全遮蔽了艮岳宫这边短短的厮杀动静。老禁宫那边的人显然还不知道这边的弑君行动早已彻底失败了..... 宫外内城中那些造反者紧盯着御马营的动向,却不知御马营将士提前悄悄离营,在那个禁卫将内奸配合下,从不对大街的隐蔽另一个宫门潜入了艮岳宫,已经利用这里以花石纲搜刮来的丰富美石假山等为最佳掩护潜藏着,静待宫中禁卫闹造反......盯御马营者只看到营门守卫正常,营中有马嘶鸣有人声动荡却始终无人外出,还以为是纪安邦这个傻帽老实到没有圣旨宣召就不敢私自率军去皇宫查看和救火呢.....造反的金吾卫勋贵放心了不少,以为救火表演成功骗过了纪安邦,就暗中以兵力继续监控着御马营而没有围困住艮岳宫,妄图继续制造迷惑人的假象,最好是能骗得纪安邦到大事已定,然后轻松解除其兵权,能劝降收用最好,不能,就绑了轻松砍啦。 这就给了风会轻松找来何栗的机会。 这无疑是造反者的一个致命失误.....策划者正是太精明,策划得太周到,太想以最小的代价最快的速度轻松得手,并能够完全控制住局势,结果反而事情越是不完美不按设想的进行..... 当何栗见到赵佶时,他不敢相信这个满脸怪相的人正是极有风雅威仪仙姿的太上皇。赵佶也是瞅着何栗好一会儿,才认出来这个满身下贱相的仆役竟然真是副相何栗。 君臣见面好生唏嘘感慨,好在并没有抱头痛哭瞎耽误工夫。 极可能是赵佶嫌弃何栗这贱相以及缺乏共同语言......若是换作是赵佶的好爱卿高俅在,恐怕君臣二人就会亲密相拥着好好哭泣一场了..... 赵佶最关心最急切问的是:“如此意外危机,朕措手不及,爱卿有何良策保朕?” 何栗也不墨迹,上来就上安心大菜:“圣上勿惊。臣保证有可靠大将能挽救此难。臣举荐,马军司,都虞侯曹文诏可用。” ”曹文诏?“ 赵佶想了想,嗯了一声。 他知道马军司有这么号老黄牛人物,而且显然对这头老黄牛印象很不错。但此时也不敢信任呐.....主管马军司的唐恪都反了呢,而且正是此次事变的主要谋划者之一.....这谁能想到...... 在风会去找何栗时,赵佶等得心惊肉跳不耐烦,想排遣惊恐,还是听了听秘谍大头子周游的汇报,总算了解了****,大体知道了哪些文武是主谋,又有哪些人参与了或可能参与了。 竟然这么多勋贵参与了?!涉及到了整个京中禁军.....这一了解,他更害怕更绝望了。 何栗看到的正是赵佶这种惊恐狼狈难看相。 他鼓励和安慰赵佶道:“大宋恩养百官上百年,终究还是有懂得念恩而坚持忠义陛下的。就比如曹文诏,此人虽然是个不擅言辞少言寡语的人,却是个忠诚大宋敬爱君王并且勇武过人还极擅长治军和打仗的人才,是个猛将兼帅才上将。” “这个人,臣因为不敢信任私心太重的花架子唐恪能带好骑兵,曾特意仔细了解过。” “曹文诏在边关打过仗,因抗击西夏有大功也有很强的统军能力调入了京城专门负责训练骑兵。这些年来马军司不知换过多少帅,他都是在自己的位置上不声不响任劳任怨地一向勤勉治军,虽然历来不得马帅喜爱,但每位马帅上任也缺不得他这样干实事的大才老实人,他因肯干又有功也逐步得以升迁,我朝禁军骑兵能有如今的可战成就,正是曹文诏的功劳。这已经是大功了,也证明了他的忠心可靠。他在军中也有威望,这个时候能左右马军司将士的矛头指向。” 赵佶听懂了。 曹文诏就是那种官场中被利用来干活顶吃苦职责的倒霉娃,吃苦遭罪在前,得功享受总在后,却因为性格信仰出身等原因始终保持了勤勉实干和忠君爱国精神。 因为能干,上官缺不得这样的傻子好手,也会适当升升他的官,给点甜点,安抚鼓励着更犯傻努力干.....别说是上司官员或朝中大佬们早习惯这样了并且经验异常丰富擅能耍着傻子干才用,就是他这个皇帝不也是这样用人的。 正象欧阳珣嘲讽的那样:会说会演会拍的,不用吃苦,也不用建立多大功劳,甚至没什么真本事,官却升得贼快,好事总能被上司或皇帝及时想到关怀到,反之,肯干只会干的,活一大堆,总也干不完,能累死,升官发财被上司(或皇帝)关怀照顾,这些好事却必然总被无视..... 曹文诏这样的傻子官最好用了,尤其是在眼下的需要人救命的关头,这样的最可爱了..... 若是能拉得或诏令到驻扎在外城恐怕还不知实情的曹文诏护驾,以曹文诏在军中沉淀的威望和出众能力应该可以收拾了唐恪以及也背叛了皇家的马军司都指挥使那个该死的勋贵,再以马军司强大的战斗力和速度优势自可轻松克制和威慑住由勋贵为主统领的满京城广大步军..... 懂军事而且军中有威望的童贯不在京。高俅?应该没参与叛变,却至今没能露面,不知是已经遭遇老对头勋贵集团的毒手被整死了,还是堵在了家里根本出不来,无论如何显然是指望不上了。何栗回朝时间短,显然不了解其它将领,也不敢指望其它将领在这个时候能保持忠诚。既然何栗这么说了,那,久经考验的踏实人曹文诏就是唯一能指望指望的救驾大将人选了。 曹文诏就是最后一根可能救命的稻草。 别无选择。 行不行都得试一试了。 否则就真成了缩在宫中依靠这些不知什么时候也会随大流变心的御马营将士暂时保护着,等死亡来临.....纪安邦武力和能力确实都是出类拔萃的,可惜他统领御马营的时间太短了..... 这时候了,局势说变就变,也没时间慢慢商量。 赵佶也没心思细细思量和商量,立即按何栗的建议下了几道圣旨,由何栗亲自去传达...... 但,此时出宫容易,艮岳宫并没陷入封锁中,还能偷偷摸摸溜出去。可是,想出内城,到马军司大营见到曹文诏,把圣旨成功传达到,这就难了,甚至难如上天,可能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把守内城四门的是殿前司麾下的上虎翼军,以及通常说的京军上四军:捧日、天武/龙/神卫四厢禁军中的后三者。 捧日军是骑兵团,自然不方便把守城墙,不会担任城防任务。 它原本隶属于殿前司,是皇帝最依重的镇国骑兵力量,如今象拱圣军、骁骑军、龙猛军、神骑军、骁雄军、骁胜军,以及驻守京畿四壁的飞猛军一样全归于马军司,仍然是马军司麾下最上等的待遇最高的骑兵,却也是最悲催的一部......当初那七千去收拾唐斌之乱的骑兵正是该部。 捧日军都指挥使照常也是个勋贵。 这厮自知是个绣花枕头,带兵得靠部下有真本事的大将撑着,是既无能又怕死怕遭罪,还贼狡猾,一听要吃苦出征冒险打仗,顿时就不肯了,生怕在大战的混乱中倒霉的被威名太盛太骁勇难敌的唐斌突进阵来玩斩首行动给一刀咔嚓了,于是”恰巧“就病了,玩了出病遁,避开了出征,由也是个草包勋贵却自以为可去手到擒来的马军司副都指挥使抢了带兵活,结果呢,果然是有去无回.....事后,这厮得知全军覆没的兵败消息,好不庆幸自己当时的精明果断......幸亏没自大轻狂地积极去抢功啊....... 一万捧日军骑兵精锐却就此只剩下三千,在赵佶默默关注下,由欧阳珣自觉主动给迅速补了五千精锐人马,结果这五千转眼又由邓宗弼等接着来的两伐梁山,又全白送给了赵岳用。 更悲催的是, 剩下的三千老底也没能留住, 配给呼延灼的重甲骑当助手和轻骑护卫力量,再接再厉前赴后继也拱手全送给了赵岳。 而这一回,这位捧日军勋贵帅也成了梁山俘虏..... 他总不能次次都玩病遁吧,总得担起职责,否则惹恼了赵佶,他的官也不用干了,回家啃老玉米去吧.....和石宝明、王智慧一样成了光荣的梁山外滩挑粪工,却是吃不得苦,不肯老实干活,又太奸滑危险,自然就当了杀鸡儆猴的最好娃样子,被活埋在金沙滩肥地了,吓得教育得当时已在梁山并且专门列为观赏人的石宝明当场瘫倒在地,屁滚尿流,连续恶梦了数月才转好点,也吓得教育得后来的听了石宝明说了这故事的王智慧老实溜溜的......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44诡谲莫测 如今,捧日军在赵佶催促下,由取代欧阳珣的唐恪恢复了一万兵力,都指挥使仍是勋贵。 把守内城的四军都是殿前司步军上军。 上虎翼军,分左右两厢,共六千多人,负责把守内城西城。 虎翼军这个兵种号下还有水军,是京城三部水军中的一部,为水军精锐,正是呼延庆那一部。因为呼延庆也是勋贵子弟,是皇家比较放心的人,不是邓宗弼这样的”外将“能比的...... 天武/龙/神卫也分左右两厢。 龙/神卫,各也是六千人,分别负责北城南城防。 但天武卫却有四军,是步军主力精锐之一或者之首,兵力最多,原本是六十八指挥三万四千多人,由邓宗弼讨伐梁山时送出了三千,赵州大战折损了一些,回京后,因京军步兵少了太多,该部兵力做了调整,分出去一些,这次又由童贯伐梁山送出了几千,再调整后,兵力只剩下一万,现在负责东城城防。东城是官员贵族聚居地,很多要害衙门也在这一片,是内城要害所在。 守内城的这四部将士,都是分成两班轮流值守内城防,把不太大的内城把守森严。 他们表面上都是殿帅高俅的部下,却除了上虎翼军都指挥使是高俅的人以外,其它三部全是勋贵统领的。其中天武卫都指挥使叫李道。此人家世和杨家将一样在京的根基已没落几乎不存,和其它那些在京势力盘根错节的勋贵不一样,本是西军为将,有功升迁,后调到内地为隆德府主将,参与围剿田虎,叛逃潮后,京中太缺有实战之能的可靠大将,又调到京城当了天武军老大。 赵佶再糊涂荒唐,到了这个时候也明白,只怕内四城守将全都选择了背叛,已不可靠了,包括本是高俅的心腹大将的那位虎翼军帅,否则宫中禁卫叛军绝不敢直接对他玩弑君的手段,而是应该搞挟持,以他这个太上皇帝至尊克制没参与叛乱的诸军,安定了局势后,再玩禅让....... 如此,何栗能怎么出内城呢? 何栗又不是神仙,不会飞越城池,也不能打,不能硬杀闯出去。 他只是个文人,一个在河北服刑数年劳动改造得比寻常文官有些力气和胆气的文人而已。 赵佶对何栗此去不抱什么希望,判断何栗一去九成九是死在城门下,他却还是毫不顾惜毫不留情地催促何栗赶紧去......这节骨眼上,只要能活命,他牺牲谁也不会舍不得。如果能以老婆皇子所有亲人换来他自己的命,他也会那么做,无非是流几滴眼泪而已.....何况是何栗这样。反正留在宫中也没什么用,干巴巴陪着一同等死而已,何不让何栗以死冒险去试试...死在外边就死吧.... 何栗半点不傻,察觉了赵佶的自私冷酷,心凉却照样忠君,照样觉得为皇帝尽忠赴死是应该的。他义不容辞的坚定去了,只是在走前向赵佶郑重行礼说一声:“陛下保重。” 赵佶心烦意乱地胡乱点头随便应了声:“爱卿也保重。”然后就没词了,连祝愿鼓励的话都没有半句,再不是平常那样出口成章滔滔不绝的漂亮口才。 何栗暗暗叹口气,一边急急忙忙向外走一边想:“赵佶之能之德半点担当也没有,确实是不适合当皇帝的人,尤其是在江山危急时刻。当初那帮老大臣激烈反对赵佶接位没反对错,可惜,向太后坚持......只是,现如今也唯有坚持保赵佶当皇帝为唯一正统,大宋才有可能挺下去,换个人坐上宝座更糟糕.....这真是难啊,左右为难。别无选择,保着这样的帝王也就看不到出路.....苦也” 仍然是风会带那几个兵保着何栗偷偷摸摸溜出宫去。 何栗一边尽量隐在黑暗中跟着风会钻空子一边观察着沿途。 他是个对危险迟钝的文人也能很快感觉到在往出城方向去的路被金吾卫巡察得严多了,只怕半路就得被截住杀掉,却神奇地顺利来到了南城门这......马军司核心大营就在南城。 因为南城曾是贫民窟,海盗之灾后被几乎拆干净了,空出广阔的地方正好可供骑兵驻扎和日常训练。要找曹文诏必须去南城。反正此时从任何一个城门想出内城都一样凶险难测,那就干脆直接奔南内城,图最近最省时间的路得了。 到底能不能出城,何栗心里也是一点数没有,心也是紧张得崩崩跳,也怕死。 他只是按欧阳珣教过他的硬头皮试着碰运气。再说了,此时往哪走也由不得他自主。风会根本不听他的,只管带着他往风会自己想去的方向奔。 顺利来到南城下或许也证明了风会是对的....这个风会的感官之敏锐、对沿途危险判断与躲避之正确也确实太厉害,不愧是西北硬杀练出来的强将...... 南城墙上,禁军密立,火把通明,把城防看得死死的。城门?哪可能有机会开了钻出去..... 何栗心惊胆战,紧张得感觉心要跳出嗓子眼,双腿发软,身子发虚。他反复鼓励勇气,正要按着欧阳珣预演的那样干脆拿出圣旨上前喊话亮明意图,看看能不能让将士们遵从圣意,风会却一伸手把那道圣旨抢去了,小声道:“你先藏这暗中,免得一露面就叫箭射死。我来喊话。” 何栗正紧张着呐,被风会如此突然一搞,嘴巴想说点什么却咕咚先咽下口唾沫,再想吱声,风会却已经出去了。 风会一手持刀一手拿圣旨大步向前。 城上的守军立即有发现他的,立马凶恶大喝:“什么人敢夜闯城门?” 顿时,城上唰地转过来众多将士,无数双眼睛盯在风会身上,其中一将盔甲在火把中格外闪亮,被众兵簇拥着,虽然看不大清模样却可以断定必然正是神卫军主将,一位勋贵。 风会不理睬喝问,径直高举起圣旨大喝:“城上将士听着,圣谕,你们神卫军主将意图造反,和其它人伙同弑君篡位。闹宫变的反贼已被诛尽,现在轮到你们主将和你部一同参与叛变的所有勋贵将领服法了。圣上仁慈,只究主犯,不问罪不明真相的协从者。众将士护君立大功的机会就在眼前,大家立即为国奋勇杀贼呀。” 神卫军主将显然还不知道韩重宝弑君失败了。 他对赵佶竟然还活着还能传出圣旨毫无防备,听了风会的话,大吃一惊,却随即大怒喝道:“一派胡言。你诬本将是反贼。本将看你才是弑君的逆贼。来呀,给我射死这厮.....” 他的怒喝还没吼完,突然就感觉后心有什么东西猛地狠钻进来,然后才感觉到痛。 他骇然转头瞅向身后,惊讶看到他已收用了快两年并考验论证为可靠的心腹——本军副将魏定国正满眼冰冷对着他,那眼神中似乎还有说不清的某种讥笑意味,偷袭捅了他后心的尖刀正是在魏定国手中。 魏定国对他什么也没说,紧跟着尖刀扭了扭,顿时把他的心绞碎,他眼前一黑立即倒下了。 神卫军主将的亲兵这才发现不对头,骇然惊叫,乱了,有的忙着拔刀攻击魏定国,有的忙着查看主人怎样了,却被魏定国和早有准备的亲随又是先下手为强凶猛几转眼杀了个干净。 利索解决了主将,魏定国对茫然的神卫军将士大喝:”军中勋贵对圣上不满,想弑君谋朝篡位,却不知阴谋早已被圣上获知。他们这是想强拉着我等兄弟造反送死啊。 我等兄弟奋勇守卫大宋抗击辽寇建立大功,是世人感激的功臣,这才刚回来,怎可没体面死在保家卫国的战场上,却背罪名骂名屈辱死在逆贼挟持咱们造反中?大家随我杀干净勋贵逆贼,表明对圣上的忠心,再立功勋得美名。杀呀.....” 何栗目瞪口呆看到神卫军轰然响应,那些勋贵子弟和某些勋贵爪牙将兵很快被诛杀了个干净......死的这些勋贵及子弟在军中的威望显然远远无法和魏定国相比。 这些精通腹黑权谋的草包勋贵永远不会知道权势比不上真本事对坏蛋新禁军们好使。坏蛋们只服拳头硬的。军中尊重的唯有强者,爱兵的和将士们同甘共苦并肩浴血过疆场的强者。 勋贵及子弟都是自觉天生高人一等,把兵当草芥,不会真爱兵,更不肯同甘共苦并肩奋勇杀敌,废物,没去西北参战,平时的训练也不会勤勉带领着将士们练习,他们高高飘在上头,只会耍嘴哄骗或威胁要求和指使别人吃苦遭罪,只会缩在后面霸占将士们的钱粮及用命拼来的功劳。 而魏定国却正好相反,并且刚刚和神卫营兄弟们在西北打过仗返回来,威信正是高的时候。 风会把那道圣旨给了魏定国,说:‘恭喜将军,你已经是神卫营新的卫帅了。” 神卫营将士们从圣旨中得到确认,顿时热烈欢呼起来,跟着魏老大,以后有好日子过了..... 何栗就这么轻松地出了内城,还得到了魏定国借的几匹将马方便最快能去找到曹文诏...... .................南城马军司大营内此时火把在一处处通明。 帅帐的屋内,马军司文帅唐恪骇然在坐。 马军和步军一样分布在京城外城内东南西北四城驻扎和镇守,但马军司的一半以上兵力却是集中在广阔的南城这,当然不是集中在一处,是分各军分布在南城一带。此时,南城各部的主副官和主要将领却全在帅营大帐这。包括由副职升为正都虞侯的曹文诏。 唯独本最应该坐镇这里的马军司都指挥使勋贵却不在,不是没参与叛乱,也不是住在了内城的家里此时不在营中,更不是唐恪忠君爱国反对造反抓了他,而是已经被唐恪暗算杀掉了。 唐恪想把马军司完全囊括为自己的心腹部队,怎么可能留着勋贵都指挥使这个最大最能夺去他军权的绊脚石能活着到政变大成再翻脸把他这个文弱的文官轻易干掉。 也是先下手为强。 勋贵都指挥使也是老奸巨滑之辈,却到底没玩得过唐恪。 唐恪能轻易除掉马军司主将,这主要是得利于前任欧阳珣打下的底子好。 欧阳珣当初来上任,和马军司诸将见面,接受初次参拜认同时就大开杀戒,强硬凶残把敢对他玩对抗的几个将领典型当场斩杀,顿时威慑住了众将,随后又大力检阅整训军队,说:“马军司是战斗部队,是镇国抵抗外敌的主力,这不是幼儿园,不是纨绔衙内地痞流氓团伙合法的官方聚集地,更不是养老所,这不要混子,不要军中祸害,更不要废物,不要存在的意义和目的就是专门恶心人的东西.......”,拿着圣旨,把混在马军司过好日子的勋贵子弟及其新老禁军爪牙全部踢出去了,到你们勋贵废物祸害当家的部队去继续轻松快活吧你,这不适合你,更不需要你了。最后只剩下正副都指挥使这样的赵佶不同意换掉的几个勋贵将领。 欧阳珣的凌厉举措极大改变了马军司的恶劣风气,赢得了军心,提升了士气,没了那些大大小小的贵族祸害在军中各级中做坏榜样阻挠,军事训练也正常了,有了效果,形成了战斗素质,却极大削弱了以主将为首的勋贵在马军司中的势力,尤其是副都指挥使带着几个司中勋贵将得瑟着去剿灭唐斌抢功却全死在山东了,马军司没有再安排副都指挥使,一直到今天也还是那么空着,除了换了个捧日军勋贵都指挥使以外,司中没有新勋贵再加入,这又进一步极大削弱了勋贵在司中的势力......唐恪又勾结了捧日军都指挥使,保其在新朝争到封王领军,双方设计合力就能轻而易举收拾了马军司主将,是把这位司都指挥使连同党羽将兵那点人手全弄死了,下的毒..... 清理了这个最大障碍,唐恪又拿着圣旨和枢密院的命令,今晚把马军司在南城的部队全部集中到了主营这随时听他调遣。 收买勾结内监从赵桓那偷着伪造的圣旨。枢密院老大童贯不在,常务副石肤闭眼装不知。唐恪是枢密院常委大佬,伪造枢密院命令轻而易举。有圣命,有枢密院勘合旨意并执行旨意下军令,唐恪这样的领军者就能依旨调动军队了。 一切都是那么合乎用兵程序。 玩得就是这么轻松自如......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45对赌 赵桓确实不适合当皇帝。 皇宫中已经没多少宦官了,宫女更少。这么点人手还主要在赵佶这边伺候着。赵桓这边老皇宫大内更没多少宦官宫女。可,就是这么寥寥无几的奴婢人手,赵桓也没能力驾驭得住。空白圣旨都能让宦官偷了去偷盖了玉玺送给唐恪伪造好圣旨。赵桓那几个心腹宦官能力显然也不行...... 唐恪当然不会告诉众将,我是伪造圣命,伙同勋贵集团造反换个皇帝,而是说今夜京中恐有事变,本官奉旨而行,准备随时应对有事发生......说白了就是蒙骗强绑着马军司将士随他作乱。 等政变成功了,众将知道了真相,想反悔也晚了不行了。没傻子,没人会主动找死。肯定都会顺势应合新朝并紧随政变大功臣——新朝太师宰相兼马军司老大唐恪,谋求更大富贵...... 至于马军司数万将士..... 小兵有什么乐意不乐意的权力?有什么决定大事的能力和机会?卖命的草芥,人形自走武力工具而已,只有跟着将领走的份,只能跟着归顺新朝,忠心成了顶级新贵的老大唐恪混好日子。 唐恪什么都算计好了,也认定今晚稳操胜券。 他威严坐在帅案后拘着众将老实待着,自己默默听着欣赏着从内城那隐隐约约传来的动静,看到皇宫大火把远在这边的夜空都映得有些红了,心中不禁充满了无限快慰。 赵桓烧死了。赵佶?这时应该也已经下地狱了.....信道?修仙?呵呵,(赵佶)你去九幽做逍遥长生却永不得超生的恶鬼吧你......懦弱废物却自负聪明而自大任性自私的蠢货,你赵佶父子就这么点福气,到了今晚已经耗尽了。如画江山轮到我这样的真正有大智慧的强者享用了...... 就在他稳如泰山坐那暗自快活畅想时,突然,有军丁来报,圣旨到。 在这的马军司将士九成九都不知道今晚到底咋回事。来报告的小兵也不知真相。他还真以为唐恪一直按兵不动是在静候圣旨命令再行动呢。 唐恪一听圣旨到却骇然一惊。 什么圣旨? 哪来的圣旨? .......不对。问题应该是怎么可能有人能把圣旨送出内城,还骑马那么大动静地顺利传到这? 内城到底进行得怎样了? 勋贵猪们不会在如此周密的计划和绝对的兵力优势下却蠢得连干掉赵佶这点事都办不到吧? 难道赵佶还活着? 亦或是蠢猪们这回终于能干了一把,麻利终结了赵佶朝,已开始挟持傀儡新帝发号施令了? ................ 肚里急转着念头,唐恪一摆手制止了众将的嗡嗡声,吩咐传令兵:“把天使放进来见本官。” 他要亲眼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来传旨、传的什么旨..... 看到旨意和传旨者,他才能具体判断到底是怎么回事..... 何栗进来了,只一个人,风会等被挡在外面不准进,保不了何栗了。 何栗孤身在军队虎狼窝,胆战心惊。 好在,他曾经在河北边关经历过残酷的劳动改造锻炼,那时见多了辽寇犯境打草谷的凶残乱杀,甚至义愤填膺火冒三丈下还发了狂性勇敢亲手打过辽寇,这段凶险经历极大提升了他的胆量或者说是民族骨气,此时又是力挽既倒之江山,显英雄,传历史美名的最关键时刻,是读书人、士大夫梦寐以求的机遇,激情满怀,热血冲顶,他就是死也决不肯被吓倒了废了干不成事。 鼓起全身勇气,何栗努力稳步走到帅帐这,一进帅帐屋子看到黑压压数十员全副武装的将领在坐,他心中不禁一惊:唐恪这老小子果然逆心坚定,早有准备...... 这下险了,怕是性命得交待在这了......何栗尊崇欧阳珣神一样的预言能力和教他的解决危机的办法,却也没有自信照着做就真能成功。他不过是怀着一颗忠君爱国心在赌。 可,看到眼前的马军司情景,他感觉自己赌输了.....自己没能力,不能打,手下也没有兵,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这终究是镜中花、水中月,纯粹是空中楼阁,太不靠谱...... 他进门转瞬扫视过众将,看到他专门认识过的曹文诏正在这里,而且是坐在帅案下面第一将的左首位置上,他一想没有退路了,死则死矣.....一咬牙,立即高举圣旨大呼:“本官参知政事何栗。众将接旨。太上皇圣谕。逆贼唐恪密谋勾结一些勋贵谋朝篡位,火烧皇宫,闹宫变妄图弑君,却不知阴谋早已被太上皇获知,就等着诸贼举事这一天。此际,内城叛军已被诛灭。望外城马军司众将能明辨是非守住大义,为君王共击以唐恪为首的外城逆贼.....” 不知内情的绝大多数众将都不禁一愣:这特么怎么回事?唐太尉是奉旨依枢密院命令行事。这却又出现个太上皇圣谕......这貌似也不是假的。传旨的是参知政事啊!何栗,老子认识他....“ 唐恪呢是听了传旨者自我介绍后,仔细端量着才认出来,眼前这个青衣小帽卑贱仆役装扮的家伙竟然真是何栗,听了何栗的话更是一惊:政变失败了,赵佶没死? 他聪明得很,转瞬就醒悟过来了,何栗在撒谎。 若真是内城的政变行动已经失败了,那么,何栗也不是这卑贱打扮来传旨,更不可能只三五个随从保护着来。 应该是参知政事的高贵亮眼打扮,由大队兵马护送着威风凛凛威慑来......御马营又不是没骑兵。天武/龙/神卫以及上虎翼军虽然是步兵,如今却也有不少战马....这还是本太尉建议收地方战马,京步兵才能分配到的.....此时,就算宫变出了什么差错,赵佶侥幸一时还没死,也必定陷入绝境....这是打算玩蒙骗,想以正统大义之名召唤到马军司服从调遣帮助平叛呐。哼哼,呸.... 心慌的唐恪转瞬稳了。 他冷笑一声,大喝:“何栗,你这卑贱模样来的,想蒙谁呢?你当众将都是傻子嘛?会被你蒙骗住?你有伪造的太上皇圣谕。本太尉却是有陛下与枢密院沟通好了才下的圣令。我也有圣旨。我的用兵旨意才是符合朝廷用兵程序的,本太尉才是奉旨行事。你才是弑君逆贼.....” 唐恪呵斥着,看到不少将领点头,说着说着不禁亢奋愉悦起来:何栗,你这儒腐蠢才做我对头终究不是我对手。以前在朝堂上,本官能随意踩你欺负你。现在更是能直接拿捏住你的小命..... 愉悦亢奋迅速到达极点时,他刚要威风凛凛喝一声:来呀,与本帅拿下这胆大的弑君逆贼。不料,曹文诏突然站了起来,中断了他的发话,对着何栗抱拳行礼大喝一声:“末将遵旨。” 唐恪愣了。 能干的老黄牛曹文诏是他最重视的马军司大将,也是他上任以来花费心思最多收为心腹最早的大将,是他这样的文官这次胆敢搞政变完全掌控住马军司势力的根本人物,并且以圣令为由联合捧日军主将搞死司都指挥使时特意把曹文诏拉进来参与了,断了曹的回头路,彻底成为一丘之貉,曹文诏有勇无谋匹夫尔,大势下只能选择忠心追随他这个士大夫智者老大造反。曹文诏在弄死本司主将时,表现得也干脆利落,没有任何质疑,没任何迟疑地就干了犯上干死老大的重罪,充分表现了对他这个文帅的信任与忠诚,事后得知真相也毫无惊骇后悔之意....这时候他却...... 就坐在曹文诏下首的捧日军主将却似乎对曹文诏不可靠早有准备,手中突然悄然现出把锋利尖刀,在曹文诏行礼表示遵从何栗这面时,在唐恪还在惊骇之极发愣不解时,他还坐在椅子上却猛地把尖刀恶狠狠全力捅向眼前的曹文诏的侧肋,妄图一刀刺穿曹文诏的心脏..... 又一个不料。 曹文诏似乎肋下长着眼睛,能看到卑鄙偷袭行刺,却不躲不闪,无视这一刀,抱拳行礼的右手化为铁拳如电向右一记狂扫,正中捧日军都指挥使的侧脑。 这一拳之威是如此的刚猛凌厉,竟然把捧日军主将的精良铁头盔都砸瘜了深深凹下去。打得捧日军主将脖子发出咔一声响猛向另一侧肩膀歪去,看着很是雄壮有力的身子也猛栽倒向曹文诏坐的那把椅子,随即就瘫软滑下了座,躺到了地上。曹文诏毫不留手,就象赵岳在山西杀赵世隆一样,抬脚重重跺向捧日军都指挥使的脖子,踩的却是咽喉,一脚下去把咽喉彻底踩扁了.....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太快了。 满大厅的众将绝大多数骇然不及反应,却有近末座一将已站了起来,拔刀凶猛斩向眼前不远的正情绪激烈激动不已的何栗的脖子。何栗孤身进来的,身边可没有保卫。这一刀下去死定了。 但,另有一将却及时挡住了这一刀,正是绰号赛存孝的姚刚。 姚刚架住刀,旋即雷暴般大喝一声又一刀劈向想杀何栗的那将。那将哪及得上姚刚力大,手臂正发麻,刀快握不住了,被姚刚凶威威慑得肝胆俱裂,反应不及,被姚刚斜肩一刀两段,保住了还没反应过来的何栗的命,然后横刀护在何栗身侧,虎视眈眈戒备着众将...... 与此同时,另一边,搏杀仍在发生。 唐恪身边却是有五个随身侍卫,是他用花公款办私事的特长养的保镖打手,这种打手如今是有三百多人的一队,不止五个,但有二百人并不在这,也不在城里,是在京城外的唐家秘密庄园负责秘密保护唐恪家眷。唐恪早有谋算,尽管感觉自己此次的策划万无一失,但还是事发前秘密把家人先藏匿到了外边以防万一......带到军中这一百来号打手为中军亲军就足够用了。如果不够用,那么再多几百也照样是不够用.....若是控制不住军队,个人区区私兵岂能顶得住大军..... 身边这五人是他的心腹高手。 为首者在案侧按刀而立,其它四个两两一对侍立在唐恪身后左右。 曹文诏突然背叛,唐恪一时反应不过来。他的保镖却反应迅速。 为首者离曹文诏最近,在曹文诏一脚彻底跺死捧日军主将时就猛然拔刀扑来,好身手,刀也是好刀,亮如秋虹,火光下闪烁骇人光芒,却被曹文诏闪电拔刀旋身一招反劈给劈得刀断人飞。 等这人软倒下去时,着铁甲的胸口突然大开裂,鲜血喷涌而出,抽搐几下就不动了。 厅中众将早知曹都虞侯骁勇过人,但直到今日才知道竟然是骁勇难敌至厮,无不骇然心惊。唐恪那剩下的四个保镖也害怕了,却一声呐喊一齐舞刀扑上来,妄图以众欺孤取巧得手,不料,被曹文诏一刀如电又斩了一个,长腿飞踢,踢得另一个飞起重重砸在后面墙上,从墙上滑下来时胸口塌陷,鼻口流血不止,眼见是活不成了,惊得稍后扑过来的另两人不禁稍一犹豫,却被曹文诏反追上去一刀猛挑,由下而上开膛破肚子一个,刀在半空如银芒诡龙一转横扫。剩下那个的咽喉出现条红线随即爆裂,脑袋在喷涌的血压顶得猛地向后张撕过去,瘆人之极..... 唐恪几时见过这等凶残恐怖,直接吓傻吓瘫了,瘫坐在帅座上只顾呆愣愣盯着猛虎般曹文诏发威。曹文诏一甩腰刀。刀上血迹顿时不见了,仍是没用过一样的闪亮干净。这时,捧日军都虞侯却悄悄摸了上来,背后偷袭,一剑狠扎向曹文诏的后心,却被曹文诏又仿佛身上有眼一样及时发现了,并且照样不闪不避,只是猛然旋身一脚飞踢过去,正是捧日军都虞侯的持剑侧肋,踢得他即使身着精良重甲,那边侧肋也猛地凹陷下去,人也跌出去轰隆一声摔倒在地,口鼻血出,瞪得贼大的一双牛眼露出惊骇中极度痛苦的光芒,随后迅速变得黯淡静寂...... 这下是最没有人敢向曹文诏动手了。 厅中有几将猛然起身窜向屋外,显然是唐恪及捧日军主将的同伙,此时只顾逃走,没心思杀何栗。姚刚护在何栗身边,也不理睬这几人,任其逃窜出去招呼包围着帅帐屋子的将士.....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46曹文诏上位 偶尔查看了下昨日订阅,猛看到一千四.....尽管这点单订是小神都不屑在意的.,哦却激动得泪流满面.....拜谢各位读者老爷娘娘们了 .................................. 曹文诏也似乎半点不在乎屋外的唐恪那上百凶悍打手及捧日军将士一千人对这的围困威胁。他掐着瘫坐那的唐恪的后脖子轻松提拎起来,粗暴一把按趴在帅案上,轻蔑道:“你一个杀只鸡打只蚊子都做不好的文弱文官,哪来的自信能操控住我马军司的数万好儿郎死心塌地跟你叛乱?” 赵匡胤能陈桥兵变皇袍加身,那是他本身是顶级武官,军权在握而且武力高强,又在军中带兵太久,无论是武力才智能力人品战功都赢得了广大将士们的崇敬和信任,深得军心,又有众多结义大将兄弟们鼎力相助,欺负的又是柴周家孤儿寡母,这才顺水推舟成功上位,成了宋太祖。 而你叫唐恪,不叫赵匡胤。 这也不是孤儿寡母前周的时候。 赵佶父子是够愚蠢荒唐,却是掌权很久的王朝正统,因为曾经“治理”得天下空前富裕,如今对天下官员将士百姓还有不弱的影响力。你唐恪竟然敢串通一群勋贵猪领头策划叛乱? 你当如今的勋贵将门是拥护赵匡胤当宋太祖的那些当今勋贵子弟他们的开国祖宗一样的强将啊?你当你自己是比武夫出身的赵匡胤更聪明更有能力把控天下的唐匡胤呐? 当今的京城勋贵将门,那全是猪啊,全是只会耍权享福专喝本国血的蠢物祸害废物啊。 你? 你只是个最会用公款结党谋私利的无耻文官而已。 ......................... 曹文诏对儒佛国度特产的唐恪之流官员鄙视之极,以极尽羞辱方式把唐恪按在桌子虐....... 何栗也快吓傻了,却有河北边关经历这碗老酒奠底,还是迅速反应过来,深知此刻是事关能不能一举扭转赵佶王朝危机的决定性时刻,万万不能恐慌发呆耽误时机,赶紧再高举圣旨嘶声大喊:“太上皇圣谕,马军司曹都虞侯能擒杀逆贼得功,着即升为马军司都指挥使。旨到即行。” 正各种情绪的众将听了这个任命不禁再次一愣:外人竟然也能当马军司的老大?不都是皇家的传统看门狗——勋贵,再猪也能代皇帝看着马军司这个至关重要的京军力量?这不传统吗..... 何栗就指望曹文诏翻盘了,此刻要竭尽全力配套演好全套的传旨大员角色,赶紧大喝:“逆贼首恶已伏法,大事已定,众将此时不赶紧参拜新任马帅还待何时?” 考验曹文诏在马军司众将中的号召力到底有多大的时刻到了。考验众将对皇家的忠诚度的时刻也到了.....此时危机并没结束。 就在屋外院子里和院子周围,正有上千叛军精兵和打手围困着屋子里的众将呢,逃出屋子的那几个叛将也正在疯狂鼓噪催促想带领着这些精兵凶猛杀进帅帐屋里......众将虽勇也难架住..... 何栗这时已经顾不得害怕死亡了,满身心只剩下紧张,紧张到心全提到了嗓子眼。 曹文诏一手按着唐恪的后脖子继续极尽羞辱,一手拄着雪亮腰刀,神色倒是平静下来,看不出紧张,也没有此时最应该有的政治肃穆,只一双虎目刀一样默默扫刮着下面的数十员众将。 众将神色各异,却统一不拜。 帅帐内气氛僵了。 何栗浑身发寒,感觉自己的心跳到嘴巴里了,下意识咕咚咽了一下,却只是咽下了口唾沫。心紧张跳到嘴里当然是错觉.....就在他从紧张迅速陷入绝望时,突然,捧日军副都指挥使看着何栗猛然笑了笑,随即变得庄重严肃,一撩战甲,单膝跪地行了个军中最正经最标准的参拜大礼,高声大喝:“末将捧日军副都指使使,谨遵太上皇圣谕,参见新任马军司马帅曹都帅。” 他这带头一拜,捧日军副都虞侯紧跟着站出来一模一样高声唱名郑重参拜曹文诏。 捧日军是马军司最精锐势力最大的的一卫骑兵。 现在,该部勋贵都指挥使被曹文诏一拳就了账了,颇有些勇力和恶胆的都虞侯也被曹文诏一脚就踢死了。剩下的两核心将领一认了曹文诏是马军司新主将,这代表着捧日军愿服曹文诏。 马军司中地位和势力排第二的是拱圣军,该部都指挥使(也称卫将军,此人非勋贵),却是和捧日军这位副都虞侯几乎一同出来行大礼参拜的。 随即,捧日卫部将和拱圣军的副都指挥使、正副都虞侯及部将,呼啦一声全跪拜高声大吼:“末将参见曹马帅。”(主管马军司的官员通常被尊称为马帅。此前欧阳珣和唐恪就是马帅 这帮人一动,地位和势力排名第三的骁骑军,以及龙猛军、神骑军等屋子里的所有将领都一齐上前跪拜郑重唱名,大叫:“末将参见新马帅曹将军。末将愿遵从曹将军调遣,决无二心。” 这的数十员大将无论是不是曹文诏的人,无论和曹文诏交情怎样,此刻心里都清楚自己老实积极认了曹文诏为马军司新老大,以后跟着曹文诏混才是最明智的,概因这位曹将军本事太大了,为人太可靠了,在马军司前不久还有的十二万骑兵中的影响力太大了.....京城和京畿四壁的所有骑兵将士虽然隶属的编制和派系不同,事实上却全是曹文诏一点点一部部亲自监督整训出来的。大宋镇国骑兵团能有如今的模样,说到底是曹文诏治军有方花费了无数心血的功劳。司中众将也多是曹文诏宽厚大方耐心指点提高过的,就算派系利益不同,也至少念点曹文诏的好。 这样的深得军心的能将若不是皇家只肯用贪鄙草包却所谓可靠的勋贵为主将,只肯拿曹文诏当训练军队的老黄牛耍着利用,早该当上马军司主将了,岂会一直憋在副都虞侯的位置上..... 各军将领都或多或少明白,若是和曹文诏起了生死冲突,在兵变一决生死的关键时刻,自己本部的那些普通将士到底会帮着谁,还是个未知数呢。将士们最服的只有曹文诏。你没见司中武力高强最牛逼凶横的,或粗野刚强不肯服人的姚刚,或凶狠不缺狡诈的程子明,对曹都溜溜服..... 如今,曹文诏终于上了他早该上的位置了,而国势却更艰更险恶莫测更需要曹文诏这样的强将支撑皇权,太上皇父子皇帝事后即便又故态复萌还苟且妥协着依旧重用看门狗勋贵,他们也决不敢把已经坐到马军司主将位置上的曹文诏再换下来。 只曹文诏一力拯救了赵佶王朝的平叛大功这一项功绩,赵佶父子也决不敢再耍宋皇赵一贯的太自私以及对能将功臣太无情无耻那一套把曹文诏挂起来一边凉快去,否则(坏蛋)将士们首先就不会答应。 曹文诏治军太严厉,经常把将士们整训得有皮没毛哭爹喊娘,但从不喝兵血不耍权虐兵。 他是一心想练出强军镇国并尽一切力量提升将士们的战场生存能力.....现在的军队可不是以前的那些混日子的所谓良民子弟兵。 坏蛋们是从混社会各个险恶处的角色中选拔出来入了禁军的,最是知道自身有本事的重要性,自己有本事才不会受欺负,自己有本事才能有命活下去并且有机会钻上去当头目甚至老大,过好日子,象个人,重视自身武力的提升......所以曹文诏练兵练得狠,整体上讲,将士们却并不仇恨他,甚至感激他。 而勋贵猪当长官,只会开会放空炮,只会偶尔来教场高贵体面高高在上的对将士训话,要求这样,要求必须那样,讲得头头是道,忠君爱国奋勇牺牲.....精神好不感人,实际却是根本不把将士当人,各种方式虐兵,所谓以此整训将士提高战斗力并畏惧军纪懂得尊重和服从上官....勋贵们自己是从不参加训练的,尊贵舒舒服服当军中大爷,背后一门心思谋权和千方百计喝兵血...... 坏蛋将士们最瞧不上勋贵猪的本事,心中痛恨勋贵猪们花式虐兵喝血....他们会热烈拥戴和他们一起吃苦遭罪训练、他们已很熟悉了解甚至感到亲切的、就在他们身边的曹文诏为老大,想跟着曹老大过有保障的人日子...坏蛋们比普通人更重视自身权益,而且也无形中受到海盗国影响,心中有追求公正、平等、人权的意识,而这个,在将士心中无疑只有曹文诏掌军能给。 众将皆服。 何栗不禁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好生庆幸。 曹文诏却对他淡淡一笑,然后肃声道:“众将兄弟们起来吧。咱们该拜谢和遵从的是圣上。” 众将都心领神会立即起身,按规矩跟着曹文诏对圣旨参拜了一番,庄重领旨.....弄得捧圣旨的何栗终于感到了天使应有的体面与贵为参知政事的权威感。 至于众将忧虑的包围这的上千叛军......哪还有什么叛军哪。 那几个之前成功逃窜出去的叛将在外面疯狂鼓噪,却到底没能带兵杀进帅帐,反而被那些兵全杀死了。 当屋子里传出参拜新马帅曹文诏的大呼声时,包围这的捧日军将士就乱了....他们绝大多数根本不知道此次是要造赵佶父子的反,得知了真相,又得知卫帅和都虞侯都特么死了....就算没死,这些兵也不会为高贵飘在天上和他们离得太远的勋贵猪卫帅当逆贼夺权而造反卖命.....而副卫帅和副都虞侯却认了曹老大,他们就变了,由包围威胁屋子里众将的兵成了反过头收拾卫帅等早知内情的亲兵等人.....唐恪等人的心腹打手和部下全被杀死了,这类人少,哪抵得过绝大多数..... 何栗这才心神大定:成了..... 曹文诏带着众将出面,由同时升为卫帅的捧日军副都指挥使和升为卫都虞侯的副都虞侯一同先安抚了参加包围这的反正将士,曹文诏亲自肯定了这些将士对国家和皇家的忠义心,保证只有功,不会事后追究罪责。这些将士们忐忑的心这才完全放下了,禁不住激动高呼曹马帅万胜.... 沧赵系统出身的人在狡诈凶狠....满满的强盗侵犯精神的同时,历来严守信誉,尤其注重对百姓、将士....这些社会底层的普罗大众讲信誉,不肯轻易承诺,但说到就要坚决做到。 曹文诏很少对谁承诺什么,但比起说了不算,算的不说,当面一套,背后又一套,那嘴不嘴腚不腚,向来只是应景随口娴熟信誓旦旦应承,对底层人向来毫无信义的勋贵相比就可靠太多。 不止最熟悉曹文诏的马军司将士,就是步军们也知道这个曹讲义气讲信用,靠谱.... 曹文诏的上位堪称是众望所归,随即就得到了在南城的全军将士的热烈拥戴和参拜.....曹文诏胸有成竹,立即布置应对外城的叛乱。 他令捧日军新任卫帅统领本部加抽调的别部共一万骑兵扑向在外城的左右金吾卫叛军,自己亲自带剩下的一万多南城骑兵扑向也在南城驻扎的步军左卫。 捧日/天武/龙/神卫四部是上四军。 左右金吾卫和左右卫也是皇帝最重视的护京镇国军,号称上四卫,专门设有从二品的上将军,品级等同爵:开国县公或勋:柱国。平常多为虚设,实际带兵的是卫将军。 但,如今国事凶险,国家陷入危难,江山说倒随时可能倒下,正是最需要重视强军保国的时候,四卫上将军就不是单纯的摆设了,也有监管和具体参与治军练兵等权力。 十节度使从西北凯旋回京后,得封赏,徐京、杨温二人就成了水军都指挥使。张开、王焕、韩存保、王文德,这四个战功太大或十节度使中最能打的,就成了这四卫的上将军。 武力高的项元镇相对的就吃亏了,他心眼太多,太精细,反而让朝廷忌惮不敢用他....和战斗力差些的梅展,荆忠,李从吉在别的步军卫挂个上将军衔体面晃荡着。 此时,十节度使随童贯征剿梁山一去不回了。上四卫的上将军也就没有了。卫将军说了算。 右卫将军是个勋贵,正是枢密院常务副石肤家族的。 左卫将军自然是殿帅高俅的人.....宋皇一向是如此玩所谓的平衡牵制。赵佶却没料到,这次闹出叛乱,勋贵统领的右卫目前还没参与搞事,暂且在安静地旁观局势,观风向伺机而动。高俅的人——所谓可靠的左卫将军却叛变了并且率先行动起来。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47任何时代都需要英雄精神领袖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开篇前先哀悼......向英雄们致敬 ..................... 左右卫作为上四卫,兵力上就能体现出来,各有一万五千兵力。 这些兵可轻忽不得,全都是西北抗辽大战或围剿田虎王庆实战杀出来的兵。 这样的军事势力参与叛乱,马军司将士也绝不敢轻敌.....严厉训练出来的,却到底没打过仗,严重缺乏大军团实战经验,没经历过血腥考验磨砺.....还并不是真正能打的可靠部队。 因此,曹文诏把左卫当成最大威胁,亲自带兵来对付。 此时,外城的形势同样无法乐观。 左右金吾卫的卫将军和左右卫一样分别是高俅和勋贵的人担任着。内城五千外城一万金吾卫老禁军将士,也是一家一半,高俅的人有两千五兵和五千.....朝廷就是这样玩平衡牵制。 左金吾卫卫将军叫党世英,是高俅的心腹大将,和同在金吾卫的兄弟党世雄,弟兄二人有万夫不当之勇。 党世英自然在内城。党世雄在外城。 兄弟二人在内外城分别带着(看着)本卫将士负责京城的城管治安,从中大捞油水。 但,此时,外城党世雄的五千人却有大半投去了勋贵带的右卫跟着热情参与叛乱了。在外城这负责金吾卫叛乱的正是国朝正三品的顶层将——冠军大将军——老牌勋贵子弟。 宋王朝勋贵的势力半点不比明王朝末期的勋贵势力小。当然愚蠢烂也绝不次于明代。 勋贵势力在京城太大。在外城带头的又是冠军大将军这样的大官。出身一般的党世英党世雄兄弟哪比得了.....就是卫将军党世英亲自在外城和冠军大将军PK ,也绝不是一个等量级的,更别说只是个将领的党世雄了。 幸存在京城的金吾卫老禁军,那都是熟知京中事,眼睛长在脑门顶上专门盯着跟风取利做墙头草混好日子的东西,和被童贯贬到地方的那些老禁军一样无耻烂透了,而且当着城管兼治安警日常能执法合理欺凌敲诈百姓、商家等随意作恶,比其它老禁军更坏更烂更贪更视力眼。本应该忠心高俅派的人一看跟着势大勋贵将门造赵佶的反才是最有利的,哪可能不赶紧投了。 党世雄还能剩下近两千金吾卫部下因怕死或想再观观风向等原因而暂时没跑去冠军大将军那或轰一声散了躲起来了,这已经是烧着高香得念佛了......党世雄吓得面无人色,赶紧藏起来了。 冠军大将军却是集合了外城的所有能召到的金吾卫将士,有八千多兵力,悄悄来到了南城,暗中和左卫呼应,唯一的目标就是看着南城的马军司部队....唐恪算计利用勋贵。勋贵何尝不是在算计利用唐恪。勋贵将门最特么恨的就是士大夫了,最忌惮的就是士大夫的狡诈阴险无耻之能,对唐恪这样的格外无耻虚伪阴险可怕的士大夫岂敢不严肃防备着....就算叛乱成功,勋贵们也决不可能按事先商量好的那样让唐恪真成为新朝宰相还执掌着最有力量的马军司,不弄死已是上限..... 结果,唐恪没等政变完成就栽了,左卫和金吾卫就变成了是在南城专门共同针对曹文诏。 马军突然来到左卫大营。本就火把通明戒备森严的左卫大营立马更加进入紧张状态。 一队队左卫将士奔到栅栏前架盾持弓紧张盯着奔腾而来震得大地颤抖的浩浩荡荡马军。有军官厉声大喝:“军营重地,来者勿近,若敢靠近或冲营,皆视为敌人,立杀勿论。” 曹文诏一招手示意停,在离大营二百步内率先停下。 这时候就能看出马军司将士在曹文诏坚持不懈严抓训练下的军事素质。上万匹马在各部将领的指挥下几乎一齐停下了,伴着战马的嘶鸣,整齐而井然有序,如此更显这只骑兵的雄风..... 参加过赵州抗辽大战或围剿田虎王庆出身的左卫将士借着月光模糊看到这一幕,无不心惊。他们经历过大规模的战场血战,见识过大队骑兵冲杀的威力,都懂行,知道能象步兵一样进退有序的骑兵集团才是最可怕的......疑问也不禁从心头升起:马军司的来这干什么?莫非真造反了? 剑拔弩张的这时候,何栗在风会的保护下从马队中突出来,稍向前靠近了些,高高举起金黄的在暗夜不明亮的月光下仍然显眼的圣旨,竭尽全力大喊:“左卫将士听旨。本官参知政事何栗奉旨来此。今夜有人阴谋政变叛乱。圣谕:都不要动。都回营房休息,任何人不得外出。谁动,谁敢坚持外出,就是参与政变的逆贼。众军共击之。当场杀无赦。杀者有功非罪,自有重赏。” 他此刻已经不是青衣小帽的卑贱打扮了,变成了高贵大员紫袍及长翅官帽,正经的副相大佬应该有的气派。官袍和帽子当然是扒了唐恪的那一身光鲜体面,临时充用..... 何栗今夜危急时刻能娴熟骑战马飞奔,能有胆量闯城闯军做事,能和精锐骑兵一同飞奔进军,能反复劳碌折腾,能有这么大力量喊旨,这皆是河北边关服刑时残酷逼出来的,否则他就是有忠君不惜死的心也文弱得除了嘴巴说话能对赵佶出出主意之外什么具体操劳的事也干不成,只吓也吓软了,哪还骑得了马....他原本和其他大宋文雅风流狂放自大氛围中太常见的士大夫一样只嘴巴和心有劲,只擅长骑女色.....会骑马,但骑的是温顺富贵游春马,哪骑得了性子野暴战马..... 在他嘶声竭力喊话时,左卫帅和手下党羽已匆匆来到营前。左卫帅瞅着暗月下模糊金黄的圣旨,一听喊话,不禁大吃一惊:何栗?他怎么能持圣旨出内城到这来,还是在马军护持下来的..... 心中惊骇之极,此际却没工夫多想,他已经背叛了恩主高俅勾结了勋贵集团参与了叛乱,并且是主力一部,已经完全没有退路了,进则可能生且大富贵,退则必死无疑,而且是千刀万剐诛九族的谋逆大罪,所以情急下立即扯嗓子大骂:“放屁。什么圣旨圣谕?全是放屁。” “内城发生叛乱,本卫帅早有圣命与殿帅共同签发的军令,今夜按旨令负责弹压南城诸部军马并随时准备杀奔内城护驾。何栗,你三更半夜的从内城出来哪来的圣谕?你这个逆贼,本帅看你是挟持了圣上甚至已经杀害了圣上,伪造了圣令,想来骗我左卫大军听你的也沦为反贼吧?” 他这么说,不敢嚣张痛快暴露自己是叛乱者也是出于无奈。 如今的左卫已经不是从前了。 将士主体是坏蛋新禁军,而不是早使惯了早收服了的老禁军老部下。 这些从山西淮西战场杀出来的成分复杂的新军将兵杀才心野得很,无论表面对他这个并未参战的卫帅多恭敬孝从多老实积极巴结,心里却只怕对他根本不服,没有畏惧,更没有敬意。若是让这样的部下知道真相,跟他搞的是叛乱谋逆,一切顺利还好,稍有不对只怕杀的就是他一伙。 副都指挥使嘲笑何栗,紧跟着捧哏助威主将老大,进一步哄骗本部将士,大喊:“还圣谕都不要动,动就是逆贼。何栗,你才是逆贼。我左卫不动,如何能遵圣令剿灭你这等真正的叛贼?马军兄弟们,你们可不要上当啊!何栗的圣旨必是假的。你们万不要让何栗骗啦......” 何栗一听左卫也称早有圣令和殿帅令,心不禁一激灵:这又是一处叛臣!高俅的心腹大将竟然也是谋逆骨干。难道高俅这狗东西也参与了反叛?这狗东西是抱着太上皇大腿才有富贵享的啊.....无论怎样,现在看,太上皇用高俅制衡甚至对付勋贵集团,这真是个天大的笑话。高俅,区区地痞流氓尔,就算真对太上皇死忠又怎样?就他那能力用于治军....呸,都懒得说他..... .何栗心惊,着急,忧虑陷在内城的皇帝,心乱如麻,一时竟没词能有力怼左卫主副将的狡辩。 关键是,他没法证明自己手中的圣旨才是真的。 风会一看要糟,MMP,看来士大夫最厉害的嘴巴关键时也不厉害了.....他急忙大喝:“左卫军兄弟们,本将,御马营副将风会是也。我问你们,你们皆是强者,在山西神勇反击辽寇镇压田虎或在淮西英勇无敌围剿反贼王庆,皆热血忠义报效的是我大宋王朝和君王。现在,你们是听君王的圣旨,还是听所谓殿帅的命令?你们效忠的到底是君王还是区区臣子高俅?你们的军饷及你满门的威风体面荣耀高待遇都是谁给的?是你们区区臣子卫帅能给的吗?你们到底是谁的兵?” 左卫绝大多数将士坏蛋们一听风会这么夸他们,心不禁一热乎:老子当然是强者。老子当然听的是皇帝。是听皇帝的,还是听皇帝随口就能免了的殿帅或卫帅的,这还用选? 风会的强者评价话尤其在参加过赵州大战的这些将士心中产生强烈共鸣。 这些将士都不禁回想起赵州战场当时那道身影,那个强大到能凭一己之力定鼎抗辽大战胜局的不可思议的强悍身影,那个说到就能带他们真做到的无双侠士(老大)。跟这样的强者才痛快....可惜不能一直跟着.....而且消失了,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到底在哪里生活.....无法寻去追随..... 可是,一想起蒙面人(赵岳),至今他们仍不免会热血沸腾眼睛发亮...... 御马营,盖世无双纪安邦,那是对君王绝对的死忠强将。护何栗来传旨的却是御马营副将。何栗又是参知政事,相爷啊,比殿帅高俅有分量多了。这说明何栗是真奉旨行事。那,卫帅说的奉旨奉令又是怎么回事?莫非是高俅那泼皮起了歹心想哄骗强拽着左卫将士沦落为叛军? 左卫军乱了。 左卫正副都指挥使急了慌了,急忙呵斥哄骗,想控制住部下。 就在这时,一只冷箭突然从马军这边激射出。火把下的左卫帅正忙乎弹压部下,猛听到弓弦响,极警惕,急回头闪身,却已晚了。箭飞的比声音传播速度快。冷箭狠狠扎入左卫帅胸口,贯透精良铁甲,箭杆深入他胸膛小半,射得他一头载下马去......随即又一箭射副将,无疑是连珠箭。左卫副将警惕早多点准备,却仍然难逃中箭,前胸插着箭惨叫一声也掉下马去..... 暗算者正是曹文诏,三石强弓,超远连珠射击。 左卫主副将武艺不弱,都是行家,阻止马军不得靠太近就是防止暗夜冷箭偷袭。马军停在约二百步外。他们以为这距离足够安全,谁知马军竟有人有北方射雕手之能这么远照样射杀他们.... 马军将士们,包括诸部大将,也不禁相顾骇然。 他们中绝大多数人早知道曹将军,不,是曹马帅擅长骑射,却不知竟擅长到如此地步.....这下,包括赵州大战后才编入马军司的那些原本不太了解曹文诏之能的将士也彻底心服了... 不服不行啊。 参加赵州大战幸存的那些原本是地方厢军的骑兵不禁想起那强悍蒙面人的神射之能和英姿。真定府幸存的比地方幸存骑兵更骁勇善战的边军骑兵,是跟着赵岳出战亲眼目睹过赵岳是如何从战马上飞腾神射的,必更有联想共鸣,却都不在这,去征剿梁山了.....真是莫大讽刺..... 更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这些骑兵是中计被俘的,刚大胜辽国的卫国强者那份骄傲使他们无法轻易对谁屈服,原本对梁山还极不服气,暗想上梁山后趁机搞事,却当赵岳戴着那张面具静静出现在他们面前时,他们先是一齐呆了,随后就突然猛烈暴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呐喊,混乱的现场没有人发出号召,更没有人统一指挥,这数千内心充满强烈骄傲英雄强者情结的骑兵就呼啦一下子几乎整齐划一的齐齐跪拜在地,高声呐喊:“拜见大哥.....” 这声拜见,声音之大,行为之恭敬,热情之激烈澎湃,震得惊得其它不知情的俘虏京军,包括飞龙大将酆美御前飞虎大将毕胜这些京军大将在内都不禁骇然一哆嗦.....然后就是俘虏无论大小人物无论是哪个兵种的皆敬畏崇拜跪拜了一地,一万多雄壮汉子,黑压压跪了一片好远好远,赵岳甚至都不需要说一句话,这上万恶汉就几乎都成了欢快自愿忠心追随他的死党部下.....宋王朝好不容易从战场上积累出来的这些军中真正精锐就这样白送给了赵岳用.....每一个腐朽当灭的王朝,统治者们耍尽傲慢骄横精明市侩的结果都总是这么荒唐可笑,成为历史上又一桩讽刺典范事例。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48忠诚的人才高俅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此刻,曹文诏没成为赵岳那样的英雄,却也成了两箭定赵佶王朝得存的英雄。 马军司众将士和左卫军将士惊骇感慨,联想很多,曹文诏却不会在这个关头想任何多余的。 他是被赵岳当靶子硬打出成才来的人,对赵岳有深深的畏惧情结,同时又有深深感激。 当年没有赵岳重视他而盯着蛮横殴打强训,他长大了只会是个天生神力与强悍的泼皮,身为赵庄人不至于堕落成专门恶心人的地痞恶棍之流,却也必然是个好逸恶劳凭身膀拳头捞偏门过活的社会混混——曹家之耻,哪会有为将为帅的今天,更哪会有在帝国那边无限远大的前程..... 他这种太特殊的成长经历,让他和赵岳之间有种特殊的深厚感情。 曹文诏太了解赵岳看人的眼光是何等高何等挑剔,更知道能被赵岳亲手“打”是何等荣幸。 只说沧赵绝对的嫡系心腹势力——老赵庄人,不知有多少家长想把自家听话懂事的好孩子能交由小少爷亲手教导培养做亲传弟子,却不可得。 现在回想起来,就连起名字这事也有非同一般的意义。 赵岳起的名字寄予了他对定名者的重视与深深期望,同时也是一种变相的承诺和保障。 曹文诏和儿子,父子两代的大名皆是赵岳亲口定下的,虽是越俎代庖,有强行剥夺了曹文诏爷父长辈对后代命名权和那种快乐的嫌疑,曹家却只有满心欢喜,巴不得呢,并无异议。 在赵岳的强力引导影响下,赵庄人视野大开,心思灵透,超越了时代局限,早没傻子了。 曹文诏十分清楚,自己才是赵岳心底的心腹大将帅将。 其它的,比如赵岳认为姐夫名义来支持的林冲,比如和赵岳有同门渊源的杜壆,实际都是外人,或者说都是国家的大将,不是赵岳心中的嫡系。 他的这辈子富贵前程已是板上钉钉了,而且他的在帝国那边上学的宝贝儿子的前程也已经定下了,就等着长大成才了.....整个帝国大将中能有他这待遇的只怕也只有个视忠义为生命的踏实唐斌了.....当然,小刘通不算。刘通是赵岳天然的管家。这个位置和信任是任何人也取代不了的。 曹文诏箭袭得手,理智冷静,抓紧机会立即跳上马大喝:“左卫将士听真。某家马军司新帅曹文诏奉旨诛贼。逆贼太尉唐恪已被拿下招供了篡位阴谋和同谋。你们左卫帅正是逆贼之一,和唐恪一样妄图借伪造的圣命得调兵权今夜蒙骗强拽你们沦落为叛军,想造成既定事实,强逼你们回不了头只能一条道跟他们走到黑走到死。圣上仁慈大度。圣谕:此次叛乱罪责重大却只究首恶,不论肋从。不知内情真相的所有将官士兵皆无罪。若能奋勇反击逆贼党羽是大功。” 多的就不用说了。 忠心赵佶,杀贼得大功会怎样? 自然是大大的升官发财了,上面这不空出位子了吗?他曹文诏上位就是最好的榜样。 官场混的也果然没傻子。 左卫普通将士皆是坏蛋,混出来的,同样没傻子。 然后? 然后就没马军司什么事了。 左卫帅死了。副将重伤不能任事,垂死之际自顾不暇。其他无辜的众将领自己就会积极和亢奋奋勇起来的将士们把左卫帅党羽们杀干净了,而且是迅速就干完了。 事先知道造反内情的只是极少数。 心腹这物种也只能是极少数。 若变成了多数,那也不叫心腹了。利益是有限的。多数人都有份分享,那就成了大家应该有的公平待遇,就不具有收买人心的力量了,又哪来的感恩或为利而死心效忠为心腹? 特权是建立在践踏侵夺大众尊严利益上的,终究只属于极少数人。 所以,它最不得人心,最容易引得公愤。 毎朝每个时代实际都是在上演坚决打倒特权的戏码,形式不同而已,直到现代社会。 左卫隐患清除了。 将士们在将领们带领下回营房睡觉去了,等着明天天亮后的封赏处理就得。 剩下个金吾卫,那就是菜。 冠军大将军带兵出征山西去打仗时显露完全是个没用的废物,然而搞叛乱造反却精神百倍信心百倍并且做事显得极有章法才能,上手就轻松完败了高俅的心腹大将,剥夺了左吾卫军权。 可惜,老禁军是帮完全靠不住的废物人渣,做帮凶顺风时是绝对好手,一遇险遇硬茬子就露出渣子本质,即便有八千之众,而且这八千兵皆是能在将士中当恶霸的老痞强者,有本事,不是武艺差不能打,但马军司一万骑兵汹涌而来,一阵凶猛箭雨和冲杀,片刻间没死伤多少人呢,这帮家伙就立马崩溃了,只顾溃逃溜走却肯定逃不过战马追杀,就一片片乖巧地弃械高举双手跪地投降了,无疑太了解京城混的规矩和行事法则,打的无非是法不责众的主意,到时候再众口一词辩称是不知真相被蒙骗了,更能有性命保障,甚至还能继续混金吾卫美差...我可是京军老人... 冠军大将军指望这么一帮所谓本事大的心腹老手老部下就能联合左卫压制住马军司在南城的势力,自然是天真.....证明果然是小事精明大事愚蠢的大草包,白自信自大狂想狂喜了一场,武力又低微,太怕死吓坏了,在有战斗力的亲信保护下也没能耐杀出战局,当场惨死在乱军中.... 这两股最大的势力**住了,剩下的各部步军就容易解决了....各部勋贵全被杀或拿下了。 这期间,驻扎西城的马军司副都虞侯秦光弼、东城的乔宽等大将也各展神勇智慧顺利弹压住本区的各部步兵,表现出色,并且当即得到有临机决断权的何栗以圣旨名义封赏。 秦光弼升为马军司都虞侯。乔宽等升统制..... 京城外城随定。 内城却正杀得热闹。 咱们先说说殿帅高俅。 这厮不愧是京城最出类拔萃的泼皮人才。 他对唐恪等士大夫密谋勾结勋贵将门谋朝篡位的事,事先一点没知道....他是依靠赵佶才有富贵享的心腹狗腿子,造反的事自然没人会和他搞联合。 高俅在京畿的势力也大为削弱,老部下被童贯算计贬到地方了嘛,耳目爪牙少了太多,如今纵然还有金吾卫老部下,他的耳目也不灵通了,在京畿情况微妙或隐秘变化上严重缺乏信息来源,但,即便是这样,他仅仅只凭着一点点感觉就隐隐约约察觉到不对头。 京中似乎在秘密酝酿着什么大事要发生......似乎要刮起一场风暴.... 他心神不定,立马安排人留意,但什么也没发现......地痞城管除了精通并专注于执法合理耍横敲诈勒索和吃喝嫖赌当兵大爷,还会干什么? 让这种人渣突然具备专业情报人员能力,必须刺探的还是勋贵大佬和士大夫这样的他们根本接触不上的高级人物才能得到需要的真相情报,那不是纯粹难为他们... 高俅没什么收获却并未放下心来,反而越发警惕......今夜事发,皇宫暴大火,高俅身为殿帅,是皇宫大火必然的第一责任人。他应该第一时间赶赴现场指挥调度救灾工作并负责好皇家的安全,但他冲出屋子,在自家院子里惊骇看到皇宫大火转瞬就烧得那么大了,顿时就心一寒,敏锐意识到危险,根本不管赵佶父子的安危死活,不去皇宫,而是缩在府中由心腹侍卫贴身保护着,且第一时间秘令心腹赶紧去召唤他控制下的左金吾卫禁军以最快的速度尽可能悄悄地来保护高府。相比恩主靠山赵佶可能遇害,他更担心的是自己的老命熬不过今晚,想的只有他自己的安全保障,果断无情地抛弃了此时最需要他尽忠效劳的赵佶....就象在北宋临亡前历史上,他一看金军不可敌,大宋药丸,赵佶逃往江南天真的想逃避灭亡,他果断离去,没跟着护驾一样。 地痞混混就是混混,眼里只有及时行乐的势与利,哪有什么真忠义。 赵佶就是这么眼瞎荒唐还特别任性自大。 他不成历史第一大笑话倒霉帝王,谁能是? 不论怎么说高俅都足够精明了,可惜,这种精明无耻在危难时就会成为反噬。 他是榜样,他的手下又岂会真有什么忠义,身份卑微只会比他更肆无忌惮下贱无耻。 原本应该忠心效劳他的内城三千左金吾卫老部下只汇聚来了不到一千,其它的全投了右吾卫欢天喜地跟着当叛军去了。 这点人手能剩下还是一时瞧不清形势,选择了先跟着殿帅高俅看看情况再相机行事的。 带这些部下来高府的左金吾卫帅党世英惊恐仓皇,满脸的不知所措。 他是长官,当然不用辛苦带班值夜,象往常一样喝了小酒在家舒舒服服睡大觉呢,皇宫大火惊醒了他,随后得知左右金吾卫将士竟然在执行封锁内城的任务,他大吃一惊:我这个左卫帅怎么不知道今夜还有这任务?谁下得令.....嗯,和太尉、参知政事、开国郡公、上柱国同级的正二品,朝中第二贵的大将军——辅国大将军下得令。 大将军只是荣誉号,无实权,而且不管金吾卫,今夜却能越过殿帅高俅擅自调动金吾卫,而且命令还好使,真能调动....党世英惊得当时是浑身的寒毛倒竖,头发都炸起来了..... 由此,高俅更吓坏了。 这是有人预谋成心搞直指赵佶父子的政变大事。显然,勋贵将门集团积极参与了.....勋贵草包们有点本事能做到京军主将的没几个,能直接统领本部军造反的并不多,但架不住家族子弟多,广布京中各军,一闹腾蛊惑,必能引发各军全部参与叛乱。传统将门狗集体闹叛乱,这还了得?这不是要完了吗?高俅可是将门的军中对头,这更糟糕了..... 赵佶当年登基,试图用他喜爱,不,是极欣赏的精明干练的高俅为殿帅为他压制勋贵集团的军中势力。可高俅,一泼皮京混子尔,哪有这本事。 不过,他也有招,自然是泼皮混子的招。 把在京或由外地来京换防休整的禁军全部搞烂掉,除了专为糊弄赵佶的那部威武鲜亮样子军以外,其它将士全部变相成了他和勋贵将门免费随便用的由国家花大钱养着的杂役苦力汉。 **协力肆意克扣军饷喝兵血,拼命鼓起腰包,乱提拔有眼力得力的马屁精,忠义能干唧唧歪歪的全踩下去或赶到边关等苦地险地去遭罪送死吃沙子去,还用京中将士为自家干活或免费帮蔡京啊什么的文官大佬或御使喷子们扩建园子、当义务打手护护店铺或收收保护费等等,尽尽我帮你你帮我的同僚之谊政治传统美德。 于是,高俅和勋贵们没利益上的互不相容有我没你有你没我的激烈矛盾了,和文官系统的关系也空前融洽了。 大家一起默契用权势恣意坑国坑民族发大财,一起潇洒高贵快活人生。没了激烈的军权之争、文武之争,没了层出不穷死盯着不放的天天弹劾,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好个一片友爱和谐的兴盛繁荣赵佶朝局。用腐败这漂亮一手也算高俅牵制住了勋贵......赵佶大赞高俅忠诚人才.... 可惜,这么快活的日子并不能一直悠哉美妙地过下去。 王朝快活腐败烂掉了,必有强敌外患..... 北方野人魔鬼有庞大的游牧大国辽国挡着,一时半会儿还打不来,纵观整个历史也从无能闹成大事,从无可以强大到能直接威胁到中国政权的海上流贼——海盗却骤然猛烈兴起先侵略来了,并且滚雪球似的迅速势大,先轻松一拳彻底打断了宋国的制盐权,剥夺了一年几千万贯的盐大利,宋王朝却一点法没有,对海盗无法可治,不对,是越治,海盗的势力反而越迅速强大了..... 高俅,泼皮出身,对危险比较敏感,或者说是,混社会的歹徒对危机的警惕性不得不高于守法常人。他预感到海盗不寻常极可能直接威胁到京城.....东京这河道纵横交错,南北东西皆通,更通海。京城离海盗太近了,海盗太容易凭借强大的水战之能突袭京城得手。 高俅就奋发有为了一把,总算干点人事了,请旨强行搞了禁军大改革,大裁撤无用废物,留下强壮能打的,大量招入强壮老实的良民子弟新兵....并且开始正经搞搞军事训练....但,尽管事先和勋贵将门协商了一下,却仍然触犯了勋贵将门最关切的根本利益。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49到底是谁的天下,下 就象明末的成国公等废物勋贵和皇亲国戚贵族们坑不死明王朝就不算完一样,勋贵和贵族猪们哪管国家不国家民族不民族的。国家民族,那是皇家的、天下人(百姓)的事,与他们这种既不是皇家也不属于天下人范畴的贵族无关,不用他们操心。他们绑着皇权只想着捞钱,只想着如何挖尽国家利益吃尽好处纵情挥霍享乐,早习惯了活着只为自己,只为世代挥霍享受贵族特权..... 高俅的军事改革让京畿勋贵将门少了几十万近百万免费的苦力用不说,还不能再肆意喝兵血了.....高俅跟他们说了,这些年咱们也捞不少了,现在有危险,得拉拉军心,不能再过分克扣禁军的钱粮,得注意少捞点了,否则一旦海盗杀来,丘八们心有大怨,关键时刻怎肯舍命保护咱们....理是这么个理,可真面对有钱山在眼前却不能尽情拿......勋贵们立马就受不了。 老子是贵族,天生高贵,怎么能委屈自己搞自甘下贱反过来对卑贱丘八草芥工具还得体贴点好点?这不是颠倒天道伦常吗?钱不能纵情装老子兜里,这不是成心折磨人吗? 对愚蠢老实的工具们,难道老子不善待他们,老子高贵有权,到时候命令强迫他们必须舍命打仗保老子的安全,难道他们还敢不奋勇上前?敢不听招呼就砍啦....高俅,哼,终究只是个低贱下三滥出身的小人物,谨小慎微怕这怕那的小民习性,并没有真正权贵的胆量自信和尊贵会玩..... 高俅与勋贵十几年的和谐相处就此打破,恢复了本该有的对头角色。 叛逃狂潮,高俅和勋贵猪们全都差点儿当场吓死,腰包空了,一切享乐全没了,急着有权赶紧坑国捞钱,也最需要掌军权有兵保命,双方的根本利益矛盾彻底暴发,再也不能和谐相处了。 高俅害怕的正是这个。 平常,他是殿帅,是中央军司令(之一),是权势压在勋贵将领们头上的老大,勋贵们再怎么和他不对付也不能把他怎么样,相反还得忌惮被他怎么样,而现在叛乱了,勋贵能肆无忌惮了,高俅所依仗的皇宠和权势全成了屁,屁用不顶的屁,心腹老部队又不可靠,这可要命了..... 高俅吓得紧缩在屋里,不敢露头对汇聚来的金吾卫老部下说点什么,生怕有人是混充忠义儿郎混进来是想趁机杀他立大功,所以,只敢严令心腹干将党世英和府上护卫头子步军司校尉牛邦喜布置人手死守高府,防御不得有丝毫漏洞,更不得有任何人未经允许就闯到他这屋子处。 .................. 负责领导内城叛乱的辅国大将军原本是成竹在胸。 金吾卫掌握在自己手中,高俅已是废人。 石肤和骠骑大将军、怀化大将军等勋贵头牌都只想得利而不想冒险赌一把大的狠的,装聋作哑一直装不知叛乱之谋存在,一边旁观,不肯明确参与叛乱,手下势力却也绝不会保赵佶。 禁宫中今夜当值的御林军,包括内外殿直、散员散指挥散都头散袛侯散直,除了金枪班,全是共誓叛乱的勋贵集团的人,而金枪班人太少,就那么几个好手,不足为虑。宫中剩下的人就是那些没用的宦官老宫女了。 御马营纪安邦虽勇却进不了宫,只要金吾卫不直接参与叛乱,纪安邦在宫外就有力有恨无处使,只能干瞪眼看着皇家在宫中全死掉。 纪安邦自己也休想能完成尽忠保国之志。 内城城防四军,有三军已经明确的是叛乱力量,龙/神二卫更是直接掌控在勋贵手里。只剩下个不知情的天武军,还无令(皇帝与枢密院及殿帅共同下的令)就不得擅自入城去干点什么,不能及时勤王。只能等着皇帝一家在皇宫中悄悄全死光了,等到新朝立定。 再说了,天武主将也是勋贵将门子弟,大势已定下会自觉识时务的。 到时候傀儡皇帝一立,圣令一下,纪安邦若敢坚持忠义赵佶,就由忠臣变成了逆贼。城防四军加金吾卫兵力轻易就能碾压住御马营那点人。根本不用怎么打,御马营那些将士都特么是坏蛋,不是忠义傻子,肯定会顺应大势一哄背叛....纪安邦就成了光杆司令,再神勇能打又如何...... 一切精算到位。 绝对的把握。 可是突然就发生了神卫副将魏定国杀了勋贵主将,轻松引军变成卫皇派的事。 这意外消息传到辅国大将军耳中,把他震得着实不轻。 大将军终于感觉不妙。 宫中按说早该完事来报喜了却至今没个动静。由此就感觉到御马营也不对头了。 皇宫大火烧得那么热烈那么大动静,按纪安邦的忠君个性和行事模式不应该到现在这程度了还能坚持死守规矩不动啊。御马营将士怎么就没有出动呢....这里面有什么道道..... 他哪里还能在金吾卫衙门安坐得住,立即带着八千多人奔向皇宫,亲自挥军配合宫中禁卫收拾掉赵佶满门。可赶到艮岳宫一开干才惊骇知道守宫的竟然是本应该窝在营中的御马营兵力。 出了大意外了。 赵桓是妥妥烧死了。赵佶竟然还没死? 辅国大将军大急,连忙使出吃奶的劲头统一指挥着金吾卫和还在玩救火游戏忙着瞎乐呵的老皇宫那边的禁卫军一齐猛攻艮岳宫,终于公开露出反叛面目。 北宋皇宫,即老禁宫不大,但赵佶修的艮岳宫人间仙境就很大了,里面的山水花园仙禽灵兽等仙境妙景地皆有,这是曾经容纳了近万宫女和众多宦官却能安置得下的原因。御马营将士能提前潜藏在里面而不被叛乱禁卫发现,也是这原因。 御马营五千人手想严密守信这么大的禁宫,这已经不容易了。 更糟糕的是,老宫与艮岳宫之间只隔着一道宫墙。 这道宫墙把赵佶和赵桓(皇权)明确分开了。宫门钥匙自然把持在艮岳宫之边。赵佶这边的人能随时进入赵桓那边,赵桓想去拜见他亲爹却必须先得到同意。此时这对赵佶是有利的。 不利的是, 这道墙,为防止两边的人能顺着连通的宫墙随意过去,就在相接处堵建了砖头砌的高高实心尖顶障碍,面积很大,人即使是有绳索等高超翻越技能也是无法借力转到另一边的。此时,艮岳宫的人是无法上到这道极高的宫墙上展开防御反击的,老禁宫这边的叛乱者却能。他们能从宫外临时找来梯子爬上墙占据有利攻击位置,御马营的人困在宫中忙于防守,出不去,也分不出人手出去,自然无法从外面弄到梯子。叛军还能从宫外弄到撞木撞开宫门。 叛军在军事才能暴涨的辅国大将军的指挥使下,还把守宫床弩弄上了这道宫墙,顿时,叛军不但能居高临下以绝对的优势箭射艮岳宫这边的守军,能借助宫墙掩体有效躲避艮岳宫这边的弓箭还击,还能以可怕的床弩暴杀和威慑纪安邦部,同时,宫门那还被拼命撞击。 墙上的密集弓箭和可怕床弩及砖石等能轻松打砸得御马营将士根本无法过去顶住宫门,这么下去,即便宫门已经被纪安邦特意加固过了,却也显然支撑不了多少时间。 宫门若破,上万叛军杀入,纪安邦区区五千人手不可能守得住这么大的艮岳,战马也悄悄转移过来了,但这没用。 这里是空间曲折婉转美妙的人造人间仙境,到处是假山美石回廊.....无尽妙境,却是骑兵的最大障碍,在这根本无法施展,骑马只有方便偷袭被杀死的份....诸如此类,更增添了守卫的难度。 到了这时候,想守住艮岳宫,只怕难比登天,急得纪安邦火烧眉头却无法可想,只能拼命安抚未必可靠的军心,咬牙硬顶...... 御马营骑兵被打得震慑得根本不敢靠近宫墙以还击和防守。 宫门在叛军亢奋喊着号子疯狂努力下眼看着撞得摇摇欲坠要破了。 辅国大将军看到了定鼎大局的无限美好前景,得意的不禁哈哈狂笑:尊贵的赵佶,你死期到了...“纪安邦,你是个大将之才。本大将军怜惜你的能力,爱你是人才。此时大局已定,你还不弃暗投明归顺新大宋得重用实现你忠心报国的壮志还待何时......” 纪安邦破口大骂,怒发欲狂,却再神勇也无力改变什么....他没有赵岳那种战斗力。 就在这最危急关头,突然,负责从大街上攻打和牵制御马营将士的那边暴发出一阵惨叫和惊恐乱喊乱跑声。熊熊燃烧的宫殿照亮了月夜战场。混乱乱的嘈杂中猛响起一声暴戾的大吼:“天武军护驾在此。逆贼还不束手就擒?” 伴随着暴喝声响起的是无数将士霹雳般齐声大吼:“杀——” 随即明显是金吾卫叛军一方的更惊慌混乱惨叫和溃逃声。 显然,这些专会城市执法搞凶横敲诈勒索民众的金吾卫家伙们打仗就完全是渣了,即便个人武力不低,却被步军精锐天武军轻松碾杀得一击即溃——灭。实际是只吓也吓倒了。天武军还有战马队,所部将士虽然还仅仅只是马上步兵,但追杀金吾卫逃兵却照样好使。 天武军断然入城参加了护驾肃反行动,勋贵李道竟然选择保卫赵佶这个荒唐王八蛋而背叛立身的勋贵集团,这件事已经把辅国大将军吓蒙了。 大将军的心境由前一秒天堂转瞬坠入永恒九幽深渊....统领的叛军更是由狂悦转为极度惊恐.....艮岳宫的御马营将士则发出一阵阵狂喜的呐喊呼应。若没这个变故,他们已经起了投降心了...... 纪安邦瞅着摇摇欲坠却已经停止了被撞击的宫门,也轻轻舒了口气,但他并未因此就丧失警惕真放松下来。 在这个混乱之夜,哪一路军队也靠不住,任何将领都不可尽信。今晚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他连忙喝令已欣喜准备和天武军汇合联手肃清叛乱的部下继续严守宫城,没有他的命令,至少今晚不得放入任何外人。 “这个时候,只有我们御马营本部弟兄才是自己人,其它来这的各部军,谁也不知他们到底是真护驾还是假忠义在演戏,即便天武军杀了金吾卫叛军,也不能证明什么,说不定是另有异志,是不同帮派之间的狗咬狗。都不可靠。不想稀里糊涂被所谓的护驾友军杀死,就不要轻信。” 纪安邦的这个提醒,御马营将士很容易接受,立即领会了。 坏蛋嘛,最是知道这里面的凶险门道。 以前他们就经历过帮派之争和敌我难分的可怕阴谋算计,甚至有的本身就是策划者参与者......为了自身的小命着想,这时候真得谁也不能信..... 这时候,更有意思的事发生了。 缩在家中发抖,害怕随时会被叛军破府杀掉的高俅竟然敢出来了,并且带着手下那千把金吾卫老部下及家丁打手,加入了天武军剿逆护驾行列,从大街另一边奋勇追杀截杀叛军。 自皇宫大火起却根本不存在一样始终没丝毫动静的枢密院常务副石肤、以及镇国大将军、怀化大将军等没直接参与叛乱的勋贵们在另一地及时出现了,带着属于他们系列的今夜不当班的两千大内禁卫军以及部分家将打手精锐也参与了追剿叛军行列,而且更奋勇...... 仓皇从老禁宫中逃出来的辅国大将军以及其它几个骨干勋贵子弟正拼命从事先准备好的万一时可由此撤退的逃生路逃窜时,被石肤这帮人堵了个正着并无情下手,一通奋勇砍杀,辅国大将军等勋贵全被重点诛杀干净,随行亲信也死了个干净.....这无疑是在借护驾剿逆之名把所有知情者合情合理及时灭口。 而原本,石肤他们过来是想及时参与攻破宫门杀入艮岳宫弄死赵佶的,却在快赶到时骤然得知,西城天武军参与了护驾正在大杀叛军。 更可怕的是, 南北二城的龙/神二卫突然一齐杀向把守东城的上虎翼军那边......龙卫军这边也发生了副将突袭暗算掉了龙卫勋贵主将并轻松控制了部队的戏码,该部副将正是绰号圣水将军的单廷圭。 神卫火将军魏定国和龙卫水将军单廷圭齐心对付加入了叛军的虎翼军,并且再次轻易威胁喊降了同样是刚从山西战场返回的上虎翼军普通将士,轻易杀死了叛乱的上虎翼军主将等逆贼。 这些消息如滚滚惊雷轰击在石肤等勋贵的心头上。 他们心中泛起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是个阴谋..... 只说龙神二卫的单廷圭、魏定国就必定是早有预谋,早私下秘密串通好了当窝里反的。 现在就不是军中根基深厚的勋贵将门和一些聪明绝顶士大夫野心家联手就能得意洋洋保证能轻松阴谋算计掉赵佶一家另立傀儡新朝的时候了,而完全成了相反...... 危机来了,此次叛乱可能早泄露了消息.....极可能正身在赵佶设计的陷阱中,同为勋贵将门而且还是勋贵代表,满身是说不清的逆贼嫌疑,一个弄不好就是全族死光光的灭顶之灾,还谈什么王图霸业诸侯王大富贵。石肤反应迅速而果断,立马由去当叛军翻身化为忠勇护驾忠臣部队...... 这场惊天动地的大叛乱戏剧化的随灭。 这个世界看来还是赵佶的天下.....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50犯贱欠揍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一夜的混乱血腥过去了。 叛乱已平定。勤王各部军和势力也已经全部撤离了皇宫周围。守城四军回归各自原本该待着的地方安静下来。石肤、高俅的人也已经散回家或回归金吾卫继续维持内城秩序.....宫外只有石肤等几个勋贵将领、殿帅高俅,还有憋在家里提心吊胆并拼命盘算了一晚上的此时终于敢出门赶来护驾关怀皇帝的蔡京、张邦昌、白时中.....等要员,假在宫外,等待召见..... 赵佶已经安全了。 但艮岳宫却越发防范森严。 越来越多汇集过来的大小官员人头涌动在宫前。相好的三三两两议论着....整个宫前一片嗡嗡声。也有官员理直气壮甚至权威赫赫派头十足威风凛凛大骂纪安邦:你这莽夫竟敢把我等大臣挡在宫外不得觐见到陛下一探圣上安危?你是何居心?你这小小武官有什么权力这么做?你没看到蔡相张相计相在这?没看到枢密院石大人在这?你们殿帅也在这呐?你有几个胆子敢胡来..... 纪安邦听得这个恼火呀。 尼麻麻个腚的,昨晚最需要护驾的时候,你们在哪呢?你们这种骂我的胆气力量哪?你们...... 他是守规矩的人,再窝火再愤怒也不会回嘴大骂回去,只能忍气吞声装作没听见,只严令部下,没他的命令,谁也不许放进来。 谁若敢不听命令为讨好大臣擅自行事,军法不饶,当场正法。 御马营将士跟着纪安邦时间虽短,却已经极了解这位老大的强大和言出必行,都老实听话。主要是,他们都是桀骜不驯的坏蛋,最见不得弱鸡文人文官仗着身份肆意轻贱自己,也不肯放。 这种不敢还嘴的沉默冷对,让宫外那些挑衅闹事耍威风的大臣大感痛快,同时也更加恼怒:还反了你个丘八,竟敢不拿本官当回事..... 越发骂得凶骂得冠冕堂皇威风了,以显示自己对赵佶的忠心....这时候,这么官员聚集在此,竟然没有一个人想起来关心一下着火更危险的赵桓怎样了。 唯一关心赵桓死活的耿南仲这时候还照样吓得紧缩在家里等消息,外面安全,他也决不敢出去,生怕他这样的会被哪突然蹦出来个残存逆贼把他当街杀死,安全了安全了却到了还是死了..... 但,正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宫外大臣骂声和焦躁急着拜见赵佶声一片,嘈杂怒火越来越盛。御马营将士却就是冷眼瞅着宫外丝毫不撘理他们。 大臣们满身的劲满嘴的本事,此刻却就是拿站在高高宫墙上无礼俯视他们的小兵蛋子没辙。 这期间,老贼蔡京却是沉得住气,始终不多发一言,也不搭理其它讨好来的官员,在家仆体贴照顾下有个座静静坐那阖目似乎睡着了。 张邦昌、白时中等大佬有样学样,不够老,也没蔡京这身份,不能傲岸坐等,却也能坚持沉稳沉默静候..... 最焦虑的人却是石肤等勋贵和高俅。 个个不止是忐忑不安,完全是心惊胆战,烦躁却不得不拼命装沉稳耐心的等待命运裁决......这次的表现实在太糟糕了,甚至满身有洗不脱的嫌疑。富贵前程和性命都难说,如何不急.... 尤其是高俅,在那一身身冷汗猛出....赼佶竟然连他这个最心腹的保镖头子都一样不肯接见,这其中的意味.....太特么让人害怕了。 他的富贵命运可全赖赵佶的心思,他的天堂地狱全在赵佶的一念间。 太阳越升越高。日头毒辣起来。 大臣们站在外面的时间太长了,腿都僵了,又承受着暴晒,更难受了,更暴躁起来.....但宫中仍然毫无动静。赵佶显然知道大臣们汇聚在外急着拜见表忠心和安慰他,却就是不敢开宫.... 直到快中午了,突然大街上一阵急促奔腾的马蹄声,满脸憔悴的何栗突然出现了,在一队精悍骑兵的护卫下快马而来。 死了一样的蔡京老眼猛然睁开看去,目光扫过何栗,随即盯在何栗身边的那员大将身上。 那人正是曹文诏。 何栗下马顾不得和蔡京等见礼打招呼,在众多大臣轻蔑转诧异的目光中整整已经由挺括变得皱皱巴巴甚至肮脏的原是唐恪那身崭新体面的紫袍,又正正长帽官帽,对宫城上卫兵高喝一声:“本官参知政事何栗,请转告圣上,何栗带马军司新帅曹文诏求见。” 宫外众臣惊愕看到,他们威胁呵护咋唬了半天却就是换不来半点回应的御马营将士有动静了。一个小校现身城头仔细看了看何栗及曹文诏,这才高声道:“圣上有旨,令何相和曹将军二人单独觐见。其它一切人皆先在宫外候着,不得入内。谁若敢闹事甚至敢试图强闯,一律皆按逆贼叛军处理,当场格杀勿论。” 紧闭的宫门开了。 何栗和曹文诏要步入,却被告知骑马觐见。圣上已经等候多时,正等得不耐烦呐.....赵佶何止是等得不耐烦。他是等得心焦急万分,仍在害怕外城的事。 外城若是叛军收拾不住,要命的危险照样......内城这点兵力哪是武器更齐全的外城数倍重兵的对手.....何栗和曹文诏不来,赵佶是死活不敢相信叛乱真平了没事了安全了,决不会接见大臣。 当一身尘土臭汗形象狼狈不体面的何栗出现在眼前恭敬报告了全城乱贼已平的好消息,赵佶这才松口气,心终于安稳了,狂喜,眼瞅着何栗怎么看怎么顺眼:朕特么的就是这么有福。每有解决不了的大灾则必有能臣及时相助化险为夷,先有赵廉,后是权邦彦,后是欧阳珣,此三人皆是狡猾不老实的,死的死,逃的逃,还好朕还有个老实能干的何栗在,又一次轻松化险为夷..... 这一回,赵佶学聪明了些,嗯,吸取了教训,肯用心糊弄着利用何栗。 决不能让何栗感觉到皇家的自私薄情,灰心失望也跑了。 这可是最后一个堪用的有胆有才有忠心的大才了.....还是个儒腐(傻瓜)孤臣,不是令人忌惮的赵、权、欧阳那三个心术太深影响力太大的可恶贼臣,也完全可以放心地重用着。 然后,自然就是朕的好爱卿,令朕感动的爱卿,亲亲忠义能干的何爱卿.....的一通忽悠大夸,奖赏定格为:何栗仍为政事堂宰相之一的参知政事,兼,执掌马军司的太尉。 这个任命可比给破格破朝廷职务规矩的欧阳珣的以及唐恪的职务破格破例太多了。 这是军政一把抓呀。综合权势还在蔡京,童贯之上。 殿帅高俅?那更不算什么了。 何栗好不感动,坚辞称这不符合朝廷的用人规矩。 但,赵佶却坚决要他这么干着,却旋即又说,唐恪这逆贼太辜负了朕对他的信任和期望,如今做了阶下囚。枢密院就少了个重要的副职。叫孙傅接了唐恪在枢密院的缺吧。孙傅坚贞忠诚,能力也不差,文武兼备,同时兼任尚左丞好了,如此也是文武权兼备,就不显得何爱卿你那么各色刺目了。何爱卿这下可放心接受了。 何栗,要是搁没遭遇那么多苦难没得到过欧阳珣点拨以前,定会被赵佶如此关怀体贴给忽悠得感动得热血沸腾热泪盈眶,当场把脑袋割给赵佶也丝毫不惜,可现在,他一听赵佶这么说,心里顿时激灵一下了差点儿骂出声来:赵佶啊赵佶,你这刚安排我管马军司就已经算计准备好了随时顶掉我的人。这已经不是信任不信任寒不寒人心的问题了,你这根本是无耻缺德啊你...... 何栗也不是以前那个板正对君王说话注重分寸礼节的人了。 赵佶敢这么耍无耻小聪明,他就立即毫不客气地当场还击,说,他只是个文弱文官,哪管得了马军司。马帅这差使,皇帝你还是安排给那些忠君有能的最可靠干才干吧。臣万万不敢接任啊。还有哇,臣当了几天参知政事已经知道自己才智太有限,根本玩不了副相这活....皇帝啊,你若是体谅臣此次舍命换来的这点护驾功劳,您就把臣安排到地方上当官吧。臣想用微薄的能力和忠心在地方上做点力所能及的富国事,比如就安排在江南的江西等不富裕发达的地方加强税收..... 何栗说得诚恳坚定,但,眼睛直瞪着赵佶,态度很冲。 他现在是彻底明白了:这赵宋皇帝特么就是犯贱欠收拾。 你若死心眼守君臣之礼太老实,他就随意玩你,不把你当回事。你若顶他难受得当场下不来台,他反而会老实把你当个人待,并格外体贴善待你宽容你理解你重用你,离不得你......赵宋皇帝自太祖后都是这么自私懦弱却敢任性无耻自大......贱格满满。身为臣子想干点正经大事,你就必须象包拯、文彦博那样把皇帝顶到墙上直喷个死,必须敢拽着皇帝的袖子不放硬追着逼问喷他一脸唾沫喷个痛快,就得敢当众不给皇帝面子,就得敢对皇帝明确表明你若敢对我不好,老子就不伺候你了,老子不怕丢官回家种田,有难你急眼了可千万别找我伸手....赵皇就是这么贱。 赵佶似乎和历代宋皇很不一样,特虚荣特重视面子尊严,似乎决不轻饶敢触犯他的,不象以前的宋皇,但何栗现在知道了,这货也是个贱格满满的东西,把他喷得顶到墙上,他照样就怕了老实了。何况他是真不怕丢官,不,不对,他是真不在乎丢官。这官当得没意思,除了操心上火,啥也没有,连肉就没得吃,连口小鱼都难得能吃上。这有啥干头,有什么舍不得的? 他现在总算是明白权邦彦宁可回归山林也决不伺候宋皇的原因了。 回归山野当卑贱草民却起码有自由,不用为大事上火,不用看着朝廷这帮狗东西在那装模做样能臣干将忧国忧民忠臣实际是专门作恶恶心人而干窝火无奈,当草民反而能吃到肉.....那么,为什么不呢?当官,当屁呀。当皇帝,老子也不愿意干..... 赵佶多聪明,知道何栗是把他的无耻无情直接看透了,顿时脸红了,尴尬之极,心中愤怒,很想高喝一声:”来呀,把这敢顶撞朕的狗东西拉出去示众砍啦....却万万缺不得何栗,耍不得任性,就憋那了,不过身为当世最顶级的嫖客,脸皮自然也是厚的,不得不真诚安抚,费了好大的劲才收住何栗那颗也要跑的心。 何栗明确表示当不当官无所谓,当官就得当有权能干实事能把国家整顿富强的官,能体现读人的治世价值,否则何必在官场东磕头西受气地承受窝囊没劲.....皇帝什么时候不需要了他了,他就立马自觉走人,决不让皇帝为难.....至于孙傅,这老倌是个忠义也有能力的,是得重用。 赵佶大喜,他如愿了,又赶紧转向一直低头沉默安静的曹文诏。 对这员大将老黄牛,赵佶的心思实际是恨不能立马踢到边关去,根本不想让曹文诏为马军司主将。从此次事件来看,这个曹文诏对马军司的影响力太大了,这太危险了.....说到底还是宋皇那祖传的传统那一套:越是忠心能干的,反而越是忌惮防范着,总急着早早搞臭掉甚至弄死.... 可惜,曹文诏对稳定赵佶王朝江山的作用比何栗大多了。赵佶缺不得何栗,更离不了曹文诏的拥护,否则,别说以后不以后了,就眼下已经恢复正常的局势说翻就照样翻了.....寒了曹文诏的心,曹文诏即便愚忠死心眼不反,马军司的将士的心也寒了,只怕不会老实。京军其它部将士的心也照样会寒了,怕是会跟着闹背叛..... 赵佶只好强压下心中的种种忌惮和不喜,没敢耍任性,承认昨晚圣旨的认命有效,曹文诏就是以后的马军司主将了,并且封上柱国、镇国郡公,表扬鼓励曹文诏再接再厉好好忠君尽职当好那头练兵强军任劳任怨的老黄牛.....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51见识一下顶级荒唐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曹文诏娴熟地扮演老实憨厚,回应着赵佶又恢复了的艺术家强大舌头功能的花言巧语忽悠。 赵佶看着他那笨嘴笨舌的木讷样,心中越发轻蔑不喜。这人不是他喜爱的菜。还是高俅那样的会玩的马屁精合他的胃口.....可惜的是,高俅的能力不行。若是把马军司强行再由高俅执掌,肯定压不住军心。没人服高俅,那等于高俅没执掌马军司,而且会起了反作用.....哎呀,太遗憾了。若是高爱卿能力再强点.....转念间,赵佶又突然想到了赵廉,心中大恨:你这个有能力的狗奴才竟敢在朕还没修仙了道回归极乐仙境之前就死了,你竟敢以死无视朕对你的需要,真是该死该满门死绝却还没绝.....会死绝的,朕决不会放过赵岳小儿和那伙梁山逆贼..... 心中发恨,转而又想起来,赵廉是九世大善人,这一世是功德圆满的第十世,却如此中断了,应该是成不了神佛道尊都得忌惮得退让三舍的十世大善人那种天道大神能者了吧?应该是九世白善了,此世死后沉沦地狱受苦,只能继续转世轮回为凡物永远陷在尘世遭受平凡折磨了吧?而朕却能继续享受人间君王尊贵修仙了道功德圆满回归仙境永享仙福......真是解恨。 他承受了这次差点死掉的直接打击教训,却事稍过,自私无耻轻浮本性就抑制不住了。 有了强大马军司军队的支持,有纪安邦这样的盖世强将保护,又有何栗这样的才智胆识卓绝的忠诚孤臣为护驾高参,赵佶终于恢复了帝王独夫的那种自信权威。 下面该接见众大臣了,赵佶迫不及待想看看那些大臣此时是什么形象什么神色,却不是在艮岳宫这接见。赵桓烧死了,他自然又成了皇帝,要在金鉴殿宝座上接受众臣朝拜和认罪......有点当初第一天登基的小兴奋呢,不过那时候可没现在这么有底气这么牛逼自在.....心情越发愉快..... 赵佶出了宫,大步流星走向老禁宫去朝堂,左边是孤智忠犬何栗,右边是贴心忠犬太监谭稹,身后左右是纪安邦和曹文诏两员盖世忠犬大将护佑,后面还跟着御马营部分将士、金枪班以及数个大小宦官小犬随行护驾听旨令,浩浩荡荡好不威风霸气...... 让赵佶极不高兴的是,他的仙境被御马营放在这的五千多战马污秽得不轻,假山仙亭灵石妙地....不少地方是脏臭恶心的马粪马尿,春天返青的各种名贵花草也让战马啃食糟践了不少..... 只是此刻,他再不高兴也不好斥责纪安邦什么,只阴着脸吩咐御马营赶紧把马找宫中方便的地方看好了,令宦官赶紧把污秽清理好.....皇宫圣地却这么脏乱,象什么样子.... 纪安邦没觉得赵佶这态度有什么不对。 他也没觉得赵佶没象对何栗与曹文诏那样立即重重封赏他是种变相藐视他轻忽亏欠了他。 他所做一切不是为了升官富贵,不是为了讨赵佶欢心。 他为的是忠君爱国的气节抱负,做到了就行了。 而何栗和曹文诏则又是另一副感受了。 艮岳宫景致再好再珍贵,它有什么重要的?国家昨晚只差一点点就亡了啊。宋王朝这座破砖烂柱漏洞百出的破大厦还能挨过几天,还能挺多久还是个未知数呢,极可能说崩转眼就轰隆一声毫无征兆地塌啦,就这凶险凄惨境地了,赵佶,你还有关心宫景远比关心人热切的这心思? 赵佶啊赵佶,你这刀下游魂才刚从刑台上得脱了啊!就敢立马恢复了这脾性,又有心思任性享乐了?你这可真是到了黄河也不回头,见了棺材也不落泪啊你..... 有你这样的人当领袖,国家民族岂能走出困境有光明未来...... 何栗心中愤愤抱怨,却无力改变赵佶长在骨子里的轻浮傲慢荒唐任性,忧愁得不禁脑袋要炸了.....曹文诏自然是不会为这个着急发愁。赵佶、宋王朝死不死的,他不关心,神色平静淡然。 穿行在冷冷清清的老皇宫走向朝堂,赵佶正边走边琢磨一会儿怎么震慑教训满朝大臣从此老实点,想到众臣仓皇敬畏一齐跪拜在他下面拼命求饶求体谅宽容的情景,他不禁有些小开心。 就在这时,“父皇——”,一声惊恐虚弱缥缈的召唤声响起。 赵佶猛一听到了,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心神也不在外,没留意到,继续怀着小兴奋与众多心思大步流星奔向圣殿准备好好耍耍帝王威风,但紧跟着第二声勾魂一样的父皇召唤又传来了..... 身边的何栗一拉赵佶的袖子,“陛下且止步。” 另一边的谭稹则是大白天见了鬼的那副神情,吓得老脸煞白,身子都控制不住地猛哆嗦起来。其它随行的大小宦官也强不到哪去,更是吓得不成人样子...... 他们熟悉,听出来了那是赵桓的声音,而赵桓昨晚已妥妥地活活烧死了呀.... 烧毁的寝宫中找到了赵桓和伺夜的宦官三具尸体呢,那,这赵桓的召唤声又是怎么来的.....鬼呀.....这太特么瘆人了,莫非是赵桓心怀对他老子赵佶的无限怨念,冤魂不肯离去,盘留在老皇宫要找赵佶好好说道说道算算总账? 妈呀.....饶命啊,不干我事啊....陛下,您可千万千万没找我头上,我只是卑贱奴才呀..... 赵佶被何栗打断了充满快感的畅想,这才回神,正要不快地作色喝问何栗何事至于如此无礼:你还胆肥了你,越发敢挑衅帝王威仪了,莫非想找死.....却立马听到了第三声“父皇”的勾魂召唤。赵佶听到这声音,不是高兴,也不是意外神色,而是吓得出溜一下子直接就倒地上了...... “皇儿?鬼.....鬼?不要...朕.....朕.....不是的....朕不想的.....朕.....” 赵佶躺地上只顾瞎哆嗦瞎念叨,面无人色,体如筛穅,虚汗狂流,仿佛魂已经被勾走了一样,哪还顾得上帝王独/夫的威仪霸气,哪还想得起艮岳宫仙境脏不脏这种小事...... 曹文诏暗暗鄙夷之极地站在一边,表面是在警惕观瞧戒备周围,实际是在尽情最近距离欣赏赵佶懦弱无耻废物之极还迷信的丑态。他早发现了附近假山中的异常,察觉赵桓藏在里面..... 还是纪安邦忠心耿耿,赶紧上前把软得象面条一样的赵佶硬扶架了起来,说:“圣上勿惊。不是鬼。哪有大白天的鬼。是.....咳(特么的一朝竟有两当政的皇帝,真不知该怎么称呼赵桓),是太子皇帝陛下在假山那。他没没(mo)了,还活着呐。你看,他从假山洞中出来了,还有两宦官伴当扶着他呢.....”曹文诏在心里默默接话:“是啊都活着呢,都特么一样的荒唐废物.....” 赵佶一听,感觉有理。大白天鬼是不能出来的.....定睛一瞅,嗯,果然是大活人,儿子和两宦官伴当面色真如小鬼一样....形象不堪之极却还喘气呐,鬼是不喘气的。赵桓和宦官伴当也不是脚离地飘着走,是脚踩实地,肉体实物那种有力的走路声.....更不是鬼了,再听到赵桓变得有力了的第四声父皇的响亮哭腔,赵佶的心才定了不少,腿总算有点劲了,能自个站着了,但赵桓哭嚎着扑向他,显然想寻求父亲的温暖有力怀抱与安慰时,赵佶仍然象遇到鬼扑身一样吓得连连倒退...弄得赵桓清醒了点,没敢再扑他皇帝爹怀里,扑通一声哭趴在地上抱着赵佶的袍角大哭..... 赵桓主仆三人无意间侥幸避开了火烧闷猪的下场,怕叛军随后会搜查皇宫抢劫什么的,昨晚趁着众人在忙着乱哄哄表演救火大戏的时机逃出悄悄睡觉的那座宫殿,凭着对皇宫的熟悉钻到了这座有暗洞的假山中躲避,宫中平乱后也照样不敢动,一直静静藏匿到现在,看到了赵佶帝王派头十足地经过这里,感觉王权还在皇家手里,这回是真安全了,他们才敢出来...... 赵佶对这个倒霉儿子居然能逃脱叛军精心算计的死劫既十分意外也有点小高兴,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怜惜赵桓,但也仅此而已。 这个蠢笨的儿子自昨晚政变起就意味着没用了。 唐恪等士大夫敢谋反,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正是赵桓愚蠢却敢越来越有了帝王独/夫的那种凶残霸道劲,由此就有了对皇威的轻蔑,臣子对皇家没了敬畏心,抗拒这种暴虐,要篡位反击,想自己说了算.....这都是秘谍司周游费尽心血一点点侦察摸索总结出来的.....赵佶昨晚全知道了。 没用了的赵桓,对赵佶来说就象他玩腻了的玉器什么的物件或女色一样随手就抛开了。 他为赵桓哭嚎弄脏了他的皇袍下摆大为不满,但当着臣下和将士也不好发作展露他的自私无情寡义,只得强耐着性子安慰了几句,随即就呵斥赵桓要注意皇家体统....趁机甩开了赵桓越发哭嚎得悲切大声更会抓着他皇袍弄脏的纠缠,又冷声说他还要忙着上朝处理叛乱引发的诸多后续麻烦事(都是你这个废物儿子当皇帝无能,朕才退位了还得费心不完,还险些被你连累得命都没了,你还有脸哭?还有脸要朕关爱你.....)吩咐赵桓:你且到艮岳宫中安全待着缓缓神..... 甩开蠢笨还没听懂他意思的赵桓,径直走了。 ............ 大殿上,劫后众臣已经全部到位了。往日拥挤的朝堂空了许多。 殿内嗡嗡一片,赵佶一出现,顿时殿中又化为死寂。 赵佶在宝座落座,冰冷地目光扫向下面,却不看文官列,首先专看的是武官这边。 童贯不在。石肤就是武臣第一人,此刻也正站在武班第一位。 赵佶就看到,石肤虽然站得一如既往地挺直肃穆,神色也比较镇定从容,此刻却满脸擦不干净的油汗在一个劲地流,一察觉到他看过来,石肤显然更紧张了,满脸的愧疚仓皇可怜神色。 赵佶心里冷哼了一声:“现在知道害怕了?早前怎么不尽忠王事努力为国.....若不是周游秘查的叛军贼首中没有你石家,昨晚的叛乱,你石家执掌的右卫也没乱动,你石肤还带领人手奋勇诛杀了以辅国大将军为首的那伙反贼,毅然决然冲着石家立身的勋贵集团本身开了刀,表明坚定站在皇家这边的忠诚态度,现在,你石家早被秘谍司和皇城司抄家抓捕全部下狱甚至当场砍啦,还能有机会体面地站在朝堂武班第一位......这次暂且饶你一次,留着你还有用。看你以后表现了...” 站在武班第二位的就是殿帅高俅。 赵佶此刻对高俅也极不满意:朕让你掌管禁军,要你牵制监视控制住勋贵集团,要你护卫住皇宫大内的安全,可你办到了什么?你什么也干不到。在朕最危急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始终没出现,什么用也没有.....你心腹干将亲自掌管的左金吾卫将士竟然大半听叛乱勋贵右卫的指挥!你亲信大将直掌的虎翼卫竟然带领本部军马背叛了你也成了积极参与叛乱的逆贼,还有外城的左卫大军也反叛了,就更别说其它殿前司和步军司的部队了,你就这本事?废物! 若不是朕有秘谍皇城两司周游和谭稹干得漂亮早有防备,若不是有忠勇无双且不乏才智的纪安邦即时入宫护驾诛尽禁卫逆贼,朕昨晚早完了...... 赵佶越想越怒,瞅着高俅不顺眼了,但却看到高俅满脸汗水满脸的羞愧之色满眼的对他的愧疚自责却格外关切他的安危冷暖的神色,赵佶冷漠起来的心又暖和了,这狗奴才的能力是差了点,但对朕的赤诚忠心却是十足的.....他的富贵荣华全在朕身上,也不会不赤诚忠心。再说了,以唐恪为首的逆贼策划此次叛乱也着实太周密太难防了。那些逆贼确实有才智。高俅又事先没得到过谭稹的提醒,手下老禁军部下又拆到地方上了,缺乏人手和兵力势力,消息不灵通,事发毫无防备,自然是算计不过早有预谋的那些逆贼狗东西.....情有可原,赤诚忠君就好,还可用..... 赵佶就是这样,又一次大度体贴地原谅了不可能事先一点不知情的石肤和废物高俅。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52宋皇传统把戏 赵佶盘算好了教训武臣的方针,又把目光扫向文臣这边。 老蔡京这时候也不老迈迟缓了,很利索地出班跪拜道:“亲眼看到圣躬安。老臣紧悬了一夜的心终于放下了。老臣治国无方,护驾不力,有罪,请圣上责罚。老臣老了,已无力为圣上分忧解难,坐在这相位上心中日夜不安,请圣上准老臣带唯一剩存的孩儿从此归养山林吧。” 老家伙无疑是在耍以退为进。 但,赵佶在用蔡京上还算明智了点,还知道自国难上台后,这老东西是真拼了命在治国了。如今的朝廷也无人能取代老东西的治国理财之能,朝廷还缺不得老东西顶在宰相位置上。 赵佶自然温言挽留,不罪,还夸奖了几句理财有方及对国家的忠诚用心,加了奖赏..... 文臣第二张邦昌挺挺体面的形象,赶紧随后要出来表演,却被赵佶挥手直接阻止了。 赵佶可不想看到这个奸诈谨慎的万年老二在这时候再站出来BB屁用没有的马后炮智慧话。 历史上,北宋灭亡前还一片繁荣太平兴盛景象,张邦昌这样的在赵佶眼里自然是忠谨懂事也有能的好臣子。可是,现在完全不一样了,宋王朝内忧外患,困难比天上的星星还多,局势比枯朽要倒在风雨中的大树还糟糕,张邦昌这样的正经大事干不了,还凡事总让别人顶在前,他只管事后聪明诸葛亮头头是道点评以闪耀智慧的家伙就露出不堪了。国难需要的是奋勇顶上去的人才,而不是记者评论员。赵佶对张邦昌的印象就坏了,经历了生死劫后更是大坏,心生厌恶..... 可惜,张邦昌混官场的能力半点不比好人缘的唐恪差,甚至能力更胜一筹,悄无声息地就在朝廷形成了着实不弱的政治势力。如今的朝臣,张派人数可是不少,赵佶不能轻易弃用张邦昌。 张邦昌尽管当场被赵佶阻止发言大扫了面子,却照样稳稳当当坐在第一副相的交椅上。 参知政事何栗是文官第三,此时也回到了朝班中。 他照例挺直身躯站在那却低着头,又象以前上朝惯常的那样一言不发,似乎不理外物,只顾冷漠旁听和沉默着独立思考。赵佶的目光注视过来,他也没有抬头,更没有想说点什么的意思。 对何栗的这个表现,此时的赵佶反而格外满意:嗯,大功而不骄不躁,有涵养有大臣气度.... 随后,赵佶也没心思听其它官员认罪道歉说空话套话假话唱喜歌的BB不绝废物式表演了,也是已经无形中牢牢威慑住了众臣,就径直宣布了他私下里对首功几臣已经定下的封赏。 当大太监谭稹首先宣布了何栗为马军司新文帅却仍是参知政事时,满朝顿时一片惊骇哗然。 无数双眼睛瞅向站出来领赏的何栗,那目光无不是:就这么个品德败坏臭名满朝的家伙,平日里就是在朝专供大家取笑随意踩的东西,他也配......竟坐到压住我们文武两班大臣的宝座上? 何栗却似乎听不见的聋子一样,理都不理,对众臣群体的激烈反应无动于衷,仍是低头听宣冷漠如石头的样子。 赵佶听着满殿乱哄哄菜市场一样嘈杂,看到众臣的放肆,怒火瞬间暴棚:你们当朕是我皇儿哪?我儿坐朝时,你们欺我儿,一个个放浪无忌惯了,动不动就肆意喧哗朝堂,无视帝王威严。现在,朕恢复坐朝了,你们竟然还敢照样如此,莫非是想试试皇家的刀还能不能杀人乎? 他冷冷瞅着下面,看看都是哪些人敢跳得最欢最适合当场拎出来当展示皇刀威力的实验品。 可惜,能混上朝臣的不但没半个傻子,而且个个沾上毛比猴都精,竟然神奇地瞬间几乎同时收声迅速老实回归了各自的班位,抱着笏板,微低头撅着屁股,个个又成了都是对圣君绝对恭谨的好臣子,弄得极想就此狠杀几个大臣娃样子好好泄泄积了一夜的惊恐窝囊孤独绝望....无数激烈糟糕负面情绪的赵佶发狠发到了空处,憋得赵佶好不难受,憋得赵佶咬牙切齿闷哼一声..... 满朝官员中,除了之前照样安稳站那不动不言的蔡京、张邦昌、白时中等寥寥几个文臣大佬,以及正满怀惊恐等待赵佶宣布自己的命运而根本没心思参与搞三搞四的石肤和高俅等武臣外,其他大臣听到赵佶这声宣泄着无尽杀气的闷哼,无不惊得浑身猛起了层层鸡皮疙瘩:皇帝果然起了杀心,刚才是在找下手目标.....还好,本官(老夫)机警反应快,没让皇帝逮着...... 喧闹的朝堂瞬间恢复成死寂,静到针可落闻。 没人议论,更没人反对如此封赏何栗了。当然也没人赞同...... 一直站在朝堂中央安静笔直不动的何栗看到朝堂安静了,见赵佶轻易掌控住了朝堂秩序,这才缓缓抬头对赵佶露出一个表示赞赏支持的忠敬笑脸,又严肃却当仁不让地抱拳低头洪亮应了声:“臣何栗遵旨。臣拜谢圣上的信任。臣定不会辜负圣上的这份信任,必鞠躬尽瘁。” 何栗如此表现,让赵佶郁闷窝火却无处发的糟糕心情顿时缓解了不少,声音明显流露欣慰的温声道:“朕信你,信你的才智胆识,也信你的忠君爱国品行。朕很期待你以后更有所作为。” 一顿,赵佶忍不住又脱口而出道:“不要象某些官员那样平日里说得头头是道,真干却只会往后缩,干说不练,不肯为国为朕真尽一点力,甚至根本是只会说假话唱事后高调的空谈废物。” 骂声中,赵佶还刻意狠狠盯了张邦昌等几个典型朝臣一眼,目光中是满满的狰狞恶意。弄得张邦昌等不禁浑身又是一寒,尽管知道赵佶未必敢奈何自己,却还是提高了警惕,老实不少。 .................... 随后,再宣布曹文诏的封赏,满朝就始终鸦雀无声,再无一丝议论嗡嗡,更无一丝异议。 当然,也仍然是也无一人表示赞同。 曹文诏和纪安邦并未列在朝班中,而是侍立在玉阶下左右两边,侧对(威慑)左右的文武。 赵佶见曹文诏领赏和何栗一样不骄不躁,仍是任劳任怨忠诚踏实可靠的标准老黄牛样子,尽管他心中很不喜曹文诏的木讷笨嘴笨舌,但此时也感觉很欣慰而格外多了份安全踏实感,就亲口历数了曹文诏从军以来从西北战场到京城的以一贯之的忠义勤勉为国表现,破例多夸了几句。 进一步拉拢了曹文诏,接着就是封赏赵佶始终没露出要重重封赏意思的纪安邦。 纪安邦,勋:上柱国,爵:开国辅国公。听着是和曹文诏一个级别的封赏,但曹文诏听得明白,这个辅国公正是针对他这个镇国公的。 皇家专门打击功臣能臣的那种专门恶心人的权术平衡又上演了......可,这有什么用呢? 赵佶是亲口封赏的纪安邦,又宣布:纪安邦为左卫上将军,执掌左卫近一万五千精锐马步军,并且不设立卫将军,由上将军直接管理。原差使御马营仍归纪安邦统领。 这还不算什么。 虎翼卫近六千兵马划入左卫军,由纪安邦整训挑选后,精简到五千步军,取消番号,由镇守内城东城的城防军改为大内御林军,分为殿前诸班和诸御龙直,专门负责护卫禁宫和值守朝堂。 还有, 右卫,也就是石肤家的人执掌的那一卫,战马骑兵以及挑中的所有精锐步军全部划归左卫,加番号为新的虎翼卫。 这么一搞,纪安邦管辖的军队总数就达到了三万多兵马,而且全是战场杀出来的精锐。 赵佶想用纪安邦牵制平衡威慑压制甚至想排斥取代掉曹文诏的意图,曹文诏心中越发了然。 如果说这只是曹文诏敏感多疑了,那么赵佶又一个针对曹文诏的任命就再清晰不过了。 御马营副将,此次舍命救驾护国的大功臣风会,纪安邦的铁兄弟,被赵佶亲口任命为捧日军主将,再明显无比地直接向马军司掺沙子,而且是最大最能陷掉人或绊倒人的那种大沙子。 捧日军是马军司中兵力最多,战马最好,将士最精锐的一部。 风会若是和曹文诏不对付,曹文诏的马军司主将的位子就休想坐舒坦自在了。 好在,赵佶还知道做事的分寸,清楚在这个时候万万不能寒透了曹文诏的心,他还极需要曹文诏愿意忠心积极保他的命保他的政局能恢复到平稳,他并没有任命马军司副指挥使和空出来的副都虞侯进一步牵制和削弱曹文诏的兵权。 如此,马军司只有都指挥使和同样是此次大功臣能臣的都虞侯秦良弼两位主官。 实际上,赵佶现在手头上也没有他敢信赖的人可以安排到那两位置上代他监视控制曹文诏。 毕竟,以往惯用的看门狗——勋贵将门,没法信任利用了。 他只能如此先空着,也是种诱饵和对曹文诏的无形威慑:你若对朕不满意,朕就立马安排两副职进一步瓦解掉你的权。你若敢不老实,哼哼,就立马由风会取代你。没你的事了。你没用了。你就去死吧......老黄牛又怎样?再多功劳勤勉也照样白干.... 老黄牛,你就一直老黄牛下去,不要丝毫改变......敢变一点苗头,就万万容不得你...... 赵宋皇帝,包括宋太祖在内,就是这德行..... 皇帝最关切最热衷的就是收拾忠能武官大臣,最怕的就是这样的大臣名声太好了,威望太高了,威胁到皇权,对马屁精坏蛋或废物大臣却是向来优容大度得很,不但允许其纵情腐//败和错误罪责一犯再犯,而且还总是关怀不尽体谅不尽,不干正事却官能当得大而稳当.....倍得宠信..... 美名传史的宋太祖,所谓杯酒释兵权,不杀开国功臣,那不过是一种先解决掉诸功臣兵权的巧妙政治手段。等有威胁力的众将都主动放弃兵权了,下一步就好拿捏了,想怎么利用谁,就能怎样利用,想玩死谁,就能随心所欲弄死谁。 历史上,宋国开国初期的十几位大将功臣,被宋太祖听到什么不好的风声或弹劾就会趁机不问青红皂白直接杀死或恐吓威逼吓得早早死掉的冤大头可不是一个两个。其另一种凶残霸道冷酷并不比明祖老朱同志弱多少,只不过表现形式是隐蔽比较委婉的,不象老朱那么直接展示凶暴..... 释兵权后的石守信等大将,表面上是过得极其富贵体面,可谓纵情恣意之极,快活到对社会是满满的特权罪恶,那么遭人恨,实际却是生不如死,日夜提心吊胆的,生怕被宋太祖盯上了给整个满门死光光。不当坏蛋,不欺男霸女强取强夺民财.....自觉败坏掉名声,不遭人切齿唾骂痛恨,不自觉早死掉,他们家就不可能有长久活下去的机会...... 宋太祖的虚伪狠毒是好榜样,兄弟赵光义自然得学学,所以烛光斧影疑案上演了也是必然。 至于南宋赵构朝,宋皇的这种政治传统那更是发挥到淋漓尽致彻底不要脸了。 所以,岳飞一家的冤惨之极而死。牛皋被阴谋毒死。刘锜冤死.....这是宋皇传统风格早注定的忠义能臣大将的下场.....韩世忠能得善终,那是他已经老朽了,又自觉交出了兵权,没威胁..... 所谓宽容富裕大度的宋王朝温情脉脉浮华浪荡自由诱人的外表下掩藏的是无尽虚伪暴虐。 这也是宋皇室沦落为史上最耻辱最可笑皇族下场的内在原因。 忠义能干的肯干的全弄下去弄死或不得重用,马屁精废物甚至祸害宠着提上来坐在一个个重权宝座上得意洋洋肆意挥洒.....这样的王朝它岂能不上演最让人耻笑的下场..... 此时的赵佶就在下意识干这种恶心人的事——欧阳珣的嘲讽并不能有效改变宋皇传统嗜好。 赵佶在曹文诏上头安排了个何栗压着,下面安排个风会顶着.....又是如此远超曹文诏规格的对纪安邦重赏重用。赵佶一边宣布着决定,一边悄眼观察曹文诏这个在决定意义上挽救了他的王朝的第一功臣会是什么反应。 曹文诏毫无反应,站在那憨憨的表情,无一丝神色变幻,没任何不满。 他应该是没察觉出朕对他的打压威胁排斥用意吧? 这样的铁憨憨才是朕需要的敢用的最可爱的工具..... 赵佶心中欣慰又得意:朕就是这么好命,总有傻子强人可用..... 实际上是,曹文诏根本不在乎宋皇对他怎样。 马军司在手,这就行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53事后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赵佶耍了曹文诏,观察判断这个能干的铁憨憨可用,就放心了。 接着就是对左右金吾卫的处理。 叛乱的近一万三千金吾卫将士死的死,但绝大多数投降被擒,这种兵自然不能用了,全部问罪裁撤,与抓捕查抄的所有勋贵或士大夫家以及按罪诛连的九族一样,全部交给了海盗国。 原本,赵佶确认,竟然高达八成以上的京畿勋贵公开参与了叛乱,他一听就吓坏了。 别看这些人家现在死的死抓的抓了,这却并不能解决问题,巨大隐患仍在。 上百年勋贵将门积累起的势力可不是眼下抓捕到的力量这么简单。 其势力在朝野都是盘根错节呀。京畿有私养藏匿在城外的兵马打手私军,别处,地方上也必有。只说以勋贵为靠山的地方将领只怕就不在少数,若是对勋贵太狠了,那些人只怕也会反.....赵佶琢磨着是不是对抓捕的勋贵大度宽容些以求和平.....也就是懦弱又起了苟且心思,嘿,习惯了。 他还考虑着若是没了勋贵或是勋贵的力量太弱了,那,以后用什么平衡士大夫力量的问题。 就在赵佶已决心展示皇家的仁慈大度胸怀,大大苟合宽容一把叛乱的废物祸害勋贵们的时候,谭稹匆匆忙忙跑进来给他看了封信。 很意外,信是太久没动静了的海盗国来的。 信上说,海盗国的奴隶无数,尽够用的,可是限于语言不通和蛮子们没文化,开矿什么的有些方面用着着实不得劲,要求宋王朝把那些有文化的宋国又用不上的人,比如叛国犯罪的勋贵或士大夫什么的人家的男丁,全交给海盗国用用....... 海盗国对宋国的要求就是不得违抗的,而且是必须立即执行的死命令。 赵佶却狂喜.....对他根本不敢有丝毫敌视意的强大海盗国,赵佶被命令,这种身为皇帝至尊的极大羞辱,赵佶却没有丝毫脸红羞愧和羞恼之情。 狂喜是因为,他从信中敏锐感觉到了海盗国对他委婉表达的那种支持他坐皇帝的意味。这封信实际就是帮他下决心果断就此彻底打压解决掉勋贵祸害这个大问题的...... 压在皇权身上的三座大山:西军、勋贵、士大夫。海盗帮宋皇解决了两。 没了深深附体在宋王朝宋皇权上吸血,用不得,却又得罪不得,更甩不开的勋贵毒瘤老大难问题困扰皇权,只剩下个和皇权争权的士大夫集团,对皇权来说解决就容易多了。 毕竟,士大夫再厉害,也终究只是群嘴本事的,下无根,上无靠,不象在朝野几十上百年代代积累形成的根深蒂固盘根错节的勋贵那样拥有系统的枪杆子势力,文臣就靠自己有本事富贵一代,想存活和拥有权势富贵享乐,就只能一边抱团和皇权争夺权利一边却得紧密依靠皇权。 海盗国索要叛乱者,不止是帮赵佶不得不下决心清理勋贵这个蛀虫集团,也是另有目的。 赵岳由陆陆续续从非洲大陆传来的情报得知了一个让他更鄙视儒僧的事件。 这些年来,随着不断征伐开拓疆土和吞纳人口,海盗国也同时在不断把俘虏的北方的南亚的阿三国的....那些只想寄生社会当神当各种傲慢潇洒舒服自在自大任性高高在上做大老爷的,当然也包括道的败类或脑子坏掉了一心成仙的,全送到非洲大地任其自由修炼成圣成神,希望这些精神方面的能人强者能够把野蛮落后非洲大地教化开智得文明勤劳先进些,同时也避免了这些人留在国内活干不了,白吃饭,还唧唧歪歪专门毒化大众思想蛊惑大众对抗政府的种种危害,保障国家一力追求的勇敢开拓型先进健康民族素质能最快最少阻力的有效形成。也是想看看,无数种宗教和文化文明集中在非洲大地上到底能碰撞出什么样的灿烂文明火花。此,是一举多得之策。 事实却是,这些以儒僧为主的教棍信徒们屁用不顶..... 都是只会高高在上嘴炮说教,只会装神弄鬼耍权谋等阴谋,只会哄骗愚弄坑害本国本族人,只敢对本国本族人喝血耍狡诈无耻无赖凶残强硬,只会窝里横,一到了狂野非洲大地,离开了扎根的本族,就全成了战五渣。即便是以人皮为鼓以人骨为锤这种凶残强大程度的教派也一样。 这几类人在非洲大地新居民中人口最多,相对其它派别有绝对优势,结果不但没起到教化促进作用,扎不下教派绝对自由立足的新根据地的根,传播不了教派思想和先进生产等文明,反而纷纷沦落成了土著们以及饿急眼了也同样吃人求活的其它被送到这的少数派信徒的现成肉食,是非洲大地上最容易猎取的那种肉食。是兽也吃,虫也吃,草也吃,人也吃的共同最易目标。 海盗国从创立到开拓占有了广大疆土建立了大政权,这才几天。 就这么短的时间内,费劲送到大非洲的总共应该有上百万了的那几类人,如今被吃得只怕剩下不到三分之一...... 更具有讽刺意味的是,零散在全非洲的全加起来总共也没有十万人的其它教派信徒也死不少,但却活了至少七成。死的主要是气候环境不适应或野兽干掉造成的。 而且,他们的教众还扩大了些.... 如果说是因为语言不通的问题严重妨碍了儒僧们对土著的沟通教化,发挥不出应有的强大毒脑威力....那,其它教派沦落在非洲的也是外来的新人也不通复杂之极的非洲土著语呀,他们却为什么能够教化些土著们愿意放弃原本祖祖辈辈坚定迷信的各种怪怪神灵加入新信仰? 难道是,儒教大圣们和神佛们只保佑在亚的信徒,离了亚,神威就顾及不上了?而其它教派的主啊什么的神威却是能遍及整个世界,能够照样保佑,照样能让陷在非洲的信徒幸运? 这个问题似乎很深奥玄妙。 但,体现出来的是,无限慈悲高尚美好儒僧系,对外战斗力就是渣,既比不上人人为自己,GOD为大家的那一派,更比不上一手拿圣经一手拿宝剑讲信我的就是我兄弟,不信我的就是我的敌人的那教。儒佛只能对内发威,只能让“内”变得懦弱忍让善良天真保守可笑最好欺最好杀抢。 赵岳不惜代价的清理发配那些人是希望这些人能够扎根非洲用知识智慧顽固坚韧虔诚狡诈....改变非洲的野蛮愚昧懒惰放荡落后胡来。他希望,至少至少有这些人的参与,美丽的大非洲能少些对植被的肆意破坏,少些沙漠荒漠扩大,能多剩下绿意,能为后世留下更多的狂野、美丽、富饶、畅想与希望。结果却令他大失所望,这令他越发厌恶扭曲的教系。海盗国清理得更狠...... 向赵佶要叛乱的勋贵等,也是赵岳的意志。 赵岳想多弄些有一定武力自保战斗力的儒教徒去改变一下非洲那正陷入灭绝的儒教。叛乱的士大夫也要,是顺便。希望能说会演有知识有能力的士大夫能为非洲进步起到些作用。 赵佶自然是不知道这些内情。 对于海盗国为何能如此迅速对东京这的叛乱做出反应,赵佶无心追究,也不敢追究。 他重视的是海盗国对他的态度。 有了海盗国的支持,哪他还有什么可怕的? 当然,对犯罪的勋贵集团人家,他想苟且宽恕着再利用利用,也不可能了,赵佶索性发狠追究到底,扫荡全国,连根拨净。牵连再多人也不必顾虑。 有海盗背呢。天下谁敢反对...... 赵佶狂喜还有个原因。 海盗信中说了,鉴于宋国上贡的粗炼铁矿石产品,一些地方的矿,铁杂质太多,品质太差,以后就不要了,宋国可自行处理。只限少数几个优品铁矿还继续上贡,而且要量并没加大。当然,金银铜.....这些宋国欠债海盗国的矿产品仍然照样得上交,不得少交,更不得隐瞒不交。 海盗的这一削减,不止是大大降低了宋国上贡的压力,还让宋国有巨大好处。 比如,宋军装备铁甲太稀少,京军和边军这样的一级部队也只能主要依靠棉甲皮甲作战,防御力是远远不够的,极需要铁甲。尽管宋国如今几无能制造好铁甲的工匠,(辽金也是这样,缺铁和工匠)但,有了不用上贡的大量铁,至少可以在棉甲皮甲上相关人、马体要害部位简单省事加装上坚厚铁片,如此也能大大增强对将士和战马的保护力度。这无疑能大大减少阵亡率,降低将士们的畏战心理,提升军队的敢战心,也就是提升了宋国自卫能力,宋国自然更安全了...... 赵佶有海盗撑腰的底气,自然空前的强硬敢干,也是不得不照办,为讨好海盗国,凶残大搞全国诛连,把与叛乱勋贵士大夫有点关联的人搜抓了个遍,一案弄进去四五万人,整得规模不比朱元璋同志弄的小,还把左右金吾卫交给了一个叫张捴一个叫史抗的大将担任了左右卫将军。 张捴,是原真定府主将。 史抗,是原代州军副将兼雁门关主将。 此时,童贯兵败梁山的消息已经传到朝廷,是童贯自己上报的老实认罪,他打好算盘正从济州狼狈却勇敢地回京。 如此丧师辱国的再次惨败,赵佶这时候自然没心思追究罪责,只盼着童贯赶紧回来帮他。 赵佶也知道了十节度使的阴谋背叛,震惊,但也并不是太感觉怎样,背叛的多了,就麻木了。何况现在正是刚经历了惊心动魄大叛乱的时刻。童贯的惨败和十节度使背叛就不算什么了。 史抗将军原是节度使张开在代州的副手,却并没被叛贼张开牵连受猜忌,因为,他和张捴都是童贯的门生,对赵佶来说是爪牙的爪牙,自己人,这时候自然得大用在要紧的金吾卫上。 金吾卫现在只剩下高俅那两千多点人,分为两部,在左右金吾卫继续当差。 赵佶还任命了党世英雄兄弟二人分别为左右二卫的副都指挥使,自是玩平衡,牵制主将。 党世英由堂堂自己说了算的卫将军降为了副将。党世雄却由卫中区区部将为副将,升了。这是赵佶对高俅一系治军无能此次护驾不利的惩罚,却也是对高俅的继续信任依重的信号。 正提心吊胆的高俅一听这个任命,紧悬在嗓子眼的心顿时大大放下了。 他知道自己又一次成功哄骗赢得了赵佶的信任。 石肤等勋贵则快哭了,更吓得要死:勋贵在军中历来的传统势力地盘金吾卫竟然不留一个勋贵,从此这至关重要的京中上两卫彻底和勋贵无关了。这事意味着什么?太吓人了。 更让侥幸残存的勋贵们害怕的事是, 新金吾卫兵力大大缩减,由原本的三万编制,实为的一万五,现缩减为一万。所缺兵力从外城京军步军各部中抽调步兵充任。外城各部因此少的兵力却是全从石肤家掌控的右卫军中抽取。这一抽,本就失去马军而兵力大减的右卫更惨了,实际上,最后只剩下勋贵们在右卫的那些心腹老禁军,总共也就千把人,而右卫所缺兵力却是从河南等民间挑壮丁民夫充任,而且兵力编制仅有四千,虽然不是兵力最少的卫,却是战斗力最差的卫,自动降级,不再是上四卫之一。 至于昨晚不当值,没参与叛乱,还奋勇参与平叛的那两千属于石肤等勋贵系的御林军,全部调去围剿二龙山,历练实战能力和忠君报国心....并不能理所当然地归入右卫军继续跟老主子...... 石肤等勋贵听着旨意一阵阵心惊心凉,等听完后,心却反而安稳了不少,不那么惊恐了。 皇帝还想用我们勋贵牵制士大夫和平衡朝局.....这就是这些勋贵的感受。 随后,赵佶又毫不留情面地当朝厉声斥责石肤等人私心太重,不肯尽心尽力尽忠王事,而且太无能,治军练兵不行,打仗更不行。皇家一向把勋贵将门依为护京护皇家的柱石,向来恩养厚待着,可是,在此次皇家危急时,领头叛乱的正是勋贵,而石肤等人在护卫皇家上的作用也微乎其微,微到有没有参与平叛都一样,完全可以忽略不要.....深负圣恩,太令人失望伤心.....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54触目惊心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赵佶骂着骂着火了,想起昨晚的绝望狼狈,变态的心越发凶狠,想和勋贵苟且的心也变了,又厉声下旨:着令所有勋贵家的十五岁及以上子弟,包括相关亲属家的,也包括从三品及以下的勋贵将领,除了各家要留着传宗接代的嫡长子那几个人以外,全部从军去河北边关与辽蛮子玩对抗,历练成长出国家需要的将门真本事。尤其是那些只会白享受国孥专门在京城横行当豪门恶霸祸害的,更是一个不得缺。休要找各种借口不去。腿断了也照样得去。只要不是马上就断气的,一个不能少。敢耍花招,即为欺君死罪,着即发卖海盗国为苦力,此由皇城司严格监管执行。 赵佶够狠够决绝的,吓得石肤等哆嗦起来。 但,果然,如此大发雷霆后,赵佶却并没罢免石肤的枢密院常务副,没罢免石家在右卫的兵权,也没罚俸或肉刑教育等处罚其它没直接参与叛乱昨晚见机行事转风快的那些幸存勋贵。只是把镇国大将军罚降为冠军大将军。怀化大将军,以及再次一等的云麾将军、归德将军却都不变。 又空出来了的正二品辅国/镇国大将军,这两武散官,赏赐给了费尽心力忙着剿除王庆田虎的杨惟中和王禀二人。 这也无可厚诽。 这二人确实辛苦而忠心有大功....若无此二人多年的努力,田虎王庆早闹得不可收拾了.... 教训震慑住了残存的这点勋贵,赵佶重申了昨晚由何栗临机专权对各卫有功将领的任命有效,宋皇难得的对武夫讲信用了一把。 那些有实干之才却不得不窝屈在草包祸害勋贵子弟之下的骨干将领大批得到升迁。赵佶也进一步收买稳定了军心。赵佶确实是聪明,不是不会玩政治...... 随后是怼士大夫。 策划叛乱的核心人物,唐恪,此时还好好活着呐,却是和藏匿到城外却照样难逃法的全家在一起成了待处决的囚徒,要绝后了,没希望了,因而,一向帅气潇洒自信的唐大官面如死灰....他家人是被皇城司抓的.....包括其它所有叛乱或未叛乱者在城外秘密蓄养的私军,全被皇城司或秘谍司所引领的马军司将士准确扑去抓捕了。一处不漏。 这自然是杨林和周游暗中联手布控早侦察清楚了的结果。 这股由京中文武官员热衷用权力之便以国财悄悄蓄养起来的私军保镖爪牙势力可着实不小,人数总共上万,而且还搜到了近两千匹战马——马军司的好马,自然是最擅长以公款公物公费结交官场温馨友谊的唐恪送人情送的,而且送出的好马不止这些,实际送出的竟然高达七千匹..... 朝廷蓄养拥有的好马总共才不到六万匹,归了梁山两万四,御马营占去五千,就剩下三万稍多点了,唐恪当马军司太尉短短时间内就敢送人情了七千,现在还不见了五千多匹(被得人情的众官积极白送去讨好“大理国”企图打通后路,也有部分费尽周折成功送到了辽国之手。如此也是逃脱犯下的坑害国家的重罪。没马在我手啊,谁能肯定地指责本官确实接受过唐恪的官场友谊?这种事又不可能打收条记账留下凭据。事发了,被咬出,我就是不承认,谁也奈何不了我) 这还不算。 这些马成了事实上的私人武装,却还挂在账上照样由国家花费巨资供养着,众官不用多花一分钱养这些战马。马送走了的人家更得便宜,每月白收大把的养马钱,最轻松地发大财。唐恪这个人情送得那叫个温馨周到贴心,谁能不满意? 与此同时,马军司的两万后备精锐骑兵将士中有七千人却没马可用,由此,正规精锐骑兵中也必然有七千只能用差马.....唐恪以各种借口和手段捂住了盖子,胆子之大,骇人听闻。 只是,这种事想瞒是不可能长期瞒住的。 身为京城精锐后备骑兵,老是没马可练可用,这也行不通。带队将领们就不会答应。 唐恪积极建议把地方军拥有的差马也收归中央,有个目的其实就是想解决军中缺马的事,结果却失算了。马没分给马军司。皇权独裁,为了平衡步军与马军实力,全划给步军了...... 这事也是赵佶格外痛恨唐恪以及勋贵不忠而发狠强逼勋贵家男丁去边关(送死)的原因。 你们竟敢如此嚣张地把朝廷最珍贵的战马当人情送掉? 你们竟敢违制在城外大规模蓄养私军? 怪不得内城那些叛乱狗贼在攻打皇宫时,金吾卫和御林军全是步兵,事实却有大量骑兵。 竟然京中文武官员中有分量有实权的绝大多数都参与了蓄养私军。你们想干吗? 赵佶既惊又怕又怒极,却不能处罚所有涉案官员,只能把那些马全搜抄回来,把那些私兵全抓了了事,连马没了不用养了却能贪占的国家养马钱也没(敢)讨要。 这事,唐恪交待清了也不算数,或许是胡乱攀咬企图把事弄大呢?秘谍司或皇城司事先掌握些情况,也照样不算数。马不在。那些人就是装冤枉的忠臣死咬着不承认,你能把他怎么着。 这私兵案子也不能深究,否则必引起众臣皆恐,朝局必大乱,本就动荡危急的局势会越发凶险糟糕,后果不堪设想。这或许正是唐恪及众官有恃无恐的原因,如此就更可气可恨了。 赵佶一肚子邪火憋着没处发,就发到已抓到的唐恪等几个谋逆的士大夫身上。 这些士大夫全被当朝剁去两大拇指,并割了舌头....你们不是长着双巧手和一条巧舌特能说能写吗?这下看你们还怎么卖弄蛊惑.....以此震慑教育了众朝臣以后老实点,然后和其它叛乱案罪犯一样,女人照例全部罚为终生织奴或官伎,男丁全部送给海盗当奴隶。 唐恪等很快到了非,与蓄养的私兵打手上万人分散到各地,彻底狂野自由了,也惊骇蒙了..... 叛乱的一万多金吾卫将士没能去享受狂野非洲的美丽动人。 他们被海盗国特意海运去给了辽国用,这也算是辽国曾要求宋国出兵共击金国的变相满足。 这些老禁军人渣惊骇自己沦落到辽国成了最卑贱的奴隶军,却没立即变得骁勇积极能战,老习惯难改,仍是刁钻油滑想混,但很快的就变得符合一当了叛徒就神能干能打了的规律。 不能打,不奋勇,不行的。 辽国不把他们当人看,敢不奋勇卖命,那更没人待遇,动不动脑袋就没了,当真命不如草芥。而金军,太野蛮凶残了,即便金军主要是用杂胡军打消耗战,淘汰练出精锐堪用的杂胡军,不到关键时刻女真不上场,可是,杂胡奴隶军却也野兽一样...投降也是死。不勇猛反击就是死。 这期间,辽将郭药师得了大便宜。 辽人到现在仍然深深看不起宋人。上百年的优越感,早习惯了,根深蒂固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况且宋军并没能把辽国人真打服了。辽国只是困于太难太被动的局势才不得不对宋国退让。 现在,辽国一看海盗给的这些所谓宋国护京精锐老军上军,个个只会点头哈腰争相积极出卖知道的宋国内情当叛徒,只会油滑刁钻无耻谄媚,懒懒散散,游手好闲,贪生怕死之极,毫无骨气,更别说男人的血性了,个个的劲头只在争着自甘下贱,只专注在窝里斗窝里横,拼命比赛当辽人最满意的奴才的那些荒唐行为创造力大大超出了辽国人的想像,惊讶得连也不要脸也拼命讨好辽主子求生的杂胡奴隶都嘴巴张得总也闭不上,眼珠子一再地差点惊讶得掉出眼眶,不得不感叹儒奴文明果然太博大精深,自甘下贱的本事远不是他们这些凶野鄙陋大字不识一个的杂胡野人能比的,也情不自禁自觉优越起来,同样瞧不起宋人,不,是,也不把宋人当人看,对这些曾经牛逼横行东京街头的金吾卫将士肆意非打既骂,尽情嘲笑不已,.狗都不如的东西,也配是人。南朝果然懦弱虚伪废物,也配占据那么好的地方生活,这不公平,必须找机会去抢了占了..... 这些金吾卫老禁军对同为卑贱奴隶的肮脏野蛮杂胡同样敬畏谄媚着,忍着天天时时的肆意羞辱殴打,老实乖巧得不行,心里还怪委屈的,我这样认了卑贱竭尽本事尊敬你孝敬你,你怎么还不满意..... 他们也是儒佛系社会的受害者,脑子也被毒害傻了,认识事物看待人间事的思维观念和满世界的强盗国的观念和思维角度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是最适合当冤大头的。 每当世界有难,对外大讲大爱无疆大行一厢情愿温柔仁慈圣母心的儒佛系国家必然是承担灾难的冤大头。强盗与圣母,二者,圣母不当冤大头,谁当?所以在近代,北熊也来杀抢占,东洋也来杀抢占,西洋也来纵情杀抢奴役....中国当年没亡国灭族实在是个天大的迹侥幸...... 辽国一瞅,这哪是特么军人,盲流乞丐混混流浪汉也不至于这样差。 宋国京城上军竟然是这么些勇当异族最下贱奴隶的东西,这事透露出的问题得好好想想啊。宋国果然烂透了,没什么可怕的,最精锐的禁军都如此不堪.....是不是应该再竭力打宋国一次.....但这些宋军哪能打仗啊,存在意义就是专门丢人现眼的,谁用谁丢脸.....可是海盗国还专门要求只能用于对抗金国,一个也不得挪作它用,比如开矿.....辽国不敢不听海盗的意思,就把这上万金吾卫随意丢给了郭药师用,希望身为汉人的郭药师能把这些汉人废物玩出点利用价值。 结果却是让郭药师日后凭白得到了一部可靠的汉嫡系强军,有了乱世当军阀墙头草的资本。 这些金吾卫老禁军可不是真没本事,不是不能打,在意识到自甘下贱特老实特能忍....统统没用,反而让处境更悲惨下贱,不自尊奋勇打仗只会活得更惨死得更快更没保障后,终于发狠勇猛了,这个转变期间已经死了不少,但剩下的就成了硬骨头饿狼,甚至比女直都凶悍.....儒教国度的人就是这样,非得惨得死得再老实不勇敢不反抗就活不下去了才会逼得焕发出点狼精神,而后,灾难一过,又会很快恢复到那种和平天真,公知、精英也对满世界的强盗又抱起好感与幻想.... 赵佶对文武百官奖了该奖的,罚了该罚的,以海盗背的凶残强硬更深入地震慑了臣子,随后就下旨,把侥幸没死在叛逃狂潮中的,如今全都集中在京城混悠哉日子的皇族全部集中到外城的北城一条巷子居住,类似于唐时的十六王宅,但此时的宋国可没有以王爵待遇周全善待皇族的财力能力,也没那个心,就是集中到那一片或好或烂的宅院强行安置拘着,派兵卡住街道进出口,日夜严密控制监视着,等于是住在家里的囚徒,想外出自由溜达都不行,能有口闲饭白吃饱就不错了,奢侈享受?就别想了。如今皇帝也没什么可奢侈享受的呢.....赵佶这次是真吓怕了,恨叛乱的勋贵和士大夫,更恨皇族,吸取教训,再不让皇族还有人能钻空子勾结大臣阴谋篡位..... 至于唐恪和辅国大将军策划想扶起来当傀儡帝的那家皇族,昨晚就已经悄悄被毒毙灭门了,尸体都处理得干干净净,就象从来没有过这家皇族一样,这是皇城司干的。此家正是赵佶信任设为宗正的寿王,也就是赵岳进京搞事那次笑说樊楼没用了,那就烧了得了的樊楼主人那个王。 赵佶丝毫没提篡位的这家皇族,但大臣们已经大体知道了真相,惊讶,好笑....却更惧赵佶。赵佶此时也分外清醒,或者是从来没这么清醒过。 有何栗商议对策时刻意提醒,吓得暂时绝不敢任性胡来的赵佶不这么清醒纳谏也不行。 赵佶知道光是凶残惩罚惊醒众臣,这不行。 此难,有些事的根子是出在皇家自己身上。 他当然不会承认是自己荒唐,知道赵桓没烧死也不能用了,把罪责全推到儿子身上。赵桓能力不行而且有了霸道嗜杀皇帝脾气,失去了唯一优点仁义德缘,成了众臣鄙夷轻贱皇家同时也憎恨戒备皇家的根源.....谁也不知道这个蠢货皇帝什么时候会偏听偏信耿南仲的谗言发疯耍皇权任性残害谁头上.....宋国的危急也不能让这样的蠢货继续当帝王,众臣都盼着赵桓赶紧下台滚蛋。 在这方面,赵佶必须给众臣一个交待。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55能弄死梁山的高招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赵佶的处置决定是废赵桓皇位,贬为庶民,但享受郡王爵的钱粮待遇,赐府在皇宫外居住。 没大臣对此有异议。尽管众臣心里想的是:蠢货却敢凶残霸道,你快去死吧你。 赵佶是不会杀儿子留下历史骂名的,更不能让天下人感觉他竟然连自己的嫡长子——太子、皇帝,都弄死了,原来是如此凶残自私无情,那对其它人,尤其是对天下草民只会更无情。 赵佶让赵桓退位为民却仍有富贵无忧日子过,也是在测探众臣内里对他的看法.....对赵桓的怜悯愧疚心也还是有点的。因此又宣布引发众怨的罪魁祸首贬耿南仲为庶民,永不叙用,宅院没收,全家贬去赵桓那为仆。 耿南仲此时并不在朝,“忠义”忧愤国事忧急君王而“病”了,还在家以病由躲避叛乱后必然存在的混乱凶险一心求安全呢,倒不至于当场瘫倒在地再露丑,不在场也就不碍众臣的眼。 谁知,如此,众臣也不肯放过他,几乎满朝强烈呼吁耿南仲必须得到严惩,列了一条条罪状,这个搅屎棍误了太多国家大事,坑惨了大宋,不重罚不足以平众愤,岂能去官就了账了.... 赵佶无奈,只得令把耿也削了舌头,说不得话了,再不可能当官了,留着大拇指是耿需要干活,不能完全象处罚唐恪那样。众臣这才罢休..... 就在这时,禁军都教头,左义卫亲军指挥使,护驾将军丘岳,以及,禁军副都教头,右义卫亲军指挥使,取代叛逃的周昂为车骑将军的原禁军总教头王文斌,带着部下返回了京城。 这两部赵佶的亲信部队这些日子并不在京城。 他们带着部下去离京城远的野物多的地方专门打猎了,是奉赵佶旨意专门为皇家去猎取肉食的。这两部高俅与赵佶的嫡系部队不在京城,也是唐恪等敢大有把握地悍然发动叛乱的原因。此次倒是弄的猎物不少,也算满载而归,进了京城,感觉到气氛异常,这才知道昨晚竟然发生了那种骇人听闻的大事。二将惊得面目失色,赶紧到朝廷这报到,以示对赵佶的坚定拥护。 两义卫实际功能是皇帝出行的仪仗卫队,却不再是叛逃狂潮前的那种威武好看的摆设,是精心挑选组建的精锐卫队,但他们回到赵佶身边了,赵佶和高俅也不会怎么多放心地松口气,因为两卫总共只有两千人,而且是步兵卫,这点力量怼上叛乱显然至多起点保护赵佶能稍晚点死....现在也无非是让赵佶高俅多那么点比较可靠的打手用而已,于大局没什么要紧影响。 当然,无论怎样,这都让赵佶高俅多了点安心和高兴。 御前飞龙大将酆美和飞虎大将毕胜竟然也忘恩负义叛归了梁山,赵佶着实被这个背叛吓着了:若是这二将当时侍驾御前却对朕起了歹心,朕就是有观音那千手千脑的本事也不够二贼砍的。这太瘆人了.....介于这个能活活吓死人的恐怖教训,.赵佶空前深刻意识到自己往日对身边的护驾大将的关怀拉拢做得远不够好,也意识到自己是错在哪了,是自己习惯地下意识地总自觉是天命至尊,别人都是蝼蚁草芥,下贱卑微之徒自然不值得劳烦天命至尊费神留心特意善待拉拢,这心态和必然流露出来的作派结果导致了视为心腹的大将内心却并不真誓死忠义感恩皇恩,所以,现在对丘岳和王文斌这两个他仅有的御前心腹大将老人就格外注意多关怀拉拢着。 他温声嘉勉二将的忠心,也奖赏大提了二将的官街兵权,让二将兴奋感激中越发愿意忠君。 赵佶听说这次弄到了不少肉食且熏制好了耐久存,这下终于有充足的肉吃了,很少能享受肉食的他也不禁口舌生津.....心情更好,此特殊时期,为拉拢人心,他当即以肉食奖赏了纪安邦曹文诏和何栗三位首功之臣,对护驾和平乱起到至关重要作用的部队和相关人员也能分到点肉汤喝。 另外,努力工作的首相老蔡京,还算勤勉认真有为的计相白时中、副相张邦昌、上位新得意者孙傅等极少数要员也得到了赏赐。当然,这自然少不了赵佶心爱的高俅高爱卿的份。 但,武官大佬石肤及品级足够高的勋贵却是连肉腥也得不到。 这显然是赵佶对残存的勋贵集团进一步表达不满不信任不敢依重的信号,进一步狠狠敲打勋贵深刻吸取教训以后学乖点...... 不止如此,赵佶还刻意对要员文臣的赏赐量做了明显区别设置。 张邦昌是文官二把手,却得到的赏赐最少最差。 就连比他级别和在朝资格差老大一截子的新贵孙傅得的都比他多一倍。 这对张邦昌来说不是赏赐,而是被无声的当朝公开谴责和羞辱。 张邦昌知道这是赵佶在对他表达强烈的不满和警告:这次好处还有你的份,你若还敢继续耍万年老二糊弄朕糊弄国事不负责任只顾私心私利,下次别说是有肉可吃了,就是米糠你也未必有的吃。朕若不高兴了,就罢了你的一切官身待遇,抄了你和你九族的家产,贬你为永不得叙用的贫民,专门安置在最贫苦最凶险的乡野拘着,让你全家在那辛劳悲惨呜呼哀哉喝西北风去...... 对这样的严厉警告,老鬼张邦昌表面诚惶诚恐,实际心里不以为然甚至敢轻蔑.....以他如今在朝中的势力,绝不是赵佶想怎么收拾他就能任性怎么着他的,除非赵佶敢不顾本就身陷绝境的大宋危局雪上加霜再发生激烈的朝变朝政瘫痪的后果......若是众多大臣恼了,一齐以辞职不伺候了或以养病为由占着官位却不干事来威胁对抗皇权,就赵佶这样的帝王,岂敢不立马吓老实了。 对这种变相羞辱,有万年老乌龟本事的张邦昌来说也根本不算事。 他皮足够厚,对羞辱,脸都不会稍羞红点,反而是变黑了,敢变相表达对赵佶的愤闷不满..... 满朝还有比张邦昌对赵佶更不满的呢.....竟然敢没本官(老夫)的份?皇帝,你竟敢如此轻贱我..... 一向沉稳少言肯干却也同样没得到赏赐的吏部尚突然站出来了。 “圣上,自初春我朝抗击辽国入侵以来,田虎王庆二贼虽恶,却也没敢趁机祸乱外侵搞事加重我朝压力,倒是二龙山这伙强人,打着替天行道大旗,势力不强,却敢不顾国家民族大义,下山到处大肆抢掠,积草存粮,拼命扩张势力,严重威胁山东,无疑是在配合辽国入侵,加重我朝危机,充分暴露了其野心着实不小,只怕所谋甚大,有取代我朝统治之企图,甚是嚣张狂妄可笑。青州田师中奉朝廷严令统领四州兵马讨伐,初战大胜二龙山贼寇,后种种原因陷入失利,令贼寇越发气焰嚣张.....二龙山地势险恶,易守难攻,剿除不易,急切难图,若是梁山泊赵岳逆贼势力坐大也闹起来,与二龙山一北一南闹腾,则山东不保矣,直接威胁到我京城安全。依臣之见,赵岳之患远比其它三大寇为重为急,朝廷万不能因屡次讨伐失利就气馁住手不剿了。赵岳小儿此时不反,不出来到处烧杀抢掠,这不是他不想造反,也不是念大义顾民族大局,只怕是怀着什么更大更可怕的阴谋。万不能让他悠然坐梁山一步步实现图谋的时间。还得设法积极清剿。” 吏部尚的提议在这个忙着处理叛乱的节骨眼上显得太突兀。 这厮也是个奸贼,超级沉稳奸诈的那种,此时说这个不是忠君报国专于国务大事。 他是在巧妙转移话题视线,搅乱赵佶形成的皇威高压气氛,化解掉自己与同样没得到赏赐的肉吃的众臣被赵佶变相严厉谴责教训所陷入的被动尴尬及被肆意审判的地位,实际是在挑动正愤闷却无奈的众臣在不知不觉间越发齐心协力和赵佶对立,甚至产生仇视心理。他是在变相笑话赵佶:这王朝可不是你赵佶一人一家的王朝。它是我们大家的天下。你皇家只是个代表而已。你能利用朝廷的军队打猎吃肉,却不和我们分享。我们众大臣也能利用国家的力量自己弄肉吃,更大更多的肉.....本官不稀罕你皇家赏赐的那点不新鲜可口的熏肉。我们会吃到梁山最鲜美的肉。 他所奏一个字也没提到肉,表现的完全是为了国家朝廷所急所忧,好个忠肝义胆满心为国的贤达能臣气派,但,在朝的众官都是能从科举的千军万马中闯出头来的聪明人兼久混官场老手,却是能在愕然不解后或快或慢地猜到他偏偏在这个时候专门提出讨伐梁山的用意。 很多官员脸上露出了然之色,暗赞吏部尚果然是政治高手高高手,这一手怼帝王的招式太特么高了....无形中对赵佶的敬畏、被动屈服不得不先装老实了,又化为了暗暗的轻蔑,甚至起了敌视的斗志敢挑衅皇权:皇宫是你的,但天下终究是我们的.....皇帝,你只能在这朝堂发威。天下却在我们大臣之威下颤抖。皇帝你的意志只能局限在这皇宫中,最多影响一下京城,你的命令能不能传出京城,这得看我们大臣的心愿。我们大臣的意志才是控制全天下的最高意志..... 梁山,确实要接着狠狠收拾。水泊梁山山上的水里的,所有财富美味全都是我们大臣的....我们要吃尽最鲜美的.....这时也必须借这个话题闹腾起来,无形把皇帝的高压淫//威全部化解掉,由此,众臣默契地配合吏部尚。顿时,几个急先锋跳了出来,大力赞同赶紧再伐梁山,随即是一片官员站出来符合...... 赵佶极聪明,可惜他聪明得常常不是地方,这回就没听出来吏部尚的老辣险恶用意,所提也正符合他痛恨赵廉竟然敢以死不保他而连带极想把赵岳杀死把赵岳家连根彻底拔除的狠毒迫切心理,竟然对此提议很高兴,瞅着站那不退很明显还有话说的吏部尚非常顺眼,温朗地问:‘想必爱卿已有剿除梁山逆贼良策。爱卿速速道来。(朕也极想吃到新鲜的肉啊。牛啊羊啊鸡啊,太久没吃到了,久得朕都不知道那是什么味了,你若有高招建出来。少不了你的好处)“ 吏部尚果然早有准备,在鄙夷赵佶政治智慧的同时立即满足了赵佶的迫切。 他说,填泊填路已经证明不可取。 另有类似效果的:堵死大野泊相关河道,截断入泊河流,让梁山泊陷入干涸,自动恢复成为方便进攻的陆地,这也不可取。因为,首先,(靠自然蒸发)干掉大野泊太慢了。 大野泊有流往东海的大河,却不可能把泊水迅速流干净了,地势决定了,泊水不足时就不会往外流了。 还有,大野泊自身也有水源,其中的东平湖本就是自有水量不小的大湖。连通和注入大野泊的大大小小河流湖泊也着实不少。 就算朝廷能把这些所有河流全堵死了,只怕也只是短时间内对梁山泊有些效果。 梁山泊的形成正是因为它是片山东西南最低洼地。 把河道堵死了,河,尤其是黄河这样的大河却仍然存在,它在山东总要寻找出口,总会流向地势低处,拐过堵口拐来拐去终会注入大野泊,无非是在途中损耗些水量。梁山泊无非是面积缩小些、水浅了些,不会干涸,仍然是赵岳可依仗的水域天堑。 若是强行让黄河这样的大河在山东改道,这,且不说要耗费的太大时间太长、波及的州府和百姓太多,以如今朝廷的实力根本承受不起这么大的代价,赵岳和部下贼寇皆是精明凶悍之徒,也不是坐着干等死的活死人,不会坐视不理,任民夫施工,必会出击,只用杀搅恐吓就能吓得民夫无心干活,这却不是朝廷能看得住的,堵河道,干涸死梁山,猴年马月也完成不了.....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56天要灭绝赵岳家? 吏部尚书这老家伙据实道来,分析得有条有理头头是道,扎实可信。 众臣都被吸引住了,无不静心听着。 不少的听得频频点头赞同。 在众臣心里,嗯,包括赵佶,让人眼馋的梁山财富是包括山上与水中这一体的。要是整干了梁山泊,等于是把满水泊的异常丰富美味并且能源源不断的水产财富也全毁了,这怎么可以..... 赵岳死不死的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他独占的那些财富....以干涸梁山泊的代价消灭赵岳之策绝不可取。就算能做到也绝不能答应这么干。否则,这么费心巴力地收拾赵岳有什么意义? 赵佶也听得投入,欣慰中笑问:“填、堵,果然不可行。老爱卿,快说说你破解梁山的妙策。” 老尚书摸摸打理得漂亮的胡须,缓缓却铿锵有力道:“大禹治水,堵不如疏。这也可套用到大野泊上。” 众臣一听,太多的人不禁皱起眉,显然没听明白:疏?这哪跟哪啊?怎么疏?把那条流出大野泊的大河再加深加宽加大流出?还是加开更多的流出河道,以此加速流失泊水?堵、填、改道河流,皆不行,梁山强贼不会坐视不管,这疏通,梁山贼就会放任朝廷施为了?这不又回到了同一问题上....再说了,梁山泊就是个超大号的蓄水池,流入流出是种平衡,流出破坏了多少平衡,就会有多少水及时补充进来,始终会维持那水平。疏通加大了流出,相应的,注入的水也会跟着加大,水泊还是那样。这,完全没用嘛。 但,也有几个隐隐约约猜到了老尚书的盘算,一个个的眼睛不禁越来越亮......高哇! 老尚书果然高,扫一眼迷茫的众多官员和沉稳不露声色的蔡京等,又瞅瞅同样脸有不解正琢磨的赵佶,一笑接着说,所谓疏,不是疏通加大流出,而是加大注入。 话至此,不明白的仍是满脸糊涂,而且瞅着老尚书越发疑惑:加大注入?那不是让本就浩瀚的梁山泊区域更大水更深,水泊天堑更难渡了? 却也有官员已经领悟过来了,情不自禁赞叹出声:“老大人之策妙啊!” 赵佶一瞅是大司成,拜门下侍郎、翰林学士赵野。 赵野连忙出班认罪道:“圣上恕罪,臣只是一时情起,非藐视皇威喧闹朝堂。“ 赵佶没怪罪他,急于知道真相,径直催促:“赵爱卿既失声赞叹,那你来说说妙在哪。” 老尚书瞅瞅赵野,脸露慈和鼓励的微笑,意思是你代老夫解释让皇帝明白吧。好一副提携爱惜后辈栋梁的名臣气度。 赵野自然配合,向老尚书回报个谦逊又知恩感激的笑意,只这娴熟自然的一手,证明也是个官场戏精级的高手,火候就算一时还及不上吏部尚书老贼那影帝级的表演功力,也差不哪去。 如此露脸的机会,赵野当仁不让,接话按自己猜测地解释。 所谓疏,是与堵配套的。 疏的是注入。堵的是流出。 注入梁山泊的较大河道就有十几条,广泛分布在梁山泊周围。想在梁山人盯着专门干扰破坏的情况下全堵上,那太难了。 但是,流出梁山泊的河道只有这唯一的一条。其它的小河小溪流都没有。 这条通海大河向东南经过的区域却是地势比梁山这高的山区。大河只是占了流经处的洼处才能形成。若是择周围都是高处的河道洼地堵上了,河水也就堵在了那,别无低处可流了,并且能封死梁山人事急时逃往海上的通道。只堵一点,这样也很容易做到。梁山泊没了这条宣泄渠道,注入再加大,水泊必然水势上涨。也不必涨多少,只要淹没梁山外滩就可以了。 梁山就那么大点山区,三个外滩,尤其是最大的金海滩对梁山的意义无比重要。从薛弼那次侦察梁山得到的情报可知,梁山养马、屯军练兵,甚至种菜,显然全靠外滩。若是水涨淹了外滩,梁山人马就只能龟缩到山上去。山上却有那么多动物,数万兵力和战马再挤上去,可想而知后果会怎样,别说菜了,就是草也不够吃的,梁山人还想缩在安全的水泊天堑中悠然生活发展,那根本不可能,只能时时冒险出来弄草弄菜.....求生,朝廷就有机会歼灭......最有利的是,梁山三个外滩全都是比水面高不了几许的地势低处,梁山泊水多些时就能大片淹没在水中,疏通加大注入量,水面一涨,三个外滩很容易就没了。梁山人辛劳种植在那的牧草蔬菜全得完蛋...... 吏部尚书此策最妙的是,此时正是冰化的春汛高锋期。黄河上游冰雪全部消融,滔滔黄河水势大涨,浩浩荡荡流经山东,经疏通好的河道极便利地向梁山泊汹涌一灌......嘿嘿哈哈..... 赵佶和满朝众臣不禁露出畅快笑容,仿佛看到了梁山人、尤其是那些当了叛贼的官兵在猝不及防下是如何狼狈悲惨卷没在突然吞噬来的大水中的。玩好了,绝对能一举淹死很多逆贼。 这招得在夜晚施行。 得把作为决口的河段在夜晚彻底疏通,如此,梁山人缩在泊中看不到水位上涨,只顾自大而悠然地在那生活,不出去侦察也就很可能不知疏通事,大晚上睡梦中稀里糊涂就做了鱼虾之食.....那凶残小儿赵岳以及部下不是最喜欢用人肥水泊吗?这下也让他们自己尝尝那滋味...... 这样对付梁山还有个好处是,梁山泊水域必然扩大了,能更有利生活在那的水货生息繁衍.....掌权的大家就能享受更多的美味和利益.... 满朝人亢奋了,激动活跃地开始积极建议献策,七嘴八舌完善此策的各项细节,比如如何封锁水泊防止梁山人外出办事或侦察而获知了消息有了准备。又比如如何调集人力最快疏通...... 张邦昌这次不当万年老二了,似乎接受赵佶警告,吸取了教训,不再甘当事后诸葛亮做没意义的马后炮那种智慧之臣,愿意积极主动挑头做事了。 他欣喜地说:“如今我朝的辽国之患已息。外无忧患。内,田虎王庆二贼也怕了朝廷强硬真推行三光之策,不敢再肆意嚣张,这段时间都没敢再乱动,都老实缩在既占地盘一心耕种过日子。我大军正积极整训准备征剿中,没出动再剿也能威慑得二贼不敢再扩张外侵。此二贼之患虽没有铲除,却也再无力扩大祸乱,终会被我大军歼灭干净。山东二龙山贼寇野心虽大,却势力沿弱,终不成事,占不了州府,只能缩在山上凭地势险要对抗朝廷大军耍耍嘴上猖狂,对朝廷的危害能力也有限。只要用兵困住就能饿死满山强盗。如此,朝廷只剩下一个隐患——梁山。此水淹之策一出。梁山养不住那些兵马,人心离散背叛可预见,也只有死路一条。重点步步逼住,很快就能消除这股隐患。国家就能好好松口气了。国朝存在的不少问题也能就此得到解决......” 他的话赢得了众多大臣的赞同。 就连何栗在暗暗感叹沧赵不幸与欣喜国家多了份安稳利中也感觉这次梁山是完蛋完定了。 区区一隅之地终究是无法和一国之力相抗衡的。 强如已占据了数州府的田虎王庆尚且抗不住钱粮人马势力强无数倍的朝廷,何况是区区弹丸大的梁山那点实力。 沧赵,终归得尽灭在国家之手。 这怪赵岳敌视朝廷而且太强硬不肯让出半点好处让朝廷能分享到,触犯了众怒,让满朝官员都恨他都想消灭他......沧赵家族这结局是早已注定的。如今就算赵岳肯让步也一切无法挽回了..... 当然,何栗忠的是君王和国家,对赵岳必死、沧赵家族灭绝并不在意,只是良知感叹一下而已,所以对这个歹毒计策完全赞同,不会反对,更不会有心悄悄通知或提醒梁山。 而众臣受张邦昌唱的喜歌刺激,看到皇帝赵佶很愿意听,也纷纷跳出来大唱世界和平了、天下太平了。宋国如今存在的那点隐患灾难都不算什么,等朝廷稍一积蓄实力就能一发解决了..... 就这样。宋王朝刚刚经历了大叛乱差点儿灭亡,却转眼就是欢欣鼓舞天下太平的朝局盛景。 赵佶灰暗的心境变得明媚喜悦,令枢密院等相关部门立即按议定好的计策布置下去,民夫要最快征调到位开工,相关官兵要最快配齐,与官府对梁山人的封锁要尽可能做到周密隐蔽。 此时,济州府因为官兵大量被梁山杀掉,主将王智慧也没了,枢密院紧急调了广济军主将贺刚顶上了济州都监,所缺兵员,朝廷是不可能再从京城禁军抽调的。现在,京军总共才二十万出头,离三十万这个赵佶与朝廷心中的镇京最低兵力底线差老大一截,京军,朝廷感觉自己都远不够用呢,哪还敢再抽出它用,所以,赵佶下旨从宿太尉那抽调几千边军紧急南下充入梁山周边。 插句话,宿太尉现在手头有近五万兵力。 河间府原有近三万兵,抽走一万去了山西.....战辽后,本就各抽调了一万归了西部的河北东路三边又各减了一万兵归了宿太尉直接控制,宋辽和平协议签订后,这三万人彻底划入宿太尉手下,宗泽等边关三文帅手中都只剩下三万兵马。 此所谓平衡,加大高阳关路总指挥宿太尉对三边的威慑牵制力度。 宋朝廷对宗泽等三个忠诚的文官也绝不敢放心大用,有勋贵狗与太监监军团在共同看着也照样无法放下心,生怕这三个忠诚国家却有能有威有脾气的文臣也有了野心..... 此前的白沟河一战,宗泽他们轻易炸死淹死了近十万辽军,不止吓坏了辽国辽军,更惊坏了宋朝廷。这也太能打能杀了,宗泽等三部太可怕了,这还了得?必须大力削兵压制..... 自然,朝廷对河北西路三边同样极不放心,无奈,辽国被东路三边炸怕了,对杀过白沟河毫无胆气和信心,改为重点对付西路三边及西部无人区,即便签订了和平条约也不顶用,辽国照样时不时试探西边,由此西路三边的十几万军力朝廷再不放心也不敢削减调离,只能等等看以后.... 对儒雅温顺会当官做人(打仗懦弱无能且苟且极怕死)的宿太尉,朝廷倒是放心,很信任......即便是隐隐约约听说了宿太尉去辽国商量和平谈判时表现极不堪等于是投降了辽国..... 张叔夜、宗泽、刘韐,心中非常愤闷,却也没说什么,只是趁机把看不上的那些兵将进一步挑拣调走。他们认为那些兵不缺本事,但豺狼心性,最适合的是当强盗军,守边卫国不合适.... ............ 赵佶感觉大事已毕、诸事顺心,自己重新登基亲理朝政,气运也就好了,上天就是这么垂青他这个上仙转世享福的帝王,这时候一个消息紧急报到了朝堂:山东大地震。震中沂州,却波及到周边的所有州府。北边的青州、潍州、淄博府;东边的密州;西边的东昌府、兖州、济州;南边的徐州、淮阳军、海州;都有不同程度的破坏。 这种事本是个大大的坏消息,但,宋朝廷官员却开心地一齐乐了。 赵佶也乐了,而且是大乐,当场差点儿没笑掉下巴的那种乐。 怎么的呢? 梁山泊通往大海的那条大河被地震毁得面目全非,在沂州境内毁灭得最严重最彻底,河道堵塞甚至高起成山丘,根本无人能认出这里竟然曾经存在过一条能通行较大海船的大河。济州府境内出泊河段也牢牢堵塞住,不存在大河了。大河东流沿途沟通的数条大河全部改道甚至也跟着消失了,在别处形成新的山东水系,而且全部与梁山泊不相通.....也就是说,梁山泊唯一的出水口和能去海上的通道,在短短几秒钟的地震中就这么神奇地转瞬化为虚无.....就此彻底没了。 这意味着什么? 这预示着是上天在亲自出手帮宋朝廷收拾赵岳的梁山贼众。正要用民夫悄悄填死那条大河呢,这下好了,既不用大费民力财力心力施工了,也不用愁怎么才能在施工中封锁消息不让梁山人察觉到阴谋。这,这真是太好了,太玄妙了,是绝对的心想天就应承。 这是天要灭绝沧赵家族,是天要沧赵最后一个余孽赵岳死啊。 赵佶的感觉就是:这是朕的气运大福气。这是上天在以此祝贺朕重新正位执政.....朕果然是上仙转世的大能大幸运者。上天果然特别垂青照顾朕......如此天命在身,还有何所惧?何所忧?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57天下太平? 受地震这种本是大大坏消息却被宋朝廷视为上上吉兆的刺激,满朝欢呼庆贺,疯狂...... 至于地震受灾百姓,赵佶和朝廷众臣并不当个事。 震中心沂州,自知府高封被杀,府县镇全被二龙山贼寇所破,后,原本就人口极稀少的贫瘠沂蒙山区这个府人口就更稀少了,少到仅能东一个西一个的零散勉强拼凑几个镇级管理。沂州实际上已经不存在官府正经统治,残存那点人口就近划归到邻州府负责管理。这么点人口受灾,死就死了吧,命大没死,也不用官府操心搜救照应,有命能活下来自会寻吃的寻地生存...... 地震波及的其它州府,朝廷也不操心上火。 州府城都没塌。官府统治都没事,统治都没乱。这是最重要的,是第一喜。 得利于靠近震中心沂州的地区都是不利于耕种的山地贫硬地等而地广人稀,同样得利于叛逃潮后大宋人口在山东等北方地区大减,受灾地的村镇和人口分布并不密集,此次灾害波及范围大,倒塌了众多房屋村舍,但造成的人员伤亡财产损失并不严重。 此时,山东百姓家的存粮还并没有被朝廷、官府以及攀着权力勾结地方地痞恶势力又发达快活起来的士绅读书人乡老村老等或以政策性或耍心机阴谋以经济蛊惑等手段坑蒙拐骗巧取豪夺干净。地震也并不能消失这些存粮,无非是压在废墟中,难民总能够挖出来找到吃的用的,而且也有不少闲置荒废无主的村镇房舍可迁去寻了居住,重新开始生活,如此就不用国家救济。 当然,事实是这些地方的百姓受困受伤极需要国家帮助,宋朝廷也不会管的。 叛逃遗留下的大量粮食钱财如今已没剩下多少了,尤其是铜钱紧缺。全国余粮还有些,绝大多数已搜刮并专门屯积集中到了京城.....京城人口暴减,空出了太多空地和房屋,有的是地方改为粮库存放余粮。朝廷如此也是以控制粮食来控制天下,避免百姓食无忧吃饱了有了闲心思闹事造反或地方官府军队有粮食私自扩张兵力玩养兵自重甚至造反。但,听着数量不小的粮食却并不多顶用。朝廷要养近百万兵,要养那么多战马,要打仗消耗,还要养那么多官吏及相关数倍跟着白吃国家财富的人口,要防范涝旱蝗虫地震等必须及时救济否则就会引发大规模叛乱的灾年.....所以,象这次这样的灾民能自己挣扎求活的自然灾害,朝廷和地方官府都不会伸手。这时候就不是对辽国那么慷慨大方一送千万石了。总之,一千一万个理由,本质只是无视草芥百姓的生死。 理所当然。心安理得。 统治者和被统治者的思维观念不同,就象中国人和外国人的思维观念相差太大一样.... 赵佶只感觉到了上天对他的特别垂青偏爱,精神焕发得厉害,亢奋愉悦之下又宣布明年改元宣和,立九皇子构为太子,立其母韦妃为皇后。要天下大庆他又当皇帝了,要庆贺新皇后新太子成立了.....要一扫往日晦气,大庆天下太平了...... 天下太平了? 赵岳在梁山正义堂听着朱贵的汇报,脸上露出冷笑而不是愕然。 世界充满无限贪婪与戾气,残暴野人和野心家永远存在,战乱不断上演,灭世危机随时会发生,只宋王朝内部的致命隐患就诸多,居然就敢说天下太平了?又敢作威作福肆意作孽享乐了。 天灾人祸,人类什么时候真太平过了? 朝廷居然如此迫不及待再次冲着梁山来了,又敢逞暴虐歹毒。 原来你们就是这么对待安分的梁山的......屠刀不直接砍到你们脖子上,你们还真以为缩在京城当官掌权就是安全无性命之忧的,真以为就可以满世界耍任性大嘴巴,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想怎么乱说就能怎么嚣张胆横肆意乱说乱挑衅...... 跳得这么欢,这帮玩艺不过是后世的湾绿那样以激烈内斗和猖狂嘴炮挑衅转移大众注意力,掩饰抓紧权势时间捞钱腐//败而已。没人真在乎民众利益和未来,只是疯狂蛊惑耍弄利用民众盲目追随保护他们眼前的权势富贵而已,无论哪一派都一样货色。还真以为海盗国会保护你们呀.....真开战了,大军扫过去,那些表现得最嚣张胆硬所谓为民的东西只会争相逃跑,嗯,贪污的海量财富早悄悄转移国外了,战火一临头了就能立马乘专机轻松逃脱而去,依附X国过着富豪生活继续做政治叫嚣,继续当对X国有用的政治工具,得到X国继续庇护关照.....这种坑民歹毒政治流氓手段古今没什么不同的。宋朝这帮东西是寄希望于海盗国,要逃去的是大理或投降辽国而已..... 不过,赵岳也着实惊骇宋王朝这帮士大夫的聪明歹毒有招,居然能想到水淹梁山...... 幸亏早前就计划着用外滩养马养兵,顾虑到一发大水总会有大面积外滩白白淹在水中不可用,所以在沿滩边围建营房和铺淤泥改造荒滩时顺便也构建起了完整的防洪水堤坝。 否则朝廷突然来这一手,真就直接掐死了梁山咽喉......也就赵岳这样的科学家会这么做,而且能靠发明的水泥制造混凝土,以少量的人手就能方便迅速地构建成.....真是幸运。 还有更幸运的事。 赵岳看到赵佶新朝官员新构成以及对付梁山的新决议的此时,地震事件已经是前晚发生的大事,和朝廷这帮懦夫精神病疯狂大呼天灭赵岳、天佑宋皇不同的是,梁山泊唯一的出泊河是在地震中完全堵塞,彻底不存在了,泊面水位是已经不知不觉上涨了些,但梁山并没承受什么损失。 三个外滩的营房以及防洪堤坝没遭到地震损坏,都稳稳挺在那里.....这些建筑虽然建造得粗糙简陋,但用的水泥足够多足够厚,混凝土板块足够坚实,不是地震余波就能摧毁或破坏的。 话说前天,赵岳在家照常忙着一些科研工作,却总感觉似乎有什么事要做或要发生却忘了,却又总想不起来,于是有点心神不宁。 疑惑间,电报立即询问了家人,尤其是正率军西征冒险的兄长以及年老的祖母老太太们的情况后,得知家人都好着呐,就是最老的九十多了的郭老太太也还能吃一大碗饭,并且还能被人扶着在院子里快活的溜弯,巴巴有信心至少要活到百岁以后,他也就放心了,没把今天突然有的浮躁情绪当回事,只当是自己在外野惯了一时收不住心结果在家窝了几天就有些烦了,没多想,到了晚上,吃饭、洗澡,睡觉,一切照常,他作息极有规律,这是前世就养成的好习惯,而且睡眠质量很好,这一世身体更棒,睡眠更好,可是,当晚他却破天荒怎么也睡不着了,烙饼一样翻腾到半夜,不但毫无睡意,反而心中的烦躁更强烈了,他就躺不住了,立即亮灯起来,又熄了灯,自己悄悄来到外面,在春光月夜下的宛子城里慢慢走着..... 深夜的宛子城,除了城出口卫兵值班室那有灯光外,其它建筑全在熄灯的漆黑中。白天人来人往的热闹不存在了,到处一片寂静空荡荡的,只有小甜妞的宠物——晚上放开锁链负责守夜的那几只可怕的獒很快发现了赵岳,立即颠颠跑过来讨好地围着他转来转去的,这些凶兽不是多喜欢赵岳,主要是在长大的过程中着实被他打怕了以饿教训怕了.....它们只认把它们养大的小甜妞,只听小甜妞的话,但凶野蠢笨的脑子如今总算开窍了些,还知道这里还有些人是不能得罪的..... 不过,獒只认主,其它人再熟悉也是敌人的特点,却也是最大优点。 谁若是起了不轨之心,想趁夜袭击赵岳,或,摸黑在或来宛子城想干点其它坏事,就会成为这些守夜獒翻脸不认人毫不留情疯狂攻击的对象,当真是下口无情啊,这种狮子一样凶猛可怕的动物,咬合力、攻击力,也着实可怕,几只一起配合围攻比发狂的最雄壮猛虎更可怕。即便是史文恭这样的高手也会头皮发麻,不能用武器杀伤这些獒,就得老实避让,闹得史教头晚上睡不着也根本不敢出门瞎溜达。宛子城外面的人晚上就更不敢靠近了,万一有事,都是先电话联系..... 守卫宛子城进出口的这些老兵还好。 他们是小甜妞反复教獒们熟悉信任为首的三个班长,三班轮值,晚上必有班长带队,獒才不会攻击值班卫兵,否则卫兵也只能缩在值班室不敢出来....敢,被咬还是其次,那种猛兽特有的低沉有力的疯狂獒叫声和攻击,必闹得整个宛子城都不用睡了......这让人哭笑不得,但没办法,獒的记忆识别能力太有限,记不过来几十个卫兵或不愿记...... 獒,无疑更喜欢的是无差别的攻击,兽性十足。 赵岳挥手让值班的卫兵不必管他。 他被这些可怕的犬兽围着跟着,继续在宛子城里慢慢溜达,琢磨着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或隐患.....今夜肯定有事要发生,可是,能是什么事呢?难道是今年俘虏的那些禁军只是假装臣服追随,实际另有预谋串联,今晚要闹兵变? 左思右想,也没别的危险可能。 就在他瞎转悠瞎琢磨时,他当晚的守夜卫士出来了。 这个卫士长叫真一郎,没错,既不是老赵庄人,也不是宋人,而是倭人,却是一米八的个子,长得着实挺拔帅气强壮,象是正经汉人,和矮小猥琐的倭人传统形象完全不相符,很另类。 这个倭人有点故事。 他不姓真,原本也不叫一郎。 一郎,次郎什么的是这时代卑贱没地位的倭人家的孩子才这么起名的。这时代的普通倭人也没姓氏。有姓的是贵族。真一郎就是贵族出身,很正经的贵族,其家本是倭国大名。 此时代,倭国诸侯林立,天皇是没人理睬的摆设。军阀——大大小小的大名不少。 真一郎家是个不大不小的大名,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周围有个比他家稍强大些的大名,其它的全是小军阀,甚至是依附他家才能存在的,当地也没有此时代强大的绝不可招惹的寺庙那些势力存在,如此,他家只要本分踏实,不主动挑衅妄图侵占唯一的那个有威胁的对手的地盘,小日子就能过得安稳高贵快活。 可是,就在真一朗十二岁那年,他的大名父亲突然暴毙,中毒死的,才三十多岁。 真一郎无其他兄弟姐妹,是唯一的继承人,自然继承了大名,那时他虽幼小却已有志,极想查明到底是谁毒害了父亲,要报仇雪耻。 这时,那个比他家稍强大的大名来提亲了,不是要把闺女嫁真一郎来个强强联姻,而是要求娶了一郎他妈,而这个大名早已有正室,而且女人成群,却要一郎他妈嫁过去做其女色中的一员,这个大名要当一郎的爹,要管着一郎,这不是友好或真爱什么的,这是赤果果的羞辱挑衅。 可恨可耻的是,他妈竟然愿意....当然借口是一郎还弱小,对部下太缺乏统御力,无力抗衡对手.....妥协嫁过去才是保全的最正确选择。 原来他妈和那个大名有奸情,有预谋,就象被西门庆搞昏了头的潘金莲一样,自然上演了出轨和在奸夫授意下毒杀亲夫的戏码。 关键是那大名比一郎他爹既老又丑,他妈却就是爱到痴迷.... 真一郎察觉到真相,大怒,怎奈部下绝大多数头头都不支持他复仇,那些附依他家才能生存下去的小军阀更是一齐背叛了他家。想兴兵讨伐是指定不行了。他的大名势力已经趋向瓦解,不闹还能糊弄撑几天,一闹立马就散架了。他妈已经跑去那个大名那双栖双飞了,不,是多栖..... 在这种情况下,十二岁的孩子能做什么。 真一郎打小习武,不是文弱书生,长得也比同龄少年大不少,并且有谋真敢干,假装祭父不见人,自己带几个可靠的心腹武士化装成流浪汉潜入了那个大名的城市,黑夜成功潜入了大名家,愤怒亲眼看到了他妈和其它女色是怎样无耻一起伺候那大名上演日常的荒淫的,愤恨下用同样的手段——在侍女上的酒中下毒,把大名和他妈在内的当晚一起荒淫者全毒杀了,但警卫也察觉了....大名的继承人也不是真一郎这样的小孩,是个已二十多的成年人.....下令追杀到底。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58地震中的梁山 真一郎侥幸逃出了城,但忠心的几个侍卫武士在掩护他的过程中全逐步死光了。 他的大名地盘也回不去了,正内乱呢,背叛者占绝对上风,回去等于自投罗网,他只能继续以小乞丐的装扮在野外东躲西藏逃窜,慌不择路胡乱逃窜中跑到了海边,被追杀的武士及浪人围住了,本已是绝路,却遇到了赵岳家来此贸易正上岸在发货收钱的商队。 船长见这仓皇扑上来求救的小孩竟然会说些中国话,形象贫贱肮脏令人鄙视,却长得高大会武艺又勇敢而且眉目俊郎是个好看又聪明的孩子,和常见的倭小孩大不同,小少爷(赵岳)又有招收培养异族小孩的计划,追杀的这帮武士浪人又太嚣张,竟敢威胁上来,还想强抢了货物,不重手教训,以后还怎么保持在此地的顺利贸易,就一阵弩箭轻松放倒了追杀者,随后又打得增援来的倭兵惨败,那大名的继承人惊恐不已,顿时老实了,缴纳了家底的钱财才换得活命...... 真一郎得救了,却在船长表示会扶持他坐稳大名的前景下毅然选择了上船当个卑贱小船员,发誓以一生报答救命之恩,并请船长赐新姓名收留他,表示从此和大名出身及倭国再无牵扯。他要抛弃让他倍感耻辱的一切...... 倭国这也没他牵挂放不下的什么了。爹死了,母亲,他亲手毒死的,独生子,没有兄弟姐妹,还愿意忠心或照顾他的亲戚部下在他逃跑的这几天里,不是在内乱中死了就是背叛了..... 这里只有充斥他细小心灵的满满伤心事..... 留在这只有愚昧落后野蛮的生活和无尽的他这么大点肯定无法能应对了的凶险...... 船长不禁感叹这小家伙是个真有脑子的,值得收养......就这么的,那时还是个小孩的赵岳特意亲自命名的孤儿真一郎出现了,成长为如今的赵岳侍卫长。 在赵岳家的孤儿抚养教育机构成长并经受住战争等残酷考验十几年,真一郎如今更象是个会说倭语的地地道道宋国义士,在此时的梁山能接替小海二彪职责派来当赵岳的侍卫长,自然是品行能力皆出众并且在赵岳家人眼里是奋勇忠心肯关键时毫不犹豫为赵岳顶死的堪用者。 与他同来的还有五个同样本是倭人孤儿的年轻人,两男三女。 两男的也是来当侍卫,一个叫上野次郎,一个叫盛隆司,出身也是倭国贵族——武士家的后代,武艺出众,骁勇不怕死,忠心耿耿,勤勉听话。赵岳父母发现,收养(收服)收用的异族往往比正经宋国人出身的部下更英勇忠义.....这没什么奇怪的。想融入强大的异族被认可和接受,想在异族异国获取到较高的待遇较好的社会地位,想有前途,异族成员只能展示更忠心有价值。 三个倭女是赵岳老娘特意安排来伺候赵岳的日常生活的。 赵岳老娘现在瞧不上西女那大大咧咧根本不会细心周到照顾人的习性和素质劲。一次,她外出游玩并顺道视察各地慈善基金会运行情况时,愕然看到一西女妈妈竟然就那么单手把至多一岁大的幼儿挟在腋下悠哉悠哉地逛街,根本不是中国妈妈那样两手托抱照顾着孩子的太柔弱脖子和小腰。这特妹的也不怕把孩子夹死夹悬抻坏了。这个发现可把赵妈妈当场瘆得不轻。 更让她惊讶的是,这样的西女妈妈不是一个两个,似乎全都这德行。 赵妈妈不禁感慨这西方白蛮子真皮实真抗折腾,这么带孩子竟然也什么事没有,还成传统了,毫不在意孩子的危险。西方白蛮子们没因此绝后绝种也算个奇迹了。 不过,赵妈妈可以容忍西女这么带孩子,却绝不容许她宝贝小儿子在梁山被两西女负责照顾下也是这等心大的可怕待遇,尤其是在拐弯抹角知道了小儿子的准王妃对挟着孩子逛街的这种可怕不以为然也是这种心态后,赵妈妈就更无法容忍了,立即把这三个在王府工作的倭女派了过来。因为赵妈妈发现,在细心体贴周到照顾男人及孩子方面,倭国女是最有耐心最出色的。 赵岳女友可不知道在婆婆瞧她什么都越来越顺眼越来越欣赏并因此格外疼爱她中竟然有了被婆婆嫌弃甚至高度警惕防范着了的糟糕缺点,无知无觉得继续勤劳小蜜蜂一样干着推进赵岳关心却顾不上的种种工作。 而赵岳自山西打仗归来时突然看到这三倭女,却转眼就猜到了母亲的心思,不禁感叹:这就是东西方的差异啊。不过,论照顾人,满世界的女人也比不上倭国女,不论是宋代还是后世..... 真一郎在赵岳前脚悄悄出来了,他后脚就跟出来了,证明他值夜是何等勤勉严谨....敬业。 赵岳历来赞叹倭国人的严谨敬业精神,就象他高度欣赏德国人的严谨刻板一样......一个什么资源都没有的多灾多难孤岛小国能成长为最先进的世界有数到寥寥无几的强国强悍民族之一,总是有决定性民族素质因素的根本原因在的。中国先是倭国的老师,但,后来,倭国有很多中国需要深刻反省并认真学习的地方,远不止是科技方面。 不说别的,小小倭国能在到处用兵的情况下还能差点儿把米国佬干趴下,尽管失败了却并不耻辱不是无胆无能,这种全亚洲独一份的战绩及相关的胆略和能力,难道还不能说明很多问题..... 儒大国缺的就是一股子对外的狠劲和胆略,总当冤大头,打胜了,仁慈地拍拍屁股带着无数惨死的将士尸体就那么回国了,对敌国屁好处也不抢不要求,爱和平爱惜外国人,创伤代价只叫本国人悲惨承担......用血泪养活着全世界的强盗国和层出不穷的叛徒过得牛比快活,还束手束脚的总陷入外界敌视想怎么污蔑嘲笑挑衅就敢怎么放话玩羞辱坑骗威胁敲诈,总处在种种被动徒劳抗议中,自我欣赏高尚,一厢情愿,对外连粗野都退化到不会了。大国就得有大国的样,有利就上,没好处就可以不干,担当个屁,得换个活法,不怕“友邦”惊诧,我就有时发疯不文明不理智不守规矩粗暴凶狠了,怎么的?还是那句话,惊诧惊诧着,习惯了就好。世界是怀畏而不怀德的世界。世界只认你强大可怕即是尊者。总是被欺的冤大头,谁会真拥护你....大家活得太辛苦太窝囊了.....这包括儒教传统倭棒。倭棒也喜欢到处撒国民的血汗钱去买别国的爱.....更是冤大头。 赵岳心有忧虑却还是和关切跟上来方便随时听他吩咐的真一郎聊了几句,赞赏真一郎的严谨忠诚机警尽职,这正是他对中华民族最期待的民族基本素质要求之一。 随即,军师何玄通也匆匆出来了。 他是被狗声惊醒的。 他当年十几年漂泊天下的坎坷道士经历早已把他磨逼出了过人的警惕素质,不会丧失..... 他和赵岳主仆匆匆打个招呼,随即就说:“大(代)王,这狗情形不对呀。贫道怎么瞅着它们围追讨好你更象是很烦躁不安,想从主人这获得安慰或保护......平常它们对你可没这么乖巧主动(你可不是这些可怕凶兽忠诚喜爱的主人小甜妞。它们只是怕你敬畏你.....” 赵岳听了半截,心就猛一悸,顿时想起了什么。 当初,老家地震大水前,不就是这样的莫名其妙心神不宁,似乎总有什么要紧心事睡不着? 难道是要地震了? 赵岳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再刻意留心獒的举动,顿时也发现不正常了。这种最大最凶猛的獒就象猛虎一样,可不是喜欢没事瞎叫唤的。它们又是特意训练出来的,晚上不叫,更喜欢偷袭..... 就在这时,天上一阵风响。他的那两只宠物雕出现了并转瞬降下来扑到他面前,掀起的狂风尘土顶得他扭脸闭气才避免呛着。 两只巨雕霸王蛮横惯了,对这几只凶悍的獒照样欺负。獒们虽然凶悍好斗,一斗起来往往不死不休,却也知道这两个会飞的东西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在老大的带领下都识趣的退开了。两只雕竟然一齐排在赵岳眼前,把脑袋拱进赵岳怀里,这在往日是亲近,现在才是害怕...... 两只雕的数只海东青小弟同样也惊出来了,却是害怕獒,没敢跟着老大钻赵岳这,都落到了离赵岳这最近的宛子城外的树上晃动着脑袋不安的鸣叫着。 分配在梁山各处哨卡的那些狗的叫声也时不时响起来,山中众多的野兽家禽以及各处的战马也时不时鸣叫起来,断断续续的却不断,叫声也充满烦躁不安。 这种种迹象让赵岳越发有了判断。 “应该是有地震要发生。” 他对何玄通道,“立即联系外滩,看看今年的全部俘虏有没有异动,有没有什么不对头的。立即按平日战时应急训练的那样,鸣锣,所在全军及家属立即起床以最快速度全到空旷处集合.....” 何玄通一听地震,顿时紧张得浑身一颤。 他同样深知若是地震发生在梁山会带来怎样糟糕之极的后果...只怕梁山前面的努力全白费了。这种损失和打击可不是如今陷入孤立凶险的梁山能够承受的..... 他不等赵岳说完就点头应一声贫道知道怎么做,说着就急奔向就在旁边的正义堂。那是聚将商议事点将或会餐欢庆的地方,进门是个宽阔的大厅堂,但在南边却是几间独立的办公室。 赵岳在正义堂没有办公室。 何玄通却是带一些人在这里主持梁山日常的繁琐工作,他和助手的共同办公室是在东南最亮堂最好的那间,有电话。隔着那间则是值班室,无论什么时候都有一个作战参谋(赵岳入军的那些有指挥素质的侍卫)和两个士兵值守,负责接电话和应急处理...... 何玄通奋力推开正义堂沉重的大门,伸手拉亮门边大堂的电灯开关,飞奔而入。值班参谋已经注意到外面的动静,但不能擅离职守,只能等在办公室留神电话和外面,此时听到何玄通进来了,急忙迎道:“职部已经大致听到大王命令,已开始紧急向各处电话查询和下达总部命令。” 何玄通稍松口气,赞赏地看看这位镇定的年轻参谋小将,不愧是跟在殿下身边得到成长的汉子,应变处事就是这么机灵会做。 他赞了声好,径直奔向自己的办公室电话联系梁山的各处几个外敌相对容易钻入山中的哨卡,查询有无异常,命令各哨卡按战时最紧急状态鸣锣召集守军去把聋哑人快召出屋子避难。 今夜没有官兵俘虏造反,没坏蛋想搞事,但电话后,山中和三外滩转眼轰动热闹起来。 比如在乱石滩居住的御前飞龙大将酆美飞虎大将毕胜,沉睡中猛听到紧急锣响,顿时一激灵,可不敢耍禁军大将大爷的那种老脾性,赶紧招呼老婆孩子草草穿衣,急出来汇聚向空地..... 宛子城这也动了。 史文恭是第一个冲出屋子的。 他这级别的高手,对危险的感知比其它人更敏锐。 和他一个屋子的苏定紧跟着冲出来,并且和史文恭一样是全副武装,虽然草草而为,甲未扣,盔示系,得在屋外再仔细整理好,形象有些狼狈...... 寂静漆黑的宛子城很快灯火通明,人多起来,略有嘈杂却井然有序,紧张却并不慌张..... 今夜不值班而在这的家休息的诸将纷纷携甲持武器准备立即投入打仗的态势迅速奔出来。在这住的军医、厨子、卫兵、聋哑人,也军人一样反应迅速。赵庄老人也照样不慢,而且一个个老汉精神得厉害,眼睛发亮,披甲拎着武器,个个镇定从容得很,显然巴不得有敌人敢来送死...... 这时候,赵岳已经百分之百确定是地震。 因为厨房的碗盘已经在嗄愣嗄愣的不断怪响,似乎黑夜闹鬼一样瘆人,这是大地震的前兆或是已经在别处发生了级数不轻的地震远远波及到了梁山这。当然是后者最好了,梁山有惊无险,但就怕是前者.....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59地震效应 灾难时最怕的是慌乱、营啸。 宛子城的众将都知道这时候自己最该干什么,这关头根本不需要赵岳专门叮嘱或下令,他们自觉纷纷辞行上马,带着亲兵急赶向自己平日里负责的三个外滩去约束整顿那的军队。那的军队有值夜将领已经在管理了,但这时候到场的将领自然是来得越快在的越多越有力..... 快马而去的包括已经封为梁山军总教头的史文恭和助手副教头苏定。 他们二人的责任更重。 因为主要管理整训的是强行改造的那些俘虏禁军将领和都一级以上的军官,称为军官团。 这些将领军官可不是普通士兵那么好控制和训服的,以前,要么是一身臭毛病的老痞禁军,要么是民间野惯了牛惯了养成桀骜不驯性子的武林甚至绿林豪强等强徒。 赵岳要史文恭负责,就是要他把这些家伙彻底打服打老实了,而且这样确实最见效。 军官坏蛋们很快就都被打服了。咬牙死拼,也没人能和史文恭拼过二十回合。若是生死争锋,十回也无人...梁山有这么厉害的大将,也让这些最懂得势力的军官对追随梁山更有了信心...... 赵岳的侍女们睡梦中仓皇起来避难,此时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也是狼狈。女管家柔姿在欧洲时就经历多了战乱和各种阴谋凶险,这时候也形象狼狈,却还保持了镇定从容。三个倭女却是主要在赵庄长大的,出身在地震国倭国,却没继承倭国人的那种应对地震的胆识素质,幼年的倭国地震经历和教育早遗忘干净了,她们不怕打仗,但此时和不习惯地震的宋人一样一个个紧张小鸟一样缩在赵岳身边,若赵岳不是主人而是亲人,只怕一个个会把脑袋钻赵岳怀里寻求保护。那个勤快能干的柔姿的同乡助手西女姑娘此时也强不到哪去,缩头紧拉着柔姿的胳膊,似乎一松手,柔姿就会飞走了不管她了,让赵岳看得好笑,却没笑出来, 他扫眼间发现小甜妞不在,这一惊..... 他飞奔抢进屋子,一瞅,小甜妞竟然还在呼呼大睡,睡得那个香,隔壁屋子就是厨房。厨房的盘碗嗄愣嗄愣响得那么厉害那么瘆人,外面那么多人马响动,她竟然全都一点没听见,这丫头得多心大.....赵岳顾不得什么,赶紧上去把被子一卷抱起这丫头就抢出屋子,站在了空地处才松口气,再一瞅,小甜妞竟然还在睡,而且似乎做了什么好梦,嘴啧巴着,脸上还露出幸福笑容..... 柔姿惊讶于赵岳竟然为了个区区仆女不惜冒地震砸死的凶险也得进去救。她闪了闪眼睛,再瞅了瞅赵岳不得不继续抱着的小甜妞,不禁笑着轻声道:“这丫头定是又梦到了什么好吃的......” 她这么一说,其他四个紧张得发抖的侍女也不禁笑起来,惊恐的心情放松了不少。 .................. 住梁山上的聋哑人都站在了远离屋子或地震会塌的危险处以外,倒没什么让人多操心的惊恐骚乱。这些人往往比军队更有服从性。因为他们是最热爱梁山最忠心赵岳的人,心无怨言。 外滩的军队倒是有些乱。 童贯贡献的这批最新俘虏闹哄和怨愤情绪不小。 他们已经经历过深夜突然紧急集合的几次训练,极不习惯这个,而且还在天天捞淤泥铺滩干活呢,一天天的劳累,这已经让人太辛苦烦躁了,晚上能好好歇息了,却还得来这个训练......尤其是那些有家属的人更是出离愤怒抱怨出声了,这不是成心折磨人么?看把俺婆娘娃折腾的...... 但,弹压的梁山军和将领很快到位了,对这个主体是自愿积极追随赵岳的特殊俘虏群第一次由相对的友爱变为梁山悍匪军骨子里的那种独特的强大凶悍冷酷本质,表露出杀气腾腾。 无疑,在这个时候谁若是敢不听命令耍个性乱来,就得立马遭到最凶暴的杀戮清除...... 这些俘虏都认为自己是强者,尤其是抗辽大战和围剿田虎王庆的那些杀出来的将士,虽是俘虏心中也充满骄傲甚至自大,可是,现在看到真正的梁山军的表现,他们这才惊骇发现原来自己离真正的强者还差得远.....只梁山军列阵在那自然形成的山压顶一样的威势就已经足够骇倒人的。 最有身份的酆美感觉到异常,觉察到今晚与往日的突训不同。梁山军今晚显然并非是在恐吓威胁,一个闹不好只怕真会暴发无情屠杀,自然发展到无差别攻击,血流成河,甚至全部杀死。 他连忙站出来大声安抚劝说大家立即恢复安静服从命令,这个时候一定要体现出素质高的禁军精锐的样子,万不要乱来引暴误会,万不要让老梁山人把咱们视为素质不堪的垃圾货色.... 毕胜一看不好,也连忙帮忙酆美,喝止大家半夜惊起导致的怨愤乱糟糟,提醒大家,这是仁慈大度与冷酷残暴完美一体的沧赵系梁山,你们不要愚蠢地试着挑战赵岳到底有多凶狠敢杀.... 这的上万俘虏也不是真心闹事想造梁山的反,因为反了毫无意义。上哪还能再有梁山这的好日子?毁了赵岳的梁山等于毁了自己的好日子。这种傻逼事哪能干.....那些参战赵州的禁军对赵岳更是有对神一样的崇拜敬畏盲从心理,是真心,不,是铁了心追随神一样强悍的赵岳这样的老大。再说了,弄淤泥也是为了他们自己日后有鲜嫩充足的蔬菜吃,有好日子过,不是为了别人辛劳,这种突训也是为了大家在这孤独而危机四伏的梁山更好的生存下去,那么,有什么可怨的.... 由此,骚乱迅速消失。 俘虏汉子和没多少的家属都静静抻着脖子看梁山军今晚到底什么意思,忐忑不安涌上心头。 随即,他们就听说是有地震,今晚要大家紧急集合是以战时应急的最快方式让大家能及时逃出屋子,防范在地震中稀里糊涂死在屋里,大喇叭说了,反复强调了今晚不是演习,更不是故意折腾大家,是真有危急险情.....你们当我梁山人是吃饱了撑的专喜欢折磨人的那种人渣王八蛋吗 众俘虏和家属这才松口气,不是挑剔收拾我们就好,但不少的又疑惑:地震?梁山人能预测到地震?这不扯吗?难道你梁山有神仙...... 可就在这时,他们也注意到梁山中的狗啊什么的在不安的甚至是疯狂的鸣叫,也听到了屋子里的碗什么的在嗄嗄响,这些俘虏禁军这才一惊,心中怨气顿时少了点,转为在空地都紧张地熬着.......直到天亮。大自然发威下,人类就是这么的弱小,只能这么干等着大自然的裁决。 没有俘虏真趁机闹事作乱。 王智慧、石宝明这样的家伙在昨晚吓得只顾哆嗦,以为这回是要处死自己这样的隐患了,被单独孤立在一处,没几个人手做什么,哪还有心思耍精明权谋趁机搞事.... 这个现象不错,说明梁山平日的管理模式是有效的,也说明俘虏们是真愿意当梁山人的。 在天灾这样的可怕凶险中更能体现出一只军队团体到底具备怎样的真正素质。 已经被训练出来的梁山老军,在军官的安排下,还能镇定骑马举火把围着堤坝转,盯着查看各处会不会地震把堤坝弄开裂倒塌等情况。天亮后,看得清了,查房舍与堤坝查得更仔细..... 有侦察哨迅速出动,外出,很快就把情况侦察得大体清楚了:地震已过了。 整个梁山人这才松口气能回家了.... 随后,地震情况迅速详细地侦察汇报上来。 赵岳看了汇总,尽管梁山并没成为地震肆虐的对象,却仍然不禁倒吸口凉气。 通海大河没了,这损失暂且放一边。 这次地震级数和沧州那次恐怕差不多,但破坏程度波及范围就大得多了可怕多了。 沧州大地震是地质深层的,深到把两千米下的油气都震出来了。这次地震却是地表浅层的。这种地震的破坏力才是最令人害怕的......震中心沂州那些地带面目全非,几乎完全认出来原来的模样了。被波及的州府,房屋倒塌极其严重,有些波及严重的地方,一眼看去仿佛大地被翻了个个.....大量的河流改道甚至没了。撕裂形成的新的沟壑如一条条巨大巨长的蜈蚣,触目惊心。 好在死伤的人并不多,但即便这样,一些受灾受伤者的悲泣痛苦绝望哭嚎声也让人揪心..... 最糟糕的事没发生在梁山泊。 赵岳长长出口气,安抚了众军,然后冷眼看朝廷会怎样对待,结果等到的不是朝廷对受灾地的关心和营救,而是狂喜,认为有天助,更起劲地首要对付梁山。 情报头子朱贵即便是见多了宋王朝掩盖在仁慈温柔风雅儒风佛系下的凶残荒唐无耻,也不禁惊叹:这帮家伙是疯了。 何玄通摇头道:“他们可不是疯了,他们只是把美好君子贤能圣人门徒那套虚伪嘴脸下的鄙陋没人性的吃人本质赤裸裸暴露了出来而已。我梁山再不教训直接威胁到他们的性命,他们只会更有胆量耍性子对我梁山乱来。” 杨沂中昨晚在金沙滩负责马军值班,没睡觉,现在回宛子城休息。他却没去睡觉,也愤闷在正义堂这坐着听听赵岳下面有什么打算,接话说:“只守不攻不是生存之道。昔日,西军服从朝廷,但也时不时就闹些事,反击朝廷和那些骄傲自大甚至敢耍强权蛮横的士大夫,让朝廷和高傲士大夫们明白西军丘八卑贱也是有脾气的,不好轻辱,倒逼朝廷不敢越发肆意歧视虐待西军。” 负责梁山军纪,昨晚在乱石滩值班的黄龙道人吴角是个暴脾气,更是直接说:“朝廷那些王八犊子就是欠杀。不如由贫道带几个人去东京狠狠杀几个敢对梁山跳叫得最欢的。看他们谁还敢....” 此时,梁山众将绝大多数都在外仔细检查山中和外滩在灾后的情况,以及进一步教育整顿军队。正义堂这没几个人,但仅仅这么七八个头领的愤闷声就已经闹得很响了。 这种以往不常见的猛烈暴发的凶狠杀机情绪也是受到地震刺激直接导致的。 这次地震,如果震中心在梁山,那后果不堪设想,简直瞬间毁了这些年的所有辛苦努力。 赵岳默默听完大家的发泄,点了点电报,对朱贵说:“这个吏部尚书老头肯定有问题。叫东京那边重点查查。我有种感觉,这老家伙是个隐藏得极深的卖国贼,投靠的还是金国,应该是多年前就和女直有勾连,曾经大力帮助过女直造反辽国,后来,宋国这不行了,就干脆.....” 赵岳说的这种可能不是没有,正是大有。 女直在当年造反前以及造反中的头几年,曾多次派使者到过京城向宋王朝上贡,主要是过来贩卖东北特有的商品,比如人参皮子什么的,获取重利,并观察宋王朝利用某些官员得到壮大。 如果这个尚书老头是暗藏的汉奸,应该就是在那时候和女直建立的关系。 朱贵应声是。 赵岳扫视大家那一张张愤闷窝火的脸,又笑说:“沂中和道长说得对。京城这帮烂东西,不直接感受到死亡滋味,他就不知道自己是多么无能易死,不懂得他们的生死其实就捏在我梁山之手。我梁山众兄弟也感受不到我梁山人就是比朝廷那帮所谓达官贵人更优越的那种优越自豪感。这不利于我梁山的凝聚力。” 朱贵和诸将都眼睛一亮:大王,您是决定要好好宰一批了? 赵岳一笑,“那些卖国贼以及正事不干专门加速宋王朝崩溃的家伙,该狠狠清理了,留着没用,只是妨碍我们计划的祸害,这次全清理掉,早点完成对这些人的历史清算,正好以其死教训朝廷那些人懂事点。也能警醒天下同样蠢蠢欲动专干祸国殃民的地方官野心家老实点。” “这次就以京畿地区官员开杀。但,不用京城力量。由这边专门派人去。朝廷这帮东西早前不是曾经叫嚷极害怕我梁山聋哑刺客吗?显然他们现在已经忘了,得给他们提个醒。这次就叫聋哑杀手做。京城那边负责配合。让杨林准备得周全些,保障刺杀目标明确、行动顺利、撤离安全。”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60大水淹梁山 赵岳命令刺杀,但不是立即报复。 他等着朝廷大力疏通水道搞完水淹梁山的计划。 这事后再动手。 如此也是给杨林更充分的准备时间。赵岳不希望忠诚的聋哑杀手们执行任务一去不得回。 做了这个决定后,赵岳看着管后勤的薛弼以及特意召过来开会的那个程小姐的原东平府知府爹程万里,告诉他们,以后就和军师在情报部门配合下一起负责把宋朝廷的政事代为管理好。 自欧阳珣后,朝廷那已经没有能为梁山左右朝局的人物了。帮助何栗上位。何栗却是忠君爱国的那种正常情况下很难妥当收用的顽固者,只是种保障宋王朝不立即倒的棋子。此人在朝廷与梁山二者之间选择,决不会选择帮梁山。何栗的能力与势力又不足用。梁山只能加强幕后推手。 赵岳扫视着薛程二人,笑言:“你们得以宋宰相的角色代进去,就当你自己正是当朝宰相,牵制局势按我们想要的方向发展。就当蔡京、童贯等宋官是间接为你们的意志效劳的免费工。” 啊? 薛程二人先是愕然,随后哈哈大笑,再后却是苦笑,躬腰抱拳表示定竭尽全力,不负所望。 赵岳嗯了一声,“拿出你们圣徒读书人最擅长的权谋手段来,好好和朝廷那些娇矜轻狂惯了的家伙较量较量。他们在明。你们在暗。你们有他们没有的诸多优势。间接玩朝局未必玩不过。“ 薛弼是能在绝世巨奸秦桧那玩好墙头草的。 程万里是宋代主流典型的士大夫。 这两个人虽然最高只能混到州府级主官的层次,但玩官场权谋阴谋都是大拿级的,反过来斗朝廷正是所长。 赵岳对这二人还是有一定信心的。 但,也正是这原因,薛弼和程万里才是苦笑表情收尾。 薛弼自然不知自己在南宋历史上的高超墙头草能力,但在梁山这些日子已经隐隐约约感觉到少言寡语的赵岳对他的品性似乎有什么瞧不起的地方,甚至有时,赵岳会直接流露不屑,对他说:“不要习惯地试图八面逢圆处处周全。世上能让所有人喜欢的,那是钱。你是人才.....” 薛弼现在早已很清醒,赵岳当初肯救他满门性命,仅仅是他是个有最起码的良知底线的官场新人官,愿意给他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与当(言)官时间短还没做或还没有合适的权力岗位机会做出什么人憎狗厌缺德事的官场新丁薛弼相比,程万里就更忐忑不安心中无底了,在梁山活得异常清醒。 程万里知道,就算自己不是蔡京府阺出身的带着原罪的,也是赵岳眼里或者说是沧赵系人眼中的那种该被恐怖血腥乱世自然淘汰的,该死的,被极凶残整死弄死了也不冤的王八蛋官。 给蔡京当幕僚以及当官这么多年,就算不至于罪孽深重,却也是必然的干了太多祸国殃民坏事。这是宋末官场人士大夫必然的普遍性常态。自己不是个例,却是心计深能力强的比较典型的官棍,尽管耍阴谋和以权势做恶很多时候是为了仕途前程,为了活命,是身不由己。 自己是个这样的坏蛋却能上梁山过安稳好日子,有机会重新来过,仅仅是因为有个不知什么原因让堪称石头心的赵岳动了同情心的好闺女。 不过,自己当时的表现,现在回想起来也堪称精彩。 当时,他被史所未有的、激烈动荡急速凶险变幻的、以他的聪明才智根本无法看清无法把握世事发展方向的可怕局势逼得惊得,或是运气来了,老天饶命还不想收他而福至心灵猛地开窍了,或是早已习惯了选最强者抱大腿的习性使然,总之,任职东平府起观风没和梁山直接结仇,后,猜到闺女掳到了梁山,他又以重金老实友善敬畏了梁山,再后,杀劫果然降临东平府,又果断地利用知府权势卷着东平府财富悄悄投了梁山寻求托闺女的福落脚生存。当然,当时也是以为赵岳看上了他闺女,他的投机心习惯地起了幻想,上了梁山结果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最重要的是, 大失所望下却识相地老实甘当个梁山卑贱一员,硬是咬着牙铺下身子肯干活吃苦养活自己,也是赎罪,一直用自己有知识会管理的所长竭尽全力当个合格又杰出的好梁民,无意中承受住了考验,尤其是表现出了一股子对自己也够狠的狠劲,这是赵岳欣赏的。 宋代士大夫早惯坏了,个个能心安理得享受不匹配的威福,却几乎没有人能承受失去权势财富等一切官身待遇沦为卑贱自食其力的。几乎凡是沦落为苦难贱民的,即便还年轻力壮也吃不得干活养家没有出头之日的苦,没了面子,会很快抑郁崩溃死掉,绝望自杀以终结的不稀奇...... 赵岳可不想拖陷入厌恶的政治权谋中忙得没时间做他最想干的工作,当时肯收程万里上山,也是想利用程万里最擅长的官场那套老辣本事对付朝廷.....内行才能对付内行.....如此,程万里慢慢一点点的终于在梁山熬出了头,以普通员工身份做梁山后勤管理工作,最终有了今日的重用..... 薛弼和程万里如今都明白赵岳肯收救自己的用意,最难的考验来了,但实现自己读书人的价值,成名历史,和必然随着来的光辉富贵前程......真正千古未有的良机也来了。 赵岳交待的任务比泰山还重,能压死人,但必须挺身毅然担住了,做好了,最好干漂亮了..... 二人也确实有些信心底气......最有利的是,梁山有强大不可测的间谍网这个利器...... ...................... 禁军俘虏们惊愕发现神秘的赵岳似乎真有神一样的能力,竟然能预测或提前感应到地震要发生?在这个迷信的时代,这个惊愕效果可非同小可...... 这次绝对是超恐怖级的大地震,震到梁山泊通海大河在出泊口不远的河段都彻底天翻地覆了,可梁山泊内却几无损失,无非是防洪坝有数处混凝土板连接处震出了些裂纹,洪水时,泊位上涨会向外滩里渗进水形成隐患,但这个,现在却很容易用水泥及时修补好,就算重新布置那几处混凝土板重构堤坝也不是什么难事....再有就是人和动物虚惊一场。 这事让新老梁山人都不禁觉得这是预示某种天意。 就连眼界高的早已不世俗俗子那样轻易言什么天道天意的这些在梁山的赵庄老汉都禁不住欢呼,对自家少庄主小少爷(赵岳)说:这是上苍垂青大王垂青我梁山啊! 很有科学意识却照样虔诚信上帝的女管家Rose虔诚地感谢了上帝保佑自己不用承受地震之威,欣喜又虔诚地对赵岳说:“我清晰感觉到了主钟爱你。主爱你,在保佑你,我的陛下.....” 呼呼睡了一宿,第二天睡足了自然醒来才知道地震了的小甜妞,惊骇后,吐了吐小舌头,这丫头渐大了,已进入少女的快速发育期,正是能吃能睡易困倦....拔条的时候,女大十八变,身条和脸渐渐长开了,模样好看了不少,也知道害羞了.....她是不会象其他人那样拜谢主人竟然冒生命危险把她抢出屋子的,却是习惯地抱偎着赵岳的胳膊,满脸快乐自豪,嗯,理所当然说:“哥哥这么好。天当然爱哥哥了......” 无神论的赵岳好笑的看着Rose小甜妞这几个女子激动....却也感叹这次确实真是太侥幸...... 天在保佑赵岳。上苍垂青梁山。梁山之主是大气运者......诸如此类的,梁山人就是这心理。 上述种种理由,整个梁山人经历了这次地震事件,暴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拥戴赵岳的热诚。以前难免会怀着点对梁山不利的小心思的那些人(不包括王智慧这些)这下也深怀起敬畏..... 这是个意外收获。 ........................ 朝廷不知道梁山经受地震的后果是怎样的,同样认为天是垂青自己的,运行缓慢的宋王朝机制再次暴发出罕见的高效。数十万民夫迅速征调到位,在连通梁山泊的黄河及济水两处河段排开了阵势,分段包干把不够宽不够深的河道拓宽深挖,人手多到几乎能一步到位全程疏通好......至于负责监视、观察、封锁梁山人不得外出的那些军队等势力到位的速度就快得更不用说了....工的军队和衙役如狼似虎暴虐凶残.....民夫不得不拼命干,梁山人又佯装不知,始终没有派人去捣乱,似乎在忙着处理地震灾害,如此,竟然仅仅一个星期就把到梁山泊并不短的两条河道基本疏通好了。并且在夜里悄悄把阻止了黄河、济水凶猛灌入梁山泊的最后障碍清理掉了,顿时,正是春汛期的洪水奔腾狂灌向梁山泊。 仅仅半夜时间,等梁山人天亮起来就看到庞大的泊面水位竟然已上涨了三十几公分,而且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涨......但几天后,等到水位涨到淹没了一米五高的堤坝的一半时就不涨了,内外水系平衡了,汹涌的黄河水也灌不进来了。朝廷突发奇想淹没梁山外滩的阴谋失败了。 但,人工强行制造形成的水患后果远不止如此。 梁山泊的东北南三面周围出现了不少的新外溢河。只是这些新河即便河面很宽却都极浅,浅到只能算是汛期泄洪自然形成的溪流而已,不能算是河,微不足道,却也是水位难再涨的因素。 水患后果可怕的是西面。 黄河自地势高的西北灌入梁山泊。济水是从西南的济州境灌入。梁山泊西面的地势却相对更低。这一猛灌,梁山泊主要向西大扩展去,竟然把郓城县给淹进去了。郓城县的人倒霉了,晚上在家睡得好好的,水悄悄没过来了,乡间的百姓还好些,或察觉早或能跑到高处,建在开阔平地处的县城的人才是最倒霉的,睁眼惊恐发现家里成了水位不断上涨的水池,淌水惊恐跑到外面一看,整个县城都泡在水中,上城一看,外面一片辽阔的一眼望不到边的水波荡漾,水深感觉还不浅,乱走进去怕是能要命,郓城成了水中城,县城的人全成了困在城池牢笼中的人形鱼虾。县官吓得一屁股坐城墙上,好一会儿才回神,不禁破口大骂(朝廷)那些王八蛋整天只会瞎鸡儿搞。 你们搞毛啊! 你们这不是想淹死梁山人。你们特妈的这是想要包括我这个县官在内的郓城县所有人的命啊! 你们这些大人物做事能不能有点脑子?你们制定策略时能不能走点心做得周详点啊?你们怎么不搞搞实地调查啊,特妈的纯粹是心思一动,脑子一热就又想当然的,又一厢情愿地,嘴皮子又上下轻快潇洒随便一翻就那么草率决定了......你们考虑过梁山泊边地方的感受吗...... 朝廷没征用靠梁山太近的郓城县这样的地方的民夫,为不惊动梁山人,尽量保密。 结果,郓城县令只从别处听说了点疏通河道水淹梁山的朝廷新高招,这不关他的事,他也不知道朝廷到底想怎么玩、要玩多大,也就没在意,只顾继续他的快乐愚弄盘剥和享受生活的百里侯富贵好日子,谁知朝廷会玩得这么大这么过火,毫无防备,被淹了个猝不及防,梁山?不知怎样了,但确定的是郓城县这指定倒霉透了,成了牺牲品.....这怎么出去?出不出去,怎么生活啊? 这座老旧的夯土墙城池很快地泡塌在水中。城中简陋的房屋也片片倒塌....这座城池很快一片水中狼籍,成了梁山泊一部分,作了水生物的新乐园...... 就这么的,宋江宋押司最留恋最怀念的美好官身岁月地郓城县,废了,并且从此再没有了。 郓城县的大小老爷们在愤闷绝望中怼天怼地叫苦怒骂......别处还有比他们更怒,骂得更狠的。 梁山泊西扩最远的却是西南面,把五仗河给直接淹进去了。梁山泊由原本的南北向的大体西凹腰子形,迅速变成鼓起西凹腰的大椭圆,本就面积庞大,这下更庞大了。复杂大运河水系的一支——济水段,这支南北运输的极重要一段现在贯穿梁山泊,成了梁山泊的组成部分。朝廷走运河的南北运输就此被梁山水军直接威胁,而且是朝廷主动新开挖加宽加深的河道,梁山极方便大船直接运兵杀来的那种最严重威胁。原本,这条连通梁山泊和济水的河道是行不得载重大船的。朝廷几次派兵来剿,在这河段都是兵下船跟着空船才能到达梁山泊.....朝廷本就对梁山最厉害的水军无法可治,这下更没辙了。从此,朝廷想走最有利的济水段往河北边关运粮.....得看梁山是什么态度..... 这些国家大事,在五丈河周围的百姓不关心。他们大骂朝廷毁了他们的家园和靠运河谋生获利的生活......朝廷可不会在乎他们多倒霉,不会赔偿他们半个大子,所以他们才是最愤怒最怨恨......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61京畿血腥 疏通妙策造成的危及运河的后果,朝廷是万万没料到的。 这些读圣贤书没读出正经本事却读出了高傲自大的官老爷们都是自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习惯自个灵机一动,凭空那么一想,一拍脑袋就这么决定了。尽管赵公廉当官后很早就喊出了没有实地调查就没有发言权的口号,这改变不了官场习气,丝毫动摇不了早习惯了的官场传统。 朝廷还不知疏通引发的情况,还在美滋滋畅想着梁山人悲愤绝望的种种嘴脸,幻想着梁山养不成兵马,被朝廷不断堵杀敢出泊的,很快灭亡后,梁山泊山中水中无限财富尽入(我)手.... 梁山这边。 三个外滩没事。 泊面大涨甚至是好事,既方便鱼虾生存,也方便开闸放水灌溉外滩,但赵岳仍然很愤怒。 没了通海渠道,不能自由出入东海了,不能方便得到海外物资,梁山要面临大问题......不说别的,只说赵岳自己的饭食就是首当其冲遭到破坏的,至少是海鲜没得吃了...... 赵岳这次真被激怒了,倒不是觉得我保了你赵佶的命和富贵,保住了宋王朝得以苟延残喘下去,等于保住了整个宋王朝统治者的威权享乐,朝廷这帮家伙却恩将仇报这么对他才愤怒。 赵佶等根本不知道到底是谁照顾保护了自己,不会感激赵岳。退一步说,就算知道真相,也只会更忌惮更仇视更想早早弄死赵岳。特权时代的局限性与统治角色本身决定了,统治者只要发现了这样的统治者暴力势力以外的强大势力,无论是好是坏,都一样会立即狠狠拍死..... 赵岳还清楚,封建王朝统治者早习惯了这么做人做事。 这帮人都是文化精英,活得通透明白,最是懂得内斗,对仇家心软,只会是死路一条。放下屠刀,不是立地成佛,而是立地被斩。 与此相对应的是,对外族外国却总大讲君子仁义恕道,甚至自觉伟大高尚实则蠢透了的讲以德报怨.....这是中国人干过的最蠢的让世界鄙夷不惧中国而且总爱拿中国当大傻子玩的事。 宋王朝这帮独//夫奸贼统治者也都明白:既当了奸臣坏蛋,那就得一直当下去。当着坏蛋,却突然想当个好官,或,当着好官,却改变主意想当坏蛋,这都是官场最蠢的行为。官场最忌讳墙头草。不论好坏,当官若是没个坚定立场坚持,没个稳固风格,就混不成大权大人物..... 赵岳对宋朝廷宋官等从来没抱什么希望幻想,原则从来都是:我吃亏一分,你朝廷(官员)就要吃亏十分。我难一倍,你就要付出难十倍的代价。我若是不好过。你们就得过不下去...... 按计划,报复刺杀随后开始施行。 京城。 吏部尚书在忽悠忽悠的轿子里阖目美滋滋养着神下班回家。 他向朝廷提出以疏通淹梁山之策时,这个方案已经在他腹里琢磨有日子了,大力疏通会造成的后果,他也有所预料,却也没料到会淹了郓城县并让梁山泊吞并了运河.....事先,对可能引发的后果,他根本没费脑子想,事发后到底会有什么恶劣后患,他也丝毫不关心,后果再严重也不在乎,甚至正是巴不得的好事。 宋国陷入越惨越无力越好。 因为他早不是中国人了。他早就是金国的高官。他的家人和重要的亲戚什么的早移民金国了,其中几个成年儿孙和有能力的亲朋都做着金国的官,正倾尽才华和热情帮着缺乏文化和管理技能的野人部落金国治理内政,加强后勤保障,提高经济方面的国力,干得不错,很得女真的赏识信用....在野人群体中干出治理成绩也很容易。 他留在宋国只是一边做着有利于金国长远的事一边从最容易发财的宋国这尽情捞钱而已。 可以说金国能有如今的虎吞天下之势,其中有他家的不少功劳。 他家在金国混得比较得意,以后更会随着金国吞并整个天下而越发显贵荣耀快活。最重要的是家族有长远保障,不会在这个一眼明了的乱世中沦丧甚至历尽悲惨终族灭。 老尚书在宋国这的情况不用说了,混得也同样春风得意.....如今的吏部尚书可不是以前了,如今是真正的和相爷差不多少的政治核心顶级大佬,执掌吏部不在相爷那样在政事堂上班而已。 他身边只有个比较能干的当助手的儿子和一个伺候他的老妾,其他家人都在金国。 宋朝廷以为他的家人在老家,结果承受了叛逃狂潮,家财没了,人也悲催全蒙难了,很同情他,同时带来的是更信任他.....满门惨死在海盗手,有这种血海深仇在,自然不可能是私通海盗的。而他老家的官员则以为他的家人在京城享受富贵荣华,也发现不了什么异常。 就这么的,宋官场上下对老尚书家的真实情况都一样不知情,全被蒙蔽了。 这种结果再正常不过了。 后世那么发达严密的社会管理尚且管不住,闹出那家伙满门早不是中国人了却被大众普遍一直当是中国XX家而瞎追捧瞎自豪,甚至那家伙还在正儿八经威风体面代表中国.....直到跑了或事发捉了,才哦.....在混乱落后特权公开盛行的宋代玩这一手自然再容易不过了。 赵岳家其实钻的也是这个空子..... 宋朝廷如今也发现了这个严重问题,想重整户籍制度严密排查人口,但这已是不可能真完成的事,制度和调查根本进行不下去,或者说只能对屁民有用。 因为,官场本身就在抗拒。 天下官员普遍性在干着当宋国的官捞宋国的钱享宋国的福,却心在外国,几乎都在积极寻找国外的退路安排家人移走或准备好随时满门外逃,岂会让制度限制危害到官员自己头上。 老尚书这级别自然有国家专门配备的精壮骡马供拉车乘坐,但他叛灾后从不坐马车,就象如今的几乎全部的宋官员一样喜欢坐轿,以本族人为牛马,骑本族人,如此方能最体现出优越来。以愚昧落后的异族为牛马骑,那不算本事,而且不安全,比不得本族人为牛马老实使着顺手..... 他隐隐朝堂极沉稳周密,既没有象其它文武官员那样吸取海盗之灾的教训热衷于巧以国财暗中在城外蓄养私兵武装以备国乱国灭灾难再次降临时能自保和火中取栗,也没有上窜下跳地急切争表现,争权争上位获利,或大力破坏宋国急于讨好背后的异族主子。 他是在帮侥幸挺过叛逃潮灾的宋国灾后能尽量立稳久些,自然是免得辽国趁机占了自动崩溃瓦解的宋国得了大便宜和抗金优势,却在朝廷眼中尽显的是忠臣本色,照样轻松迅速上了高位。 他还把先后收的唐恪暗中交好送他的数百匹战马全部暗中送给“大理国”了,想送给金国主子是不可能送到的,索性结交大理再多条家族退路,同时削弱宋国战马优势,能削一点是一点.....以保障不暴露自己为前提,迅速清理干净了,没留一匹自用,如此事发了也没证据能牵咬死他。 事实是,唐恪精心盘算的夺权竟然失败了,让老尚书着实很吃惊,他早洞晰到唐恪这么玩下去必然的极可能会不得不搞叛乱夺权以保权势而且极可能成功.....却果然丝毫没牵扯到他头上。 至于,唐恪吃刑不过招供了也以战马重重贿赂过他,那自然是攀咬诬陷。 赵佶势力没从他那搜查到不应该有的半匹马,也没搜捕查证到他家参与蓄养私兵的事,就象在蔡京、张邦昌、白时中那没搜查到一样。 蔡京等也不是不想蓄养私兵,当然不是高尚为国为民严于律己守法。 他们是很清醒:蓄养私兵,尤其是自身没有武力威慑力控制力的文官搞蓄养,既要花费大量钱财精力,还要承担巨大的政治风险,搞来搞去结果还根本不顶用,且不说这种私人武装构成的成员尽是些凶恶无良歹徒小人靠不住,就算蓄养的私人武装在关键时刻真忠义肯卖命,真到再次发生叛逃狂潮等等的国家大灾难,也照样一浪就碎了.....养的再多也没用,以国家的军事力量尚且根本不管用,私人养的那点军事力量又能顶个屁用,重点拍碎的靶子而已,只会引火上身...... 这位老鬼尚书和蔡京等一样只合法地养了十几二十个打手看家护院。 兵贵精不贵多。 蓄养出少量可靠堪用的人手就够了,人少,关键时反而容易护着一起潜逃..... 京城叛乱的结果是,老尚书和蔡京等几个有自制力不跟蓄养风的老鬼得到了赵佶大为信任。 巧妙以水淹梁山再把宋国放了把火,让宋王朝和梁山闹得更不死不休对立,逼得沧赵家族赵岳系即便再顾全大局也决不可能和宋王朝合力拯救民族危亡,老奸巨滑的老家伙心情更是大爽。 老尚书家不在权贵云集的东城。 东城正是权贵云集才地皮格外紧张,而且这样那样的限制或忌讳多,除了蔡京家就几无豪华超大宅院,禁军巡察得也最紧。而北城则不同。这里是富豪聚集地。能建七进的超级大宅院在这也能找到,而富豪们被海盗敲诈京城时全玩破产了......老尚书享受灾后朝廷重点恩赐,把家安在了北城,享受了座超级大宅,而且最方便做一些私事,不象在东城那么容易显眼让人注意。 老家伙在轿子中悄悄享受着点火朝廷与梁山的快乐,默默盘算着朝中一些事,在忽悠忽悠如同云中飘的快感中到了北城家的附近。 傍晚正是京城居民返家的时候,北城和南城西城一样主要是民居,此时,街道上人不少,匆匆忙忙的,慢悠悠的边说笑边放松一身疲惫的,挑担子的,推着车的......形形色色,寻常无奇。 八抬的大轿子在人流中傲然前进。按规矩,普通人自然是不得靠近的,也不敢。 轿子跟着八个佩刀护卫呢。这八个汉子一看就知不是好惹的。八人也习惯了凶横自大安全。 不料,匆匆经过轿子的人中,两边有几人突然发难,一声不吭却整齐都手腕一翻,五道寒光射出,分取五个保镖。 猝不及防,身手不错而且同样会玩暗器的八保镖顿时有五人咽喉中镖惊骇倒下。 出手者发难如电,紧跟着就是暴如雷霆。 共是五个人。 三人长袍怀中现出并不闪亮的钢刀,仍是一声不吭猛扑向剩下的三个保镖。这三保镖惊骇大叫:‘有刺客。”反应也极快,拔刀凶狠迎向刺客..... 另两刺客,一个亮刀一扫,砍死身边最近的主杠轿夫,反手一刀又杀了轿子中间的一个副抬,随即飞步奔过去增援那三个同伙,以四打三。 后轿轿夫死了两,轿子顿时失去平衡,猛然翻倒砸向地上,带倒了其它几个惊恐又猝不及防的轿夫。尚书老鬼在轿子中瞪眼惊骇间猛随着轿子翻倒,重重砸在一侧,肥硕沉重的身子砸得轿壁板轰隆一声巨响,但木板很厚有防箭功能,特意如此设置的,所以并没撞破。却把老鬼撞得惨叫一声,身子巨痛,半边身膀麻了,脑袋也砸在壁板上撞得云山雾罩晕晕乎乎的。 剩下的杀手同样刀出如电,却是先把轿夫全砍了,毫不留情。 这些甘当官老爷牛马的卑贱者也全不是好东西,在主子面前是不算人的东西,但对上民众则就是平民万万得罪不得的那种凶横霸道的爷了。 几转眼杀尽了轿夫,那汉子一声不响凌厉一刀劈开轿顶,揪着正成仙般晕乎的尚书老鬼的发髻粗暴一把拉出轿子,手中刀一刀已斩下老鬼一臂,又一刀卸了条腿。老鬼凄厉无比惨叫倒下,随即剩下的胳膊腿也被无情凶残卸了。 这时候,那三个保镖也倒下了。 他们抗不住对手四人几乎只攻不守的疯狂围攻,刀就算伤到对方身体也只是划破外衣而已,对手浑若无事,能趁机重创他们。显然对手有隐秘却优良的护甲什么的,保镖们却没有这种精良护具,武林搏斗技能高这没用,何况对手的身手个个强悍不弱于他们,稍对抗片刻就只能饮恨.... 随即,五杀手全来泡制尚书老鬼,围着一阵疯狂乱刀劈砍,却刀刀不是一刀即死的要害,劈得老鬼肚破腹烂胸开,吓得看到的路人无不亡魂皆冒惊恐而逃,再大胆也不敢瞧这种热闹..... 最后,在尚书老鬼凄厉却微弱的声音中,抓着发髻一刀削首,挂在轿杆上,另一刺客以布沾血在轿顶上书:卖国贼私投女直,该死。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62终于老实了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京城街头当众刺杀吏部尚的事突兀而极度残暴,惊坏了看到此事的京城人,但刺杀行动却极短时间就结束了。五个刺客从容却迅速擦了钢刀,飞奔而去,当巡逻禁军赶到时只剩一地瘆人死尸。 几乎与此同时,这种残暴刺杀在京畿多处上演,倒霉的官员或衙内有二十几人.....朝廷(赵佶)惊骇发现:倒霉的这些人家全是在收拾梁山这事上跳得最欢的或献策最阴毒有力的。 这些官员或家中子弟也不是都死了,却是生不如死,全残废作不得官也作不得正常人了。 让官员们更惊恐心寒的是,遭难衙内全是家中最聪慧有潜力或最有能力的,总之是家族最寄托指望的那个子弟。刺客显然是有明确打击目的:震慑敬告这次侥幸没遭报复的官员甚至皇帝。 张邦昌剩下的这个儿子就吓得死死缩在家里的床缝中猛哆嗦个不停。 他今天和好友——某高官的衙内,又象往常那样迈着王八步,带着一群帮闲爪牙特意横行街头显优越特权身份的威风,享受欺男霸女敲诈勒索侮辱人的那些刺激,尽管他已经不具备XX功能了,到处吃喝玩乐找刺激快活了一天,傍晚结伴回东城的家,又是在众星捧月中迈着王八步,瞅着周围的瘟鸡屁民个个敬畏羡慕躲避着,心情格外好,正大咧咧走得欢,却突然有不长眼睛的汉子从岔道出来愣头愣脑地冲撞了他的好友衙内怀中,惹得众爪牙帮闲大怒大骂尼特妈的眼瞎了....找死不成.....吓得那愣汉连连点头赔罪,却没等众爪牙扑上来行凶报复就飞快逃窜了,引得众爪牙帮闲大骂也大感欢快,也懒得费劲去追赶.....张衙内却骇然看到好友没往常那样得意大骂大笑着指挥爪牙....而是颤抖着低头看向腹部随即眼一翻白软倒下去,好友腹部霍然出现个血窟窿,血从窟窿中猛烈涌了出来,显然是刚才那愣头汉子撞怀时捅的,高妙好手,行凶竟然无人发现。好友衙内显然没救了,必定是刀捅又被刀绞了,肠子什么的都烂了,只剩下喘几口气等死。 这是个凶残阴谋。刺客有明确报复目标..... 这可把张衙内彻底吓坏了。当时若是撞的人是自己..... 这事得怪皇帝,全怪(赵佶)。 本来嘛,有大方的唐恪唐太尉体谅大家被朝廷管得太严,执掌马军司后勇敢破了朝廷森严的用马规矩。张衙内这样的高级衙内终于又有了好马当玩具,又能和其它衙内好友或对手纵马街头比赛或纵马城外玩打猎游春等游戏,彰显权贵子弟的优越,耍得痛快,结果赵佶收拾了唐恪,又把战马收回去了,并且对战马的使用规定得更严格了。张衙内等没了最能彰显优越的战马玩具,就只能再次退化成混混那样的横行街头寻找点特权刺激,这才给了刺客下手报复的机会...... 这种逻辑只能是张衙内这样的只知抓紧时间享乐不关心也不懂大事的纨绔才会有的。 不断接到血案消息的张邦昌等官员却是明白:这必定是梁山在报复。 行凶者,据目击者感觉全是不会说话的。这必是梁山的聋哑杀手....果然有这种聋哑杀手...太可怕了,本官竟然忘了..... 一日间,不,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内就发生了这么多成功专门报复官员的血案,而且所有凶手都成功及时逃匿不见了,怎么追查搜查都毫无效果,这极大震惊了朝廷,深深刺激了所有官员 赵佶刚刚经历了差点儿死了的叛乱更是惊得厉害,缩在深宫中被紧密保护也发抖......紧急召重臣商量捉拿凶手并制定如何赶快收拾掉梁山,却被重臣一齐推拖说当务之急是先封锁逃遁途径捉拿到凶手审查清楚内幕,同时安抚和严密搜查审问遭难者家,看看到底是不是象刺客写的那样是该死的卖国贼。这事更重要.....梁山?水正淹着呐,下一步怎么收拾得朝议,聚众志众才..... 赵佶第二天上朝迫不及待抛出梁山问题,要众臣群策群力再献智慧光芒,可这一次,收拾赵岳是政治正确而一向热衷消灭梁山人的满朝官员竟然无一个开口的。 全都垂头沉思状,实际是无人肯回应皇帝....吏部那位精明老鬼刚死呐,出了个收拾梁山的高招,却也死得哪叫个惨,还真被查出早投靠了金国数年奸贼,家灭了,报应来得是如此快如此猛烈残暴。这次倒霉的全是最积极收拾梁山的,没死的却是生不如死,被报复得太惨了.....刺客指不定就藏匿在京城根本没走呐。这时候,谁特么傻乎乎敢再针对梁山跳得欢..... 尽管赵佶一再强调会有禁军专门保护官员及居住区和宅院,灾后随着又“和平”了以及时间流逝而自然而然变得越来越松懈了甚至已经实际废驰了的军队严密巡逻和保护官员家的政策昨晚已经恢复了。大家不用怕再遭到刺杀,但,这没用。 朝臣们仍然是很有朝规的沉默着不敢活跃,没有回应。 有军队保护,这听着很强大很靠谱,能安全了,实际是屁呀。 军队是国家的,不是个人的,军队不是依赖和专门保护个人的,就象警力是保护人民的。人民的你明知道自己随时会遭到坏人行凶,警力却不必专门保护你.....暴力机器职能实际是事前威慑事后惩罚犯罪的,很难对付正在发生的和潜在随时会发生的。这是必然,因为顾不过来。所以,民众还是得自己有警惕性,得注意自保,最好是有能力自保..... 就算带队将领想攀附大官得路子升官,值班的(坏蛋)将士又怎么可能真那么用心尽职尽责保护好那个官和家?更不可能为保护救那个官在关键时刻奋勇牺牲自我。官又不是将士爹,也不可能把天天换岗的一群群小兵蛋子全提拔起来当富贵军官。普通将士对官没幻想没啥指望.....某官被刺杀了,满门倒霉被杀或毒死了,将士们失职也不过是受些斥责,还能把他们怎么的? 朝廷还能一怒一狠把将士裁撤了? 那是说笑话。 真敢裁撤了,说不定正是京军们巴不得的呢。在京城当兵连肉腥都沾不到啊。地方却能..... 朝议只能不了了之。 目前专门集中力量捉拿凶手,巡察和肃靖京师.....却是自然抓不到人。 根本就毫无线索,能抓什么..... 只是瞎翻腾折腾京畿居民,让京畿所有居民都惊恐跟着倒霉更有怨言而已。 就在满京畿官员不知梁山的报复是不是就此罢手而寝食难安日夜胆战心惊时,济州府都监贺刚奏报:从郓城县到五丈河全被淹成了梁山泊一部分。梁山泊内又多了几十处山峰高地可屯兵扎哨,但观察还没有屯兵。梁山泊边四壁酒店因为当初建立时就考虑过洪水,特意建在高处,这下成了水上酒店,周围全是深浅不明的水,反而没了原本的陆地威胁,梁山哨兵反而能更安全更方便地驻扎酒店过夜放哨。还有,梁山正派遣力量迅速成片砍伐淹没地的树木顺水拖去了梁山,意图不明.......但始终没有观察到梁山没了外滩之便不得不仓皇把战马运到外边放养。毫无迹象..... 赵佶和众朝臣全都再次重重倒吸口凉气。 运河被威胁,这下麻烦大了..... 就连对剿灭梁山不积极却也根本不在乎梁山人死活的何栗这下也淡定不了了,急眼了。 若是赵岳疯狂报复截断往河北边军运送钱粮盐等等物资的运河航线......边军断了吃的,一溃甚至愤怒叛乱.......哎呀,这后果根本不敢想像。宋王朝直接就完蛋了。还用想像什么..... 当然,可以改陆运为主或绕河道运输。 只是那样的消耗就大得吓死人,陆运,路上就得吃掉一多半。这还只是一方面,还有连带引发的很多其它麻烦,甚至会造成朝廷与北方分裂。大运河建成的重大意义在于贯通控制的不止是南北经济,还有南北政治人心。这种后果不是如今财政和国家凝聚力薄弱的宋王朝能承受的。 赵佶荒唐任性却也很清楚厉害,又仓皇赶紧召集群臣紧急商量最快收拾梁山的对策,但朝堂却再次呈现安静无人言.....就算豁出去了不顾忌刺杀,勇敢献策,可是,用兵也是个问题呀。 梁山现在只怕至少有几万兵马,而且全是朝廷送去的最彪悍最精锐马步水三部禁军强徒。 对付这样的军事势力,怎么也得用个五六万甚至得十万大军一齐杀上梁山去才能占据优势。就是有绝对的兵力优势能成功跨越水域杀到梁山,大战的结果也不堪预料。 赵岳若死拼不跑,朝廷大军的损失只怕和赵州抗辽一战有的比,甚至会比赵州大战损失得翻倍更惨,因为要跨越最难的漫长水域屏障,沧赵家的水军,或者说是梁山的水上力量是最厉害的....如今仅仅二十万出头的京军承受不起这种惨重损失。 若剿灭了梁山却禁军损失惨重,以后还怎么镇国啊..... 何况,肯定剿不尽....朝廷倾心了全力,赵岳重创官军却轻松跑了,带着精锐核心力量跑了,从此宋王朝必定多出一股强悍的流寇。这股流寇是骁勇善战的沧赵嫡系力量控制指挥的死硬分子,有大量最好的战马配备最精锐骑兵,有大量大型战船配备着最厉害的水军,机动性强悍惊人,到处流窜,朝廷很难堵截围剿掉不说,所到处,地方官府无一能挡....烧杀抢掠,走哪毁哪..... 已经又站在了朝堂武臣第一人位置上的童贯不禁一捂额头:赵岳若被逼成了流寇,其祸之烈只会比割据一方的田虎王庆对大宋能造成的危害大一百倍一千倍。 大宋会被赵岳到处流窜祸害得地方官府一处处死亡崩溃,到处是火烧废墟,庄稼毁灭,赤地千里.....民不聊生,饥民遍地....宋王朝经济崩溃.....甚至赵岳再玩大点狠点,煽动逼迫百姓跟着造反,遍地狼烟,几百万上千万流贼跟着赵岳出现,无数张凶恶疯狂面孔在咆哮在挥舞刀枪...... 童贯秒想到这些,腿不禁发软..... 赵岳小儿是个武夫,武力比他已经足够强大可怕的哥还强大无数倍。沧赵家族对天下人的影响力又大得不可想像。赵岳缩在梁山泊被朝廷肆意欺负岌岌可危也就罢了,满天下都是的无良百姓自然只会嘲笑赵岳,幸灾乐祸,展示不念恩的无耻无义无良小民嘴脸。但赵岳杀出来了,所到处战无不胜,横行天下,那,天下人又会是另一种态度,沧赵赵岳风云景从不稀.....大宋王朝转眼瓦解,一边凉快去了。剩下的事是赵岳小儿和田虎王庆这些逆贼接下来怎么争锋怎么玩的事。 太师宰相蔡京则是衰老的身躯猛一哆嗦,大虾一样的腰弯得更挺不直了。 他想到的是,船呐,战船问题。 几次征剿梁山,朝廷最好的大船全落梁山手了,等于是朝廷在帮梁山的水上实力轻松空前壮大,如今有充足的大战船可用,而原本占尽所有优势的朝廷却是难以凑齐一次性运几万兵力需要的那么多大船.....不一次性运足够多的兵力跨越梁山泊,那等于是一部部送军队让梁山水军轻松消灭或吞并......不知不觉间,弱小的梁山势力竟然已经成长到朝廷啃不动了的庞然大物,可笑可悲的是,这却是朝廷亲手帮着人家最快最结实有力地壮大的。 梁山实力竟然已经成长为能直接左右大宋局势的程度。若是赵岳举旗一反,出来祸乱..... 老蔡京不禁又是一个大哆嗦。 他更加感觉到身在京城贵为当朝宰相却也是不安全的,甚至是根本没有性命保障.....幸好啊幸好,我年老有限的精力都不得不集中用在了治国抓经济财政上,收拾赵岳一事上没那么积极得瑟..... 不能再打梁山了。绝不可再强逼着赵岳公然造反了,至少是在大宋动荡虚弱的此时不能再....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63让人操心的二龙山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文武二首不约而同都想到了放弃和梁山争斗转为妥协苟和的必要。 但,他们绝不会在这个关口挑头提这个意思,否则是和赵佶作对。 得让赵佶自己明白过来......闭嘴等着就是。反正这时候绝不会有谁还敢跳钻钻逞能主张剿灭梁山。赵佶得不到支持只能干瞪眼。 不过,童贯在心里大骂满朝文武竟然蠢到用疏河水淹对付梁山。 这得蠢到什么程度才会出现这个结果.....可惜,当时我还在战败戴罪返回京城的路上,不在朝中,无法阻止这种蠢透了昏招。 童贯在心里怒骂着,一个念头突然划过他脑海:赵岳老实缩在梁山不动弹,只怕不是没能力反朝廷,而是顾忌毁了宋政权便宜了外敌,是在顾全大局,不,不,是顾全民族大义——沧赵家族在这方面一贯的国士风范,就象赵廉。赵岳和其兄长几乎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是个凶强自私的纨绔暴徒,但终归是沧赵子孙,在涉及到民族大义这种事上,终归会坚守沧赵家的传统,此也是孝义。赵岳再不是个东西,也不会不孝。这正是他家老太太们宠爱他的根本。可怕的是,赵廉不在了,却只怕无形中仍然给家族或者说是给弟弟赵岳留下了笔宝贵的无形资产,那叫威望,叫感召力。此前数次征剿梁山,诸将破坏征剿并领着部下反叛朝廷,投靠了梁山,正是这原因。 一想到就连张开这样的守边镇国级的大将都心甘情愿放弃荣华富贵跟了赵岳,情愿听还只是个小小少年的人驱使,童贯的心就不禁一寒....谁知道天下的军将还有多少是这样的....这个意识让童贯再也不敢小瞧孤儿赵岳,从此在收拾梁山的事上再也没出过一策,再没积极跳窜过半点..... 他久历边关凶险,有过人的危机敏锐,其它朝臣没他这能耐却也都是脑袋极灵光的,想不到童贯能灵光一闪意识到的,却也会本能般自觉地收起尾巴挟起屁股,闭紧嘴巴以减少是非灾祸。 无人肯献策征剿梁山,赵佶只能作罢,等着看看水淹梁山的效果后再商议对策。 朝廷终于消停了,赵岳却不肯消停了,虽然不再直接凶暴残害官员,却立即展开了下一招,通知梁山泊周围的所有官府:赔偿。 必须,立即马上对梁山此次遭受洪水的重大损失赔偿。 赵岳很清楚:起兴于怂送宋的大国官场懦弱苟且爱和平(传统智慧)风气下,官员们怕了梁山就必然收敛对内一贯的阴狡无信用凶暴强硬一面,展露对外那样的乖巧孝顺的另一面,会很愿意以赔偿来换取自家的性命安全。反正赔偿花的是国孥民财,不用官员自己家心痛掏钱做牺牲..... 鉴于唐斌之乱时,相关州府已经遭到搜刮,梁山泊周围这几个官府确实没钱粮可凑了赔偿梁山损失,赵岳就改为要求诸州府负责从此给梁山供应蔬菜和草料.....这是诸州府肯定能负担的。 哪个州府或官员若是敢有异议,甚至敢嘲弄,拒绝。那就不必存在了....东京城顶级大佬那样的敢挑衅梁山找死,梁山就能玩似的轻易砍死他,你们就在我梁山边上,还想敢嚣张却能活命? 东平、东昌、郓州,包括从未经受打击军事势力最强的兖州,都悄没声的赶紧和梁山沟通后迅速认了敲诈,而且以专门一只心腹军队负责悄悄给梁山送菜送梁山标准的草料。 只有济州没动静。 知府慕容苦了。 这位曾经的牛笔无比的国舅爷这两年担惊受怕太多,着实学乖巧了,早懂得顺着梁山的必要性,得到通知时想都不想的就认了赔偿一说。 他可不想象前都监王欢那样死,别说是送些百姓种的蔬菜和山野到处可收割的草料了,就算梁山成心刁难要更好的赔偿,他也绝不敢拒绝。 他手下文职官吏更怕死更没问题。幸存的武官们也没异议,这帮将领早被梁山折腾乖了.... 可是,新任都监贺刚他牛得很,胆大硬气得很,坚决不同意苟且资敌,我们是朝廷官员,怎么可以向区区梁山草寇蟊贼低下高贵的头颅?我们是官军,岂会怕了梁山草寇..... 气得惊得慕容知府一干官吏恨不能一拥而上活撕吃了贺刚,至少得活活掐死.....你特么算什么东西?你有什么依仗可如此耍强横的?你那点本事算个屁.....国朝守边镇国大将都成了赵岳手下的小弟,你这样的从没边关打过仗,根本不懂得什么是真正战争的内地小小军官不够张开王焕这等守边上将一指头捏的,也敢胡吹大气....就你忠君爱国有骨气?你特么想死别拉着我们一起..... 但,贺刚卡在那,军队就用不了,慕容知府这帮官吏那都是贼聪明贼会做事的,就自己弄捕快衙役家仆背着军方偷偷摸摸完成赔偿....这种事瞒不过贺刚,但,贺刚也只有暗怒的份... 由此,梁山这次经受了天灾人祸一齐发作,生存状况却不但没坏了,反而更好了。 然而,赵岳的烦恼和麻烦却不会就此断绝,有更棘手的问题要解决。一个是能不能再有个通往大海的通道。这对梁山极重要。一个则是二龙山的问题。 赵岳是要二龙山能成长担负起征剿田虎王庆的作用,可是,二龙山这些年展现出来的却是屡屡让人失望。 当官方悍然征伐梁山,暴露出沧北事变后,晁盖的反应第一时间是极度惊骇,难以置信:守边柱国的沧北军竟然叛逃了?文成侯竟然死了?沧赵家族竟然就此湮没了? 极度惊骇后,激烈起伏的情绪中也有些小兴奋快慰:这家人终于倒霉倒到倒下了..... 为救宋江而当初在赵岳家的狼狈尴尬跪拜认罪企求那番遭遇,终究在晁盖心底留下了深深刻痕,尽管跪拜赵岳祖母,他是真心甘情愿的。那老太太的品行气度智慧功绩.....无一不让人心折敬爱,但那次经历对晁盖来说仍然是耻辱,莫大的耻辱..... 自打当了山贼自立为王起,晁盖就已暗暗发誓此生再不跪拜任何人,大不了能力不行被剿灭一死,他不怕死,然而世事不由人,他还是得跪。因为沧赵势力不是二龙山能威胁了惹得起的..... 经历了那次遭遇,本已经有了“可以了,有此基业很满足了”的下意识小心思的晁盖变得又如当初仓皇逃上二龙山时一样有了急切变强的那种压力感和激情动力,振奋精神狠整山寨..... 他暴出来的这份迫切与凶狠劲压得宋江也不得不立马老实起来甘当任劳任怨的红花老二。 但,晁盖到底是个自负英雄磊落好男儿的人,对赵岳家幸灾乐祸的龌龊心思仅仅是一闪而过,被他自觉地立马全部掐灭了,并且对自己竟然有这种小人行径的情绪感到很羞愧。 不说别的,二龙山能有今日的兴盛逍遥状况,这全托了赵岳当年的慷慨义气关照帮助,是赵岳帮晁盖这帮人突破官兵围堵顺利逃到青州有了二龙山这样的好立足之地,也是赵岳出策出力帮二龙山迅速壮大强大立稳了.....只这个救命的大恩情,晁盖欠着赵岳的至今没法偿还。 晁盖对向他秘密汇报沧北事变消息的公孙胜说:“我们欠着赵岳贤弟的大人情啊。以前是人家不稀罕咱们还,不用咱们还这个人情,咱们不但不用还,反而还在来往中一次次得到了更多回馈帮助,现在,天无眼,贤弟家落难了,大不幸。到咱们义气回报帮助贤弟的时候了.....” 公孙胜汇报消息时就一直隐秘地暗暗观察着晁盖的反应,至此不禁点头,晁天王这个人有这样那样的不足,但确实是个有情有义有担当的好汉子,有正气底线,守义,不忘本。 当然,他也明白晁盖难免有的一点炫耀小心思:赵岳,你看,现在是我晁盖强大牛逼了,是你倒霉了,弱小无力极需要我的同情帮助......我晁盖是义气男儿,却不会趁人之危挽回在你家丢的面子,不用你来二龙山跪拜求我,我就肯大力帮助你,嗯,无条件的..... 这不算什么。人之常情..... 二人先秘密商讨了一番,又找来“知情”的元老吴用说了赵岳家出现的遭遇。 吴用大吃一惊,呆了一会儿清醒过来,立即表态:“我二龙山竖的是替天行道大旗。我等兄弟都欠着赵岳一条命。现在,该我们帮赵岳兄弟了。小弟不才,愿竭尽所能协助天王哥哥悄悄还了这人情......” 末了又说了句:“这人情久久压在我心头,压得小弟我着实不舒服.....” 晁盖不禁点头很赞同吴用这感受。 三个人秘密商量好了对策,做了两手布置。 一手是仍由平常没什么事的公孙胜负责派人去梁山沟通。 一手是立即点兵马下山大肆劫掠威胁周围州府,如此既可抢到二龙山需要的钱粮物资,同时也能吸引朝廷注意力,间接分担梁山被朝廷针对的巨大压力。就算赵岳不需要帮助或拒绝了晁盖的建议,二龙山也抢到了收获,不是白忙活一场,若是赵岳同意,那正好就势杀到梁山周围..... 自二龙山立寨起,晁盖这边就和赵岳的梁山之间有个虽然双方从没提过却默契遵守的约定:双方在山东一南一北各谋发展,互不干涉。二龙山想怎么干就怎么干,但梁山泊周围的几个州府是梁山的利益地盘,二龙山不得擅自过来抢掠,否则就是翻脸捞过界了。 所以,即使是晁盖一片拳拳义气情义想派兵去攻击威胁梁山泊周围的官府,或直接打击征伐梁山的禁军,主动给赵岳分担军事压力,这也得先和赵岳说好了才可以把兵马调过去行事。 赵岳到底会是什么态度,这在特派员去梁山沟通未回前不得而知。 晁盖很清楚赵岳的强大不是正常思维能想像的。 数年前的小小少年已经那么强大几不可敌了,现在少年已经长大,那本事更不可想像。赵岳这样的人,美名凶名掺杂一起,而且都是那么响亮,行事令人难以琢磨,似乎是被家中惯坏了的超级纨绔衙内那种牛逼任性随心所欲,而且胆子太大就是敢乱闯祸,又似是早有预谋一切自有章法,他的心思谁也猜不准.....即便是仗义伸手相助的纯粹好意,也难说赵岳会不会接受。 晁盖是绿林经验丰富的大哥,可不会做那种满满的仗义好意却遭人猜忌甚至敌视的蠢事。 他等着梁山的回复,这边立即召集众头领动员下山抢劫。 在宣布了赵公廉不幸已死了至少两月了,沧赵家族已不存在了的惊雷般消息后,晁盖冷眼扫视着宋江和众人的反应,也不等众人说点什么就直接道:“沧北军叛逃。宋王朝没了这只镇国强军保着,只怕辽军打来很快亡国。有外敌入侵的乱世果然终于来了。 乱世来临,最重要的是钱粮,尤其是粮食金贵。 战乱一起,天下各自为政自找活路,官、兵为匪,乱杀乱抢,祸害天下,民,愿意不愿意也得变成匪,进一步加大灾害,人命不如狗,民不聊生,到处残垣断壁田地荒芜,没了粮食,树皮草地都能被饥饿疯的人吃光了。 我二龙山虽有积蓄却远远不够我们现有的这些人在乱世生存用的,何况在乱世想生存不灭,我们必须全力扩张势力,有十几二十万堪用的正经大军,那时才有资格说有活下去的把握了。所以,当务之急是拼命积草存粮。不能再年永远过不完一样的蹲山寨心安理得悠哉悠哉歇着了。必须立即兴兵马下山抢劫。这是个关键时刻,事关所有兄弟的生死长远,出战不能怕冷怕苦.....” 众山贼都轰然响应晁天王的号召。宋江更是神情凝重同时又激情奋发最积极支持协助....二龙山强盗在宋江和任森二人统领下迅速下山,兵分两路去各自的目标地展开了疯狂抢劫..... 此时正是邓宗弼等三将领军执行朝廷第二次征剿梁山的时候...... 坐镇山寨留心各处事的晁盖很快得到了梁山回复。 回复不是往日那样的口讯,是信,还是赵岳亲手写的......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64重兵围剿二龙山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赵岳在信中首先感谢了晁盖的拳拳情义,但明确拒绝了晁盖热情极高的建议双方一南一北联手造宋王朝的反,共同霸占山东及相关河北地的倡议,也拒绝了二龙山出兵梁山泊周围帮助解困的美意,表示,沧赵家族没落了,但梁山还是有自保之力的,请晁天王不用担心。 又说乱世转眼就到,辽国入侵,但宋王朝却没那么容易立即倒下,二龙山地处山东要害之地,卡的是朝廷在青州地界南北交通要道,必遭朝廷急眼疯狂下的重点打击清除。二龙山的实力只怕还远不够强。宋朝廷和官兵抗击外敌是个渣,对内却着实有一手。请二龙山高度警惕应对。 赵岳的信很短,但意思和情感表达得很充分。 晁盖几下子就看完了信,半晌无语。 显然,赵岳很认可他是个义气英雄豪杰,但瞧不起二龙山人很自满的眼前拥有的这份实力,就差指着晁盖的鼻子说你发展得太慢了,你这有点废物啊......讲情义信义的赵岳仍然是这么有情有义。强悍的赵岳就是这么强悍,是一如既往的誓死不低头的沧赵传统强硬作风。 晁盖啧着嘴,不知自己应该是个什么感受什么反应。这和他预想的差距太大了点。 公孙胜接过信扫了一下,先是笑了,说这个名横天下的小霸王果然就是如此有个性啊,引得晁盖想了想这话其中的意味也不禁笑起来,赵岳,英雄也,但终归还是个孩子,少年总气盛..... 有台阶下了。面子有了。晁盖的感受就舒服多了,从情绪中拔出来,能冷静看待这封信。 公孙胜摇摇短短的信,又说:“少年气盛却也是个非凡人,和文成侯一样的才啊。这信中提醒的,贫道看也不是没道理。我们的势力,尤其是头领的实力并不够强,是得警惕。” 但,他的话,晁盖不以为然,没听进去。 在晁盖心里,官军皆贪生怕死,不足为惧。二龙山如今拥有的头领已经不少了,够强了......官兵若是敢出城来围堵二龙山打野战,正是二龙山求之不得的好事,怕就怕官兵不敢来野战。 然而,官兵很快就来了。 朝廷大怒:在这个辽寇入侵的时刻,田虎伪晋国不敢趁机闹事。王庆伪楚国也同样不敢趁机加重大宋的内忧外患。这两个势力已成的强大逆贼不敢得瑟,反而你小小二龙山一窝草寇倒是敢。宋江,哦,还有个晁盖,你们想干什么?是盼着大宋立即灭亡?还是暗中沟结了辽贼..... 圣旨立即严令拥重兵混日子正过着好日子的青州知府田师中,立即联合兖州、滨州、淄博的兵马进剿二龙山,若敢敷衍怠慢,甚至只答应却拖着不肯进兵,或进兵了却不肯用命打,哼..... 田师中的军阀悠然好日子就此中断了。 这厮正想着潇洒轻松旁观宋辽争锋的结果,然后决定是继续维持目前这种当宋国的半军阀的原状,还是恃兵投靠辽国获取为异族统治下的地方军阀的更宽松自在荣华富贵好日子,没料到在宋辽生死大战暴发的这个关口,朝廷竟然还有心专门兴兵收拾二龙山草寇,分心这种小事。 田师中有心不听朝廷的命令,但左思右想后,还是不得不从。 身边有宦官监军团在紧盯着。这些执法宦官是有先斩后奏特权的,而且忠诚皇帝主子,若是发现他敢起了贼心不听皇帝的,就会立即砍了他,接掌军权.....这个,田师中倒是不怕,不怎么在乎。毕竟,军队在他手里。宦官团只那么点武力势力,想为朝廷除奸杀他是不可能的。 问题是,青州军构成很复杂,大的分类就有互不相融的两方。 一个是裁撤的原河北边军,简称边系,另一个是以青州最高军事将领——兵马统制黄安为首的山东人,或者说是梁山泊周围的土著构成的军队团伙,简称黄系,军事素质没边军出身的高,人手也只有边系的一半,两系若是争斗起来,黄系肯定不是边系的对手,但黄系心齐,为对抗边系欺压抱团抱得紧,有近万人的力量呐,将领众多,又有青州军老大黄安能名正言顺领导维护着,青州官场谁也不敢小瞧了这股势力。 更让田师中脑袋痛的是,边系心太不齐了,是由原蓟州、清州、信安军,三部边军构成,明为以知府田师中为首的一系,实则是明确的三个团体,各自只顾自己利益,说是青州军名义下独立的三个团体也不为过,非田师中老部下的那两系只听本系原本的老大:曾世雄、赵忠信的。 最让田师中不敢露出不听朝廷招呼的是,眼下局势不明,他还得等待局势的发展明朗了才能决定干什么,也只有宋辽生死之争的结果明朗了,他才能蛊惑所有青州军能够热情积极跟着他混,在此之前,他决不能清除宦官监军团对抗朝廷引发内讧,否则必相互残杀,只一个兵力大损,军事势力大大削弱了,那就完了,以后,无论宋统还是辽统都没他田师中拥兵得瑟的份了。 田师中内心一万个不愿意在这个时候为朝廷出力,更不愿意在这个春寒料峭的难受时节去打仗遭罪吃苦还得冒生命险,却只能掩着心情,装作为朝廷积极任事分忧的忠臣样子点兵出征。 他是朝廷钦命的围剿二龙山的统帅,必须亲自带兵出战,不能留在城里舒服着玩宋国通常的文官那种隔着战场几百里的所谓尽士大夫智慧英明决策决定战争胜负的遥控指挥。 黄安留下,带山东兵负责守青州城。 田师中亲自去打仗冒险,自然得把出战的青州本部军队的控制权牢牢抓紧了,才能有比较可靠的小命保障。他自然得用老部下心腹——现在的青州兵马都监王庆隆统军。 黄安这个人,田师中已经领教够了。 这厮,田师中原本以为不过是个内地太常见的吃军旅富贵饭的武混子废物,压根儿没瞧得起黄安,没把黄安当回事,谁知,这粗鄙武夫不止官场游戏玩得好,极擅长拍马溜须,而且居然是个真有武力本事的,倒也不愧是对普通人而言极难的武举硬打考出来的人物,更让田师中诧异不解的是,这厮居然异常勤奋习武,不但天天和将士们一起操练,而且天天早上晚间都得练武打熬力气,和内地懒懒散散早贪图享受惯了的武将习气完全不符,知道的,这是黄安想当个合格统制官,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厮背负了什么大罪,是不得不依仗自己的武力拼命寻求生存的歹徒呐。 自到了青州,黄安就对首长田师中讨好得紧,无耻脸皮厚,但,田师中在鄙夷不屑中很快发现,这厮可不简单,为人极警惕,对军权极重视,抓得极紧,而且很擅长抓权,至少能把和边军系不对付却和他天然亲近的山东军先悄悄紧紧抓到了手里,以主将的便利坚定强硬维护山东兵的利益,原则事对上司田师中寸步不让,赢得了全体山东军将热烈拥护,而且官场权术阴谋玩得很溜,积极练军,让仓促拼凑成的青州军这个复杂新团体的所有将士都能迅速熟悉他这个主将,同时也热情积极和边系诸将交往,不怕冷遇,不怕挫折,团结谁打击谁,玩得好不灵光有招,有主将身份权势的便利,硬是把原本弱势必然会有名无实边缘化的局面转化为没人真敢无视他权威。 这么一个狡诈又有武力真本事又有独立军队势力的军事主官,不是老部下,也不可能真收服为心腹,只能同流合污,田师中哪敢让黄安为主将领军随他出征....要紧时,黄安不听招呼就能轻易要了他的老命,更不用说危急时弃他不顾只管引军而去。 此次,青州出了两万兵力。其它三州府各出三千人马参战,留两千守城,如此共近三万大军气势汹汹杀奔二龙山,在离二龙山十里左右的一处荒废的村镇扎营,先布置构建起严密的防御体系,这个,边军出身的青州军很拿手,站稳了脚跟,然后才不慌不忙出兵堵到二龙山前挑战。 这期间,二龙山根本不知道朝廷下了严令围剿,主力兵力还在外边快活抢劫,只留守的兵力无法趁官兵扎营落脚未稳的良机夜里袭营什么的破了此次围剿。等两路人马急忙返回山寨时,官兵已经把落脚的村镇布置得无机可乘了。纵然是夜袭也只能凭硬打...... 宋江任森两路人马幸运的没被官兵以优势兵力堵截在外面消灭,这还是田师中征剿态度太消极的结果。当然也是田师中不肯逼着二龙山贼寇拼死浪战突围必然造成他本部人马损失惨重。 兖州军马进和淄博军真茂倒是很想把二龙山草寇消灭在外。他们都清楚,打有天然险要的二龙山,那太难了,最好是能在外面打,可惜他们想灭贼想抢功,奈何手下兵力太少,玩不起..... 这天,官兵堵在山前挑战。 晁盖自然不甘示弱。 这几年二龙山始终没遭到官兵敢主动来围剿,山寨众头领安全横行惯了,称霸山东北部久了,极瞧不起不敢打仗的官兵,一个个的自视甚高,自然也是七个不服八个不在乎,哪会怕了官兵,岂会容忍官兵如此挑衅上门,全都牛哄哄积极下山应战....看我怎么杀光你们这些官军烂鸟.... 两军对垒。 田师中穿着一身在边关任职时拥有的漂亮威风亮眼高官盔甲,马鞭傲慢指着对面主帅旗下横刀立马的晁盖,习惯地打着官腔大声招呼到:“晁盖,朝廷天兵已到,尔等蟊贼不赶紧弃械投降求条活路等待何时?论起来,尔等也是有本事的,也算是一方英雄豪杰,本官仁义体谅你们的苦衷,怜惜尔等本事,想给尔等个改恶从善弃暗投明重新做人的机会,尔等为何不选择受招安呢?” “受了招安,尔等心怀热血,想为国为民出力,可带着部下去边关为将抗辽打仗嘛,保国安民,打出威风,立功扬名天下,得满天下人感激称颂,光宗耀祖,再不是强盗贼寇骂名了,美名传史册,恩泽后代,也不是不可能的。不想边关吃苦的,也可以当官呐,总少不了荣华富贵。” “本官点的可是正路。你们今日雄强顽固快活一时,但你们总不能一辈子当强盗吧?你们总会老的。当强盗,这么下去,到老了打不动了,你们怎么办?“ ”当强盗是没出路的,既不得人心,遭百姓厌恶痛恨,还得遭到朝廷大军围剿。区区啥也没有的一山之众之利,怎么可能抗得住钱粮无限兵力无限的国家重点打击?你们只是在以强盗的方式等死。受招安吧。本官全是良言相劝。以前一直没统军打来,不是官军怕了你们,更不是打不过你们,只是本官怜惜你们。你们不要搞错了.....” 田师中早习惯了而不自知的官式作派,让二龙山贼众看得很刺眼很不舒服,有立马打杀了这狗官的冲动,但田师中的话却也说得到位,正中了混强盗行的人的心。 强盗这行当就是个吃青春饭的,拼的是年轻力壮,而且是极危险又没大的长远前途的职业。 当官兵,轻轻松松由国家养着,这是美事。能当上正经官,威风八面,好处大大的.....那就更美了......跟朝廷混还是有诱惑力的,尤其是对卑贱出身的强盗喽啰来说如此。 由田师中如此一勾引蛊惑,真就引得不少贼众甚至是头领怦然心动,但也仅仅是心动而已。 没傻子。 都知道朝廷官府当官的没什么信誉。狗官们最擅长的就是哄骗耍弄贱民和武夫,美其名曰统治天下的高明手段,对天下人凶残无耻无信义不是卑鄙下流,反而是政治智慧,必须大歌大颂的那种。对天下正经百姓和军队武夫尚且如此,何况是对强盗犯罪....哄骗残害弄死了强盗集团,那更是彰显统治者智慧明君贤臣的光辉事迹,是能一代代传唱历史的无上政绩和荣耀....狗官们对招安上当了的强盗只会更凶残无耻无信义,更不择手段,下作无下限无顾忌,只要玩弄死的结果。 田师中说得很好,这一手玩得不可谓不聪明之极,可惜,官府官员在天下人心中的形象早臭了。田师中自己的名声也极臭,狗官一个,甚至能评上代表,此时口才再好也无法哄倒防范心极重的强盗们。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65这仅是二龙山第一个挫折,上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田师中也没指望只凭自己一张嘴见面就能蛊惑住了二龙山贼众。 这帮贼寇若是那么好哄骗的,也不会当最危险的强盗了。他就是先动摇一下贼心,想收拾二龙山,还得恩威并济两手抓,先得好好打一场,让狂妄得不知姓什么了的贼寇晓得官兵的厉害..... 田师中满满的官身优越感自然流露出来的对二龙山之众的傲慢与鄙视,官军体现出来的对二龙山之众的轻蔑与狂妄,这让最受不得这个调调的刺激的晁盖等二龙山头领狂怒。 腐朽透了的王朝,内忧外患,眼下说灭就灭了,那时官不如野狗,都这地步了,狗官竟然还敢视民为卑微草芥?你当我二龙山好汉是好骗的想怎么欺就能怎么欺压摆布残害的无能小民吗? 就连宋江这样的见了朝廷重臣就好生羡慕,只恨不能自己立马成为那样的威风体面一员,对田师中不自觉就矮了半截,甚至心生敬畏想下跪的,却也不禁被田师中的目中无人刺激怒了。 该死的东西,你有什么本领敢如此小视我? 不杀你,你们这些废物狗东西就不知道我的厉害.....我宋江才是真有治国安邦之学的....却被窝在小县里只能充卑微永无出头之日的区区小吏,有志不得伸,有才不得展...... 这些积压心底太久太久的情绪一齐涌上心头,宋江越发愤恨,瞅着田师中,浑身杀气冲腾..... 晁盖连受他好生敬重(敬畏)的赵岳家的一点委屈都吃不的,至今为在赵庄不得不跪拜而耿耿于怀,哪把田师中这种贪生怕死守边无能的烂官烂军放在眼里,更是怒气勃发杀机凛然...... 他瞋目紧握宝刀,很想率先上去挑战,斩瓜切菜痛快杀几个官军大将,展示一下强勇难敌,但身为一山之主,此时得稳重,得观察敌军实力与军情变化,掌握好局势,做好指挥,不可逞匹夫之勇....只得耐住性子,大喝:“狗官如此小视我二龙山,哪位兄弟愿打头阵,好好教训官军?” 马军首将霹雳火秦明当仁不让,大喝一声:“秦明愿往。” 吼声中,他策马冲上阵来,狼牙棒一指田师中:“守边的废物,你有种上来一战受死吗?” 田师中当了这么多年只管捞钱享乐对国家职责不负责任的无耻官,脸皮早练得厚,心足够黑,根本不在乎动摇不了他官位权势的所有人怎么看他,此刻被这么当众喝骂,脸也挂不住了。 “哼!” 他打鼻孔里喷出股白气怒音,环视左右众将,马鞭指着秦明:“这厮本是青州主将,朝廷给了他高官厚禄,不曾薄待过他,这厮却背叛朝廷当了强盗,甘愿为晁盖宋江这等村夫草贼当打手,可耻之极,竟然不知羞耻还敢如此猖狂。众将官,你们哪位愿意替本官去教教他怎么做人?” 秦明威名如今已被来此的官军所熟知,尽管此前二龙山和官军从未野战交过手,秦明的本事没机会展示,官军不知秦明到底是不是传说的那么勇猛厉害,但,王庆隆、曾世雄、赵忠信这些久历边关的大将守边不负责任,却不代表他们没真本事,更不缺眼力劲。他们只瞧着那根粗大沉重的狼牙棒以及秦明自然流露出来的上将威势,也能判断这必是个高手,都没冲动。 倒不是他们担心自己本事不济而怕了秦明。 他们是习惯的自重身份,习惯了先观察观察情况再说,尤其是,这是首战打头阵,开局意义重大,直关军心士气,上去就万不能输了,要是倒霉战死了就更可耻不划算了,奋勇为国争先一场,战死却不是光荣有功,反而是有罪被骂被天下嘲笑。这种傻事怎能抢着干..... 淄博军真茂、兖州军马进,及本就是青州军的大将崔猛等也不会傻的不懂这点道理,何况他们是真知道秦明厉害,此时也不会逞能冒冒失失轻上。他们又不是田师中的人,也没必要拿自己的命去为田师中撑这个脸。尤其是崔猛,对田师中等压着他仕途的外来户是一肚子气憋屈着..... 尽管如此,却也没冷了田师中的场。 就听一侧军中马铃响,有人应声出战了。 此人身躯雄阔,卧蚕眉,细眯单凤眼,三络长须飘洒胸前,骑雄壮红马,倒拖一柄大关刀飞奔阵前,冷喝一声:“滨州都监云天彪在此。”虽然不是枣红脸,但形象气势真若关武圣现世..... 官军阵中顿时暴发出一阵喝彩叫好声。 二龙山贼众也不禁一愣,瞅着冲上来的这员官将,惊叹:真个威风好彩......有的甚至只看到云天彪的威势风采就心惧了。 云天彪早听说过秦明之勇。 当年,秦明已贵为青州主将——路级首将,内地地方最高级一类军官,掌管数千后来上万兵马,云天彪却还仅仅是个州府捕快总头子,手下只那么几个混好日子的杂乱衙丁,是论起来不算正经官身的杂鱼武夫。云天彪当时很是羡慕秦明,同时也极不服气。论武艺和治军本领,你秦明未必如我。你只是钻营巧了,入了贵人的眼,走运了而已。我却屈在这,没得到飞黄腾达机缘..... 后来,他的机缘来了,剿灭祝家庄,虽然没猛到能干败祝家,却也证明了强悍武力,托赵岳灭了祝家庄的福,他的本事落入了蔡京眼,就此发达了,一下子升到都监宝座,安在滨州,与其它二龙山周边的几个州府共同围剿劫了生辰纲上山为盗的晁盖一伙。 蔡京一定要杀了晁盖,出这口气,并威慑天下其它也起了心敢打他生辰纲主意的..... 云天彪爱学关公,也如传说的关公一样自负本领,心性高傲,但祝家庄一战,他遇到了栾廷玉这个对手,大战一场,尽管他仍然自信久战下去,胜利的必是自己,但一直以来自负无敌的心也受到了打击。 他意识到自己的武力没自己想像的那么强,由此越发勤奋习武,打熬力气,力求有突破..... 如今,苦练数年,他的武力和战斗经验更上一层楼,挑战秦明,自然信心满满。 他要打头阵,要出首战大胜这个大彩,要凭实打实的战功当上更大的官,直至有关公威名。 秦明对云天彪之勇也早有耳闻,却丝毫不惧。 霹雳火上阵向来勇猛争先,心中哪有惧怕二字。 二将相视,目光象火星撞地球,都暴发了无穷战意,不约而同暴喝一声猛冲上去...... 战马狂奔对冲。沉重狼牙棒和同样分量不轻的大关刀半空里猛烈交击,火星飞溅,又猛地荡开,错马而过,第一击,双方谁也没沾到便宜,谁也不服谁。 双方眼中都爆出更烈的火星.....再来.....这次是力量技巧全上..... 狼牙棒风声呼啸。大关刀寒光连绵。仿佛是雷霆斗闪电..... 晁盖看了十几合,不禁大声叫好,看到二十几合时却不禁神色微变:秦明果然神勇,不愧是二龙山第一将。但这个云天彪也着实了得,竟似真有武圣关公之能的风采。这是二虎相争,这么打下去....啧,就怕伤的是秦明兄弟....这个云天彪很有后劲呐,竟然越战越勇,气力连绵不绝..... 秦明生凭头一次遇到这样的生死争锋强悍对手,岂肯示弱,激情奋发,打得越发骁勇过瘾。 二龙山这方被如此精彩可怕扣人心弦的斗将恶战深深震撼住了。 日益自大武艺的殷泰看得目张神驰,惊骇不已,原来这才是顶级高手的真实能力.....他原本渐渐不把秦明当回事了,甚至屡屡有心想找个机会和秦明公开狠斗一场,夺了秦明二龙山第一将的地位,现在看到这场生死争斗,那自大雄心顿时灭火了。自己力量不缺,但本事还差着火候..... 官军这方也看得目不转睛。 太多军将看得嘴巴张得老大合不上而不自知..... 赵忠信,绿林大盗出身,马步战皆强悍过人,这些年没遇到过对手,此时看得眼睛眯起来,手下意识摸着横在身前马上的链子双铁槌,原本轻松的神情变得越来越凝重...... 自负骁勇难有对手的崔猛,则是双眼死盯着场上的厮杀,下意识握紧了双鞭,后来又不禁瞅了瞅马侧挂的弓,以眼神瞄向场上,显然,他已经看清了,单论这近战厮杀的本事,自己真比不得场上二人,若是战场遭遇到这样的对手,想取胜或活命唯有用上自己的另一绝活——箭术。 兖州军马进,年轻轻就能混上管五千兵马的都监高官,除了拍马溜须钻营有术,天生是个当官的人才,却也是得有过人真本事才能在这个乱世军中混出头的,也是凭手中枪打出来的,人送绰号神勇铁枪将,又有人叫他下山虎以形容其猛恶可怕。 这位也是个对自己的武力极其自大的主。 别看他对上唐斌之乱时吓得要死,后来对上梁山的敲诈也立马怂了老实认了,那是他有脑子能清醒的知道,唐斌不是自己可敌的。自己可没有能打得整个西军的强将皆心服的本事,更没有能威震得压得西夏军的上将都不敢与之争锋的那层次威势。而梁山,他留心很久了,只是感觉那地方太神秘可怕,就象其主赵岳一样看不透,不可琢磨。你若硬得琢磨,只会越琢磨越吓人.... 马进曾经也是混社会的。 他知道,象赵岳这样的纨绔衙内,嚣张跋扈,横行霸道,是家门强大能庇护,这不稀,所有势力大的衙内都能如此,但能横行天下,始终没人能治得了伤害得了,那就得自身有真本事了,得有不可想像的强悍那种绝对过硬的智慧与武力综合本事,那,玩不得侥幸与依赖借力。 天下能人异士众多,阴毒狡诈者众,凶横胆大一冲动或为了好处什么都敢干的亡命之徒更多,这些人即便不敢和强横的沧赵家族正面冲突,防止被直接盯上了,却可以背后玩阴的暗的毒的。.就算是惧怕文成侯权势的官方人物也绝对敢用杀手或借恶势力对赵岳玩玩暗算.....天下害人的手段千百怪多了去了,防不胜防,赵岳在外横行却被处心积虑暗算死了,凶手哪查去?甚至死得尸体都不知在哪,死得无声无息,死了很久了却没人知道已死,哑巴亏,查,能查到什么... 事实却是,赵岳就是不死,受伤都没听说过,就是越活越欢,直至独霸梁山泊公然对抗朝廷,朝廷自信却怎么耍暴力凶强也奈何不得梁山分毫,周围地方官府已畏惧根本不敢惹..... 赵岳的这个能折腾劲,马进是真心服的,怼上赵岳不敢有脾气,以后更是会一点脾气没有。 马进牛笔,眼下却还没混到可以认不清自己有几斤几两的那种高层级别,没自大到明知道梁山神秘莫测最好躲着别招惹,甚至根本是自己惹不起的,却就是要怼怼。 他半点不傻,而且对潜在危险的警惕性很高.....能历史留名的都有两把刷子..... 此刻,他瞅着争斗,表面没什么,心中则大为震动:尼麻麻的,原来还有这么厉害的..... 田师中是以文充武,武力是渣渣,但见得多了,有一定眼力。他惊诧云天彪竟然有如此好本事。原本他是极不喜欢这个爱装酷摆谱的家伙的,此时却手捋胡须琢磨着是不是得好好拉拢.... 场上恶斗过了五十多合,仍然难分伯仲,而且都是越斗越狠,杀得火气沸腾,不死不休。 晁盖越发忧心秦明有闪失,不知该不该立即鸣金招回秦明。 这时,秦明的铁杆小弟黄信担心秦明,终于耐不住了,催马就上去了,想抢个先手,与秦明合力迅速杀了这个装关公的强敌....这是战争,胜利才是一切,为胜必须不择手段。与胜负及生死相比,面子屁都不是.....能活着,能胜利长久快活地活着,才有面子不面子..... 黄信很务实。 但,他一动,滨州军帅旗下一员小将立马就冲上来了。 小将年少,长得英武漂亮,显得有些秀气,却也使柄大关刀,截住了黄信,也不搭话不报名号,大刀抡圆了,刷,猛劈向黄信......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66第一个挫折,中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截住黄信的小将正是云天彪的儿子云龙,随其父早早入了军,年少却练出了一身好本事。 黄信如今不是水浒中吹得响的水好汉了,战斗力怎么也属于一流,在山寨整天切磋苦练,枪法越发成熟。 晁盖等都了解黄信的本事大小,惊讶看到这位貌似才二十左右的细嫩小将竟然能和黄信杀得难分难解,不禁被吸引住了目光,再回神时已经过了二十几合,小将竟然隐隐占了点上风...... 晁盖一惊,急回头看秦明这一对,看到秦明已经在春寒料峭中杀得满脸大汗,棒法明显慢了。云天彪也满脸是汗,呼吸明显急促,但大关刀仍然使得圆润自如。大关刀比狼牙棒轻,在这场争斗中反倒占了轻便些的便宜。 秦明还有力量能打下去,而且显然不想罢手认输。 头阵首战,也输不起,对军心士气影响太大了。 晁盖却再不敢犹豫迟疑了。这场大战,人能坚持住,马却坚持不下去了。赶紧鸣金...... 一鸣金,秦明和黄信都得回来。 云天彪胜了,却也不逞强继续卖弄,带着儿子体面也回去了,歇息着,仔细体味这一战的不少收获,挖掘自己还可以发挥的地方,弥补不足甚至不自知的要命缺陷处,争取实力再上层楼。 官军亢奋大叫起来,欢呼开局胜利。 秦明换了战马,见官兵这样顿时羞恼大怒又要上场向云天彪邀战,但被晁盖安抚住了。 这是战争,打的又不是一个人。 这时,官军方主动上场挑战了。 这将使对乌油铁锤,正是原本河北三边一部的主将曾世雄。 二龙山这边一瞅此人这对个头不小的锤就知道这是个力量型的猛将。任森一瞅无人有应战的意思,连忙对横刀想亲自上的晁盖道:“哥哥勿轻动。小弟去会会这位边关猛将到底有何斤两。” 晁盖点头叮嘱道:“贤弟小心。此人名声不堪,守边废物,却能坐上边关主将必有过人处。” “小弟晓的。哥哥放心。” 任森来到场上,报了名号。双方都瞪起了眼,都想干掉有分量的对方。任森抢先下手,锯齿大刀搂头就剁。曾世雄怒哼一声,右手大锤呼地拍过去,崩开大刀,另一锤随即凶猛砸去..... 战场不同于拳脚比试,都是要命的武器,上手就得来狠的,最好是一下子就要了对方的命,争取以最快的速度结束不可测的战斗尽可能保持体力....因此,任森和曾世雄上手就尽了全力。 曾世雄四十左右正当年,久镇边关,那对锤就能证明其刚猛可怕,而且有足够的心机狡诈。 任森绰号劈山雷,可知其骁猛,而且是极灵醒有心机的聪明人。 这样一对对手拼起来,兵器刁钻迅猛往来,火星四溅,声势骇人,惊险无比,惊心动魄。 战马也愤怒嘶鸣,奋力对冲。 双方猛拼了几合,却没拼出个结果,就此都知道对手不是好料理的,随起了谨慎,收了狂猛拼命却也难免会大意疏漏,转为盘马缠斗,虚虚实实打试探,积极寻找对手弱点,争巧胜。 双方将士加油喝彩不断,都在给自己人鼓劲。 晁盖只看了二十几合,一口气就提到嗓子眼了,握紧了宝刀。任森的两结拜兄弟,步将,哑巴骁将黄魁和莽夫骁将强大力站在军阵前都不禁绷紧了身子,瞪圆了眼睛,紧握武器,提着气,目不转睛死盯着战场,都是一副准备随时飞奔上去帮(救)结拜大哥的下意识姿势。 对武艺门道是二五仔的宋江,脸色也变了,黑脸越发黑亮,神情肃穆中透着紧张.....至此,二龙山有点脑子的已经都能意识到官军着实有能人,果然并非自己之前想像和嘲笑的那样不堪。 也许狗官田师中说的是真的,以前,官军一直不和二龙山拼野战,不是没本事的不敢打.... 这时,官军阵中又冲出一骑来,跃马耀枪叫阵,威风无比,正是兖州军马进。 二龙山这边,独角蛟秦会瞅着马进目中无人的张狂样,大怒,在春寒料峭中如封神中的哼哈二将一样鼻喷粗重白气,咬牙切齿催马就冲上去了......虎头断金枪怼锯齿狼牙枪,场上又一对厮杀得惊险连连,难分难解。 秦会自上二龙山以来,一直是急先锋的角色,每战必争先打头阵,在打仗上向来是义气骁勇敢当这一点,甚得晁盖和宋江喜爱和重视。 若不是秦会鬼迷心窍一样总在女色——既老又姿色凡凡实在没什么可说的婆娘隋明英这种品质卑劣无耻女人摆布下,总猥猥琐琐做出这样那样的好汉不耻的事,被山寨众兄弟视为不是好汉子,他在二龙山的威望和成就绝不止眼下这样。至少晁盖和宋江都会把他依为臂膀心腹大将.... 秦会这次一反常态没争头阵,甚至曾世雄二战上场骂战,他却不但不争还缩了,对官军主动挑衅没什么反应,弄得任森主动担当了奋勇代晁盖上了,那是他当时稍慢了点头阵让秦明争去了,打二阵对秦会缺乏刺激,加上看到官军将领众多而且有超强者,以秦明之勇也没旗开得胜,秦会知道换作自己打了头阵更不行,自信心难免受到了挫折,第二阵也就没有积极上。 此时,他又有了奋勇当先精神,主动上场狠怼马进,却是受刺激怒到有些情绪失控了:官军也太嚣张小瞧我二龙山好汉了!苟富贵糜烂贪生怕死之徒,竟然有胆子敢次次主动上场挑衅,还真当我二龙山无人了?真当所谓二龙山好汉其实是混充英雄的泥捏货呀.... 秦会绰号独角蛟,打仗凶残狂暴。 马进,人也称他下山虎,更是个嗜杀的凶狠之辈。 他们这对争斗正是狠对狠,恶对恶,针尖对麦芒,铜锅碰上了铁刷子,又年岁相当,身膀块头相当,出身相当,武器相当,武力也相当,又互不服气,各怀怒火杀意,真打出彩来了..... 宋江看得目眩神摇,终于倒吸一口凉气,对身边并骑的晁盖说:“哥哥,想不到朝廷到了快倒的地步了,这地方官军中竟然还有这么多能人。这一战,看来没那么容易。我等真得小心了,可不要稍大意了就吃了大亏.....” 二龙山攒这些家底可不容易,就是喽罗小卒子也承受不起大损失。 而官军却是不怕损失,死多少将士,朝廷就能补充来多少。翻倍的补充也只是小事一桩。这就是国家优势,非反贼可比......此战若是损失大了,势力难以迅速得到补充,那山寨就危险了.... 晁盖同样很明白这个道理。 他由原本的轻松怼官军心态转为现在的紧张,不止是担心头领兄弟可能战死。看官军整体这气势怕并不是以为的那样糜烂不堪一击,不止有强将兵之胆,普通将士怕也不是好惹的。 他转眼仔细扫视官军列在两侧的马军,感觉兵力只有两千多点,比不上二龙山有的三千多骑,他原本是轻视的,现在心态变了,再一细观,心又一紧,那也有看着就不简单的官军大将在负责带队,骑兵也不象是不堪用的样子货废物,一个个的很凶恶张狂,形成一股凌人强军威势.... 嘶—— 直到这时,晁盖才又想起当时看了赵岳的回信时公孙胜曾经提醒过他的话来。 原来,官军真不可小视啊。 看来确实是自己心态不正,一厢情愿,露出任性,太自大轻狂了,就象赵岳说的那样飘了... 晁盖不禁有点脸红。 若不是公孙胜此时在山上负责镇守,他只怕会轻声表个歉意.....向生死兄弟道歉这不丢人。 就在晁盖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误时,官军中又有大将主动上阵先对二龙山发起挑衅。 这人,晁盖却是认识,正是原青州军的管军提辖官崔猛。 此人使得一对好铁鞭,更可怕的是擅射。晁盖下意识瞅向自己的亲卫队长万大年,二龙山也只有万大年才能克制崔猛之能,其它擅射的头领皆压不住崔猛的射术,上去极容易箭下吃亏。 但,局势不按晁盖的心思发展。 没等他安排万大年出战,被列为二龙山先锋勇将却一直没动静的几人中,小张飞张勇这次动了,抢先冲上阵去笑道:“崔猛崔兄弟,你的对手是我张勇。来来来,咱们兄弟好生玩玩....” “张勇?!” 崔猛瞪眼瞅着颇有点嬉皮笑脸的张勇,如受伤的野兽般沉闷咆哮一声,填目鞭指着,大骂:“张勇,你这厮,一介卑微出身又无守边战功的匹夫,却得朝廷青眼恩宠,做到了一州都监宝座,你竟然不知恩重,不念朝廷的好,居然领全军反啦,甘当蟊贼草寇的爪牙,无耻下贱之极。” 骂声中,崔猛没骂痛快解了心中沉淀已久的那口气,反而骂得自己越发火大,越发感觉委屈:我是边将出身,少年就英勇从军,边关时就立功无数,多少次出生入死才换得个小小提辖官职位。我这么大本事,这么多功劳苦劳,对朝廷对上官又这么忠勇戮力,却至今仍是个小小提辖,你张勇屁也没干,本事也未必有我大,年纪也比我小,却就上了都监了..... 我打死你这个幸运却不自知幸运福更不懂珍惜的贱东西! 我叫你比我走运....我叫你混得比我轻松比我强...我叫你敢在我面前得意.....竟还敢对我卖弄嬉皮笑脸,显摆你是如何比我走运却不稀罕那官位前途风光,让我意识到自己太没出息太没福气混得太窝囊,感受更尴尬羞耻吗....今日,我非杀了你这个遭人嫉恨该死却还敢显摆的幸运儿不可。 崔猛,疯了。 他眼睛血红,满脸狰狞扭曲,状似疯疯癫,如妖魔附体中了邪一样,双鞭狂舞,没命的扑击.....他这情况弄得官贼两方的人看得惊诧无比,还以为崔猛和张勇早就认识并且有莫大的遇到了就是不死不休的那种仇怨,其实是双方以前根本不认识,毫无关系,只是听说过对方而已。 开战以来,前面三战皆是打得惊心动魄精彩绝伦。这一对的较量却是别有意味,打出了别样的.....花头,情趣。 因为,张勇使的是丈八蛇矛,超长的长武器。崔猛的却是一对短兵中的霸王短家伙,鞭。 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这主要是指可灵活的步战,马战上不大能体现充分。 张勇上阵,显然是有备而来,不,是刻意而为,仗着武器的绝对长度优势和过人的勇力,挥动蛇矛以守为攻,把崔猛远远挡在外面近不得身,再伺机反攻。 崔猛疯了一样挥舞双鞭狂攻猛打,一次次试图冲破蛇矛阻挡杀到张勇面前痛快一鞭打个张勇脑袋开花,却一次次总被挡住,张勇脸上还时不时流露着可恶笑容,这让本就疯狂了的崔猛越发发了疯地猛打,恨不能化身闪电突破阻碍,一鞭把那可恶的笑脸打个稀巴烂,却就是近不得身。 这一幕落在观者眼里就成了古怪一景。 就象一个喜欢欺负弱者的大坏蛋大人欺负提着一个愤怒的小孩的脖子,恶趣味地戏弄示威显摆,刻意如此刺激那小孩,从中寻找刺激和乐趣.....屈辱狂怒愤恨到疯狂程度的小孩,悬在那拼命踢腿挥舞拳头想打到坏人,恨不能一下杀了这个可恶的大人,可惜小胳膊小腿太短就是打不着..... 这情景让恐怖的战场陡然增添了某种古怪味道。 不止是官贼双方的普通将士,就是晁盖宋江等紧提着一口气的头面人物,看着此景,也不禁脸现古怪神色.....要命的战场气氛悄悄多出了些滑稽趣意,除了正忙着拼命的,都下意识想笑.... 张勇,绰号小张飞,武力确实过人,妥妥的一流大将身手,但怼崔猛这样的边关杀出来的肯定有一流身手的老辣强将,原本是不应该能打出这么个情况来的。 张勇的武艺绝对没这么高,这一点,经常相互切磋寻求提升的二龙山主要头领们是心中有数的,可是,现在张勇就是能玩出这个境界,似乎天生是崔猛的克星。 难道是张勇平时藏着压箱底的一手从没表露? 还是他恰巧会一套专门克制鞭锏等马上短武器的武艺? 在场的官贼双方将领都心生疑问。 二龙山这面的某些将领甚至因此对张勇有了警惕防范意。但,接下来的发展就恢复正常了。 崔猛,如同他的名一样,到底是不可轻忽的猛将,武艺好,厮杀经验太丰富,疯狂失了心智猛攻无果后,不久就恢复了理智,战斗也打得有模有样起来,能够突破长矛优势了。 这时候二将才是展开了真正的较量.....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67第一个挫折,下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张勇和崔猛这一对名字也相配的,进入常态,你来我往,杀得难分难解旗鼓相当。 战场三对厮杀,二龙山这面没败一个,但也没显露出任何优势,加上头阵最强者那一战的开局不利,二龙山此时实际是处在劣势。 官兵士气越发高昂。而二龙山这边军心士气有些不振。 晁盖宋江吴用至此越发明了,官军非弱。这一战,谁胜,谁败,谁生,谁死,难说得紧。 晁盖更是在心中嘀咕着:难道真如赵岳(鄙视)说的,二龙山如今的实力还远不够强? 结果,接着打脸的戏码又上演了。转眼,又是官军方有人上阵主动挑衅。 这回是淄博军真茂,也是使枪。 二龙山这边,锐健三将:薛亨、张宣赞、刘复,性子相对冲动的张宣赞大怒出阵迎上去。 这一对的厮杀没什么稀处。 都是使枪好手,都是三十来岁风华正茂正是年轻力壮能打的时候。但二十合后,晁盖再次吸口凉气,在二龙山高手行列的张宣赞怕不是真茂的对手。这个真茂人沉稳,枪法异常刁钻老辣。 二龙山这边越发感觉不好了,好在还有晁盖及马军孙立、殷泰、雷横等好手还没上场。 赤发鬼刘唐看得直憋气,忍不住提刀跑上阵争回脸,主动向官军方发起挑战。 兖州军中应声奔出一将,手持长柄战斧,暴喝冷笑道:“慢来慢来,你这红毛丑鬼的命我收了。”正是马进最信任最依赖的兄弟——步军猛将王嵩,有盘道虎绰号,甚是凶猛。 这是第一对步战大将间的较量,反倒格外引起关注。 刘唐骁勇,本就是朴刀高手,这几年在晁盖带动下越发苦练,又得赵岳暗中提供的便利,从万大年等人这学到刀法、拳脚、饮食锻炼提高身体全面素质等东西,如今实力更高了不少,是二龙山名符其实的步战第一将,又正怒发如狂,更显神勇,上场一斗,顿时引发高手的惊讶警惕。 但,王嵩也格外猛恶,高大强壮,使的是铸造一体的全钢长柄战斧,力量惊人,武艺不凡,丝毫不惧刘唐之猛,反而发挥斧重优势,步步为营,步步紧逼,就是敢硬刚。刘唐的朴刀是沧赵系将领用的宝刀,金属一米长柄的,也方便做马战长刀用,更添犀利方便,可惜却砍不断战斧,得不了武器锋利上的便宜。如此就成了彻底的硬碰硬真本事决生死,杀得观战者也胆战心惊.... 这一对的争斗越发让晁盖宋江嗓子眼这口气提得紧了:官军确实有能人啊,况且将领也丝毫不比二龙山头领少。混战打群架,二龙山也未必有优势,这一战当真是险恶大战,后果难料......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若是没点把握,太不安全,田师中这样的狗官也决不敢统军来堵山门和二龙山打野战。 这时,场上数对争斗中总算露出点让二龙山这面心喜的迹象。 打得最久的任森曾世雄这对,任森渐渐占了上风,露出优势,锯齿大刀一刀紧似一刀,刀刀狠辣有力。这是任森坚持不懈打造耐力提升本领的结果。 反观曾世雄,虽然向来重视自己凭着吃饭的能耐,当不负责任的边关腐烂官时也从未放松自己的战斗力的锻炼,这也是让本部将士心服拥护保障他权势的必要,后,丢尽人的被赵廉丢垃圾一样首先一波裁撤了,贬官内地后,愤恨极了赵岳家,极想灭了梁山杀死沧赵宝贝子孙赵岳,发泄胸中这口恶气,越发勤勉习武,后来更是看到了天下已乱,宋国有将亡的征兆,大有乱世再临的可怕趋势,武艺就更重要了,他更重视自身本领的保持和提升,练得越发肯吃苦了,可是,他终究是官,陷在如今因太多人不守规矩甚至无视朝廷纲纪而越发复杂险恶的官场中,必须拿出太多精力应对这方面相关的吃吃喝喝,身不由己常常醉生梦死,还有侵占时间精力的其它太多打扰,他不可能象二龙山头领这样有个相对省心和轻松自如的宽松环境,加上四十多了,精力体能难免下降,一陷入久战不下,怼任森这样的才三十出头的锋芒正盛的高手,终究露了怯..... 曾世雄就感觉一向耍得轻松顺手的这对大锤越来越沉重不堪承受,一锤锤越来越慢,他气喘如牛,汗出如浆,心跳如擂鼓,眼睛似乎都有些发蒙不太好使了,不禁怕死胆怯,越发不济.... 任森的莽兄弟强大力一看高兴了,拎着对板斧就跑上了阵,也为二龙山争面子,主动向官军挑衅。他要以此给结拜老大助威喝彩,也是想自己显显威风杀个痛快出口气。 二龙山周围这几个州这么长时间了,对二龙山已有了足够了解。官军这次完全是有充分准备而来的,立马就有步将不服而应战,挺刀大步奔上,正是王嵩的堂弟名叫王忠,绰号钻山豹。 强大力勇则勇矣,本领比不得刘唐。但,王忠也没堂兄的高壮和神力。 这一对较量,反过来了,是斧对朴刀,个个怒发如雷,瞪眼死拼,转眼杀得火热难定胜负。 曾世雄却是支撑不住了,怕死只想退阵逃走。任森如何肯让,越发抖擞精神死缠着狠杀。青州统军王庆隆一看不好,曾世雄是青州军内部一派的军头子不假,但却是紧跟田师中的次嫡系大将,万不能折在这,他立即按计划好的,令旗摆动,战鼓轰鸣起来。官军的盾墙猛然开裂,飞奔出弓弩手来。二龙山这面看到的就是,黑压压一条长线无数弓弩手汹涌扑向阵中..... 百米开外场上正忙着厮杀的二龙山诸头领纷纷惊觉不好。 官兵这明显是想趁大将缠着自己的机会扑上来以乱箭轻易要了自己的命啊! 卑鄙! 无耻! 但,战争,胜就是有理。骂卑鄙无耻,纵然谴责得再有理有力也没用。 逃,二龙山这些头领立马甩开对手,纷纷策马飞奔本阵,稍慢就来不及了。仅仅百十米距离,官兵飞奔下转眼就追上来了。抵近乱箭一发,想活命就难了,本事再高也白给..... 感觉要死了的曾世雄倒是猛松口气,保命的劲头一松懈,手中这对锤就更沉重得拿不动了,赶紧挂到马上,这才不至于当众丢了锤丢人现眼惹敌我双方所有人耻笑....亲兵也赶紧来帮忙。 这些官兵弓弩手是蓄意准备的,绝大多数是原边军,这时候就再次证明了一个道理:他们全是守边的混子,保国没用的废物,但却并非真没本事,至少这些弓弩手不是。箭射得既快又准,此刻,即便是在追赶中奔跑射击也有不错的准头,稍站定射击更加精准,如此老手远不是二龙山短时间内训练的仓促成军的弓弩手能相比的,数量又那么多,一齐射击,不但形成声势吓人的箭雨,杀伤力也强。 拼命往回逃的二龙山头领纵然本事高,武器耍得上护其身下护其马,却仍然纷纷中箭...... 官军会失望的是,这么多这么突然大袭击,想达到的效果却令人诧异而大失所望。二龙山这些将领竟然一个也没死,甚至一个重伤不治或丧失战斗力的都没有。有的头领背上甚至中了几十只箭,插得刺猬一样,却就是不死,逃回本阵后还能活蹦乱跳的显得真没啥大事。落到头盔上的箭更是全弹开了,根本扎不进去。 这是赵岳特意安排在二龙山的铁匠史谷公的作用。 这些重要头领的盔甲都是锰合金的,并且还加了热处理等这时代根本不懂也没有的一些特殊工艺。越是重要的头领,比如晁盖、任森、秦明....包括宋江,越是精心打造的含锰量高的土造的却是真的高猛钢盔甲。这些盔甲看着不亮眼威风,保护功能却是比这时代专门制造的重甲强多了,不是遇上神臂弩之类的大杀器,想被射死都不大容易,这种变态防御力不是这些土著能理解的,二龙山将领就只知道谷匠头的炼器本事好,官兵此时只知道惊诧。 田师中偷鸡不成,惊讶了一下,却也没怎么沮丧。 他对此战早有预谋,就是要以官兵制式弓弩多、好弓弩手也多的绝对优势欺负二龙山弓弩少而且多是土造的劣质货、弓弩手也不成熟。索性当即挥军压上,暴射二龙山贼众。 你二龙山大将有好盔甲保护,你等草寇贼众总不能也有如此强悍的防护。我就以绝对的弓弩优势硬是射崩你......田师中的盘算也果然得手了。 二龙山尽管反应迅速,以弓弩手展开猛烈反击,却哪里对射得过官军。 二龙山如今拥有的制式弓弩只是当初从秦明剿三山时收缴了些,后是张勇率当时的潍州军投降才得到不少补充,后来又打登州....陆续又得了点,总共也没多少,比起特意装配了上万弓弩的官军差得太远了,自己土造的弓弩射程太短,杀伤力太差,更不顶用,射手的整体能力也不行.....几转眼就顶不住了,箭雨下贼众军心崩溃,军阵陷入混乱急速滑向瓦解,喽罗们只顾仓皇退逃,有土造的粗劣木盾能保护自己的还好点,象长枪兵、弓弩兵这些没有保护的死伤众多,凄厉惊叫一片,混乱失控根本不是平常严格的训练就能顶用的,更不是头领们喝斥指挥就能挽回的,何况将领们处在下冰包一样的要命危势下自己也自顾不暇,被越逼越近的箭雨逼得也只顾逃窜。 惨败。 步军大阵惨败。更让晁盖等操心上火的是,两边压阵的马军也同样不行。 二龙山仓促训练出来的骑兵哪是老边军骑兵的对手,无论是骑术、骑射和近战的骑砍,素质都差着不小差距。 这些原边军骑手,有的当骑兵守边十几二十年,尽管是保国的混混废物,却真论起骑战能力比打小在马背长大的游牧民族骑兵也不差什么,甚至能更强,因为,你若想战场当逃兵逃脱辽骑的追杀射杀,就得有比对手更厉害的骑射本事才能成功逃脱.....这很可笑,但这些老边军骑兵的骑战能力确实真有水平,平日里是不肯拼命打仗冒险而已,此时对上民夫草寇,他们可不怕..... 二龙山骑兵首先被官军骑兵的骑射就彻底压制住了,被射得很快溃不成军,三千多骑怼二千多骑,多出了上千兵力,也没证明任何优势,没象步军那样转眼哗然轰散溃逃,这已经是这些骑兵讲忠义骁勇,加平日里严格苦练和思想教育综合下已有了强军心理素质坚守战场纪律的结果。 随即就是骑兵近战。官军瞧不起二龙山骑兵,欺贼众已陷入混乱,一向惜命的胆子这回大了,趁机组队如一把把尖刀一样猛插进去,妄图轻松自如却能更迅速地击溃杀灭贼骑。 近战肉搏,二龙山骑兵照样不敌, 骑术还不行,不能象对手那样骑马如踏地步兵一样娴熟地厮杀。最主要是乱了阵式,头一次遭遇这种实战重创考验,慌乱根本组不起往日训练的团队战,陷入个人糊乱单打独斗的凶险境地 晁盖带着忠勇的亲卫军一边奋勇厮杀,垫后掩护、指挥全军紧急撤回山寨,一边看到自己最重视最珍惜的力量就这么着遭到官军骑兵的肆意攻杀,死伤惨重,他的心在滴血,在愤怒发狂..... 好在,马军有秦明、孙立、殷泰等猛将在支撑着,有效震慑了官军的嚣张气焰。但也仅此而已,根本无力回天。 因为官军也有大将和不少好手能克制秦明等。 其中有两员官将最是显眼,一个使一对罕见的大铁槌,并且是链子相连的,双槌在手舞动已经在混战中无人能敌了,甩开了链子,把一槌飞舞,一扫一大片,遥击突袭,防不胜防,更是杀伤力瘆人,此人正是事实上的青州第一强将却一直没上场的赵忠信。 另一个使大斧,纵马乱阵中左劈右砍,同样无人能挡,正是贬官调到青州前的郓州军都监姓牛,叫牛禄,也是河北贬官来的边将,田师中的心腹猛将之一,肆意冲杀,被想斗斧子提升战斗力的殷泰特意截上了,这才阻住了杀路,在亲兵的厮杀保护下,双斧疯狂对交大战......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68章就这么破了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二龙山大军惨败,如烈火遇难中散乱的蚂蚁群一样仓皇逃亡山寨。 最先遭到打击,崩溃已完全不顶用了的两万多步军先撤。 有晁盖、万大年,李忠、刘唐、秦明、孙立,张勇、雷横,秦会、刘复、薛亨、张宣赞,王登榜,秦明徒弟张大能和黄信,马栋,吞天虎孟冲、铁棘兽吴穷、浑沌兽木昆、花斑鳄马双江,燕顺、韩伯龙、劈山雷任森、开山雷黄魁.....等率领自己的亲兵卫队、马军、天王卫队,还有部分义气骁勇敢战将士,一起奋勇垫后拼死阻击,步军才得以快速比较顺利地撤回山关内。 宋江? 早在刘无忌杨适、矮脚虎王英这等贴身心腹马屁精掩护下飞马最先逃回山寨了。 生铁佛、老鬼道士徐槐和小鬼巨人熊胜,飞天蜈蚣王道人,甑山神魏辅梁、山阴幽枉神陈念义、太行神鲁绍和,洪教头、蒋门神、高世英及头目桑仲和吴军等也不慢,早自顾弃军逃跑了..... 他们被头一次经历的疯狂箭雨大军猛攻狂潮吓得要死,最先撤到山上得到了安全也仍然感觉毫无安全感,一个个惊恐看着二龙山败军如狼群撵得兔子群一样在山脚下漫山遍野乱糟糟一齐疯狂挤向山关,在不大的关口挤得乱骂乱喊哭爹叫娘.....又在狭小的关内和狭窄山道上疯狂乱挤乱踩着发疯神勇窜钻涌挤上第二关和最后一道内关,这期间不知有多少倒霉蛋被推倒、挤倒、踩倒、绊倒了,在惊惶疯癫绝望无奈声嘶力竭乱喊乱叫中被奔涌的人潮转瞬淹没,被无情的密集大脚踩踏而过.....败军上了山也没停,继续向寨深处没命的乱跑,乱哄哄无头苍蝇一样,无论怎么喊也喊不住,显然是吓蒙了,丧失了人有的理智,成了一群吓坏了只剩下跑跑跑本能的两脚兽,也不想想上了山了还跑又能逃到哪里去,山上就这么大,唯一的山道被官军堵了,山上周围全是悬崖绝壁,官兵若是一举攻上了山寨展开屠杀搜杀,山上就是绝境,不奋勇反抗就是死,哪逃去? 军师吴用也早早跑了,却是迅急上山守在第一关上迅速组织起接应和防御。 这个狗头军师最大最可爱的一个优点就是:文人却特有胆,关键时也特冷静。 如此骤然降临的惨败大乱之局..... 等马军也撤回山寨,晁盖最重视最花费无数心血训练出来的骑兵已经折了上千之众,心痛得晁盖心如刀绞。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战马因为往二龙山跑惯了,失了主人后在混乱中也本能逃回山上,混战折了几百匹,但能跑的都跑回山寨了,没有折了骑兵就连战马也落入官军之手了。 这,却不是二龙山战败之灾就此就完了。 官军紧撵着追杀,尾随着二龙山几军顺势就突进了山关,冲到了第二关内,又闯入第三关,险些直接杀上二龙山......被二龙山向来自负为固若金汤的三关就这么容易地破了.....幸好守内关的度世行者双刀王彬、铁面追魂铲李彦临乱不慌,守关反击得力,才刹住了官军疯狂攻势。 这期间,奋勇垫后最后上山的天王卫队马军也全部退入山顶后,败退的二龙山大军在山顶口这的拥挤混乱情况顿时一清,第三关即内关的关口和山道终于空了出来,从内关口附近往山下看终于能看到第二关内的混战险恶情形了。 宋江看到了在乱糟糟密集人头涌动中不断暴吼着疯狂挥刀厮杀早已杀得一身是血的神勇晁盖,看到了和他天然一党的雷横及他最重视的骨干大将之才心腹刘复、薛亨、张宣赞三人也在跟着晁盖舍命厮杀,看到了他一直努力拉拢的自私鬼殷泰、王登榜,以及孙立,张勇、秦会.....都在玩命....一直在马上坐着的宋江心一动,眉头一皱,转眼又看到了在山顶边站着一个人。 那人身背松纹宝剑,手搭雪白拂尘,一身黑灰色道袍在山顶凛冽的初春寒风中吹得烈烈直响,吹得那人仿佛随时会飞天而去,那人却始终站得笔直坚挺,居高临下静静俯视着整个战场。 此人自然是负责留守山寨的公孙胜了。 职责在身,公孙胜却没有在忙着指挥留守的兵力全力守山关,更没有焦急忙乱地设法把吓蒙了吓得失去理智了的疯癫乱跑兵力唤醒组织起来进行反击。 公孙胜如此悠然冷漠站那只管旁观,这是在干什么? 局势陷入如此被动险恶境地,他难道就不怕二龙山失守被官军一鼓作气攻破了? 王英、杨适、魏辅梁、洪教头等随着宋江转动的视线也看到了公孙胜,不禁诧异不解。而老鬼徐槐却是瞬间意识到了什么,身子一震,差点儿从马上摔下来。 宋江在这方面的嗅觉和反应能力也半点不差,和徐槐是同时身子一震,心中大呼一声不好。 他来不及和跟着他只顾抢先逃山上保命的这些头领解释什么,立即翻身下马,狠狠拔剑,挺象模象样地举剑嘶吼:“官军欺我二龙山太甚。众位义气兄弟,随我杀下去把官军赶出去。” 扭曲着黑脸声嘶力竭大吼着,宋江迈开小短腿,举着宝剑就猛奔向内关口,向第二关内冲去,冲得英勇坚定无比。 小鬼巨人熊胜在他师傅老鬼徐槐的示意下反应最快,第一个跟着杀下关去。 随即,机灵脑子快的杨适刘无忌跟上了,其他头领有多少明白过点味的,有还是啥也没意识到的,却都赶紧下马或挺起武器,叫嚣着,乌泱泱地从内关口杀下关去。 马占魁、桑仲和、吴军、隋大丘等因此前表现不好,被晁盖从头领贬降为步军头目的这几个,此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现奸笑,有的甚至笑出声来,不紧不慢,像模像样也跟上去了..... 宋江本是奋勇奔在最前头,但就他那黑矮胖子的小短腿和体能,尤其还是穿着不轻的盔甲受拖累,完全是一转眼就被其它人轻松赶上并超越了。 就连同样小短腿的王英也轻松窜宋江前头了,经过宋江身边时还不忘叫道:“公明哥哥,你是智者指挥,万不要厮杀呀。安全第一。哥哥安全,小弟才放心。厮杀这点小事交给小弟就成......” 王英的关切体贴,宋江自然领情。他就知道自己是第一个冲的,却必然成了拉在最后的,根本不会陷入打头阵的尴尬凶险中。这不,弟兄们都冲到前边去了。他这根本没危险了..... 可是,宋江万没料到,王英就够无耻的了,却还有比王英更无耻的, 不,应该说是更无耻无数倍的。 桑仲和、吴军、隋大丘等几个头目跟上来了,却不超过宋江赶到前边去厮杀,而是就此跟在宋江左右再不动了,严肃说什么,乱战凶险,刀枪无眼,公明哥哥金贵之躯万不能有任何闪失,否则晁天王还不心疼死。放心,有小弟我等护卫哥哥左右舍命相护,定保哥哥万无一失...... 保护? 保护个屁呀! 官军,在晁盖等的凶猛反击下,已经被赶出了第二关,眼下正在第一关内厮杀,而且官军照样顶不住,死伤惨重,仍然在不断败退,关上反击也厉害得很,滚木擂石砸得关外官军无法及时有力杀入关内增援.....总之,再凶险,还远在第二关内的宋江这也绝无半点凶险,哪用保护。 宋江暗骂这几个头目自私怕死阴险无耻之极,却还不能说什么不领情的话。 他第一次深刻领会到自己腹黑无耻的程度还远远不够,和这些民间地痞”好汉“的娴熟不要脸还有不小的差距。 二龙山一关二关内狭小,官军兵众却就算能进去也展不开,添油战术一样能杀进去的有限官兵哪里可能是二龙山头领级群盗的对手。 加上关墙太高,十几米高呢,墙宽三至五米甚至能达十几米,上关墙只一条台阶,关墙最长是第一关却也仅仅百十米长,关上能容纳的守军却不少,防箭防投石机和床弩防雨雪寒暑兼屯兵的堡垒、观察哨塔等防御设施众多,很容易守住,官兵在关内也杀不上关去,站不了关墙优势。 关墙上还有床弩和投石机这等大杀器,对外很容易就能封锁狭窄的山道,直接威胁到大将的安全,根本没有官军大将敢冒险领军杀向二龙山,同时第一关上有坚守不退的吴用的组织指挥反击,关中又有晁盖等强横者领头步战反击,官军在陌生又不宽敞的山关内有趁胜破关的兵力优势也施展不得,又无悍将支应场面,疯狂嚣张一场,终归渐渐被赶出关去。官兵丢下一地尸体狼狈逃出山关,一直退到远离关上威胁的山脚下才敢停下做喘息..... 惋惜没能一举拿下二龙山,田师中却不肯罢休,已提前调了三千援军继续猛扑,打得山关第一关怎么也关不上门,并且随时可能再突破进来。 这三千军不是兖州、淄博或滨州军,更不是田师中最依仗的原边军,全都是黄系青州军将士,也就是拥护青州军老大黄安的山东兵,是田师中此次出征特意带的三千人,正是用于此时的填命硬攻关。 田师中不用在乎这些黄系人的生死,本就是要弄这些人死在这,好削弱黄系势力的。 儒教政治势力军阀势力,总是这样,在国家民族任何危亡最紧急时刻也照样不会放弃优先内斗先削弱内部对手这个传统。田师中是最典型的这类封建官僚代表,这时候自然会这么做。 他玩得也很巧妙,抽调的山东兵不多不少,三千。 抽多了,急于削弱黄安的目的太明显,黄安不是傻子,而且是名正言顺的军权在握老大,若是激起黄安强烈反击,田师中不说吃不了兜着走,也好不到哪去,除非田师中不听朝廷的了悍然公开造反,而且就是反了也承受不起青州军内讧必然造成的兵力惨重损失,说不定还叫二龙山趁机夺了青州。反之,抽的黄系兵力少于三千,人手又太少了,用于硬攻二龙山根本不顶用...... 从黄系近万兵力不多不少抽三千,这既是田师中名正言顺的权力,也在黄安可妥协接受之内。黄安再明白田师中想干什么而不愿意也无法抗拒,更无法拒绝。 因为这是朝廷要用兵,是为的国家利益调兵参战。黄安当着大宋的官就得支持答应。 这三千黄系山东兵有的有点脑子,此时明白了田师中的险恶用心,但绝大多数只是心各种坏各种无耻却没文化更没什么见识的底层小兵,此时只是有小心眼的懵懵懂懂糊涂蛋,令下就只能遵守命令硬头皮攻上去,后面有大军在山脚处以弓箭在盯着不得退却,敢不用命攻打的就地格杀勿论,既然退是必死,进攻反而有可能活命并攻下山关立大功,那么只能舍命拼了。 一时间,这三千军也算打得凶猛有样,竟堵得二龙山怎么也无法关上第一关山门。 负责镇守第一关的白面郎君郑天寿及白额虎邓龙此时表现还不错,虽然被官军的狂猛攻势震得极惊慌怕死,却还没丧失理智地抹头就跑,也不敢跑,军师吴用就在这呢,他们若是敢擅自弃关逃跑,吴用就会喝令亲信卫队和关兵把他们当即就地正法了。 再者,守山的公孙胜早有命令,说是他已占卜了一下,预测到此战对二龙山大不利,怕是会出现二龙山军惨败溃败山寨的大祸事,严厉要求三关守将严守岗位担起职责应对好可能的一切恶劣情况。公孙胜就在山顶上俯视,清清楚楚地看着呐,谁在此战中的表现怎样,一目了然,又是执掌军法的,也备有后手......郑天寿邓龙就更不敢乱来了,关上也安全,能咬牙硬头皮坚持。 晁盖等眼见杀了一批又是一批官军顶了上来,关门内堵住着众多尸体无法清理,关不上门,这战斗就没个完,由此陷入了被动无奈,众人不禁焦急起来。 这时,山顶上咣咣锣响了.....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69章困住了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这时,山顶上咣咣锣响了..... 忙红眼了的吴用没明白这啥意思。 快杀昏了头的晁盖却一惊,脑子一清猛想起点什么,赶紧大叫招呼带领着英勇的众兄弟急退向二关那边...... 关上正忙得手忙脚乱的郑天寿急抬头望向山顶,看到那飘飘欲乘风而飞的人影果然在挥动雪白的拂尘,他立即大叫着奔到一处关上小黑屋内,和留守那的几个兵一齐动手..... 晁盖等关下的就听到一阵山都在摇晃的可怕滚动声,随即惊诧看到一个大东西猛地钻出了关上小屋砸到关内地上,把那的无知无畏官军砸得....呕...... 然后,那血淋淋的东西骨碌碌顺着陡峭的山道轨道准确滚向关门处,万钧雷霆,势不可挡,说的就是这个东西此刻的表现。 正叫嚣呐喊趁机从关门疯狂涌入关内的官军转眼化为一条惨不忍睹的血腥......那东西碾过官军,速度没减少多少,转瞬就趟过了官军密集的山门,轰鸣血腥顺山道继续向山下肆虐,一直碾到山脚下把那躲避不及的官军压碾得死伤一胡同,在平坦处才丧失了势能动能,停了露出了真容,一个巨大的石碾子而已,如此简单却就能把二龙山人拼命也无力解决的关门问题解决了...... 晁盖等及时扑上去把没碾死的官兵轻松收拾了,一部分人则迅速把关门硬生生推关上了。 但,田师中仍不舍弃,继续强迫山东兵攻打....三千人,还没死掉一多半呢,不能停。直到这些山东兵再傻也明白了田师中的险恶用心,大怒,破口大骂,纷纷准备干脆投降二龙山得了.....不能再一味地强迫山东兵攻打了,否则只便宜了二龙山,田师中这才不得不放手停止了今日之战。 田师中一下子坑死了近两千山东兵,却还振振有词不肯放过教训.....或者说是,大人物的阴险狡诈狠毒不是小人物能看懂的。 田师中返回扎营的那处荒废的村镇后,兵围了残存的山东兵,怒气冲冲,义正辞严喝骂:你们怕死不肯为国用命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公然叫嚣要投降山贼?你们还是不是朝廷的兵?嗯? 别的兵骁勇又擅射,负责打头阵先冲上去了,攻打山关,浴血奋战,势如破竹,也打得惨烈死伤惨重,他们不叫苦不叫累不叫屈也不怕死,直到打累了,才不得不退了回来休整一下,对奉献牺牲无怨无悔,你们这些地痞构成的山东兵不会射箭,本官体恤你们为后备军,战况需要,调你们上去破关了,要你们接着前军打开的局面和表现的英勇也奋勇表现一下,你们不能打,拿不下区区第一道山关,竟然有了死伤惊惧就公然嚣张辱骂污蔑本官是想逼死你们,本官不让你们退下来,你们就起了反心投山贼,怎么个意思?别人死的牺牲的,就你们金贵死不得委屈不得..... 一通大骂,骂得守着个孔圣家而脑子更儒腐坏掉了的这些山东大汉竟自觉是自己错了..... 田师中能轻易哄骗玩弄这些山东傻大兵,但骗不了真茂、云天彪,还有马进,这些人。 真茂、云天彪都是地地道道的山东人。青州军山东兵与他们没任何关系,但田师中如此肆意戏耍坑害这些山东兵,他们仍然心里极不舒服。凭良心讲,这些山东兵第一次打这种恶仗,表现得已经相当不错了,比田师中自夸和依仗的原边军打得都英勇顽强。边军为首能一鼓作气直杀到三关,那是打顺风仗借势而为才显得英勇,根本不难,而且不用那么拼命和能打,等二龙山人反应过来了,立马就不行了,略一坚持就露出在边关时一样的不堪来,很快顶不住了败下来。 田师中玩弄权术阴谋,在这个时候搞内斗,把这些山东兵全往死里坑,这真特么恶心人..... 马进不是山东人,但,他同样对田师中很反感,主要是认识到其卑鄙无耻无下限坑人太不择手段而且肆无忌惮到作恶却还有脸装大义正臣继续理直气壮地坑下去,这人太可怕了,他警惕起来,怕身为被指挥的一部,不是田师中的人,在以后的战斗中也会被田师中娴熟地葬送掉..... ............. 二龙山,一片愁云惨雾,再无往日的那种”行了,我二龙山够强大了,日子可以了“的景象。 山寨有的近三万兵马,仅仅打了一战就损失惨重不说,只满山伤兵痛苦或将士对山寨前景陷入沮丧绝望的呻吟和各种叫唤声埋怨声就忒打击人心情。 二龙山自晁盖立寨以来,从未遭受过重兵围剿的检验和打击,想怎么干就能怎么干的强盗小日子过得自在,娇矜自大心态已久,骤然遇到这种沉重挫折顿时就抗不住了,露出外强中干的虚嬾不堪本质,与凶悍强徒军差得远,更别说是能百战而不屈不挠越挫越勇的那种铁骨强军了。 这一败,二龙山所有头领全被打醒了....今日只差那么一点点儿,山寨就破了啊.....如何不震动 随后的几日里,官军天天来堵着山口辱骂挑衅,其猖狂得意劲让二龙山众一次次火冒三丈,但却始终没敢下山应战。只要一想想官兵的恐怖箭雨就能让二龙山众头领心泛寒气..... 实力不如人,被堵得无计可施,就只能紧守山关,缩在山上舔伤口努力恢复士气。 期间,吴用,还有宋江徐槐等曾提议:想破官军,唯有夜袭破官军营。 但真想实施,却是三九寒天中一头凉水兜头浇下。 官军扎营的那处荒废的村镇虽然没有城墙围着,但却被特别设计了,周围的房屋不分朝向全是后墙对外,无论是夯土墙还是砖石水泥墙,对外这一面全是一体的,没有窗户,等同是城墙,整个村镇,里面街道岔巷四通八达,但只有四方四个进出口,你想进镇必须走这四处,否则就只能爬房子或拆房子。四个进出口有护城壕一样的大坑,既深又宽,非人马能跃过,原本荒废了,官军来后又挖好修复了,在里面放下长长的过桥才能进出,同时,镇子其它方面布置了鹿角丫叉暗钉等阻挡进攻的防御,而且还有陷阱暗坑等该村镇原本就挖好的,也被官军修复利用了。这么一搞,二龙山想夜袭得手,那根本不可能,一靠近,不说栽到陷阱中丧命,也必然闹大动静,夜袭也就不是夜袭了,那是强攻。二龙山正面刚若是能打得过官军,也不用夜袭了..... 所以,宋江吴用等的小计根本行不通。 这样的村镇在青州不是个例,自然是青州曾经兴盛诸寇,祸害当地甚烈造成的。当地百姓就靠这种方式来防范和抵御强盗肆意来烧杀抢掠,完全是被山贼们逼的这么搞。 二龙山现在是享受到了强盗作孽留下的后遗症。 束手无策。 宝珠寺中。 宋江等在此又和晁盖议了一上午,想不出任何破敌之法,只得散会回家吃饭歇息去了。 殿中只剩下住在宝珠寺的晁、公孙、吴,三个当家人。 自负英雄无敌的晁盖此时只剩下愁云满面。 山寨不缺粮食,能种田也不缺菜,还能在山边大湖中由水军打鱼,山上还有点猪羊鸡,吃的上面固守半年没问题,伤员方面,有道士戴修明带队治疗,问题也不大,但,事不是这么个事。 若是破不了官军封锁,人心就散了,怕是会发生内乱,若有人成心阴谋投敌....山寨难保.... 这是妥妥的性命危机,直关自己的生死,却没办法解决,这如何能不愁? 吴用捋着胡须,看到晁盖这样,终于开口提出他早就想到的办法。 此时,这只有他们三个人,周围把守的全是晁盖的心腹,有些只有他们三人可下私下悄悄说说的话也可以提一提。 “哥哥,眼下局势明了,单靠我二龙山的力量难以对付官军,办法只有借助外力。” 晁盖一愣,“外力?青州这,人(百姓)都没几个。只我一家山寨,哪有外力可借?” 他说着突然一顿,霍然转头看着吴用,“军师是说那......梁山?不成。绝对不成。” 梁山如今陷入绝境,堪称举世皆敌,是朝廷最重点最优先清剿的对象,满朝满天下的官吏都想杀了赵岳,一口吞了梁山众多的牛羊水鲜财富,继续过着美味佳肴纵情享乐的权势富贵好日子。梁山的处境比二龙山难多了,压力大得不可想像。只说眼下就正承受着朝廷近万禁军精锐的围剿。且不说二龙山欠着赵岳的大人情一直没还,这时候最应该做的是帮梁山,哪有脸要求梁山再伸手相助的道理。就算豁出去不要脸了,梁山想帮也有心无力呀。自顾不暇呢,哪顾得上这... 最主要是,晁盖绝豁不出脸去。 他宁肯寨灭战死也决不会恬着脸去求赵岳。 他可是一方老大,决不能让赵岳瞧不起他。 人呐,活着,有些东西得失不必在乎,但有些东西却必须在乎,宁死也要守卫住....就象疫情汹汹下却还在上演着坚持自由第一一样。 公平、自由,一直是人类奋斗的目标。中国二战就死了几千万人,如此牺牲为的不就是换来独立、公平、自由?笑看西方在疫情下要自由不要命的表现也得笑话在点子上啊! 自由,难道不是绝对值得用鲜血和生命去捍卫的? 公平自由不是自己从天上掉下来的。西方人为公平自由也是浴血奋斗了几千年的。他们非常重视这个信仰的组成部分。中国人不理解看不懂他们为何(瞎)闹腾。西方人却是怕今日因疫情官府就能以权力剥夺自由,开了这个头,那么明日官府就能以别的原因别的借口肆意剥夺人们的自由权,自由也就成了虚的,白奋斗争取几千年了。统治者都会本能想把民众掐得死死的好随意摆布驱使,这是管理者的必然属性,企业等团体也一样。西方民众对权力侵害向来反应激烈并高度警惕,对自己选出来的官府照样缺乏信任,只是没更好的选择,无力改变....何况这里面还有西方人超前消费没积蓄,不工作立马就没饭吃,生意就得倒闭并负债累累的最现实可怕生存问题。 对小民来说,死,从来不是最可怕的。 这世上比死掉更可怕的事可不少。 所以,要笑话,不能质疑西方人为了自由而不顾命,该笑话的是,在特殊时期特殊情况下却连人类在大自然中生存的最基本规则都不顾了,活回去了,闹腾得连动物都不如。 动物在灾难下也本能知道规避危险,本能知道遵守最基本的大自然生存法则。 拿自己的命和病毒硬拼,那不是头铁,更不是勇气可嘉,是违反生存法则,无论以任何理由。官府要民众硬抗,已经不是不负国家责任了,是阴险恶毒让无助小民去死减轻高福利负担....为了自由,你去死吧。反正有权有钱有势的有法远离病毒,能得到最好的治疗保护。 对此刻的晁盖而言,正如是要命还是要自由的问题一样。 求赵岳相助,他丢不起这个面子。 他可是刚向赵岳隐晦地表现过:现在轮到我比你强了,轮到你需要我帮忙甚至需要求我了.....结果,转眼又成了向赵岳企求相助,这,这你让他张口,还不如让他晁盖去死..... 吴用正是因为知道这个才一直忍着没提, 但,陷入如今这地步,没别的招了,就得提出来试试说服晁盖同意。 面子? 面子算什么。 与生存,与无比诱人的权势富贵逍遥美日子相比,面子屁都不是。 只要能生存下去一步步走向雄霸一方,甚至建国开朝成为中国新统治者,别说是面子了,就算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值得。 汉高祖刘邦为了生存为了当皇帝,爹娘老婆孩子都会毫不犹豫地推下逃跑的车任其去死,哪还面子不面子。 吴用考不中科举当不了官,但一样是最重视现实实利的儒教读人,面子、形象,一切所为都是为实际利益服务的,为此不择手段,没什么罪孽没人性的事是不能干的。 与宋江相对比,吴用最看不起晁盖的就是:你还真以为你是个人物了?我们只是强盗啊.... 就在这尴尬时候,一个情报员来了,向情报头子公孙胜附耳说了些什么,然后把一封信交给了公孙胜,随即就向晁盖吴用抱拳敬礼转眼退下了。 公孙胜脸现笑意,引得晁盖吴用都关注地看过来:有好消息?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70转机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晁盖和吴用都关切有什么好消息,公孙胜也不故作深沉,笑着立即说了。 刚才的情报员来报,梁山已经破解了朝廷这次以马步水三军联合展开的精锐重兵围剿,而且是胜得极轻松,没怎么打就把全部来犯者都俘虏了。带队征剿的大将还主动率军投降了.....驻扎泊外负责威胁梁山和助攻的那上万当地官兵,梁山不稀得打和收,全挥挥手就赶走了。 晁盖和吴用,目瞪口呆。 这尼麻麻的,差距也太大了吧? 二龙山如此奋勇血拼尚且不敌官军,梁山却.....梁山对付的还是朝廷最精锐的禁军.....是梁山隐藏的势力太强大?还是沧赵余威不减,对天下人的感召力不减,至今仍能轻易招揽到人心积极顺从.....这,不可能啊!太不可思议了.....难道这就是二龙山与梁山的差距?赵岳就是这么强? 吴用惊讶地微张着嘴在那沉思。 晁盖则黑脸涨红了,神色复杂之极,不知该为这个消息高兴还是难过..... 公孙胜不关心这二人的感受,想说的也不是梁山胜利的事。 他扬了扬那应该是信的东西,“小霸王并不在梁山,主持梁山的是那位道士何先生。他要我们监视梁山泊之战的探子通知我们,求协助办一件事。” “一件事?求?” 晁盖、吴用双双瞪起眼,心中嘀咕:梁山有什么事还需要求我们二龙山的? 公孙胜道:“是关于淄博军真茂的。” 真茂本是东昌府主将,当年给从边关贬来的田师中一伙腾位子,他和时任知府一同被调离别处。当年宋江带着些从柴进那拐来的人手以及收服的蛇角岭所部来二龙山共聚大义,途中击杀了淄州都监,都监位子从此就一直空着。朝廷知真茂是有能又肯干的,就调真茂顶上了在朝廷裁撤州府整合下所成的新淄博府的兵马都监,有防范和围剿二龙山重责,真茂的官级和用兵自主权都大了,但上任并未把家眷带去。妻小一直在平安的东昌府的家中生活。但太平的东昌府也不太平,海盗之灾发生了.....当时,梁山周围官府借桃花山强盗打梁山之机阴谋合力想弄死赵岳巧占梁山财富,朝廷当时迫于赵廉愤恨的压力,田师中等所有官府人员和军队被责罚调离。叛逃狂潮之威下,动荡仍在,梁山周围的城池发生动乱,大户自然是遭殃的重点。梁山人在东昌城意外救了真茂妻小,从此养在梁山.....现在,梁山希望二龙山能通知真茂...... 晁盖吴用听到这里顿时就明白了:这哪里是梁山不得不求二龙山。这分明是婉转地在帮...... 显然,梁山对真茂印象不错,想用其家眷为逼迫,收用了。 应该是蓄谋已久,否则,就算那么巧救了真家妻小,也不会一直养在梁山却不通知真茂。真茂就在淄博啊,又不是离梁山多么遥远不可知.....当然,也可能是事情本身就是那么巧地好心,沧赵家族自那时起陷入极度凶险中,梁山形势急转直下更险恶,根本顾不上这些杂事,大宋社会当时又动荡极险恶,各种想都想不到的危险都存在,路途危机四伏,防不胜防,就算有军队护送都不安全,事就耽误下来.....不能以小人之腹判断仁义沧赵系所为,不要动不动就阴谋论说事..... 不过,这里面却暗藏着大利二龙山的玄机......这岂能不同意?哪可能不全力协助...... 晁盖心中大叫三声:惭愧,惭愧,惭愧。 吴用则沉吟道:“真茂......骁勇忠义有节,为官未闻其有什么恶名,这样的好汉官在如今的宋官场得称为稀罕了。我二龙山缺的就是这种精通治军的优良将领好汉,若是......能不能把其妻小接到我二龙山来?这事,公孙先生是不是可以设法和梁山那边商量商量?” 晁盖心中也有这个念头,但听了吴用说出来,他的脸色却不禁有些尴尬。 公孙胜对吴用的高度实用利己主义式无耻不以为意,神色毫无变幻,但肃然想了想说:“如此良将确实难得,若是能做一山兄弟.....嘿,这事的问题只怕不在梁山那边肯不肯,而是在真茂本人身上。真茂这人” 他指指脑袋,“怕是有些儒腐,信守忠君爱国,否则当初他为何不随风潮就势叛逃去海盗那谋更好的前程?以他的本事和品行应该是有资格投海盗得重用的吧?” 公孙胜说得迟疑含糊,用的是疑问句,却是在辛辣嘲讽吴用(晁盖):真茂这样的朝廷大将,连强横而且前景光明无比的海盗国他都不肯投靠,他岂会甘心屈身二龙山当没名堂的草寇? 若真把他逼上了二龙山,只怕二龙山不是得到一位义气可靠的兄弟大将,而是盛情亲手埋下了一颗随时会把二龙山毁灭的炸弹.....真茂这样的军官,指定是世俗功名利禄心重的,早习惯了而且只适合在能看到正经前途的正经军队中正经做事和发展,否则他没有干劲,不适应,也不会安心,不可能和反贼强盗一条心,强收了,至少会是个最积极的受招安的家伙,你们用得了吗..... 实际是,真茂哪是不肯背叛大宋投靠更有好日子过的海盗。 他是老婆孩子没了,查来打听去却不是妻小不幸全死在叛逃潮中,而是在动乱中由留守的家将保护着弃家逃走了,逃哪去了不知道,却肯定不是跑海盗那了,他得留在大宋找(等)家人。 吴用岂会听不出嘲讽味。 他仍然既不脸红也不尴尬,只是心情沉重地叹惜一声。 他在为二龙山的前途深深忧虑.....二龙山以后能吸纳的尽是些洪教头、徐槐、魏辅梁、阮其祥、万夫雄,蒋门神,三瘟,江州马雄.....或者矮脚虎王英这样的头领,哪可能真做成大事..... 他如今已经看明白了宋江暗藏的杀人放火受招安热心思。 这次大战,二龙山大败,显示了朝廷仍然是那么强大,吴用察觉宋江受招安的心思更热了。 若是二龙山以后能招的只是那么些东西为头领,也就只能走受招安的路才能保持人心不散势力不散。可,受招安是好路子吗?能走得通吗?走通了真能保障富贵前程?只怕命都保不住吧? 最重要的是,这世道,谁也不知以后会发展成什么样.....貌似宋王朝尾巴长不了了,甚至说倒就倒了,宋王朝没了,受招安还受个屁! 就算没倒,招安了也不过是和宋王朝绑在一起沉入深渊,白拼命给朝廷打仗战死战垮了军事势力而已。可,若是不受招安,领着帮匪类,出路又在哪里?靠这么帮东西是绝不可能独立成大事的,早晚得被这些无耻又凶残根本不讲义气的家伙害死,又岂有好下场.... 吴用就算不忠诚晁盖了,不用为晁盖的未来忧虑,他也得为自己打算好..... 无论怎样,晁盖吴用对收用真茂没热切劲了。 公孙胜也不会一棒子把二人的求才若渴心打死,说他打算亲自走一遭去说服试试看。 随后,三人秘密商量好了对策,吃过午饭,公孙胜瞅着时间差不多了,就悄悄下山去了。 官军打二龙山只打上午,中午就回营去了,第二天再来.....此时还是春寒料峭的,注重保养极会享福的田师中自然不会自寻吃苦坚持天天从早到晚地堵二龙山攻打。 他内心也不想干死二龙山,否则得硬拼,死的是他依仗撑起乱世野心的边军及老部下。这种对朝廷有利却损害他势力的蠢事他绝不会干,哪怕有监军宦官在。 他还想养寇自重呢。 只有借着二龙山这个由头,他才能不断优先得到朝廷从兵力到武器装备钱粮补给,才能一步步合情合理壮大自己的军事势力,等到朝廷发觉不好了,他早已在朝廷不知不觉中强大了。那时,天下的形势也已经大变了吧,怕是已经正式进入乱世争霸时代,宋朝廷自身难保,岂有能力降罪青州军收拾他..... 官军扎营的这处村镇,里面的布局自然是统帅的青州军在最安全的中间住。兖州、滨州、淄博,三军在外围,分别负责把守一条进出口。方便北逃回青州城的出口由青州军亲自把守。 真茂所部把守的正是对着二龙山方向的南出口。 此时是下午三点来钟,不用值守的官军都在房舍里挤着休息。真茂不用挨挤,独占一个小院落,也不是什么好房子。这唯一的一处象样的地主好院落自然是田师中带人住着。不过,真茂这住得也不遭罪,房子荒废了却不透风不漏雨,火炕还能用,他和亲兵等心腹住得也算宽敞舒服。 主屋内,真茂和两个部将正烤着猎的野兔吃着闲聊,有哨兵来报:镇子外来了个风尘仆仆的老汉,说是都监的家人,千辛万苦打老远来的,请求进见都监。 真茂一听,雄壮的身子就激灵一下子。 他左手边的那员年轻些的部将叫楼凡的更是呼一下子跳起来了,一把揪住报信兵:“你说的是真的?没听错?” 报信兵吓得一哆嗦,连忙点头,绝对没听错。老汉就这么说的。我可不聋..... 楼凡欣喜放了报信兵,对真茂道:“哥哥,莫非是嫂子终于找到咱们了?” 右手边那年轻部将也一样满脸惊喜,紧跟着说:“看来,咱们没苦苦寻觅等待这么久,哈哈...” 这两部将是真茂的老部下老兄弟,当年从东昌府调任一直随真茂走的,和真茂是家人一样。 真茂显然也激动不已,有些沉不住气了,却若有所思,转瞬不知想到了什么,狂喜间,眉宇间却有些凝重意味,道:“二位贤弟且不要浮躁。” 说着一指报信兵:“你速速把那老汉悄悄带来。军营重地,不要闹得惊动别人注意。” 报信兵显然很机灵,连忙保证,随即在真茂的两个亲兵一起下去了。 不多时,一个身板有些佝偻的老汉被押着来到了院里。 主屋敞着门。真茂三人从屋子里就能看到老汉的模样,一看清了,真茂的眉头就是一皱。楼凡二人也拧起了眉头。真家的下人,他们都熟悉得很。这个老汉,他们却从未见过..... 不过,不认识也未必代表什么。 毕竟真家大嫂逃难在外,不知经历了什么,或许这老汉是后收的家仆,甚至可能是真家母子的救命恩人。 所以,老汉进屋时,楼凡二人就站起来了。 但真茂没动,一直盯着老汉,只是挥手打发了亲兵和那报信兵退下。亲兵赏了报信兵些钱,让报信兵回去接着值哨去。 老汉进了屋子,并不象寻常村民那样惊荒不安地忙着对官老爷行礼下跪,而是先扫视一眼屋内的情况,这才对在火塘边安坐不动甚至还在继续转着烧烤的真茂躬身抱拳一礼。 真茂的神色终于变了,一股杀气瞬间布满脸上,声音不高却阴冷厉喝:“你是谁?” 旁边的楼凡一愣,但呛啷一声,剑就出来了,架到老汉脖子上,凶狠喝问:“你是什么人?为何冒充我家将军的家仆?我嫂子他们在哪里?你把她们怎么了?快说。敢慢半个字,我就让你脖子多个窟窿。” 另一个部将喝令亲兵守好院子,不得让任何人私自靠近,并光当关上了门,挡在门这。 老汉遭遇了这个却仍然不慌张,反而笑了,佝偻的身板也慢慢直了,赞叹一声:“真将军果然是有勇有谋的将才,也算难得。不过,你们不必这样对我吧?将军宝眷好着呐,不必担忧。” 他嘴上应付着,眼睛却在寻问一直紧丁着他的真茂,意思是这两人可靠不? 真茂读懂了,哼一声还是说:“这两位是我在军中的生死老兄弟。说吧,你是谁?本将猜测,你应该是二龙山来的吧?我婆娘孩儿难道是被二龙山掳到山上一直控制着?” 楼凡和把门的那位一听这个,都勃然大怒,咬牙切齿的:二龙山打着替天行道大旗,自诩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却干绑架人老婆娃这种肮脏吹卑鄙事,匪类终究是匪类。该死的....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71破镇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求见真茂的老汉自然是乔装的公孙胜。 他被楼凡的剑死逼着脖子极可能被暴怒冲动下杀掉,却仍然沉稳不惧分毫,却也不说话了,就那么平静地盯着真茂。 真茂强行压了压浮躁冲动的心绪,让楼凡放开剑,瞅着公孙胜,“这下该说了吧?” 公孙胜笑了笑,仍然没说话,却从怀里慢慢拿出那封信,这才开口:“将军想知道的应该都在信里。” 真茂心思一动,虽然这信皮没有字,没任何标记什么的,但他还是迫不及待一把拿过来看了看是封口的,又捏了捏摇了摇,这才扭脸把信举得远远地撕开,自然没什么毒烟毒什么冒出来..... 真茂没看信也大大松口气,知道老婆孩子应该确实是还活得好好的,又迫不及待展开信扫去,只一眼看到开头的“猫哥夫君”四个字,他不看那熟悉的娟秀笔迹也知道此信必是老婆亲笔。猫哥儿是他小名,爹娘已故,也只有他老婆才知道这个,也只有他老婆才闺中乐趣如此叫他。 信写得并不长,真家娘子显然文化素质不错,言简意赅表达得清楚,而且字迹上看显然写信时悠然从容幸福期待,不是危难中被迫的,信中含的明朗欢喜心境流露无遗,显然在梁山生活得很好。是的,是在梁山,而不是在二龙山。 这让真茂着实意外,不禁想:难道二龙山和梁山是一伙的?甚至二龙山是梁山的下属,是沧赵家族早有预谋而特意布置的以强盗形式立的山东分部力量?若是这样,那沧赵太可怕了.... 他不知“老汉”是二龙山贼首之一公孙胜,但直觉告诉他此人必是二龙山的而不是梁山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从信中不得而知。 真茂从信中只看到他老婆盼着他早投梁山来一家团聚,并且保证能过上最好的日子,有事业心的猫哥夫君决不会后悔来投的那种好日子。这让真茂读不懂,却难免浮想联翩..... 几眼就扫完了短短的信,真茂沉沉气,定定神,再次重新细细审视信的内容和字迹,看了好一会儿,他的脸色终于如释重负地露出晴朗,然后小心翼翼把信折好收了,放进贴胸的怀里,瞅着老汉,语气淡淡地问:“你肯定不是梁山人,说说吧,你到底是谁?” 老汉赞许地瞅着真茂一笑,“贫道二龙山公孙胜。” 这一声,不止真茂,连楼凡二人也惊讶地瞪大了眼,不约而同脱口而出:“你可真不怕死!” 真茂惊讶后却点头道:“久闻二龙山有个道士如活神仙一样,今日方知好个神秘入云龙!” “先生冒死前来必有大图。无非是想逼迫我率军投降二龙山,帮你们破了此次围剿。可是,我为什么要帮你呢?我夫人孩子又不在你二龙山手中掐着。难道,我不答应你二龙山的要求。梁山那小霸王就会放弃沧赵慈悲仁义的家族传统根本,会杀死我家眷?或是会转交给你们?” 楼凡二将一听这个顿时怒色翻涌,剑又对准了公孙胜:你敢拿俺们嫂子侄儿威胁俺哥哥?你敢如此卑鄙?爷爷就算此时不能杀你,也得把你斩成残废,至少得割了你舌头....... 公孙胜却神色一肃,摇头道:“将军不必想方设法诈我。我二龙山和梁山是两个完全独立的势力,各过各的日子,互不相干。若说有什么关系,那是我家天王哥哥昔日当保正时和那小霸王有几面之缘,英雄相惜,加上生意上有来往,算是结下点情谊,至今也从无任何冲突,彼此之间面子人情总是有的。这封信,以贫道看来应该是三方得利的大好事。小霸王把它让我二龙山转交,既能帮到我二龙山,我二龙山自然愿意跑这个腿,他的人又不用任何冒险,那么为什么不呢?” “至于,贵宝眷的事。事前,贫道一无所知。我二龙山的秘密,决不会让梁山人获知。同样的,神秘的梁山泊,我二龙山人也绝无可能去窥探真相。井水不犯河水才彼此合适。梁山上到底怎么个情况,贫道和三位及其它外人一样无知。真将军若是想问贫道贵宝眷什么时候上了梁山,到底怎么上的梁山,为什么梁山直到今日才想起通知将军。呵呵,这你得问梁山人或你夫人。以贫道看来,或许是梁山珍惜将军是个好官人才,愿意救你家眷,灾难中特意冒险去东昌府救了,并且想收用了将军,可将军却是忠君爱国的或功名利禄心太重太势力眼的,事只能拖着。或许沧赵家族自叛逃狂潮起就彻底陷入大难中,梁山孤立在山东,环境更险恶更难,顾不上杂事。” 楼凡二将显然是脑水不大足的骁将,事得真茂核计透,都扭头看着真茂怎么个意思。 真茂盯着公孙胜这精巧的伪装,好一会儿才缓缓点头道:“早闻沧赵二爷有江湖气,不象个显贵家的衙内。晁天王豪侠仗义,神勇过人,为兄弟悍不畏死,确实称得上当世英雄。英雄无敌小霸王能和晁盖有些交情也属正常。小霸王能把我家眷白养在平安的梁山这么久,这是份天大人情。真茂虽一价武夫却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岂能有怨言或什么乱七八糟的对梁山的质疑愤怒?” 他说着摆手示意两老部下兄弟收了剑,又伸手延客,请公孙胜坐下吃肉喝些热水暖暖身子,缓和了一下气氛,又问:“贵山寨是想从我守的这条道口杀进来吧?想夜袭巧胜?” 公孙胜没说什么,只一挑大拇指。 真茂摇头皱眉道:“怕是贵寨想错了。我虽为一军之主,但说实话,我能真正控制领导了的也只有我这二位肝胆相照的兄弟和我三兄弟的几十个老亲兵。 公孙先生也不是不知道。如今的各州府地方军从将到兵全是七拼八凑的,人员来自全国各地,太复杂。只说我淄博军麾下,北至河北,南至江西福建,西至西北,东至大海边的兵都有,而且这些将士都不是什么好人呐,极难整治顺当,何况是归心。 我若忠诚朝廷,他们还可服从我指挥打仗。我若背叛朝廷,朝廷赋予的军权就等于不在了。或许将士们心中对朝廷不满,会有不少人愿意跟着我投降二龙山,但肯定有人更愿意出卖我,会伺机拿了我杀了我立大功换富贵。唉!现在的兵......这世道不是从前了,就是这么艰难!” 真茂是有意诉苦道难,但说的是大实话。 如今的官兵,从中央禁军到地方军,都不是主官大将一说反了,部下就会哄然跟着了的。 这与主官大将的威望,甚至与带领这只军队的时间长短关系都不大。 实在是人太杂了。这些兵将又全特么无一个好人..... 这是朝廷布军故意的,防的就是海盗之灾后朝廷威信大失下会产生地方恃军不服中央...客观上对官兵也是有利的。部下难以统一,将领就不敢耍权任性虐军喝兵血乱搞,否则就无法服众,也压不住部下闹腾甚至一怒杀官造反......将士好过些,心无怨气,也有利于军心稳定拥护朝廷.... 真茂现在面临的无法一声令下或一鼓动就能引全军背叛朝廷的这个难题,也说明了朝廷这个布军方针的有效性。 朝廷那帮人玩这个还是很有手段很有政治智慧的,并非酒囊饭袋蠢才..... 他们只是对外不行。 儒教大兴下的政权都是这个鸟样。内战绝对内行,外战外行,全特么废物,只会按自己的思维认识对外一厢情愿。中国退化成了专门自立更生含辛茹苦勤奋积累财富,等着外国异族杀来纵情抢了哈哈享用了,然后在尸横遍野满目苍夷的废墟上发奋努力恢复建立繁荣,然后再被抢。 这是文明传统限定的民族秉性。 文明传统是最难改变的。否定了文明传统,否定了自我,路都不会走了,如何能快跑强大.....如今的我们中国人能有今日生活,实在是太不容易了,活得太窝囊了,付出得太多了..... 我们得学会冷漠,不能一厢情愿展示仁义大度慷慨所谓以心换心。国无心,只有利可讲。外国就算这个领导有心讲情义,转眼换个领导,指不定会是什么样呢。满世界也只有中国讲传承,能传承。必须得学会区分情况,对会危及自身的必须抢先快反应,就象东洋国那样迅速帮,显示仁义,占了大义好形象,等到自己国必然也灾了,就能理直气壮数倍地得到回报,我们不数倍回报就是不义,中国把自己限定死了形象设定决不会这么干。东洋这叫真的聪明。另一面该对外反应迟钝时就得迟钝,等老外急眼了主动反应来灾难情况主动恳求我们相助。得站在主动地位。 千辛万苦求来的才会让人珍惜才会领情,才不方便反咬一口理直气壮质疑我们反驳我们抹黑我们。是你死皮赖脸求着我的,又不是我主动想干的,对不对?那你还哔哔什么?你哔哔是想否定自己?打自己的脸很爽? 要不怎么总会说求人最难呢。 不一次次让求人者失望,你太痛快答应了。求人者会觉得这对你太容易,会觉得为求付出得多了,不但不感激你,反而会怨恨你太那什么,或者认为你是傻瓜或太仁义好骗好欺负,得寸进尺,甚至想玩玩你利用你,害你也不是不可能.....那你给他面子帮他达成心愿图得什么呢..... 这多简单的人情世故规则啊,国与国也没什么不同,为什么对外就不了。强盗们得了便宜卖乖,翻脸反咬一口,这很自然啊。你那么主动积极帮人家,反应那么快,人家岂会不怀疑你有什么不良企图而且是早有预谋早有准备。你为什么能反应这么快这么有力?或者,我又不是你爹,我们之间甚至是敌人,你为什么巴巴对我这么关注这么好?对不对?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自己觉得仁义伟大,问心无愧,这没用。得被受恩惠者(不得不)老实认可才算数.....有些事,欲速则不达,宁可慢了,晚了点,不能快了招致一堆被合理的质疑反咬对抗麻烦。 真茂很懂这个道理。 公孙胜,透视人间的世外高人,更懂。 他很干脆地摇头说:“不是要求将军引众投降。将军只管带着你可靠的人悄悄走掉就行了。只要这边出口没哨兵,过桥又铺在那,我二龙山兵马能悄悄进入村镇,将军就帮了大忙了。” 真茂一听公孙胜不强人所难,这才终于露出点真诚笑容..... 楼凡对真茂道:“哥哥,今夜过半夜正好轮到我值哨。” 急于去梁山搞明白情况的真茂一听顿时一喜。这更好了,顺其自然就得。 公孙胜更喜,和真茂略一聊,很快悄悄走了。 是夜,楼凡带着亲兵换了岗。 约一个时辰后,真茂等牵着包好马蹄的战马(亲兵都有马),一行四十来个人径直悄悄离开了镇子,牵着马快速向梁山方向走,走远了才上马飞奔而去,而这时,村镇那已经火起厮杀声一片.....二龙山的步军大将,比如刘唐、黄魁、强大力、王彬、李彦,叶茂、王善.、生铁佛、蒋门神等为前驱,在真茂一行前脚离开,他们后脚就潜入镇子,也不杀戮突袭惊扰这边在睡梦中对变故尚且一无所知的淄博军,直奔镇中的青州军。后面大队兵力悄悄跟进....... 今夜的突袭只能算半突。 青州军主力毕竟是老边军,最起码警惕性极高并且极擅长防范,不高不擅长也不行,在险恶复杂的边境早被辽军甚至辽国人经常越境犯夜搞事示威挑衅练兵或单纯只为打赌逞能寻乐子或谋利而摸杀了。所以,在镇中设有严密的巡逻预警。刘唐他们一靠近镇中就被发现了..... 田师中也极警觉,反应贼快,杀声刚起,他就惊醒了,头还迷糊着已经翻身下地,在亲卫服侍下很快披甲停当,奔出屋子飞身上马,直接命令同住一院的都监王庆隆:“按预定方案立即突围撤军。咱们回家去。” 防御破了,被夜袭,这是灾难,但对田师中来说也未尝不是合理退兵回城悠哉拖着的机会。 有太监监军在。不败,还真没借口退兵。 青州军反应迅速。将士迅速奔出屋子集结,战时睡觉根本不脱衣服,并且抱着武器睡,一有情况随时能投入战斗。这就是边关老兵的素质。 逃跑,他们最擅长了,简直是有条不紊......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72都有收获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在田师中有预谋有准备的情况下,青州军迅速突破袭击从北边这条出口逃出去了。黑灯瞎火的大晚上,二龙山军既无那么多兵力势力,也没环境条件有效阻击完成截杀。田师中引军顺利地逃回了青州城。 此时正是辽宋暴发大战时期,朝廷内要威慑住田虎王庆这样的大反贼趁机闹腾加大内患,要对付朝野中暗藏的各种各样的不知有多少奸细、叛国者、卖国贼或想着机出卖国家讨好辽军投靠辽国的,外有宋朝廷根本没信心能战胜的辽军大兵团卷着无尽优越感、胜利信心和铺天盖地杀机浩浩荡荡凶恶扑来,宋王朝局势难料,命运悬了,生死极可能只在一瞬间定下,无论是忠国的还是卖国的,无论官大官小,都在紧提着心中一口气,都在高度关注着西北,关注着这种决定意义上直接关系到自己和满门命运的历史时刻大事上,这时候,朝廷所有人自然都没心思顾得上青州剿匪这点的小事,连劲劲最想灭掉的赵岳,这会儿都没工夫算计呢,所以,田师中这一有意败回,就可以放松心神在城中好好歇息段时间了,悠哉悠哉静等着大战结果出来后,天下局势走势明朗了,再决定是趁机当乱世逍遥军阀还是继续当宋国忠臣就行了,代价不过是撤退时折了几百兵力,折的还主要是极度缺乏夜战与逃跑经验的那些黄系山东兵。这让田师中心中越发得意..... 田师中身为主帅下令逃跑,却根本不通知滨州及兖州军,任其死活。 有没得到通知撤退的这两州兵马牵制着二龙山兵力,也方便青州军单独轻松逃走。 田师中如此恶毒不负责任,也是拉拢两州失败才如此冷酷断然。 云天彪高傲,压根儿瞧不起田师中等无忠无义边关派烂人,忠诚的是君王朝廷,热心的是朝廷的正经功名,自然不肯向田师中这种奸诈卑鄙无耻官僚小人低头认主投靠。马进圆滑,却骨子里也是军阀思想,自负本领,死抓兵权也野心勃勃,岂肯附从朝廷不满意的小小地方官田师中。 但,田师中对二州军的恶毒算计并没多大用。 云天彪和马进是真有本事的,反应半点不慢,而且也是在第一时间就下令撤退逃跑,抢在二龙山大军扑过来之前就撤了,成功带着军队逃脱了突袭,直接返回了老巢,也能悠哉歇息去了。 正挡锋又无主的淄博军乱了,惊慌失措又无主心骨有力指挥,有的逃走了,有的则一看眼前到处是二龙山贼寇,外边则深夜漆黑一片,逃入黑夜难知吉凶,逃走太凶险莫测,干脆投降了。 不过,二龙山成功夜袭,战果却并不如意。 杀了多少官兵这且不算。收获只是千把投降的官兵以及少量弓弩、一些箭和不算多的粮草。亲自带兵夜袭的晁盖最想获取的弓弩箭及战马,却是主要在青州军那,几乎都随身带走了。 经历了这番挫折,二龙山得到的最宝贵东西是意识到不足在哪,有了正经大战的实战经验。 另外就是,满山日益妄自尊大的骄横想烂的心态局面得到了及时刹止,教训太深刻,往日那些日益明显却刹不住甚至完全不自觉的恶劣根性这一下子全挫没了。田师中这种妄负职责的主动败逃却是给了二龙山一个充足的自我反省及疗伤整训休整时间,满山人能缓过这口气。 虽然胜了,晁盖心情却恶劣之极。 宋江等不知道真茂到底为什么会突然叛国擅自弃军逃跑并顺手帮了二龙山一把,不知道这次夜袭机会到底是怎么得来的,晁盖自己心里明白啊。他有一种无法对人诉说的羞恼憋屈...... 于是,比上一次救宋江后更严厉的整训开始了。 这次大战,别说头领级的,就是寻常兵卒表现怎样,公孙胜也一目了然。 这就有了最可靠的整训依据。 那些在惨败的关键时刻能追随晁盖或头领奋勇主动垫后做掩护阻击官军追杀的普通将士,有的提拔为大小骨干头目,有的编入待遇更高的天王卫队。 自然,本属于天王卫队或本是部队各级头目却表现不好的,比如在惨败危急中慌乱丧胆不听指挥不顾指挥职责只顾乱窜的,甚至贪生怕死只顾逃跑的,全部被清理出卫队或头目位子,别说降为更低级小头目仍有体面了,就是当小兵的待遇也是最差的,全被贬为最低级喽罗,不但要和其它人一样每天进行正常的上午军事训练,而且下午大家都可以休息了,他们还得负责清理山寨的粪便,要施肥种地,要养山寨仅剩的那些猪羊,要干这干那,背着嘲笑有干不完的苦累活..... 这还是最轻的最便宜的处罚。 有的表现太糟糕,或是错了却不知羞愧反省还敢叫嚣的,这种影响恶劣的留着只是祸害的家伙,被公孙胜的执法军全部挑出来直接砍了,悬头示众以教育警示全军......你当军法真是可以轻忽的儿戏呐?当强盗不是哥们你好我好玩过家家,没有森严的规矩,在官军围剿下如何生存? 对原本表现还可以的马占魁,以及一直耍狡诈滑头得意过高级头目好日子的隋大丘、吴军等宋江当时厌恶之极却还得领情骂不得罚不得的,公孙胜没降他们的级,却调去专门带那些被贬罚的兵,负责带头干山寨平日里永远也干不完的那些脏活累活,遭受嘲笑,无声的被罚...... 这几个家伙耻辱之极,心中愤恨有了背叛的心思,可惜却哪也不能去。他们也是属于在官府那挂了号的凶残大恶该死之徒,并且身上有辱骂赵佶的那种抹不掉的标记,就算投降官府立下消灭了二龙山的大功,最后被官府耍着利用完了也必定只是个被立即翻脸问罪弄死的蝼蚁下场。 走投无路,只能苟在二龙山过活,并且得在监视下默默积极表现认罚干好活,不然就不是这种区区耻辱了,一旦被认定成了随时会背叛二龙山的阴险隐患就会立即遭到最可怕的处死...... 对这种本事不大却敢耍小聪明极尽不堪的家伙,宋江都不稀得理睬,不屑关怀示恩收用。 如此,这几个家伙的日子就更苦了,人嫌狗憎的,总之,自负会混的好日子,没了。 对跟着宋江率先逃跑回山寨的头领,公孙胜不动声色的,一点没处罚,提都不提半点。 这一方面是,情况一旦不对,没丝毫自保能力的宋江及吴用先回山,这是晁盖要求的。这些头领保着宋江能安全逃走,不算是功劳,却也算说得过去。另一方面,宋江当时反应快,领着这些头领杀下山关,在夺回山关的激烈战斗过程中表现得很英勇,也出了大力,及时做了弥补。 公孙胜自己清楚赵岳暗中扶持二龙山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在二龙山的根本目的就是帮着赵岳一步步达到目的,自然不会以执法权瓦解甚至除掉围绕在宋江身边的这些人,但该教训也得教训,否则不利于眼下的晁盖统治权威,也不能无形中推逼的这些头领不得不更依赖宋江更紧密地团结在宋江周围,所以,在战功赏赐上就得区别对待。 那些追随晁盖奋勇断后的头领,在山寨的排位得到提升,已升无可升的也由晁盖在宴会上重点表扬,并且得到了物质实惠上的大好处。 钱财不算什么,在山寨根本没用,在如今的大宋社会也没什么大用,再有钱也买不到想要的奢侈享受,也就是有钱温饱而已,这对过抢劫日子的强盗自然无关紧要。二龙山也没有钱。抢到些钱财就得抓紧机会从海盗那换取到必须的东西,所以钱财重赏就不必了,也没那个条件。 但,二龙山有物质上的其它好东西作头领们喜欢的重赏。 比如说好汉最爱的好酒,比如说保暖内衣等衣服、结实便利胶底鞋子、香皂牙膏、伤药感冒药等珍贵好用药品.....这些你在大宋贼有钱想买却买不到的海盗国才能提供的跨时代好东西。 你不要小看这些寻常东西的宝贵程度。 宋国如今的人口总数,包括数百万异族奴隶在内,总共可能有三千万,却只有二三或三四百万女人,还是中老年,同时还有大夫等人极度缺乏的社会大问题,社会构成极度失衡。在这种畸形社会里,别说是能直接关系命的药品,就是区区鞋子都变得紧缺难得。宋国,无鞋子可穿只能光着脚的,以前就有,不稀,如今是大有人在,只能穿草鞋凑合过春夏秋冬的人日益增多。当山贼,整天在难走的山里转,还得时不时在各种糟糕的地况打仗奔行,若是没有双可靠的好鞋子,那等同生不如死并且是找虐求早早痛苦死掉。很多时候,有双好鞋子就等同于多了条命。 二龙山的士兵奋勇打仗积极抢劫建功,很多时候仅仅是为了多得一双海盗产的鞋子备用,不企求能穿上头领那种厚底皮靴,能得到结实耐造又穿着方便合脚的那种胶底布鞋就好。 尤其是疗伤药更是珍贵难得。海盗卖的贵而且极少。 晁盖贵为一山之主,却也没多少疗伤药私存。把这作为奖励,是所有山寨成员都珍爱想要的,能得到一盒也绝对是重赏。就算自己不用打仗不需要,送人也是大人情,甚至是救命大恩。 除此之外,晁盖和公孙胜吴用三个人私下商量后,还特意在庆功宴会上作了点文章。 此次奋勇断后的头领有羊肉吃,猪肉更能吃个饱。以保护宋江的名义只顾抢先逃回山寨的只能吃到猪的边角料菜品,能吃到这个也已经不错了,这还是看在夺山关时肯奋勇了一把的份上。 这是种无声的敲打。 谁吃的什么谁自己有数...... 何况,表现好的头领升了,相对的,有人的排位自然就下去了,是无声被谴责表现不好的,个人自觉不自觉也知道自己是被鄙视的,以后自然会被大伙看轻了,没了面子。 而混好汉的最要紧的就是不能没了面子。 没面子就混不下去了,没人尊重你,没人会忠义英勇追随你,你如何保障势力权益? 好汉首先是为面子奋斗的。 有了面子,其它的也就来了...... 晁盖在宴会搞这一手,没公开批评谁惩罚谁,却已经让不讲义气的家伙吃喝得没滋没味,无脸挑剔,没精神也没脸参与呼喝闹腾制造和享受往日那种饮宴时的兄弟义气热闹温暖和谐..... 这种无声的鄙夷谴责,对再没心没肺的人也是种巨大的压力和刺激,这下是反省深刻了。 在以后的峥嵘岁月里,他们仍然是贪生怕死自私甚至无耻,本质不会改变,却会努力坚持战斗,尽自己的本事体现自己的义气英勇和价值,至少会坚守住自己的岗位,不会轻易弃军逃跑。 二龙山的风气经此一战顿时大为好转,绝大多数成员的不堪本质决定了形不成水浒中那种为了兄弟义气一腔热血甘愿去死的感人情怀,却终于形成了人人打仗奋勇争先讲义气的积极氛围。 这种也可以称为质的变化,来的太不容易了。 晁盖立足二龙山奋斗了这么多年才终于搞成了点样子,在以后必然的诸多挑战面前有了比较扎实的底气,能打打硬仗了,下次再和田师中的军队斗就不会是这次这样狼狈凄惨可笑。 .................. 田师中这边,和监军一起理直气壮地把战败退回的罪责自然全归到逃跑的真茂身上。他们不知道真茂为什么会突然背叛朝廷跑了,不知道真茂是不是投靠了二龙山或跑哪了,但,罪责都由真茂全背了。其他人不但无罪,还因为能保住大军不失,败得不那么惨,回城享受了却也有功。 推卸罪责不是田师中的目的。 他趁机向朝廷诉难,夸大二龙山的强悍程度,尤其夸大一众贼头子的骁勇强大武力,如此侧面体现了参战众将及官军在战斗中的过人英勇顽强忠君爱国精神,不然,为何能在之前的交战中能打得贼寇死伤惨重呢。 夸了功,争朝廷更多满意与赏赐,同时引发朝廷对二龙山祸害力的重视,很自然地要求朝廷还得调更多兵力和装备来,尤其是要猛将支援,好克制二龙山贼头的强悍。最好再配来火药..... 总之,抓紧时机尽可能多的从朝廷要到好处壮大手中的军事力量,以备接下来的乱世争霸。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73二将出征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朝廷得知田师中先胜后败征剿失利,不禁吃惊于二龙山众贼的武力之厉害,真的上心重视起来,虽然此时顾不上二龙山这点事,却记在了心里。 至于征剿失利,这不算什么。 毕竟没损失多少兵力,只是暂时无力再剿而退回城池了而已。如田师中盘算的那样,朝廷不但没追究罪责,还大大表扬了田师中及众将,对以后的征剿期望很高,却也没其它安排,只是从京军中调了个叫胡春的将领紧急去顶上了淄博军无主的都监位子...... 随后,直到宋辽大战结束,宋辽达成新的友好盟约,田虎和王庆也因为凶残三光政策的可怕掐在了两伪政权最薄弱最忌惮的命门上而不敢再肆意向朝廷示威得瑟了,内外两大患全消停了,朝廷才腾出心思来关心别的,却征剿梁山泊再次......伤心,恐惧沧赵家族感召人心和收用官兵的能力,布置了水淹梁山,就把已经懦弱怕了梁山而暴发的全部怒火和希望投到收拾二龙山这。 二龙山这也有猪有羊啊。 蔡京则念念不忘生辰纲之仇...... 由此强大动力,朝廷把唯一能腾挪着用的河间府的部分兵力抽调到山东这,却也没被田师中哄住,主要是忌惮和本能般防范青州军势力过大而失控,没有对青州军大力补充兵力装备,但把滨州兖州淄博府的兵力不但补足回五千人马,还扩充到了八千,同时照顾到田师中要求调猛将助战的申请,满京畿琢磨哪有那种猛将可调,这一搜摸,不禁又一惊,禁军中有指挥能力武艺也不错的能打将才似乎不缺,但武艺超群的猛将就太缺了,数来数去也就纪安邦、风会、曹文诏三人是肯定的一个能打一片的高手。十节度使张开、王焕、韩存保这等能打的老匹夫也没有了。 朝廷也知道猛将在战争中的重要作用,这才心中又不安起来,只得寻找比纪安邦等三人低一级本事的猛将,琢磨来掂量去,最后由赵佶亲自选定了有赛存孝威名的姚刚去。 赵佶点了姚刚,私心是进一步削弱曹文诏在马军司的势力。 他对在马军中有巨大威望的曹文诏不是一般的忌惮,若不是朝中实在无人可用,平定勋贵叛乱过去的时间又太短,京畿暗里仍然波涛汹涌并不是表面那么安稳平静祥和,这段时间内尚且缺不得曹文诏这样的强将主军做震慑,太快玩卸磨杀驴的老一手也太寒人心,极不利于已不安分的军心恢复稳定归附朝廷,赵佶早把曹文诏踢出京城弄边远旮旯闲置甚至干脆悄悄迫害逼死弄死。 没奈何,不能对曹文诏直接下手,自然只能对曹的帮手下手,猛将姚刚就中选了...... 赵佶对何栗也深怀忌惮,却还好,不是猜忌,还不至于动了杀心起了除掉意。 何栗只是个文官,本身不能打不能杀的,就是张嘴厉害,何况虽然有智慧,露了几手定底大事的能耐,但论起才智、胆略、魅力、敢当的妖孽级士大夫欧阳珣还是差远了,就是个有才能做事的儒腐孤独文臣,无惊人的那种大智大勇,又忠君爱国讲气节,危险系数不高,还可以大用。若是何栗久掌马军司,渐渐形成了军中势力,并且在朝中也形成派系,那就危险留不得了..... 但,只派姚刚这么一个去增援征剿,显然也太单薄了,怕是不济事,也丢了朝廷的脸面,会让青州那边以及二龙山贼寇小看朝廷无人可用了而引发不可测的隐患。 赵佶又实在不知道哪还有猛人可用,不禁有些发愁。 就有高俅有眼色,及时跳出来了为赵佶分忧解难推荐了人手,推荐的是王禀手下的两支柱大将董平和张清。 能从王禀那抽人的理由是,田虎被朝廷能大胜辽军的凶威吓老实了,西北暂时平安无战事,王禀现在要做的事是整练好军队后再战田虎,短时间内不打仗,不用猛将在那死盯守着,可以临时抽调一人增援青州.....高俅绝口不提田虎王庆其实是被三光政策克制了的事实。朝廷正统却滥杀百姓以制贼这种不体面自然不能提,更不能提制定三光政策的欧阳珣这个赵佶内心深恨的逆贼。 议了议后,定的是调以勇猛冲动最嚣张最出名的董平。 曹文诏猜到了赵佶调走姚刚的阴暗心思,但对不缺心眼却也脑水不够足的姚刚什么也没说。 姚刚也丝毫不知曹文诏的底细,就是在高俅手下混来混去的就是上不去,只能当个武力得用的似乎前途光明的实际却根本不可能混成个体面人物的小将,被欧阳珣特意挑到了马军司一下子提拔成骑兵骨干大将,并且得到了当时还只是马军司副都虞侯的曹文诏青睐关照私下还慷慨教授提升了他的刀法等武艺,他深知这种情分在官场尤其是在军中太难得,又看到了曹文诏沉默寡言下的官场老辣智慧手段,认定曹文诏会混大发了,他才追随了曹文诏,暗中成了曹文诏的心腹。他并不知道曹文诏只是怜惜他这样的本性无大恶却也缺乏乱世生存智慧的勇将,有意拉一把。 因为这些,曹文诏只是叮嘱他战场不要自大太逞强或犯鲁莽冲动病。 山外有山,楼外楼,这样的老话不需要多强调。 你在青州就是孤身一个,你若战死了,那,没人会当回事,和死个蚂蚁没什么区别。尤其是田师中那帮边关来的家伙,个个阴险无耻冷酷凶残。你这个外人小心别被他们耍了当枪使,导致奋勇战死了,功劳却是别人的,甚至被栽上冤枉罪名死也不得安宁。打仗,活下来最重要.... 心气也极高的姚刚如今已经明白自己不笨但混官场的能力差得远,和奸诈者斗根本不够看的,对不钻营不攀附权贵却悄悄地悠然就是能稳步迅速混成最年轻的军中顶级实权大佬的曹文诏的政治智慧,那是敬服得五体投地,曹文诏对他又那么好,所以他能听进去劝,并且记在心里。 曹文诏瞧着姚刚对自己如此敬重信赖的憨样,不忍心姚刚极可能孤零零战死或被玩死在青州,想了想又叮嘱说:“和你同去青州助战的那个董平,性子很操蛋,虚荣高傲特狂妄,但也就这点缺点,人本质总体是不错的,很讲义气,重战友情分,若是成为朋友就会肝胆相照。你要放下心中自负武艺和神力的骄傲,别和董平的骄狂起冲突,更不能在战场搞竞争赌气,要大气点主动点表达善意,多交流交流,别在意其习惯的胡说八道吹嘘目中无人轻狂样,他有点二,好笑,你耐心点形成结交,争取你们两外人迅速形成盟友,相互有个照应,但不要赛着伴的冒险瞎逞能。” 曹文诏说着,自己的神情也格外严肃起来,又说:“董平绰号双枪将,能使双枪的,必是既有过人力量又有过人技巧的那种罕见上将,确实骁勇。你打不过他。决战生死,我都未必能胜过他。我想,此战二龙山,二龙山必定无人能对付了他。到时候你就能知道我所言非虚。但,他有个和你差不多的缺点,莽撞冲动好胜,他比你更莽撞冲动且自大任性,所以还有个绰号叫一直撞,意思是不死不停,性子上来了,到了黄河也不回头,见了棺材也不知落泪。不知死的性子。” 姚刚连连点头,表示他明白了。 曹文诏不知想到了什么又笑了,摇头说:‘你可千万别被他的自大鲁莽好胜劲或激将蛊惑带沟里。这家伙总是精神十足,干劲满满,激情昂扬的,还是很有蛊惑力的,最爱轻身冒险取胜,这一点早在西北战场战西夏时就已经得到了证明。跟着他的将士往往能立大功功,但作死的机率也是最大的。被蛊惑的或是被他的权力命令不得不随他去冒险而死掉的将士太多了。他自己本事大,命大,人也聪明机灵,总冒险却总能没事。别人可没他的本事和运气。你明白我意思么?” 这下,姚刚是真懂了。 曹文诏破例碎嘴子,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此去一战能不能活下来就看姚刚自己的造化。 他见姚刚只有两个亲兵,就点了十八个自己的亲兵或好兵,凑成二十个护卫随姚刚去战。 姚刚满怀感激地走了。 曹文诏随即派人秘密通知杨林给梁山发电报,把朝廷调董平姚刚的安排报告去,由赵岳看着安排。 ................. 太原军。 王禀瞅着枢密院调董平的命令,心中是一肚子火大。 朝廷这帮人也太操/*蛋了,抽走了这边打出来的强军,强塞来一群只配罚去当矿工苦力用死算完的老痞禁军,闹得他以及负责围剿田虎的几个州的军队战斗力大减不说,还多了这种烂军麻烦和极大隐患风险。 这种烂透了的老军油子富贵和平大爷兵将,神仙也整训不好,根本不能用,还裁不能裁,甩也甩不掉,已经令人头痛死了,极怕田虎趁虚打来,更怕这些兵不但不能用,还可能畏战怕死在激战中突然投敌在城内作乱导致城池防御从内部遭到瓦解而城破失地....朝廷这帮家伙可倒好,不但不在意地方的苦恼,丝毫不顾忌这个凶险,竟然又抽走他的支柱大将..... 王禀怒火中烧,很想揪着传令官的衣领子恶狠狠问问:“剿已坐大了的田虎伪政权和剿二龙山区区山贼蟊贼哪个更重要啊!” 朝廷这是昏头了不成? 怪不得勋贵集团大举闹着叛乱篡位换个皇帝呐。君王和大臣如此荒唐可笑,朝局岂会不乱? 就在他眼前的张清也愤愤道:“朝廷为什么总这么瞎搞?为什么就不问问我们的意见?” 王禀怒气冲冲地闷哼了一声,狠狠把命令砸在桌子上。若不是董平还要带着这张朝廷调令去青州报到,他会气得直接撕得粉碎,如此也万难解恨..... 张清也知道下面再怎么抱怨也没有用,朝廷是决不会尊重听一听下面的心思的,只会想当然地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下面的人算老几,只有老实听着服从的份。 大头巾们就是这么骄傲任性。那些武臣也强不哪去......号称知兵的童贯也就那么回事,越老越活回去了,根本不象是十几年边关打出来的..... 他叹惜一声:“朝廷如今连欧阳珣这样的大臣也陪不起朝廷的折腾劲干脆弃官跑了。朝中再也无人能有效阻止君王和朝廷乱搞。这么下去怎么得了?不折腾死不罢休,如此还能折腾多久?” “住口。” 王禀瞪眼对张清大喝一声。 他对朝廷不满是不满,极有怨言,但忠君爱国不会变,容不得人说君王该死大宋药丸..... 倒是也在中军帐这的当事人董平却不当个事。 他甚至很兴奋,很乐意去会会山东那边的强贼好汉。 他可没那个好脾气好耐性整天忙着捉迷藏一样斗智斗勇操碎了心整训该死的禁军老痞京油子兵。整训那帮狗东西,除了收获憋气上火就没别的。 他董平也被人骂作双枪王/八*蛋,却也不能王*八/蛋过那些强塞来的京军,根本治不了那些狗东西。那帮人根本就不要脸,你能拿他怎么的...... 反正在这一时半会也没仗可打。田虎最近很老实,一心只紧守既占地盘,忙着拼命搞生产,再也没动不动就出兵攻打周围的州府搞扩张,被三光招克制得以后也未必敢了。既然有空,又可以摆脱整训的麻烦,那么为什么不去山东那痛快打仗,让山东那边更知他双枪将的英雄威名? 王禀知道,就算自己上朝廷申辩,也只是拖延点时间,改变不了朝廷的决定。董平自己又愿意去,那就让他去吧。 王禀烦躁地捶了下桌子,让董平收好这张调令,担心董平这二杆子去山东孤单有失,想多给董平配备些骑兵随从,可是这是朝廷不允许的。另外,他军中骑兵也不够多,既得严密巡逻西边,防范辽国从辽阔的西边无人区打突袭破掉太原城,也得严密巡逻监视住田虎军各部的动态,骑兵分派两边就根本不够用的,最后叹惜一声,只能尽量周全,让董平带着十几个亲兵,加上他特意挑选的三十几个可靠精锐骑兵,共朝廷限令五十人内的四十九骑随董平去青州助战。 他不是婆婆妈妈的人,久在边塞,没混过京城,行事纯军人作风,冷硬干脆习惯了,就叮嘱董平小心点可别在那被人卖了,再一句是别打上瘾了陷那了,就挥军手打发董平滚蛋吧。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74一枪一个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宋军竟然打败了凶悍的辽军,而且是绝对的大胜,宋王朝竟然没有倒,反而对辽展示出了优势和强势.....淄博军的新都监有了,朝廷特意调来的猛将也到了,田师中的乱世军阀争霸美梦也只能暂时醒了,心中万分不愿意动弹也只能再次领军出征...... 这次还是扎营在那处村镇那。 烧掉的房子弄草修吧修吧屋顶就能接着住。壕沟等仍然在。二龙山竟然没赶紧填了,或许是核计着官军再来征剿也不会用这里了吧.....那就偏偏还扎营在这。 这回可没人会背叛朝廷,我看你二龙山怎么破这个营地。我就是不打,就扎在这也能困死你... 大军再次耀武扬威堵到二龙山前。 二龙山已经缓过劲了岂有不敢应战之理,立即下山应战,却没带多少兵力,就是拼将来打击官军嚣张气焰,这样只凭着寥寥人手想打赢战争自然不可能,但败时或撤退时可以轻松完成。 晁盖想斗将杀将削弱官军势力,达到间接瓦解此次围剿的战略目的,却不知这却正好对上了田师中的胃口。 此前,田师中对朝廷精心盘算了一场,却根毛也没捞到。 青州的人马损失了就损失了,朝廷没给补一兵,武器装备也没有加,田师中最想要的战马骑兵和火药更没有增补,盘算的结果是朝廷倒是把其它三州的军队加强了,这可把田师中气坏了。 他大恨朝廷太算计防备他.....竟然如此不信任我,可恨,宋王朝活该落到今天这地步,灭亡了也是纯属活该.....他自然不会想他以前表现是何等不堪,朝廷除非全傻子才敢放手信任他。他和宋王朝的皇帝以及大臣一样的德性,错都是别人的错,我永远没有错,错了也不叫错了,那叫一时大意不周的失误,都是别人能力不行太蠢了才搞砸了。都是别人不好......永远也不肯把罪责或原因反省归结到自己头上。 田师中算计落空,心情极不爽,自然就要把恶毒用在利益的其它三州军队头上。朝廷,你不是在防着我吗?你不是刻意增强那三方的兵力实力好围剿有力吗?好啊,那我就用这三州的兵猛攻二龙山,用他们当炮灰去大批的死。朝廷增的兵不就是用在攻打二龙山方面?我这么用兵正是符合朝廷的用意,绝对没有错。我就这么坑朝廷你,坑得朝廷你还没任何话说...... 之所以也想和二龙山首先斗将,问题是出在来的猛将姚刚和董平身上。 在支援猛将这事上,朝廷满足了田师中的心愿。 可是,姚董二人到来后,田师中先是喜出望外, 双枪将董平啊,昔日西军五虎将之一,杀得嚣张凶强西夏军胆寒,也打得田虎的大将们没脾气,这绝对是真正的实力派猛将。 姚刚? 不大有名,没听说过他有什么了得战绩,但据说也是京军中排位前几的有名猛将,勇武过人,绰号赛存孝。王不过霸,将不过李。李存孝,那是真正的超级无敌猛人,一个人能打一军的非人.....姚刚能有和李存孝挂号的绰号,肯定是有非凡之处的。 这样的两个才猛将若是就此收归帐下为心腹,何愁乱世将至而无助?何愁大业不成.....可随后田师中得到的就是极度失望。 他盛情之极地招待、示好,想拉拢收用。田师中敢对天发誓,他伺候讨好他亲爹都没这么热情积极用心过,结果呢,董平自大娇狂不守尊卑礼节也就罢了,居然不尊重他田师中,虽然嘴上应付得客气,但那眼神那举止作派无一不是明显对他鄙夷不屑之极,看着他就仿佛看着一砣存在的意义就是专门恶心人的臭狗屎..... 显然,这个一直撞的莽家伙早听说了他守边关的不堪而压根看不起他。绝不可能收用了..... 姚刚,看着挺魁梧老实一人,实际一样是个滑头,一来就积极和董平步调一致,和董平迅速热乎了,二人走得近乎,显然是聪明默契地结盟以免在此孤单无助被这边的人肆意耍弄算计着利用了甚至敢坑死,更可恨的是和董平一样压根瞧不起他田师中,心中毫无武夫对士大夫应有的敬意,和董平不同的只是表露得不那么直白明显,却也是个自有主见的不可收用的家伙。 田师中本还想用文人的心计高明特长耍耍性子有点憨脑子显然不够聪明的姚刚,想法把这家伙哄骗到手,就私下里和熟悉京城的监军太监了解了一下姚刚的底细,这一了解,田师中就彻底死心了。姚刚竟然是曹文诏的第一心腹猛将打手。 曹文诏,爵封开国镇国公,实权官拜军中分量最重的部队——侍卫亲军马军司都指挥使,实际上的马帅,管着十万马军禁军,从一品的超级大佬,这样的牛逼。 他田师中才几品? 从边关那丢尽人贬到内地立功赎罪用的五品知府,能掌三万青州军的超品超职军权,手下的军队比大名府的还多,那不是重用和暗示皇帝欣赏他而前途澄明,仅仅是为了实际需要,是要他能有力量剿灭二龙山,安排在青州这就是要他整日担惊受怕吃苦受罪,甚至是逼他送死..... 曹文诏和他是一个天一个地,相差得令人绝望。他得使劲仰视才能看到曹文诏的脚。这怎么比?姚刚有这样的靠山,岂会跟他田师中混前程..... 来的两个猛将确实是猛将,却都不可收用。田师中更加恼火,觉得这又是朝廷在故意耍他羞辱他,心中超发发狠。既然如此,那就好好利用尽这两个该死的卑贱莽夫,让他们和晁盖等二龙山贼寇拼个同归于尽最好了。一举两得。嗯?应该是一举多得..... 今天开战了。事实也根本不用田师中耍心思玩激将什么的把董平姚刚弄上去拼命。什么也不用他说不用他做。董平自己就兴奋地积极主动上去了。真是个没脑子的东西,竟然喜欢打仗送死 晁盖这边老远一瞅官军那出来一小将,貌似年纪不大,胡子还没留呢,应该也就二十多岁,长得挺好看,盔甲不闪亮却特别威武漂亮,显得人更英武有精神,跨下马高大雄壮,跑得轻快灵魂之极,不用近前细瞅细检测,远远一眼也能知道这肯定是匹难得的好马甚至是罕见的宝马,这在海盗搜刮敲诈后的宋国简直是无价之宝,是武将最想要的......身前马侧的箭壶中插一面小旗,上面似乎有字,但一个原因是太远了看不清一个原因是没风小旗垂卷着,无法知道小旗上写着什么,若是能知道上写一联道:“英雄双枪将,风流万户侯。”,二龙山这边想必就有不少人能知道上场的这个小将到底是谁了。 董平现在的身份也确实是侯爷,是战西夏和围剿田虎都战功卓著,加上国难大灾后,宋王朝少了镇国西军精锐以及跑了太多内地将领全投海盗了,国朝将才紧缺,极需要拉拢住武将人心,更需要强将在收拾田虎王庆的战斗中肯积极用命,朝廷就大方封了董平为侯爵,同时也封了另一个围剿田虎的支柱猛将张清为侯,只是这些侯爵的含金量比不上赵岳他哥的文成侯爵位。公爵分明确等级,有国公,有郡公,还有县公。宋代侯爵表面是只一个标准从三品,实际也分等级,得看具体给的待遇来事实上以区分。象朝廷依赖剿贼的大将王禀、杨惟中二人都封了县公爵位,实际待遇呢,就算是封了郡公甚至是从一品的国公,含金量也比不上赵公廉的从三品侯爵.....但,无论怎样,董平已经不是水浒中那种自吹自擂纯属个人梦想自诩的那种身份,可理直气壮称本侯。 二龙山这边可不知道朝廷特意派了猛将助战,不知道上场的这家伙正是年纪不大却早已威名赫赫的董平。他们看着这小将那牛逼满满的拽样就感觉特可气可杀。宋江是个例外,顿时生爱.... 象以帅气自诩的蛇角岭十三太保:洞箫郎柳上人、玉面郎君高世英,看着董平格外刺眼,特别特别想杀,必须立即、马上杀的那种。尤其是自诩第一帅哥的高世英冲动下脑子一热就冲上去了,没等董平完成展洋洋上场亮相的整个程序仪式,不等董平亮名叫阵就鄙夷大骂抖枪杀去。 高世英,人精神,马跑得也急,人借马势凶猛就是一枪寻心扎去。 董平一瞧来人长得漂亮却好不威风凶悍,白净漂亮的脸上满是杀机啊,眼睛似乎都红了,这么激动....这中平一枪也耍得不赖乎,貌似是个有颜值也有实力的,他不但不惊讶更不会惧怕,反倒乐了:你比我还是差不少呐,无论是颜值还是本事....开局先宰个这么好看的也不错..... 心念电闪间,董平看得明白,右手枪向左一记狂扫,荡开钻心一枪。高世英战马在左侧和董平错马而过。 错马间,高世英正惊骇于这个拽得特招人恨的家伙居然力量如此强大,竟然单手一枪也能把他的双手几乎全力一枪架开,并且还震得他双手发麻,枪都差点儿飞了,这个感受却还没来得及转完,董平看都不看,左手枪已闪电顺手向后凶狠一扎,只凭不知杀死过多少人的丰富经验和感觉也知道应该是扎在对手的后心与脊椎一带,手不动,只借着两马对冲的力量自然就抽回了枪..... 高世英,马继续往前冲,人却猛然扑通掉下来,砸在地上略一抽搐就不动了,殷红的血很快染红了好大一片.....董平仍然看都不回头看一眼。二龙山这边却一片倒吸口凉气声:高世英的甲可是二龙山特制的好将甲,是工匠正统领史谷公谷大师的作品,尽管肯定比不上晁盖等二龙山重量级头领的甲那么好,却也是比朝廷那种大将甲都优良的好东西,防御性强,箭都不容易扎透,却在这员官军小将的枪下如此容易就扎进去了并扎深到一枪毙命,感觉就象捅豆腐一样轻松.....这小将的枪得多锋利?或者是这小将有惊人的力量?哦——,原来他使的是双枪,还是四个枪头的.... 象晁盖秦明这样的高手惊讶感受得更多。 高世英的本事确实不算什么高手,和锦毛虎燕顺差不多,不在一流,但怎么也是二流上的水平,按正理来说,斗将就算不敌对手,也怎么也得能斗个二十几合才会败或战死,却交马一合就...这员官军小将胜得也太轻松了! 瞧他那轻松自如的架式显然对这样的惊人战果丝毫没当回事,习以为常了?他这么年轻却已经是个罕见的绝世高手?他不是个地方军中的普通部将?其实是个极有身份的上将?...他是谁? 吴用瞅着小将那对枪似乎猛然想起了什么,脸色不禁一变,张嘴刚要说点什么,却转眼看到又一将凶猛冲上去了,正是十三太保之一的另一帅哥,洞箫郎柳上人,人特别凶猛,显然攒足了力气和杀气威势,但马跑的是急促小碎步冲得并不快,显然是吸取了高世英错马而亡的惨痛教训,聪明地想保持正面缠战,不搞猛冲的错马式猛刚硬拼,不给对手施展双枪头方便向身后攻击的机会.....吴用甚至能猜到柳上人如此奋勇不怕死地上去其实是为杀人夺那匹越看越神骏诱人的马,而不是义气为结义十三太保之一,老兄弟高世英报仇雪耻。他不禁一捂额头,不忍看结果.... 果然,柳上人不搞错马危险的聪明也照样没用。 他凶猛一枪挑去。双枪小将这回是左手枪娴熟轻松一挑,挑在柳上人的枪尖上,照样挡开了,右手枪已如电扎去。柳上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咽喉正中......仍然是交手一个照面就完蛋。 二龙山这边又是一片倒吸凉气的咝咝声。 这回是看明白了,这员小将是真有实力,并非是仗着枪有后枪头来取巧杀人。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75无可奈何? 高世英和柳上人先后转眼阵亡了,把总三人在一块儿相互扶持的震山岗王霸道惊得而无人色。同为蛇角岭结义十三太保的张大能、王彬、李彦也惊骇但却并无多少心痛感觉。他们鄙夷高世英这帮家伙,以与其并称十三太保为耻,就算对烧黄纸斩鸡头一头磕在地上的正式结拜大哥独角蛟秦会也有极看不顺眼的地方。秦会太惯从他那个婆娘了,不是**好汉所为,对高世英等人的死也就没什么深刻感觉,也没心意为他们报仇,就那么冷眼看着。 但,秦会身为十三太保老大,无论是因为面子,还是因为蛇角岭小团伙实际利益或数*相处的老兄弟情义,他都对高世英二人的转瞬惨死而怒火中烧,冲动下一提马缰就想上去斗杀董平,却被身边的张大能一把拉住了。 “干吗?你也想上去**?你没见那人小旗上写的什么?**双枪将,***户侯。此人是西军五虎上将之一董平,超一流的高手,我师傅(秦明)也未必能打得过。你去白死,逞什么能?” 秦会一惊,这才注意到被风吹开了些的小旗上的字,但仍然冲动不已..... 他若是知道死掉的和还没死的王霸道等太保都是曾经给他使劲戴绿帽子的,不知会是怎样心情......今天又死了两,却是给他无形中又减了两份奇耻大辱。十三太保中,除了三个正式磕过头的结拜兄弟,其它的全死干净了,他头上的草原才能去得比较干净。杀了老婆,绿色才全消。 秦会,凶悍独角蛟,还想上去试试为兄弟报仇,为蛇角岭派打回面子,但张大能就是不让,就在他们马前的另两个结义兄弟王彬李彦也拦着他不放,秦会冲动过了,也有发怯,只得作罢。 宋江也不心疼高世英柳上人阵亡,尽管这二人也可以算是追随他的人。 他瞅着阵上****气派十足的董平越发爱,这时也看清了小旗上的对联,却只是模糊想起点什么,经吴用一说才霍然心中敞亮,原来此人正是威震西北的那西军五虎小将之一,今日有幸终于得见到一个,如此的风采,五虎果然是世间难得的****人物,宋江越发爱煞得挪不开眼,不禁扭头看着就在他身侧不远的孙立问:“孙都监是使枪的大家,你可有制住这董平的好法子?可否把他拿了?如此少***,应该是我等的兄弟啊,为狗官作打手卖命太可惜了....” 孙立却是人精,眼又尖,早看清来人拿着的是双枪,而且这对枪单个长就有人高(一米八长),比常见的双手用的两米多点长枪短不了多少,完全可以当马上将的枪单用,枪杆子还是金属的,上面似乎还雕着复杂精美的花纹,既增加枪的漂亮威势也能防滑方便使力,尽管他在山东,对遥远的西北缺乏了解,紧盯着这个小将一时没联想到董平身上,却立马就高度警惕起来。 他是枪术高手,名师教导,见识也不凡,清楚,凡是这样的双枪手没一个是好惹的,力量与技巧兼强,打仗敢用双枪的世间极少见,敢冒出一个就必定是越级悍将.....一个人能把一条枪练出彩了已经是难得了,练双枪也能练出彩了,那难度可不是增加一倍,**超人的身体素质与聪慧机敏根本不可能,随即他又注意到这个双枪将的枪居然是前后两个枪头的,他心中就更警惕了。 四个枪头,这简直就是比正常人多了两条手臂,而且进攻更迅猛,难挡难防.....两只手的正常人哪能打得过四只手的怪物..... 事实也如他所忌惮的那样。 高世英和柳上人也使枪,却很无知,欺负上阵的是个*少的”小白脸“,以为好欺负,冒冒失失抢着上去争脸想开局得头功又能得宝马沾大便宜,却落得个见面死,实际就是死在四枪头这种无与伦比的迅猛攻击上,死得一点不出乎意料。董平,至少是暴发力惊人,谁敢小瞧他*少..... 反正,以孙立的精明谨慎,在没完全瞧清底细前,他是决不会逞能上去冒险试试的。 此刻宋江这么一问,宋江又明显特喜爱这个形象确实出彩的**双枪将,居然还想着让他孙立上阵活捉了董平,收了当宋江的小弟,增加宋江的**,孙立心中暗骂声MMP,你想的倒挺美.....却回应说:“公明哥哥高看小弟了。不是小弟自甘不如,这个董平实在是厉害,不愧是*轻轻就能从几十***西军儿郎中闯出头并威震西夏的少***,只力量和枪法就不在孙某之下。孙某惭愧,痴长了这么多*.....” 宋江一听,脸色一沉,瞅着孙立仔细看了看,随即又敞亮了脸色,黑脸上甚至还露出点微笑,一脸理解与虚心倾听状。 孙立却是知道宋江必是在以为他惜命或有其它心思而耍滑头不肯为宋江卖命冒险出力。 他神色越发肃然,语气也越发流露一股庄重严肃正经较真味。 “家师当*教导我习艺时曾经有言,若遇双枪将,**警惕。想对付这种高手,无非是两种法子,一种是力量无边悍能捉虎擒熊玩的强人,正是一力降十会,却不单纯只有神力无边之能,超人的敏捷身手也得照样不缺,否则也是喂虎的份;一种是懂单枪破双枪的罕见高手或枪术大家。可惜,我师傅他老人家自承也不会破双枪的绝技。那种绝技本就世间罕见,有也怕是早已失传了。遗憾,孙某是不会的,若是上阵较量,防守为主谨慎相拼,或许能相持着不死,想胜过对手.....” 孙立说着脸露苦笑,摇摇头,下面的话就不用说了。还活捉?不被捉就不错了..... 晁盖就在帅旗另一边,离宋江不远,两人中间只隔着几匹马,自然也听到了这番对话。 他也想收用了这个人物着实出彩的双枪将,对董平的上场及杀敌的狂妄太拽的作派劲也不讨厌了。有大本事的人有资格如此摆谱,何况是如此少***...... 对高柳二人的阵亡,他也不以为意。 他早瞅着蛇角岭来的这几个品质不堪的家伙不顺眼了。 本事不咋地,还不义气,爱财如命,一毛不拔,贪鄙好色自私无耻,非**好汉,连同样好色极不堪的矮脚虎王英都不如。王英无耻却起码还遵守江湖道义讲义气肯拼命呢.....既不讲义气,也就休怪别人对他们也不讲义气,休怪同为一山兄弟却不但不痛惜其死还不肯为他们报仇。 晁盖听了孙立的话,也不禁骇然,下意识转头望向身边的秦明。 秦明正紧盯着场上盘马威风叫阵的董平,显然很想冲上去和罕见的双枪手较量较量,却终归没上。 以他的每战奋勇为先锋打头阵的霹雳火个性,此时这样显然很不正常,已能说明问题.... 秦明察觉到晁盖看向自己,回头看到晁盖寻问的眼神,倒是**敞亮,直接道:“我使棒慢,却是架不住双枪的迅猛。上阵若是不能几棒子就打死他,就得反过来吃大亏。” 晁盖微点头又看向聪慧又见识广的任森。 任森直接摇头,“小弟在京长大,见识过天下各种高手,见识过太多奇形怪状的武器手段。威名满天下的御用高手周侗,对他之能,我也不陌生。小弟对十八般武艺都懂,都练过,却也只是泛泛的懂,喜爱刀,感觉自己最适合的也是用刀,由此专门练的是刀,棍棒枪这种最常见的大路货也使的,得过周侗指点,但对枪术终究缺乏精研,这双枪,更瞧不出门道来,无法破解。” 说着,他也脸露孙立那样的苦笑,“秦兄弟说他使棒慢。狼牙棒是典型重兵器,确实不好使,但秦兄弟力大神勇过人,棒使得又哪里慢了?我等使刀等较轻的家伙,又哪里快了?” 双枪,四个枪头,前后左右运转自如如电,与双刀双鞭等又不一样,比挥来调去的单武器的攻防何止省事快了一倍。你的枪划了个大圈才能再次进攻,他却只需略一转就行了....这怎么打? 晁盖也不禁点头,眼瞅着场上这位拽得不行的精彩双枪小将,又瞅瞅已经收回的正运向山寨的高柳二人的污秽凄惨尸体,眉头皱起,沉吟:难道就无法可治了,就只能这样认输干看着? 那么,能不能用计擒了? 比如,.....比如上场诈败落荒而逃,引得董平单骑追赶,引到.....比如引到山后湖边...... 晁盖眼睛一亮,又看向身边的军师吴用,想看看这个坑人的心眼贼多的伙计有啥好主意。 吴用不愧是老伙计,晁盖一望,他就能立马知道晁盖是啥意思。 吴用不禁捻着胡子,捻得很用力,就不是以前的那种潇洒矜持作派了,对晁盖露出一丝苦笑,低声道:“哥哥。想引这个嚣张的家伙上钩怕是不难,但也得有能勾走他的人可上啊。” 晁盖啊晁盖,你可不要说你亲自上去勾引。 我怕你上也照样一碰面就是个死字。 你够猛却不够快啊.....那家伙的双枪简直神出鬼没,**特殊本事,一对一只怕都是个秒亡。 晁盖骁勇不怕死,却也不会轻易冒死,不多看看多了解这双枪将的手段,心里多有点数,确实不能上。否则,他若是上阵也被转眼干掉了,不说死了不甘心,也不说多打击人,这二龙山大业也就完了.....至少至少***、秦明、**这些死心塌地跟着他的忠义兄弟可怎么办? 副寨主宋江? 目前还顶不起首领重担,目前还远没那个威望.... 主要是,宋江是个文人,没任何战斗力,小兵不如,当强盗老大,就象王伦压不住巢..... 晁盖仗持自己有宝刀,曾有心上去试试以刀断董平的枪来破解,可是现在仔细看看董平的两条枪特么的竟然是全金属一体的武器,却不知是什么金属所制的枪杆,晁盖心中也没底自己的宝刀能抢先力劈斩断了....毁不了对手的枪,仍是对付双枪,仍是回归到无解的路数上....啧! 就在二龙山几个老大沉思踌躇时,突然有人不怕死地勇敢上去了。 一瞅原来是两骑,是锐健三将中的刘复和薛亨二人,显然是想以二打一,以两条枪来对付对手的两条枪.....咦?这是个好主意呀!一个人不行,两人两条枪总行吧? 就是以多欺少有点丢人,与二龙山自诩的**好汉不相称..... 不过这时候也顾不得丢不丢人了。 能胜就行啊。 这毕竟是战争,是两军生死争锋,不是江湖比武排位争名头.....若是二打一能拿了这董平,那可太好了,不止能重创官军士气,二龙山还能多个压寨的超级高手,并且能大增对天下好汉的感召力,必然会吸引更多义士好汉来投,大利二龙山的后续发展...好处不要太多..... 只是,二龙山这边想以多欺少,官军这边也不缺大将,岂会轻易让二龙山沾这便宜。 至少至少孤单的董平在这已经有了个朋友——**。 **也是外来的孤单户,抓紧时间和董平交好结盟,为的就是战场上有个可靠的盟友能在危急时及时相互照应。这时候正是需要伸手的时候。 二龙山太无耻,枉称**,竟然想欺负董兄弟在这没朋友兄弟帮手? **怒骂一声,催马提刀怒气冲冲就要冲上阵来为董平挡住一个对手,不料,董平却哈哈大笑,扬右手枪牛逼大叫:“姚兄弟不用义气助战。好兄弟,你切继续观战,看我怎么收拾一对。” **愣了一下:冲上来的这两一看就指定不是熊货,熊包在这个场面也肯定不敢上,你确定你要以一打俩? 他心中嘀咕着,却还是停了下来,让董平有机会露这个大脸....先看看再说.... 另外,他也瞅见了,他一动,二龙山那边也立即有人准备出战,所以就算上去了也另有对手,而本地的这些将领却未必肯及时上阵帮忙,他上了也指定是一时帮不了董平分担.....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76无可奈何! 刘复薛亨是听到孙立的说法,心中很不服,聪明及时想到了这个破双枪的法子,也自负武艺,不信以二人之力会打不过董平一人,但也不敢大意,都攒足了劲,上手就全力以赴夹击猛攻..... **看得心头火起,还是冲上阵来,就算被其它对手截住,起码也得让董平看到他在此不是孤独无助的,他在这有愿意拿命相助的那种肝胆相照朋友,我**绝对讲义气,对朋友不玩虚的..... 也果然有二龙山其它头领立即冲上来堵截了他,正是锐健三将之一的张宣赞。 刘复薛亨也忌惮董平四个枪头这种迅猛难挡的威力,不敢对冲错马交锋,怕反应不及董平后扎这一手,都聪明地绕了一下,到了场上横着对正中的董平夹击,都是使枪的,一个负责恶狠狠扎向董平肋侧,一个负责以锋利的枪锋狂扫董平的脖子方向,上下兼顾让毕竟只有一个脑袋一双眼睛观敌的董平封防更难....配合默契,但终究有快有慢,杀到的速度略有差异,只略一点,这对董平就够了。 董平,何止身经百战,战西夏,打田虎,不知会过多少高手恶敌和复杂凶险混战局面,被如此夹击,丝毫不慌乱,左手枪对薛亨的狂扎一记狂扫荡开了枪,枪的上半截被反震得自然回荡,枪的下半截枪头调了过去恰好对着薛亨, 董平本能一样纯熟地用后枪头顺手猛一扎,照样是防守反击快如闪电。 薛亨早有防备,事到临头却仍然不免一惊一乱,高高荡开的大枪根本不及回撤,此时**别的好办法,仓促间只得用枪杆猛向侧下方一砸,逃过了上身中枪的可怕后果,却太仓促,而且这样挡也使不上太大力气,董平的枪势却不亚于第一击时的沉稳有力,反手枪更是方便侧后扎的发力,结果薛亨枪杆这一下砸并没能完全砸开,猛下沉的枪锋向下回荡正扫过薛亨马侧的大腿,尽管大腿有优良的战甲裙盖着,但董平的枪太锋利了,切开了甲裙。 薛亨就感觉这条大腿猛钻心一痛,啊一声,大腿中枪处的鲜血已浸涌了出来,痛得惊得薛亨把高高荡起的枪猛抽向董平...... 另一骑,刘复,在董平反扎薛亨时,长枪也扫向董平,却被董平右手枪扫开了,照样是震得后枪头顺了过去,反手一枪凶猛扎向刘复侧肋。 刘复同样仓促只能用枪杆想格开这一枪,却是前一招是狂扫,攻击得力量比薛亨的扎更大,枪被荡格外的距离没薛亨那么大,也比较方便发力回手,凶猛一格挡,挡开了董平这一枪,不料侧肋火星四溅,竟然还是被董平的后枪头划中,却是被他的猛挡拍成横划,董平的枪太锋利,以史谷公为刘复特制的二龙山高级高锰钢大将甲的强悍防御力,也照样架不住董平的枪在董平这一狠扎加刘复自己这猛一格的双重力量下的肋下一划,肋甲顿时切开了个七八公分的口子。刘复在一震中就觉得侧肋一痛,心知受伤,却不知受伤多重,若是重了,侧腹切开,肝肠被切断,哪还有命在,再说只流血也很快流死了,这一惊,惊得性子相当沉稳老辣的刘复也不禁魂飞魄散,和薛亨一样惊恐大叫一声啊——,转瞬间就感觉鲜血喷涌而出,越发惊恐心寒,以为要死了,小命就此就交待在这了,惊恐愤然之下,和薛亨一样也是奋起全身力气把枪狠抽向董平...... 在外人眼中的情况就是,刘复薛亨的联手第二击在左右几乎同时抽向董平后背,凶猛之极,董平很难逃开这一击。 可惜,这联手拼死一击终归是落空了。 董平马快,此马是董平战西夏时一次混战中杀了个西夏贵族大将夺到的宝马,甚有灵性,董平得之后爱若珍宝,比照顾老婆孩子精心多了,假如他有老婆孩子的话,这宝马这几*下来也和董平建立了深厚感情,和主人在战场上配合默契,此刻就发挥了宝马的好,在主人反击二将时就开始发力前冲,由静到动却是极快,驮着主人猛一下子窜出老远去,它的本意是带着主人逃离敌人合击,当然也是它自己想远离凶险,却直接导致刘薛二将的凶狠联击抽空了..... 拼死的二击也没成,刘复薛亨俱都伤势在身,感受着鲜血流逝和钻心的伤痛,他们哪还敢耽误片刻,在董平哈哈大笑着圈马准备再战时,二人惊得失魂落魄,急狠抽马一齐逃走..... 这期间同时发生着另一对交锋。 张宣赞可不怕使刀不是使双枪的**,战马猛冲,准备借助马势奋力一枪捅倒**。 不料,**看着块头大,笨拙,动作却极迅捷,使的刀也不寻常,正是西军猛将王德王夜叉使的那种合扇板门刀,这称呼是夸张,但刀锋比常见的长柄马战大刀确实宽厚,最主要是长,刀锋就长达一米还多,是既有厚重又有尖锋,实际更象个有长长尖锋的大铡刀,刀杆也比通常的长刀杆长几十公分,整个刀长达两米六七。比张宣赞使的这时代标准的两米略出头的马上将枪长出好大一截。**上场时是单手提刀垂在马侧,并非横端着,别人若是不留意不会发现他这杆刀那么长,此刻暴起挥动,是暴怒中抢先下手最凶猛一刀劈去,却是他能劈到张宣赞的脑袋,张宣赞枪短好一截,怎么也捅不到**。 张宣赞这才惊觉这个对手刀的不寻常,感觉这一劈太凶猛可怕,心知是遇到了少见的神力对手,哪敢怠慢丝毫,急横枪奋力一架,也多亏他使是铁枪杆的,不然这一架,就是再好的木头也劈两半了,人也休想全乎。 他成功架住了这一刀,却也脑子嗡得一下子,双臂发麻,两手失灵,枪差点儿脱手了。 惊骇间,双方错马而过。 **把高高崩起的大刀呼地反斩过去,斩去的却是刀背,没转为刀刃再攻就是为了加快反击速度和力量,但如此巨大的大刀,加上他的过人力量,若是斩中了后背,张宣赞就算是通体铁打的,也得被这一刀斩变形了,人是肉做的,斩中了哪有命在。 张宣赞的本事也着实了得,不愧是宋史上留名的反派大将。 他双臂发麻,两手还不得劲,无力再招架,再说了也根本来不及且极不方便挥枪阻挡背后这一击,惊得急往马上一趴。大刀呼地扫过他顶门,险险扫过他顶门,没把他脑袋砸成烂西瓜,却正中他盔顶上的红缨枪标,把他的头盔打飞了,枪标都打变形了。 头盔却是系固在下巴下的,盔飞勒带得张宣赞痛哼一声,好悬下巴勒没了.....也是惊得魂飞魄散,哪还敢圈马再战,和他的两个好基友几乎同时做了一个动作,圈马径直而逃。 不同的是,他逃向本阵。刘复薛亨却是有伤在身,不知伤势如何,生怕稍耽误救治,自己的这条命就丢了,不约而同地疯狂驱马直接往二龙山上逃去了。 原以为这两拨的交锋会有得打。怎么也得斗个几十回合吧。谁知却仍然是转眼间就分出胜负了,而且还是二龙山这面**,没死人,却似乎比死人丢人更大。 晁盖等都呆了..... 宋江在惊呆了中却是盯着俊美**威武的董平,眼睛越发放光,就象色鬼发现了绝世美人.... 他看上了董平,一心想嫁了,呸,这句划掉,是一心想收用了。董平似乎也远远发现了他宋江的爱与好,纵马追赶刘复薛亨,往二龙山本阵冲来,实际却不是为追杀,正是冲宋江去的。 董平不认识宋江,但看到二龙山帅旗下有个显眼的黑矮胖子,此人虽着甲武将打扮,却只腰间挂着口剑,弓箭等其它东西一概**。 董平就知道了,这必定是二龙山二匪首宋江。杀了此人,功劳不小,对二龙山强盗更有打击力,而且这样的毫无抵抗力的弱鸡蝼蚁也最好收拾,所以..... 二龙山这面可不知董平盯上了宋江,而且胆子大的敢孤身冲阵犯险,只看到董平马特快。 刘复和薛亨的马是**跑不过董平追杀的。 这二将又受伤在身,不知伤势如何却指定无力再战。锐健三将会做人,虽然是紧密三人小团伙,却和山寨其它兄弟的关系处得都不错,打仗又有脑子,顾大局,遵守混江湖的大义规则,本性自私怕死重利却肯用命出力,尤其是每在****就表现格外出众,从江州劫法场,到最近这次战官军惨败时掩军**的奋勇垫后,都是***例子,因而在山寨有威望又有人缘。 二龙山这面却是担心二将被董平仗着马快追上杀掉。秦明大喝一声,抢上去阻拦。这边孙立也瞪眼挺枪猛冲了上去,显然也是想以二打一凭二人之勇克制住双枪之威以及董平的嚣张气焰。 董平本意在宋江,不在乎刘复薛亨这两个只能二打一的“无名之辈”死活,一见有个使狼牙棒的雄壮威武大将赶来拦截他,料定此必是二龙山第一悍匪猛人秦明,不但不惧,反而有了兴趣.....一直撞董二愣子没别的,就是胆子大,平时聪明灵巧得很,吹拉弹唱这种事都能玩得精,打仗却人来疯,心够大,够莽的,也看到了还有一人手腕悬钢鞭手挺铁长枪冲上来,无疑仍是想夹击他,而且此人必定是个只怕不比秦明之勇差多少的高手,他却仍然并不在意,主动迎上秦明。 秦明仗着棒长,远远就对董平搂头凶猛打去,却是想避在董平的半枪长距离之外防止双枪如电反击。 董平见狼牙棒来势异常凶猛,大异于此前的对手,心知这是个力量型猛人,也不敢大意,用双枪一齐抡圆了狠狠抽去,把秦明的雷霆一击崩开。他的双枪也震得猛弹回来。 秦明的力量和武艺果然都在刘复等人之上。狼牙棒荡开,却转瞬使力又砸过来。 董平握的是枪杆中间,长度仍然够不着秦明,见秦明如此勇猛(张狂)想欺负他,不禁大怒,双枪一举一齐扎向狼牙棒头。 秦明惊骇看到,董平的双枪不是被砸开了,也不是他的狼牙棒被顶点开了。董平的双枪竟然扎进了他的精铁狼牙棒头中,锋利至厮,闻所未闻,更从没经历过这种异事。 在他惊讶间,董平双膀紧跟着较力猛向下一压一挑。秦明此时正是旧力已去新力未生,招术用老了之时,又措愣略失神,被董平这猛一压一挑竟然握不住狼牙棒,武器被挑脱手了。 分量着实不轻的狼牙棒沉重落地时,董平正好借力抽出棒中枪头,正要展枪袭杀赤手空拳的秦明。这时一条枪如猛然出洞的毒蛇袭向董平身后侧。董平只得放弃干死秦明的良机,左手枪呼地扫向身后侧,却是把孙立及时赶到的一枪扫开了。 董平更怒,扭身右手枪如电扎向来将。 孙立却是甩枪尾娴熟精准格开了这一枪,顺手摆枪头呼,又一下砸向董平脑袋,逼得董平左手枪不得不又招架了一次。孙立却借着反弹之势,如电甩枪尾又捅扫董平面门。将用的枪尾都有平衡枪头的铁枪簪,虽不锋利,但杀人也够了。如此迅猛攻击,逼得董平急晃头险险躲过...... 孙立并**力压董平的神力,玩不了一力降十会,这连环攻击也不是有了单枪破双枪的法门。他只是枪法高,现场现琢磨了点克制双枪的小办法,也显示了一下灵验。但孙立自知自己接下来就无力对抗双枪四枪头的连绵如电攻击,见尽了全力也没伤得了董平,董平已经反应过来并正过了身子,他就识趣地赶紧策马拉远距离.....但这个过程已空出足够时间让秦明逃脱死劫..... 董平吓退了孙立,知道这是个用枪高手,也不在乎,也不稀得追杀,目标不变,仍是宋江....宝马奇快前冲甩远了孙立,露出了真面目,往帅旗下不知死仍聚精会神呆看他的宋江杀去....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77刻意塑造的Bug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从战场中间到二龙山本阵这的距离在一百多米。 董平假装追赶刘复薛亨二人却是靠向二龙山阵这边,途中又战秦明孙立,这期间已跑过数十米,离宋江不过几十米,已经不远了,此时甩开孙立,也不去追杀秦明,免得陷入两大高手夹击的缠战中,这会再无阻拦,宝马跑得欢,发力再快,几乎眨眼间就能闯到宋江面前。 英雄铁血风流,董平此刻当真是人如虎,马如龙,威凌霸天,特么帅呆了,慕煞旁人..... 正惯例站在宋江马前的生铁佛飞天夜叉却被如此迅猛的怒马神勇恶风之威吹得惊得提前仓皇跳向别处,生怕被如山倾压来的战马狂势轻易撞飞踩死,此刻根本没有替老大宋江挡灾的意识。 宋江这才惊觉不好了。 这个风流倜傥令人爱煞的小帅哥却是个专要命的杀神,竟然想直接闯阵要我仁义无双美名赫赫及时雨宋江宋公明的命!这一惊唬得宋江黑脸变白,险些直接吓落马。 惯例在他左右护驾兼装点他领袖门面的二戟将刘无忌、杨适同样大惊失色:刘复薛亨怎么也是一流好手,合力尚且不够这董蛮子一合之敌。我们俩的本事就算入了一流却怎么也比不上刘薛组合。勇猛如秦明,武高如孙立,尚且不敌(不敢正面单敌)这个疯子双枪将,我们俩这半瓶子醋更不够看的..... 他们也想逃避,却马排并着马,连转马的空当都没有,想逃得往前去而不是往后。 二人一咬牙一齐奋力迎向前,同样是合击董平,却是也学着聪明地尽量发挥武器长的优势远远攻击,一个戟斩一个戟挑,耍花增加董平抵抗的难度和压力,却果然毫无意外地被董平双枪轻松分挑给破了,但董平也没能够着顺手杀他们。 平安错马而过,刘杨二人在空旷的阵上趁机脱身,还得了奋勇为宋江挡灾的义气好形象。 这时,宋江正在惊慌急忙忙圈马往后阵钻。 他身旁的孙立、杨适、刘无忌都出去了,也空出足够的空当让他能够原地圈马逃跑。 忠心保护宋江的贴身小厮王四就在宋江马后,这时看到董平如神马飞将一般杀向宋江这,顿时急眼了,急张弓射董平,就算不能射杀此凶神,也至少能阻挡威慑一下董平不敢如此放肆。 董平打过太多野战,战野蛮骁勇善射的西夏军,打凶恶阴险卑劣的田虎军,这两强大对手哪一个的军事实力不比二龙山草寇强太多了,只说弓弩射击这一项就远不是二龙山这点能力能比的,单论个体射击高手,至少数量上比二龙山多得多。董平作为先锋骁将,在太多次冲锋战斗中,因为是西夏或伪晋国军队想除掉的重要目标大将,常常会成为数个箭术高手的攻击目标,甚至是被刻意保持一齐射击,可就算是这样也没能干掉董平。董平一直是活蹦乱跳的,漂亮的脸蛋都没破相,总是能继续在大战时当众尽情卖弄高颜值耍帅,把个曾经的西夏军和伪晋军给恨的.....这个结果,除了董平武艺高,人够聪明敏捷外,他的盔甲是极关键因素,当然,命大也必须得考虑进去。若是命歹,就是神仙暗中关照,那说死也就死了....若死了能救活,那是另一回事.... 自然,董平的枪甲都是赵岳早年特意安排的,是由当时在西军服役并扬名的唐斌转送的。 张清的也是。 当年,唐斌十八岁按他老子的命令不得不回去入伍西军,很快就打出威名,成为西军又一颗耀眼的将星,而且是特别亮,亮到刺眼的那种,因为他是文武兼修能打也能掌军布战指挥的上将帅才苗子,当时缺的只是统军指挥打仗的实战经验和军中资历,还太年少,却已经能凭着个人的骁勇善战威名传遍西军,并逐步得到西军全体的认可,被赞为是媲美姚平仲、刘锜这种西军六部大帅家的最出色的两衙内的才,这个评价极高了。在权力是一切的社会里,一个区区低级军官家的小孩能被势力眼的将士大众认可为是与顶级衙内一个级别的出挑人物,难度可想而知..... 后来,董平张清以边军虎骑成员的身份也打出名了,各有绝活。于是,西军新一代五虎上将的说法就出来了。 西军人嘴上把姚平仲、刘锜排在头两位。姚平仲年长,当时武艺比刘锜能打,论战功和指挥等能力也在还太年少的刘锜之上,有“小太尉”之称,同为部帅家的衙内,排名自然在刘锜之前。但,太多将士心里实际却是把唐斌排在第一,一方面是唐斌的武力值确实比两衙内高,而且当时还高不少。另一方面是,唐斌是“平民子弟”,接地气,在西军将士大众心中天然亲近。 姚平仲战异族蛮子十八岁就打出名了,而且也是文武全才,写得一手好字,人长得也威武帅气,种种原因造成心高气傲的很,自视是西军年轻一辈的第一人,当年闻唐斌威名,在一次几部联合作战的闲暇时特意找参战的唐斌较量过,结果是走马不过十五合,步战比拳脚更惨,无论他怎么努力也只是被唐斌三两下就干翻了。唐斌在人成长兼武艺成长的最关键时期是在变态强的环境中被硬生生打大的,打出来了,打姚平仲这样的正常人武者,那还不跟玩似的。 姚平仲当时惊不已,骄傲的心受挫不小,不服气,更丢不起这面子,又提出比射箭。这个他也拿手,可是得到的打击只有个更大。 唐斌在力量上比相当强壮的姚平仲可算变态,箭术上也高明之极,比箭术变态能的神射花荣也不弱多少。姚平仲无论是比射得远还是比技巧准头都输得太惨,尤其是比远射击杀目标这种好比现代战争阻击手的战场最重要杀大将技能,根本没法比。姚平仲的力量不行.....唐斌拉他的强弓,玩似的轻松。他想拉开唐斌的弓,死眉瞪眼使出吃奶的力气,一脸怪相,也照样拉不满..... 姚平仲服了,狂傲高级衙内却还是很有风度,不会用地位权势上的天然优势压制打击唐斌。 因此,唐斌更出名了。 这种出名是好事,对他这样的出身卑微者是种有效保护,也是特意折腾出名的。 果然,别部挑战的就来了。 有的纯属自己没点数,嚣张狂霸惯了,欺上门来逞能,想踩人搏大名大利;有的是唐斌看不上眼也不在赵岳计划内的。这样的挑战者,唐斌一概不理睬。 他又不是闲得没事干,也不能因比武而到处结仇。 因比武结仇,那太傻,而且麻烦多,甚至危险多。 西军各部可是经常联合作战的。尤其是马军,常常聚合一起来压制西夏骑兵,得罪太多人,在联合作战时很容易被人阴死搞死。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就让挑战者回去得意洋洋到处吹嘘说唐斌之勇之名纯是假的夸大的,你看老子一去,把唐斌吓得根本不敢应战。我礼貌地上他家,他也吓得不敢开门.....吹吧,你爽了不在意我就好..... 但,象大刀王德王夜叉这样的年长却不到三十岁的好胜猛将挑战上门,唐斌就极给面子了。这不就连打带忽悠了一个赵岳计划内的..... 董平和张清当年正是少年出名正气盛的时候,一听大家总把比他们还小几岁的唐斌排名在他们之上,他们顿时就不舒服了。姚平仲排五虎第一,还小的刘锜排第二,这是两西军大拿家的衙内大公子,排前面也就罢了,毕竟面子得给。卑贱者不能跟权贵争。可你唐斌算什么.... 不服气。 董平和张清两人并不在西军同一部为虎骑军,却是分在防区隔得不远的两部,彼此也算很熟识,也同为帅哥投脾气,又是各有所长,所长的还都是对方学不来的,相互佩服,虽然都是极骄傲的主,却也就不计较谁排前谁排后的问题了,何况董平比张清大好几岁,战场战斗力确实比张清的高,排在张清前边,张清也没什么话可说。对唐斌,他们就有共同心思了。 西军当时下大力气忙乎从东边走私发大财,需要官小资历浅却能打的将领跑腿负责押运。当时,田虎已经闹腾得挺欢了,是河北绿林一十八寨的总飘把子,很是能抢劫..... 走私这种事,以董平张清那高傲劲是不屑参与的。 他们认为打仗扬威名立功升官才是正经前途,靠帮着长官走私获利来升官发财算什么本事。但为了能够有机会出远门会会唐斌,他们也积极参与走私给领导出力了,而且从不出事,次次都是赢。领导就满意了。二人也就得到了领导痛快批的假期,能够悠哉一起去痛快教训教训唐斌。 唐斌很给同列五虎的二人面子,还请到家里来宴请。 唐斌这么帅(起码长得比他俩高)又竟然是这么英雄豪侠爽快不乏雅趣的人,憋足了劲一心来找事的董张二人就有了一见遇同类知己的感觉,就有点不好意思了,甚至有点惺惺相惜起来。 原本紧张的气氛就缓和到趋向友好,酒一喝好了,肉一吃痛快了,那就OK了,更热乎了,就象现代哥们一块儿撸串喝爽了一样,开始称兄道弟、胡说八道、谈天说地,胡吹得欢快.....自然就谈到他们最有兴趣的武事上,吹自己在战场如何英勇无敌,如何杀得西夏狗贼屁滚尿流跪下唱征服叫爷爷,又杀了哪个强敌上将......董平性子显然有点二,还总爱结束话地来一句:你这方面肯定不如我(牛逼)。张清在这方面好点,觉着吃人家的喝人家的,尽管自己超级牛,却也不好在人家家里说人家不行.....但二人心里就是这么认为的。他们来的目的就是打服唐斌的。酒一多更藏不住心思,也是借着酒遮面有意嘟噜出来,现在酒喝这样了,不能打,但酒醒了,明天就可以了 第二天确实可以好好比划比划了,就在实际不差钱的唐斌家宽阔的演武场上。 然后却是董平和张清丢人了,而且先是一起丢,再是挨个丢尽人。 唐斌当时是笑着主动提起比武的,话却说得半点不谦虚客气,简直是说得够狠够霸气,“唐某久闻二位兄弟的大名啊,也知道二位的来意。机会难得,咱们就比试比试。你们是一块上啊,还是挨个来?” “我的建议是你们一起上,不然太不够打的。” “嚯?” 董平张清原本还有点不好意思说,这一听就来气了,“你够狂啊。我喜欢,但我不服。” 唐斌大笑,“不服就一起上。这样打得痛快。不论是谁欺负谁都格外爽,对不对?” 张清爱面,还不肯。 但董平人来疯,好,你牛,你说一起上,那就一起上。 他拉着张清就一起上了,先是步战。 唐斌不仗着武器锋利欺负二人,特意用了杆军中寻常的长杆大刀,一刀斗三枪。 董平张清都是马上将,或许得过名师指点,但拳脚功夫都是渣,用武器玩步战也强不哪去,十成功夫能发挥七成就不错了。 尤其是张清,在唐斌眼里枪法太烂,明明有超强的暴发力和超强的灵活腕力,却偏偏使枪使得慢,笨,一点没发挥出他身体素质上的特长,和董平一起上简直就是白搭,还不如1+1=2。 两个人三条枪对付唐斌一个也照样不过十几合就被唐斌先后一脚踹翻在地。 不服,起来再打,输得更快。 唐斌摸到了他们的路数,收拾二人更轻松。 董平嚷嚷他和张清是马上将,步战输的是拳脚功夫,不算。 唐斌笑着点头赞同,“那就上马比划。” 他还故意气人地来一句:“放开手脚好好打。放心,你们是伤不到我的。尽管来绝活。” 气得董平嗷嗷叫唤,上马开战不容情。 但二人联手打马战照样是渣。 张清枪法不行,就是白给的弱点,先几下子打下马去。剩下个董平,此时双枪已经颇有水平了,也很有战场血腥实战拼出来的厮杀经验,可惜唐斌就是他的克星,因为会破双枪的法门。董平此时用的双枪还是单枪头的,就是一手拿一杆枪耍而已,和双鞭之类的没啥区别,使不出双枪真正的威力,就更不是唐斌的对手了,照样十几合就干趴下。 董平懵了....张清却仍不服。 他擅长的,也凭着混成五虎威名的是射箭和读者从水浒中熟知的打飞石暗器。后一手是他打小间无意中练出来的。他有这个过人天赋,玩出了乐趣,一直玩到大,当兵成了高超战场技能。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78猛追不放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张清此时已经有了没羽箭的美名,最先却不是飞石技能闯出来的,而是射箭。 和水浒中有差异的是,他射箭上也极有天赋,和真实历史相符,有汉代名将李广的箭法之能。李广黑夜遭遇猛虎,惊而射,天亮才知射的只是一个路边卧虎石,箭入石没羽,这就是没羽箭的来历。张清双臂手腕有惊人的暴发力,眼神也尖,因此飞石玩得能那么高妙,也因此擅射。 但,比射箭,他至少比不得唐斌射得更远。 唐斌,天生神力,又有后天最强的加成。 张清技穷,不得不亮出最后的独门杀手锏,飞蝗石。 这方面,唐斌确实比不得,天赋没张清的高,更主要是不是张清这样从小就玩.....就好比足球。同样是天才球星,一个是从小就练,一个老大了才开始,后者到底比不上前者更厉害。 问题是,飞石做为武器,得能打倒人伤到敌才算数,否则就是小孩子玩艺,是战场笑话。 唐斌不是赵岳,接不住张清花样百出堪称神出鬼没的飞石技法,玩也玩不出张清这等水平,尽管他也精通诸多暗器法门,而且人够聪明,力量够足,够会巧劲。但他总能防住.... 无论张清怎样神出鬼没巧打出偷袭效果,无论是一手双石,还是双手四石,唐斌都总有法子避挡住。这也与武器有关。唐斌用的是面宽方便挡的刀。若是用枪也照样抗不住张清花样百出。 至此,张清不止惊讶了,而且泄气了。 他父母早亡,年少不得不从军冒险混饭吃,免得贫寒饿死,当小兵在一次战场厮杀中因武力不行被西夏兵杀得急眼时无意中捡了石头打得敌人一片狼狈,自亮出了一手绝妙无比的飞石技能起,直到成长为虎骑,无论将兵还从未有人能防住他的飞石技能,今天却是轻易被唐斌破了。 董平、张清这次信心满满联袂而来,却不但事与愿违,而且输得一点脾气也没有了。 唐斌就一样厉害也就罢了,竟然样样.....人品长相又这么好,比他们更帅,这让人服气啊。 更让二人意想不到服气到沮丧的是,唐斌还有个极厉害的老婆。 董平自负双枪之能,谁知竟然打不过唐斌老婆的双刀,马步战皆输。这太打击人了..... 这时候,他还年少,没有成长到水浒中而立之年的那层次的本事,已是虎将却还没那么虎。 好在,唐斌是绝对够义气的菩萨哥们,慷慨睿智地给他点开了强大技能树, 先是拿出了(早准备好的)一对枪,告诉董平,这四个枪头的才是真正的双枪将。你那个是半吊子,只是一个人耍两条枪,只能证明你力量够强人也够聪明,能玩好一手一枪的高难度。 董平自然不喜这评价,但一看这对枪就迷上了,爱惜舍不得放手,却又不好意思讨要。 唐斌却笑着又给了他惊喜,当场耍了这对双枪,迷得内行董平如同孙猴子学艺一样欢喜得抓耳挠腮直叫好。 唐斌没用董平实在抹不开脸却又眼馋得不行而豁出去了来一次死皮赖脸恳求,主动慷慨传授了董平正统双枪术,并且大方送了这对枪,顺便还赠送了赵岳家特制的盔甲,甚至还有内衣袜子战靴等一套,感动得董平这种年少就当兵沾染得跟党项蛮子一样心野的家伙也不禁眼圈红了。 董平至此已经完全服气了,打心底承认唐斌不仅是该排自己头上的西军新生代五虎上将之一,而且应该是排位第一的。姚平仲?本事也就那样,出身好才位居五虎老大,他都不服..... 唐斌对眼热却年少更好强脸皮也更薄更不好意思张口的张清也一样待遇,大方地送宝枪盔甲宝刀,并且也专门传授了张清枪法,还刻意又教二人如何练力增长力量增长耐力如何发力省力以及拳脚等法门,目的其实是全面提升二人的武力素质,弥补掉二人战场上的致命弱点,告诉二人回去后坚持反复练习琢磨提升稳固了,这才是真正的上将,然后战场从敌人那再夺到宝马,这就齐活了。真正的五虎上将就妥了,走哪也不怕人质疑和挑战。敢挑战,正好揍他证明一下..... 如今的董平,就是二龙山有卢俊义在此也未必有多大把握治得住他。王四想以特长的箭术射杀董平,那只能是痴人说梦。箭奔着董平面门去的,却被董平眼疾手快一枪挑开了。 王四惊慌中再射,这回更近了射得还是更容易中的胸口,不料,董平这回竟然无视了这一箭,只扭身照常舞双枪左右厮杀冲来。箭射中却擦出一溜火星弹飞开了,竟然扎不进甲去。 巨人旗手熊胜这回没做弃旗逃跑的小鬼。 董平人马势如猛虎雷暴般扑来,他惊惧不已却也没吓坏了,还勇敢地利用中军大旗超粗超长以及自己的巨大力量优势,把大旗当猴子的金箍棒使,远远就能狠狠砸向董平,希望至少能把董平打落马,却被董平顺手一枪顶扎进旗杆中一绞,咔咔,竟然把旗杆扎断了,这才惊得熊胜大惊失色,仓皇间又把手中剩下的粗大旗杆狠狠砸去,然后转向就跑。再不跑就得被马撞倒踩死..... 他这难得的奋勇一阻拦却是给宋江赢得了钻到后阵的宝贵时间。 这时,旁边的晁盖也能及时赶过来了,舞宝刀对着董平凶猛搂头就是一下子。 晁盖力大,这一刀太凶猛。 董平有数,赶紧双枪格当,狠狠抽在刀盘上。这一击,晁盖的刀若是标准宋代的刀,一准得抽得刀断掉。但这是宝刀,只抽得刀盘激颤蜂鸣,没断也没丝毫裂纹什么的,只是猛崩了出去。 晁盖身着精良的高锰钢甲,内里还暗穿着内甲,却也照样深畏董平的枪之锋利。这是他第一次在战争中感到怕了。上一次惨败,即便是在万箭如雨中,他也没怎么畏惧。 因为深惧董平连环闪电般攻击,晁盖刀一崩回就赶紧发力控刀全力防范董平紧跟着会攻来的双枪,但董平马太快,和晁盖交手一记就已经冲过去了,想停都停不住,索性继续追杀更容易得手的宋江。 原本就在宋江身边的矮脚虎王英这会可顾不上拍宋江马屁,对雷霆暴风一样杀来的董平畏之如虎,连靠近点都不敢,更不用说有胆子舞枪上前奋勇挡一挡董平为宋江解围。 他只顾圈马一边远避一边逃走,仓皇之极。 因为,官兵发起总攻,已经铺天盖地凶猛杀了过来,众多大将在前,后面紧跟着骑兵。也如猛虎一样凶猛的姚刚更是在前,并且也冲这里已经杀了过来,这要是倒霉撞上了难免也是个死。 二龙山兵马赶紧撤退,往山寨急退。董平冲杀处更是崩溃到再次陷入一片混乱。在这一带的二龙山头领虽然不少,却无一人敢挡董平锋芒。 殷泰的弟弟殷春天生勇力过人,武艺不算高,却平日也是很自负的,力量过人确实有自负的资本,但此刻对董平却惊得跟那什么似的,偏偏又倒霉,混乱中就在董平乱冲的锋芒边上,周围又乱挤作一团乱麻,他根本无法避开,急眼间一咬牙瞪眼把沉重的五股托天叉拼命戳去,企图以强悍力量趁董平不备把董平一击落马。 董平不慌不忙狠狠一枪抽在叉档上,又迅猛一绞,不仅挡住了钢叉,还把钢叉绞脱了殷春的手,吓得殷春惊骇啊一声,心说完了,这下死定了。 董平紧跟着枪起,想一枪锁喉挑杀了赤手空拳的这个长着古怪花脸的丑鬼,这时,一柄大斧挟惊人的寒芒威势在后侧面劈来。董平一惊,只得放弃挑杀,回枪急扫,崩开了大斧,却也震得这只手酥麻不已,枪都在激颤嗡鸣。 董平也吃了一惊,这员斧将好大的力气!神力猛将啊!却也不惧,正想用另一枪杀去斗一斗,无奈,战马跑得正欢,前冲,眨眼带着他远去了,只得索性继续盯着宋江追杀。宋江此时已经逃得远了,正拼命往山道而去,但董平仗着马快,有信心追上干掉...... 殷泰及时救下了弟弟,瞅着飞快远去的董平大松一口气:这人马快枪急,简直不是人..... 殷春的亲兵急忙捡起钢叉交给主人。 殷泰带着惊魂未定的弟弟叮嘱一句,和亲兵一齐向晁盖那靠拢。 晁盖本想奋勇追赶阻拦董平冲乱阵势和追杀宋江,无奈,他的马不行,根本追不上,官军将领的骑兵又杀到了,他只得回身指挥人马一边全力抵挡一边向山寨快撤。 姚刚冲过来本是想协助董平的,就算不能帮董平杀了宋江,也至少彼此能在乱阵中有个照应,不负结盟一场,可惜,他的马可不是宝马,连二等良马都不是,驮着如此沉重的他根本跑不快,在半路上被本是追赶想继续阻挠董平的孙立拦住了,顿时是一场激烈恶战。 孙立惊讶此将的猛恶过人,尤其这杆刀锋长的大刀一刀紧跟一刀,刀大刀重,此人力量渗人,砍得人着实手麻头皮麻。 姚刚也惊讶对手的枪法狠辣精妙,这是个超一流的可怕高手,枪法好,杀人经验也丰富.....幸亏我的本事得过曹帅的悉心教导提升,否则光是凭力大取胜却是得吃大亏,甚至得转眼死在这。因为霹雳火秦明挥舞狼牙棒也杀来了,是怒火万丈的冲来,今天太丢人了,打输了也就罢了,竟然武器也被人打掉了,这对以力大勇猛著称的秦明来说是耻大辱,不报复回来怎么行..... 二打一,三个人的交锋却是转瞬就结束了,官军大队杀到了。双方陷入混战。孙立秦明只能奋勇断后,再次上演上次惨败的断后壮举。 姚刚却是大刀狂舞,闯开阵式,杀奔晁盖。 董平杀宋江。他追不上,帮不了忙,那就杀晁盖。 不能叫董一撞比下去了,否则没脸做盟友。 只是他又没机会了。 乱战中,晁盖的马不知怎么惊了,发疯地冲出去,驮着晁盖不是往山寨逃,竟然沿山前往山一侧奔腾而去,晁盖根本控制不住...... 此刻,董平正恼火呢,转眼看到这一慕顿时又乐了。 原来,他眼看有把握追上宋江杀掉,可是山关上发射床弩为宋江断后,这山道稍向上后就太窄,很容易用床弩封住,若是硬闯,只怕杀不了宋江,命得交待在这。再说了,就是伤到马,董平也万万舍不得。在他心里,一万个宋江的命也比不上他的马金贵。 宋江若是知道董平是这么看他的,一定会气得发疯:我呼保义及时雨竟然比不上个畜生..... 董平放弃宋江,圈马,改为追杀晁盖。 这回我看你往哪跑..... 晁盖的马也算不上什么良马。在这方面,赵岳可不会关照二龙山。 想有良骑,自个奋勇打仗夺官军的去。 田师中这帮高官的马当初没被叛军抢走也没被敲诈走,却是有好马。这自然是钟相敲诈京城时有意放过的。否则会象大名府梁中的坐骑及金银珠宝家产一样被专门点名刮走。 但,晁盖的马也没多差。 当初从辽国盗马时,赵公廉有意让二龙山得到了些不错的马以供重要头领骑用。 宋江也是因此才得以及时逃走的。 此刻,这匹发疯的马却是跑出了超水平。董平的宝马由山道前的静到动,想下山加速很快追赶上却也是没那么容易。晁盖跑过了山前,转向山侧。 董平紧追不放,转过山去,这才发现山这边竟然有个好大的湖泊。他却是更乐了。这就叫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有这么个大湖挡着。晁盖连山都近不了,却还能往哪逃。 加把劲,很快就能追上了。 山这边却是片片零散小树林,夹杂着连绵无尽的今年已长得高大茂盛的野草(牧草)。 董平打马如飞,沿着野草地和小树林间的晁盖跑出来的小路猛追。 突然,野草中崩起了绊马索,不是一道,是数道......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79二龙山又被憋住了 董平遭遇了绊马索暗算。 他不知道晁盖落荒而逃是个已有谋划与战马意外惊了共同构成的算计,所以中计了。 但他的马是有灵性的宝马,还是陪两任主人身经百战,在复杂险恶大西北经历了太多,跑过太多难路,即使对付绊马索也有经验,而且神骏之极,后腿发力奋力飞腾而起,竟然一下子跨越了数道绊索,显然,二龙山贼搞这个业务也不熟,极可能是第一次玩,没掌握好技巧火候,头一波暗算竟然失手了,但前面还有数道,宝马又奋力一跃跳过了两道,然后对前面数道崩起的拦截就无能为力了,董平却反应过来,利枪狠狠一挑,挑断了两道。宝马速度也降了,猛然后腿立地愤怒嘶鸣着扬起前蹄。董平与爱马配合娴熟,顺势滑下马,怒喝一声卑鄙,起手一枪就挑了一个埋伏草丛的倒霉山贼,随即愤恨大步闯入草丛展开大杀.....这就是战斗力得到全面弥补的好处,拳脚身体与技能等步战素质的大幅提升让董平遭遇意外时的应变能力强大更敏捷,否则董平这会就得摔倒抓瞎.... 董平在高高的野草丛中作战照样迅猛如虎。 埋伏这搞绊马的这伙山贼正是二龙山水军,带头的是陆战本事高的绰号锦鳞蟒的沙龙和革鹏革雕兄弟这三个南亚蛮子,以及同伙翻江蟒王江,黑绞蟒董海。 武艺最高的沙龙,见自己的得用亲信喽罗被董平一步三两个杀鸡一样的随手杀掉,大怒,舞锋利的缅刀抢上来想报复报复。尽管早前晁盖有令,要活捉,他们在这搞绊马索正是为此,但他生性凶恶残暴,又有南亚蛮子的夜郎自大式桀骜不驯及阴毒诡诈,而且不是宋人,意识里根本没把杀宋人当成是杀人事,此刻大怒发疯,哪还管命令不命令活捉不活捉,顺手杀了也就杀了。 这缅刀相当锋利, 材料是铁质好的南亚料,不是杂质太多的中国贫铁矿的料,锻造方面还有些从西亚传去南亚的大马士革钢刀技术,使得这刀打造得更加精良锋利,配上沙龙力大,手腕粗的坚韧木枪杆刀杆哨棒什么的,往往一刀就能斩断。沙龙往日在宋国流浪时抢劫厮杀,从这口刀上不知沾了多少便宜。不知多少强人没料到这修长显得轻薄脆弱的刀竟会如此锋利而吃了意外大亏..... 此刻,对董平,沙龙仍然想沾这便宜,妄图刀断双枪....大步冲上,抡刀就剁。 打仗时天不怕地不怕的董二愣子哪把这黑黝黝的家伙放眼里,闪电一枪招架缅刀,另一枪如电挑去。 这回轮到沙龙懵逼了,锋利的缅刀不断没斩断枪杆,而且连个牙痕都没留下,刀嗖一下崩回。也就是他在南亚丛林厮杀惯了练出来过人的敏捷,仓皇急扭身后退才避免了一枪锁喉毙命,但仍然难逃受伤,胸口被枪划了一下,顿时鲜血长流转瞬就浸红了裂开的衣甲..... 南亚蛮子都是这德性,东方大国不屑出手教训他,他就觉得自己最牛逼最厉害,凶残自大,不把东方大国放眼里,可是一遭遇狠抽,惨痛,知道自己原来只是个耍凶顽的渣而已,嘴上仍会不服而且照样猖狂叫嚣,耍各种无赖手段,但心里早吓坏了,怕死不堪之极,战场上的表现只会是再多的兵力和地理优势也照样立马溃散争相比逃跑,跑了,安全藏好了,又嘴硬心发狠一心想着伺机报复得便宜....最典型的热带那种刁钻无耻无信无情无义欺软怕硬,热衷恩将仇报..... 这些人种文明,你就不能拿他们当人待,所以历史上西方殖民把他们当人形牲口随意残杀奴役,如此他们反而懂得乖巧老实顺从积极奉献,西方殖民者连民带军仅仅几百几千个人,甚至仅仅几个人却就能管理统治好一大片,尽情剥削。相反,东方大国讲仁义人性,反遭轻蔑仇视.... 沙龙正是这德性,吓得心爱的刀差点儿扔了,抹头就跑。革氏兄弟的武艺也不错,不是不能上前合力斗一斗,却根本不敢上前帮唯一的老乡老大沙龙,只会也跟着疯狂逃跑...... 至于他们的结义兄弟王江,董海,纯粹是狡诈无义小人,也不绰号的蟒了,却是抢先而逃。 董平本待一枪一个杀掉这几个敢耍阴险鸟强的贼头子,却看到有山贼在另一边竟然还想趁机抢走他的宝马,弄得宝马不得不愤怒嘶鸣着跑开了。 董平更怒,转头又奔去收拾这几个胆大的蟊贼,也是全部解决掉绊马索的问题,不然,这些人随后在他追杀晁盖时还会用这些卑鄙手段对付他。那时,他一边斗本领高强没那么容易杀掉的晁盖,一边还要应对这些烦人的渣渣,难免顾此失彼出现疏漏甚至不幸.... 战场上,赫赫威名的大将却死在无名小卒之手的事例不要太多,并无稀奇,并不算真意外。 沙龙等五个头领全加一块儿尚且不是董平的对手,这区区十几个水军喽罗又当的什么,被董平甚至能一枪两三个的狂扫开胸腹杀死....可是等董平收拾了这些蟊贼一看,晁盖也跑远了,正逃向湖边。湖中有船正急急忙忙赶往岸边。显然,晁盖想上船逃走。 董平自负有宝马之利,急忙飞身跳上已自动跑到他身边的马上,再次疯狂追赶过去,也果然和他估算的差不多,应该能赶上,但,可惜,到底是晚了一点点儿,晁盖还是上船走了。 董平也不惧水战,在湖边急忙跳下马,想加速助跑能一跃跳上离开的船,在船上厮杀照样收拾晁盖,这种疯狂冒险事也就他这个一直撞在战场能干出来.....当然,这不是他单纯的莽撞冲动。他有这水战的本事,只是,他以前是不会的,而且是西北常见的完全旱鸭子,见水就沉....也是唐斌整得。唐斌嘲笑董平张清都是水战的称砣级渣将,说虎是游泳高手,在水中也是捉鱼斗龙的强者,身为五虎将怎么能够不会水呢?西北大战也不是没有水战。你们押粮草过河时遭遇西夏水军怎么办?束手等着拖水中被小卒轻松淹死?不会水战,水中战斗力不够强,也配称虎将? 显然是赵岳式毒舌技能, 唐斌当时说得甚是恶毒,激得心高气傲的董平张清心中好不窝火,却又不得不羞愤承认自己确实是水战渣,所以咬牙跟唐斌也学了一手高明的游泳技巧和一些船战经验,回去后也注意寻机加强对这方面的短板的弥补,积极参与水运走私,虚心跟有水战经验能力的人取经,方有今日。 无疑,赵岳是按对自己的要求和海盗素质,把唐斌、董平、张清也整治成了变态级的强将。 不会游泳,不会水战,坐个船就晕乎了吐得昏天黑地站都无力气站着,舒服躺着都难受得想死,还怎么当海盗纵横四海?还怎么跨越大洋到遥远的西方去登陆作战,去纵情大抢..... 帝国的大将,骑马远奔千万里去打仗,和纵横大海杀奔远方,这是必备的最起码素质。 象林冲等统帅级大将,如今哪个不是练得踏地是猛虎,入水就是蛟龙。象武松这样的特种部队的大将,那更不用说了。陆、水、山地、沙漠、丛林、沼泽,在哪就得有相匹配的战斗能力..... 只是,对此刻的董平来说,他飞跃上船的企图落空了。 船已经离得远了,尽管只是稍远,却不是他能飞跃过去的。他可没有赵岳那种变态级本事。 站在湖边清晰干看着晁盖笑呵呵悠然而去,船上贼寇还大声嘲笑起哄,董平愤恨,极不甘心,刚想从马上取弓射杀,却猛然警觉水中有异,不等低头,手中枪已经先凶狠扎入湖边水中。 湖水中顿时泛上一片血红,同时伴随着一声人在水里的那种特有的闷混惨叫。 就在董平脚下的湖边水中,一个从水底悄悄摸近了本想猛窜上去一拽董平的腿把董平拖下水灌迷糊了轻松捉了的二龙山水军骨干头目脸中一枪,瞪大眼痛苦地在水中张嘴猛冒泡...... 就悄然紧跟在小头目后的水军头领癞头鼋张魁,油里鳅独眼龙孙五、截江鬼张旺,这队组合,看到心腹小头目死得这么意外这么惨这么冤,一个个惊得什么似的,看到董平镇定冷笑又一枪扎向水中,他们哪还敢试着逞强,赶紧潜入深水逃走,心里还庆幸,幸亏是让这个不知死的勇敢积极小头目先上着试试的,幸亏老子总是这么聪明谨慎...... 晁盖在船上看到了结果,不禁大失所望:竟然这么多算计也捉不了这董平,可惜,太可惜了,如此绝世猛将竟不能归我晁盖做兄弟...... 等董平怏怏不乐地回转战场,战斗还在进行,却是攻打山关的战斗。不用大将,全步兵在拼。还是青州军黄系的山东兵,又一个三千。田师中又一次抽调来借机消耗清除掉。 可这一回,没等死掉大半,仅仅只死伤了二三百,这些兵竟然就一齐弃械向二龙山投降了,而且是在六个指挥主动带领下投降的.....被收缴了武器,列着队迅速入了山关。山门又关上了 这是田师中上次借机坑死黄系军导致的结果。 终归是有活着的聪明兵看透了田师中的险恶用心,上次返回青州城后就悄悄传开了..... 所以,这一次,田师中又专门调山东兵冒死攻打山关。这些兵心里就明镜了。 既然老大黄统制护不了自己了,今日不肯战是必死,不肯奋勇战也是军法下的必死,老实奋勇战也难免是个死,怎么死都太冤枉太不值了,那还忠诚朝廷干什么? 老子不过是当兵吃口轻松饭而已,老子只有一条命,正年轻,还没活够呢....你当官的逼我们死,老子还干屁....老子投降二龙山,也当强寇反贼,回过头来特么的专门打杀你青州狗官......竟然敢把老子当傻子耍着弄死?你恶毒凶残,你当老子不会么?老子是坏蛋啊。干好事不会,干害人事,老子也是专家级的....狗东西田师中,你特么等着看老子怎么弄死你..... 二龙山这下便宜赚大了,白得了近三千极度仇视青州官府而可靠的人手。制式刀枪弓弩等二龙山紧缺的东西也轻松入手了。这种好事希望多来几次啊。田师中真是大好人,如此慷慨.... 田师中大怒,但也只是表面的。 他根本没指望三千山东兵就能攻破第一道山关,也就是让二龙山和山东兵互耗,相互干掉越多越好。这样投降了......也行啊,算盘没能打得如意,但总是又大大削减了黄系。 经此一弄,黄安的山东兵也就那么几千残余了,已经没底气和他田师中叫板了,哈哈..... ............. 田师中根本不是来打二龙山的,出征在这就是磨洋工赚朝廷补给的。 第二天,他称昨日胜了一场,兵事疲惫,不可逞强再战,免得又发生投降事件,且休息休息再战不迟。但董平是来打仗寻痛快的,岂肯歇着。田师中本不想搭理,但有监军剿贼心切支持董平,无奈只得令骑兵与董平出战。 二龙山骑兵不行。借董平的锋锐狠狠削弱二龙山骑兵也好。 姚刚自然配合董平,一起去了。却白去。 二龙山紧闭关门,不战。 骑射干不过官军,还战什么?再让官军多射杀些立功? 对付不了董平,上次算计董平失手了,让董平有了防范,二龙山再次陷入无计可使。吴用忍不住又想利用赵岳的梁山势力来破掉围剿.....只是,晁盖更抹不下这个脸来..... 董平他们骂战了一上午,怎么卖弄也刺激不动山贼,只得怏怏不乐回营吃饭。下午再去。可是田师中却不让骑兵去了,说骑兵也得休息好,不能这样去白耗着。 董平姚刚是外援的大将,尤其是董平是国朝尊贵的侯爷,在太原的统军和指挥权没田师中的大,级别却比田师中高太多了,在这只受监军太监管制指挥,和姚刚都不受田师中军法约束,田师中拿二人没办法。但二将也自然是没权力反对田师中决定什么。 这边的兵也会听他们俩的。 董平却不罢休....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80捉将 田师中敷衍征剿,不肯打了,董平却不罢休。 你们怕死,不肯用命为朝廷打仗。你董爷爷我不怕二龙山草寇。你们不去。老子自己去,照样能杀他个七劳八损,大胜而归。 姚刚觉得董平这样太冒险。 他是想起了临走前曹文诏特意叮嘱过他的话:别被董平这个二愣子带坑里。所以难免犹豫。 董平就不高兴了,说:“就凭咱们俩的本事,就算被二龙山蟊贼众头领趁机下山围攻,咱们不能胜,难道还不能逃出来?他们能困得住咱们?他们敢下山迎战,正好再杀几个贼头子。有什么不敢去的?走,咱们去杀几个贼头让(田师中这帮狗东西)好好看看。羞不死他们?” 姚刚一听,也是哈。 他就这脑子,轻易被忽悠了,所以曹文诏只把姚刚当先锋猛将用,不会用姚刚独挡一面。 于是,二人带着自己的亲兵,总共四十多个人,都是牛逼惯了胆大的,下午又牛哄哄去了。 离得军营远了,正走着呐,半道上树林里突然出来几骑, 嗯,四骑,当道而立,拉住了去路。 董平诧异了一下,瞅着四骑不象是二龙山贼寇探马什么的,贼寇可没这气派。 你只看看四人所骑的马就不是贼寇能有的。 如今的朝廷、皇帝至尊都没有这样的好马。尤其是那匹神气活现的白马,一看就知是极有灵性的罕见好马。宋国还有良马骑的人,满天下也就边关或边关出身到了内地的极少数高官大将,比如田师中那狗官的草原马就不错。但算得上宝马级的良马,全天下也就他、张清、王禀三人有了,也不知怎么的当初竟然没被贪婪凶狂奸诈的海盗点名敲诈了去。否则,心爱的宝马也没了。 可这四人若说是过路的,碰巧遇上了,似乎也不象那么回事。 过路的,纵然是民间赫赫有名的豪侠,他绝不敢当道堵官军的路啊!尤其是在这青州境.....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拦住本侯爷的去路?难道不怕死吗?” 董平本就爱卖弄颜值,惯于摆谱耍大腕,封了侯,真成了侯爷了,那谱和脾气更大了,所以被挡了路就恼了,枪指着四骑喝斥。 四骑中那位骑白马的人就呵呵乐了,正是赵岳。 他笑呵呵仔细打量了一番董平,又瞧了瞧一脸警惕与懵逼的姚刚,对董平微一点头,道:“久闻风流双枪将威名,今日一见......果然脾气好大,呵呵。” 董平听了半截,还以为是称赞呢。那句今日一见后面难道不应该是果然英雄风流了得什么的吗?这转折太让听多了也早习惯了赞美之词的董平意外了,闪得董平胸中一阵憋闷难受。 董平顺了顺气,恼怒大喝:“尔等什么鸟人?挡路何为?难道是想找死?” 赵岳仍是笑眯眯的,却是诧异声:“你一脸聪明相,这还用问?拦你自然是想会会你是不是象传说中的那么英雄了得。我可是大老远专门为此来教训你的。” 董平一扬眉。 他可不怕什么挑战,而是怀疑有它,紧跟着喝问:“你们私通贼寇,是二龙山贼寇请来的?” 赵岳摇头,“二龙山请不动我。天下没人能求得动我。我就是想看看双枪将到底有多牛。” 董平更怒,“好大的口气。既然想送死。本侯自然成全你。你们四个一起上吧。早死早了,免得耽误本侯去收拾二龙山众蟊贼。” 赵岳也不恼,仍是轻松笑道:“胆子大吹得响亮顶什么用?你得有真本事才行。” 他说着,从身边的真一郎手中拿过一根棍子,就是那种习武健身用的寻常棍子,比齐眉的哨棒长些,笑呵呵的棍子一指董平,“不是我自吹。我一下子就能干掉你。你一对宝枪在手,若能撑过我这条寻常棍子一回合不落马,那就算我输。我会在你马前跪拜自杀谢罪,如何?” 董平听了,这个怒啊!三魂暴跳,七窍生烟。 自他在西军成名以来,从来没人敢对他如此自大猖狂。自他拳脚步战功夫的短板补上了并且精熟了这对双枪后,从来没人敢吹嘘能有把握斗杀了他,更别说限制在几回合之内了。对面这家伙竟然自吹一下子......一下子你妹呀。 人有特不要脸到没治了的,可也没见过在厮杀这种事上敢这么自大不要脸的。 董平把赵岳当成了患失心疯的,都懒得发怒叫骂恐吓了,心想着遇到此人顺手杀了,把这匹肯定通人性的白马夺了也不错......鼻孔喷出一股怒气,再不吱一声,舞双枪就冲上去了。 他也不怕这个来路不明的可恶对手对他玩阴的使暗器什么的。 宝盔宝甲护身,头盔还有罩面甲,只露双眼这一点弱点,他自有把握能护住眼睛,心爱的马也披着护住要害处的甲,对箭雨都不怕,无畏惧,只憋了一口气,防止对方使毒被自己吸入。 对方四骑都未着甲,利落武士打扮,却没什么防护力,都是刀剑短家伙,武林人氏打仗厮杀可不沾便宜,所以董平没把对方放眼里,什么也不怕,只想着上去用尽本事一下子就干掉..... 赵岳的这匹白马成精了似的。 赵岳轻轻拍了它一下脖子,它就知道该做什么了。冲过来的这个嚣张家伙又要被主人玩掉了.....这家伙的马也和它主人一个德性,看来对本马爷很不服气呀,竟然敢瞪着本马爷不放想欺负我。等主人收拾了那家伙,本马爷得咬这家伙几口教训它明白不是能跑就是马大爷的...... 白马可能就是这么想的,迈着轻快的小碎步,貌似跑得很急,实际速度不快。这种事,它干得多了,早玩熟了,早和主人配合得默契无比,从来都是一阴一个准。 董平哪知道对手一人一马都在算计他,一直撞,只管凶猛杀上去,就是这么莽。 双方转瞬接近。 董平双枪较劲发威。赵岳木棍如枪,一记平平无奇的中平枪直扎董平心窝,嘴角还带着笑纹,看得董平格外大恨,格外凶狠,娴熟一枪轻易扫开。 紧跟着二马错镫。董平习惯地看都不后看一眼就后枪头凶狠向后一扎。谁知身子却突然飞起来了,原来是腋下被对手的棍尾抢先一步挑中, 这一挑当真是快如闪电,而且力量奇大,他后扎枪的动作被棍子直接捌住了根本扎不下去。 董平颜值高,却极壮实,分量着实不轻,却照样轻易被挑飞,歪着身子腾云驾雾般栽下马,拳脚步战功夫练得也着实了得,身手灵敏得很,此际却也根本反应不及,扑通,跌得七荤八素,一只枪都跌得脱手飞出几米远。 在场官方所有人都猛倒吸口凉气:神勇至斯,霸王再现?这什么人呐?...... 董平也蒙了。 他从来没遇到这样快的高手,打了这么多仗,会过不知多少名将,也不是没有遇挫输掉的时候,却也从未这样落马过,却到底是在最残酷的大西北饱经战争磨砺出来的,跌得气喘不上来,身体剧痛,头脑也是昏沉不清的,却仍然本能一样立即挣扎着赶快起身备战,但,没起得来。 本应是错马快马而过去了后面远处的对手,鬼魅般竟然已站在他面前,仍是笑眯眯的可恶,棍子一点就把他挣扎欲起的身子按那了。手中那只枪也被踩住了。 那匹白马也转眼就转回来了,站在主人身边一起瞧着董平,甚是欢快的样子。 董平被对手人和马一齐笑眯眯地俯视。 董平何等高傲,哪受得了这个,即使在懵逼中也仍然愤怒之极,气冲顶门使劲晃晃头,想清醒一点好反抗。他不怕死.....奈何对手把他的枪踩得死死的。那轻飘飘的寻常棍子却就是能把他胸口点压得牢实。气得董平血贯瞳仁,发自肺腑地怒吼一声,仿佛是受伤发狂的野兽。 赵岳见董平如此悍不畏死,不禁嗯了一声。 不管董平身上有什么缺点,也不管别人如何鄙夷董平的道德有缺陷,赵岳都不会在意。董平战不畏死,他就很满意。 宋人什么优点都有,唯一没有的就是血性勇敢不畏死,结论就是优点也是缺点,全牺牲品。 再者,对董平在水浒中的杀其父夺其女为妻的行径,赵岳也不以为然。 在宋王朝这种极度鄙视当兵的社会大环境中,在贫瘠野蛮人口稀少的大西北,你是当兵的,若是不象党项蛮子一样烧杀抢掠凶残,你就活不下去,若是不象西夏人对宋人那样在征战西夏中杀其家人抢其女人,你就很难有老婆......可就算是这样,西军绝大多数将士仍然是光棍。 因为抢的异族敌国女人能老实当老婆的太少,即使你没杀其家人,还救了并带回宋国过比在西夏更好的日子其实是帮了他们一家。 这是难解的民族矛盾,原因在西夏人极瞧不起宋国,那么怎么会老实认了呢。 还有个极主要的原因是,对将士抢异族家的女人这种事,总有司边的士大夫唧唧歪歪的不准,强调要仁义上国风范,圣人文明下的大宋将士怎么可以和野蛮人一样.....对西夏人民要仁义友爱,要用实际行动感化.....外国人可以野兽一样凶残屠杀对待我宋人,但我们不能同样如此对他们。我们是文明人。他们是野人嘛...... 外人可以肆意烧杀抢掠我们。我们不可以反过来这样对外人,很奇怪的观念。朝廷也这态度.....儒教大国的统治者总习惯地设置一些道德东西把自己捆起来,装高尚逼....反正统治者不缺钱财,更不缺女色。军兵丘八或贱民之属,有没有老婆伺候着生活并繁衍后代,官爷岂会关心,所以就能这个那个的傲慢冷酷要求大众。 董平年少就在西北打仗,沾染了浑身的异族习气,杀罪恶该死的程知府,占美貌又善良无辜的程小姐为妻,等于是让程小姐能有依靠很好活下去,这在落后险恶的封建社会根本不算什么。 赵岳就生活在这个可怕的时代,对这类事根本不当回事。 而且,海盗国的军队在对外征战中就是这么干的。杀死该死的敢抵抗的一切人,不分是军是民,抢走财富和看上的符合国家公民收录最低标准的出色女人之流......就得这么干。 只有成吉思汗那样的军队作风才可能长久对外扩张,征服世界。 你这也不准,那也不行,将士在外征战本就极辛苦,压力太大,随时面临死亡,今日不知明日事,下一刻是活着还是下了地府根本是没准的事,还不能放开手脚痛快作征服者,不能从征服中得到好处,不能享受人的乐趣,那怎么可能有动力激情远赴数万里的一直打下去。将士再训练有素,再有钢铁意志,他终归也是人,不是机器。片面强调意志作用,把人当机器战争政治工具使,其实是不把将士当人,统治者得意洋洋自觉荣光,却是对为国牺牲的将士的冷酷摧残犯罪..... 所以是凶残尽情的蒙元统治了中国,讲圣人大道的宋国只能是崖山之后无中国。蒙元被赶走了,那是占领中国后不会玩。后面的辫子朝不就吸取教训搞凶残同时愚民把中国轻松玩住了。 后世也一样。强盗国称霸统治了全世界,比中国人过得轻松快活自在了数倍....... 董平羞怒极,拼命挣扎想反抗,却转眼被赵岳的话弄愣住了。 “董平,上党人,少年从军即英雄也,守边卫国向来悍不畏死。你的盔甲双枪是我让唐斌转送的。你能有如今的本事,也是我让唐斌转教给你的。为的就是让你能在险恶的战场活下来,一直活到今天见到我。你打不过唐斌。唐斌打不过我。我还是唐斌的大师兄,是我师门亲传和认可的唯一正经弟子。唐斌若在,也得跪拜大礼参见我。你董平论起来属于我师门外门的弟子,你输给了我不丢人。我可以说是你的大师兄,未来的掌门。我这么俯视你说话,你有什么不服气的?”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81曹文诏的朝廷斗争 董平的嘴巴和眼睛皆张得有鸡蛋大,满眼的蚊香圈圈,过了好一会儿才突然想起了什么,急促颤声问:“你”,咕咚咽了口口水,“你是海盗?” “不错。” 赵岳放开了董平,让他起来,“我不止是海盗,而且是海盗王子。你懂了?“ 董平嘴巴眼睛张得更大了,又咕咚咽了口口水,”海盗.....王子?“ 可惜,他不认识赵岳。赵岳又化了妆大致改变了些容貌。董平以及在场听到看到的人都不知原来沧赵家族就是可怕的海盗国的主人。 赵岳笑问董平:“我心底一直有个疑问,今天正好当面问问你。你至今如此奋勇为宋国卖命到底为的是什么?” “荣华富贵?” “忠君爱国?” “为国为民?” “维护正统?” “留恋故土家乡?” “......还是讲义气,不肯舍弃忠君爱国却拿你和张清当亲儿子一样重视和对待的王禀?” 董平知道赵岳是在问他当初为什么不随潮流弃宋投海盗国。 他挠挠头,这问题,他一直就没想过,叛逃狂潮时,他只是惊骇不解,茫然.....却和张清从未想过咱们顺势也跑吧。为什么没想呢?应该是顾念和王禀的情义的原因吧。 弃决不肯背叛大宋祖国的王禀而去这种不义气的事,只想想也属于罪孽不够义气的。 有这种念头的都不是大丈夫。 董平也知道海盗王子亲自来这是想收走他,这天大的面子暂且丢一边,其实他也很想去呀。他很好奇海盗那边到底是怎样的,为什么就那么有魅力......在宋国这即使当侯爷也照样活得太憋屈。当初一次次打赢了西夏,可有什么用呢。宋国仍然称着老大,却向西夏低头纳贡丢尽人,浴血奋战毫无意义。打田虎仍然如此没意义。有条件灭掉田虎时,众官勾心斗角,不肯齐心协力,都只在乎怕别人立大功,不在乎剿灭不了田虎,后来就干脆没条件了,国穷敝的剿不了了...... 不远处,姚刚紧皱眉头,满脸凝重地紧握着大刀,一副想上来义气救董平却又不能战的样子,茫然地完全不知该怎么办.....打死他也不敢得罪海盗哇,何况是得罪海盗王子。大宋王朝在海盗面前也只是三孙子,而且是最乖巧温顺老实的那种,个人若是得罪了海盗,岂能有好果子吃。可是,不阻止海盗弄走董平,又对不起朝廷,似乎也对不起忠诚宋王朝的恩公大帅曹文诏..... 这可怎么办呐! 赵岳瞥了一眼姚刚,笑道:“曹文诏将军在你临行前反复叮嘱你到了这千万别被田师中骗坑里枉死。你明白我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吗?” 姚刚不够聪明却绝对智商正常,一听这话不禁身子一震,满脸惊骇瞅着赵岳。曹文诏叮嘱他的事完全是私下里,只他们俩个人知道,连曹文诏的亲兵都不知,这个海盗王子却知道得这么清楚肯定,这意味着什么?他好一会儿后猛然翻身下马叉手恭敬道:“敢问我家殿帅和您?” 赵岳笑道:“曹将军是我的家将首领。” “哎呀!” 不止是姚刚了,连他的两亲兵以及曹文诏特意派给他的十八个马军司精锐骑兵一听这话也不禁慌忙滚下马来跪拜在地。 他们说白了都是跟着曹文诏混的。 自家老大的主子在面前,哪有不赶紧跪的.....这位可是海盗的王子,这要是跪舔好了,那以后的小日子.....嘿嘿嘿嘿.....姚刚也倍快乐,咱,也是海盗了,还攀了高枝,嘿嘿,以后可真不用费脑子操心自己在这世道到底该走什么路怎么做人了,听殿帅的准没错,可是省心了...... 赵岳笑着挥挥手让他们免礼起来。 弄好了可能会一冲动反击的姚刚,赵岳又对董平道:“唐斌在海外眼巴巴等着和你相聚,实现早就有的并肩痛快作战梦想。你难道不想去?你和唐斌之间的情义难道是假的?感激更是假的?” 董平赶紧摇头,那不可能,“可是,我若走了,张清也会走,只剩下王禀将军可怎么办?”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运。王禀将军自有他自己的命运轨迹和造化。你担什么心?主要是,你能决定什么?你能对天下的人和事左右什么?你只是个武将,用心打仗才是你的本分。” 这话说得难听之极,但聪明机灵的董平听懂了,神色松快起来,“我要不要通知张清一起?” 赵岳摇头,“张清的问题是张清自己的事。你管好自己,先走一步,到时也好让张清来了后能轻松地更容易更快融入新的时代新的征程。建功立业,美名传千古的征程,你们才刚开始。” 董平一听这个顿时心彻底放下了,乐了..... 他对宋王朝根本谈不上什么忠心不忠心的,就是身为宋人或者说是中国人,凭着一身力气打仗过日子,就象西军九成九的将士一样,皇帝什么的关他屁事,他只是个皇帝等贵族及士大夫们眼中的卑贱丘八而已,他岂有资格操心得着.....现在有了机遇,有了更好的选择,他哪会不乐意。 董平姚刚带着手下,欢欢喜喜去了青州海边上了从半岛拉货南下特意过来接应的海盗船走了。除了董平心爱的战马以及二将随身的武器盔甲外,其它的马和东西全部留下了。马,被跟着赵岳来却潜藏没露面的十几个部下骑带回梁山了。 弓弩武器全丢在二龙山附近,由公孙胜早安排好的情报亲信人手悄悄“捡”去了,带回山上,称是在外哨探时无意间所得,不知其故.....弄得晁盖宋江吴用等一头雾水,不知官军出了何事..... 董平姚刚跑了,田师中这边更浑然不知。 田师中根本就不关心董姚二人的死活,也不关心其出战情况。 能杀几个贼头子自然好。不能,甚至二将被围殴惨死,他也丝毫不在乎,悠然等着就得.....结果一直等到天彻底黑了,也没见人回来半个。这帮人就以为是战死了,全死在二龙山前了。他们没有震惊,更没有丝毫心痛惋惜之情,反而是嗤笑二将是狂妄自大的傻逼。这下死了,好了..... 唯独忠君爱国的云天彪极想灭掉二龙山,愿意奋勇为朝廷除贼为皇帝陛下解忧,当然也为自己扬名搏个万户侯,可惜他说不算,心中对董姚二人还有些关心,虽然他也极不喜二人的狂傲。 他可是自诩是当代关公的人物。 关公是最傲的英雄。董姚之流岂有资格在他当代关公面前摆傲慢.....简直不知所谓,但一见二将未回极可能壮烈战死在贼剿前,他不禁叹惜一声,派手下得力探子去查探看看到底咋回事。 田师中也迅速派人去了,倒不是关心二将死活或想接应一下。 他是担心这二将被二龙山俘虏了或蛊惑招降了,勇猛二将成了二龙山一面的,反过头来对付他。若是那样,可就不妙了.....那二将可着实勇猛能打。尤其是那二愣子董平,简直可怕...... 两队人马紧急去搜寻探索了一圈,自然什么也没查到。 董平他们早在海上去远了。二龙山则山关紧闭,戒备森严。天还没大黑,关上已火把通明..... 官军方怀着疑虑不安,严加戒备,转眼一夜过去,董平姚刚一行仍然踪影皆无,彻夜未归,说明是真出事了.....田师中紧张起来,赶紧派人再次去密秘观察打探二将是不是上了二龙山。一上午过去了,仍然是什么消息也没探到,但种种迹象表明,极可能二将并没落入二龙山之手,另外,应该也没战死,否则二龙山杀了董平这样的悍将大敌,岂能不大肆宣扬以威慑官军...... 这就奇怪了..... 田师中皱起眉头,没死?也没在二龙山?那,这二人去哪了?他们到底怎样了? 田师中为此也只操心了一会儿就丢开了。 二将不是成了二龙山帮凶,对官军没威胁就好。 至于二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嘿嘿,管它哪.....和监军一起立即修书上奏朝廷,就说董姚二人叛逃了。 不知所踪就能统统归为叛逃,如此就不用担责任......至于叛逃哪了,那只有天知道,反正与青州这边无关......若是这边能知道跑哪了,二将也不可能叛逃得逞了不是...... 朝廷这边,先是得报董平姚刚大杀二龙山贼寇,官军也奋勇作战再次大胜,喜讯,高兴,可,转眼又接了这么一封奏报。怎么的?叛逃了?为什么会突然叛逃?逃哪了? 难道是背叛朝廷,被贼寇蛊惑投降了二龙山? 不能啊。 象二龙山这样的贼寇最讲究的就是个义字,是以义气汇聚成团伙的。讲义气是最重要的原则。没了这个,团伙就得散了,完蛋了。董平姚刚在此前大战中可是杀了好几个二龙山的头领,与二龙山结了大仇。贼寇为了义气,这仇必须得报了,岂能收留二将当新兄弟坏了义气..... 包括赵佶在内突然心一惊,都想到个去向。 难道是也叛逃投了海盗? 这事可就让人太害怕了。大宋没几个能打仗的人才了,若是海盗还在继续挖......啧! 转念又一想,朝廷众人又摇头了。 不可能的。 海盗如今在南方都罕见露面,对大陆这边的事根本就不关心,对这边没兴趣了。北方青州那边远离南方海盗势力范围,居民都没有。海盗船根本不会过去。董姚二人又哪投靠海盗去?根本就挨不上嘛.....至少是不可能有那么巧的董平姚刚刚到青州打仗,海盗就有船恰巧也到了那边。 这就奇了怪了.....青州事必有猫腻,所报必不实,有隐情。田师中可能坑死了二将...... 众臣不少的都想到了这一点上,但没人说这个。 高俅却站出来了,对赵佶一拜道:‘启奏圣上。姚刚是马军曹国公的心腹爱将。姚刚不忠朝廷,居然临阵叛逃了,或许曹国公知道点什么。“ 这么一说可着实阴险。 高俅显然为了马军军权想就势牵连陷害掉曹文诏。 赵佶太聪明也变态太多疑,也想到了这个,立即把目光投向曹文诏,满眼警惕与疑虑,”曹爱卿,你有何话说?“ 曹文诏早有准备,象以往一样沉稳木讷,嗯,是不慌不忙站出来,对皇帝拱手一拜,”圣上,臣这个人,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就是个凭着一膀子力气为家人挣军饭吃的小人物啊,以前从未奢想过自己能当什么将军,更没想到能有今日的国公之尊荣。一切皆是阴差阳错。臣深知自己不聪明不是个当官的料,当副虞侯时尚不觉得什么,大事自有上面策划好,臣照办就是了,只管练兵,其它的事与我无关,简单。如今当着马军司主将就感觉出难受了。臣能力有限,实在担不起。所以臣借着这个机会请辞。朝廷若是以姚刚事问罪,就把我拿入大狱严刑拷打,于暗室中悄悄弄死,一了百了。或是怜悯我或觉得我还可信,就请罢了我的官,放我回乡下老家过日子去。我觉得当个猎户挺好的,这是我所长,不愁打不着猎物养家糊口。不用操心,不用日夜担忧官场斗争中稀里糊涂被人玩死冤枉死,还背一身骂名累及家人。为猎民,自由自在,还有肉吃。“ 他说着自觉摘下官帽,双手托着,等着皇帝就势罢了他的军权,甚至要了他的命以绝后患。 赵佶对老黄牛曹文诏这样的能人也照样极不放心,本就有心找机会拿掉其马军司军权,今天就着高俅的陷害,他也想就势做点什么,不能把曹文诏罢官甚至问罪下狱,至少可以顺势夺了其马帅职位,贬官耍着利用其价值,等到局势安稳了就可以想怎么处置就能怎么处置了。 他万没料到,他还什么意思也没流露呢,曹文诏已经发了脾气直接想撂挑子不干了。这怎么行呢。 赵佶这些日子没干别的,专门研究不用曹文诏了会引发什么后果。 让皇城司和秘谍司秘密调查、观察、研究的结果让他极度惊恐。 自发生勋贵阴谋篡位叛乱起,地方且不谈,京军军心已乱了,本就不是什么忠诚君王的将士,皇帝的看门狗竟然也造皇帝的反,这事的影响太恶劣,引得将士更对君王没什么敬畏心和忠义归属感了。据调查,天下也人心再次浮动,随时可能发生大乱...... 在这种吓死人的危险下,若是再闹出皇帝翻脸整治刚刚救了皇家满门甚至满族的命以及更重要的政权富贵的曹文诏这种无耻无情事来,尽显皇家的刻薄冷酷翻脸如翻书的凶残,那对天下,尤其是对军心本就不稳的京军的影响之恶劣不堪想像。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82再辞官 眼下,赵佶可以问罪把曹文诏轻易弄死,但只怕会引发京军大举叛乱,不止是马军司,殿前司和步军司也会,甚至京畿四壁军也会.....高俅,能力太有限,根本就掌控不住主管的两司。 若不是看在高俅是忠心(可爱亲亲)老人的份上哪有如今高俅仍然掌军的机会...... 赵佶既惊又怒,死死盯着曹文诏:好你个卑贱丘八,你竟敢对朕发脾气?竟敢威胁朕..... 高俅偷眼看得分明,趁机冲曹文诏大喝一声:“放肆。曹文诏,你也想背叛朝廷逃走?” 曹文诏瞥了高俅一眼,平静道:“是啊,我就是这么放肆。我自知才德能样样不行,不敢久占着位子耽误国家大事,所以干脆放肆一把直接敞亮亮挑明了说不干了。说实话,我对当官也没啥兴趣。当国公还不如区区草民猎户有肉吃,在京城有啥意思?最重要的是,我不会当官,那不如识趣地不干。我比不得高俅你京城地痞出身,你啥也不会干,就是会当官更会玩会享乐,喜欢并确实适合京城的生活。你不就是想夺了马军司职权吗?不用你这么费心地算计我。我主动不干了,省了你的事了,我当民夫去,远离京城不碍你的眼,你可以完全放心了,这不就结了?” 这话骂的是高俅,也是嘲讽的赵佶。 老子保你的江山保你的狗命,竟然在你心里不如个废物地痞混混高俅,你说你是个什么玩艺啊你。 君王? 就你这样的,还是早早死掉得好,省得多活一日就多丢人一日。小民尚且知道谁重要谁不重要、要爱谁要恨谁呢,你赵佶连最卑微最无知的小民都远远不如。你也有脸坐在这个位子上..... 老子就这么卖憨直耍放肆。 老子公开表明不爱伺候赵佶你,心寒了,不想干了,你赵佶敢怎么的..... 天下早不是你赵佶的天下了。 天下人心皆不在你了,你就是个大众的笑话材料,你还敢玩你的所谓帝王心术把我当傻子。 老子真不干了,都不需要被治罪蒙冤而死,引动的影响就能轻易让宋赵江山转眼崩塌大半.....满京城的军队就是这么服我敬我,就是这么见不得我这样的国朝缺不得的大将竟然也没好下场..... 至于你高俅,你算个什么东西! 宋国到了今天这地步,哪有你这么个对国家没用只有害的废物得瑟的份。你竟敢不识趣不自量力地怼我曹文诏?你想当众丢人脸痛,我就抽你成全你..... 赵佶高高坐在上面,脸羞臊恼怒地一阵青一阵白的,偏偏有火发不得,因为高俅就是这么个混混废物,就是他赵佶一心任性坚持宠爱着重用着,就是这么闹笑话,更偏偏满朝官员全都垂头撅屁股闭嘴,此刻竟然无一人开口为他这个至尊赶紧搭个台阶下避开这个尴尬难堪之极。 国家到了这个地步,有没有赵佶家当皇帝已无关紧要,若是没了肯卖命的柱国大将保国,引发军队逆反,国家立即得完蛋,中央政权倾刻得瓦解,现在这些站在朝堂混富贵体面的大臣,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得成丧家之犬,沦落为是个人就会狞笑着争抢着上来殴打作践甚至屠杀寻刺激的最悲惨者。 这个理,这些精明的高官大员哪一个现在都心如明镜的清楚,最怕的就是这个。 尤其是在赵岳以最直接的凶残暴力手段报复清算朝廷那些敢叫嚣并积极推动围剿梁山的官员的事件发生后,享受了最多国家恩荣福待遇的京城人,尤其是京城统治者这才深刻意识到时代真的完全不同了,所谓京中最安全以及权力这玩艺全是虚的并不能保住满门老小性命,得自己惯于轻贱的军队丘八们愿意保自己,自己才能高高在上指点江山,否则下场还不如乞丐..... 有这个心态,众朝臣谁愿意为赵佶和高俅急于阴夺马军权的歹意,得罪在军中威望正高的曹文诏这种敢说敢干的政治二愣子。 弄死了曹文诏,马军司军权也到不了我手,只会便宜高俅或何栗,何必出头呢..... 众臣最忌惮的是, 曹文诏这种平时严于律己意志刚硬的木讷老实人才是最不好惹的,一旦激怒了这种老实人,那暴发出来的灾祸不可想像。 这种人可不会象老谋演算者那样心眼多思虑周全反而顾虑也多犹犹豫豫的。怒火一起,他可什么都敢干,什么骇人听闻的事都能干出来,不计后果,不思退路。 你得罪了他,他会闷声牢牢记在心里,随时会不顾一切地撕破脸干,就象眼前怼高俅一样。 这人可是统军大将武夫,不是再怒了也只能用嘴咬或只能指望有武力的别人出手的文官。在如今的京城局势下,曹文诏之类的大将一旦愤怒造反,绝对能引发塌天大祸..... 另外,曹文诏的一些话也是正说在众臣的心头上。 当京官没意思啊! 肉都吃不上。其它的享乐,美酒美色.....也啥玩没有啊。皇帝啊,你以为我们多愿意当这京官似的.....皇帝啊皇帝,你看看你,动不动就杀这个整那个,杀大臣象杀鸡,你太过分了啊...... 曹文诏的上官何栗只是眼睛瞪得溜溜圆瞅着曹文诏,实在想不到老实憨厚踏实的曹文诏一发怒竟然是如此胆大对皇帝也不留情面..... 其实,他和其他朝臣一样看到赵佶吃瘪也感觉痛快,也不想立即开口为赵佶解尴尬。 还有,他也想借这个机会用皇帝对曹文诏的印象大坏,进一步加强对马军司权力的掌控。说到底,他仍然是个封建儒教国度的官僚,权势利益对他才是至高无上最重要的,其它是小事。 高俅则气得浑身直哆嗦。 他当官这多少年了,甭管背后有多少官员怎么鄙夷看不起他,至少当面从未有人敢如此揭他的短打他的脸。气得他不禁挽袖子,大有冲上去当朝暴揍曹文诏并当场打残废的架式。 曹文诏则鄙夷地斜眼瞅着高俅:小样的,你上啊,你赶紧来打我呀。你只要敢,就算你有种。就你这样的废物老混混,一百个加一块儿上,我一只手也照样轻松干掉你..... 高俅是个很明步的市井混混,欺软怕硬最是识时务,要不然也混不到太尉的尊贵上。他哪敢耍冲动真上去打曹文诏。别说他如今老了,就算退回到年轻力壮,他也绝没这种血勇胆量...... 有血勇,不怕死更不怕挨打的,那就不是高俅。 众臣都微斜眼嘲弄着高俅,这其中包括平日里和高俅沆瀣一气糊弄皇帝的童贯、蔡京等。 国家到了这个地步,实在容不得混混地痞废物当重权尤其是掌军队。 但,赵佶当初登基时在军中无人可用,仓促下不得不用高俅领军保他安全,现在的局势比登基时可凶险太多了。登基时,国家政治环境是正常的,现在?哪还有什么真正的秩序体统?与国同休与皇家生死荣辱捆绑一起的勋贵都搞叛乱呢......现在,赵佶在军中一样的没有敢信用的将领,所以,即使心中已经比较清晰知道高俅就只是个擅长踢球拍马屁的家伙,赵佶却更照样缺不得他信任的潜阺老人高俅为他掌军。 众臣越是反对,赵佶就会越是惊恐不安坚决维护重用.....深爱着高俅。 另外,正因为高俅是个治国与军事的草包,蔡京童贯等反而能容忍。这对他们的权势有利。若是高俅是文武全才的大才,比如就象赵公廉,那,朝堂上哪还有他们称相作宰的份。 所以,高俅草包,地位坐得却稳当,连个弹劾他想把他整下去的朝臣都没有。 高俅这官当得比历史上还肃静安稳。 历史上可不乏官员鄙夷不屑高俅,严厉弹劾想赶高俅下台免得误国..... 此刻,高俅也僵那尴尬着了。 因为朝堂鸦雀无声。 若是有一个官员肯声援支持他,他也会就势向赵佶申诉曹文诏狂悖不忠不可用,帮赵佶就势剥了曹文诏的军权,争取把马军司夺到手,他好重新当上三衙太尉。 群臣无声就是一种鲜明的态度:即使不是支持曹文诏,也最起码是反对皇帝和高俅现在就弄掉曹文诏。 赵佶当了这么多年皇帝至尊,几时被官员这么顶过啊! 自他坐稳了皇位,臣子都是尊着他顺着他心思的。 当年,赵公廉那么胆大强势狂悖,不也没敢当面顶撞他。这个小小丘八却敢...... 赵佶心中恨得牙痒痒,却到底没敢耍皇权的霸道任性当场喝令禁军把曹文诏拉出午门砍头。 砍了曹文诏可能极容易,但怕就怕转眼就轮到皇家满门也被乱军砍啦。 京中军心不稳。朝臣们的态度又摆在这。被打压得喘不上气来的残存勋贵们心中肯定窝着一股火着机就会对皇家发作,当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甚至是千钧一发正当顶,发断,皇家就得被砸死,这种情况下,聪明的赵佶哪敢胡来。 他只能强压下冲顶的杀机,却又不能先开口说什么。 这情况下,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的,会引发不良后果。 也正是因此,赵佶对曹文诏的恨意反而被摊薄了。赵佶更恨众臣竟然冷眼看他的笑话...... 他若是穿越到明朝后期体验到总被臣子们怼得死去活来、皇帝说什么都是错的、皇帝做什么都会被严厉批评、皇帝做什么决定都会被骂是瞎搞.....的明朝皇帝的那种憋屈却只能干瞪眼的古怪至尊滋味,此刻他就不会有丝毫愤怒了,只会感觉大宋的官员竟然是如此老实可爱..... 明王朝才是臣子们把皇帝挂起随意吊打的巅峰时代。 当然,这种巅峰正是建立丰富在士大夫怼皇帝的宋王朝的基础上。 在这个时候,还是蔡京够分量,也体贴皇帝的难处,终于站出来开口了。 “圣上,曹国公,咳咳,是个性子梗直的人。咳咳,他是个治军打仗的武夫,不是朝堂臣子,咳咳,这不他是刚提拔上来的,上朝还不是那么熟悉,不大会,所以,说话仍是军中习气,太直。请圣上念在他是个治军勤奋有能性子又梗直忠诚的将才好官份上,不要与他计较。” 皇帝呀,曹文诏就是个只会治军打仗,不会玩政治和演戏的傻子,你和大傻子计较什么。计较,那不是彰显皇权威严,而是跌份,让众臣耻笑你皇帝没肚量。而且皇帝你也是大傻子,有曹文诏这样的缺政治心眼的傻子级柱国干才,你不会哄着玩着用,反而废他甚至逼他和皇权对立。 赵佶神色一缓。 他完全听懂了。 赵佶顺势下台阶,笑道:“老爱卿,朕并不是要问罪曹将军,也不是怀疑他什么。曹爱卿刚刚平乱救了朕的命也救了国家。经过这样的重大考验的臣子怎么会是于国于君不忠的?” 解释了一下,进一步化解被动尴尬,哄了哄曹文诏,赵佶对高俅道:“高卿退下。” 高俅知道皇帝向曹文诏变相服软了,夺权已不可为,赶紧抽身而退。 曹文诏则适时地涨红了脸,尴尬对正转视他的赵佶道:“圣上,臣,臣不是对圣上不敬。臣,臣是真不会当官,很不适应这朝堂,每次上朝都尴尬难受得不知该怎样。手脚都不知该往哪放。臣说的那些是真的想辞官。臣这样的还是当个民夫猎户自在些,也能和家人活得久些。” 说着,他有些激动了,甚至眼圈都红了,有些哽咽道:“臣只有发妻。发妻是臣的青梅竹马。她打小就照顾我,长大了嫁给我,支持我,为我付出了一切。我们却没有孩儿。她没有膝前的快乐慰藉。只有跟着从军的我担惊受怕的。自我当了这马军司主将,她更是日夜不安,深恐我不会当官也不会说话而突然遭遇什么横祸。臣从军,当兵当官都只是为了挣份饭吃,为能让发妻活得轻松安乐点。当这么大的官是真的担不起。臣如今也不在乎当不当官。请圣上罢了我的官吧。“ ....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83愤怒的王禀 曹文诏的一席话,在官员们听来太可笑,赵佶也觉得太可笑,这曹文诏真是个政治盲,怎么可以这么说话呢,但赵佶是个风流多情种,同时对曹文诏的这种夫妻情也有所感动。 赵佶本是忌惮曹文诏本事大对军队的影响力太强,现在得知曹文诏竟然是个政治文盲,是精通治军打仗却极拙于政治游戏的人,而且无政治追求,没有权势野心,他放心了些。 这样的将军才是真的好哇! 这才是皇帝最需要的军事工具,所以赵佶就笑骂了一句:”胡闹。” 又笑说:“朕的镇公国岂可在国家危难之际弃朕而去?朕的柱国大将军,谁敢陷害你?放心,有朕护着你呐。你当安心尽好职责。不要想这顾虑那的,按你的本分为朕带好兵自无灾祸。“ 朕护着你这种话都当朝说出来了。赵佶就是怕曹文诏听不懂,干脆来个直接一听就明白的。 赵佶现在不是怕曹文诏能象宋太祖那样篡位开国了,是怕曹恐惧官场太复杂险恶和伴君如伴虎就弃官而去不保他了,或是叛逃了海盗或西南王反过来收拾他。 毕竟,董平姚刚神秘失踪,这事真相未知,未必没有叛逃海外或西南王的可能,曹文诏积极辞官,未必不是想跟着逃....说不定还是叛逃了西南王的欧阳珣留下的隐患,尽管这个可能不大。 总之,现在大宋不能没有曹文诏当牌位镇定军心,当务之急是必须安抚住。 赵佶立即再加恩情,赞叹曹夫人竟如此贤德,赞曹夫妻情深,干脆赐了曹夫人从一品诰命。 曹文诏面有难色,嘴唇动着,显然对官场的畏惧难消,似乎还想辞官求去,但皇帝盛情关爱,他到底没好意思再说出口,只能感激地多谢皇帝垂恩和体谅,老实退回斑位, 赵佶看着曹文诏千恩万谢感激相,自觉玩住了曹文诏,帝王心术又自然而然动了,他还是要尽量剥离曹文诏的嫡系才放心,又问:”曹爱卿,青州需要猛将再去助战,你觉得派谁合适?“ 众臣一听就不禁心中暗骂赵佶自负聪慧太卑鄙阴险按着一个傻子使劲欺负。 宋国的很多政治方面的东西承自前唐,却不是前唐。 宋王朝的国公和前唐的完全不一样。 唐时,贵为国公,无论具体担着什么职事,对国家大事所有方面都有发话权甚至影响力。而宋代的官,爵位是什么、品级是多大,官名是什么,这统统都不重要,唯一重要的是差遣,也就是你到底是干什么的管什么的。差遣决定着你对国家方方面面的事有哪些发言权决定权。 宋王朝的国公也就是个国公。别说是国公了,就是王级也一样,你贵为郡王甚至亲王,想说什么管什么建议什么,得看具体任的差遣是什么。没有差遣,你就没有政治发言权,只是靠边站当牌位吃富贵饭的闲散贵族。 这个梗落在曹文诏头上也一样。 即使是最顶级的公侯镇国公,曹文诏也只对具体管的马军司有发言权,其它的,比如殿前司或步军司的大将,曹文诏挨不着,实际没有发话推荐的份。 赵佶却偏偏让曹文诏推荐人选,无疑是让曹文诏只能从马军司挑选,属于坑曹自我削弱。 但,有意思的来了。 曹文诏很老实地回到:“圣上说什么就是什么,点谁就是谁,臣一切听圣上的。” 众臣一听,先是一愣,随即好悬没当场乐出声来。 也不知这曹文诏是真傻呀,还是暗藏精明地如此把球反踢给了皇帝。 赵佶也不禁一阵尴尬,心中恼怒:朕是让你自削马军司心腹大将。你反将朕一军,让朕不得不在全军范围内自选将。朕若是想从殿前司或步军司抽将,还用专门问管马军的你......可恶。 曹文诏低眉顺眼,心中却冷哼:赵佶,你变态级多疑,宠信高俅这种玩艺,想剥我军权,眼下却不是时候,就不死心地想调我大将变相削我在马军司的威势,好呀,你就削呗。随你想怎么削就怎么削,但,得你自己定。你定好了的,派出去了就不要想着弄别处当战争工具利用了。都得先去那边征西去,不用在宋国保你了,却是你自己亲自定的送去的。嘿嘿,你这点自负的帝王心术纯粹是小伎俩小把戏。我曹文诏打小被神一样的小主人从身体到精神到嘴巴进行了全面的斗训,那是变态级的训练。小主人的智慧比你赵佶高何止千万倍,只那见识和(源于后世现代的)斗嘴皮子话就远不是你赵佶能比的。你看看你如今的苦难凄惨凶险被动只能干瞪眼熬着等死却丝毫不知其故的可怜处境,就可知你和我小主人比差得太远太远了。而我曹文诏是从地狱级的难度中长大的。你跟我斗嘴耍心机,看你能耐的......我都不稀得多跟你动脑子就能噎死你..... 赵佶拿这么个朝堂白痴政治傻子还真没办法,只得努力宽和一笑,“曹爱卿还真是梗直得可爱。好了,你退下吧。” 然后,他询问众臣:“众卿有何推荐?” 这时,立马有了解赵佶心思的马屁官,一个叫何?的推荐了此前曾保何栗与辽国谈判的武官程子明去支援青州军。程子明是直属马军司本部的武官,正是曹文诏得力的大将。 赵佶欣然,顺势点了,还故意问曹文诏此人选如何。 曹文诏很诚实地说:“程子明,生得豹头环眼,黄发虎须,人称金毛铁狮子。使一枝五指开锋浑铁枪,重五十斤,有万夫不当之勇。正是猛将人选......” 何?得意抚须一笑:看咱这一手玩的..... 赵佶瞅着傻乎乎的曹文诏也笑得满意:哼,削你的军中嫡系势力呢,你竟然丝毫不觉.....“嘴上却夸赞道:“曹爱卿当真是用心治军,竟能把部将特征向众卿说得如此明白。可以放心。” 对董平姚刚二人的结局如此不明不白,赵佶也心有猜疑,怀疑是田师中耍什么手段坑害死了二将,但却又有忠诚皇家的太监监军也是如此上报,监军应该不会对皇帝撒谎,赵佶又觉得田师中没那么大胆子更不敢有异心,朝廷还得哄着用田师中那帮人剿贼,就没去旨疑问斥责,但还是秘派人去青州查,赵佶担心是欧阳珣的手脚,同时朝廷也通知了太原王禀,用的是通报,不是追责旨意,但内容中也隐有怀疑责问之意,你不是说董平是忠君爱国上将吗?他怎么没了跑了? 只是,朝廷顾忌王禀是朝廷高度依赖围剿田虎的重将,不敢直接问罪或呵护。对身在京城可随手拿下杀了的曹文诏,赵佶尚且不敢真怎样,何况是对手握重兵远在太原的暴脾气王禀发难。 曹文诏退朝回到家里,独自在书房静思。 实际上,他确实准备随时抽身走了。 他惊讶发现,国家到了说玩就玩的地步了,赵佶,包括此前当皇帝的赵桓在内,竟然仍然只爱只宠信高俅、耿南仲之**通享乐、嘴巴巧,会玩,拍马屁能把皇帝拍舒服了的废物祸害,对能干人才很重视,但却是另一种重视:哄着耍着当傻子工具使不说,还比盛世时更猜忌防范。 他哪知道,历史上,野兽金军的屠刀都架在脖子上了,赵宋仍然猜忌弃用种师道李纲等人,大有宁可让异族灭国,也决不可让本国人有一丝篡位改朝的机会的意味。就象某老妖婆说的“宁与‘友邦’,不与家奴“,是同一本质。赵宋南北两王朝统治,实际是坚持不懈全力打造亡国奴.... 小主人赵岳当年说过,宋王朝是个心理变态的王朝,病根从篡位开国时就种下了。宋皇这种变态深入骨骼,国家亡了,成了生不如死的悲惨俘虏亡国奴也照样无法改变,他们只会把亡国灭族的罪责归结到别人头上,怨恨是别人不肯用命忠君保君.....曹文诏现在才知道果然是这样啊。 如此,他在宋国就待不下去了,否则随时有杀身横祸,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了,该做到的计划目标也差不多做到了,那么也就别在这耗着白白浪费时间了,找机会合理消失,尽早回归祖国参加正如迅雷烈火般进行的西征大业,自在痛快实现军人的职责与梦想去。 随后,他去了军营,在帅帐当着监军太监的面叮嘱动身去青州的程子明说:“临别,我对你没什么好交待的,只送你两句话。第一,天下能人甚多,你不要逞能。第二,小心田师中坑死你。 程子明与老实的姚刚不同。 这家伙异常凶恶,就象他的绰号铁狮子那样凶残猛恶冷酷,而且小心眼不少,功利心极重,你不要被他威猛莽汉的外表蒙骗了。 事实上,程子明并不是曹文诏的心腹,只是勇猛敢战难得,才被欧阳珣组建马军时从高俅的步军司抽调来了。曹文诏重用的只是其勇猛敢战积极上进练军勤快这一点,哪敢真当心腹用。 程子明不知曹文诏底细,对曹殿帅倒是真心感激。 以前,他在步军司,因勇武也会来事很得高俅重视,但也就是表面的重视而已,当勇猛却没文化没政治权谋素质也无背景的不配当真正的官那一类卑贱莽汉高级恶犬打手用,并没给他多大的官当,前途看似敞亮,实际根本没什么大前途。 高俅被士大夫鄙视,却向来把自己视为有文化的士人,心底里压根瞧不起武夫。 就象赵佶对他高俅那样。他是赵佶的好狗。猛将对他也只是走狗而已。走狗,贵为管军太尉,多得是可用的,随手可得,甚至不用召唤就会拼命钻营来一大片,何来珍惜真重视..... 象程子明一类的猛人在高俅帐下曾经很多, 比如早前被赵岳抓去丢到了越南奋力求生的猛将高冲汉。 都是表面是高俅的心腹得重用,混得似乎威风快活有大好前途,实际都只是军中卑微低级军官,不可能有真混起来的那一天。高俅玩权谋用人很有一套,知道喂鹰不可喂饱了。爪牙就是爪牙,不可提拔得官高了。官大了,就不好驱使了。饿着诱着走狗,走狗才会格外忠诚积极听话..... 说到底是,高俅既不精通军事,也压根不重视军队建设,他重视的只是军权,是保障他富贵尊荣的权力。 军队,包括大将,都只是高俅谋求和保障自身富贵地位的工具,忽悠着玩着能利用就行。 这也是上位者普遍的心态。 你觉得领导很重用你,你看到了光明仕途前景,却往往只是领导耍着用人的再寻常不过的常规手段而已。真正得重用升官快有前途的是那些活没干多少却总能恰好露脸出彩证明才干的。 这里面的学问太大了。 党世英,党世雄兄弟,是和高冲汉、程子明一类的人,却能混上高官,那是国家形势不同了,危急到随时会要命的局势逼得高俅(赵佶)不得不把瞧不上的爪牙提拔安置到高位保他。 程子明是调到马军司后才成了真正的将军级人物,是曹文诏欣赏他关照他,他的官才得以稳步却较快地升迁,成了马军司的重将。程子明小心眼多,知道跟着曹文诏才有稳定的大好处。 ................ 太原。 砰! 王禀把通报狠狠砸在桌子上,双目喷火,气得直哆嗦,嘴唇翻动,没声音却骂得粗野恶毒。 我好好的一员虎将,去了青州转眼就成了叛逃的叛徒?(朝廷)还隐隐约约怀疑到我头上? 真是岂有此理! 闻讯匆匆跑来的张清看了王禀丢过来的通报,惊讶地瞪圆了眼,好一会儿才平静了点,冷笑道:“董平若真有个什么意外,这必是田师中那帮青州军搞得鬼。” 张清心里话了,董平就算真的叛国了,他跑也肯定得拉着我一起。哪可能就这么悄没声的说没了就没了踪影。 王禀怒声道:“张清,你去青州走一遭。名义是主动配合朝廷调将去助战,你给我好好地查,查清楚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若董平是被田师中等害死了。我定要他们付出血的代价。”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84跌荡的心情,上 王禀愤怒令张清去青州查案。 为了张清此去能多点安全,身边能有人商量事,兵自然不能多派,张清只能带自己的几个亲兵去,王禀特意把一向配合张清打仗为张清擒将杀敌的最得力副手龚旺丁得胜一并派去。 张清到达时,程子明早已到了。 只是田师中固守不出并没再对二龙山开战,因为董平姚刚去向不明,无法确定是不是投了二龙山,万一真是投了,二龙山利用董平之勇耍阴谋,官军不明底细冒失去了,很可能被突袭杀个措手不及吃个大亏.....显然,田师中并没拿程子明当回事,不认为这个绰号铁狮子的家伙能顶上董平的威力,同列猛将,董平那样的才是可怕的,程子明只是个寻常猛人而已,青州军并不缺。 张清的到来,令田师中很意外。 他转眼就明白了王禀的意图,心中冷笑:本官确实想玩个董平与二龙山草寇两败俱伤,坑死董平姚刚,但,这两蠢货是真莫名其妙失踪了,并非被本官直接玩死了,本官岂怕你查..... 照样是盛情接待,却不是上一次的那种招揽之意。 田师中不会再犯那种愚蠢错误。 但,仅仅张清是有实职实权的侯爷,级别远比田师中高这一项,按官场规矩,田师中也得盛情.....何况人家来的名义是义务助战的。无论背后原因是什么,官面上这人情可着实不小。 田师中也因此很憋屈。 他瞅着张清这张才二十出头的稚嫩却已是侯爷的脸,心中很不是滋味。 他为一镇主官镇守边关数年,从没出过大差子,没功劳也总有苦劳吧,一把年纪了,却不但没得到升官发财,反而遭到贬官,被变相发配到这居民都没几个的青州吃苦冒险....哼! 尤其是不得不对张清行礼,口称下官如何如何,田师中对没落的朝廷越发愤恨之极,对张清的真实来意也明了,但他这样的戏精,不满自不流露在表面上,仍然是笑意暖人,招待得周到。 张清应该是水浒集团中最帅的将领,自负奇能,心怀忠义朝廷,心性高傲,有一种清高英俊威武正派等凌人的正统官气,简称酷毙了,不愧是名叫清的,不是帅哥燕青能比的。燕青是民间浪子,是漂亮有股痞气,虽然很接地气却上不得正经台面,在官眼里只是个趣味小伙甚至耍物..... 张清的这股子气势扑人。 田师中越发不喜到憎恨:你一介该死的丘八装什么高贵清高啊?你也配在本官面前拿架..... 张清暗中留心军中普通将士对董平姚刚事件的说法,惊讶发现田师中竟然并没说谎并不是坑害了.....董平竟然真是莫名其妙失踪了,不知去向,或是死了没了,但或真是叛国当了贼..... 这怎么可能呢? 以董平的本事和装备,谁能如此神秘地干掉董平? 身陷千军万马中,董平也能杀出来呀! 这种事在战西夏时不是一次两次了,区区草寇反而能克制董平?何况还有个强将姚刚为伴..... 那么,董平是不是降贼了? 张清不禁有点二思。 他心里明白,董平对朝廷并没什么忠义坚持,正相反,还非常厌恶朝廷轻贱武夫还瞎搞.....朝廷在某些方面也确实做得比田虎之流恶贼还可恶不得人心。如此,难说董平不会投了二龙山。 毕竟,董平没投靠田虎是看不上田虎,当年没叛逃海盗,仅仅是因为和他及王禀的情义在。二龙山?似乎有些不同啊,打的旗帜是替天行道,当强盗却在民间名声不恶,似乎真是为民的侠义热血豪迈义军....董平又是个热血冲动的家伙,孤身在此,难免被有心人摸着脉忽悠昏了头..... 一想到这个,张清就坐不住了,立即要打二龙山,以打查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董平若真在二龙山,就得赶快擒了押回太原,设法挽救。若董平昏头就是不肯醒脑子甘愿为贼,那,说不得只好为了大义斩断友情忍痛杀之...... 张清才是忠君爱国的那类人,没读多少书却满脑子儒教思想,水浒中是最积极支持受招安的将领之一,在这里至今仍然视宋王朝为唯一正统而效忠。视海盗只是猖狂盗.....儒教坑得正是这些书读得少或没读透搞不懂儒教无国无族无民只有“唯我”吃人本质的。 民族灾难时顶在最前热血忠义奋勇慷慨壮烈赴死的也正是这些人。皇帝高官们都是高傲悠然残忍冷酷尽情享受着这些人在前线的英勇牺牲换来的安全与富贵,还随时会乖巧一跪投降。 岳飞等就是这么被坑死的,但就算你穿越就在他们身边劝说也没用。 因为,无论怎样,他们归根结底都确实是为国为民而死的。他们就是愿意赴死,不惜死。 英雄也没别的选择,国家就是这么个鸟样子。社会就是这么个糟糕环境。人是困在社会大环境中的,太多时候,个人没得选择。就这么个国家这么个社会,再烂,也只能为它卖命牺牲.....也是源于此,后来崇洋媚外,不择手段坑本国本族混发达了,鄙夷本国,移民效忠外国去了.... 张清急于出战。田师中大为支持。 田师中等久闻张清骁勇善战威名,知道张清不是程子明这样的寻常猛将,杀伤力巨大,否则也决不可能如此年少就能得封国侯.....正好利用来和二龙山打个两败俱伤,青州方得利。 大军再次堵到二龙山前。 晁盖宋江等见官军中没了可怕的董平助战却仍然如此嚣张,大怒,下山迎战。 不过,这次更小心了,只是头领带亲兵,加一些头目出战,如此方便万一时好撤退。 官军这次换了个挑战者,是个年少的“小白脸”,远远望去也能感觉出浑身一股子傲气,横着一条枪立马在那耀武扬威的......二龙山这面心中愤怒:你得瑟什么?真当我二龙山无人了,是个人就能来这耍威风霸气赚名头? 张清正仔细审视着二龙山这方的头领和兵,看看董平在不在,或有没有他熟悉的董平的亲兵什么的,还没审视观察完呢,就见一马冲出来,马上人一边奔腾一边狂放大叫:“卖P P的小白脸,你改卖找死来啦。” 此人正是蛇角岭十三太保中的震山岗王霸道。 他的叫骂引起二龙山这面一阵哄笑。 矮脚虎王英还凑趣抻着脖子大叫:“霸道兄弟把他拿到山寨好好鉴别一下是公是母啊——” 张清怒火腾地起来了。 如此龌龊不堪,这就是所谓的替天行道的义军? 他本就为董平的事心中烦躁,这下杀机更炽,却在马上一手提枪垂地安坐不动。 百十来米距离,战马跑开了转眼就冲过来了。 王霸道大刀一举,大吼一声,搂头就剁。 他绰号震山岗,就是嗓门大得惊人才混得了这么个浑号,这一吼声势惊人,胆小的能吓死,无论刀法怎样,靠吼就能赢了,却对久在西夏战场厮杀出来的张清没用。 始终酷酷的不动的张清猛然动了,身子猛往马侧一侧,单手提的枪已(滑)捅了出去。 王霸道高举过顶的大刀正在下劈,咽喉却已被枪捅穿。 张清单手一抖枪杆,锋利的枪头轻易撕开了王霸道的半拉脖子。高压鲜血噌窜出来。王霸道也在这一撕下可怕地挺着歪到一边的脑袋栽下马。大刀先一步脱手,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咝—— 二龙山不少头领正嬉笑着,却猛然僵住了笑容:又一个能秒杀的!另一个董平出现了? 却也有人不以为然,断定是这小白脸太奸诈在耍诈以不动麻痹王霸道轻敌来玩突袭才如此,并非是这小将真有什么过人的本事。 独角蛟秦会就是这么想的,而且死的是蛇角岭派干将,他秦会系再次大丢人,脸上挂不住了,如今十三太保不剩几个了,又折了一个,也难免心痛损失,大怒,催马就上去了。 他结义兄弟张大能却是瞥见师傅秦明脸色变得凝重,感觉不妙,怕秦会有失,催马也上去了。二打一丢脸,但总比秦会狂怒轻敌下再大意送死掉一个好。结义兄弟,这时就得上啊..... 二骑气势汹汹一齐扑来。小白脸却突然收枪了,仍是傲慢驻马在那不动,却突然双手一扬。二龙山这边没看清怎么回事呢,就见正快马飞奔的秦张二人几乎同时啊一声就摔下马去。 张清以飞蝗石算计了二将,立即策马摘枪想赶上去了解了地上还在发蒙捂脸痛叫的二人。 秦明却反应迅速,已打马猛冲了上来,显然是想拦截张清,救下二将。 张清见来将使的又是沉重的狼牙棒,气势却比前面那个使狼牙棒的大汉更是凶猛,料定必是二龙山第一猛将霹雳火秦明。 他年纪不大却身经何止百战,往日见多了各种悍将,经验丰富,一打眼就知来人肯定厉害,自负武力,心高气傲却也不敢小瞧了秦明,也不想费力气拼斗,他来此仅仅是想找到董平并顺手多杀几个悍匪为朝廷减轻盗灾之患,不是为斗将蛮干扬勇武的,所以瞅准了又是一石头。 秦明此前没看清张清打的是什么,却已经判定这个官军小将是以某种砸人的暗器专伤人脸取巧取胜的,有了防范,一直把狼牙棒就端在胸前方便及时应变护住脸,猛瞅见有物飞来,本能举棒护脸,嗯,真护住了,啪一声,飞蝗石猛击在狼牙棒上炸得粉碎,溅了秦明一脸,眼睛险些伤到了.....谁知又一石子紧跟着砸来,这回是怎么也反应不及了,原来张清算计的真正目标却是秦明的手。握棒的前手手背被砸中,秦明痛得不禁同样失声大叫啊一声,感觉手背骨砸裂了,若不是还有另一手握着棒,沉重的狼牙棒得松手扔了砸中他的马...... 秦明也是照面既惨败,但总算为秦会张大能赢得了逃命时间。二人武器马都不要了,捂脸拼命奔回本阵。亲兵急忙接了扶下去查看伤势.....脸骨碎了一样,打不了了,随即就回了山寨治伤 秦明也在急忙回马逃窜。 张清也不追赶,仍驻马不动,却摘弓转瞬对着秦明后背就是一箭。他要二龙山草寇看看他不止是打石子厉害到天下无对,还有更适合远攻杀敌的手段——箭,也是没羽级高手。 他要让山东这边知道,他的昔日西军五虎上将威名可不是只靠飞蝗石小技能就侥幸获得的。 他现在是尊贵的侯爷了,不再是往日的区区军中小将,所以很在意别人对他本事的评价。只能仗着玩石子出名,对侯爷可不是光彩事。人,就是这样..... 张清也很自信这一箭至少能要了秦明半条命。 不料,二龙山这边猛飞出一箭,远远地竟能把他的箭拦腰射断。 如此迅猛精准的箭法必出自箭术超级高手,张清却丝毫不惧,瞅着二龙山帅旗下威风凛凛大胡子壮汉(晁盖)身边正放下弓的万大年,先是诧异了一下此人的古怪形象,瞅着这人奇长的手臂若有所思,随即一扬弓高傲邀战道:“那猿猴精,你可敢上来与我比比箭?” 万大年最特么恨别人把他当猿猴精怪物看了,但往日被人如此说多了,此刻对张清也如此叫他也不动怒,只冷哼了一声:心说,张清啊张清,你就得瑟吧,很快就会有人来教训你个灰头土脸再不敢如此目中无人的高傲自负了。现在由我先教训教训你晓得箭法上你没什么值得傲慢的。 他出阵上前,主动进入张清的射程内,扬扬弓,“三箭为满。” 张清一扬眉,朗声道:“如此文定也好。” 两个都提起精神虎视眈眈盯紧对方。 箭斗,错错眼,稍分神就是个死啊。谁敢大意放松。 两人斗鸡眼一样死盯着对峙,又仿佛相恋万古却隔着天堑不得亲近的恋人。现场气氛有些古怪,却空气凝固了一般高度紧张。 猛然,万大年先动了,一箭射出,快如流星闪电,看得即使是根本不在乎张清死活的田师中也不禁猛提憋住一口气.....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85跌荡的心情,中 张清马上急侧身随手一箭反击,也是射中箭杆,把万大年勾魂的凶戾一箭在半空废掉了,随即不甘示弱两箭齐发,分取万大年的脸和胸口,同样迅猛惊人,看得晁盖等惊得心一记狂跳..... 万大年没花荣那堪称神一样的箭术,做不到一发双矢精准及时击断飞来的双箭,只得急忙马上后仰猛挥弓,仗着他的弓是赵岳给他的坚韧金属弓,轻易把双箭抽断扫落地,破了双击。 张清愣了一下,不禁瞅瞅自己的弓。 他没想到这满天下除了他、董平以及赠弓给他们俩的唐斌以外,竟然还有能当武器随便挡箭的强悍弓。这个猿猴一样的人来历只怕有古怪,莫非和唐斌有什么关系?而且箭术绝不在他之下....稍一分神,万大年的反击就到了,也是一发双矢,却是分击胸口左右,迅如雷霆..... 张清一惊,知道自己走神犯了大错,也是别无它法破解这种一发双矢攻击,这么快的箭根本躲不开,他本能用上最擅长的飞蝗石,单手扬手就是两石子....箭是双双打中了,展示了张清神乎奇迹的飞石技能,但双箭带着强悍的力量,张清走神下仓促动手飞石的力量用的不够足,两箭并没砸断,其中一箭被砸歪了,从张清身边嗖地飞了过去,另一箭却还是射中了他胸口,只是不是正中,箭是歪的,箭头在胸甲上向外侧划了一下,一溜火星冒出,箭杆横着猛抽在胸口..... 张清依仗飞蝗石奇能和盔甲的强悍防护力逃过了毙命凶险,却是比箭输了。 他摸着胸甲上箭头划过的痕迹,惊骇中却并未服气,但万大年大笑道:“你这小将一手飞蝗石使得当真是神技,佩服佩服。”张清高傲,却不会解释自己刚才只是分神了才如此,默言算是承认自己这轮确实是输了,本想提出再比一轮,但万大年径直回去了,他也没追着要求再比。 这个猿猴精的箭术确实厉害。 张清清楚,此人箭术至少不在自己之下。 还有,自己又是飞蝗石又是箭的,练得杂了些。而这个猿猴精有太优越的身体天赋,显然是专练箭术的,必定还有更高手段,只是不知什么原因,稍占了上风就这么退下了。若是逞强再比,这次不再限定用箭数和比拼时间,不死不休,此人难说再暴出什么压箱底的绝技,而他已经是把全部本事都用上了,再比,无非是连珠箭,显然这一手对付不了这个精怪。 虽然还能一发三矢四矢甚至多矢,但那已经没了准头,只是最消耗力气的漫射,是骑兵冲杀追击战中必要时合用的杀敌避险保命手段,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用了就没力气再战了,用于对付这个怪物级箭术高手难免是贻笑大方的花活。丢人也就罢了,若是被多箭反击就不好玩了。 他来这的目的还没实现呢。 董平,不知是真死了或叛逃了,还是藏匿贼窝没现身。他还得打下去,刺激下去。 张清比箭虽算是败了,但至此已经震惊了二龙山众人,纷纷议论这么年少就这么厉害的人到底是谁呀? 这刚刚不见了个杀神似的董平,还没松口气呢,转眼又冒出了这么一位,朝廷这什么意思?轮换猛将来示威震慑二龙山,想吓倒......不过,朝廷到了这么虚弱的地步竟然还有这么多强者可用,到底是上百年的大国,看来底蕴还很深厚啊,不是民间聚起豪强好汉就能推倒的。 无疑,二龙山接连遭遇两场打击,骄矜心是没了,但心气也丧了,对以后的发展极为不利..... 由民间各地小民和投降官军拼凑成的强盗团伙,人杂心也极杂,造反全凭心中一口气,承受打击的能力并不强,一丧失信心,对朝廷产生了畏惧,人心很容易就散了,很容易崩溃覆灭。 人员素质不行,见识浅薄,能力有限,这是农民起义起也忽焉亡也迅速的根本原因。 张清还在挑战,并不惧怕万大年的箭术威胁,气势仍是那么清高傲慢目中无人。 田师中看到了二龙山挫败沮丧已陷入人心动荡,乐得他不禁哈哈大笑,同时也心中遗憾如此强将却不能归我所用。 晁盖、宋江、吴用、任森则心中大急, 这么下去可不行,队伍很容易就散了,极可能发生内讧,那些革命意志并不坚定的、形势逼的不得不降的和纯粹是政治投机的人,比如投降的官军若是认定二龙山混不下去,更别说有机会混大发到开国建立王朝,怕是会起了异心,二龙山从内部破了。 现在这个情况,退回山寨不战了都不可, 必须战下去,必须设法胜一场,让部下看到希望。 吴用这个智多星一时也无妙策。其他人更是抓瞎,没有半个主意。 晁盖急眼了一咬牙提马就想上去会会小将的神乎其神飞蝗石,不就个石头嘛,打不死人的,只要敢拼命,意志够强,不怕痛,就能逼得小将陷入近战使不得这手绝活,就能有机会杀之。我有宝盔宝甲宝刀,头盔还有罩面甲能防飞石,料这小将也奈何不得我..... 但,身边的吴用万大年一齐拦住了他,一个说:“我想起来了,此人是张清,绰号没羽箭的张清,昔日西军五虎上将之一啊,与那双枪将董平齐名,又被称箭石双绝,尤其是一手飞蝗石从无对手能破之,斗将能力尤在董平之上。哥哥防护周全,武艺高强,只怕上去照样凶险。霹雳火手背险些打碎就是例子。哥哥,一山之主,万不能有失,败也败不得,否则会重挫军心,不敢轻战呐。”另一个也劝:“此人箭法厉害不在我之下,又是在大西北久战党项的各种险恶大战中杀出来的,战斗经验太丰富,天王的宝甲就算不惧箭,却护不得周身” 后面的话就不用说了。若是对手巧妙给你晁盖来个一箭锁喉,你晁盖武艺高,却不擅长射箭,也不擅长防箭,对上这样的战斗技能太丰富的高手,只怕一箭就完了,就不要试探送死了。 晁盖也知道自己上也没把握,只是不上又太憋气,更重要的是,我不上,谁人肯上? 他现在已经感受到这种滋味了..... 旁边的任森察觉了晁盖恶劣的心情,心中不禁一阵难受,横刀道:“何用哥哥轻动。小弟去会会他。” 说着正要奋勇催马出战,却猛听到有人笑道:“那小将,你是张清吧?久闻你大名啊。只是,你除了会玩玩射箭和石头这等小手段,别的本事难道都是渣?如此也配虎将之名?” 众人急扭头一看,原来是打仗向来不大争先却也决不落后的虎将孙立。 高傲的张清眉毛一扬,也不搭话,只把手中长枪往孙立这一指。 孙立大笑,催马就上去了,“你我都使枪,咱们比比枪法。胜得我手中枪,方称你虎将名。” 宋江抚须低笑一声妙。 二龙山众人也精神一振,目光瞅着战场热切起来。 转眼,场上已杀到一处。 张清还真的想只凭掌中枪证明什么。 观战双方也都极好奇,这个张清厉害是真厉害,但硬战的本事到底怎样呢? 怕是不行。 箭和石头玩得那么好,哪有时间练好枪法啊。开战时那一枪杀一将的精彩,打的是个快与出其不意,代表不了什么.....毕竟这个张清最擅长的就是个快与巧。 张清也确实是专门注重把个快巧二字锻炼发挥到自己能达到的极致。 当年,唐斌曾经对他做了个总结,说他最宝贵的天赋是暴发力,加上眼尖手快心思灵巧,其它方面的素质,比如耐力并不出众,军中很多将领在这些方面不比他差,尽管耐力可以锻炼加强,但也就是增强了战斗的持久力,不至于战场打着打着就累得被个小兵就干掉了,不会有什么突出。必须加强快。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再加上巧,练精了,在战场上才真正有了保命的能力..... 张清年少高傲,但对唐斌还是很服气的,把这些话牢牢记在心里,这些年来日日苦练,全力弥补自己的耐力弱项,尤其注重加强自己的暴发力天赋,力争把快字巧字达到独步天下。 此刻,观战双方都聚精会神紧盯着场上交锋,只看了一会儿,双方就都不禁惊讶了。 这个张清原来枪法也这么厉害,尤其是结合枪法打快字,让人只远远看看也不禁心惊不已。 孙立也着实了得,不愧病尉迟威名,这条枪使得神出鬼没,但以他之勇,在开局十几合内也被张清杀得几乎只守不得攻,显得被动极凶险。 张清的枪太快了,一枪快过一枪,枪上时不时的在快上还能炸发出惊人的暴发力,还时不时有诈巧之妙,战马又好,是西夏战场抢的宝马,人马合一打得孙立双臂时不时巨震,枪法都被牵制了,跨下马也被张清的马压制欺负得很不得劲,孙立头一次遇到这样的对手,一时适应不来,斗得很难受。 二龙山这边也就是武艺高心思也灵快的孙立了,换个人上来,只怕吃不住骤然如此迅猛凌厉狡诈的攻势,几下子又得丧命一将。晁盖等看得倒吸口凉气,原还想着欺负张清近战肉搏能力不行呢,谁知......他怎么会这么厉害呢?这小将是不是也太聪明太强了点? 他们哪知道张清是赵岳刻意塑造出来的大杀器。 赵岳,既是让张清更有能力大杀西夏贼和克制田虎贼军,同时战场保住命,也算计着会有一天用于教训二龙山这帮人,变相开拓二龙山强盗在战争上的眼界,丰富其战斗经历,提升其应对不同的厉害对手、不同的没见识过的也本想不到的各种复杂险恶战事手段的能力。 战斗力是打出来的。 只有经受了各种战争考验,对战争见识太浅薄的二龙山强盗才有可能成长为一只强军。 张清占上风,官军的精神更旺了,兴高采烈鼓噪着大声喝彩加油。 作为猛将特意来助战的程子明惊叹之余,心中却不舒服了:我也很厉害的。本将是马军司排绝对头几位的上将啊。大家都只顾着惊叹张清,,岂不是显得我程子明太无能..... 他本就凶恶嗜杀,心中有情绪,又受鼓声如雷的战场气氛刺激,热血沸腾,杀气上涌,哪里还能坐得住,冲动提马冲上场来,狮子一样的脑袋高昂,举铁枪大叫:“对面蟊贼,谁敢战我?” 他的大叫引起注意。 田师中更乐了。好啊,又一个免费的打手上去了...... 二龙山这边则瞅着程子明:你,谁呀?这么嚣张?难道你自负比张清孙立还厉害? 晁盖憋了一肚子气:官军也太小瞧我二龙山了!真当我二龙山没能人了? 他命令殷泰:“殷贤弟,这个程子明长相威猛,应该是个有把子力气的。你去会会他。” 程子明? 没听说过。 反正肯定没这个张清有绝技难对付。 殷泰瞧得明白,没胆怯,反而雄心大起,痛快应令,提斧杀上。程子明也确实没别的手段,只凭手中钢枪厮杀,力量强横,异常猛恶。但比这个,殷泰岂惧他,巨力挥斧猛刚...... 这一对比拼,兵器时不时打铁一样猛烈轰击碰撞,斗得别有一翻惊心动魄,引人心情跌荡。 宋江眯眼瞅着,感叹一声:“这也是个难得的强将。朝廷的底子......还没空啊。” 这时,孙立渐渐适应了张清的打法,开始扭转被动挨打局面,和张清比拼起攻,又斗了近二十合,孙立见这么打下去不是个头,张清枪法着实精妙,想胜可没那么容易,他不愿多费力气,后面还得留力气和官军厮杀呢,又怕张清为速胜又使出飞石手段,那玩,他也没自信能防得住,圈马再次对冲时,枪里加鞭的绝活突然使出,也想来个巧胜。 不料,张清眼尖,战场太多恶战练出来的反应也快,一见孙立悬鞭的手突然脱离了枪杆变成单手使枪扎来,他立即仗着千锤百炼的马术在马上紧急一滑,滑到马另一侧,蹬里藏身,孙立枪扎空了,鞭也凶猛扫空了。双方错马刚过,张清一惊下就把飞蝗石下意识打出来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86跌荡的心情,下 错马而过这么近的距离,孙立得是有护体法力的神仙才能躲得过。侧脑当啷中弹。有精良的头盔护着也被飞蝗石打得脑子嗡一声眩晕险些栽下马,哪敢再战,直接策马奔向本阵,也败了。 张清兜回战马紧跟着猛追杀下去,想杀掉孙立这样的极危险强者,既是进一步立威扬名,也是想立更大的功,岂肯放过。 他虽然圈马回头耽误了时间,但马好,后发却照样能轻松追上孙立。 二龙山这边在场的四个当家的都急红了眼。 孙立是二龙山仅有的秦明这层次的顶级大将,目前堪称是二龙山将级的两根支柱,象神力殷泰和悍将小张飞张勇的本事和山寨地位还在其次,论战斗力和对山寨的作用比不得孙立重要,孙立不是多了不错但少了也不少的王天霸之流的头领,决不能有失。 晁盖打马就猛冲上去了,说什么也得救下孙立,哪怕只是挡一挡张清,为孙立赢得些回阵时间。任森大惊,怕晁盖也搭进去,也急忙冲上去了,想和晁盖一起横插进去拦截。 不料,张清睥睨二人,俊脸冷酷中带着满满轻蔑,追杀丝毫没迟疑,只是猛一扬手。 晁盖任森提起全部精神防备飞蝗石了,却仍然难逃打击,双双中弹。 晁盖的脸有罩面甲罩着,但握刀的前手和秦明一样被砸中,痛得他闷哼一声,性子刚毅,这只手也松了,也是险些武器都扔了。 任森也有罩面甲,但飞蝗石砸中面甲,砸得他仍然身子猛后栽,差一点点栽下马去,脑袋震荡发晕,脸部疼痛,面甲都砸变形了....好厉害的石头,二人哪里还能再战。 不过,二人上了也不是没有作用。 张清立即放弃了孙立,杀向晁盖[这。 若是能就势轻松击杀了战斗力废了大半的贼头子晁盖和这个显然也极重要的贼,二龙山群龙无首,陷入混乱大败....那这一战就漂亮了.....董平若真是藏匿在二龙山,也坐不住了,必定会赶紧露面....二龙山无论有什么阴谋诡计也都不好使了。 说不定能趁势攻破贼巢一举剿除了此处强寇..... 张清杀心更炽,宝马瞬间再次加速,更凶猛杀来,马速极快如扑来的飞龙,转眼就能杀到。 就在晁盖任森疼痛中大惊失色,二龙山这边更是惊得一片动荡混乱,李忠、黄信等晁盖心腹惊急怒喝张清尔敢,打马如飞扑上来接应......宋江也瞪眼大喝:“休伤我家哥哥。”.....这时,一声暴喝响起,“张清看箭”,暴喝声中,一箭如电射来,原来是万大年出手了。 张清自恃有宝甲护身也决不敢小瞧了这一箭之威。 这个猿猴精一样的长臂怪的箭法攻击力太强了,宝甲也未必能抗得住,何况这个怪物能一箭锁喉,能射脸射腿脚或射杀他的心爱宝马,还有更可怕的多箭齐发或连珠破甲之能。 张清本能用上了他最擅长也最快的手段,一石头砸去,再次成功及时打落了这只箭,但下一只箭已经紧跟着飞来了,惊得张清不得不急一个哈腰蹬里藏身躲到马另一侧,箭呼啸着紧贴着他飞过去,这箭险险勉强避过,同时他也窥见到第三箭也来了,他根本无法抵挡,射得他无法坐回马上.....如此,张清还很庆幸怪物没射他的宝马,否则心爱的马只是中箭了,他也得心疼死..... 张清看似不可抵挡的凶威猛势被万大年硬生生以箭遏制住了。 晁、任二人得以趁机逃脱。 但张清打了太多仗,作战经验太丰富,在利箭威胁下竟然仍不放弃进攻,虽然不得不放弃了杀死晁盖,却利用宝马优势转眼和晁盖等人及万大年跑了个三点一线,利用晁盖等人挡住万大年箭路的机会,改冲向二龙山帅旗这,目标正是文弱没用的江湖大名鼎鼎二龙山二贼头子宋江。 宋江整日想得过多,算计得过多,也是没长脑子。 上一次,他无意中成了二龙山军阵的弱点阵眼,被董平瞅准了这个弱点单人独骑就敢打过来,他差点儿当场死在董平枪下,还连累的二龙山阵势瞬间混乱陷入崩溃再次惨败..... 这一次,晁盖念他没什么厮杀和自保能力,请他留守山寨得了,他却不肯,坚持和众兄弟们一起临敌,说是要近距离观察敌情,给晁盖当个参谋能及时出出主意也好....身为副寨主怎可畏敌而临阵退缩当了坏榜样坏掉军心士气?其实是知道身为老大只有和兄弟们共同经历生死才能形成最稳固的感情纽带,这种战场结下的战友情生死情是最强大的,他怎么可能让晁盖独亨了..... 结果,他万没料到官军这边来了个比董平更难对付的骁将张清,他又荣幸成了本军军阵最弱最大的弱点,战争经验太丰富的张清也同样一眼就看出来了,并照样打来了。 张清马太快,几乎转眼就能杀到。 万大年被晁盖等人乱糟糟挡住了,张清就近在他眼前,他也无法放箭阻击,他也不想放.....就是要利用董平张清这样的从西夏战场杀出来的悍将给稚嫩的二龙山强盗好好上场最生动的课。 不经历重挫,二龙山强盗就不会真学会怎么打仗。 不死几个头领,不痛得狠了,晁盖这帮人就没有紧迫感不知道发狠奋发,很容易危机一过,安全了,很快又恢复以前的哥们弟兄聚一起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小民式满足的强盗快活中。 晁盖任森在惊慌混乱中也看到了张清和董平一样的冲阵目的,大急大怒,可惜,他们有心救宋江,却一个手废了一样,手骨疼痛难忍,只有单手可用,战斗力剩下不足一半,另一个则脸痛得脸庞肌肉抽搐得眼睛都睁不利索,眼泪都控制不住地流下了,脑袋还发晕,脑子里似乎还有东西在嗡鸣不已,能骑住马就不错了,也打不动了,等于废人一个,二人发狠就算想奋不顾身阻拦张清也根本没那个能力。真上了,只怕是纯粹送死,反倒是成全了张清想杀却没杀得了.... 黄信李忠等却是被晁盖任森的战马挡着,也根本来不及绕过去阻击牵制张清的冲阵。 话说回来了,上去了也白给,照样得被张清转眼随手打掉。 他们又不比晁盖任森秦明厉害,更防不住神出鬼没的飞蝗石...甚至会被就势杀了。他们能接应晁盖任森,却没人能救助他们,中了石头不落马也真死定了,怎么可能逃脱张清的快马快枪。 宋江太精明算计到没脑子。生铁佛和飞天夜叉这对凶货却是吸取了教训,今天临阵,他们仍然站在马前,却不是往日那样如二小鬼把门在宋江马正前横刀侍立,离宋江不远却有意偏开了..... 此时,张清人马合一如出水恶龙般扑来。 这两家伙知道不好,急转身想钻入身后的马群中逃避打击,却照样被张清一手发双石随手就给打惨了。 二人着甲却光着脑袋,都是脑袋中弹,好在脑袋够硬,没碎西瓜一样恐怖,却痛得这两家伙嗷一嗓子险些摔倒,跳着高的钻入马群中,脑袋都很快鼓起一块,仿佛成了长角妖怪,本就凶恶可憎的相貌越发丑陋吓人..... 马屁精王英和刘无忌杨适仍然护卫在宋江身边,这次又倒霉了,对付董平,他们还能有点办法,怼上张清,他们只有挨打的份。 张清发石奇快,打伤了生铁佛和飞天夜叉,似乎是同时,紧在宋江左右的杨适刘无忌脸上就挨中了。二人使戟最爱露脸耍帅,头盔可没罩面甲,这一击,脸骨碎了一样巨痛,直接就栽下马去,随即王英就哎哟一声惨叫,脸上也中了,中弹的那只眼睛差点儿打瞎了,也滚下马去。 张清其实是犯了个错误。 他应该先把宋江打下马的,他却想方便地把马上的宋江生擒了就没打,一是从宋江口中更有利于审问董平的下落,搞清董平姚刚失踪的真相到底是怎样,二自然是活捉交给朝廷问罪,功劳更大,他的威名也会更大.....说到底是太高傲自负,太小视二龙山群盗,小视到不禁轻狂起来。 不料,一只箭从吓呆了的宋江身后突然射来,距离太近了,也就是张清身经百战,眼尖反应快,急一扭头,箭划着他脸侧飞了,也幸亏是他在冲阵时放下了罩面甲,这一箭是重重划着面甲蹭飞了,把坚韧的面甲都划出个渗人的刻痕,若是直接划在脸上就得是个伤到脸骨豁开脸的重伤,伤好了也会是个脸上恐怖的显眼伤疤。小帅哥张清以后也就不用再耍帅了..... 张清既惊又怒,已瞧清了是宋江身后侧的一个小将,嗯,应该是宋江贴身小厮的人偷袭了他一箭,飞蝗石本能一样出手,那小将照样躲不过,哎呀一声惨叫捂脸也滚下马去。 宋江对张清比对董平更是见了一眼就立马就爱煞了,现在却是瞪着张清完全吓呆了。 张清正要活捉了僵呆在那的宋江,背后却马蹄声急近,张清猛感觉到性命凶险,这种凶险他在往日战场上经历了很多次,此时再次面临仍难免头皮一炸,同样本能一样急反枪向后一撩,一声金铁交鸣,身后偷袭他的一枪被荡开了。张清也被这一手人借马力的凶猛一枪震得手臂一阵酥麻,若非他马术高,马骑得稳,暴发力超强,这一下必会落马.... 偷袭并及时救了宋江的人正是此前败走的孙立。 孙立已经脑子不嗡嗡了,恢复正常,一枪不中,大喝一声又是一枪。 张清背对着孙立,招架吃力,虽然再次险险架住了却一时反身迎战不得,陷入被动挨打中。 孙立枪法何等厉害,已经亲身领教过张清飞蝗石的厉害,哪敢让张清再有用飞石绝技的空当,是一枪紧着一枪,就象之前二人交手时张清一力使快一样,不求杀敌,不讲攻击效果,只求能逼住张清腾不出手来,真就打得马转不过来只能侧着身子拼命迎战的张清一阵手忙脚乱。 宋江,显然运气没耗完,命不该死,得了空,再次逃过一劫,回了神拼命打马走了。 落马的王英等也仓皇爬上马拼命逃窜急去了,跑的却不是和宋江一条道。显然,他们也意识到宋江就是个战场瘟神,谁跟着他,谁会遭到重点追杀打击,最容易丧命,所以避开了。 这时候,官军重兵也疯狂呐喊着紧扑来。 殷泰见势不妙,已经拖大爷立即跑了,被程子明紧盯着追杀。 张清的副将龚旺丁得孙最先赶来这边,象往常惯熟做的一样来奋勇协助张清杀敌或拿人。 这二人是久经杀场的马军虎骑悍将,作战凶猛不怕死,又久跟张清,得张清教枪法拳脚等武艺,三人在太原军是住一个院的,都光棍嘛,天天一块习武晨练,虽然二人天资有限,不可能成为多厉害的高手,但打仗不要命,从死人堆里杀出来的凶猛可怕也不是寻常将领可比的,而且擅使飞叉和标枪,惯能以此杀敌,冲过来先以标枪飞叉杀伤或击退敢试图阻拦的,也凶悍难挡。 孙立哪敢恋战滞留,自己不可能以一敌三还能压制得张清空不出手耍石子。 扑上来的这俩又是一对使飞叉标枪极精熟强悍的,也不是好对付的,加上个更可怕的张清,只怕稍一耽搁,就得陷住了,不死在这三人之手,只被扑上来的大军困住,命就得撂这。 他一枪挑开凶猛掷来的飞叉,又急扫一枪扫开了标枪,打马向二龙山败军中钻去,也逃了。 张清瞥见孙立摘弓在手,料定这必是个箭术也了得的高手,也不敢过于相迫,至少是怕龚丁二生死兄弟折在孙立箭下,弃了孙立,继续寻软柿子宋江追杀过去。 马占魁、桑仲和、隋大丘、吴军等几个步军头目,还有个原临沂左城防御使阮其祥也被贬为头目,这几块无耻的废料就凑一块了,并且倒霉地参加了此次战斗。 他们是被晁盖有意惩罚点名命令下山参战冒险的头目。 越是不讲义气、怕死、耍头、自负狡诈精明....不肯奋勇为二龙山打仗的,越是得参加战斗。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87杀姓好大 阮其祥、桑仲和这几个家伙这次照样在逃跑上反应最快。 可惜,他们是步军,只能凭11路逃窜,哪快得过骑马的,最先不顾军法地逃走却是跑来跑去反拉在最后边。其他众多骑马的,有的是只顾自己逃命,有的是不屑之,没人肯管他们死活。 这几个家伙一看张清三人和亲兵飞快追近,急眼了,聪明地急往就近的山中其它地方逃去,妄图钻山林中藏匿逃避官军追杀。 龚旺一飞叉掷去。 正使出吃奶的劲狂奔却拉在最后的阮其祥顿时背中叉一头扑倒在地。 丁得孙一标枪标倒了身膀最魁梧的马占魁。 龚旺紧跟着一飞叉又叉倒了隋大丘...... 张清的是宝马,转眼追了上来,一扬手两石子砸在跑得最欢最快的桑仲和、吴军后脑上,把二人打倒猛跄在地上,二人手掌撑地刮擦得鲜血淋漓,胸口在山地凹凸尖厉的石头上跄划得巨痛难忍。张清转瞬赶到,驻马枪指二人,厉喝:“快说,董平姚刚在哪里?” 桑仲和浑身散架一样痛得要死,一紧张结巴了,哆嗦着嘴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狡诈胆大的吴军这时也不胆大嚣张了,扬脸张嘴就说:“他们在山上。”引得张清一分神间,他一个急翻滚想滚入附近的山沟中继续逃走。若是能投降,他肯定优先选择投降,可惜身有落入官府必死的咒骂赵佶的大逆之语印记,再无义无耻也降不得.....张清随手一石子砸中吴军,把眼珠子都打爆了,翻滚逃走也停了,只剩下捂脸玩命嚎叫,谎言也转眼被揭穿了,隋大丘老实积极说的..... 张清诧异董平到底去哪了,无法找到董平,格外恼恨这两个无耻下贱蟊贼,一枪结果了隋大丘,又去追杀宋江。随后狂奔过来的龚旺等人默契奔腾而过,滚滚把嚎叫的吴军踩成了肉泥.... 太无耻精明到根本不要脸了能混开社会的人,却到底在二龙山这样的强盗团伙中活不久..... 张清想追杀弱鸡宋江却也没能得逞。 二龙山守山口接应的山贼以箭雨阻住了他。张清怕伤着自己的爱马,只能遗憾地止步。 .............中午了,官军回到军营,下午,张清没去二龙山挑战。他让亲兵继续在军中悄悄打探董平事件,想观察综合分析出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在撒谎......却仍无收获。 第二天,田师中又不肯出战了,说昨天又死伤了不少将士,而且将士久战已疲惫。 张清皱眉,却无可奈何。 这是青州,不是太原,他说的话没人听,哪怕他是领军的有权威的国侯。 张清却坐不住,也等不得,也决心独自去挑战二龙山,争取弄个要紧的强盗再查问一番。 他一走,程子明这个外人就孤独难受了,这的人,没人搭理他,他也是狂傲自负本领,想再杀些山贼多些功劳好体面地回京,张清又是那么神勇,他想了想索性也跟着去了。 结果,在董平姚刚出事的地方,他们又遇到了赵岳主仆四人,外加西征休假,被赵岳特意召来这一用的二小将温奇、温显兄弟。 这对兄弟如今是直属王府卫队特种部队的军官,武艺高,有特长,是神枪手深受军中尊敬。 骤然被这么一伙神秘人公然拦住,张清一皱眉,却猛听到身后稍远处林间传来闷闷的惨叫,他一惊,急扭头看去。 林中出现十几个人断住后路,其中两大汉把各抓的一具尸体丢在地上,死者是宋军服饰,张清转瞬就明白了,此二人必是田师中所派的暗中跟踪监视自己的,却被伙神秘人利索袭杀了。 他更紧张的是,断后路的这些人手中都端着架大弩——神臂弩,久违的夺命厉器,而且断后的人数,他不用仔细数,只扫一眼也知道应该正好是一对一盯住他和程子明两伙人的.....无疑是有备而来专门来堵自己的,虽然是步兵,但神臂弩这种万难躲避的大杀器在手足以克制马冲..... 程子明瞅着神臂弩更是脸色大变。 他是驻京有年头的京军了,和边将一样对大宋这种镇国厉器再熟悉不过了。 大宋如今早没有这厉器可用了,连粗制滥造都凑合不出来,无论是弩还是工匠全被海盗敲诈走了,海盗显然是刻意的,为的就是防止宋国能依靠这远程厉器做点什么对海盗不利的事,方便控制。可是却出现在这.....这些人是什么人?海盗?.....或者是可能自己就会制造神弩的沧赵余孽——梁山逆寇?最重要的是现在怎么办?是战战看情况?还是立即拼死逃走? 想逃怕是没那么容易。 这些人一看就知不是好惹的。那种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特有的血煞凶悍气如实质一样骇人,就算没有神臂弩,也不是好对付的。这是真正的悍卒,兵能拼掉将的强军成员.... 张清也这么想的,却猛听到前面有人叫道:“张清,听说你石子玩得不错,今特来教训你。” 张清大怒。 竟然有人敢夸口和我比飞蝗石! 他霍然回头冷酷地盯着为首的骑白马的这个着实瞧不清年纪的丑汉,冷冷地哼了声。 骑白马的不一定是唐僧,也可能是恶魔。 这个身架异常欣长英武矫健的丑汉头戴着个绸缎裹头护额,护额正中是个造型奇特漂亮又威武的金属物,可能是金的,也可能是精铜的,配合丑汉棱角分明的相貌、明亮幽深锐利如电的眼睛,更显得诡异邪恶强大,看着就可怕。 胆大如张清,被这眼神盯得也不禁寒毛直竖......看来,今日必有一场生死恶战了.....张清转瞬想到了董平姚刚莫非正是死在此地此人之手.....他的心一阵狂跳,盯着丑汉的眼神更凌厉起来。 这人自然正是化妆了的赵岳。 他本想让张清堵堵二龙山多挑战几日,让晁盖等多尝尝日益自满自大却束手无策的憋屈滋味,可是,这个张清长得帅,却杀性比董平更大更狂更狠,如此就不能放任了,只得提前动手。 温奇温显兄弟对视了一眼,还是老大温奇走上前来,指着张清厉喝:“打石子,小孩子玩艺,谁不会呀?会玩个石子,你就敢猖狂到自视天下无敌了?” 张清刚刚平复了一点的情绪顿时被这个应该年纪比他还小的汉子给激怒了,仍不搭话,暗中发力手腕一转,一颗石子已如电袭向温奇的脸,准确的说是嘴巴。 张清想先打烂这张可恶的嘴..... 不料,这年少汉子竟然一扬手也打出一颗石子,正中张清的飞蝗石。石子半空相撞,啪,碎了,掉下地。 张清大吃一惊。 他的这手绝技自大成后,至今能防能躲得过的,他也就遇到个唐斌,其他人,任他是什么赫赫有名的强将,任他是党项人吐蕃人还是辽人宋人,都从无一人能逃得过打击的,受伤轻重不同而已。想不到今日遇到的这个挑战对手,不但能防能躲得过他偷袭,还能还以同样手段破解..... 一惊后,张清反而精神一振,转瞬又是一击,却是一手双石:我看你还有何能耐? 少年不慌不忙双手飞扬,竟然能和张清一样双手皆精,再次精准打落了这对飞蝗石。张清却转瞬有数了,又是一发双石偷袭打去,以快紧跟着又来一下子。 果然,这少年并不能象他那样一手发双石,迎击两飞蝗石还是得双手一齐来,又成功击落了一对石子,但再想以石子拦截紧跟着打来的又一对就来不及了。少年没想到张清如此快,躲闪不及,胸口重重挨中,打得少年退了好几步,但,他只是摸了摸胸口,显然并没受伤。 少年看看张清重新布在脸上的高傲,却什么也没说,眼神淡漠地默默退回到白马边。 张清看向另一个没骑马的雄武少年。 他知道这个少年也必定是精飞蝗石的。 但这少年却站那没有出来挑战的意思,骑白马的丑汉却催马上来了,冰冷锐利到渗人的眼神瞧着张清,不说话,只对张清勾了勾手指,意思是看你能的,来,你有本事打我..... 张清眼中杀机暴涨,不止是这丑汉的可恶刺激得他大怒,也是猜想董平可能遭遇此人毒手。他不等丑汉勾指完,飞蝗石就偷袭出。 这次只是一个石子,但蕴含了全部力量,当真是快如流星,又是出其不意突袭,若是打中了丑汉的脸,定能打得重伤落马,张清会凭宝马的奇快速度抢上去一枪杀了或彻底废掉此人,再收拾活捉剩下的,搞清他急于知道的真相。 他凭着久战沙场的敏锐感觉能感觉出这丑汉才是最强大可怕的。 若是能一击伤废掉此人,剩下的这些人,若不是神臂弩威胁,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不料,更让他惊骇的事出现了。 丑汉竟然接住了力量奇大到能打碎手骨的飞蝗石,动作快得以张清的眼尖竟然也没瞧清,就在张清微一愣间,那颗飞蝗石已经飞回来了,快得张清眼一花胸口就砸中了。 张清这身甲坚韧精良,不怕刀砍枪扎,里面还有特殊材料所制的护垫衬子,可有效减轻重武器的暴力打击,可即使是这样,他仍然感觉胸口明显一痛,身不由己就倒飞着脱鞍摔下马去。 张清久战西夏,战场落马的事也没少经历过,仰面朝天摔得吭哧一声跌岔了气,难受无比,但仍然象往日在凶险无比的战场落马一样,立即挣扎最快的起来防守再战,但只是头抬离地面,身子稍起了点,就骇然看到本应该在他三十多米远外的那丑汉竟然已经鬼魅般到了他眼前......赵岳根本不理会张清反应,伸手粗暴把张清翻过身,扭其跌得尚且酥麻无力的双臂,手铐咔上了。转瞬又抓着张清的后腰束甲大带一把提起来。张清身不由己就站在了他前面。 张清都蒙了,眼中第一次出现了茫然..... 龚旺丁得胜反应很快,急策马想上来解救张清,标枪和飞叉在手,正要奋全力掷出精准射杀丑汉,却骇然看到张清顶在前面,惊得他们急忙收手,只得换了马战的枪叉冲上来试图解救。 温奇温显已奔上前来,猛然对打马急奔来的二将一扬手。 龚旺、丁得孙头盔一响就跌下马去。 二将平常见惯了张清飞石打人落马。他们俩通常都是趁机上去捉将或杀之的,三人配合久了早已配合得纯熟默契无比,无往而不利,万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遭遇到石子打下马被活捉的滋味,跌得惊得躺地上都蒙那了,一时竟大瞪眼不知动弹,双双被温家兄弟抢上去背手铐上了。 张清三人的亲兵呆了,但随即不顾身后有神臂弩要命盯着,个个红眼策马奋勇想上来厮杀解救主人。赵岳欣赏地看着这几个亲兵,赞叹道:“好子弟兵。难得。张清,你没白打这么久的仗” 张清总算回了神,扭头怒声喝道:“你是谁?董平是死是活?他在哪?” 赵岳抓着他的后腰大带轻松控制着张清,却不回应,也无视冲过来的这些亲兵,径直对紧张得急转着眼珠子打主意紧提着一口气的程子明道:“程子明,曹文诏临行叮嘱过你不要被田师中坑了,你为何不听叮嘱,仍然自动跳坑里,和张清一起去冒险斗二龙山,白给田师中当枪使?” 程子明一听这喝问,脑子就是嗡一下子,呆了呆才问:“您是?” 他,包括语气,用的都是敬称。 此人简直鬼神一样太强悍可怕,而且和曹殿帅肯定关系不一般,说不定曹殿帅还得听此人的。他心中疑问不少,意识到决定命运的时刻极可能就在眼前,此时如何敢耍凶恶强横。 赵岳叹口气,摇头对程子明道:“你心眼不少,却终归是不顶大用的小聪明。你这样的凶恶悍将若是任你继续混在宋国这个烂泥塘,除了被功名利禄耍着诱惑着利用当枪使,毫无意义的死掉,没别的可能。你还是去海外当征西的先锋猛将合适。” 猛冲过来的张清的亲兵听到了,齐齐一呆,不禁勒马停下了,眼睛紧张扫向主人张清。 ........盛世,可为什么我日子越来越难过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88意外横生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张清的亲兵不冲杀了,紧张地等着主人张清做出是决死此地还是其它的决定。 程子明也如闻惊雷一样,雄大的身躯一颤,稍呆了呆就赶忙慌忙滚下马,一撩战甲单膝跪地,看着赵岳却不知怎么称呼,实际脑子里嗡嗡一片:近十年忠心勤勉为大宋拼命打仗和治军的殿帅大人竟然是海盗,这谁能想到......大宋王朝栽成这熊样,哪说理去....却输得真不冤呐! 程子明跪在那,越想越是心惊,凶恶桀骜不驯的大脑袋也低下了,越垂越低,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喘。尽管这个丑汉海盗似乎对他的恶劣性子并无什么不喜,而且已经做出了他的安排决定。 海盗,凶残之极,霸道之极,神秘之极,翻手云,覆手雨,阳光灿烂慷慨普照众生转瞬却就可能是撕裂苍天摧毁山岳屠戮众生的雷霆风暴,谁也摸不透海盗的脾性,谁不害怕?谁敢得罪? 张清却身子僵硬了,艰难地转过头侧仰视着这张丑得诡异可怕的脸,缓缓到几乎一字一顿道:“你,是那个赵州大战的强者?” “你,一定是的。天下也只有孤身闯阵却能视千军万马如无物那样的强者才能用飞蝗石如此打败我。天下绝不可能有第二个那样的强者。你一定是他。可是你为什么要舍命帮宋国度过难关?” 张清说着,激动得浑身发抖,怒气勃发大喝:“为什么?” 自赵岳大战赵州的神勇事迹传开后,本来对宋国根本没有忠心,对朝廷和皇帝已无敬意的宋军,比如太原军都在惊骇中振奋了,觉得那样的强者都在忠诚捍卫这片神圣大地,那么,这个糟糕透了的国家还有希望,将士们的心气起来了,混军饭吃,仅仅为军中义气而战的风气变了。 赵岳以神秘强悍到神一样的蒙面人形象重新唤起撑起了宋人的自信、骄傲与希望,结果,这个蒙面人竟然是海盗,带给这片大地的人的希望是空的,假的....海盗并不真关心宋人生死荣辱。 张清至今忠诚宋国为宋国奋勇而战,与蒙面人的事迹也大有关系。 他觉得如此绝世强者也还在深爱着这片神圣的祖地,那么,他张清又为何不呢? 仅仅只是为这片祖地,所有的牺牲付出也都是值得的,不是吗? 尽管这个王朝糟糕到确实不太值得付出。尽管他曾经自负技,很想和蒙面强者较量较量。 张清心中长久树立的某些坚硬的东西如同华美却脆弱的镜子一样被骤然无情打破了。 他的心态崩了。 这世界太复杂太贪婪阴险可怕了。 野兽在吃人;异族在吃人;权势、资本在玩法吃人;信念在吃人,没有不吃人的.... 人,到底应该信什么坚持什么? 人,到底应该为什么而生为什么而奋斗? 赵岳却照样不回答他,单手一把将张清轻松提上马,说:“还是这样去上船吧。省得你昏头涨脑地冲动搞事甚至羞愤想不开搞自杀。你有如今的本事,说到底是我教你的,战甲武器,是我特意给你的。生死战,十个你也不够我杀的。强如唐斌也走不过我手下三合。你有什么不服的羞愤的?你才二十出头,大好年华刚刚开始,还有好长的人生要走,有太多美好没经历过,有好多东西要学。在船上,你有时间思索,更要紧的是得抓紧时间学会新战场必须会的新武器新知识。唐斌董平正等着你去汇合达成你们早年就有的相聚并肩作战心愿呢。” 张清被赵岳玩小孩一样搞来搞去,羞愤之极。长这么大就没丢过这种人,尤其是成了顶级虎将侯爷后......偏偏还是个极爱面子的帅哥,心态骤然崩了,还真未必不会钻牛角尖想不开..... 到了青州荒无人烟的海边,张清等上了船。赵岳拿过一把突击步枪随手朝天连开了两枪。海上很远处飞翔的两只海鸥应声掉下天空,落入大海。 张清眼贼尖,骇然看到鸟是躯体洞穿打死的。 他惊骇地瞅着赵岳手中的怪武器,脸色全变了,心中仍然自负绝技的骄傲这一刻全没了。 他的飞蝗石打得再神乎其神绝技也只能近距离伤人,打不死人,他自负的箭术再厉害也绝不可能击杀这么远的距离,更重要的是不可能这么轻松....这什么可怕武器能如此杀人毫不费力? 赵岳拍拍他肩膀,“这才是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的武器,你面临的是个完全崭新的世界。你有过人的眼力,也有过人的聪慧灵巧,手特别稳,用这种武器天生有优势。我希望你能很快成长为这方面的神级阻击手,遇战远远就能突袭掉敌主将,并成长为能独挡一面的重将。帝国对你有很高的期望。临别祝愿你能建立真正有意义的战绩和人生,成为被伟大中华民族的历史铭记的人。” 张清呆呆听着,昏暗的目光中渐渐焕发出了一股夺人的光彩..... .................... 这次,赵岳没把张清程子明部下弃下的那点武器丢给二龙山。 田师中又经历了一次天黑了张清等也不见一人回的怪事,警觉派人急去查看,仍然是什么也没查到。盯梢的那两人也被特意弄马上驮到船上,转到大海深处再抛了葬海喂了鱼虾了。 失去了这条眼线,田师中无法获知发生了什么,心中不禁疑虑众多,有了莫名的惊惧。 二龙山就更啥也不知道了。 这次比战董平那次更惨。主要头领几乎都受伤了,头领伤员一片,只能紧守门户抓紧时间养伤。晁盖在庆幸手骨没被打碎废掉,其他受伤将领也不至于残废的同时,不禁忧心忡忡。 二龙山的势力还差得远啊! 朝廷轮番调一两个大将来就能教训得二龙山如此凄惨无力。这可不仅仅是教训..... 田师中心生惊惧疑虑,派马军去挑衅了二龙山,想试探出点什么。二龙山却紧闭关门死守不出,根本不理睬挑衅,弄得田师中一无所获,心中萌生的疑虑惊惧无法消除,索性也不打了,就驻扎在那不动,这也算是困死二龙山的一种有效方式。 时节正好,天光气暖,不受罪,住在野外还方便获取野物肉食,他和众官吃得开心,将士也能沾到荤腥很开心,他也就不急于回城享受..... 就这么耗着拖着应付朝廷吧。 反正,他和大军有国家供养,不用愁什么,不用操心什么。二龙山却拖不起耗不起..... 至于程子明张清也同样神秘失踪,这事,他和监军太监也不急着上报了。等搞明白了怎么回事再报才合适,否则会惹来朝廷的不满和更可怕的猜忌问罪..... 云天彪和马进同样心中疑虑重重,警惕起来,心中不安,也不反对田师中如此糊弄朝廷。 二龙山众贼头就算没受伤也没势力对付官军。田师中过得很是悠哉悠哉的。 他和众将却不知隐患早已在内部存在。 问题出在新任淄博府都监胡春身上。 胡春,本是京畿四壁之一的主将,手掌重兵,本城一万马军尽管隶属马军司,但布防本州,也得听他调遣,这是何等的威风及相应的权势好处。 他过得得意洋洋,前途无量。 可是,突然的灾难就降临了。 他膀着的贵人大后台勋贵辅国大将军家竟然带头谋朝篡位,却废物地失败了。尽管经调查,他对造反毫不知情,也无造反之心,没有任何这方面罪责,却仍然丢了军权,光杆调入京中成了品级名头不错却毫无实权的寻常京中军官,显然再无出头之日不说,以后只会越混越惨,这让他心理极度失衡,沮丧甚至日夜惊恐中心生对朝廷对君王的怨恨,结果,转眼他又调到山东这来了,表面是掌一府兵权重新得到重用才干,实际是废物利用,让他在淄博熬着顶死。 他明白,就算剿灭了二龙山,自己也没有好日子过,只会又调别处遭罪送死,死了算完..... 宋王朝对身负疑问的大将向来是如此高度猜忌防范和冷酷对待.....屈死的何止是几十个。 胡春正当美好壮年,可不想成为又一个被朝廷玩得窝囊屈死的人。 原本,他也没什么办法寻求解脱。二龙山总败而不可灭,而且似乎有某种力量在暗中庇护着二龙山,他醒悟了,猛然眼前一亮,看到了希望。 二龙山势力比不得田虎王庆,却也不差,关键是很有潜力,朝廷不可能有法破掉二龙山天险,只能干瞪眼看着二龙山在挫折中一步步成熟壮大,现在正是二龙山极需要正规军事人才壮大和破解官军封锁的时候,若是在这个当口投靠了去,必得高位,等日后做大了也开国建朝,甚至推翻宋王朝成了中国之主,自己岂不是就成了开国的顶级功臣,封侯称公是必然的.... 怀着对朝廷的怨愤和恐惧以及对当强盗却能得天下的野望,他一咬牙当机立断做出了决定,在张清消失再不见了后,他心中越发安稳有数,立即秘派心腹借外出打猎之机潜去二龙山。 二龙山五个当家的得知董平张清竟然是神秘失踪了,而不是被朝廷用来震慑一下二龙山就回原单位了,都诧异莫名,高兴,长出口气的同时,难免又心中遗憾如此强将终不能为我所用。 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的公孙胜是装的。 吴用大喜,握着羽毛扇子抚须道:“胡春来投,大利呀。能破了只凭我等之力破不了的官军封锁,搞好了还能得到淄博军大举投降。 淄博、兖州、滨州三军从河间府增补来的那些将士在边关经历过堪称残酷的严格整训,他们本就是全国挑出来的凶恶强者,如今是个人武力和军事素质都很高,却不是适合当官军的材料,这些将士最适合的是当强盗,正因凶野桀骜不驯,官方很难控制利用好,他们才被河北东路三边顺着朝廷减三边兵力的旨意特意挑到河间府让宿元景头痛去。 宿无景根本不是什么军事大才,就是个都边应景混官场的懦弱文人。三边都整治用不好的兵将,他又如何能收用好?正担惊发愁呢,有机会了,也赶紧顺着朝廷旨意又把最危险的刺头优先挑踢到了山东这。这简直是专为我军准备的最好兵源呐。 这些将士入伙我二龙山才能活快活如意了,会成为我军骨干力量。” 一群横行民间犯法惯了的逍遥强徒王八蛋,你强迫让他老实当兵遵纪守法守边遭罪不能杀人放火,不能报复反击抢掠辽人,不能寻各种刺激乐子,整天整年得干憋着无所事事,还得天天进行艰苦枯燥的训练或提心吊胆巡边守边防哨卡干等着被辽方肆意突袭欺杀,他们哪受得了这个。 当了强盗土匪才合了他们的胃口。 吴用说得委婉,但在坐的晁盖宋江任森都听得明白,细细一想,都不禁露出喜色。 至于胡春投靠是真是假,是不是耍诈,这不是问题。 晁盖立即做出布置,按胡春的要求,秘派得力人手,持胡春给他老婆的印信为证,急去了京畿接胡春的家眷。 胡春当时调到京城太突然太仓促,在原任职的府城早已治办下不少家业,家人也就没跟着紧搬进京,更不可能跟着到危险的淄博住,还在府城住着。那府城虽然是四壁军事重镇,但控制得自然远没大动荡不停的京城那么严格。胡春家眷很容易地接了出来,顺利入了二龙山。 胡春的老婆孩子兄弟等一大家子都掌握在二龙山之手了,胡春的投降诚意哪还用说。 随即,某夜,官军驻扎的那镇子再次遭遇和真茂叛逃一模一样的事件。 田师中再奸滑狡诈再警惕也万没料到京城派来的剿贼重将会主动投降山贼,被二龙山夜袭又打了个措手不及,但青州军仍然没多大损失,这与吸取上次教训,加了对外围的防范有关。 田师中带部下又轻易跑了。 整天防着被田师中坑死的马进、云天彪反应迅速得力,也再次引军突围回本州了。 二龙山并没从这三军得多大便宜,但却意外收获了淄博军几乎全军的投降。 这些淄博将领和将士着实受够了。 一次被主将出卖不够,转眼又被卖了。二龙山又显然剿不掉,得,咱也别当官兵必然拿命硬攻山关天险送死了,咱也当杀人放火....肆意快活的强盗得了....反正当官军也没啥大好处没前途。 二龙山这次得了不少制式弓箭,也得了不少粮草,更多的好处是,随即扑取淄博府。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89贪婪无度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胡春以都监身份亲自出面招揽留守的三千官兵。淄博官方尽管得到了田师中尽责的紧急通报,有了防范,但官兵有人反了,开了城门......知府等狗官被点了天灯,府城被抢劫一空,城中存的大量箭枝入了二龙山腰包。随后是属县镇及乡间牛逼大户等遭殃。二龙山得了大量武器粮草和不少钱,兵力多了八千强徒和不少将校,这下发大发了,一扫之前的所有沮丧悲观..... 朝廷终于得到了青州战报,却是丧事恶报,不但没能剿灭山贼,反而让二龙山袭破了淄博。 震惊,愤怒, 但此时朝廷却没多少心思计较青州败事,因为宋辽冲突又起了,又随时会再暴发两国大战。 这可吓坏了赵佶等。 田师中也正是因为这个时机才敢上报大败。 不然,即便有胡春投贼的最大理由推卸责任,他也得罪责重大被追究甚至拿问。他是主帅。无论什么原因的失败,他都得担着罪责。何况是接连两次出现一样的事故.... 至于张清程子明失踪,田师中上报的是:擅自外出打猎再未回,不知其踪其故。 不说是张清等孤身去挑战二龙山才没了的,田师中就不用担着消极不负责任的罪责。 至于宋辽刚签订了和平盟约不久,战端却再起,这只怪宋朝廷的老毛病又犯了,轻漫,瞎搞,让早有预谋的辽国又有了得寸进尺的机会。你主动成全,给我机会搞你,我岂能不搞? 事情的根源还在事关国家生死的粮食大事上。 何栗谈成了给辽国八十万石粮食资助的和平条件。这个数量不小,但对拥有储粮几千万石的宋国真不算什么,何况今年夏收转眼又来了,而且今年墒情较好,是全国范围都大致称得上风调雨顺的丰收年——北宋不是倒霉透顶的明王朝,在灭亡期间没出现天灾人祸一齐较劲比赛连年发威的惨事,所以灭亡是很突然很意外的事。还有,土豆地瓜这种随便种种就能高产的食物在,来自全世界的蔬菜品种又极其丰富,宋国闲置的田地又有的是,就是最懒的懒汉只要肯卖点力气花点时间播下种子随便种种,光是菜也能吃不完的吃,食物问题真不是宋朝廷要留意的事。 正因为如此,宋朝廷根本没把白给辽国八十万石粮的事当回事,而且儒教政治特色,对外向来是软弱退让慷慨仁义守信高尚,一大堆美好赞语,没条件时尚且打肿脸硬充胖子,何况是真富裕有那条件。同时,辽国也耍了个花招,接收着第一个月,也就是本月送来的粮食,上演了各种和平友好下的赞美,感激万分,宋王朝君臣被辽蛮子刻意表现的温顺谦卑吹捧得一时不知东南西北,浑身轻飘飘的如成仙在云端,很自然地在辽使节可怜兮兮哀求下大手一挥,组织船队用最快的速度把粮食运到辽国,友爱帮助辽国度过饥饿的春荒危难。很快就完成了合约定的当月供给。 然后,事就来了。 辽使节在宋朝堂代表辽主和全体辽民手抚心口躬腰倾情表达完感激赞颂,捧得赵佶等越发轻飘飘地快活骄矜自得,接着就是继续哭穷哭难,说本月区区这点粮食如何能满足辽国的春荒大饥饿?何况,辽国又在和女直野兽打仗,粮食消耗巨大.....本月交接的这点粮食还不够军队打仗吃的。将士们饿着肚子如何在冰天雪地打仗?如何能顶在北面为南部的宋国挡住野兽军破辽南侵..... 一句话:宋王朝能不能一次性把八十万石粮“赏”给辽国,并且争取在本月交付完? 辽使悲哀地表示:若是不能在本月一次交付,宋国给的这点粮食对辽国大局没有意义。辽军辽民解决不了逼在眼前的春荒饥饿,饿急眼了自然会干出不忍言之事(肯定会大举疯狂涌入你宋国大杀大抢),这就不是我家狼主能控制了的(你不要怪我辽国定好了盟约却不守信又开战) 于是,又自然的,宋朝廷答应了。 无疑,儒教对外政治的圣母情结又发作了,不在乎那点粮食,同时也是担心辽国再打来。 就是这么软弱荒唐可笑。士大夫自傲的智慧心计每到此刻就化成了渣,总起反作用。 何栗按欧阳珣算计好的分月分批供给辽国以钳制辽国翻脸的已定好的这个盟约就这么轻易由宋国主动破除了。 何栗,在朝堂简直就是纯粹的孤臣,在此事说什么没人听,何况他也犹豫了没坚决反对。说到底,他也是标准的儒教士大夫,本性上也有圣人门徒的那种对外敌的苟且懦弱,也怕再战。 宋国继续组织几乎全力给辽国送粮。 赵佶等最担心梁山会堵截运河大抢粮食。好在梁山并没有出手干预...... 粮食水运运到北方后是在宗泽部辖区与辽国交接。 辽国为能把粮食最近便地收到辽国,曾要求宗泽在白沟河上架桥——典型的强盗小人心态,你白给我粮食帮我,还得费力操心铺路架桥主动把粮食乖乖热情送到我家里。 这种无耻在以往却是绝对好使。 宋国在外交事物上就是这样,总是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讲什么谦逊忍让、吃亏是福、对外国人要讲上国文明风范,不要小家子气斤斤计较,先礼后兵(问题是礼来礼去就兵不成了,这个王朝又要完了)....与满世界最务实也最实用的强盗小人作风格格不入的天朝大国风范。 尤其是地方官就怕“友邦”不满意了不高兴了闹起来,自己被朝廷问责。 小心翼翼比伺候亲爷爷还用心百倍,“友邦”还总鸡蛋里挑骨头总能找借口闹事呢,朝廷又总会不问原由地问罪本国人,怪本国官员和民众处事不当惹起外事风波,这尼妈的谁敢得罪外国人?涉事的地方官岂敢不按友邦的无理要求做。反正花的也不是自己家的钱,不用自己劳力... 外交无小事啊。 “友邦‘们却是外交无大事,什么细节礼节规矩道义全是屁,想说什么说什么,想闹事就闹,哪怕国家是弱不经风的野鸡小国,根本经不得宋国一旅士兵的打击,也照样敢无礼大闹,而且凶横强硬咄咄逼人,就仿佛他那鸡毛小国才是强霸势雄不可招惹的天朝上国,而且总能得逞.... 统治者们也不知怎么了,仿佛脑子被驴踢了并且进水了.....这样的天朝上国还不如鸡毛小国活得威风霸气自在快活又有利呢,当的屁滋味却浑然不觉耻辱可笑,自诩我是不屑与你计较,实际是想计较了却计较不了,一打仗,遇强是弱,遇弱还是弱,就算胜了反倒得向输了的割地纳贡.... 但,辽国的无耻算计这次却失算了。 宗泽根本不鸟辽国的架桥要求,对那出使他衙门的辽官态度明确而恶劣:你辽国想要粮食就自己架桥。不自己架桥,那就是不稀罕我国的粮食,就不用要了,正好留着我军(打你)用。 看把你得瑟的,乞食吃还敢端架子.....惹怒了老子,别说粮食得不到,老子还得打过去把你们自己有的烧杀抢掠了。饿不死你个小样的.....趁着老子心情不那么糟,还不想杀人,你赶紧滚蛋。 辽国立马就老实了,自己弄了众多小船排起来铺上板子架起一道桥,抓紧时间抢运。这次破例的没闹事,也没愤而向宋朝廷抗议申诉宗泽如何如何不讲友邦之谊并意图擅自挑起边衅。 但朝廷还是很快知道了,没追究却心里怪罪起宗泽.....因为有监军太监和勋贵打小报告。 辽国的这次忍让不是弱得饿得服软了,不过是个计谋,忍辱是做给宋朝廷看:你看是你们的官员无礼,不是我辽国有意生事.....更是为了下一步获取更大的利益。 果然,宋朝廷为了安抚辽国忍下的愤懑,再次自觉加大力度北运粮食,救助亲爹也没救助辽国这么积极主动。八十万,石,粮食,山一样....竟然靠狭窄的运河也当月就完成了。救助本国灾民时若是能有如此积极主动高效又不贪不挪不扣保质保量,哪会动不动就饿死成千上万的人..... 如此,辽国的第二步计划也轻易得逞了。 第三步计划应该开始执行了..... 白沟河边,阻挡辽国骑兵过岸就能快马冲杀南下的柳树林后不远处一处空地正是双方交接粮食之地。这些天来,这里每个白天都是车马众多,辽军依宗泽要求限制的有个千人队负责装运。 这天,中午。还剩下一万石左右粮食在宗泽这边等待辽国过河运走。 午饭点了,双方休息,吃饭。 辽军千人队今天一反常态,不是老实寻地坐下吃自己带来的干粮,吃完好赶紧接着干活,竟然没带干粮,在千夫长的带领下向宋军军营大摇大摆过来了,说是宋辽友好兄弟之国,我们在你宋境内自然就是你宋国的贵客。哪有贵客不受盛情招待,只能自己露天荒地啃冷干粮? 这就是你宋国的不对了。 你宋国是圣人之乡,是圣贤教化下的礼仪之邦啊!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兄弟友邦呢..... 守营门的宋军将士哪管辽蛮子说什么,叉枪冷喝:“军营重地,赶紧远离,否则杀无赦。” 谁知,那千夫长对警告如没听见,不但不退,还对着叉枪一挺胸口直接撞上来,瞪着野兽般凶横野蛮的眼不怕死地顶上来,还满脸骄横不满地骂着:”你们竟然有肉有河鲜却放着贵客不招待,只管自己在军营里热乎乎吃独食?你们就是这么对待友邦贵客的?你们就这么对待两国和平?我们只是没吃的,想进营和宋军兄弟们一起吃顿有肉鲜的美好午餐,加强交流,增进彼此的了解和友谊,这有什么不对的?你们为何拦我?你们敢敌视和你们讲信义讲和平的大辽勇士?“ 典型的强盗小人逻辑,但这一套对付自设规矩把自己层层捆住手脚的宋国人最好使了。 把门的宋军明知这些辽军是在成心闹事欺上门来,却被喝问地有理说不清,被喝问住了,当然,对这帮本质是坏蛋,以前就是以蛮不讲理耍无赖耍凶横为特长混社会过逍遥自在大爷好日子的宋军来说,辽军同样对他们玩这一手,他们有很多法对付,不服?开干就得。揍你就老实了.... 问题是,现在他们是军人,不能真伤了辽军引发外交风波。 这一千辽军从千夫长到小兵全都高举着双手,以示不会动兵器,不是来打仗的,我们无害,我们仅仅是身为宋国的贵客想进你军营蹭顿好吃好喝的,是谨守两国和平友好的,你不让?有种你就用枪捅死我.....守门宋军真就再明白是怎么回事,再恼怒,却也不能揍,不能开打。 辽军在千夫长带领下举着手大步前进,逼得宋军门卫只能一步步后退,终是让辽军闯入了军营。千夫长哈哈狂笑,进了宋军军营却比进了自个家一样还自在随便,甩着手很大爷地随意看随意逛着,螃蟹一样和部下乌泱泱闯入军营深处。 辽兵嘻嘻哈哈闻着味迫不及待去了宋军用餐的地方自由抢吃的去了。千夫长带着几个亲兵奔军营主将的大账而去,一路横行无忌,他不怕死,遇到拦截就举手等死,沿途遇到的宋军没人敢真按军规行事杀他伤他,也就无人敢挡着他不放,只能任其一直闯到中军大帐。 到了大帐前,千夫长对拦截恐吓他的守帐亲军照样是在营门口那一套:有种你就杀了我。不杀我,我就得进帐和你们将军说说和平友爱的话,同席痛快吃喝,享受贵宾早该有的待遇..... 这支专门负责交接粮食的宋军部队有两千人,带队的将领叫阎中立,在历史上也是宗泽的部下大将,历史上曾经被宗泽派去阻击金军解救某地,结果那一战出了意外,遭遇金军重兵,同去的大将李景良犯了宋将最常见到几乎是普遍性的毛病——畏战怕死,不负责任地勇敢弃军逃跑了,事后被宗泽正军法直接砍了。阎中立则说,不战而逃,如何面对宗公,奋勇战死了。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90一个又一个大耳刮子连抽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阎中立听到帐外吵闹,吩咐一声:’放他进来。” 那千夫长凶横地对卫帐亲军极尽得意地狞笑一声,拽着王八步牛哄哄闯入大帐。 阎中立正准备吃午饭。 案几上是一盘辣子炒鱿鱼丝,一个大海碗里则是只炖好了的肥硕馋人野鸡,还有一盘腌青菜和一小盘炒野猪肉,在如今这没牛没羊可吃的年头,这种菜系已经是好不丰盛。 辽军千夫长一眼瞅见油汪汪的肥鸡,顿时馋得直接伸肮脏的黑毛爪子抓了过去,根本无视阎中立的存在。 不料,一口钢刀毫不犹豫地凶狠斩向千夫长的手。 千夫长只是装傻充愣而已,心中警惕一直高高悬着,急一抽手,逃脱了险些被阎中立一刀齐腕断臂成残废的下场。 他并不惊慌,而是勃然大怒,理直气壮瞪着面无表情仍坐那冷淡瞅着他的阎中立狂喷着腥臭唾沫星子大吼:“好你个阎中立,你不守宋辽两国和平友爱相处,不肯拿我们当贵宾招待也就罢了。今日,本将上门做客,撞见你有肉享受吃独食,我不说什么,只不过想分享点友谊肉吃,你竟想杀我?你想干什么?你无视两国友谊,想主动挑起事端破坏和平,要与我大辽开战不成?” 就在这时,最令奋发复兴的我们中国人痛恨的一幕上演了。 在此地军中的监军宦官和代本州监军勋贵将在此监军的那个亲信带人一齐急急忙忙闯进来,一见辽国人怒了,根本不问原由,实际他们已经听到了咆哮知道是怎么回事,上来就直接冲阎中立来了,怒声指责阎中立不敬外宾、不守两国和平友谊,太失了我天朝上国礼仪文明风范.....吧啦吧啦,冲阎中立一通狂喷,对那闹事的辽蛮子千夫长却是另一副态度,点头哈腰温顺乖巧谄媚,说话语调言词甜蜜动听之极,恭敬得不行,生怕外国友人生气气着了,极尽温柔体贴孝顺..... 辽军千夫长毫不掩饰真正的心情,哈哈狂笑,傲慢狂放轻蔑地斜眼瞅着阎中立:你看,就是这样.....别说抢了你的鸡吃,我就是打了你伤了你甚至杀了你,只要你还有口气没死,你还得给我下跪道歉。你能怎么的?你敢怎么的?你已经犯事了,就等着被治罪吧你。你的朝廷就是这么爱我们外国人。他们是你的君王你的上官,需要你尽忠保卫,却就是不爱你,不会帮你怼我辽国.... 阎中立却没怒,仍然是那么满脸的严肃不苟言笑样,风吹日晒形成的黑脸上没有丝毫情绪波动,看着千夫长一动不动,似乎被突然降下来的灾难吓呆了,恐惧会紧跟着发生的捉拿问罪。 国家新的太监执法制度下,监军太监掌管着军中执法权,有权力当场直接拿了阎中立问罪。 这位监军宦官和那勋贵监军的爪牙见震住了阎中立,这才满意了点,又紧赶着继续安抚讨好千夫长,连连表示,不就是点吃食吗?放心,阎将军的这顿大餐全归你享用了。你的部下也会吃到我宋军的美食。宋辽两国友好邻邦,友谊地久天长。我大宋怎么会亏待自己的贵宾朋友呢..... 一方是两人低头赛着伴地谄媚孝顺得起劲,就象是对能分亿万家产给他们的爹那样;一方则高昂着丑陋的瓜瓢大脑袋理所当然地享受着宋方二官的极尽讨好,越发笑得狰狞得意,就在这时,突然千夫长的野狼狂笑声嘎然而止。 一只劲弩之箭扎在他脑袋上,几乎从太阳穴那射穿了..... 千夫长身后的几个亲兵呆了,随即惊恐发疯狂叫着拔刀乱砍乱杀.... 他们本就是文盲蛮汉没什么脑水,此刻更是最直观地以为这是惯于耍奸诈的宋人的又一次诡计,是宋监军等在故意低姿态糊弄麻痹千夫长丧失警惕,方便偷袭射杀,所以仓皇下顺手把就在眼前的监军一行全疯狂砍死了...退一步说,死了监军大人,阎中立也有大麻烦了.....他们转眼也被暗藏帐中的弩手射死了。 死了皇帝的爪牙——监军,又死了辽军千夫长惹起外交大祸,阎中立却只是厌恶地皱眉吩咐:快清理干净了。影响老子享受午餐的胃口。这帮家伙也太不是东西了,偏偏赶在老子吃饭时搞事......“ 听他的话音,似乎早料到了辽军会在粮快交接完的一天搞事......死掉监军也是计划内的。 别处。 千夫长的一千部下得意洋洋在宋营中肆意乱闯,想凶横找抢到宋军的丰盛午饭吃掉,并进一步羞辱宋军,把事闹大,不料有的被宋军背后捅刀子暗算,更多是遭遇早埋伏好的弓弩手凶狠围杀......辽国有预谋。宋军显然也早有针对性的预谋,动手凶狠毫不犹豫,似乎根本不在乎朝廷问罪。 这一千辽军死得其实挺冤枉的。 他们万万没料到这部宋军竟敢擅自和他们起冲突不怕出事并敢把他们直接全杀干净了。 他们都了解宋国的德性,了解当宋军的畏首畏尾憋屈无奈,以为不请示上官,宋军就只能忍气吞声呢。 他们本以为闹起事来,就算杀掉些宋军,宋军也只能干忍着不能还手报复,所以缺乏防备。 此事一发,剩下的粮食也不用给了。 阎中立直接收入军营当军粮自用。 河对岸,辽军正等着这边事情闹起来了好立即冲过河去接手搞起大事端,惊讶看到对岸宋军用车把一堆堆尸体倒垃圾一样倒入白沟河流走。 那么多尸体显然正是过河接收粮食的那些辽军,而不是不能还手被辽军趁机杀掉的宋军。 随即,阎中立带近万大军在对岸出现了, 千夫长的脑袋丢过河,阎中立拄长刀冷笑大喝:“对岸辽军听着,你们找借口闹事,不就是为接下来进行下一步威胁我朝要两国再开战吗?很好啊。现在你们有充足的借口撕毁盟约开战了。桥是现成的呢,是你们打过来呢,还是由我们主动打过去?” 对岸的辽军大出意外:不应该是这样啊!? 这,这,这和预先分析设想的完全不一样啊! 这,这是昔日文成侯的凶悍沧北军的行事风格啊! 宋国也只有文成侯的军队才敢不经朝廷同意擅自凶残肆意报复辽国,不怕事。但,宋国也只有一个特殊的赵公廉,死了,没了,宋国别的官员他怎么敢对大辽也来同样强硬胆肥了的一手? 信安军长官宗泽是个宋国太常见的那种表面昂扬大气内里儒弱迂腐怕事的可笑老头啊,他怎么就敢纵容部下这么不友好地对待友邦强国大辽? 难道是判断错了? 或者是部将一怒擅自所为? 不论是什么原因,辽军都对宋方的残暴胆大果断反应杀得措手不及。 负责在这现场主持闹事的将领也不知该怎么办,只能一边叫嚣宋国太狂妄不重视两国难得的和平友谊,谴责是宋方先不守盟约的,这事没完。 敢凶狂杀害我大辽上国的勇士,我大辽必百倍万倍地报复回来,威胁再次开战,开战,要兴百万大军杀入宋国进行大屠杀.....一边则急忙去请示上面这下一步该怎么办。 上面就是镇守南京的皇族大王耶律得重了。 耶律得重总理在河北东路这边的搞事,实际目的是闹起纷争就势赖是宋国理屈先不守信义的,顺势耍愤怒扬言开战报复,以武力恐吓来威胁大怂朝廷低头,勒索到更多的粮食等大好处。 辽国太了解大怂的对外风格了,一切都算计好了,料定大怂会理屈恐惧乖乖听话.... 所以,耶律得重得报后也不禁傻了眼, 宋方这反应不对啊这个.....怎么会这样呢? 宗泽,一南朝到处都是的嘴本事废物士大夫老朽而已,难道上次靠火药侥幸胜了一次就起了轻狂敢小视我大辽了? 想想大送国士大夫那懦弱之极却就是敢自大的一贯德性,还真可能是轻狂浮浪病又犯了,胜了一次就以为大辽军队已经真不能打了,大送不用怕了....这种事,大送闹得笑话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光是昔日在怼西夏国上就重复犯过不知多少次了,轻狂自信之极,扬言一战定西北却是又一战惨败.....这事好解决,立即起大军凶猛杀过去,一揍宗泽就老实了....不用真大打,数十万大军在界河边凶恶一摆开阵式,只吓也能吓得大怂士大夫尿裤子。 大宋还得是大送.....这才正常。 白沟河这,阎中立对辽军的叫嚣威胁立即还以凌厉颜色。 你要杀过来搞大屠杀报复?我特么先再弄死你更多..... 他一挥手,隐藏在柳树林里的床弩上百架骤然对河对岸激射过去。 床弩射程至少是五六百步远,攻击白沟河对岸这么近的目标,哪还不玩似的容易。 对岸辽军也没想到对岸宋军竟然还敢进一步杀辽军激化事端,挤得是密密麻麻,就象大怂生最喜欢扎堆激昂文字争相放嘴炮卖弄嘴本事一样,可能是把这事当成一种聚会辱骂欺负怂国人有乐子享受的美事了,正耀武扬威辱骂叫嚣得欢,却密集正处在床弩威力最大的杀伤范围内..... 弩枪突袭,等同于冷兵器的火炮远击。 一个呼吸间,对岸辽军惊骇惨叫一片片。 飞过去的弩枪都是穿透数个辽军,在密集的人群中力尽才止,然后是一条条线路上倒下一长串,弩枪静止处则是三五个辽军串一起乱七八糟倒下.....血腥瘆人之极。 辽军大骇,惊恐急忙想散开逃避,却转瞬又是上百弩枪飞来,又把另一片辽军射得凄惨。 这下,对岸的辽军全都惊了,害怕自己的对面也有或还有床弩会发动攻击,哄,惊起的无头苍蝇一样争相乱哄哄逃避,包括原本张狂耍凶恶强大的辽将在内,都一个熊样。 宋军也并没满足地轻易收手, 操弩手拼命使劲最快把布置在这的二百多架床弩上弦又痛快攻击了一次,对岸数万辽军仓促间哪能那么迅速地散逃开,弩枪再次创造巨大杀伤战果,又是大片片的惨叫倒下。 受此一惊,辽军更加惊恐崩溃,逃得更慌乱无序了。 可怕的踩踏事件出现了..... 最倒霉的是那些有对付床弩经验又聪明反应快的辽军, 他们立即扑伏在地,就是如此简直方便就能有效防止弩枪的可怕侵害,可是逃过了弩枪,他们却被崩溃失了神志的乱跑战友们的大脚板照顾了。无数的大脚板混乱无情地踩过,等辽军在对岸散开避远了或藏好了,这些辽军和绊倒的倒霉蛋死的之惨,比被万马踏过还凄惨吓人。 被乱马踩,也就尸骨无存了,只剩下碎骨碎肉血泥,不知道的不会觉得多可怕,无非是屠宰场常见的画面。被人践踏过的,尸体却是还在,形怪状的鲜明在那里,看上去那才叫个恐怖。 宋军不过是发射了两轮,造成的死伤却不亚于一场大战。 阎中立心中大感痛快,让部下齐声大叫:“对岸的辽军听着,你们不是要开战大屠杀吗?来呀,赶紧的。我倒要看看你辽国到底还有多少硬骨头还在。” 对岸惊魂未定的辽军愤怒之极却也大为沮丧。 尼麻麻的,你们有高明的火药大杀器挡着我们过河不算,竟然还有这么多的床弩.....这不是纯粹欺负人么? 有种,你别用火药,别用床弩,也别用战马优势,咱们只用箭用刀枪比个高低呀.... 凭着武器厉害和我辽国的战马如今没你们多和我们打仗算什么本事! 在这一刻,他们忘了,以前,他们就是仗着骑射优势才能欺压宋国的。 没了战马,契丹人,党项人、吐蕃人.....以及北方那些乱七八糟的敢自负所谓勇武无敌的杂胡们,根本不是汉人步军的对手。 蛮子们其实都懂,只是不肯承认自己其实不如汉人能打罢了。 耶律得重随即得报了这一又一意外的损失,狂怒,却同样心惊不已,一股无奈涌上心头。 河北东路这边,隔着白沟界河等大河,本就不方便杀过去,现在才知道宋军还藏有大量床弩,床弩加上火药弹,辽军弄船或木排渡河,那就成了在河面上扎堆专等着被射杀和炸毁.....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91老夫不发威,你当是病猫呐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辽国被海盗当年洗劫时,工匠被洗劫,床弩被海盗弄走了或被宋边军趁机越界捡漏搬空了,剩下些床弩得用于北方全力抵抗金军,如今就算还有工匠可用,可是没有牛可杀了取筋以多股与麻绳扭成弦,没了这个必需的条件,床弩从哪来?现有的包括弓在内的因此也都珍贵得很,抗金尚且根本不够用的,自然不敢挪用到南边对付热爱和平绝不敢主动对辽开战的区区怂国。 再说了,敢挪来只怕也远不是肯定有更多床弩的宋军的对手。 难道沧北军当初叛逃时没把床弩这种大杀器带走? 还是这本是河间府的储存? 耶律得重对海盗恨透了却不敢骂出声来。天知道身边有没有海盗眼线.... 他也把已经忘到脑后了的赵岳他哥又想起来了,更恨了。 文成侯,你说你死了就死了吧,竟然极可能还在遗害无穷地害我辽国..... 好在,辽国本也没打算真进攻隔着河极不方便打过去的河北东路宋军。 计划是陈兵白沟河对岸牵制防范东路军,在方便陆地直接进攻的西路打一打,摆出狂怒,这次要不惜一切代价报复灭掉宋国的架式,要兴百万大军兵进西边无人区从虚弱的河南直接打入。 潜台词是:这一回,我们不缺粮支撑战争了,你大送主动给的.....就问你大怂朝廷怕不怕..... ............ 宗泽府衙内。 监军太监和监军勋贵狂怒惊急之极,闯入后衙对着宗泽连声不歇轮番质问阎中立是怎么回事.....他一个小小的部将好大的胆子竟然擅起边衅破坏两国好不容易才刚刚建好的盟约和平..... 要重重治罪。 必须立即拿下阎中立交给友邦辽国亲手问斩,以其脑袋向辽国赔礼道歉,并重罚敢参与的所有将士,不行就全部处斩,如此才可能争取点辽国的稍微熄怒,得到点友邦谅解..... 激动的,如疯狗一样。 宗泽在悠然看。 自这对监军气急败坏无礼之极闯进来,到这二人一唱一合轮番发威,宗泽有滋有味地看着,始终没抬头看二人一眼,没对尊贵的监军太监打声招呼,对质问不发一言,仿佛没听见。 监军勋贵将脸色变了,出身高贵命好天然自带的傲慢无赖变成了羞愤,以及疑虑和警惕。 他是从京城富贵温柔乡刚刚调来负责牵制宗泽军权的,无疑是勋贵叛乱事件中勋贵集团被抄家灭门灭绝了个七七八八后幸存不多的勋贵子弟,是顶级勋贵曹家人,大名鼎鼎的曹彬之后。 上一个监军勋贵被家族篡位叛乱牵连,无疑已经下地狱在阎王爷那遭受进一步清算了。 这位曹将军三十刚出头正年轻,与曹文诏差不多大,以前都是在京城挂着高级军职当大爷,京中带兵只坐着动嘴的那种,从未打过仗,更从未到过边关,就是个享受京城生活的众多富贵混子之一,军事上懂点家传的皮毛,哪了解边关如今是怎么回事,当然,却不缺权势豪门出身自然有的权术心计,得实在无人可用的皇帝赵佶重用来这牵制军权,天生的心高气傲,加上年轻轻大权在手,自然难免轻狂得格外盛气凌人,不得人心,在如今的边关自然没将士稀得搭理他..... 他还不了解边关,不知深浅,只习惯地耍权术针对边帅宗泽,急于显示自己的权威存在。 监军太监姓刘,对边关也不是很了解。 他是朝廷改制施行执法权与行政权、军权三分离的产物,以皇帝的家奴直接专管地方执法,监管地方文武的行政权、军权,加强中央(皇帝)对地方的控制,却是在宋辽大战后才来的。 他,不通军事,久困宫中甚至不通外务,还不如懂点军事的曹将军,对边关情况更没本事迅速摸熟了,也是新来这不久习惯的只是眼睛只注意盯着上面斗,比如宗泽和几个军权重将人物。 监军小曹将军面子下不来,羞怒了,对宗泽起了怀疑警惕,自然还有恨意。 监军刘太监就更怒了,更起疑起了愤恨报复意了。 宦官,身体残缺,被人不耻,本就性子多变态,逆反心重,最爱面子,心胸狭隘,多睚眦必报,属于长期心态失衡,在宫中能混出头的,都是没事还动不动下阴招害人呢,何况是有因。 太监是皇帝的高级家奴,是皇帝的亲信(家人),代表的是皇帝,即使这是宋不是太监嚣张的明王朝,却已经不可得罪了,不看僧面看佛面,打狗还得看主人呢。刘监军还执掌边军执法大权,对边军的管理权实际还在边帅之上,必要时能先拿下边帅,甚至能直接斩了边帅再上奏请示,种种原因,刘太监岂是被甩了脸子却干吃气的....我才是这里的老大!我爸是,呸,划掉,我身后是皇帝.... 所以,他闪着满满疑虑的眼神,愤怒的阴阴地问宗泽:“宗公,您,这是何意呀?” 曹监军则帮腔喝道:“出大事了。关乎我大宋的生死存亡,宗公,您怎么还能无动于衷呢?” 刘监军见宗泽仍是没听见一样只顾津津有味地读,显然是没把他这个皇帝的代表兼军中执法者放在眼里,阉人这种生物胸中最容易滋生的邪戾凶狠之气就压不住了,腾就爆了。 “宗公,咱们这出了激怒辽国的大祸。朝廷必会震怒,问责下来,敢问,谁承担罪责呀?” 曹监军立马跟着说:“是呀,是呀。这可是要命的大事,朝廷怪罪下来是要死人的。宗公,您可是边帅......” 凡是遇事首先或重点考虑谁承担责任的官,都不是真为国为民的官。 遇事首先想到伤着人(群众)没有、事情应对住了没有、谁在主持应对,重点在事情本身怎么发生的、造成多少损失危害、有没有隐患没发现、怎么能最有力挽回损失,如何预防以后类似的事再发生,第一时间想着的是如何及时解决好问题的,这样的官才是有最起码的责任心的官。 刘太监和小曹将军显然只是为自己活着的那类官,爱国什么的说说罢了,演得漂亮,习惯并精熟了那套虚假.....关心的只有自己的切身利益,一遇到大事,一慌急失措了就露了本心。 宗泽终于肯抬头了。 他瞅着堵在他桌子前一左一右正疯狗一样盯着他的这对监军,仍是不吱一声,就那么静静一直盯着二人,盯得直到两小人浑身发毛、脸现难以掩饰的恨意与尴尬,讪讪的,他这才缓缓低沉却有力道:“二位不是已经把罪责定在老夫头上了吗?你们还要老夫说什么?” “罪责都老夫担了。你们没责任,朝廷不会追究你们,不过是死了些辽寇蠢贼,又不是我宋军损失了,那你们这么惊慌着急愤恨什么? 是心痛大宋的敌人辽国遭受损失?还是身体在边关染了什么隐疾得了失心疯了?” 两监军都大怒。 小曹将军那脸立马拉得比驴脸还长,脸黑得象煤球,却到底比宗泽太年轻而且权威比不得监军太监,怒极恨极却没敢再口出狂言,也是聪明地跟在监军太监后面,刘太监自然会顶上去。 刘太监气得满脸涨红,尖声道:“宗汝霖,咱家说的可是事关我大宋存亡的国事。你这个态度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成心挑起边衅,陷我大宋于危难,你好抓牢军权图谋点什么不轨之事?” 一直平静的宗泽,突然砰一声把砸在桌子上,霍然起身变脸冷笑道:“你们二位一来专门干的事就是和老夫作对,不就是想代表朝廷代表皇帝想架空老夫把军马掌握在自己手中吗? 怎么的?现在,老夫愿意承担一切罪责,愿意丢官罢职,让你们能如愿了,你们竟然还不满意了?” 宗泽执掌边关这些日子以来,很快赢得了将士们的拥护,却受了这两东西太多窝囊气。 就这么两个四六不分狗屁不懂的东西,正事不干,半点苦不肯吃,一切要操心付出的事全推拖不肯担着,更别说肯受委屈了,叽叽歪歪的整天抱怨边关生活太差太苦....却对军中事什么都想插手干预,他这个主帅干什么都得和这两东西先商议好,即使是这样,在对众将或吏员下属布置任务时,这两东西还是得反对他的布置,热衷于当众打他的脸,或是必须得补充说两句,常常是没什么可补充的,那也得重复他刚刚说过的话,啰嗦一通,结尾强调几句:必须依令给本官干好了;有什么问题、进度怎样,必须向大帅和本官及时报告.....诸如此类的,现代官场总见到..... 小权耍得溜溜的。 那架子摆得钢钢的.....却是两个不知所谓的东西,还把灾后的大宋当年过呐。 如今的边军哪是过去.... 骨干将领心中尚且难说对国家有多少认同感。将士,全凶徒,一个弄不好就是兵变....这两东西一个是不知凶险疾苦为何物的京城纨绔衙内,一个更糟糕,深宫中待太久了已不懂人间事的大阴人,玩宫斗是把好手,来了危险边关不知小心谨慎低调做人仔细摸清边关情况,出笼的野兽一样就急着撒野得瑟,只关心争权体现权威尊贵好享受,不知稍有不对就会被将士一怒撕成粉碎。 宗泽不是对这两小人愤恨发怒,他不屑而且有法子整治, 他只是对大宋朝廷感到深深失望。 这个国家完了,没救了,这片神圣的祖地领土怎么办?难道让异寇占了从此纵情享受? 宗泽心中充满了深重的忧虑焦急,日夜思虑怎么办。 他已经隐隐约约感觉到边关将士上下心里揣着别的东西,英勇守边打仗为的只怕不是宋国和皇帝.....大宋最精锐最要紧的边军上下怀的只怕都是异心,随时可能有变,这可怎么得了..... 看把老头愁得急得这才来边关多久,原本还没几根白发的脑袋就白得不象样子了。就是这样日夜思虑,却以老头的过人睿智也没琢磨出什么好办法,个人力量怎么可能扭转时代潮流,老爷子束手无策,只能慢慢感化军心。 他已抱着干一天算一天争取尽可能治好军守好边,最后无非是悲愤壮志死节,就把这身老骨头填在这了的思想,只是可怜了老伴和有出息的儿子也得跟着自己填在这残酷的冷月边关。 至于辽国,已经陷入灭绝之境,根本不值得怕。 他有把握,只要将士们还肯拥护他,他就能以部下这三万军队威胁幽州逼辽国不敢猖狂。 不说别的,只手下这一万已经成军的马军杀到幽州去搞大破坏就不是辽国能抗得住的。(河北东路三边原本的四万战马已经抽调走了一万,由朝廷安排到加强西路或别处用了) 宗泽已准备以死报国了,而且和张叔夜、刘韐早默契一致了,凭三边九万大军有把握克制辽国,上任努力至今一切都准备好了,却没想到身边出现这么两个东西专门来坏事。 老头忍好久了,这次干脆发暴怒就机整治两东西从此老实点。 你们当我宗泽是那些无骨无大智大勇好欺负的烂官士大夫吗? 瞎了你们的狗眼。 撕破脸一样直接揭破了这对监军的无耻用心,两监军惊怒交加,红了眼,却被老头骤然暴发的凛然威势震住了,心中涌动无数疯狂恶言毒念却一时说不出来,胆怯的不敢嚣张喷出来。 宗泽怒哼了一声,盛怒态度又转为戏谑。 “刘监,你是掌军法的。军中杀谁处置谁,你老大,你说了算。你说阎中立和所部将士抗辽该死。那你就去杀呀抓呀。还问我干什么?老夫又不掌军法,管不着。你也不让老夫管军法上的事。老夫也贪得省心,绝不会干预你刘监的权力。那全你的事。有胆子你就去杀,与老夫无干。” 刘太监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的,气得嘴唇直哆嗦:本监是有执法权,可是也得有执法人呐。你宗泽不调兵协助,本监靠什么去抓那些罪军砍了?本监只带手下几个人去,还不得被那帮无法无天到连宋辽和平大事都敢肆意破坏的丘八野汉反过来给砍啦......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93属于不可抗力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一个太监一个贵族纨绔,两个眼睛只朝天看的监军被宗泽的消极蛮横态度整没了招。 他们这才感觉到点边关的凶险可怕,心中有了惊惧,但狂惯了如何能吃这种窝囊气,表面向宗泽表示理解了,我敬重你了,屈服了,说宗公您才是边关之主,您说了才算,一切由您作主,心里却急着回去上报朝廷打小报告控诉宗泽对君不忠为国不诚,甚至诬陷恐有反意...... 宗泽看透了二人的阴毒小九九,这些人渣也就会干这种事,却说,此**由监军全权负责,最终怎么处置由朝廷决定,他这个等着丢官下狱的所谓边帅就不在此事上多事了。 两监军暗喜,如此就不用担心自己的小报告被边军拦截出不得境了。 河间府。 宿元景很快得知了**,不禁大吃一惊。 这才刚过几天和辽国友爱的安稳好日子,怎么又出大事要两国开战了?! 他上次出使辽国被下油锅吓得跪舔燕王....实际已经是个**,但一回来了,他就大恨辽国竟然如此折辱他这个高官,他决不会真投降辽国当**,要降也是降吞并了辽国后的强大金国,怎么可以降濒临灭亡的辽?就是日后降金,他也尽可能不自己直接降,会跟着投降的皇帝和朝廷一起“无奈”地投降,免得臭名历史,殃及子孙和家族。 面对宋辽再起大战,宿元景惊惧得夜不能寐。 东路三边如今只有九*兵力了,可不是上次的十五*大军。 而他手下直掌的兵力由三*变成上次大战的两*,战后又变成了五*,朝廷在宋辽和平后立即削弱东路三边军力,加强河间府对三边的牵制威慑力,可是,河间府这如今兵力又降到了三*,有两*先后抽调到山东去了。那是两*难以整训大用的凶徒,极危险,当强盗才适合,在手下为军太令人日夜惊心不安,所以被他优先踢走了,但那些将士也是最能打的..... 剩下这三*,听数量不算少,却缺了精锐核心兵。这要是开战了,辽军兴几十近百*大军一边封锁三边一边凶猛推到河间府...天呐,那死定了.... 宿元景惊得眼皮子直跳,心中愤怒之极,大恨敢擅自杀害辽军引发战争的阎中立,可惜也只能恨恨。他对三边**直接的管理权,战时才有统一管辖权,而宗泽等明显鄙夷他不会听他的.... 朝廷。 辽使在朝堂上对赵佶和满殿大臣悲愤控诉。 错自然全是**的错。 是宋国先不顾友谊的。辽国在此事上一点责任也**.... **偷袭残杀守两国友爱盟约的大辽勇士太凶残太无礼太小视大辽,激起全辽国人的愤恨....重点说的是,辽国得了八十*石粮食也不顶用。 这点粮食哪能解决辽国上千*人口的饥饿?何况辽国如今缺的不止是粮食,还有衣服鞋子等太多生活不可缺的日用品,更缺弓弩等武器.....没这些东西撑着,辽国如何为宋国挡住金军南下?正陷入极度艰难的全体辽国人急眼了加愤慨,必然只能南下对唯一的邻居打草谷,这事若是发生了,可不是辽王能阻止得了的。这是民意民生抉择,如滔天洪水不可阻挡.....毕竟(蒙古)大草原如今空荡荡的没人烟,更别说可抢的游牧部落了,连动物都难见到几只,打猎都没啥打的..... 赵佶吓得直哆嗦,也是气得,自然是怪罪边军胆肥了..... 朝臣们则炸了,一片强烈要求皇帝下旨处死闹事边将和军队,并捉拿宗泽下狱问罪,以此向辽国赔礼道歉表达真心期望两国友爱和平的美好诚意。慷慨大方地说辽国面临的困难也是兄弟友邦大宋的困难。兄弟家没吃没穿的日子没法过了,当兄弟的大宋岂能冷眼袖手旁观着不管?这可不是我文明礼仪之邦大天朝一向的风范.....仁义守信才能(至霸天下)天下信服...... 说的特么好有道理。 群臣这次反应如此激烈,一是怕极辽国打来,为苟且平安富贵又软骨头习惯地想下跪认熊买和平;二,其实是一种被压抑狠了的情绪的一次猛烈的暴发式反弹发泄。 这种压抑有勋贵暴乱引起的**大清洗屠杀的惊惧,更主要则是赵岳以直接在京城凶残有效杀戮方式教训警告京城**,吓得众官再不敢乱说乱跳的结果。宋臣都是有权任性惯坏了的,被赵岳的凶残强硬吓住了,不敢对梁山事耍任性大嘴巴,就在与梁山毫无关系的边关事上猛喷..... 辽使听着大怂高官们的话,脸上越发是悲愤委屈之容,心里实际乐开了花,对宋鄙夷之极。 聪明绝顶的蔡京微低着头一言不发,却老脸掩饰不住的沮丧悲哀透顶神情。 他不掌军事也门清:如今的军队可不是从前了....绝不能问罪边军。 边军若是得知朝廷是这种态度,那立马就会炸了, 哦,老子拿命守边杀嚣张辽寇维护大宋王朝的尊严利益,这不但无功,反而是该死的死罪?那好,既然朝廷体谅维护的是辽国,那老子就反了你,杀光你个狗娘养的... 这种恶劣后果不止会在**本身的信安军本部发生,也不止在东路三边,会激起整个边关将士的激怒,一哄而起的暴烈反叛风潮可以预见,而且还不止如此,象负责围剿田虎王庆的那些天天面临苦战的军队会同样心彻底凉了,本就不愿意为国打仗,这下好了,不必再为这种根本不值得效劳的朝廷打仗了,咱们兄弟干脆也跟着边军造反痛快杀他娘的抢他娘的去,肆意抢掠**屠杀那些高傲高贵的官老爷才有意思...... 朝廷最有实战经验最能打的是边军,其次就是围剿反贼的那些军队,这些军队若反了...... 老蔡京心惊肉跳,看着地板的老眼中暴射出吃人的光芒:这些蠢货是怎么混上朝堂当上大官的?现在去随便问问无知的小民只怕他也能明智地说出朝廷*不能对边军耍任性胡来..... 还有一个更了解军事军情也更惊恐悲哀的人正是枢密使童贯。 他更确定地知道为这事问罪边关会引发的灾难后果:问罪旨意到达信安军之时,就是大宋王朝灭亡之日.....毫无疑问的事。皇帝、京城大员,都特么得转眼被必会跟着造反的京军杀得死绝 他阴戾戾的老眼扫视着朝堂中一片片慷慨激昂争相跳得欢咆哮问罪得极响亮的朝臣,心中大恨:猪啊!这特么哪是人?这特么全是只顾耍权势任性的高官型大蠢猪...... 他不禁想起往*和赵岳他哥友谊通信中赵廉曾经笑言安慰开导他的一句话:猪队友太多,时代如此,不值得生气。 现在看看满朝大臣,还真特么是大嘴巴猪队友,成事不行,败事有余.....怎么会这样呐..... 参知政事兼马军司太尉何栗急眼了。 他可是在河北东路边关服刑过数*的人,很了解边关是怎么回事。 在正兴盛富裕得满天下**快活得瑟得都不知姓什么了的国难前,边军尚且是最危险最容易被一点点小事就激出兵变的群体。如今国家这熊样,朝廷根本无公信力威慑力,边军将士还全特么最凶恶能打最受不得委屈的大坏蛋,皇帝若是听信这群猪的强烈蛊惑,那就洗脖子等死吧 他急(惊)出一身冷汗,跳出来大叫:“圣上,此事*不可操切过急,需慎重查清再办。” 他这恼怒之急下暴发的高分贝竭斯底里大叫起作用了,把正一肚子惊惧怒火的赵佶吓了一大跳,也把正任性发泄情绪的众朝臣也吓了一跳。 菜市场一样乱的朝堂顿时难得的短暂一静。 正心里美滋滋却扮委屈愤怒角色倾情演出的辽使则霍然转视何栗,目暴无限杀机..... 何栗执掌马军司,身在宋国京城,哪会把小小辽国使节的杀意威胁放在眼里,立即不屑地回瞪:你若敢对本太尉不老实,我就叫你很快死都不知怎么死的。你特么给我乖乖老实点..... 他不喝止群臣任性瞎哔哔,不对皇帝解释问罪边军的可怕后果,正是因为辽使在场,不能说这个揭破宋朝廷已陷入无法有效掌控边军的事实。 他一带头跳出来与众臣唱反调,忠君爱国儒腐迷信却从地方上来还比较务实清醒的尚丞孙傅也跟着站出来表态:此事的处置*不能草率。不能偏听偏信辽使一面之词,也不能只看边关监军的奏报,应该派可靠人员去边关认真听取边帅宗泽的意见,于军中听取将士的心声。 孙傅也是上演了一把耿直,等于直接挑明了监军太监与监军勋贵都特么无知小人,不可信。 赵佶大怒。 勋贵监军也就罢了。监军太监可是忠诚朕的心腹家奴,你孙傅竟然轻蔑其是卑鄙不可信的....皇帝霸道荒唐的火一起,心中对信安军相关罪责将士以及主帅宗泽的问罪杀机更强烈了。 但,聪明过人的他也明白问罪边军怕是轻易干不得的。 在京城世代享尽恩宠富贵安逸的勋贵将门尚且无缘无故的却造反,何况是在边关整天喝风吃沙子遭罪冒死的坏蛋将士杀辽寇却被问罪.....赵佶早彻底吓破胆了,倒也不敢再任性强干什么。 这时,蔡京和童贯几乎一齐站出来了,也坚决强调此事*不可操切,必须调查清楚....赵佶知道这两个人一个太聪明一个真知军事,这二人的意见不可不听,他就没敢顺着众臣意见发怒... 辽使见事情转向与辽国希望相反的方向,愤怒一甩袖子直接走了,边出大殿边怒喝:“你怂国果然是小视我大辽,没把两国友好盟约当回事,如此狂妄,那就休怪我大辽军民愤怒干出什么了。战端一开,可不是我王不守信。” 辽使的嚣张狂妄威胁,大宋朝臣一个个的吓得面如土色,而不是愤慨,就不是问罪自家边关将士**的那种无限胆魄勇气了。 赵佶更是吓得不行,坐那直哆嗦,不明白的还以为是被辽使气得。 童贯与何栗则面色铁青,死死盯着傲慢离去的辽使背影,满眼的杀机和.....无奈。 他俩也怕辽**民大举发疯地南侵。 ............. 深宫,赵佶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背着手不停地兜着圈子。 几个招来的大臣则在小声议论着到底应该怎么处置这件意外突发**,一个个的全愁眉不展加惊恐不已,也都知道在京中耍耍任性怪罪边关可以,但真要来真格的,却罚不得边军,更罚不得宗泽。且不说边军一怒造反的可怕。只说弄下宗泽,谁特么能顶上去接管信安军? 没人啊! 大宋真的没人了。 宗泽那么大岁数本就不想干了呢。朝廷一弄,他正好如愿脱离太危险艰苦的边关.... 况且有秘报说,张叔夜和刘韐被边关的复杂凶险以及监军折腾得也一样烦累厌恶地想以*老才德又薄不堪用了的理由不干了呢....这三位一甩手不干,立马必是塌天大祸..... 怪罪这三位不忠不知足想要挟朝廷? 别开玩笑了。 换谁,谁也不愿意去边关呐。 己所不欲,勿施与人.....就算就是能涎着脸怪罪,也得敢怪罪呀。 蛊惑安抚怕都来不及呢,还敢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耍大嘴巴刺激三人死心更不想干了.... 可是不惩罚,又无法对辽国交待..... 开封府尹徐秉哲忍不住道:“辽国无非是想从我大宋多弄些粮食物资。辽使转着圈地说来说去不就这个意图?要不就再加些粮食物资供给辽国?” 何栗一听,怒哼一声嘲弄道:“加?加多少?全给他,他也不会满足。有了充足的粮食物资,辽国必会更有底气嚣张了,只怕就是真的兴举国之力吞并我朝了。” 又没主意了。 这可怎么办呐? 此次,包括童贯在内就没一个人敢开口主张再打的。 都是在围绕着怎么忍让苟且.... 紧跟在赵佶身边伺候着的大太监谭稹更是对宋辽大战再起而惊恐。 宋国灭亡了,最惨的人会是宦官这类人。由不得谭稹不惊恐。 辽国兵马正从山西西边无人区南下呐,大宋迟疑不决,解决不了此次**,辽军从防范薄弱的河南西边境打进来,大宋转眼得完蛋....他急眼了,按周游私下和他牢骚的话变着法的提出来。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94可怜的和该死的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谭稹躬着腰笑摸索地向苍白着脸快转死了的赵佶道:“官家,咱们大宋也有喜事呀。” 赵佶和在场的几个重臣不禁霍地一齐瞅向谭稹,眼神着实不善:你这(狗奴才)死太监,你没瞧见我们正议愁着要命的大事呐,哪有你插话的份....你的狗屁喜事有什么可报的? 谭稹一哆嗦赶紧道:‘官家,今年的春茶,海盗收得可是很满意呀,还大大夸奖了呢。” 对宋王朝来说,只要天没塌下来,这茶就得雷打不动的如常上贡海盗..... 没等他接着再说什么,满脸惊恐愁苦只想杀人的赵佶以及大臣们的眼睛却是猛的一亮。 对呀,我们还有强大无比的(干爹)咳咳.....上国靠山呐。 海盗国在我国有不可或缺的重大利益。只茶叶一项就是足够的筹码,只为此一项能保障安稳及时上贡,海盗也绝不会不管我们的..... ............................ 舟山岛老县城。 得到准许进入“N段线”内上岛的宋使吏部学士宋齐愈谄媚又胆战心惊跪拜在钟相面前..... 钟想傲慢冷酷地瞅着这个东西,冷哼一声:“废物。” “当初留给你们那么多粮食,是希望你们能有本钱安稳国内,抗住野狼辽国,保障我国在宋的利益。现在看却全是粮食多生出的事端。既然宋国粮食多,烧得慌,控制不住地总得瑟瞎搞。辽国贪图粮食总想抢。那就把粮食交给我国好了。回去告诉你们皇帝,把储备粮留一千万石,其余的全交来。再把今年夏收的粮食交七成来,土豆地瓜也交一些。如此,剩下的粮食加上土豆蔬菜既够你们人和马吃的,怎么也饿不着,也没余粮挥霍供辽国抢的。问题就从根子上解决了。” 宋齐愈愕然地眼睛睁得老么大,怎么也没想到海盗会是这么个主意,但哪敢说什么不是,只会磕头虫一样点头说是是是。 他对说死就可能死掉的大怂王朝哪有忠心。 他还想着就着这个最难得的机会把大宋卖个好价钱全力讨好海盗国,也能获准去海外过传闻的那种逍遥自由美妙生活呐,即便是不能在那边当官耍权当大爷了,也至少满门性命不至于象宋国这边完全没什么保障,何况那边如此富强,自己家过去肯定也是吃穿不用愁的.....最差也能获准去西南王大理国混混。大理国是海盗国的番属国,得听海盗的。西南那是好地方啊。大理国却荒蛮,文明不够昌盛,正需要他这样的才子去当官。有海盗推荐去,西南王岂敢不安排得好好的..... 钟想也似乎对他的态度比较满意,却又不满地说:“你宋国是个独立国家,国家安全自然得自己担着,求告到这来,难道是想让我海盗国用将士金贵的性命去为你宋国打仗?” 宋齐愈一听这话,慌忙死命摇头说不是不是啊,怎么敢劳烦上国勇士.....吧啦吧啦...“种花上国之威谁敢侵犯?号令之下,天下诸国谁敢不遵?下邦只是想恳求上国开口对辽国发句话。” 钟相似是信了这话,却摇头说:“宋辽之争是难免的。金国打辽国,辽国就必会打你软弱宋国主意。金国若是不存在了。没了北方之忧,辽国更会集中精力对你宋国。这点道理都毋须多言。你们的争端还是得你们自己解决,不能依赖我国一次次干预。我国属国和上贡国多着呐,至少上百家。若都象你宋国这样有事不自己担着,指望我国解决。那我国还不得烦死累死?” 宋齐愈又是一通是是是,满脸谦卑谄媚道:“上官高明。到底应该如何,还请上官指点。” “嗯。” 钟相似乎越发满意了,实际心里鄙夷痛恨得恨不能一把掐死眼前这文质彬彬却猪狗不如的东西,嘴上加了怒音说:“这事,你宋国自己就能解决。我国当初留那么多战马给你们用是为何?你当我国当时无力运走?就算当时来不及运走,如今也早收走自用了。你宋国难道还敢不给?” 宋齐愈连连道:“不敢不敢。绝对不敢。” “你宋国京城有数万精良战马骑兵,留着干什么用?当耍酷欺民摆威风的摆设吗?我国恩留那么多战马与你国,为的不就是宋国能对抗辽国?为的不就是此时?” “是,是,是。上官英明说得是。” “回去告诉你们皇帝,把京中精锐骑兵调到西边境狠狠教训还敢耍凶强的辽国去。若还捂在京中当摆设,守着强大力量却干等死,我国就把骡马全部收走,让你们皇帝和大臣彻底等死去。” “......” 宋齐愈吓得一时失了声,随即又小鸡啄米地,“是是是” ............... 赵佶和蔡京童贯等听到巧舌如簧最擅长拍马屁的宋齐愈出使了个这么糟糕的结果来,骇然大惊,却没沮丧绝望,也没羞怒震怒....只是木呆呆了好久好久后,慢慢地反而是狂喜。 海盗既然说了只管放手和辽放怼,那就敢打了。 输了也有海盗兜底保着,怕什么?辽国再凶强也只能乖乖退走,不敢把宋国真怎样的。 (有干爹就是好)不用怕了,哈哈...... 赵大宝和臣子们并不多疑海盗是在借机耍花招搞欺骗谋利,海盗凶恶贪婪却也最讲信用,向来是言出必践的。或者说是,海盗太强大自信了,说打就是打,说保就是保,不屑耍欺诈.... 那,京中精锐骑兵就敢派出去打了,不用怕损耗了就没优势镇国和保政权了。 再说了,京中精锐骑兵也该拉上战场接受检验了,经历实战才成真强军,不然终是样子货..... 到了要命的这时候,几乎不用商量,不会猜忌犹豫,也是没得选择,赵佶立即决定了,令何栗为帅,曹文诏为主将,统领马军司在京的全部精锐骑兵两万多,加后备精锐那两万全部出征。 同时下旨,立即全力调拨船只往舟山那运粮,争取表现得漂漂亮亮的让海盗满意。 把宋国储备粮大刮,这自然是钟相请示了全权主持大陆这边事物的统帅赵岳,得到的授意。 赵岳一瞧大宋真发挥大送特色,还敢大方挥霍,得了,你挥霍大方不如我来.... 得的这几千万石储备粮,梁山一点不用。全用于大陆以外。 绝大部分发往海盗国各地,主要是用于喂养繁育以牛、鹿、骏马等为主的太多种牲畜,人是不需要的,新粮食和海鲜与动物肉食、蛋奶都吃不完呐,何况还有无尽的蔬菜水果供应。 这里面,半岛那边的用量是大头。 半岛那边山多地少又贫瘠,粮食产量艰难,却养着上千万数的五花八门世界各地来的温寒带牲畜,这些品种繁多的牛马羊猪鸡鹿.....繁育在此是等回归后专门用于寒冷北方饲用或放野化的。 宋国交上来的夏收新粮,比如大米、玉米、大豆....才是补充供应半岛那的几十万人吃的。 最差的陈粮是逐步发往倭国。 倭岛内几乎无日不战,打得,相互刻意祸害得田地荒芜,菜都难种安稳了,何况是生长期长的粮食。那地方又没什么动物可供猎食,近海捕鱼能力也不行....若是没外部供应粮食,得早饿死个七七八八了。棒倭两族全力比赛开采金银硫磺等换粮食,海盗也不会任双方迅速打死饿死。 总之,宋国这下是再也没得恣意挥霍了...... 赵大宝和朝臣们一边密切关注着钟相这边对交粮的满意度,一边紧密关注着马军的出征大战事宜,对两方面都紧张地紧提着一口气。 传来的消息是:海盗没表现出什么不满意的,在粮食质量和交付速度上没挑剔.....赵大宝和上下官员们顿时稍松口气。 这就好哇! 但上下一体还得继续用心努力,争取做到最好,直到全部圆满交付完毕才可安心。 同时,这帮家伙转眼就生起一股心气来,特意招辽使来表示:我国的粮食,没了,海盗要走了。海盗哇,你懂得......你们打来也没得抢了。当然,你辽国那么牛逼,说不定能干掉海盗呢....干掉了海盗,全天下的财富全你辽国的。我宋国有的,凡你看上的,岂敢不全部乖乖交给你.... 话说得很谦卑,但那态度却嚣张得意之极:你辽国牛什么牛?你猖狂什么?我们是有强大干爹的。我宋国有天成地就的财富条件就是有能孝敬得海盗乐意保护我们的财富。我们有茶叶,有粮食,而你辽国除了我宋国也有的矿产上贡之外就啥也没有了。你辽国没啥可和我宋国比拼讨好的。海盗向着我们.,而不是你们。识相的就赶紧退兵言和。两国再继续守和平盟约。你辽国彻底老实了,说不定我国仁慈地还会再赏你点吃的用的,维持你辽国为我宋国挡住野兽金军..... 辽使早已知道这事,当时得知海盗插手了,当场把他惊尿了,但紧跟着彻底搞清楚这里边的事后,心又大体安稳了。 原来,海盗让宋国自己担着战争。 不出兵强行干预就好哇!否则.....太可怕了..... 另外,海盗也没通知辽国不得出兵侵宋,虽然这是种无形地逼迫辽国得上贡更多矿产让海盗不插手的手段,但也透露了一种意味:海盗并非只偏帮照顾宋国一方。 对海盗而言,辽、宋,包括金国在内如今都可称上贡国,在三方都有利益,只是宋国有得天独厚的条件,值得海盗偏向点.....辽国若只是抢掠欺负宋国,不是想干掉宋国,海盗应该就不会管。而辽国此次兴兵主要是恐吓宋国屈服,并非是想吞并,也没那个能力....就可以放心地打。 基于这种认识,辽使自然表现得仍然凶横强势无比,扬言:我辽国自然不敢对(海盗)上国有丝毫不敬。我王对上国尊敬得很。宋国没了储备粮可抢不要紧,你们有这么多人口食物布匹,我大辽随便抢点也能有足够的吃用的和奴役的好劳力牲口......我辽国能欺负住你宋国就行..... 总有贪图小便宜而不惜出卖国家利益的蛀虫官吏已泄露了秘密,赵大宝和臣子们无疑没能恐吓住辽使。这一战是非打不可了.....赵大宝对宋军战斗力毫无信心,吓得老脸又黄了,也被辽使还敢如此嚣张给气得吓得脸色铁青,却对这个该死的外国使节丝毫不敢干点什么.....无可奈何。 大臣们知道有海盗兜底,宋政权不会亡,也就是自家的权势富贵和性命并没有危险,心中就不那么怕了,却也丝毫没底气怒回怼辽使的张狂,也在极度忧虑此战...... 曹文诏,边军虎将出身,早年擅能领军打仗,调到京城这几年也是治军有方,而且个人的战斗力似乎比以前更勇武能打了,但到底能不能打呀? 毕竟,曹文诏以前只是个由底层硬打出来的边关中层将领,善战也只是领几千人打仗的那种善战,并非证明过有统帅级的名将能力,即使有在京治军十几万骑兵还显得似乎游刃有余的能力证明,这也说明不了什么。治军和打仗到底是两码事。善带兵并不代表擅长当统帅打仗。何况,曹文诏在京城富贵温柔乡几年了,远离了战争,在边关的本事还能剩下多少未可知。 这次,他要具体负责统领四万多骑兵去对付几十万,嗯,根本不知会有多少的辽军作战,又是在条件极度复杂危险难测的西北,战局就更难说了。别忘了,那边还有个不老实却势力不弱的田虎会捣乱...... 这场宋朝廷特招辽使来朝,想好好显摆一番的冲动创意,结果却还是成了辽使尽情显摆了的舞台.......宋国这帮软骨头们连最擅长的打嘴仗都干不过辽蛮子了。想成强国,统治者自身首先得靠谱......只想掌权享乐的,甚至怪地哈外心中向着外国的甚至一心盘算着想去当外国人的,国民再热血奋发努力有为也白搭...... 明末崇祯亡了国,但至少至少他还有副硬骨头,死得那才叫可怜......赵大宝这样的是该死.....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95闪电战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朝廷泄了密怎么惊惧,曹文诏不关心。 出征前,他私下和何栗交流有过一场严厉要求。 此次作战,到底怎么打,一切得听我的,你是统帅,自然由你拍板,但你能自主的事只在于管好与作战不相干的事,比如压制监军可能的乱干涉,比如协调地方官府打理好后勤等事宜。 如果你做不到,为了当统帅的权威面皮,为了威风虚荣,或好名贪功,或者甚至敢轻狂自诩是上马能统军的文帅,坚持士大夫谜一样自信的就是无所不能,打仗照样也拿手,只想按你自己的心思做决定,那么这仗也不必打了。直接认输至少还能保住将士们不用白死。国家最宝贵的骑兵力量也能保荐。我曹文诏就会突然病倒了,以此逃脱此次必败的战事罪责和历史耻辱。 何栗被这样的直言不讳要求弄得脸皮发涨...... 高傲自大惯了的士大夫情结导致他心中自然十分不快...... 但,他还知道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重,很清楚自己即使在边关见识过并参与过抗战却也根本不懂打仗,更清楚此次大战非同小可,直接决定着国家的历史命运走向,他可不想成为历史的罪人、后人的笑料,所以强压下了早惯坏了的士大夫情结冲动,对曹文诏这种不会玩官场不会打委婉高深官腔的梗直汉子,正色坦诚表态得直白明白:你才是真正的马帅。你是将军,打仗归你管。其它事,我来。打仗,你拿手。其它的,我拿手。我们配合好给朝廷看看。老夫定能给你打理个良好的内部作战环境,让你能轻松放心地把全部精力都用在作战上...... 何栗是这么说的,事实也是这么做的。 除了守信的君子品德,主要是此战也直接关系到他自己的最切身利益:性命与权势。 他不是一手重组马军司的欧阳珣,从边关服刑回京不久的光棍文官一个,身边没有亲兵打手保镖武力可用,在军中更没有武将支持认可,既无欧阳珣的那种魄力、才华(底气),也没有那种在朝野和军中的巨大威望根基,又是初掌马军司,几乎得完全依赖军中威望已足够的曹文诏愿意配合和支持他,他首先必须争取到曹文诏的认可,就先得搞好彼此关系,大事上不能耍士大夫惯有的权势虚荣等任性和曹对着来.....这一战也必须打好了,向朝廷证明他配当马军司太尉..... 这一场大战,他为统帅,必须得胜了,否则军权就得丢。在这个国家混乱危难的时期,若手中无军权,只有个没根而摇晃没人真听的参知政事权,那么,他一心想实现的救国报负就是画饼,是个大笑话......在这时候,他只能在战事上尽量迁就和成全曹文诏的指挥权,换取军中认可。 对此战,他有为自己想达到的目标,比如和军队混熟了混亲近了,至少竖立起爱军护军、硬骨头敢为敢死战外敌的形象,建立一定威望,消掉将士心中对士大夫领军的天生疑虑情绪..... 他在边关呆过,对怎么让将士们认可文官为老大还是有一定的了解与把握的。 他却并不知道这对他是一次生死考验。 若是他敢象宋士大夫传统习惯那样就是得抓权任性自主的玩战争,曹文诏就会让他合理的为国体面却“意外”暴毙军中,比如勤勉办公却意外死于毒蛇.....避免何栗瞎指挥导致此战大败。 赵岳会再换个宋官顶上去接替位子,保障计划继续延续.....比如,懂军事的孙傅就不错...... 所以,何栗也不知道自己的此战中表现实际也决定着一家老小在末世的生死荣辱结局。 ................. 何栗肯积极配合,而且品行和能力靠谱,曹文诏就放心了。 至于监军太监,曹文诏根本不当回事。 他连赵大宝这个皇帝都敢当众顶撞得差点儿下不来台,何况是区区皇家奴才。 这狗太监若敢折腾事,曹文诏有的是军中手段让他学乖乖的。实在不识相,就是搞不清自己是谁,敢把自己当皇帝范的,不妨让其遭遇打仗常见的意外也暴毙掉,而且是背着耻辱死的。 阉狗而已,可不是士大夫,死得再耻辱也不会激起小心眼的士大夫们愤慨报复,甚至会让士大夫们兴奋称好...... 让皇帝丢脸是宋士大夫们喜闻乐见的事。打击了皇帝威望,才能共(代)治天下...... 至于皇帝丢脸会羞愤,这无关紧要。 赵佶已经做不了什么大主了,对国朝必须依赖的大将绝不敢象以前那样任性处置。最主要的是,曹文诏在宋国这混不多久了。他也要走了......这次出征,与何栗一样,他也有自己的盘算,要借机做好些后续的准备。而战争战场是最容易帮他实现目标的场合与机会......对马军将士们来说,没有什么是能比在战场上结下的情义与信念更宝贵更可靠的。 ........................ 骑兵大军在赵佶亲自壮行中浩浩荡荡出发了,在辽使的冷笑与众臣忧虑重重巴巴的目光中很快就离京去远了。 兵贵神速。 兵贵出其不意。 曹文诏是赵岳几乎近全力培养的最可靠的嫡系——赵庄人帅才,他深知用兵其要。 一真出动了,离京稍远,曹文诏就下令快马急进。 反正既不带帐篷,也不带粮草等累赘,其它一切都在马上,骑兵就能飞速进军。吃住沿途就得,此时又正是美妙五月初(本指阳历)野外到处是长起来的青青野草,而且很多是马爱吃并且吃了肥壮的优良牧草,也不用担心沿途官府负担不起如此庞大的马料。何栗已派人飞马提前去严令前面的地方官府做好饮食等接应准备。何栗的权力没欧阳珣那次那么大,但也不小.... 曹文诏不是带兵往脆弱的河南西边境奔去,而是离了京畿就猛向北往山西急赶去。 朝廷的心思自然是让他先守住脆弱的河南边境,再向北尽量挡住辽军从无人区南下突袭。曹文诏却并不理睬这心思。 他很清楚辽国此战的真正意图。 辽国是在玩军事恐吓, 欺负宋国无人能统大军打仗,妄图吓住宋国这帮软骨头主动迅速屈服而已,并非是要和宋国再血拼一场。辽国拼不起....所谓八十万石粮食可支撑这次从无人区南下侵略,这纯粹是扯屁。 那点粮食好干什么?平均一分,一家才几斤?.....用于支撑因战争影响不方便耕种而缺粮的辽东耶律大石部以及已经弃辽首都上京城不得不退守中京大定的萧干部大军抗金都不够吃多久....... 女直忧虑海盗从海上再次玩突袭抢掠,他们太穷了,可经起再次损失,不得不举国向远离大海的西部迁国。 上京城就成了金国必取的首要目标。 萧干部就只能放弃死守上京,在去年盛夏金军照例休战之机就伺机退走了。中京大定这却没有上京那富裕的水源条件,能水浇地的良田不够多,又成了前线,得依赖后方燕云供应食物。 所以,辽军若真敢十几万甚至叫嚣的那样近百万数的从无人区南下,到了河南得饿死。 有没饿死的也绝不可能有粮食支撑战争,被辛兴宗等部数万边军坚壁清野稍一挡在荒野外就得全饿趴下,逃跑的劲都没有,兵越多越是饿得只能躺地上等死,还打个屁...... 宋国这边却是不知辽军已经放弃了上京的变故,在忙着争权瞎搞,忙着坑国及时享乐呐。 但,曹文诏自然知道。 他清楚,辽军就算真打,要进军的重点也只能依然是山西。 无非是从无人区南下以重兵困住太原军辽州军,再分兵各地乡间大掠,取得前期作战的食物,然后再深入山西大抢,不攻大城,打穿山西迅速攻到河南境内威逼宋京,吓坏宋朝廷屈服。 退一步说,就算辽军以精锐真的要从河南甚至江淮间的湖北西部防御薄弱区攻入宋国,曹文诏也不担心。辽国敢深入宋国内地屠杀抢掠,他就能杀入辽国内地翻倍报复进行.....他的大军全是骑兵,往来如风,进退和周旋自如,对付退化成了农耕国的辽国,战争上就有这个绝对优越。 辽国往日就是凭着战马骑兵优势肆意欺负宋国的。 他们更懂得这其中的厉害,也更怕。 宋骑军意图要把辽国的核心——燕云地区搞垮,辽国得先恐惧认熊了。 因为这会导致在北方前线正忙着咬牙坚持全力抗金大战的萧干与大石部将士直接崩溃。 就算辽军能占领了宋国很多领土,辽国也得亡了。而宋国却不会亡。 宋京城太高大坚固了,还有才打败过辽国的禁军为主力的重兵防守,只要赵大宝和那帮王八蛋官员不吓得赶紧开城投降,那就不是辽军一两年内能攻破的。而且宋国有周旋空间,辽国却没有。辽国若想弃燕云退入山西陕西等西北无人区落脚挣扎,这却是西南王(海盗)不允许的。 辽国挑起事端再开战,其实对战局结果并没什么把握。 他们仍然是在赌,赌宋国无能人能对付野蛮辽国了,极可能是最后一次这么豪赌一把。 马军司骑兵迅速进入山西,然后,曹文诏再次玩胆大的招。 他不走宋国实际控制的地盘,引大军从宋军控制的泽州直接闯入田虎的伪晋国首府所在地晋州,不趁机搞三光,不杀也是有罪该死的反贼伪晋国的民众,也不攻破沿途县城这种相对容易的小目标,但抢粮就食当地,当然也驱走民众,霸占其家住宿......照样继续一路急进...... 这可把田虎吓坏了。 他以为朝廷大军这是顺便毁灭他的地盘的粮食等战争储备力,恐吓他的百姓逃离或投降朝廷,是变相瓦解他的政权,并就机攻克他的都城, 他惊怒交加,恨得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 田虎手下的战马骑兵也不少,不说有上万,七八千是有的,但怼浩浩荡荡的四万多凶恶的朝廷骑兵大军,他的骑兵敢上去,注定是失败的结局,他承受不起保政权的核心军力的损失,否则,不灭在曹文诏的大军之手,事后没骑兵对抗周围官军搞破坏,在三光政策下也得很快灭亡。 何况,他的骑兵不在一块,是分置在各州对抗围剿的官军骑兵,仓促间现调也来不及。 曹文诏打的就是闪电战。 实际上,朝廷不用绝对的骑兵优势对田虎王庆地盘搞大破坏生产让他们的伪政权因饥饿无食而自动崩溃,不是舍不得内战中损失战马,而是担心把二贼逼成流寇。 强大的流寇集团可比二贼割据的危害大太多了,也危险多了。 宋朝廷现在最怕的是这个。 田虎此时只能紧守城池,眼睁睁看着朝廷骑兵大军从他境内嚣张肆虐呼啸而过。 曹文诏也正是以此威胁警告田虎:你老实点。否则,老子先毁灭了你,再打辽军不迟...... 骑兵飞快地在田虎地盘南部斜向西北打穿了田虎地盘,离京畿后一路进军速度太快了,快到,宋国地方上沿途那些私通辽国的内鬼和田虎的人有马也赶不及去通知辽国做好准备。 而且,时代混乱,各地到处是已习惯了谋财害命发家治富的刁民恶人恶村镇等大小无数恶势力.....到处是莫测的凶险,靠小股人马想跑去紧急通风报信,武艺好也很难有命能活到...... 该死的朝廷大军离开了,原来不是特意来先收拾我的.....田虎大松口气。辽军却倒霉了。 辽国这次和田虎秘密协商好了,要从伪晋国借道而过,穿插过去,出其不意直接杀入泽州,在泽州取得补给,再直接杀入防御力肯定不行的河南,直逼宋京师,必能轻松吓倒赵大宝...... 这只大军有八万兵力,其中三万精锐为前驱先锋,而且正好刚刚进入田虎地盘,全军上下都毫无防备——田虎是绝不敢招惹算计辽国的。 辽军因此很放心,却没料到宋朝廷的骑兵大军突然赶到了,是天还没怎么亮的清晨突然出现的,辽军正睡大觉呐,只有厨子起来了在火把下忙着早饭,辽军晚上又没白天那样安排骑哨远探,被突袭个正着......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96溜“狗” 曹文诏的大军昨晚就靠近了这股三万先锋辽军,在十几里外的黑夜里人马都休整足了,此刻摸到辽营近前发起进攻,直接杀入连最起码的鹿角丫叉等拦路设施都懒得布置的辽营....... 大军整体分三路进攻,曹文诏亲自引军为一部,捧日军主将风会为主的几卫骑兵为一路,马军司副都指挥使秦良弼领几卫骑兵为一部。三部又分诸卫各部,为数股三面一齐进攻....... 睡梦中的辽军虽比较精锐也直接被杀崩溃了,又是步军,没多少战马,只能靠两条罗圈腿逃跑,被初次上阵实战原本很胆怯的宋骑兵照样能欢呼怒啸着狂追猛杀,斩瓜切菜般容易....... 四万多骑追杀三万辽军,能幸运逃走的辽军只有寥寥有马或能及时逃的千把人,包括将。 宋军轻松大胜。 曹文诏以闪电战把初上战场的菜鸟们一战就打出了相当的信心勇气, 野蛮辽人不过如此,果然就象抗辽返回京城的步军说的那样并不可怕......我们是骑兵,就能虐杀没了战马优势的辽军。 曹文诏和将士们煮马肉和辽军打猎的肉食,加野菜蔬菜,美美享用了辽军的早饭,打扫战场,把铁甲等东西搜刮利用上了,得的粮食分散到将士个人带着,略一休整就立即继续北上........ 一日后的下午,宋军在北汾州西部荒野遇到了愤怒凶猛扑来的辽军主力大队——不是五万,而是从围困太原那的兵紧急抽调共同形成的十二万辽军。 辽军如今吃亏在缺马上,为了对抗宋骑兵优势,不得不学着以前的宋军那样用密集的拒马长枪阵和弓弩阵来阻挡骑兵排山倒海般的进攻,不得不依赖脆弱人体和战马对抗,却有自信,因为辽军觉得自己比宋人野蛮也就是比宋军勇猛,而且属于游牧传统技能的射击能力比宋人强很多。 但,当四万多宋骑兵出现在原野上时,黑压压无边无际似的,简直是铺天盖地之势。万马踏地的轰鸣与尘嚣惊心动魄,辽军天性凶野也不禁胆战心惊,正是因为比宋人更了解战马骑兵的威力,他们才更害怕如此大规模骑兵的冲杀...... 统领这十二万辽军的大将叫青山虎,是西京大同留守耶律余睹的心腹爱将。 他脸色阴沉凝重地死死盯着毫不犹豫压过来了的宋骑兵,瞅着那杆高高挑起在前军的曹字大旗,凶戾地喝令:布阵,准备接战。 辽军连忙行动。 前排转眼抵地斜竖起密密麻麻的三米多长瘆人长枪,其后,上万弓手举弓弩准备随时射击。 青山虎轻轻叹了口气:这么多战马,要是能收归我国,那该多好......可惜,只能尽量射杀...... 就在他走神乱想间,宋军分成了两部,一部是在和辽军隔不太远的西部径直而过,不慌不忙不紧不慢继续向北而去,另一部骑兵则在西部停止了前进,转向辽军大阵,显然是在戒备辽击。 杀气腾腾牛哄哄而来的宋军竟然不和辽军大战? 青山虎目光一凝,心中疑惑:莫非这宋将想以快马优势绕阵挑衅窥探到弱点再猛攻上来? 他感觉到这个曹姓宋将不简单,必是内行,怕是个劲敌。 他哪敢大意,连忙摇旗传令四方都高度戒备。 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不对劲了。 宋军是真的没有和辽军在此大战一场的意思。 因为负责驻马戒备的宋军,在另一部走得较远后也立即撤走了。 宋军竟然是坚定不移地一直向北而去。 他们急着往北去干什么? 难道是去北边不远处的太原城,想和太原军来个里外夹击击败辽大军以解太原之围? 或者是想北上一直到代州,以强大的骑兵力量配合代州的广武军重兵歼灭负责牵制的辽军? 青山虎有勇有谋,转瞬想到了个最可怕的事:宋骑兵可能是想直接杀入辽国,就象往日辽国依仗战马优势随意欺负戏弄宋国那样,以骑兵的快速移动能力在云中地区烧杀抢掠肆意而为...... 他倒抽了口凉气。 辽国不是过去的游牧大国了,可没有那么多马匹和骑兵能阻击住数万宋骑兵在辽国内部到处游走搞报复性大破坏。 更糟糕的是,辽国想学宋国那样搞坚壁清野都搞不了。 云中地区虽然以前是汉人为主的地区,但是和宋国相比,城池却并不多,而且除了首府大同城或应州城这样的边关城修整保持得还比较坚固像样以外,其它的城池无论是州是县几乎都是破破烂烂的,基本都是上百年前所建的老旧货,往往既破又小,有的还是儿皇帝石敬瑭时代的残破夯土墙.....因为以前南朝没能力进攻辽国,辽国依仗的是能轻松碾压南朝的战马骑兵,对南朝处在进攻的优势地位,不是防守,对城池的防守作用就不象南朝那样依赖,辽统治者又习惯游牧住帐蓬,不象汉人那样依赖城池与住房,向来不重视城建,辽国料不到强大的自己竟然会有翻天陷入亡国危难的一天,也就没有及早利用赵岳家早年流传出来的水泥技术把城池加固翻新或重建。 后来,燕云汉人被海盗连年一步步或杀或劫掠或敲诈勒索走了,辽人不得不越来越多地投入人手从事农业生产,这部分穷困得没什么牛羊财产的辽民或奴隶就成为农民,住处固定下来,但也没有搞城建,他们既不会也懒得搞房子等复杂活,就住在汉人空出来的村镇里,并且云中地区由汉人为主民的农耕时代转化成了辽人放牧为主的地区,大量农田成了草原牧场,连带一些城镇也进一步糟蹋荒废了。 再后来,辽国遭受海盗洗地,弱得极需要坚固城池做防守了,却已经没有懂烧制水泥和建城的工匠和汉人了......云中总共就那么几座破破烂烂的城池,想搞坚壁清野,城里却能盛下几个人?几百万辽人哪是城池能装得下的,一人只放一只脚进去,城池也挤爆了......这也是历史上金军杀入燕云能转眼轻取了的主要原因。辽国人在燕云躲都没地躲,想利用破烂的城池防也防不住....... 眼下还有个大不利于辽国的因素是时节。 辽国和宋国一样,现在正是庄稼结籽走向成熟的喜人却关键时节,也没有麦子,此时的辽国也没有水稻,但,青嫩大大的玉米棒子、绿鼓鼓的大豆谷子高粱.....连片的碧油油的地瓜叶,地下的地瓜土豆也长大了,这些都是战马和人随处可取食的可口食物。 而辽国人还需要护理庄稼,这时候可没有农药,得人工除草、避免病虫害,或驱赶吃庄稼的鸟雀,或及时开沟放水避免雨多烂掉庄稼,得必须保护好和收获到成熟的庄稼才有饭吃,否则就得承受挨饿的恐怖下场,大众不可能长时间为躲避战争藏匿着而不顾庄稼。 这要是被宋骑兵杀进辽国,对宋军以战养战长时间滞留搞报复屠杀毁灭是太有利了。 青山虎再一想宋骑兵总体上只是一人一马,宋军队伍中并没有多少驮马,带不了多少食物,只靠骑兵自身带的粮食显然不可能保障长时间在野外生存作战,可是宋军却显然一心往北急赶而去,青山虎更怀疑宋军的目的就是想杀入辽国玩以战养战,他的心就更惊得紧悬起来了...... 看来,宋军也变得聪明起来了,不再固地层层防御死战,也会玩以攻代守了。 宋军现在有战马优势,而辽国如今的战马和马匹量还不如以前缺马的宋国,还得主要用在北方抗金,宋军就能学习游牧国那样以骑兵优势采取更积极主动也更轻松的进攻来化解敌国攻势。 无论宋军北上到底想干什么,这都是青山虎所不能容忍的,或者说是他不能承受的罪责。 他的责任就是阻击住这股宋军,不能让其悠然擦肩而过到别处肆虐破坏辽国的计划。 至此,他也确认,带队宋军的这位曹将军不但是军事大内行,而且狡诈胆大,极具威胁。 “追。” 青山虎无奈下令。 辽军大阵轰然而动。 但,步兵想追堵骑兵,那岂不是扯屁.....宋军稍一加马速,辽军就只有跟在后边吃马屁的份。只是,辽军也只能以雄厚的兵力优势威胁和阻挡着宋军不能肆意去增援太原。 至于遥远的代州那边以及辽国本土,自有青山虎派快马去通知,由辽国自行做好防范。 防不防得住、防得怎样,那就与青山虎无关了。 他的大军是步军,挡不住宋骑兵在辽阔的西部无人区自由穿插北上杀去代州或杀入辽国,这很正常。上面不能怪他无能..... 辽军大军在追击进军中,严密的战阵自然而然就散了。 擅长军阵层层推进作战的宋军在进击中尚且难以保证阵式严整,一动就松散得漏洞百出,何况是天性散漫不习惯军阵步战的辽军。 曹文诏料到辽军会跟踪追堵。 辽主将但凡有点脑子有点责任心有点胆子,就必然得咬牙选择不惜代价往太原退着追堵。 曹文诏此时是在溜狗一样溜辽军玩。 他看到辽军被溜得渐渐陷入松散懈怠成了乱军,瞅瞅辽帅旗所在的青山虎方向冷笑一声。 捧日军都指挥使风会哈哈大笑,立即按曹文诏事先定好的计划,带着所部骑兵猛然脱离大队扑向赶得最快的在大军中明显突出来的那部辽军。 这部辽军正最积极奋力追赶,猛看到宋骑兵向自己杀来,不禁大吃一惊。 密集奔腾的马蹄震耳欲聋叩击着大地震颤,冲天的呐喊杀声刺破人的耳膜,晃动的刀枪林吓破人胆,这一慕曾经是他们辽国才有的惊天威势,每一次都能吓得宋军魂飞魄散而大败,如今却成了他们自己被骑兵肆意威慑,这种滋味让辽军极不习惯极难受,也更害怕而开始混乱...... 但,捧日军并没有真得就势杀进去,只是扑到附近虚张声势奔射几箭,用的是强弓,以箭雨杀伤恐吓得辽军更害怕了,却在辽军仓皇停步就地组织防御反击中立即又哈哈大笑着退走了。 辽军惊魂未定就气得破口大骂起来。 往日都是他们辽军如此戏谑宋军的,今日宋军竟然也敢对他们玩这一手,可恨,太可恨了.......愤怒再追赶。 宋骑另一部又突然扑来了,却又退走了, 如此反复数次,吓得气得辽军更怒也更乱更懈怠了。 青山虎瞧出不好,赶紧下令大军保持冷静,强调大军各部要保持整体的阵式做好防御,但没等他的命令传达到最突出的这部,风会领捧日军又扑来了, 这次却是真攻,不再是戏耍, 逼近后,数千张强弓暴射,把辽军前沿笼罩在箭雨中,宋军趁机更靠近了,前队换了绳索火药弹呼地抡一圈猛甩向辽军。 辽军正有的忙着支拒马枪,这必须的,不论宋军真的假的进攻都得这么做,这就是步军对马军的无奈。有的在忙着张弓弩反击,却和长枪兵一样都得在箭雨下无奈得承受杀伤,随即就遭到爆炸,就是举着盾的也惨了.......前阵转眼死伤一大片,惨叫哭嚎声乱哄哄响起。 辽军悲哀的是,马优势没了,火药能力也不及宋军......前排防御阵式瓦解,露出混乱的内芯,捧日军在风会奋勇在前带领下暴风一样转瞬轰然撞入了辽军大阵中,刀枪挥舞纵情砍杀,突进深入上百米又猛转弯横向对陷入混乱的辽军凶猛砍杀,大肆屠杀搅乱一番,等到辽军反应过来了想以重兵围困死失去马速的骑兵,风会带着捧日军又及时透阵而出,几转眼就远去了...... 辽军这不堪一击的一慕落在青山虎眼里,把他气得哆嗦着大骂辽军太懦弱,丢尽了大辽勇士的脸,心中悲哀地越发认识到辽国的没落, 辽军再也不是昔日气吞万里如虎的盛况了...... 就在他万分难过时,又有辽兵快马仓皇来报:大营被劫了。 青山虎特意留了一万兵力防守大营。 可是,大军要紧急退往太原以堵住宋军增援太原,大营也得立即撤离。 就在辽军忙着收拾大营撤离时,一股宋骑兵突然从荒野中杀了过来。 带队正是马军司副都指挥使秦良弼..... 别说大营不是树木立起的那种坚固栅栏营,就算是,留守兵力主要在忙乎打包,没想到宋军竟然能知道荒野中隐秘的大营所在并且并不往日那样胆小懦弱了竟敢分兵来劫,剩下的那点戒备人手哪能挡得住五千骑兵以箭雨火药弹轰炸开路的猛然冲击...... 留守的一万辽军几乎死绝,营中宝贵的粮食被洗劫一空,宋军更有了野战的食物支撑........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97游击与胆大 大营被毁,这个意外,青山虎骇得脸色铁青,怒极大骂留守将领蠢货该死。 只是,那留守将领已知道大意失察闯下大祸犯了死罪,逃走也是个问罪被斩的耻辱死,索性拼了,已英勇体面战死在大营中,所以青山虎恨不能把那守将千刀万剐了,却没可发泄的对象。 让他庆幸的是,之前就考虑到极可能需要即时跟踪随时作战,辽军的粮食大部分并没有堆在大营中,学着当年的沧北军那样,把玉米豆子等面先蒸后炒加盐和干菜制成炒面随军随身携带着方便作战中就食。如此,大部分粮食还在辽军手中,不至于立马陷入断粮困境,能继续追击。 曹文诏引着这部气疯了的辽军往北溜,并在辽军极度疲惫懈怠时伺机又回头夜袭突袭杀了几次,到了太原附近一反不紧不慢的从容,突然加速北上,毫不掩饰自己要杀入辽国的目的。 辽军围困太原城也就只是困着, 对城池那么高大坚固又有两万多兵马和众多百姓一起防守的太原城根本没想过真攻打。 那不可能短时间内攻下来。 辽军不擅长攻城战,强行硬攻只是猛送辽军惨死。 而王禀是辽国人也很清楚的名将,太原城还有不少床弩和火药这种大杀器..... 但,辽军二十多万人马轮番四处抢掠,把太原地区和宋军控制的汾州地界祸害得惨重。 这回不是上一次了, 辽军没想着就势侵占了这片领土,所以所到处,房子烧了,地里的庄稼吃了或疯狂毁掉......辽国还指望着恐吓住宋国以后支应它粮食物资,却又开始习惯地干损人不利己的大破坏.....杀人抢劫也就罢了,到处疯狂烧房子毁地干什么?拼命毁灭宋国的生产力,宋国岂能有能力支援辽国...... 总之,所有的蛮子强盗就是习惯以此凶狂方式加大恐吓力度,似乎烧掉一切,毁灭一切,就能震住被侵略者一样,却不知中国是个很特殊的族群。蛮子强盗们这么搞,能震住其它种族或民族老实了,却只会激起中国人的愤怒和反抗。蛮子越凶狂毁灭,越会激发中国人英勇反击。 历史早已证明,世上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或什么力量能耍暴力凶狂制住中国人...... 辽蛮子显然不懂这个道理,所以它就得承受惨重的教训。 曹文诏摆明了就是杀入辽国搞报复。 刚好了点伤疤就忘了痛的耶律余睹也不禁大急,只能留下几万人马威胁太原军并到处抢劫破坏继续恐吓宋国,他带着主力急急回返辽国,准备先堵杀宋骑兵大军,再杀回来。 他只能这么做。 因为国内还有一定战斗力的汉子大半就在太原这,剩下的在国内既要防范战斗力并不弱的河北庞大边军反侵入辽国报复,又要牵制代州广武军,又要防范数万之众的宋骑兵,那不可能做到.....所谓,辽国随随便便拉出个人来就能是个好兵,辽国随便就能拉起百万善战大军,那纯粹是吹牛扯蛋。 辽国人愚昧,比宋人野蛮,这没错,但绝大多数也只是挣扎着只顾忙着干活艰苦求生存的普通人,比宋人穷多了的穷困普通人,比宋人胆大凶残,但也不是能打的,当兵只会是炮灰..... 辽国也就能以游牧民族固有的野蛮可怕名声吓吓胆小的宋皇和风流懦弱宋士大夫们而已。 曹文诏继闪电战后又玩起了游击战,并且两种战术兼具着因时机因地制宜灵活运用。 他要辽蛮子及天下人好好看看他的名将之姿。 他的军队没有神臂弩,没有床弩,事实上也没有多少火药武器,没法象当年的赵廉统领沧北军那样以一隅之地悍然攻辽的硬战强悍打法,但,他照样能以区区几万人马的兵力就能收拾得辽国惊恐低头.....他要让曾经以马军肆意抢掠欺凌宋国太久太久的辽国好好也尝尝同样的滋味。 由青山虎紧急通报,辽国云中这边已经及时得到了预警,也接到了耶律余睹的相关命令,留守官员已经在边境及一些地方迅速(仓促)布置好了重兵封锁拦截,好一副你若敢来就死这吧.... 其实,从耶律余睹到这些辽国文武官员,他们都明白,这么堵是不可能有用的。 从前,他们就是以马军优势肆意进犯宋国的。 宋国当年以百万重兵加密密麻麻的边防城寨堡垒封锁边境,不也根本不可能真有效堵住辽军的入侵作恶?道理是一样的。只不过现在轮到辽国不得不被动防守,而宋骑兵能肆意进攻了。 事实上,耶律余睹从接到宋京军精锐骑兵大举出动的消息时,心就一沉,感觉到大不妙了。 他,或者说是辽国的决策者们又玩这次这一手军事恐吓,其实前提是建立在宋皇以及宋说话好使的主要大臣皆太自私怕死绝不肯把这部镇守京城用于保命的精锐派出来和辽大军交战上。 他们也没判断错。 原本,赵佶等确实是根本没考虑过把马军司这只部队调出去用。只是,海盗怒而发话了。宋朝廷这帮东西不敢不听。不听话?至少至少这些战马就没了,没得用了,还不如咬牙痛快一把派出去用一用......海盗向来是说到做到的。不要觉得那只是海盗随便说说的,可以敷衍不听。 让赵佶等更害怕的是,惹恼海盗的后果肯定不止收走战马这一项。必有更多的惩罚降临..... 耶律余睹得知宋国马军司数万精锐骑兵全部出动,在一惊后原来还抱着幻想。 比如,宋骑兵兴师动众只是外出防守河南,在稍外边间接防守京城,不会(或不敢)北上。 宋朝廷原本的意图也确实是要曹文诏如此,无疑是想既能对海盗有个交待,也能变相守着京城保朝廷的命。 又比如幻想,马军主将曹文诏加忠臣何栗是老实听话的“好孩子”,朝廷(皇帝)叫怎么做,他们就老实地怎么做,只会带领这数万骑兵精锐死守着河南一带,等着辽军灵活用兵下的被动防守甚至挨打。又或者,曹是个勇猛却并没有大将之才的人物,统御不了如此之众的娇悍骑兵大军打仗,就算敢悍然和辽军勇战却指挥无能,敢战可嘉却无能而惨败......这其实反而是辽军最欢迎的。个人勇猛却指挥无能的主将只会葬送大军,反倒成全了辽军能趁机得到渴望的大量战马。 把胜利建立在对手是愚蠢老实无能者上,这本身就是个笑话,心存侥幸,犯了兵家大忌。 事实也让耶律余睹(辽国)的幻想全部落空。 辽国太了解宋皇宋王朝的懦弱苟且极度自私怕死等习性作派,自认为抓住了宋国太鲜明的弱点,这把是算计透了,这次大举进行的军事恐吓行动肯定能玩得顺溜,却不知曹文诏是个宋朝廷的另类,竟敢无视朝廷的旨意,擅自作主,不守河南,就是敢统军北上主动寻辽军作战,而忠诚服从皇帝的何栗这回也胆肥了,身为主帅和高贵高傲的士大夫却甘原听曹文诏这样的卑贱丘八将领的,也敢跟着不听朝廷的,并且还帮着曹文诏成功按住了监军太监...... 这对辽国来说还不算什么。 宋骑兵敢北上来作战,对辽军未必是坏事。 说不定是当义务运输大队长拼命主动来送马送辽国最所需的呢。 但曹文诏随后就证明了卓异的军事才能,擅自快速北进,快到宋国内鬼们想及时向辽通风报信都做不到,并且胆大地借道田虎境,闪电突袭,玩似的轻松歼灭了三万精锐先锋辽军。 随后的系列事件也进一步证明了曹的卓异非凡军事能力。 比如溜青山虎的大军玩。 青山虎不是庸才,骁勇过人,而且是云中这边仅有的几位有指挥大战才能的善战大将了,上次攻宋时,是他负责围攻和牵制代州广武军,以当时的广武军主将——边关老将张开之勇之能和部下骑兵力量很强的强大军力,青山虎也照样成功完成了牵制任务,而且并没损失多少兵力,可是这次怼曹文诏却只能象被玩的小孩一样完全被动的跟着动,而且被耍得袭击得吃了大亏...... 至此,耶律余睹(辽国)的幻想已经全部破灭了,已经意识到曹文诏绝对是个难缠的对手,这下轮到辽国陷入被动麻烦了,但,还是存有侥幸心,赌曹并不真敢深入辽国内地搞大破坏冒险.....宋官,无论是文是武,他就没长过这样的胆子,更没有这种为国的无私无畏精神。曹,又何能例外?也心存侥幸地幻想着,盼着曹敢进入辽国,却在进入后会出事种种军事失误,甚至犯下重大决策错误,如此,辽军能收拾了他......现在,辽国没别的招,也只能这样想。 曹文诏却真敢杀入辽国,毫不犹豫,而且不知以什么法子能鼓动得所部坏蛋大军们竟然愿意跟着他如此冒险......辽军也果然封堵不住进犯。 骑兵,移动得太快了,太灵活了,在辽阔的无人区行动也太隐秘难测了。辽国云中府这边从南边到辽阔无边的西边,这么大的边境线,有太多防范不了的漏洞,怎么可能堵住宋骑兵进来。 统军紧急回撤赶回来的耶律余睹哀叹一声,只能赶紧分派兵力加强封堵,他自己领着数万精锐急急奔向大同府坚守。可不能让宋军闪电突袭破了西京。不然,不说损失了,只脸面就丢不起 曹文诏也确实对大同虚晃了一枪,随即就消失在大同辽军的视线中,就象耶律余睹(辽国)最担心的那样,在辽境忽东忽西游击不定,所到处和辽军对宋国干的一样肆意屠杀抢掠,也烧房子毁田地庄稼。早习惯了和平的云州境辽民惨了,起初还耍野蛮,想组织反抗,以为宋人懦弱胆小仁义,他们能吓唬住宋军,却哪里是正规军尤其是骑兵的对手,宋军也完全不是辽人所想像的那样仁义胆小,遭到辽人反抗和恐吓,只会报复烧杀毁灭得更凶残果断....... 就在辽人和耶律余睹惊怒交加咬牙切齿要百倍千倍报复和索赔时,一个大噩耗传来了。 设置在云中地区的两处羊的放牧地遭到宋军突袭彻底毁灭。 那两处放牧地全在山中,各放养着一万头羊,是辽国特设的极隐秘的放牧地,连辽国顶尖上层人物也不是人人都清楚到底在哪的,下面的人,无论是官是军是民,若非是专门负责这方面的,以及确有必要知道这个秘密的地方长官,就更没人能知道了,初入辽境的宋军却能知道.....在那负责防守或放牧的辽人万没料到会有此灾,隐秘轻松惯了,难免习惯的大意,几无防范心,在夜间,哨卡被摸掉后,失去预警能力,被杀了个完全措手不及,困在山谷中,连人带羊死绝。 羊,如今等同是辽国人心中的命根子,之前全国总共也只剩存不到五万头,经过辽国杀羊比杀人还严重数倍的严格保护和努力,如今繁衍得已变成了五万近六千头,让辽国人看到了恢复尽情吃肉的游牧生活的美好希望。 羊能由五万迅速变六万,下一年就会变成八万,再变就是十几万.....基数越大,规模上升的就会越快,大家强忍着馋劲几年后,辽国就能又有了庞大的牧群.....现在的羊种每只都等同于辽国人心中的摇钱树,你可以想像辽国人从上到下对这些羊的珍重程度。可是,连辽王耶律淳为带头做榜样都拼命忍着馋劲不舍得吃一只,却被宋军一下子毁掉了两万..... 耶律余睹等狂怒,疯了似的咆哮。 更让他们惊骇气愤的是,宋军竟然在那两处山中悠哉住了好几天都没人发现那出事了。 宋军在这几天里不但尽情享用了太久违了的羊美味,过足了口福,也放松了神经,获得了连日游击奔波作战造成的极度紧张辛苦疲惫下的宝贵休整机会,又恢复了精神,并且还从容把吃不完的肉烤制成方便带着打仗的肉干,有了这个,宋军在辽国境内作战的勇气干劲无疑更足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98危险总来自背后 辽国上层狂怒,调重兵围过去,但宋军却趁着那两处地方周围缺乏人烟,悄然从容地转移了,以抢的辽国的大量骡马为驮马又开始忽东忽西地快速到处祸害...... 燕云之地虽只十六州狭窄之地,但东西也千里,南北数百里,加上南边的无人区宋边境和西部的辽阔,这个空间足够骑兵自由穿插运动的。 辽军没有足够多的战马,也没有众多的城防要塞挡路,依赖步兵,哪有能力追堵剿掉。 曹文诏的可怕进一步展示出来,仿佛长着视窗眼看到了辽军计划,简直是在引着辽大军到处溜着玩,溜得辽军狗一样伸着舌头直喘,空有组织起来的百万军民力量却就是堵不住追不到....... 就在这期间,又一个噩耗突然暴出来了。 秘密设置在关外牧养的近两万只羊那处基地也遭到毁灭,而且作案者从容神秘消失了。 这处基地,一方面是利用关外不利于耕种却是充足的无人区可当隐秘优良的牧场繁育养好这些羊,一方面却是方便把繁殖能力不行了的羊就近北上供应给在中京和辽东作战的军队享受一下超国民甚至是超贵族特权的待遇,以此极大安抚和鼓励将士们愿意奋勇守边抗金。 若说云中的两处基地隐秘得几无人知,那关外这处基地就更难被外人知道了,宋军却就是能......辽国上层彻底震惊了,疑虑心大起,怀疑的目光扫向仅有的几个知道秘密的大人物...... 当然,同时对曹文诏所部就更恨了,也更惊骇了。 辽国人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宋军怎么就能知道......更想不明白,宋军在辽军,包括全体辽民几乎一齐的疯狂围堵截杀这样的极度惊险中怎么就敢还玩出分兵?分兵得还那么远,远到关外了 其实,这是辽国的误解。 关外的案子不是曹文诏干的,是吕梁山强盗玩的。 吕梁山强盗在暗中配合曹文诏作战,以一万凶悍强盗骑兵也宋禁军装扮,从西部无人区另一处悄悄潜入了关外,趁着辽人注意力在曹部身上,也利用关外缺少人烟的便利玩了个超长途奔袭,杀吃和烤制了那处基地的一多半羊,剩下的强壮羊装马上远遁后再放下赶着,从无人区放牧着回吕梁山在山中养着繁衍着慢慢享用。曹文诏多了这项罪名,很冤枉......但,心里乐呵呵..... 至此,辽国已经被折腾得草鸡了,束手无策,真怕了。 还剩下唯一一处放牧基地,那是在燕京这边,由燕王府亲自管着的,这的一万多头羊,辽国最后的畜牧财富根苗,却照样不保险。 辽国没有足够的骑兵,依靠步兵重兵驻扎防范,无法长时间保障这处基地真那么安全。 此时的辽国与历史上的情况大不同。 历史上,金国灭亡了辽国,但只是征服控制了辽国人的一部分,有大量的属于辽国统治下的杂胡部落以及契丹游牧部落还自由生活在草原上,只是西迁远离躲避了东部战争区沦陷区.....这是耶律大石只带领千把人西逃却能够活着穿越草原没饿死逃到西域并且建立起西辽的根本基础。同时,这也是蒙古人能崛起并轻松取代了金国北方统治的原因。 但,这回辽国的情况变了。 因为辽国对金国搞大规模分兵游击战,主动从草原往大后方燕云地区收缩了人口,防止金国从辽国防守不住的大草原上掳掠到足够多的人口和财富弥补游击战下的惨重损失,加上随后的草原恐怖大旱......辽阔的西部草原戈壁数千里空荡荡的,直到事实上分裂独立了的西辽那才有人烟。辽国人口近八成集中在燕云及相关的私自侵占的宋国西北无人区领土一带,并且完全依赖这片土地以及农业,被曹文诏以四万多骑兵到处祸害,这哪抗得住。 辽国人眼睁睁看着宋骑兵惊天动地铺天盖地凶恶呼啸而来烧房子、纵马尽情啃食走向成熟正是汗多鲜美的玉米豆子.....毁掉辽人的庄稼,人马都吃得营养饱饱的又浑身是劲地得意洋洋呼啸而去,他们在家破人亡财产尽丧的愤怒发狂中.......哭了.........他们野蛮傲慢浑身优越感地嘲笑、肆意屠杀抢掠汉人,让汉人一年年一次次的陷入悲愤、无奈、绝望、哭天跄地......数百年,这回,他们自己彻底品尝到了那滋味.......原来这滋味是如此难以承受....... 而这还仅仅是野兽金军灭亡辽国后辽国人会承受的灾难的小小预演..... 曹文诏控制了部下的凶残毁灭,事实上并没有真放开手屠杀辽国人,也没有真的到处拼命肆意毁灭辽国的庄稼房子一切财富,没有象辽国人祸害汉人那么贪婪凶残到泯灭人性的过分。 但是,这已经让辽国承受不住了。 辽国此时并非没力量收拾掉这四万宋骑,但,那需要把萧干与耶律大石部的全部骑兵以及真正善战的精锐步军大量调回来参与围堵剿杀,而这是不可能的,一抽那两部,金军就杀来了..... 还有令辽国更担心的:河北东路三镇宋边军有三万训练出来的凶恶骑兵,西路因山多路险可阻碍辽军大举进犯,配备的战马比东路少,却也有两万多,这加起来是五万多,若是一横心豁出去了让宋国北方承受一回辽军趁虚入侵制造的损失也杀入燕云搞骑兵游击大破坏,宋国有富饶的江南和江淮地区为后盾,能承受这种惨重损失,总能缓过气来,可是辽国直接就完了。 首先,燕云大后方一毁,前线抵抗金军的部队必定就会乱了慌了,金军趁机一攻...... 就在这时,在云中转游的曹文诏引军突然东去奔向燕山府,大有把燕地这边也祸害的架式。 辽国上层大为惊恐,清楚即使布置了重兵封锁防范了,也不可能真的能堵住......骑兵,往来如风,见缝就钻,在这个时节在野外就能到处获取人马需要的充足食物,根本不必硬抢城镇,哪是能挡堵住的......何况,燕地这边必须把能战的重兵布置在白沟河那防范河北东路三边趁机入侵,剩下的能顶当作战军人的部队哪有能力硬抗四万多骑兵的攻击....... 战场上弄不过宋国,那就从外交上恐吓压倒怂国,恐吓信怂国主动退后并道歉赔偿。 这一招指定好使。 毕竟,曹文诏不是赵公廉。曹,若不是想趁机造反,就得老实服从朝廷旨意放弃祸害辽国。 辽国急眼了,飞鹰传书急秘令在宋京的辽使....... 辽使是个充分吸取了汉文明博大精深政治智慧的极精明强悍的契丹人。 他得了紧急指示却并没露出失败危亡者常有的气极败坏、输红眼了的疯狗等丑态,上了宋朝堂,仿佛仍然是强大不可轻辱的战胜国代表一样从容而嚣张,对赵佶和满朝宋臣威胁叫嚣说:“你宋国竟敢派骑兵杀入我大辽上国,完全背弃了两友好盟约。你们想干什么?莫非是想毁掉燕云,好逼得我大辽所有军民不得不举起刀枪横心南迁,吃你宋国的,喝你宋国的,杀你宋国的,奴役你勤劳擅耕种的宋人,取代你宋王朝,享受南人创造的财富以及南方的无尽美好?” 赵佶等大惊失色。 在赵佶和宋臣,尤其是宋士大夫心里,宋国人就是打不过辽国人(所有蛮子族),就好比书生再强壮却就是打不过粗鄙的野民村汉一样。 若是燕云被毁掉了,辽国没了立足根基,愤恨凶悍举国南迁,那宋国就完了。那时,就算是海盗国有心偏袒和保住宋国,只怕也不好说什么。辽国人总得活下去,辽国也上贡海盗啊...... 此为其一。 其二是,何栗与曹文诏擅自北上杀入辽国,竟敢完全无视了朝廷的旨意。赵佶和大臣们最害怕的是又出现个赵公廉与沧北军。 莫非马军司大军也想背叛宋国,展现一下战斗力和可利用价值后,也寻机投靠外国? 我是皇帝,我是高贵的士大夫,尔等卑贱丘八工具竟敢不听我的......只这一点就不是赵佶这帮人所能容忍的。 除了少部分大臣觉得曹文诏杀入辽国是对宋国最有利的方式,其他的全在狂喷,问罪......他们和赵佶一样极担心马军司失控。赶紧下旨令何栗曹文诏领军退出辽国返回京城。当然,同时也秘令河北边军着机扣押或者干脆直接杀掉何栗曹文诏,控制住马军司将士。若控制不住,就以哄骗麻痹何曹及马军司将士,趁其松懈休整在饮食中下毒全部清理掉这部已不控不可用的势力....... 这些当然不可能对辽使说,但辽使很快就得知了.... .辽使在豪华安全的“使馆”里和部下悠然享受着宋朝廷更精心供应的美食,得意地笑了.......哼!大怂朝廷就是这样好吓唬好耍弄.......统统废物!也配和我大辽斗...... ............................ 信安军。 宗泽笑眯眯对特意从对岸召来沟通的辽官说:“我皇有旨意,令我部配合其它边军一起控制、召回马军司部队。你回去通知你国赶紧把桥架好,并退走驻守的大军。我部骑兵好过河去与兄弟边防骑兵一起堵住马军司部队,押他们回国受罚。你们若想尽快解决国内危机就快点.......” 类似的事也在张叔夜和刘韐这上演。 辽官一听这说法,那脸色当即就都是全变了,瞪眼瞅着宗泽(慈祥友好的张、刘):你当我二傻子呐? 撤走大军,主动架好桥,主动让出边境让你们宋骑兵能顺利进来? 你是想哄骗我大辽,也以骑兵优势在我大辽内部肆意游击破坏吧? 你这东路可是三万骑兵,若也得以越境,与该死的何曹部呼应,我大辽财富还能有得剩? 所以,辽国不但没架桥撤军,还进一步加强了边境封锁,生怕让东路骑兵钻空子也闯进来..... 西路中山军。 节度使莫俦瞅着朝廷全力快速传来的秘旨,阴阴一笑对勾搭得的同好的主将——都统孙培芝说:“何、曹二人好大的胆子,怕是已起了不臣之心。下令边境守将,在辽国配合下设法通知何曹返回我部这好吃好喝好好休整一下,其间趁其不备除掉何、曹........” 孙培芝却却瞅瞅监军太监以及拼命来传旨的宦官,说:“这个命令怕是不能下。” 监军太监以及传旨的宦官顿时嗯?一声瞪起眼。 孙培芝不慌不忙道:“不要误会。不是本将不想服从朝廷旨意。我是担心下了这命令会走露消息,而且边境那些人不会遵从执行.......怕是会出危及我大宋的大乱子......” 镇守边境的是本部副将陈淬。 主将孙培芝和有相当权势的副将陈淬因品性与立场等等原因而不合。 孙培芝有主将权优势,又有本部最高长官莫俦的支持,但怼处在权势地位劣势被动的陈淬却并没有什么优势。 原因很简单。 陈淬一直在边关领兵,经历了赵岳引发的大宋猛烈剧变中边关的一系列大事件,与其它边将一起亲手整训出了坏蛋为主体的灾后新边军,爱兵,又骁勇能战,领兵克辽有法子也有战功,在新边军中树立了威望,而且在整个河北边军中都有名声和威望,被边军认可和拥护。 而孙培芝,包括代州广武军姬文康和真定主将韩世清,三人本也是有名的边将,但那时却在高俅整编新京军运动中被抽调到京城负责训练新禁军,此后一直在京城混,数年间和边关已经完全脱节了,在灾后的新边军中已经没有人脉根基,三人由欧阳珣安排,上位执掌了西路三边大军,却无法斗倒陈淬或(代州)王宣、(真定)张宗颜这样的一直是边将的副将。 最主要是,河北边军,后调编来的新人不算,老兵和老将心中都隐藏着个心照不宣的小秘密:我在这守边却并不是为了保卫宋国,只是想表现得英勇善战有利用价值,被海盗能看上。 这样的军心不可能服从主官主将的命令收拾掉能战敢闯入辽国内部英勇作战的马军司将士,更不可能执行皇帝的无耻怂阴谋杀害何栗、曹文诏这样的海盗肯定极欣赏的英雄大人物。 如今的代州节度使曾懋、主将都统姬文康。中山军节度使莫俦、都统孙培芝。真定,知府蔡楙、都统韩世清,都是从京城才来的对边关新内情无知的新人,却是不知那个小秘密。 孙培芝却是看到了机会,想联合监军、传旨宦官,就势除掉和他尿不到一壶的副将陈淬......在国家最危难的时候首先重视的依然是内斗,唯一重视的只是眼前的权力富贵。国家民族安危及长远利益,他和莫俦并不放在心上。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599高唐 姬文康、韩世清和孙培芝一样,差不多同时也是对监军和传旨宦官表态想就势除掉不对付的副将王宣或张宗颜。 韩姬孙这三将,不愧是南北宋时期历史上勇当二鬼子的和勇当祸国军阀烂将的,天生品性如此,加后天官场糜烂的培养,不会因赵岳家近二十年引发的巨大社会与国情积极变化而改变。 而三部的主官曾懋、莫俦、蔡楙,则是纯粹的宋代糜烂士大夫,更不是东西。 何栗曹文诏部在辽国内部飘忽作战,自然不知道自己以命在敌国内奋勇为国作战呢,朝廷却想赶快杀光了他们。何栗是个文人,却骑马一直与大军一起行动,也就是曾经在边关服刑遭罪劳作辛苦锻炼出了些结实与吃苦耐力,否则早抗不住了,但终归不如武夫耐草,而且年纪也不算小了,还是被过度紧张的作战行军累得受不了了,只是咬牙死命坚持而已。 他的表现让心底鄙夷他的曹文诏对他的印象大为改观。 曹文诏不想(也不能)折腾死何栗,一直随军行动的监军太监也累垮了。 这太监还不错,尽管不支持他违抗圣意擅自北伐,却也始终没闹什么妖蛾子,在此次突击游击战中表现得相当不错,让曹文诏都感觉太意外了。他不知,这太监却是大太监谭稹特意挑选为人沉稳正直能吃苦的作监军并事先有严厉叮嘱过要好好配合打胜仗为第一的。 曹文诏也不能累死这监军太监,否则回去就说不清了。 另外,部下将士也在长时间的敌区太紧张游击战中疲惫了,开始消失兴奋,有了厌倦。战马也累了,本就不是什么优良好马,也就是以前被宋国充足的粮食长期喂养得健壮才能抗住此战。 由此,曹文诏就在佯攻威胁要毁灭辽国最后一处羊基地中,突然穿插迅速退回了最近的中山军防区内进行休整,并准备探听或接受朝廷的新旨意,结果就处在了莫俦、孙培芝的阴险中。 中山中主官莫俦、主将孙培芝亲赴边关.....哄骗表演得很到位,想用自己亲自带来的心腹人手暗算何、曹,并控制或收拾了马军司诸卫将士,却如何能哄骗得了心中清亮而警惕的曹文诏。 暗算就没能玩得了, 而且一露出点实际是朝廷的阴险凶残无情,疲惫而松懈了精神的马军司将士尚未察觉朝廷与莫孙的恶毒无耻,中山军边关的将士却警觉到了,先火气大爆愤然闹起来了。 这要是让马军司的将士也起了疑心恨起了朝廷,无疑会反了,连边军也会跟着闹腾反了..... 如此,莫俦、孙培芝这才真了解到如今的边军到底是怎么回事,吓得赶紧全力做掩饰和弥补,在也警惕起来并且愤怒难遏的何栗以及曹文诏平静却冷笑的目光中,二贼与传旨宦官一起拼命解释,做各种各样的保证,好不容易才消除了“误会”平息了事端,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他们不敢拿自己的脑袋玩,变为传达朝廷的“慰问”,要辛苦了的马军司回京领赏和好好休整。 这时候,何栗难得地展现了宋士大夫最稀缺的勇于担当的可敬一面, 他对传旨宦官坚定表示,违抗朝廷旨意擅自北伐完全是他这个主官文帅的决定,与曹文诏及马军司诸卫将军无关,说朝廷若是要问罪就拿他下狱抄斩好了, 反正这一趟收拾得辽国太痛快了,辽国真怕了,大宋能得到更多安稳,他的心愿达成,就是死也值了......这其中或许有作秀的成分,意图感化和进一步赢得军心,但已属于极难得了。 士大夫们都是习惯地功是自己的,是自己英明领导指挥有方的结果,错罪蠢都是别人的。 如果说何栗只是在边关这说说漂亮的担当话,士大夫们的那张嘴并不可信,何栗紧接着又做了一个决定就让马军司将士们敢信任他了。 何栗再次违抗旨意,不肯收兵回京,对传旨宦官及中山军监军太监、文武主官公然说:此旨意,恕何某不能从。辽国还在嚣张,竟然还能装老大恐吓我国,没有低头认老实之意,这是还欠收拾啊。是辽国承受的灾难还不够。还不够痛狠了怕透了。还得再打进去......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马军司还能战还愿意为国冒险,得继续深入辽国祸害下去。直到辽国彻底怂了,再没能力动不动就耀兵威胁恐吓我国了为止。这个违旨罪责我照样担了,大不了事后回京满门问斩。 中山军的骑兵激动了,嗷嗷叫着表示要跟着一起杀进去刺激痛快痛快...... 广大边军表示,若是如此奋勇为国却得被皇帝问罪杀人,那朝廷就太黑暗可怕了,皇帝和大臣们全是傻逼废物王八蛋,原来爱的是外国........后面的造反话就不用说了。 再后面的事就不是莫俦孙培芝、监军太监以及朝廷能控制的了。 大宋王朝,擅长复杂化权力结构,精于分化权力,极会玩牵制平衡,现在终于尝到了明末有的朝廷和士大夫们再狡诈高明无耻也掌控不住边关或内地各军阀将门的那种糟糕透顶滋味。 至此,赵佶等宋王朝统治者们也得象明末朝廷忍气吞声一再迁就和竭尽温言耐心安抚军阀将门并大把银子拼命奉上那样宽容着在军中有威望能打仗的那些将领和官员,在末世不可逆转。 中山军骑兵亢奋地大叫着也要擅自越境杀入辽国。 其它各部北边军的骑兵也轰然而动, 显然,大家憋得都想快马凶猛扑入辽国纵情烧杀抢......好好爽爽,就是要欺负辽国缺战马。 辽国及时察觉了这股疯狂趋势,这下是真吓急眼了。 十万骑兵杀入区区燕云这点地方,辽国会是什么下场还用想? 到了这一步了,对宋国当上国老大习惯了的辽国还是不肯老实认怂低头, 万万舍不得放下最后的架子啊! 就靠着对宋人的这点优越感活着呢! 否则辽国人就成了东方大地上最低劣无能的族群,最后的那点心气也没了,也就彻底完了 急眼间,掌辽国大权的那层大佬就叫辽使对赵佶和宋朝臣公然宣称:“你宋骑兵再敢无耻侵犯我国,不顾两国源源流长的友好历史及和平盟约,我国也不在乎什么了,干脆就认金国为主,然后与金军倾力南下,为金国先锋,共同消灭奴役宋国......我大辽不好过,就叫你宋国更惨.....” 这种无耻丢人的话都说出来了,辽国这尊严面子讲究的让人...... 但,宋朝廷就吃蛮子的这一套。 蛮子就是这么重利不要脸,就是这么卑鄙无耻贪婪凶残报复欲野蛮强烈,没什么是干不出来的。燕云若是毁了,辽国未必不会索性投降了金国,然后从宋国这寻找优越感和弥补损失...... 赵佶这样的哪敢和蛮子赌这个,身为优势胜者却立马就怂了,在只想吸民血享受苟且岁月静好的一众软骨头大臣的推动下,派使者快马全力去边关强令阻止骑兵大军再杀入辽国,哄骗边关说是辽国已经认输了......两国又和平了,并对宗泽等边帅强调不能真毁了辽国,还需要辽国挡在北边堵着野兽金军呐,讲大道理,晓边关以大义大局.......这个好使......宋骑兵停止了侵入辽国...... 朝廷这,在辽使的威胁下,又要赔偿辽国损失,为所谓支援辽国能抵抗金军的大局考虑,不顾国家已经没有了可挥霍挪用的粮的严峻现实,显然是不顾百姓会夏收后却无粮的死活了。 但,这丑恶事没能搞成,被边军大怒吓得搞黄了。 何栗、宗、张、刘,还有怒极的大喷子李纲一齐上书直接说:朝廷这是疯了不成? 辽国不是要投降金国,倾力杀入我国,与女直一起当主子共同奴役宋人吗? 那好,我们先杀入辽国,全力把辽国人杀死饿死个七七八八的,把剩下的全抓为奴隶和炮灰往死用,看辽国怎么当金国的狗腿子杀入我国享受主子的美事....... 眼看边军以及宋朝廷最依赖的骑兵大军失控甚至会群起造反,赵佶等赶紧娴熟地怂....... 辽国见威胁耍弄敲诈不成,也只能作罢,得独自承受着此次由自己一手引发的兵灾的损失,怀恨舔着伤口......赌输了,从此再也没能力兴兵南侵和恐吓住宋国,亲手加快了自己的灭亡。 ........................... 宋朝廷又一次逃过了自寻死的灭亡,却对何栗曹文诏恨得牙痒痒又不敢做什么,还得盛赞奖励.....赵佶和众臣的这口窝囊气总得找地方发泄,怼梁山赵岳是不大敢了,对田虎王庆也不敢,怕这两伪国大势力在三光下没了吃住干脆化为到处破坏的可怕流寇,就把全部怒火发向二龙山。 现在,在朝廷眼里,二龙山贼寇才是最可恨的。 此次国难大战,田虎王庆又一次表现得很安分老实,没趁火打劫,而二龙山却和上一次一样不顾国难,不顾大义大局,照样用兵到处折腾,加重国家危机。 前面破淄博府又抢了莱州的账还没算,二龙山贼寇又闹出了胆大远征破了高唐州的新罪恶。 ............................. 高唐州事件却是由柴进引发的。 柴进有个本家叔叔叫柴皇城的,住在高唐州,本是当地大地主,并且跟赵岳家的商业很自然地沾了光,发了大财,成了大地主大资本家。 此人却是个......怎么说呢?一生什么正经事也没干半点,唯好yin荒唐,荒唐色了一辈子却没色出个一儿半女的,绝后了,本应该豪富的家业也在随着赵岳家“破产”断了他商务上的利益来源后的短短几年就荒唐败掉了,退化成了个中小地主,须发都白了的一把年纪却照样那方面的劲头不减,又被个“姐”迷住了,痴情地又不惜卖掉所剩不多的田产中所有良田为那姐赎了身纳回家.....无疑,他被人趁机漫天要价狠坑了一把,而这老家伙却是荒唐任性地积极跳坑里的。 当然,那位设局的家伙以一姐儿的代价,把银子左手倒右手轻松坑吃了柴皇城的全部良田,也不会得意洋洋真得了大便宜。 他不可能想到一场自古未有的惊天巨变就要发生了。宋人即将大叛逃。那时,宋国的无主田地会多得没人要。他费心设局坑来的良田将毫无意义,因为没人给他耕种却还得纳税交粮..... 柴皇城却是真走向破产贫穷了。 跟着他的荒唐混好日子的那些庄客奴仆一看这老浑蛋真没油水可沾了,纷纷最后偷一把沾一把坑一把地迅速散去大半,还剩下十几个仆从继续跟着,却也不是讲主从间的情义忠诚,而是考虑到老家伙还有个极豪富牛逼的并且极大方的有当代孟尝君之称的侄子柴进在...... 柴进对这个叔叔却是非常好, 尽管这个荒唐叔叔在他年幼最需要亲人关爱时仅仅只是口头关爱过他,从未有实际行为。 因为,柴进是独子,父母早不在了,他自己三十出头了却仍不结婚生子,是侍妾、暖床丫头都没有的那种,唯好打猎交友......和柴皇城是两个极端,以至于赵岳也不禁怀疑柴进这家伙是不是身体上那方面有病。柴进的那方面行为在这个时代里也确实太另类了,太不正常了.....柴皇城是柴进在世间唯一的亲族。柴进很重视这个唯一的“家人”,他对外人尚且大方,何况是对亲叔叔..... 柴进得知叔叔又荒唐了一把并且这次是真的陷入破产危险中了,又清楚今年很快的就会发生海盗大洗地宋国的事件,他担心唯一的亲人——叔叔会稀里糊涂死在那场风暴中,既为保叔叔的老命,也是想再帮帮叔叔还能过着好日子,就派心腹十八铁卫中办事最沉稳有方的铁一亲自带人去了高唐州,说是他极想念久未见面的叔叔,劝说柴皇城(带着新夫人)来沧州他家住住。 柴皇城正对那姐五迷三道的,日夜守着,根本不想离家,也不想念侄子这个唯一的亲人,但家中财务状况却让他从容装逼不下去了。他是外人眼里的大财主,万不能在新娶的如夫人面前掉了身份没了面子,还是同意了,带着几乎所有剩下的家仆,摆谱也是全去吃侄子,转嫁负担......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600灾 柴皇城享受到侄子柴进的亲情盛情招待,被尊敬着,吃好喝好过好着,在如夫人面前很有面子.......却仍不满意,因为这不是他的家,他在这不是大老爷,有拘束,不能自由荒唐...... 他琢磨着如何让侄子给他一大钱应对他家底空了的财政危机,并且要柴进以后年年供应他大笔钱以维持他的富豪生活......他可以理直气壮要求柴进给他养老,这时代的宗族习俗传统规矩就是这样,尽管他和柴进家早就分家了,是各自独立生活的两家人,但,他是柴进唯一的亲人长辈,柴进得叫他叔父,柴氏家族如今就他和柴进两人,柴进有义务供养他,而且那么富有有能力...... 但,就在他急于回自己家继续自由当荒唐大老爷,要开口向柴进要钱提要求时,宋国大动乱来了,柴进庄在辽寇及海盗的前后攻击中,也得很自然合理“庄破人失”,柴进在兵灾中“仓皇”带着“残存”的护卫力量,保着柴皇城等趁夜轻装弃庄“突围逃走”,逃到了偏僻并且已被辽军和海盗“破庄洗劫一空了”的赵庄附近彻底空了的赵岳母亲的娘家张庄落脚“躲避”灾难。 在这个过程中,柴进很合理地庄上人手势力和财产损失得所剩无几,再也不是手下人马有万众护庄力量的沧州霸气超级大富豪了。 对骤然遭遇此灾吓得要死的柴皇城来说,他最明显的感受就是侄子的打手不多了并且财务紧张起来,他的生活水平严重下降,没有了往日天天吃不尽的山珍海味盛宴条件。 老家伙对享受大降大为不满,感觉在如夫人面前丢了面子并且让心爱的女人受惊了,尤其是感觉这沧州属于边关确实太危险了,他可不想缩在偏僻荒凉下来的赵庄这担惊受怕甚至等死,急于返回安全的高唐州自己家自在着,可是此时却不知如何开口向穷了的侄子要钱...... 风流荒唐者往往通病的是极自私无耻,只爱自己的任性而且极怕死,比如赵佶就是这样 柴皇城一辈子荒唐可笑但算计侄子倒是挺有脑子的,向柴进说:沧州太不安全了,边关今打明还打,兵祸不断,哪是活人的地方?这,可占的地再多也不值得留。侄儿你干脆搬家到我那住着重新开始生活吧。高唐州是内地,离海远,离北寇也远,可没有海盗辽贼打来......再说了,我年纪大了,还能活多久?又无儿女,我的家业以后自然都是你的,在我身边也方便打理和继承....... 他家中只剩下百十亩不值钱的破地和那座空了的庄院,而且他还活着得继续庞着“姐儿”荒唐挥霍,那点家产还远不够他老到死用的,哪还有值得柴进过去继承的财产。 他算计得挺好。 柴进若是搬他那住了,就是柴进寄人篱下了,他是主人,老大,他说了算,自由自在想怎么荒唐就怎么荒唐,同时,柴进自然得听他的,柴进的钱就是他的钱,还得帮他支撑门面富强家业给他养老供他无忧无虑纵情荒唐......好处多多,而且这么建议还显得他这个作叔叔的极关爱侄子的安危冷暖,叔父做得很有人情味很合格,不是撇下侄子不顾而自私只顾自己逃跑....... 但,人算不如天算。人再精明也得屈从社会现实。 柴进倒是没往叔叔是在算计自己这面想,对叔叔的亲情挺感动,但自然不可能去高唐州。他在沧州还有重要的任务呢,后面还要借着赵岳家欠他重债的借口合理占搬进赵庄执行任务...... 自然,这个他不能和只知花天酒地的老糊涂柴皇城透露,只能告诉柴皇城:这次的灾难大了去了,整个大宋都在风波中。辽国在犯边。大宋内部正军民向海盗疯狂大叛逃,风潮之可怕比承受辽寇入侵的边关更凶险复杂无数倍,不知多少雄横大地主士绅贪官污吏家破人亡丧命在清算和洗劫的风暴中。高唐州哪是什么安全地?!那只会比沧州更凶险.....叔父,你哪还有家业....... 柴进建议柴皇城最好从此就住在他这。 他这个侄子自然会供给柴皇城安享晚年,完成养老送终。 这没说的。 毕竟,在这世上,他只有叔叔这么一个亲人了,叔叔再不着调,也得照顾好了。 这不止是柴进实际没穷了,富得是真不差钱,这一生根本不用愁钱方面的问题,轻松有能力养活好柴皇城,也是柴进心性素质的体现。 柴大官人本就天性不坏,本就天性豪爽仗义大方,又一直受赵岳家的极深刻影响,极重亲情孝道。他年少失孤,得了赵岳父母长辈淳朴善良与边关侠气的很多关爱照顾,这却只会让他更羡慕赵岳家暖融融和谐无比的家庭生活氛围。 赵岳家富贵发达之极后,却亲情关系不但不变质,反而更重视了,更浓厚更团结紧密了。 当年,他每当看到赵岳的奶奶们或父母喝骂教训赵岳哥俩,看到赵岳大嫂揪着赵岳的耳朵笑嗔教训:你小子想上天呐.....而赵岳哎哟哎哟地狼狈叫着耳朵要掉了.....讨饶,那一景景一幕幕,都会让柴进羡慕地眼发红......毕竟,赵岳家再关爱他,把他当自家儿孙对待,他也是个外人。 所以,他极想照顾好唯一的亲人兼长辈柴皇城。 柴皇城一听全国大灾大风暴,却吓得傻眼了呆了,也不敢再提回家了...... 大宋被洗地,陷入大混乱一片。辽国随后也遭到洗地,金国也被洗劫。西夏王朝.....干脆洗没了。大理国也消失了......东方世界在发生着亘古未有的翻天巨变,但风暴中,已经经历过风暴的沧州却安静下来,张庄安全平静地存在着,再没发生什么凶险。 受惊吓过度的柴皇城,听着柴进手下不断报来的别处各地的混乱可怕惨状,感觉到偏僻此地的安全可贵,饮食待遇上相对缺乏山珍海味却也是有鱼有肉吃的日子,他也就(没心思)挑剔了,一想到别处的地主正家破人亡,就算没遭到清算杀死也必然沦落为乞丐之惨,他不寒而栗,惊恐的心反而在庆幸中渐渐安稳下来......他的本性使他必然能很快忘记外面的可怕风暴,又倾心投入风流荒唐中,有柴进在打理一切,没什么他操心的,就日夜守着那“姐儿”玩柔情蜜意....... 如此,日子一天天过去了,转眼到了第二年。 天下恢复正常,柴皇城又坐不住了,又强烈感觉到在侄子这不能当家说了算纵情荒唐的极不自在,惦计着家中庄院怎样了,坚决要回去,并且有理由理直气壮地要柴进支持他回家后的足够钱财花销。他家中遭到叛逃风潮的洗劫,除了搬不走的房子地就啥也没有了嘛...... 老家伙并不知道是侄子特意事先把他接过来避免这场风暴的。 若是柴进不把他事先接来照顾着,他在老家尽管不是那种欺压良善为非作歹的地主恶霸,有荒唐可笑的名声却没有恶名,大致不会遭到当地人在叛逃时的仇恨大清算,但他喜欢和信任的那些马屁家仆却会在风暴中趁机露出贪婪凶恶无耻小人真面目,必会把他弄死,刮光他仅有的那点家产,并占了他的庄院和他疼爱的这个“姐儿”,让他背负所有的耻辱与笑料在地狱还糊涂着。 柴进苦劝无果,怎么也劝不住柴皇城急于回家自由荒唐的那颗火热的心,无奈只得放行。 灾后的大宋社会表面恢复平静正常,暗里极不安全,人心诸恶暴发,到处都是凶险。柴进有要事在身,没空离开沧州亲送叔叔返乡,派了心腹干将——九铁卫中骁勇的铁二、铁三和精细有急智的铁七带了二十多个庄丁护卫好手保护着柴皇城一行回家。 当然,同时陪柴皇城离去的还有钱。 柴荒唐最想要的是钱,却不好开口,也不用开口,侄子自觉给准备好了。两千贯。 两千.....听着似乎不多,但,在灾后的购买力,按粮食价算,可等于两三千万,这已足够柴皇城悠然养老了,等铜钱迅猛流失,钱紧缺而猛升值,不用多久,两千贯就能相当于上亿元..... 这笔钱,柴进单独告诉了柴皇城数额并介绍了灾后购买力,特意叮嘱叔叔自己亲自掌管好,万不要把钱交给那“姐儿”管理,更还要轻信那些家仆的......柴皇城嘴上应着,说自己还没老糊涂,晓得轻重......心中却极不满意,哼,才两千,两万也不多啊,你当我真不知道你小子还有多少家底?你家产在风暴中丧失了大半,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十万二十万总还是有的,却只给我这么点......完全不考虑柴进还有六百庄丁、几百战马和几十个仆从要养着的沉重负担。 老家伙还有个在得意中的不满意的是:我可是玩女人的高手,可不是你这个三十岁了却连暖床丫环都没有的不解风情,不了解女人,更玩不住女人的家伙。我的这个姐儿,我早把她的心玩住了。你没看到她对我是多么痴迷爱恋?对我死心塌地的。你竟然怀疑她对我并不忠心不是真爱,会算计我拐走钱害我?哼!你当我是你对女人那么蠢呐?她是你婶,你竟敢不尊重她! 柴进哪知道叔叔心里会这么想,依依不舍送别...... 柴皇城被周到保护着回家,一路南下看到的和经历的灾后人口锐减而荒凉与社会凶险让他触目惊心,直到此时,他才相信侄子对他说的灾情之惨是真的,并非为留住他而特意吓唬他。 回到家乡,老家伙更是骇然看到老家大变样了。 倒不是房子烧了、村子毁了、城镇残破、到处是残垣断壁那样的战乱灾后巨变情景,而是,原本贫瘠却对百姓来说也照样金贵的田地很多的被抛弃,这一片那一处的荒芜成野草繁盛处,不少的不好的小村庄只剩下三五户,甚至干脆空了,一个人没有。牛马羊鸡鸭猪,最常见的乡下景象统统不见了,偶尔能看到的只是风吹空中飘飞的鸡毛......家中所在的镇上,人口也少了很多,熟悉的面孔多不见了,而且多了不少生面孔,听口音杂七杂八的,行为习惯与当地人不同,显然是灾中灾后从外地迁来的,一个个的看当地人或过路人的目光警惕而让人.....害怕。 老家伙吓得倒抽口冷气,赶紧放下车帘,不敢再看外面的情景。 想不到短短时间内社会变化这么大,竟变成这个样子,太可怕了.....这要是侄子没派人护送......但,老家伙一颗回自己家当主子大爷自由荒唐的坚定心是不会改变的,只是庆幸..... 他的庄院自然也没有了, 当时离家时他留下看家的两仆从不知所踪,他的庄院自然是被一群地痞流氓恶棍混混给占了。为首的地痞,他认识,甚至能叫出名字来,那地痞却硬是装作不认识他,拽拽地凶横强硬无赖说:哪来你个老混蛋,好大的狗胆,竟敢冒认本大爷的庄子是你的。你敢赖本大爷的家产沾本大爷的便宜?你活得太老活腻味了,想找死不成? 诸如此类的........ 其它地痞流氓哈哈狂笑。 有的喝骂:“你说这庄子是你的。你有什么证据?你叫它,它答应吗?” 有的大叫威胁到:“老东西,小心俺们拿你见官,判你个逞凶讹诈俺们房产,让你落罪惨死在大牢里.......” 更有的无耻而更凶残贪婪,瞅见柴皇城回来的几辆车子沉重似乎拉着不少钱财,贪心暴起,眼射凶光,威胁道:“识相的,把车子东西全留下当赔偿,爷爷就放你一马,不拿你送官问罪,也不贼来需打当场打死你。” 总之,凶狂之极,肆无忌惮, 因为大灾后,官府管理失控,衙门当差的,尤其是捕快和军队基本全是以前和他们同为一类却比他们这些还在乡下混的地痞能打高级些的.....有官方同伙撑腰。 地痞恶棍们感觉如今的天下是他们的,盘踞当地想干什么就可以干,即便看到跟柴皇城回来的有二十多个看着就不好惹的大汉随从,他们也丝毫不惧,不当个事,根本没放在眼里。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601大祸临头不自知 地痞流氓霸占着柴皇城的庄院不肯还,贪婪地还想趁机讹抢了柴皇城所有带回的财产。 但,天下事,总是实力说了算,尤其是在王朝统治失控的此时。 柴进的人哪屑和这些地痞流氓混混废话,直接动手开打。 他们是长年守庄抗辽杀出来的好汉,区区只能以结伙为势力勾结官差欺压孤弱良善百姓的地痞流氓哪会是对手,住这的数十个地痞一齐上,又是棍棒又是尖刀的,打得好不凶狂狠毒奋勇而自信,却被二十几个柴府家丁根本不屑动刀子,赤手空拳夺了棍棒全给打得半死不活...... 带队的三铁卫更是没屑于亲自动手。 这点小事,手下弟兄就能轻松办了。 凶狠暴揍了这群地痞无赖,铁二为代表发话了,对伤惨了痛狠了却越发怀恨还想着拉来官差同伙回来报复的这些家伙们冷笑说:“尔等鼠辈听明白了。我们是沧州柴家庄人,和文成侯家的赵庄一样战辽寇大军尚且能杀得辽寇一次次死伤惨重大败退走,你们算个什么东西?以我柴府力量,破高唐州也易事尔。玩杀人放火打闷棍暗算,地痞流氓的害人把戏,我们比你们更擅长,也更有实力。你们想报复,有胆子就尽管来。再敢骚扰这,我看你们哪个能有命活到明年。” 此时是多事之秋,社会混乱,死个人如死条狗。赵岳家的赵庄抗辽威名赫赫,柴进庄是仅次于赵庄抗辽威名的。高唐州是河北地,离沧州并不是太远,这的人都久闻这两庄子的威名凶名。这些心中还敢嚣张的地痞一听是柴家庄的人,顿时吓得要死.....自己只是欺负百姓弱小混社会的而已,岂是打仗杀人杀出来的强悍团伙的对手。若是惹怒了这样的仇家,只怕死都不知怎么死的......这帮杀辽寇杀人早杀习惯了的凶悍家伙哪会把报复杀人当回事,杀人只怕当杀鸡....... 此时,高唐州仍是高俅的族兄弟高廉为太守。 高廉当年在突然暴发的大灾中并没有死在大乱中。 他学他高家的大恩主皇帝赵佶修道,平日里爱道士打扮修仙,还养了五百护法修真的所谓力士打手,号为飞天神兵,装备精良,凶恶比较能打,又是高廉的心腹势力,在关键时刻,仓皇下保不得高廉统治此地盘剥多年积累的丰厚家产以及家眷,但能保着高廉快马及时逃出城去....... 灾后高廉又能在衙门里称尊当官大爷了,但手下杂拼成的新军全是各种坏蛋,军心动荡而危险,除了那剩存的四百来力士打手,其它将士,包括捕快衙役都不可信,根本不敢信用,也就靠着力士打手震慑维持着目前官吏还残缺不全的虚弱官方统治而已,此时,高廉感觉自己就象是睡在随时可能暴发的火山口一样凶险,日夜惊恐不安,心虚,憔悴,哪有心思多事...... 下面的将士或捕快等衙门当差的,尽管由律法不容的社会祸害在灾中摇身一变成了吃皇粮的,时代变了,时来运转,体面抖起来了,在当执法者的新鲜劲中得意张狂得很,但也深知在这个国家可能灭亡而极容易被人凶残报复弄死的混乱时期不可大意招惹惹不起的民武装势力....... 柴皇城荒唐却也有身为财主的最起码精细,去沧州时,房产田地地契——他仅有的财产的证明自然是带在身上,不会撂家里任看家的两仆从有机可乘,又是宋国最特殊的公民——前周柴皇之后,是有宋太祖所赐的特权照顾的,宋皇在这点遮羞面上不是谁有权有势就敢随意撕破的...... 多方面因素下,霸占柴皇城庄院的这帮地痞恶棍和官方同伙到底没敢找事报复过来。 柴皇城总算如愿又能在自己家做主而随意荒唐了。 铁二这些人并没有完成护送任务就走了,在这住下,帮着柴皇城整理好家,并没有恃强大去占或强夺失去原主的广大良田,对柴皇城原本有的那些破地也不管,反正柴家享受一定的特权,不用纳税交粮,有地不种也没事,只是趁着粮价低得吓人购买了很多粮储备着,并盯着继续跟着吃柴皇城的这十几个仆从种菜砍柴.....干仆从应该干的活,保持柴府日常的.自给。 就种菜砍柴这点活却已经让这些跟着柴皇城混快活轻松大爷日子的马屁精们叫苦不迭了。 宋代废除了奴隶,这些仆从和主家只是你情我愿的雇佣关系,并非卖身的奴役,完全可以自由离开柴皇城,选择去占了无主房产店铺田地什么的独立过自己的小日子,这些家伙却跟着柴皇城舒服惯了,知道柴皇城还有油水可继续沾,就不肯吃苦干活过自立更生的日子,可见其无良。 这些家伙被柴进的人故意盯着得天天干活遭罪,受不了了,不敢玩对抗,不然会被殴打赶走,被悄悄弄死清理掉了也说不定,却又不肯离去,就在背后向柴皇城说柴进的人的坏话。 柴皇城风流荒唐极好面子,而且被马屁精们长年哄骗得对这些仆从很信任,因而心中不满:这是我家,我的人,你们这些我晚辈侄子的下贱仆人竟敢随意役使虐待?这不是打我脸么? 最让他不高兴的是, 钱是柴进的人在管理着,他这个主人想怎么(荒唐挥霍)还得经柴进的人同意才行。 这到底是谁的家?谁才是主人? 我才是老爷。我说了算......就这么的,柴皇城开始毫不客气地甩脸子赶铁二他们赶紧走人。 三铁卫也不会长期驻扎在这给这个他们厌恶的荒唐老不羞服务。 他们在沧州跟着柴进有重大任务,最基本的职责也得保护好柴进的安全,至此已经按柴进的要求帮柴皇城把家整起来了,剩下的就是柴皇城自己的事了,他们也可以抽身走了, 于是就着柴皇城很牛逼摆老太爷谱的翻脸无情驱赶,铁二他们走了,但还是留下了两个人继续盯在这,防止柴皇城被仆从和那姐儿随手给害了....... 但,钱归柴皇城自己管了。 老家伙能有面子地随意荒唐挥霍了,这就满意了,对留下的两个人也不以为意。 有这么两个侄子的人在也好,既不碍事,还方便保持和侄子的联络,方便继续要钱...... 灾后,宋国年轻的女人都少见,漂亮年轻的更不用说了。青春美人成了最稀缺货。柴皇城爱煞了这个姐儿却是既年轻又漂亮,当初是花了天价赎买,被人设局坑了,现在看却是大赚了......如今的大宋,你就是贼有钱,或极有权势,也几乎看不到年轻漂亮的女人。 柴皇城在仆从与时俱进的狂拍马屁中,不禁为自己当初天价买这个姐儿的行为大为得意,在众仆从心照不宣齐口吹捧中感觉自己是那么的风流潇洒英明果断...... 由此,在以后的日子里,老家伙格外珍视宠爱着这姐儿,又无衣食生存忧虑,地都不用管了,什么事也没有可操心的,就能轻松自在的天天纵情荒唐,快活得简直赛过神仙...... 天道酬勤。 福禄总是有限的。 命运是变化的。 柴皇城这样荒唐瞎搞,在这个王朝走向灭亡的黑暗凶险时期,自然得出事。 时光如梭。 转眼过去很久了。 这天,他陪着那姐儿在镇上的最好饭店潇洒吃大餐,餐后体贴地陪着年轻漂亮的姐儿分外体面潇洒地逛街。却不知这高唐州出了个新霸王——知府高廉灾后新纳的老婆的兄弟殷天锡。 殷天锡和美貌的寡妇姐姐趁高廉灾中死光了家眷没了老婆贴了上去,如愿成了太守夫人和太守小舅子。殷姐儿甚得高廉宠爱。殷天锡的日子也就抖起来了,由地痞成了威风的衙内军官..... 这家伙闲得无聊,在一大帮奋勇贴上来的地痞还有国灾形成的破产落魄书生“军师”的热情簇拥下正横行街头,想寻点什么乐子,正好撞见了柴皇城一行,一眼看到那姐儿,殷天锡的无聊贼眼顿时就亮了,然后,接下来的事就不用多说了。 一提的是,殷天锡目无法纪,嚣张无忌当街强抢那姐儿,那些整天围着柴皇城表着各种誓死忠心的仆从顿时就露了黑馅了,不但无一个肯奋勇上前维护柴老爷的,都神闪一边,有的还很会抓机会地想卖了柴老爷,就势贴上强横新贵殷衙内,竟帮着殷天锡恐吓威胁,说这位官爷衙内,老爷你可惹不起。他是太守大人宠爱的唯一小舅子。不就一姐儿吗?老爷你还是自觉奉上吧..... 太守的小舅子?柴皇城却是不怕的。 并非他骨头硬勇敢维护自己的正当权益不畏强权,而是自觉是享受特权保护的柴皇之后,习惯地认为官府也不敢轻易惹他,最主要是,他好色如命那荒唐劲一上来了,那胆子就上来了..... 殷天锡本来被为虎作伥的手下吹捧助威叫嚣以及柴家的下人竟然反主也拼命讨好他而格外极得意,在满大街人的关注下格外倍有面子,心中甚是舒坦,一时间就觉得这满天下,他姐夫是老大,他姐是老二,他就老三了,没想到眼前这个糟老头子不识相还敢冲他眦牙不从甚至敢对他耍威风摆谱,他已经横惯了,哪管什么柴皇不柴皇的,压根儿没留意柴皇城宣示的是什么,再说了前周就是前,是过去了,现在是大宋,你就是前朝皇帝又如何,何况是之后..... 殷天锡怒从心头起,啪地收了折扇,狞声狂笑间猛地凶狠飞起一脚,就象西门庆踹武大朗一样重重踢在柴皇城心口,把个自觉有恃无恐正高贵体面地亲手护着那姐儿而毫无防备的柴老爷踢得仰天摔倒在地,砸得地尘土飞扬,惊得那正惊恐紧张的姐儿尖声大叫,也差点儿带倒了..... .柴皇城是吟诗唱词风流斯文人,顺风顺水荒唐潇洒了一辈子,哪遭过这个,就这一脚就打昏过去了,却不会被极力讨好殷天锡的书生幕僚们和地痞打手这些帮凶放过,这些帮凶积极表现给殷天锡看,也是发泄膀上权势可肆意行凶得瑟的得志,狂笑叫嚣中七手八脚一通狠踢痛打....... 殷天锡哈哈狂笑,心情倍爽,嘴中说着流气话,得意洋洋,潇洒自顾去抓那姐儿....... 那姐儿的表现却有些让围观的众人大为意外, 竟然并不是就势投入势大又年轻力壮的殷衙内怀中,而是惊恐万状想逃开......这不是她想耍精通的娼门手段以此方式引逗殷天锡更觉刺激对她更有兴趣,是真想逃避。当然也绝不是她真对柴皇城有感情要勇敢坚定为柴皇城守什么忠贞不负老家伙对她的宠爱。柴皇城,一个发白老皮、脸上已经有老年斑的糟老头子,看着就恶心,这姐儿岂会对柴皇城有什么真爱真感情..... 她逃避,不想投入殷天锡,正是因为出身娼门深知一些可怕。 她跟着虽是糟老头却当夫人珍惜疼爱她的柴皇城,她心中悄悄厌恶柴皇城,演戏却还有无忧无虑的如夫人好日子过。她知道,自己若是落入这个得势嚣狂的年轻地痞恶霸衙内之手,就算能得意一时也必下场不堪想.....不过是虐待不成人样,被抛弃,做了城外乱坟岗上又一被野狗啃食的尸体罢了......娼们中人都清楚,她们来说,这世上最可怕的正是由地痞攀上权势混得得意的衙内。 另外,她心中还有点指望。 她去过柴进家,知道柴进势力之大......高廉是高俅兄弟,掌一州,却也未必对抗得了柴进...... 就在她逃却无可逃,柴皇城被殴打醒了正缩地上痛苦惨叫再不敢耍荒唐任性维护姐儿之时,突然,张着手正快活做着老鹰抓小鸡游戏的殷天锡后背挨了凶猛一脚。殷天锡吭哧一声飞跌了出去,摔在地上才得以发出哎呀一声惨叫........原来是留守此地的柴进的那两个人赶来了。 那帮正痛快逞凶殴打柴皇之后的人惊觉“主子、大油水肥猪”出事了,愣了一下,当看清只是两个人出头时顿时就胆大了,格外凶狂叫嚣着积极围扑过来......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602命该此劫 强出头打报不平的人出现了。 殷天锡的帮凶们抛下殴打柴皇城急去帮殷天锡。 有书生却抢得快,急表大爱体贴,扑去问候扶起殷天锡,不料被来的两人中的一个大手一把掐着脖子,另一手单手娴熟轻松咔一声,捌断了这书生的一条胳膊并狠狠一拧........ 这位反应最快的书生痛得并未惨叫,而是眼睛一翻白晕过去了,被烂面条一样甩下。 另一个好汉则劈手抢过了一地痞嚣张狠砸来的棍子,如下山恶虎迎向众帮凶,棍声呼啸,几转眼就把这些其实比殷天锡更可恨更该杀的帮凶打得腿折手断或脑袋开花抱头鼠窜...... 柴进的两个人带有鲜明的赵庄系特色,对为虎作伥者下手尤其狠......当年,赵岳在铲除家中死敌崔家时曾经说过:崔家罪恶累累该死,那些极力讨好和攀附崔家为虎作伥的各色小人更不可心慈手软原谅而放过.......在此后的岁月里又曾经很多次重申强调过帮凶更该死这一点。 任何时代都有这种人,以各种社会角色紧贴上权钱势,扮演着朋友、狗头军师或公然打手,帮着“贵人”欺负人。生活中常常能看到,当“贵人”与弱者发生冲突时,总有人一脸旁观者的公正形象出现,却是拉偏架,嘴上说得正义漂亮,实际极力帮着他贴的或想趁机讨好的“贵人”进一步冤枉甚至就势围殴欺负弱者,让弱者被欺负得更凄惨更冤枉有理也说不清,肆意钻法律与社情空子,嚣张玩法玩社会公德,满心算计,扮演正义证人良民,却是满眼势力利益,竭力攀附“贵人”获取他想得到的各种好处或渴望的机遇,良知泯灭却总能得逞而得意洋洋.....让社会环境越发复杂不公,越发难治理,影响恶劣,强效破坏着国家治理想达到的良好环境...... 没有这种人的支持帮助,无良“贵人”也不会那么越发嚣张得意,作恶能力也没那么大..... 赵岳两世为人,深知良知泯灭的为虎作伥者之害,坚持主张对这类人惩罚得更冷酷无情更严厉。既为各色小人物小民,那就当个本分人过自己的日子,却急功近利,自觉心眼多或强壮有力或有某种权力之便帮着得势者作恶,奋勇参与践踏法律、践踏公德、践踏人性良知,寻求贵人一样的嚣张凶狂得意,坑害无辜者和社会从中获利,挑战社会,那就得付出与首恶贵人一样的代价 柴进的这两个人无疑正是这么做的。 殷天锡的这帮地痞混混和无良书生爪牙,人多势众却不是区区两人的对手,被打得很惨。殷天锡被那背后偷袭的一脚踢得差点儿当场断气,被“奋不顾身”的爪牙救了起来架避到远处。 这家伙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后背还巨痛,在一众狼狈的狗腿子簇拥着也不禁怕了,大概是终于知道了“特民”柴皇之后家的厉害,惊惧又仇恨的两眼看到那两汉子虽没持刀行凶却浑身散发着噬人饿狼一样可怕气势,他也是混社会的,多少知道点这种“亡命之徒”的可怕,也怕遭到暗算刺杀报复,却很快找到了自信,既是为当众找回面子,也是仗着高家的势,在满眼放射报复凶光的几个凄惨书生军师极力安慰打气和及时建议下,又变得有恃无恐,张狂霸气地放言:柴老头,你敢顶撞本官,这次没打死你算你幸运。这次就放过你,不过,本大爷交待你办个事,你不是前周皇族之后吗?那指定极有钱了。本官限定你七,不,四日之内,凑足一百万贯,连这可人小娘子一并乖乖奉上。听说你的庄子也不错,花园水亭的,也归本大爷了。识相的,你孝敬完本官赎了罪,有多远滚多远,别让我再看见你。否则,我不会再仁慈,你可不会有今日的幸运...... 在这帮爪牙眦牙咧嘴忍伤痛和仇恨的叫嚣助威声中,殷天锡牛哄哄走了....... 殷天锡一走,之前抛弃主人神闪一边,甚至帮着殷天锡反咬主人的柴家这帮仆从又赶紧上来了,一个个满怀体贴关切地叫着老爷老爷.......柴进的两人冷眼旁观,任这帮家伙再哄柴皇城..... 在那姐儿惊恐无措可怜的哭哭啼啼中,在无良仆从的哄弄下,浑身是伤的柴皇城被送回了家治伤休养,却是当即病倒了,伤势加上在姐儿面前丢尽了面皮虚荣,加上吃亏而怄气气得....... 这场灾祸虽是恶霸衙内贪婪凶狂所致,却也是柴皇城太荒唐任性自找的。 但,柴皇城伤成这样,病得不轻,这场祸事也难善了,柴进的两人一个忙着请大夫医治.....控制柴家并驱使着这帮无良仆从干应担的活,另一个急忙快马回沧州通知柴进。 柴进得报,顿时急了,腾地跳起来,捏拳头怒喝:“高奴儿焉敢欺我柴家.......” 此时,庄上只有两百多点战马,主要是游骑放哨和远探防敌护卫庄子用的,柴进狂怒和焦急之下立即点了全部骑兵,想带着这二百抗辽杀出来的精锐去高唐州救护叔叔并对高廉示威....... 我柴家不是普通人。 我柴家庄可不是寻常好惹好欺负的小民小户.......我能轻松灭了你高唐州......高廉,你和你兄弟高俅嚣张作恶祸国殃民也就罢了,与我无干,要不多久,你们倒霉的最惨日子就到了,一切在计划中,且让你得瑟着,你却纵容你小舅子当恶狗祸害,敢害我叔叔,是活腻味了急着找死...... 柴进就是这种心态。 他急怒下失去了往日的精明理智沉稳,但却还没发昏到怪罪留守叔叔那边的两个手下保护照顾他叔叔不利。 他知道,这事发生了怪不得那两手下办事不尽心。实在是叔叔这人太荒唐...... 仍守在他身边的十八铁卫中的一到九九铁卫与柴进是亲兄弟一样的感情,自然也同仇敌忾义愤填膺,只恨不能立马飞过去摘了高廉和殷天锡等的脑袋为柴皇城报仇,为柴进出气。 但最勇猛善战也最冷静有头脑的铁一却理智地坚决阻止柴进冲动带二百骑兵去高唐州。 宋王朝此时是严厉不允许民间拥有战马的。对战马的控制之严,连与战事不相干或职责不需要的绝大多数官员家也不允许拥有战马。 柴进这已经是特例了,不是因为是有一定特权待遇的柴皇之后,这根本不是理由,相反更被朝廷与当地官府警惕着严厉管制。 之所以边关不管,兼管沧州并且恼恨甚至仇视柴家庄的河间府也没来干涉没强行收走这的战马,这是介于空荡荡的沧州和孤孤零零在无人区生活的柴庄的太特殊边区情况和柴庄对边军的特殊作用,宗泽等边帅才默然允许柴进拥有这些战马用于日常巡逻预警....自保和往来及时通信,同时三边帅也合力限制了河间府对柴家寻事作孽。 柴进老实缩在沧州[这有骑兵战马炫耀也就罢了,若是敢到内地去,那就不行了。 二百多战马南下入内地,且不说河间府不会答应,指定会趁机发难,只南下的沿途官府也万万不会放过。 战马不是最紧缺的却是如今最值钱的财富,二百多匹,那是值天价的横财,若能倒卖给缺战马缺得红眼发疯的辽国,那可发了......只没收了献给朝廷,那也是升官发财的大功一件....... 柴进若是任性强带着马队浩浩荡荡威风南下,根本不可能有机会赶到高唐州,途中就遭难了。沿途官府会警惕疑问:在宋辽交战非常时期,你带着这么多骑兵气势汹汹南下想干什么? 官府、军队定要强收战马,柴进能怎么办? 是老实交马,还是反抗不从,和官军打起来? 老实交马,那,柴进何必带马队南下白让官府收马得便宜。 反抗,那就是造反...... 柴进在铁一的劝说下多少冷静下来,但叔父危在旦昔,耽误不得,还是得骑马才能最快赶去。稍一商量,就由护送柴皇城回家去过高唐州的铁二铁三和铁七带二十骑,陪柴进去。 柴进心中火烧火燎急得不行,一时也不耽误,立即飞马走了。 铁一皱眉瞅着飞快而去的队伍,满脸忧虑,总感觉要出大事了,急转身飞奔电报室向梁山急电告之赵岳,请赵岳及时做出应对决策。 柴进的事也只能由赵岳做判断和决定。别人没那权力...... 也是活到现在一直顺风顺水惯了的柴进命中该有此劫。 赵岳恰巧不在梁山,无法及时对此事做出反应。 地震造成梁山泊与大海的联通彻底断绝。梁山极需要找到一条新的出海渠道。赵岳为此事此时正在外边奔波........ 原来,地震后,负责情报与侦察等工作的特务头子朱贵急梁山之所急,念赵岳所念,安排了大量人手出去重点勘察灾后的地形,试图找出一条可能的通海通道。 手下人员勤奋用心而精干,在奔波了梁山泊东边广泛的地区,费尽无数辛苦后,还真找到了一条应该可行的渠道。 梁山泊在赵岳刻意而为下,周围在数年间不知不觉已变成牧草繁盛的无人区森林,周围原本就多是缺乏人烟的荒僻山野,下大功夫特意改造推动后,山林环绕的环境自然不难形成。 如今,梁山泊面积扩张,西边成了五丈河济水段水域,其它三面彻底被森林高地堵着。 侦察人员却发现,在泊东,就在离东岸酒店不太远的山林高地中就有条山谷大沟。沿着这条山沟往东数里后隔着道小横丘阻碍就有条比较大的往东南去的河,这条河极长却不可用,因为是南下往徐州(京城那边)去的,但若是弄开一条往东的河道就能连通兖州境内的一个湖,弄开通道却不难,炸开山中一处并不太厚的高大石壁,辛苦费力清理掉就行了。湖有河东流,连通地震改道后的一条较大河,流向沂州境内中北部山区,再炸掉一处阻碍引流并堵死原主流向,就能有足够的水量和沂州境内的也是地震改道形成的一条新的较大的河联通,蜿蜒向东直到密州境内,然后在密州东部河分两叉,一条往东北流去,不通海,一条往偏正东的东南,通着海....... 这是条可行的通海渠道,缺点是,肯定行不得较大的尖底海船,有地段河道狭窄,通过时容易受岸上攻击阻截,而且蜿蜒东去,流程长,远不如原本梁山泊通海的那条大河方便快捷。但也有原本那条通海大河无法比拟的优点:主要通行在山中或无人少人区,很隐秘,船行此渠道的小小危险困难对强大的梁山来说不是问题,梁山有能力威慑朝廷不敢截断或阻碍,更有能力清除敢利用此渠道刁难算计梁山的各种民间势力,而且梁山泊的水灌入后,至少能行千石大河船。 朱贵报到赵岳这时,赵岳大喜,立即亲自去实地沿途考察确认可行性........ 赵岳穿山越野辛苦一路步行探索,确定可行,当兴奋地沿这条路又返回,再详细考察设计一遍时,半路遇到了费力急匆匆沿这条通道赶来报告铁一急电的报信兵。 此时,柴进已经到了高唐州并且.......被抓入大牢了。 赵岳得知柴进急眼去了高俅的兄弟高廉的地盘和高廉的狂妄地痞恶霸小舅子争斗,不禁大感意外而拧眉一叹:莫非真有命运,这就是命中注定? 随即,又一封急电由另一个通信兵穿山越野拼命赶来报知了他:........柴进蒙难入狱....... 赵岳是知道柴进的叔叔柴皇城是个荒唐可笑的老不羞的。 只从当年的商务上就能了解到。 对柴进如此轻率大意地不顾一切去救叔叔,赵岳不好说什么。 亲情啊..... 柴皇城再荒唐,他也是柴进在世的唯一亲人,而且是血缘最近的长辈,只要柴皇城还和柴进保持着亲情,两家没闹成仇人般互不理睬,柴进奋不顾身去救,也是情理之中。 这也是柴大官人最可爱最宝贵的一面品质,重情重义,为此奋不顾身,更不用说区区钱财。 但,赵岳也从中看到了柴进不成熟的一面, 嗯,应该说是前周皇族嫡系之后这种大官人特殊身世加天性共同形成的一种骨子里的高傲自大轻狂,或者还有些轻浮虚荣。 在这个世界,因为自己的存在,以柴进和自己家的紧密关系,柴进过得太豪富强大牛逼,强悍辽军尚且奈何不得他,过得太强势顺利了,这,无疑越发助长了柴进骨子里的高傲轻狂,人性如此,很自然的事,只是,这种弱点在以前没遇大事暴露出来而已.......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603无题 柴进遇灾入狱随时有性命凶险,这必须得救。 赵岳一向是把柴进当侠义的哥哥敬重着的。 怎么救也不是问题,只需要抢时间,赶快。 但,赵岳已心头火起:宋国到了这个时候了,高俅高廉之流还敢肆意妄为,丝毫不顾忌民心对已经丧失公信力的朝廷官府进一步背离和憎恨,而且是趁着乱世越发肆无忌惮。既然急着早死,而且罪孽累累早该受到最残酷的惩罚了,那就不必活了,至少当事人高廉这次必须得死...... 再说了,高俅剩下的唯一的在地方当吃人高官的兄弟也该失去了,高俅该再遭受沉重打击。 但,怎么破掉高唐州弄死高廉是个问题。 赵岳丢下开河事,穿山越野全力飞快赶回梁山,在正义堂地图室里对着地图一比量,发现二龙山离高唐州比梁山到高唐州的距离近不少,他顿时有了主意。 宋江这帮东西欠着柴大官人大人情呢,该到宋江等报答柴进的时候了。 就由二龙山出兵吧。 这也最合适。 梁山和朝廷不对付,但目前梁山还不能露出是坚决反朝廷要推翻宋王朝的势力。 得让朝廷的注意力放在二龙山,让朝廷愤恨地不断发力进剿,这才能让二龙山迅速壮大起来。 这本就是早计划好的,由二龙山遮掩梁山风头......养着这把刀就是用来代梁山出手的。 盘算已定。 立即通知公孙胜安排的秘密驻扎在梁山这边负责联络的心腹赶回二龙山报信..... ........... 柴进一行二十五骑南下很招眼,沿途却也顺利, 他们一路尽量避开官府势力走,为首四人身着华贵武士服,其余卫士都着甲,所有人都带刀骑快马,这种威势气派,世人看到了,自然就以为他们是有军中势力的贵人而不敢乱来。 尽可能快的到的柴皇城庄院, 柴皇城的仆从们一见柴进不出意外地果然来了,一个个的心中各有盘算,但都满脸是恭敬欢喜谄媚与对病危主人的焦急的综合表情迎接......哄骗柴皇城这么多年练得也算戏精级小人物了。 柴进专门为赵岳家招揽人才.....这么多年了不是白干的,对包括宋江在内的什么样的精明狡诈阴险虚伪高明之徒没见过,对叔叔手下这些垃圾货色当初一打眼就能判断个差不多,何况又已经听回报的那个手下愤恨说过这些人的可恶表现,岂会被这些无耻小人蒙蔽了,加上忧急叔叔病情,没空搭理这些垃圾,虽然没有露出厌憎恶意,却也不假辞色,径直纵马入院直趋堂前。 此时,柴皇城已经医石无效,濒临死亡。 柴进被留守的那个手下忧虑匆匆接入室内,入眼看到的就是叔叔躺在床上面如金纸,体似枯柴,悠悠无七魄三魂,细细只一丝两气。 那姐儿倒是有心,这几日很本分老实,满面惊忧愁苦哀容日夜伺候在床前,对柴皇城甚是尽心,人熬得憔悴不堪,也算柴皇城没白疼爱她一场, 柴进看到了,对这姐儿的看法和心情好了不少,收了心中已有的杀机决意。 他不象荒唐叔叔那样在欢场厮混,却也对欢场女子不乏了解,知道这姐儿能对他叔叔做到这个地步已算品性难得着实不易了。 当然,也是这姐儿有脑子,有主意,也有点胆量,有坚持,是个深知社会险恶真有点精明的。否则怕是早弃奄奄一息的柴皇城不顾,只忙着考虑自己的后路,要么勾结奴仆伺机害死留守的柴进的人卷财逃走,要么寻机出门主动投奔看上她的殷天锡,反过来加害柴皇城这个所谓的丈夫...... 柴皇城已经昏迷两天了,怎么叫也无应,但此刻柴进愤恨悲伤召唤他,他却听见了,死人一样却猛然有了反应,缓缓睁开了眼睛,待瞅见确实是侄子在床前,混沌的目光顿时有了亮光,头一抬挣扎起来想对柴进说什么,却又头一沉砸了下去,竟然呻吟大喘几口气就此直接咽气了...... “叔叔.......” 柴进大悲,双眼血红,咬牙切齿:.......您放心,这个仇,我一定给你报满意了...... 那姐儿惊得,急得,也是这几日熬得太虚弱,惊悚焦急刺激下直接昏了过去,歪在床边脸白如纸,气息也微微......满腔沸腾杀机的柴进见此怒哼了一声,却到底没迁怒这姐儿....... 留守的两手下内心对荒唐傲慢柴皇城都鄙视厌恶得很,然,此刻人就这么走了,死得如此惨,二人的心境也变了,不禁愧疚跪拜在柴进面前,惭愧道:“大官人,是我们办事不利......” 柴进大悲下还有理智,没等二人赔罪认罚完就摆手阻止了二人说下去。 “这不怪你们。.......就是我亲在......又能怎样?“ 叔叔就是这么年老却极不着调,谁也管不了他瞎荒唐,纵使神仙在也护不得他周全啊........ 况且,柴家庄上的这些护卫说是他柴进的家丁,其实都是国家的英勇忠诚战士,并非通常意义的奴仆,只是,除了赵岳家训练安排的十八铁卫以外,其他卫士都是他柴进这些年来在为赵岳家招揽民间人才期间逐步招揽、收留,培养聚集起来的人手,他对这些人有恩,这些人对他也有情,而且多年相伴并肩抗辽血战,共同经历风风雨雨,这情很深厚,都愿意以奴侍主效忠他...... 对这样的手下,你能怪罪他们什么? 这两手下也只是有些精明的骁勇战士而已,并非什么奇才强力人物,在叔叔的势力圈孤零零的不受待见,处处被动,就是再尽心尽力又岂能阻止得了那些奴仆小人竭力捧着叔叔荒唐招灾? 若要怪,也只能他柴进自己当初没坚决留住叔叔,没阻止叔叔返回高唐州耍荒唐。 怪不了别人,只能怪自己,这也使得柴进心中越发憋闷得愤怒。 就在这时,外面一阵乱哄哄喧哗。 一阵奔向这里的杂乱脚步声传来,随即就是一阵杂乱的各种腔调的嚣张凶戾喝骂招呼声和一个格外张狂刺耳之极的狂笑声传来......恶霸军官衙内殷天锡欺上门来了,这回身边爪牙更多,有五六十号帮凶,而且里面还有七八个带刀持枪的军士帮凶壮行,更气势汹汹,肆无忌惮直闯内室。 柴进听留守的两手下说来的正是那恶人殷天锡一伙,又亲眼看到殷天锡一伙是如此的凶狂嚣张霸道,那心中的火腾得烧得更炽烈了,杀心暴起........ 这天下几时轮到殷天锡这样的渣子敢对他柴进张狂..... 就是殿帅高俅亲来,也断然收拾得老实。 柴进愤慨傲岸背着手对着内室大门而立,几转眼就看到一伙人吊眉斜眼晃着膀子闯了进来。 为首被簇拥的一人年纪不大,二十多岁,长相不赖乎,酒色过度显得气色青虚,却仍能堪称几分俊俏,却是满脸凶横张狂淫邪气,一股呛人的酒味扑面而来,显然是喝了酒兴冲冲来的,手摇着把纨绔公子装逼必备的道具——折扇,那神气活现劲就仿佛他是天选之子降临人间一般。 这家伙斜眼瞅着愤慨负手而立的柴进略一打量,见柴进穿着华贵不凡,又眼一溜柴进身边不远恃立的铁二也是穿着很值钱,他贼眼顿时大亮:果然是极有钱的主啊,那狗东西(背主,向他告密介绍过柴氏家族情况的柴皇城仆从)果然没忽悠本大爷。肥猪千里拱上门,这可得宰好了,嘿嘿...... 柴进怒极却还没发怒。殷天锡倒先开腔了,啪,潇洒地收了折扇一指柴进,摇头晃脑道:“你这厮就是那糟老头子的有钱侄子?那柴.....柴什么的玩艺来着?” 身旁立马有狗头军师书生捧哏凑趣,对殷天锡点头哈腰谄媚道:“爷,这狗东西叫柴进。柴进则财出啊。您瞧瞧他这名.....不过这对爷您却是意味着大大利好哇......” 立马有机灵凶徒狂叫附合道:“柴棺进这家。爷,您这相应的可就是金银财宝滚滚来呀。” 众帮凶顿时就是一片的心领神会狂笑声,一个个的盯着柴进无不目闪无限贪婪凶光,就仿佛柴进是个唾手可得的赤金宝贝而不是人。 殷天锡越发快活嚣张,折扇霸气一点柴进:“糟老头柴皇城是你亲叔叔吧? 老家伙贪图我府上美人,又贪图享乐,极虚荣,最爱装逼挥霍,买我美人......嗯,就她,就是这个娇娇可人,加借我的钱总共是一百” 旁边的另一个奸滑歹毒军师书生一听百字赶紧一撞殷天锡肩头,接话道:“爷,您是不是酒意朦胧下说错了?不是百,是千。学生对这事可是记得清清楚楚。您可千万别搞错啰。” 殷天锡顿时领悟,连声对对,又改口道:“是,是本官酒多了一时口误说错了。哈,口误,口误,应该是一千万贯,不是一百万。那什么柴......柴进,你和这糟老头是亲亲一家子。这糟老头欠账却卖老躺那装死耍赖。你这孝顺的亲侄就把钱还了吧?啊——” 他说着,自觉有趣地霸气睥睨环顾左右争相谄媚讨好他的众帮凶爪牙,得意地哈哈大笑,狂笑几声后又脸一沉,满脸凶戾霸气喝道:“柴进,你若敢耍赖不还这债,本官就叫你叔侄俩都人死灯灭账消,尸体抛荒野统统喂野狗,叫你晓得王法天威的厉害。” 那位之前叫唤着柴进则财出的书生紧跟着帮腔喝道:“柴进,你可不要象这不知死的老家伙一样炫耀叫唤什么是前周柴皇后裔。现在是大宋朝。你就是前周皇帝,这欠账也得乖乖还啰。” 柴进见这帮人嚣张至厮,怒极却被气乐了。 他鄙夷地瞧瞧满满小人得势气相的殷天锡,然后扫视着这群帮凶,瞧着这帮人为了利益而极尽无耻无良而且跟着殷天锡混得势得意的样,心中越发恼恨间却蓦然想起赵岳曾经说过的话:帮凶,无论是官是民都更可恶更该死。 他以前对此并没有什么感受,甚至对赵岳的这话不以为然,觉得首恶大凶确实该死,必杀必重罚,万不可轻饶,至于爪牙帮凶,趋炎附势的狗腿子小人物,何必多计较? 他是这种心态,这并不奇怪。 他一出生就是有钱有势而且是官府不愿意招惹的“特民”大官人,生来就是驱奴使婢爪牙众多的人物,向来都是他欺负别人,没有别人欺负他的,他自然没有当弱者被虐的痛苦愤恨感受...... 现在,他终于感受到了被强权者与众小人物帮凶一齐张狂发力肆意欺凌的那种格外屈辱愤恨却无奈的滋味,心态自然就变了。 柴进终于意识到赵岳为什么对趋炎附势的爪牙帮凶小人物格外痛恨而要求部下对这类人更得坚决重罚清理掉......这些帮凶确实更无耻,更可恶,更该杀....... 他心中的杀意更烈,冷笑问满身正自我感觉太良好的殷天锡:“一千万?我有,可你拿得动吗?就凭皇帝的废物贱狗高奴儿兄弟给你撑腰,你,敢拿吗?” 殷天锡一伙本就嚣张横行无忌惯了,只觉着有太守高廉撑腰庇护,至少在这高唐州地面上是谁也奈何不了他们,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加上喝酒了格外容易动怒冲动,所以一听柴进这么个调调,顿时就都火了,一个个的露出得意地痞恶棍的丑恶凶狂,咆哮大叫...... 殷天锡也不耍酷了,瞪眼怒喝柴进:“你这狗东西不知死活,竟敢辱我太守姐夫大人?” 无良书生幕僚们趁机帮腔大叫:“真当你是狗屁柴皇之后就有资格挑衅俺们爷了?” 那个及时教唆殷天锡改口敲诈一千万的书生更是聪明地诬赖咆哮道:“殷爷,还有弟兄们,你们都听到看到了?这柴进分明是拿自己当皇帝看。这个前朝皇族余孽是想造反恢复他家的柴周江山,他必有反意,必是早有推翻大宋王朝的图谋。咱们杀了他。杀他是为国除大贼大害。” 殷天锡被这帮东西一挑火,更怒了,而且找到了行凶的合法依据,越发凶狂失去理智,一挥折扇,尖声咆哮:“给我打。打死这狗东西,看他还敢不敢嘴硬充什么高贵皇族......”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604不如张草纸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欺负人的快感加酒意冲动,凶徒们发出各种亢奋怪叫,轰,争抢着杀入室内。 在场的几个狗头军师生上次都吃过亏,这次倒是沉稳了,没急着争上去表现,都谄媚殷勤簇拥陪着殷天锡在一边观战。 柴进本已有杀意决定,不肯放过主动送上门来找死的这些家伙。这帮人横行不法张狂惯了,竟敢抢着动手行凶,而且七八个有杀人刀枪的,其它人也都有行凶武器,不是能打死人的棍就是掏出怀中藏的尖刀,一个个的瞪着血红的眼,喷着呛人的酒味臭气争抢着扑上来,都想在殷天锡面前表现突出,以便事后评功论赏能多得些好处,发着狠无疑是奔着要命.....果然都是该死的。 如此,还客气什么? 在场的铁二和那两个留守柴皇城家的卫士怒喝一声,一齐直接拔刀下死手。刀光飞舞,幸运抢在最前边的几个家伙转瞬被劈杀...... 憋足了一肚子火劲的柴进也拔刀凶猛杀了上去。 他不是只会动嘴的那种大官人,这么多年来不近女色,酷爱武行,心有追求,日日勤奋习武,武艺高强,又领导庄子抵抗辽寇打了太多仗,战斗经验丰富,打仗杀人狠辣高明,将才。 四个人挥刀怼一大群武装歹徒,却自如利用室内狭窄空间的便利克制了敌人人多势众的优势,一字排开布成防线,相互配合着纵情大杀.....简直是人少的反而对人多的搞大屠杀一般。 昏倒床边的那姐儿被激烈的厮杀惨叫喧闹声惊醒了,待稍看清了情况,恰巧一只劈飞的歹徒胳膊飞了过来落在她面前,血呼啦的太吓人,随即一只打飞的尖刀又飞过来就扎在她脚边的地板上,吓得她不禁瘫倒到地上扯嗓子尖叫却没叫出声来,却竟然没吓昏过去,反而似乎转瞬镇定下来,竟然能四肢着地倒退着迅速,嗯,极熟练地倒退到一边躲藏了起来。 这种能力完全是在青楼里历练出来的......那种地方,男人争风吃醋,在姐儿面前争面子逞强,发酒疯发威行凶闹出撕打事是很常见的。姐们经历多了,常常能练出淡定逃避走的本事,任汉子们先撒够野定个高下,再...... 而殷天锡这帮家伙就淡定不了了, 这么多“好汉”却奈何不了区区四个人,片刻间就死伤惨重,这已经把原本极嚣张自信只想着又能得意洋洋痛快虐人的众凶徒吓得不轻,意识到自己遇到不该惹的硬点子狠角色了。 更糟糕的是,身后突然堵上来一群刀客,而且同样是个个上手就敢杀人的强者狠角色。 却是柴进一行来到后,由铁三铁七以去后院就着现成的花园水池方便洗涮战马喂马的借口把柴皇城的家仆全部收押着去了后边帮忙.......一行卫士们也全去了后边忙活,前院就没人了,让殷天锡一行入无人之境般轻易闯进来。 殷天锡一行违自定的四天之约提前逼上门来,除了这家伙急于弄到那姐儿以外,也是得到风听说可能是柴皇城那个在沧州的极有钱的侄子来了,所以财色并起的贪欲大起,就纠集爪牙来了。他自然是万没想到柴进敢当场杀人犯法直接威胁到他的性命,他以为没人真敢动他呢........ 铁三铁七他们在后院强驱使着这帮无良奴仆帮着涮了战马喂食着,刚歇息着喘口气,还没忙乎完马呢,就猛听到有大队人闯进来闹事,不用想也知道必是殷天锡一伙,就留下两人手看着这帮仆从,其余的悄悄来到出事地,抄了殷天锡一伙的后路,从后面凶狠突袭掩杀过去.....这种事干起来太自然太顺手了,他们打了太多恶仗险仗巧仗,这点临场发挥的小战术根本不算什么。 殷天锡一伙连屋里区区四个人都治不住,这下遭受到里外夹击,结局就不用说了...... 从内室到室外,一具具残尸、断头,残臂.....横七竖八铺满地,一张张死寂的面孔上满是惊恐狰狞凶戾仓皇.....或者也有悔恨吧,鲜血染红了这片柴皇城当大老爷主演过太多荒唐的场地。 殷天锡没死。 数十号帮凶也没全死了,还剩下不到十个受伤的。特意留下没杀......凶暴殴打全押到后院花园与柴皇城的那十几个惊恐万状的仆从一起挥舞工具负责挖两个大坑,一个埋歹徒尸体,一个当柴皇城的墓地.......发生了这种事,自然不可能有时间有机会从容为柴皇城准备丧事和墓地,就凑合着直接埋葬在宅院里了。 柴皇城一辈子在这宅院里荒唐快活,很爱这个家,更爱后院这处有花有水有亭台的花园,想必死后能安葬在这里,他若地下有知,会满意的。怎么也不算亏了他...... 花园,除道路以外的地都不硬,地质疏松,深挖也不算费事。 殷天锡、帮凶歹徒与无良仆从,共二十多人在柴进护卫的凶戾逼迫殴打驱使下个个不敢偷懒耍滑,都拼了命地干,两个深深的大坑迅速出现....... 另一边。 柴进用留守的那个手下事先已有心准备好的棺材收敛了叔叔的尸体,运到后院下葬在那个靠近水亭的坑里,并点了香祭拜。 此时,殷天锡虽然仍然很心慌,却已经安定下来不少。 他以为自己到底是太守大人的小舅子,不是寻常的杀了就杀了的下贱泼皮,认为柴进还是不敢真弄死他不敢把事闹大的,更不敢真和权大势大的高氏成深仇死敌......他就不那么害怕了。 不过,他也没敢叫唤,没敢再张狂得嚷嚷显摆他的太守小舅子身份威胁恐吓柴进不敢弄他。 残存歹徒和无良仆从一齐动手把之前那些尸体、脑袋.....全清理丢到另一个大坑里......一个个胆战心惊的,即使往日欺负弱小干多了弄死弄伤人命的凶残事,此刻面临如此血腥也不禁胆寒,却也象殷天锡一样在忙碌中也不那么恐惧了,显然也以为柴进是断不敢杀殷天锡的,连带他们这些人应该也能有命在......谅柴进再自负前朝皇族的特殊身份也决不敢一次性杀光这么多人....... 柴进沉浸在祭拜叔叔的悲痛中,似乎也无意报复全杀掉他们。 这些家伙忙乎完了,一个个精疲力竭的,甚至累得浑身酸痛,却暗中松口气歇息着。不料,铁二又凶戾呼喝起来,吓得这些家伙一哆嗦, 却是要他们全部到柴皇城大坑前下跪道歉祭拜。 呼—— 这些家伙松口气,很听话地过去照办,实际上是心中更认定不会死了,窃喜,甚至浮起得意狰狞报复欲:哼,你们等着。敢杀我们同伙这么多人,你当杀鸡呐....报于官府,你们全得死..... 包括殷天锡在内,一个个的暗暗盘算着,一边冲大坑连续九记大礼磕头一边却咬牙切齿发着狠,谁知钢刀片片闪起,无情剁下。殷天锡与幸存的近十个爪牙歹徒顿时脑袋搬家滚落进大坑中柴皇城棺材周边。一具具无头尸体脖腔猛窜出的血也喷入大坑中,几乎喷遍了大坑,连棺材都染红了.....太瘆人了,吓得柴皇城的无良仆从们无不瘫倒在地哆嗦一团,有的惊声大叫,有得吓得叫都叫不出来,失声了,现场开始臊臭味弥漫....... 柴进的卫士却不允许这帮仆从在惊恐欲死中瘫那变相舒服歇息着,又凶狠殴打驱使着令把新尸体也丢那边的大坑中,这才埋了那个大坑, 这也让惊吓过度的无良仆从的心又多少安稳了点,乖乖听喝令,回到柴皇城这个墓坑边,以为再卖卖力把这个大坑填上就完事了。谁知却遭到柴进护卫的骤然突袭,全被凶猛一记侧踹在膝盖处,踹得永久性毁了膝关节,都瘸了一条腿,手中的工具也被护卫劈手夺了,人被无情地或推或踢或拽或丢进了大坑中,与柴皇城的棺材周边的那些罪恶脑袋在一起。 在这帮无良家伙的各种惨叫扑腾求饶中,柴进眼睛血红,俊秀脸上满是狰狞暴戾,低喝道:“尔等不是最喜欢跟着叔叔吗?叔叔不是也喜欢你们陪伴吗?那就永远陪着他老人家吧。” 护卫们一齐动手,面无表情地坚定迅速把这些无良家伙全部生生活埋了。 世人只知赵庄人最喜欢活埋人肥地,却不知在赵庄风头掩盖下的柴进家也一样热衷这个。 赵岳当年曾经说过:大地仁慈慷慨赋予了人一切,而人却无一物能回报大地之恩。人类在无知无畏或有知却仍自私无畏地肆意破坏大地破坏自然,那,把臭皮囊回报大地,尘归尘,土归土,就是天理。人类唯一能偿还大地的也只有这具躯体了......活埋罪恶者就是代罪恶者向大地赎罪道歉,这是大智大仁大圣者的无上慈悲,遵从的是天理循环,代天而为,岂为残忍无人性...... 无论赵岳说的在不在理,无论这论断天下有多少人赞同,在赵庄这片偏僻之地,都是死了太多人,有的烧了化灰融入大自然,有的(活)埋了.....都是回报了人类无以回报的大地......柴进庄这些年来也是这么干的,死在那的敌人,活埋在那的罪恶者,细算起来未必比赵庄那的少。 深埋,这也是防疫的需要。 卫士们习惯地埋完了,并且把大坑踩实踩平了,期间,一个个的心中并没有任何触动,换了个新地方,不是在沧州埋罢了,然后又平静从容地把之前挪走的花草再铺回来遮掩了墓地。 众人跟着柴进再祭拜。 柴进泣道:“叔叔,侄这么安置您的后事,你可满意?” “仇报了,由这么多仇家给你献祭陪葬,想必你也该满意了,若还有不满意的就拖梦给侄,侄再把高廉两口子的脑袋也弄来陪葬。更大的罪魁祸首高俅高奴儿的脑袋也能弄来........” 柴进沉浸在悲痛中不能自拔,跪在那祭拜念叨个不休。 铁二铁三铁七他们却知道出了此事,此地万不可久留,必须赶紧开溜撤离,不能只顾悲痛在此耗着......他们了解了柴皇城荒唐的一生,对柴皇城只有厌恶鄙夷,没有感情,可不真难过,悲伤几句,祭拜祭拜,这纯粹是出于对柴进的情义。他们只是为柴进的难过而难过为报仇而报仇。 柴进却并不把杀了包括殷天锡在内的这么多人的大案当回事,并不紧张离开,更不会慌张。 无疑,他自诩是特殊的柴周之后,仗持有宋太祖亲赐丹铁券庇护。 强权胆大得意如皇帝的宠臣殿帅高俅也不敢对太祖誓铁券有丝毫不敬。当今皇帝也不敢随便把柴家怎么地,区区高唐州的小小太守高廉又岂敢放肆?借他个胆子,他也奈何不得柴家...... 柴进不仅不怕官府来捉拿,不惧高廉报复,不慌着走,他还想进州城示威威胁教训教训高廉:高廉,不要以为你有个叫高俅的哥哥,就以为天下小民中没人能动得了你。你为官一地,这么多年来作恶一方,作孽太多,为恶太嚣张。你那便宜小舅子作恶太多早该死了,敢害死我叔叔,死在我手,赎罪陪了葬,这是罪有应得。高廉,你若敢视仇报复。我就连你也干掉.....只走正常渠道,从官场上动你,让皇帝不得不问罪罢你官,让你成人人喊打敢追杀的丧狗也未必多难 柴进在悲愤难平下却格外自信。 铁二他们却没柴进这种自然而然的自负心境,更不认为丹铁券能真有什么用。 宋王朝到了这个时候了,早不是正常的王朝了,有几个官员还真忠于皇帝?又有几个官员是心中真敬畏皇权的?朝中和地方上的大小官吏及差公衙役临时工,都是只是在抱着赵宋的正统名义和恩泽余威在挣扎着混末世而已,九成九九的官吏只顾抓眼前的权势拼命及时享乐作孽和捞眼前利益准备后路.....如今,天下哪还有正常的法纪信义秩序什么的可言。 殷天锡的横行无忌,视人命如草芥,这不是个例。 殷天锡这样的攀附了权力的地痞尚且敢如此嚣张不法,天下那些直接掌着权的正经官员可想而知那胆子只会更大更敢嚣张.....当今皇帝尚且管不住,何况是早死了上百年的太祖。 铁券?只怕在官员心中不如张草纸.......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605小人猖狂的时代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三铁卫反复规劝柴进不可大意, 赶紧离开为上啊,沧州还有大事要盯着呐,怎可任性在高唐州冒险...... 一提任性两字,柴进不禁想起叔叔的荒唐不听劝,这才受了触动,总算肯撤离了。 恰在此时,放哨的急报:有伙官兵飞快来了,应是一都二百人。 铁二他们一皱眉。 柴进却怒哼一声,狗官兵来得好快,有预谋......反而干脆不走了:官府、官兵?你能奈我何? 铁二叹口气, 从容体面撤离的时机一失,这时候靠快马仓皇逃离显得是太怕了高廉,会引发高廉越发胆大无畏掀起后续大事端,会闹腾到沧州,引祸到赵庄,影响大事计划.......逃走,反而不好了。 可是,不逃。柴进在这也太危险了。 高廉这厮据说喜爱兵事,就是说喜好暴力,嗜杀,指不定能胆大的干什么事来....... 无论怎样也得准备随时突围。 众人倒也不慌,区区二百内地烂厢军步兵岂能挡得住骑兵...... 但柴皇城那姐儿却是不好处理,杀了吧,这女人虽出身不好,却尽了本分,心里也向着柴家,表现得很老实......也是个可怜人吧?没有该死的罪孽。不杀不抛弃,带着却是个累赘...... 柴进非心慈手软之人, 但看这女人意识到了什么而满脸憔悴和惊恐绝望等死样,他叹口气还是决定救走吧,沧赵系凶狠名声在外却是只杀该死之人.....令两侍卫把叔叔挥霍得仅剩下的几百贯钱连同这女人用府上的那辆骡车从后门先走......他和剩下的人就留在这会会来的这伙官兵,看其敢怎么着....... 柴皇城在一年出头的时间里就作掉了七八千万,也没谁了..... 来的这都官兵是驻扎在这镇子附近的守要塞寨军,就象花荣的清风寨。 镇子在州城郊区,离州城不远,比较繁华,殷天锡玩腻了(祸害够了)没多少居民的城里,比较爱来这更自由放肆地玩耍。 这都官兵自然就和殷天锡混得极熟,正副都头和百人将等军官巴结殷“太子”得紧,但此刻赶来却不是挂着军官名的殷天锡事先安排好的后手。殷天锡压根没料到小民柴进敢真弄他,就是喝了小酒兴冲冲轻飘飘习惯地潇洒霸气来欺负人发财,找刺激快乐..... 不多时,官兵气势汹汹直闯入院内,刀枪齐举恶狠狠把柴进堵在了堂前。 都头姓氏是很常见的大姓,没正经名,就叫王五,显然在家排行老五,可见其出身之卑微.....也不识几个字,生得一副五大三粗草包贱民粗人相,但,这不意味着他缺心眼,正相反,他小民式小心眼贼多,而且很能..干.....也是人才了......隔壁老王....很厉害的哈...... 王五见及时堵住了柴进,顿时大松口气,再一瞅,柴进只有十多个人就更放心了。 这厮转眼找“主子贵人大肥牛”殷天锡,想在殷主子面前再精彩表现一把,力争把这把马屁拍漂亮了,却没瞅见他熟悉的那帮人半个人影。 这是在前堂,不是在杀了人满地血的那处后宅,王五还不知道柴进胆大得竟敢直接把殷衙内咔嚓了。 “你这厮是什么人?殷公子在哪里?” 王五官腔十足,咱好歹也是官家,而且有兵有将有武力,有资格在小民面前摆官家谱...... 柴进瞅着这家伙那拽拽鸟样,气不打一处来,又感觉好笑。 他哪里肯温顺遵从这位“官家”的喝问给回应,扬眉反喝问道:“此前有伙歹徒光天化日就敢强闯民宅,妄图入室杀人抢劫行淫邪罪恶,嚣张胆大之极,视国朝纲纪律法如无物,肆无忌惮,显然是在此地横行作恶久了,早习惯了。几十近百号人那么一大群,就在此地久久为祸,你这镇守此地的军官是干么吃的?不但任其祸害社会肆意破坏皇帝威严和名誉,而且还气势汹汹而来,威胁恐吓我这受害人,毫不掩饰包庇帮助歹徒的助纣为虐目的。你该当何罪?” 王五不是国灾中成了官军并窜成了军官的原地痞大恶棍一类的。 他原本就是兵,败坏军中祸害百姓的**王八蛋那种,原本是个最低贱的十人将,灾后因灾中死了或逃了太多军官,他这种兵就陡然吃香了,成了官府和文官眼中最宝贵最可靠的兵,官就升了,也很会钻营,尤其巴结得殷衙内得力,原本是能够混上更大的官的,可惜不识字,处理不了更大的官必然有的文公务...... 因此,王五在灾后一向是把自己当牛逼的将军看的, 再者,当兵十几年了,尤其是现在成了“高级”军官,欺负,见惯了小老百姓的卑微胆怯老实.....如蝼蚁,几时见过草民敢如此胆大呵斥反问罪他这种官方人物的。 这家伙被呵斥了愣了,随即不恼却乐了,指头点着柴进呵呵狞笑道:“你这厮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公然辱骂威胁官军,莫非得了失心疯,急着下大狱吃尽苦刑找惨死?” 他部下不禁轰然大笑,却同样凶戾,乱纷纷大骂:你这厮、你这狗东西、你这贱民玩艺......污言秽语,极其不堪,把本相地痞流氓等恶棍出身暴露无遗,却是官式凶威十足,已得公权之妙。 柴进哪把这些自觉得志的畜牲蝼蚁当回事,背着手不屑地微哼了声。 铁二则怒眉暴喝一声,凶威直接压住了这伙匪军的凶狂得意,喝道:“我主是前周皇族正统嫡支子孙,是有本朝太祖亲赐丹铁券的贵人,骂你们,肯开口对尔等说点什么,那是你们的福气,对你们这些披着军皮却干着匪事的下贱丘八,有何说不得骂不得的?尔等敢对我主无礼?” 这伙坏蛋官兵被镇住了,闭嘴各种眼色打量起柴进。 王五则粗指头挠挠脑壳,对身边的副都头诧异道:“丹,丹啥玩艺来着?那是什么东西?” 丹铁券这种梗是当年开国初期时才多有的, 宋太祖当年对重要的(他忌惮的总琢磨着怎么还不死的)大臣搞了不少。抢了太祖位的那位凭着玩驴车千里大飘移玩出绝世彩的二代皇帝光义兄也搞过,但到了三代真宗时就不玩誓铁券了,嗯,开国的那批对皇位最有威胁的人已经死光了,皇权已经稳固了,就不用搞了,丹铁券这词就渐渐消失在大众耳朵里,这都过去上百年了,不相干的人早忘了世间还有这词这东西。 但,王五也并非真听不懂。 这没什么难理解的,一听就知道是宋太祖当年赐给了他篡掉位的前周孤儿寡母家一点特权,宋皇的遮羞把戏而已。 他诧异只是不相信柴进真会有那东西,怕被哄骗耍了,本质也是不在乎柴进有没有那种东西护身。 他这层次的只知道也只信奉现官不如现管,开国太祖?那都死多少年的事了。现在可是上百年后的道君朝。就算这个柴进真是前周皇族子孙,也真有那玩艺,又怎么的?有屁用啊...... 铁二怒喝一声:大胆!你这贱人身为官军竟敢对开国太祖不敬? 呛啷一声,他拔刀在手一指这家伙,“只凭你对太祖大不敬这句话,某家就能当场砍了你的狗头。敢跟着你放肆的,统统可当即斩杀。” 拿宋太祖说事修理宋国的官和兵,这事对柴府的人来说玩起来很有意思。 但,有句话叫:无知就敢无畏。 王五只知此处他最牛逼,只知这是高唐州,太守高廉最大,朝中也有当今皇帝最宠信的高太尉在,他为了高太守的小舅子殷天锡出头就什么也不用怕,因而不但没被吓住,也没退,反而只敢欺负本国人的那种军.痞小暴脾气起来了,凶性大发,凶恶瞪眼盯着铁二暴喝:“你这贼厮原来是想杀官造反。” 诬陷定性的暴喝声一响,他手下急于抢功的一个百人将及几个最凶横的官兵立马扑了上来,一齐挥刀挺枪,想把敢站出来怼他们的铁二极惨忍可怕地杀掉,吓倒这位所谓的柴大官人...... 铁二不退反进,抢上一步,战刀猛劈向神勇的百人将。 这位百人将没料到对方竟真敢在高唐州杀人,而且杀得还是当地官军,却也不惧,眼睛凶恶一瞪,抡刀凶猛反劈,却哪里是铁二的对手, 一股猛力劈得他刀差点儿脱手飞了,人踉跄震退数步却是碍了身后跟着猛抢上来表现的两部下,随即咽喉一凉,他手捂脖子,满眼的难以置信,嘴蠕动似乎想吼点什么,但无声倒下了。 铁二一个照面干掉了百人将,并不罢休,就势抢进,身子一扭把凶狠扎来的一杆枪夹在肋下,刀一闪,一颗头颅飞起,夹的枪一绷另一杆奔他胸口的枪,一刀又斩飞一颗满满只有凶狂恶的罪恶脑袋,旋身间又一刀干掉了被百人将后腿撞歪的一个官兵,另一手倒转夺的长枪掷去,把撞歪的另一个凶残恶兵透朐扎倒......几转眼间就利索干掉了敢最积极扑上来行凶的五人。 王五倒吸一口凉气,吓得慌忙钻向后退,离得足够远了才敢站定, 这厮瞅着潇洒甩掉刀上血的铁二,是满眼的惊惧又恼怒,岂肯善罢干休, 他还没找着殷衙内爸爸呢, 他极担心殷衙内爸爸落在了柴进之手正遭罪呢吃大亏,从责任上论,身为高廉的部下也不能轻易就这么退了,必须救出太守的小舅子,正待仗着兵多发威喝令部下一齐上乱刀乱枪把柴进的爪牙一股脑地杀干净,再把明显很有钱却死没了爪牙保护的柴大官人抓了,押去当面交给高太守.......大大的好处不就有了?突然,背后却传来瘆人惨叫声,他和部下不禁惊骇急回头查看。 后面悄然(堵)过来一伙人, 嗯,十个亮刀甚至着甲的矫健凶汉子,如果不算头前那汉子手中揪着发髻凶狠生拉硬拖着往这走的那个给他们这都官兵及时通风报信的柴皇城的仆人的话。 这个仆从正是之前在殷天锡夺那姐儿时不但不帮着主人柴皇城而且反劝说威胁主人老实积极把姐儿奉献给殷天锡的那个家伙,表现得实在太无耻太露骨,事后被柴进的人暴打赶走了。 这仆从被赶出了柴府,倒也不是无处可去。 无主房产,就是城里也有很多,房子不好,但当家没问题。 这家伙一时也不愁无钱吃饭生存,这灾后一年多伺候哄骗柴老荒唐,在往日的采买中和其它拼命吃主人坑主人钱的仆从一样已经坑下不少钱,尽管吃喝赌...多挥霍了,却还是有点钱傍身。 小人小就是小人,不思是自己无良不忠该打,只恨被打得太痛太重还被赶走。老荒唐还有钱,他还没坑完呢,却没机会了,这如何能甘心。 想就着前面表效忠殷衙内的彩去投靠殷衙内,殷衙内却没把姐儿得到手,心中大不爽,又挨了一脚狠的,痛得不舒服,心中只有大恨和报复心,却哪里会把不成事也不能打只会谄媚着赚白吃的废物他当回事,去投靠却连门都进不去......狗腿子也是有激烈竞争的。 把门狗腿子还愁着跟着衙内的谄媚之徒太多了严重影响了他们的好处,岂肯让衙内再多个明显极无耻很高明的马屁精跟班加剧他们本就极激烈的竞争。不但不让进,还嘲笑暴打了他一顿.... 这仆从极不甘心,就聪明地潜伏在柴家附近盯着,再找机会表现表现,得成功投靠。 他去过柴进家,了解内情,料定柴进必来。 柴进,极有钱.....若是帮殷太岁弄了柴进家产,这个功劳就大了去了。殷太岁那些老手下,包括殷太岁很信赖依重的那些生,谁能和他这个新人比?得了宠,以后的好日子,嗯啊哈哈.... 这家伙也果然等到了机会,及时给殷衙内报告大财主柴进来了,却奸诈地并没跟着进去教训柴进.....潜伏在外面偷听得宅子里的声不对头,还有人太痛或死时的惨叫,这家伙吃惊之余眼珠子一转又急忙悄悄跑去报告了这都驻军......但狡诈地还是没跟着杀进去...... 揪这狡诈仆从的汉子正是铁七,是柴进手下主要负责斥候侦察及刺杀之类活计的铁卫,为人机警过人,经验丰富,虽然不知是开掉的柴皇城仆从通风报信,但感觉不对,料定必是有人在暗中作硬,以他的本事很容易地就在外面搜抓到了鬼鬼祟祟这家伙.....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606节真是好胆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在官兵紧张起来的注视下,铁七来到了近前,特意当着官兵的面把那头皮快揭掉了痛得拼命惨叫的仆从小人利索抹了脖子,垃圾一样丢下,又潇洒垂刀,血顺着刀锋滴得干净快速...... 都头王五头皮一麻:好刀,好个不沾血的宝刀.....杀人当杀鸡呐,根本不当个事,连官兵也照样当鸡杀,这特么到底是伙什么人,如此胆大...... 这时,副都头猛然想起了点什么,在那眯眼出神嘀咕着:柴进?柴.....进? 霍然眼睛就瞪大了,猛一拉王五,“我草,头,这人是柴进啊!” “嗯啊。” 王五随口应着,翻翻眼睛:我知道他叫柴进。你当我白痴连个名都记住咋的....... 副都头连忙道:“哥哥,我说的是他是沧州那个绰号小孟尝小旋风的家伙。头,你别光顾着盯他肯定极有钱哪,得注意他是极危险的家伙。抗辽啊。区区一个边区庄子就能十几年自卫反击打得辽军入寇次次惨败碰壁.......赵庄多可怕!这个柴进的庄子比赵庄不差多少,手下能打的狂徒可着实不少,不够多他也不能打得过野蛮凶悍的辽贼大军不是.....哥哥想想,杀人,他有什么不敢的?手底下那么厉害,对不对?得罪狠了,别说你我,就是太守大人也架不住暗算刺杀吧......” 王五总算也想起柴进到底是谁了,之前没注意,一心只惦记着讨好殷衙内和威逼勒索了.....也猛倒抽口凉气,发麻的头皮更麻了,欺负本国弱者小民的那股子凶狂骁勇自信劲泄了。 他算计着手下二百弟兄怕是不够这二十几个杀辽军杀出来的汉子收拾的......柴进有宋太祖亲赐丹铁券护身,他没当回事,敢直接无视掉,现在意识到自己才是弱者,极可能丧命此地,顿时就怕了.....腐朽的王朝,官场人物就这德性。只性命与利益要紧,法律规矩人性什么的全是屁..... 王五极怕自己死在这,但就这么认怂退走又不甘心,也不能。 若救不出殷天锡,让柴进弄死了殷天锡还轻松跑回高廉行威不到的沧州,那他的狗命怕是也得保不住,高廉,凶残得很.......好后悔来这了。 若是不知道殷衙内落难在此,不巴巴来救,这事就和他没关系了.....王五瞅着死掉的那报信仆从也大恨:该死的,死得好。你特么多得什么事给老子报这个号丧信,害老子掉坑里了...... 这家伙大见识没有却小心眼贼多,待看到柴进的人似乎并不是想里外夹击一口气杀光官兵后逃走,他胆子又大起来了,鼓气抖胆装官氏无畏,使劲清亮起嗓子洪声问柴进:“柴大官人,你想杀官兵逃走?想造反?.....若不是这样,本官劝你把殷公子交出来,先免了罪责仇怨,大事化小,再去官府把事说清楚了,免得朝廷知道了会误定你为肆意杀民杀官军的反贼,就算你能逃回沧州也照样难逃剿灭的命运。” 柴进瞅着这怂了的家伙,轻风细雨笑道:“你说的是指那伙闯入我叔叔家的强盗吧? 贼来需打,我大宋的惯例,且有明确律法规定。涉案大众若敢不积极参与打贼,可是有罪,轻者罚为苦力劳役,重者下狱吃苦。 这伙强盗太张狂,光天化日敢闯我叔叔家行凶,岂可放过?自然是全杀了,为朝廷为社会铲除了这股大恶。你可不要狡辩殷什么一伙那不是强盗,要不要看看这伙强盗所持的尖刀等众多杀人凶器?我这可是有铁打的证据的。怎么着?听你的意思,这伙强盗的头子还是有官方身份的? 他是在某高官庇护和支持下专门干这种强盗的?” “你” 王五极度震惊殷天锡竟然死了,惊怒交加,却被怼得一时没词...... 殷天锡一伙确实是欺上门行凶的,不是强盗却也是实实在在干着强盗活,这是铁打的事实,是殷天锡仗势欺人肆意犯案在先,让柴进逮到机会反手给弄死了......这不重要。事实是什么,官府说了算,太守高大人怎么说的它就是怎么回事,问题是,柴进不好惹,怕是拿不住。不能给殷衙内报仇给太守大人解恨,也就不能给他自己摆脱要命的罪责...... 副都头急了,凶狠道:“柴大官人不要装糊涂。殷公子是我们高太守的小舅子,纨绔点罢了,不是强盗。你是故意弄死他的。再狡诈巧辩也改变不了你肆意行凶杀人的事实。须放不得你。你若不想成朝廷的重犯反贼,最好老实跟我们走一趟。有什么理,去和我们太守说去。” 柴进终于变了脸色,怒火上窜厉喝道:“没错。我就是成心杀掉殷天锡这个人渣。敢凶残害死我叔叔?还欺上门来做强盗想霸占我叔叔家的一切,我岂能容他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 喝声中,他火气没发泄变小,反而更恨了。 “高廉的小舅子?久闻高奴儿的这个知州兄弟为官霸道凶残嚣张之极,你们这些小鬼不用耍那可笑的小心眼哄、激、逼我去州衙走一趟,本大官人正要去会会高廉是怎样凶残霸道。” 那副都头的武力没王五高,心却比王五更坏,瞪眼张嘴又想吼什么难听的激柴进大怒更想去衙门斗斗高廉,不料一只小弩箭突然飞来正中他咽喉,这个敢比王五更凶强的家伙顿时呃呃着瘫倒下去,略蹬了蹬腿就不动了,吓得王五一缩脖子躲到手下身后,引得柴进的人一阵哄笑。 王五和手下的兵至此都怕了这种强悍敢肆无忌惮杀官方人的凶野霸气。 王五眼珠一转硬头皮道:“柴大官人。小的就是个屁呀,和这帮手下弟兄当兵只是在太守手底下混口饭吃,摊上今日这事,我若是敢不来救殷公子,敢放走大官人,必被太守收拾得比死都惨。俺老王不是想耍横和大官人过不去。这不是没办法了么?您若是不去衙门走一趟说清楚了。俺老王和这二百弟兄指定是一个也活不了。上官们可不管俺们这些丘八苦人死得冤不冤枉。” 这家伙硬的不行,就来软的,装可怜。 他是瞧出来了,这个柴大官人高傲得很,有些轻狂。装可怜,顺着毛捋,反而能轻松把柴进“拿了”押送衙门....... 柴进心中憋着口火,就想去衙门会会高廉,明知道这个狗军官又在耍小聪明,无非是怕自己去衙门只是随口说说,却是离开这个院子就会凭着快马轻松逃走,所以就来这一手以确认和激自己真决心去衙门,这是个小计小花招,他却没在意,更不屑揭穿.....带着手下真往州城去。 王五一行见柴进真敢去衙门,不禁暗暗大为高兴,自以为得计.....却也尴尬得很。 他们全是守寨的步兵。柴进这帮“罪犯”却全骑着马, 虽然全是不起眼的蒙古马,不是骑的高头大马那么威风够派,但这一行浩浩荡荡的,在路人看来,怎么看怎么象是他王五带着部下又在拍马屁吃马屁给贵人当下贱的爪牙跟班...... 被溜狗一样一路尴尬丢人丢到城门。王五生怕守城门的弟兄习惯地耍横盘查搞勒索坏了他的事,赶紧气喘吁吁抢到柴进一行前面对当值的军官嘀咕了几句。 守门军官脸色大变,骇异地瞧了柴进一行一眼,一挥手,带着正瞪着馋眼想唿啦上去拦截盘底玩敲诈的部下退到了一边。那军官甚至还对柴进文明地笑了笑。 三铁卫皱眉,再次小声劝柴进,不能意气用事啊。 这城一进去,怕是就没命出来。高唐州是河北要地,属于大名府防辽防御带的重要组成部分,这的官兵怎么也得有几千吧?事急,杀不出来呀...... 可是,柴进吃定了高廉奈何不了他,尤其是心中有股火在,不当面教训教训高廉,这仇恨怒火他咽不下去,固执得仍然没听进去,但还是做了点防备,吩咐最机敏的铁七带十个兄弟留在城外为后手留心情况。若高廉真敢无视丹铁券......到时候也能有人逃走通知家里和梁山做出应对。 这么一搞,入城保护柴进的人手更少了......三铁卫大皱眉头,却对大官人脾气上来了的柴进无可奈何,只能遵从。三将交换了个眼色。铁七留下了。铁二铁三左右护着柴进径直纵马入城....... 就在他们商议时,城中早有人飞马去急报高廉了。 柴进一行入城,一路却没有任何阻碍,没半个官兵趁机围堵过来捉拿他们。这或许是官兵一时来不及布置赶到,亦或许是高廉另有什么安排。反正城门仍然那么开着,没关上堵住柴进退路 城外的铁七却心越发提得紧了。 官兵如此,这才是不正常。 死了太守的小舅子,官兵不应该是这样似乎无动于衷。这只能说明有更凶险...... .................. 太守府。 高廉正在殷氏伺候下喝着小酒吃着军队专门去给他打的野味......快活享受着,骤然得报.......大怒:柴进?狗屁的皇族子孙,竟敢害死我小舅子欺到我头上来了...... 殷氏惊怒交加,哭天抹泪要死要活的..... 她倒是很爱护弟弟,弟弟却死了,她大痛大恨,咬牙切齿的.......却从不在意弟弟在这仅仅一年多时间里就残害死了不知多少别人的弟弟、儿子、孙子.......不但不阻止弟弟为恶,还有意纵容,支持,认为弟弟就是这么有胆量有能耐,也能让她这个太守夫人格外威风有面子..... 高廉灾中死干净了家眷,对灾后能娶到殷氏这么漂亮XXX 的娘们当续弦,仍能享受酒色如意生活很得意,对殷氏宠爱得紧,百般惯着,一看殷氏如此伤心哭得这么惨这么让人心疼,连忙安慰哄个不停,连连保证绝不会让柴进逃脱赔命,保证给殷天锡把仇报彻底了,不但要弄死柴进一行所有凶手,还得把柴进家的豪富家财全部搞到手,正好填充叛逃潮扫空了的他的钱袋...... 殷氏一听有大财可发,弟弟的大仇也能报了,这才好点了,却恨恨道:“郎君,那天杀的凶残柴狗儿,你可不能就那么让他轻松地一死了结。得把他打狠了打惨了,让他受尽痛苦......” 高廉自然是满口答应。 大堂上。 高廉威严而坐,眼瞅着柴进一行傲慢嚣张得意洋洋骑着马轻松悠哉来到了衙门前,他越发恨得怒得牙痒痒,目光狰狞要吃人。 身为高俅的兄弟,这么多年来他早狂惯了。一个前朝皇族之后竟也敢挑衅到我的头上来...... 柴进远远看到了衙堂高坐的高廉同样是恨得两眼泛红咬牙切齿。 叔叔是殷天锡害死的,罪魁祸首却是高廉。 是高廉横行不法纵容殷天锡作恶才导致的....... 他下了马,啪,狠狠一甩袍下摆,在铁二的陪伴下昂首挺胸摆足了气人派头进了衙门。 铁三带着护卫们没下马,就在衙门前马上候着。 他们一边留心戒备着周围的情况,防止被官兵突袭,一边留意衙门里,一有不对,他们就会当即开杀,全力护着柴进争取逃出城去。凭着他们的马匹和装备未必不能硬杀出去....... 高廉看着柴进故意挑衅地作派走进来,越发恼怒地双眼冒火,啪地狠狠一拍惊堂木,戾喝:“你这杀人凶徒,在这还敢猖狂,当真是胆大到目无王法,必是蓄谋造反。” 他已经知道了柴进可能有丹铁券,却不相信有,或者也是不愿意相信,但觉得光靠杀人的罪名怕是未必能没麻烦地弄死宋国最特殊的“民”柴家人,还是定性为造反才把握。 关于柴家的丹铁券这事,事实上是如今世上的人知道的极少。 别说高廉这种完全是靠关系当上官的原本的破落户草民了,就是当了这么多年太尉的高俅也不知道。高俅压根儿就不知道前周柴皇还有后活着。 对完全与前途利益不相干的,高俅自然不会留意去了解。 就是在沧州当官的人也未必真知道柴家有那东西,一任一任的州官县官都不去招惹柴家,有的是听说了这事,无视了柴家,免得多了不必要的麻烦,更多的是不想沾上害柴家的恶名招致同情柴家被宋太祖欺负孤儿寡母篡了位的天下人鄙夷为帮凶无耻之徒而凭白臭了名声。 赵佶是知道的。 皇家有档案与一些要紧事项的代代传承。 当然,柴家有铁券的事得有人提醒,赵佶才会想起来。赵佶也不知道柴家还有人活着。 蔡京这样的首相大佬也知道。一些勋贵将门也知道。也是因为有传承。 柴进不是吓大的,冷笑昂然道:“某家是柴世宗嫡派子孙,家门有太祖誓铁券,刑不可加身。高廉,你身为知府却执法犯法,肆意纵容舅子祸国殃民并害死了我叔叔,我柴家岂是你想害就敢的?还敢随口诬我造反?这是对太祖的大不敬,是赤裸裸地挑衅大宋皇权。你真是好胆。”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607衙门战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柴进的傲慢斥责顿时把凶残狂惯了的高廉弄炸了毛。 高廉怒得差点儿蹦起来,瞪着眼死盯着柴进啪啪啪连连狠拍着惊堂木,咆哮:“好个刁民,还敢嘴硬!你说你是柴世宗之后可有证据?你说你有太祖所赐丹铁券?你拿我看看......” 你得证明你是你。你有什么强大靠山后台,你得能让本官亲眼确认了。否则收拾不死你...... 柴进气笑了,“来来往往在沧州当过官的不知有多少,从州到县,大大小小的官吏哪个不识我柴进?天下人谁敢冒充我柴进?我何需向你证明我是我?” “至于誓铁券。你以为那是一纸身份证啊,走哪方便带到哪。官家恩赐的宝贝,自然是得在家里好好供奉着。太祖所赐的,那更得倍加珍藏供奉着,岂能出趟门来趟高唐州探亲就随随便便带在身上?这么简单的理,你高廉和你那太尉兄弟虽非科举正经路数当上得官,出身卑微,本是上不得台面的地痞泼皮无赖混混之属,不学无术,完全是侥幸撞了大运靠幸进才有了官身权势威风体面,但你好歹也是在官场厮混了这么多年的,不至于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吧?” 高廉.....狂怒,正待发威。 柴进却更火大地怒哼一声戾声喝道:“太祖所赐的贵物,你竟然随随便便说个拿?呵?拿给你看?你竟敢不是恭恭敬敬说请给你看?可见你高家在心底里对官家毫无敬意毫无畏惧,得官家宠幸才有你们的荣华富贵,你们兄弟心中却对官家如此厚恩情义毫无感恩之念,怪不得人五人六的当着官,干的却全是残害百姓、毁掉镇国禁军、败坏国家、辱没皇帝圣名的恶事大罪孽。” 高廉万没料到区区边境乡野僻壤一土庄主竟然有如此见识如此犀利词锋。 他心中一惊,却更怒了,失态地疯狂大叫:“好个口刁舌滑的胆大刁民,你冒充柴世宗后裔,冒充有誓铁券护身,却什么也证明不了,还想欺我无知,妄图以巧舌如簧糊弄吓唬住本官,达到你威胁官府,逃脱罪责惩罚,打击朝廷神圣威严,煽动人心,借前朝皇族名头恢复前朝统治起事造反的目的,你这小小贱民的小伎俩也敢试图瞒过本官?看来,不打你是不晓得官府的厉害。来呀,给我狠狠地打。重刑伺候,让这狂妄刁民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才知道敬畏二字.....” 在他的疯狂咆哮声中,在两边站班的众多衙役和几个军士争相表现,呼啦一声纷纷抢上前来,有的挥舞水火棍,有的挺刀枪,无不是斜眉瞪眼满脸狰狞丑恶残暴相竭尽凶狠全力攻击。 铁二瞋目一声雷霆暴喝,毫不犹豫动了刀,战刀出鞘如匹练,靠他最近抢得也最快最积极的衙役手中对准铁二的脑袋猛挥的水火棍咔嚓一声响断在了半空,凶猛锋利的刀势不断继续下劈,把这惊蒙了完全反应不过来的衙役斜脸到胸口劈开道血缝,鲜血喷顶而出,血缝顿时张开了大口子......紧跟着这衙役的、身份应该是本州捕快头子的家伙挥刀已抢上前来,被抢了先却顶了灾的身前这衙役的悲惨惊得一滞,大惊心知不好,想退避却根本退不及。铁二的战刀劈倒衙役,手腕一转由下而上扫向捕快头子,这头子全力施展的挥刀胳膊突然掉下半截,小臂和刀掉在地上,捕快头子惊骇欲绝,未及感觉巨痛而惨叫,铁二战刀一转就切开了他咽喉...... 另一边。 柴进也不会束手待毙,同样毫不犹豫拔刀反击,一样把抢得最积极最快也最狠的家伙杀死杀伤。柴进的力量没有雄壮敦实的铁二那么大,但武艺不在铁二之下,甚至更高,他很聪明,学习能力强,又得赵岳一向敬重亲近信重愿意私授些师门绝招,又身经百战,如今也是强将一枚..... 柴进主仆二人强悍战斗力展示出来的凶威顿时惊住了这帮披官衣的帮凶。 这些捕快、衙役、军丁,无非是些民间恶棍或本就是军人的军.痞烂兵,欺负弱者,凌虐百姓,好勇斗狠是好手,却哪抗得住从死人堆里杀出来的抗辽除恶百战勇士的反杀。况且,柴进二人都身藏超时代坚韧内甲护住上半身,敢放开手脚以攻代守。而这些衙门日常站班的人却无甲,再说了,他们也万万没料到竟有人敢在衙门大堂上公然行凶反抗官府,措手不及就更顶不住了。 里面动了手,衙门外驻马戒备等候的铁三一行也立即做出了反应,直接策马向门楣宽阔高大的衙门里闯,蹄声轰鸣,百战骑兵勇士的凶威血煞气猛扑进来,把衙门里的这些家伙吓得更慌了,把高廉也吓得一哆嗦,但铁三他们没能杀进来,衙门大街两侧突然奔出来两队官军骑兵,总共约有百骑,更让人警惕的是,这些骑兵竟然全是铁甲铁骑,人身上的铁甲一看就极厚重,是防御力强悍到不惧箭雨的那种重甲,而马虽然不是重骑兵配备的那种全身披挂的马甲,但,马脸、马腹、马背等容易受到箭雨或其它攻击伤害的部位也全是重装厚甲...... 这两队骑兵一杀出来,沉重的负重让马蹄声更沉闷惊人,这些骑兵显然也不是一般人,个个强壮过人而异常凶恶,其实正是高廉信道修仙所建立的所谓护法力士军——号飞天神兵的,本来是五百人,如今只剩下四百来人,其中二百驻守在衙门这负责看家随时保护高廉,这无疑是叛逃狂潮吓出个病来,其它的分置在城中各处负责弹压军队和百姓并领导本州骑兵加强训练。 高廉和高让高封这两个同样当一地太守却只会刮地皮享乐、其它什么也不会干也不肯做的草包族兄弟不同,和本家兄弟高俅也不同。 高俅是专门管军的殿帅,却玩军败军,并不爱军事,也没那专长,整天忙乎的是权谋与官场厮混。高廉却是富民发展地方搞治理无能,也不肯干,不在乎,却热爱军事,热衷抓军事练军。 至少至少,他的这只心腹部队——飞天神兵抓得还是比较象样,敢打敢杀,有一定战斗力。 铁三一见这只骑兵来者不善,又瞅见衙门里柴进和铁二震住了场面一时并无凶险,他当机立断停止杀入衙门,转队迎战这只骑兵。 必须先克制住这只骑兵,保住大家的退路,别被堵在衙门里,才可能保着柴进有机会逃走。 换作是别人,极可能一下子就被高廉的飞天神兵重骑虎住了吓住了,铁三却并不慌张,他不怕死,而且和犯境辽寇打过太多仗,打过很多骑战,见识过辽骑兵五花八门的战法,经验丰富,眼力尖锐,一眼扫去就感觉这只重装骑兵有点不对头,转眼细看,立马就找出了问题。 原来呀,这只所谓的飞天神兵所着的甲本是大宋重装步兵的盔甲。宋王朝重装步兵天下无双,以往战辽国战党项战吐蕃,宋王朝缺乏战马,最重要的力量就是重装步兵,重装排成紧密步兵阵式,执强弓硬弩和拒马长枪,能抗箭雨,能硬生生顶住敌军骑兵疯狂猛烈冲阵......但,重装制造不易,费用高昂,以宋国的富裕也不能大量配备军中,寻常铁甲尚且配备不起,任务最重的西军将士太多人也只是弄点皮子凑合为甲,何况是这种制造难度与花费更大的重甲。以高唐州的军事地位自然本不应该有这种重装,北.京大名府也没有呢,但高廉这不是有个好哥哥嘛...... 灾中,高廉靠着这只重甲心腹保住了命,灾后,富裕之极的宋王朝穷得一比,重组的京军也没几件铁甲,高俅不可能再用权势关系给弟弟弄来铁甲,而且宋国的好马也被勒索光了,高唐州当时还有的好马更是被海盗特意点名要走了,高廉能弄到的马可负重不起铁甲重装,飞天神兵却是下马为耐战的重装步兵护卫,上马就得是冲击力强大的重装骑兵。马不行,高廉无奈,只能把重甲拆着用,让神兵们只着上半身重甲,下半身用皮甲代替,把下半身重甲拆了布置在战马易受伤的要害上,如此减轻战马负担又能保障一定的骑战优势,和赵岳处理呼延灼的铁甲连环马的马甲相似。 此刻,铁三就敏锐发现了这只骑兵的弱点,立马就有了对付之法。 你上半身耐打,其它部位可不行。 你马冲锋不怕箭雨,但马肚子可没防护。 柴进的这些庄丁,那也是惯熟马战的,个个是好手,不少的也迅速发现了弱点,铁三几个手势,他们就知道怎么做.....立即取弓专射对手的脸或大腿,并避开正面冲击,以轻骑兵以及蒙古马不现眼却是好马的优势引着缓慢的对手转,趁机绕到对手侧面,专门攻击骑手腿部或马肚子。 高廉这只牛哄哄一向自信步骑皆无敌的心腹部队遭遇了凄惨打击,一百骑却被十骑打得混乱一片......期间,衙门里事态也急变了。 专门负责随身保护高廉的十几个亲兵从后堂现身了。 这些亲兵却是全身的步兵重装,提长柄朴刀迈着沉重的步伐凶猛围过来。 高廉不慌了,外面有自己的强大无敌重骑兵收拾那十个柴进逆党部下,衙门里有这十几个重装甲士勇士收拾柴进主仆二人,妥了。 他傲岸高坐在堂案后冷眼瞅着,静待嚣张柴进一伙的悲惨结局。 哼!就这么几个强徒就敢欺上衙门来跟我斗,不知所谓的东西......看本官怎么收拾得你凄惨,把你拿入大狱泡制,还得把你的全部家产全弄到手。哼哼,还是你柴进主动从千里外奉上门来。 柴进和铁二只见围过来的这十几个人那沉重缓慢的步伐就知道这是宋王朝最出名的重装第一步。他们没想到区区高唐州竟然还有这个配备,但觉察到高廉的牛逼自信,不禁不屑,暗笑。 重装步兵是厉害,却不是这么个用法。 我做给你看看。我教教你开开眼多懂点军事常识...... 二人默契地主动攻上去,一个扎眼处漏洞的虚招引得重装步兵不得不晃头躲避或挥刀抵挡,柴进二人的脚却猛踹上去。柴进踹的肚子。铁二踹的是小腿。 重装,不怕砍不怕捅却照样抗不住砸,被一脚踹得,肚子中脚的吭哧一声,小腿中脚的惨叫一声,都一样的站不稳了,摔倒,轰隆一下子,跌得痛是次要的,问题是重装太重了,也太拘束人了,重装步兵一倒下了就很难只靠自己起来,至少是不能立马起来,还妨碍了同伴的进攻。 重装步兵可怕在于排成庞大密集的阵式, 这种大阵,你在其中想倒都挤得倒不下,除非是死了完全无法站着了,整体形成的就是个庞大密实的钢铁怪兽,缓慢却坚定推进中,无视箭雨阻击,对普通步军能碾压一样轻易击溃,就是重装骑兵如果不够多,也照样得被大阵层层碾碎。 高廉却把重甲步兵当零散勇士用,觉得不怕打只管痛快进攻就占据了胜利优势。 柴进和铁二一上手就给高廉泼了盆冷水,但,只凭二人之力想踹砸倒挥刀围攻的十几个甲士却是不可能的。根本没有那个机会。这也是高廉自信的原因。 摔倒一个两个甲士,这不要紧,不影响结果。 但柴进二人随即又给高廉上了第二课。 高廉和这些甲士自负的无敌重甲却在柴进二人劈砍下刀刀皆破,重装强大的防御力竟然失灵了,但仗着宝刀之锋利破这种厚甲也是很费力的活。柴进二人以前也不是没斗过着重装攻城的辽军,懂得如何更轻松地杀敌,重点攻对手的脖子脸,甲士们对自己的薄弱部位自然重点防护,可惜,他们的刀经不住劈砍,朴刀木柄甚至刀锋本身常常在对手一记犯劈中断掉,薄弱处难逃.....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608上当 衙门里,十几个重装甲士被柴进二人虐一样地反杀,纷纷受伤甚至死掉,惊得高廉眼珠子差点儿瞪出来,惊慌起来,生怕柴进二人凶猛扑向他这。 衙门外,百骑怼区区十骑,效果似乎比衙门里的较量也没强到哪里去。柴进的人箭法更准更快,马术高超,善能奔射和防箭。笨拙的百骑箭法不行,射箭射不过对手,马缓慢也赶上对手,人多势众反而陷入被动挨打,很快不少的受伤,疼痛难忍,凶心就丧了,怕了,战斗意志崩溃。 高廉看到这个结果,意识到自己太自大了没调兵过来,眼见耍强硬粗暴行不通,闹不好连他的命也得丢在衙门这,就急了,立即狡诈地换了招术,大叫:“都住手吧。柴进,你当真想和官府作对走造反路?” 高廉的人纷纷仓皇退开退走。 柴进也不为己甚,没有逞强反追杀,也不能发狠趁势闯过去当堂斩杀了高廉,也收手了,却是持刀傲然而立,怒视高廉,大喝:“我柴家庄在沧州是一等一的抗辽有功强庄,以辽寇之凶顽强大,某家也照样能收拾得住他。你这高唐知府若仗持高俅势力和本州兵威敢不顾太祖铁券庇护肆意加害于我,小心你高氏满门都有血光之灾。” 高廉心中一惊却吁了口气,又摆起官威来:“你口口声声说你是柴世宗之后,说你有太祖铁券,你杀了这么多人,害民杀军,犯下如此重案,你想逃脱罪责,总得让本官亲眼看到铁券才能依律断下此案。” 柴进却嗤笑一声:“高廉,大宋的制度改了,你难道不知道?还是敢抗旨不遵守?” “如今,负责刑律的是本州的执法宦官。你这个太守的职权只是治理民生经济。审案,那是执法宦官的职权。你想越权断案,想见到我家的誓书铁券,你断得着么?有资格验看么?” 这话似乎拿住了高廉七寸。 高廉凶霸气焰消失,脸上阴晴不定,目光闪烁,似乎心中有了顾忌,不再敢肆意玩权妄为了,也确实是有了顾忌。 在朝廷的类似三权分立的新制度下,军事、行政、司法,三项,他管的是行政,却没有了通常是包含在行政里的司法权,另外,配合执法宦官团兼管军队,平时调少量军士去干点什么私活,比如以军队保护小舅子收拾谁祸害谁,这个军事权力是有的,但地方最高权力者是代表皇帝监控和治理地方的宦官团。若在战时就不一样了,他仍然是当地最高长官,能指挥军队捍卫本州或出去打仗,当然是在执法宦官的监控下。 但,他和其它地方官又有些不一样,情况特殊, 这是因为他在朝中有个叫高俅的哥哥。 高俅这么多年来能一直保持皇帝对他的格外宠信,有个极重要的原因在于高俅下了大力气和内侍太监勾结得紧密,以前是混得大内瘟相之称的牛逼梁师成在宫中关照着他。 梁师成在赵岳眼里没用了,而且成了碍事的最大祸害,被锦豹子杨林部间谍组织除掉了,死得神秘诡异,把当时毫无防备的高俅闪得不轻。高俅在内宫少了这么个最强力的盟友,顿时陷入了很大被动,但也仅仅是很大而已,不至于就此麻爪了,没了梁师成,他在内宫还有其它交好的大太监可以向他及时透露皇帝赵佶的心思、喜恶等动向,高俅仍然能保持和赵佶配合默契,让赵佶认为他就是和当年一样这么机灵能干、可靠而总让他这个皇帝能满意。 改制,让宦官成势了控制了地方,太多的地方官的权势严重受到削弱影响,但这个巨大变化对高俅之类的在大内有深厚关系的重臣无疑却是极有利的。 这也是皇帝在不改制就得灭国的危机下不得不破祖制推行这套三权分立新制时,却没被朝中重臣齐心协力极力阻挠、反对,可以强力施行下去的根本原因。 高廉跟着族兄弟沾光,尽管地方老大的权势受到损害,却也是受益者。首先,他间接地在大内有关系,派到这的执法宦官团都是级别不够高的宦官,不敢强怼他这个在宫中有大太监关系的太守,其次,派这的执法宦官长等几个主要宦官是高俅的宫中关系特意关照选的人,来到这掌权后和高廉不是一伙的同党却也至少属于是有共同利益的同盟关系,不会故意处处刁难打压高廉。 这是高廉依然敢照旧一言九鼎老大似的嚣张跋扈的根本原因。 他敢越权审柴进,正在于此。 这是报私仇而已,不算是藐视宦官而擅自取代宦官的执法审判权。执法宦官能够理解他,不会有意见,更不会因此结仇上本秘告皇帝弹劾他藐视皇权嚣张不法让他触怒皇帝的敏感而倒霉。 但,同时,宦官和他到底是两股势力。 宦官忠的到底是身为阉人却能得权势与荣华富贵风光的根本来源——主子——皇帝。 若是高廉耍权势整治的是一般人物也就罢了,涉及到宋国最特殊的草民柴进,那就不一样了。“善待”前周柴世宗子孙是宋皇的一块遮羞布,而且是很重要的那一块,近乎是一种政治正确,这直接涉及到皇帝的脸面甚至统治形象,怎么也不能算是小事。 若是此案是柴进仗着特殊身份行凶闹事和官府作对,高廉仗权势硬势力还击报复柴进,这还好说,怎么也能说得过去,就算擅自越权了,被报到皇帝那,在皇帝眼里总也属于有情可愿,赵佶怎么也不会向着他根本不知道还存在着的完全陌生人柴世宗子孙而责怪身边心爱的高俅这边。 可是,此案的错、罪,首在高廉这方,是高廉的亲戚仗势行凶肆意妄为,目无王法,高廉又袒护小舅子,擅自越权抓人断案,想冤枉整死柴进,而且不顾柴家有太祖亲赐丹书铁券,这性质就不一样了,属于是高廉不把朝廷纲纪和威严放在眼里,而且是污辱太祖,敢藐视和直接挑衅皇权......这事就大了。 这性质若是被宦官团捅了上去,让皇帝知道了......高廉因此怎么也得顾忌顾忌。 但,他也就是顾忌点罢了。 这事可操作,很好操作。 执法宦官和他有共同利益,和他差不多是穿一条腿的裤子的,总有的商量。 高廉转眼就想通了,并不惧怕柴进威胁的越权罪名,但却收敛了凶威,露出忌惮,真忌惮的却是顾虑到柴进威胁他的那样,柴进的手下不一般。 柴家是能抗辽的,手下是一群,嗯,不知有多少的善战胆大勇士能人,是有个久经考验的强悍成熟的暴徒组织。 且不说难防的阴谋暗算刺杀什么的,若是逼反了柴进的势力,对朝廷不好交待这个不要紧,怕的是会悍然来攻打高唐州,破了州城直接干掉他, 就算破不了州城却也把事闹大发了,朝廷、皇帝会知道.....而他却是玩权违法还污辱太祖,敢藐视和挑衅皇权,赵佶这个皇帝太荒唐,就算不会震怒降罪,可朝臣们也万万不能容忍,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族兄高俅如今在朝中不是那么得意了,所掌的军权不知被多少大臣盯上了..... 高廉没能上手弄住柴进,掂量后就改变了主意,有阴谋,玩起耍诈骗人,也是为拖时间...... 他故作被柴进威胁住了,装出顾虑胆怯,不耍习惯久已的霸气权势流氓了,摆着正经官样,说:“柴进,本官是有点越权了,论错也确是本官的人有错在先,但你这案子现在怎么也不是小事了,你悍然杀民杀官兵杀伤了很多人呐,本官执掌本州,职责在身,无审判权却也断然不能放你就这么逍遥法外脱身走了。这案子合规矩交由执法宦官团也终是要审理的。你说你是柴世宗嫡系子孙,你说你有丹书铁券,你终归得证明。你若证明不了身份,尤其是证明不了有太祖所赐丹书铁券,那你就是无法无天杀人害命对抗官府的暴徒,而且是借皇家名义行骗,污辱太祖,挑衅皇权,藐视当今圣上,必是怀有秘密政治大阴谋的大凶大恶。本官这么说你可心服?” 柴进冷笑:“你想骗我让我自愿坐牢待审,好在狱中,你的地盘你势力下遭受上刑折磨?” 高廉哼了一声:“柴进,你不要把本官想得那么卑鄙。监狱不是本官能管到的。你自己不也说了司法归执法宦官管?监狱在执法宦官控制下。你的身份如此特殊。执法宦官对皇帝负责,也就会对你负责。本官就是想从执法宦官那获取通融也不可能。本官如何能在牢中报复你?” 高廉磨着牙慢条斯理说着话,拖着时间,成功拖到了城中别处的军队大批赶来了。到得此时,柴进一伙就是再勇猛能打也不可能只靠这么几个人就能杀出城去逃走。 但,在城外的铁七他们,官兵却未能成功抓捕或除掉。 对骑着不起眼的蒙古马却就是跑得快的铁七他们,官军骑兵追不上堵不住,只能干瞪眼。 高廉听了此报,心中失望,却也不太在意杀不了了,反正已有定计,柴进是断然逃脱不了此劫,柴家庄也休想逃脱剿灭。柴进的人都得死,报仇,杀光凶手,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 他的态度也随即强硬起来,哼了一声大喝道:“总之,这牢,你柴进是坐定了,你自愿坐也得坐,不愿意,敢逞强抗拒不从也得坐。你若敢再呈凶,本官就有理由当场格杀了你。就算你真是有太祖铁券庇护的柴世宗子孙,死也白死。本官不会有任何罪责麻烦。不信,你就试试。” 铁二铁三暗暗叹口气:柴大官人这次真是太自大太冲动任性了。这灾是指定逃不过了..... 柴进却仍然毫无惧色,扫视着衙门外汇聚的大量官兵,又看看衙门里增多的数十甲士,轻蔑一笑,对高廉傲然道:“好,本大官人就在牢中坐一坐。长这么大,什么滋味都尝过了,就是这坐牢的滋味没尝过,这次就体验体验。高廉,你有胆就在牢中虐待我弄死我。到时候有你高氏满门,嗯,包括你包括你那太尉大官哥哥在内全部得给我偿命,我死也不亏。不信,你也试试。” 事到如今,柴进也只能如此了。 不然,高廉未必真敢象威胁的那样就机杀掉他,可手下的弟兄却指定活不成了。他不能让手下这些如亲兄弟一样的忠勇好兄弟好同志为此把命丢在这了。 高廉脸色铁青,实则心中喜欢得意不已:哼,你上当了,你再狡猾再强悍也终归落入我的手心。待把你的誓书铁券骗到了手,哼,你是宋皇关照的柴世宗嫡系子孙却更有大罪,更该死,你死定了。跟我斗?你这边关僻壤孤陋寡闻的无知却格外敢自大的乡野村夫土财主也配....本官就免费教教你什么叫官场什么叫权谋。你这所谓的尊贵皇族后裔官场白痴政治盲就好好开开眼吧....... 心中这么想着,他嘴上却怒声说:“柴进,你不要枉作凶狂小人了。你自愿服法入狱,本官就无权杀你,也无权虐待你。在执法宦官见到丹书铁券,你能证明你的身份之前,你也就是暂时拘押在牢中等待审判而已,让你不能离开此地逃脱审判和惩罚。你放心,本官可对天发誓,你在牢中既不会遭受刑罚,也不会有虐待,连吃食,你也可以安排你的人每天亲自为你送,免得你警惕会被毒死在牢中。若你因自身原因在牢中出了意外,本官还害怕牵连在身上说不清呢。” 为了进一步哄骗柴进,他还特意召来归宦执法官管的推官,把此案交给了推官负责。他脱手了,表示柴进不逃就不干他的事了。 柴进在推官很客气地对待下也只能去坐牢,和铁二被众多衙役军丁簇拥(押着)出了衙门。 衙外的铁三大皱眉头,却也无法,只得如此了。 他和手下从马袋中取出个东西冲天一拔盖子,啪,有火光窜上天去.......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609节就是个玩艺 城外正焦虑等待的铁七一见天上猛然亮起火焰花,三朵,这是柴进入城前和他们几个铁卫商量好的暗号,意思是人离不开了,需要去庄上取铁券来..... 这本是预备万一的后手,对精明过人又是干特务活的铁七来说柴进被抓却也不意外。 不多时,铁三带着手下出来了。 “入狱了。二哥陪着。”铁三脸色难看,叹口气:“高俅兄弟能在官场混的得意终究是有两把刷子的,很是狡诈。大官人虽然压住了高廉的嚣张气焰,却.....唉!狱中条件还不错,或许是高廉忌惮执法宦官能直通皇帝的权势,担心未经请示皇帝就凶残整治大官人会触犯皇帝的忌讳,这狗东西没敢依仗权势任性乱来。大官人和我等都没受刑。所住的牢房也是最外边的.......” 监狱里也是有贵宾间的。 有些特殊犯人或出得起钱贿赂得牢子满意的,就会得到关照,安排到贵宾间,也就是牢门出口两边的牢房。这处的牢房,一是空间比较宽敞,里面还有火炕,不用睡在地上,冬天甚至能烧得暖烘烘的,只要钱和关系到位。二是透光好,有窗户,尽管窗户极小,犯人是不能钻窗户爬出来逃走的,但有多个小窗户,阳光比较充足,能晒到太阳,这一点对坐牢的人太重要了...... 总之,柴进既没挨打受刑吃苦头,入狱住得也不至于太难受,饮食还可以由部下从外面送。还有,入狱时,牢子和押送的军官及捕头凶横想下了柴进及铁二的刀,并且还想搜身,一系列的这时代对入狱犯人的惯有的变相威胁公然污辱与由此形成的敲诈勒索,毒死凶残恶习.....柴进冷笑不肯。铁二怒喝:“我家主人入狱只是表示应了案子不会逃走而已,未得皇帝旨意定罪就不是犯人。住到监狱中,这已经是尊重官府尊重皇帝所做的最大的让步了,尔等敢把我主当犯人羞辱威胁对待,莫非是觉得世道乱了,皇帝已经管不到你们,你们在地主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不成?” 但,看监狱的通常都特么是豺狼。牢子管犯人凶恶甚至没人性惯了。捕快和军队也都一样是坏蛋,又因在此前的争斗中死伤了弟兄,更有心伺机报复,就一个个的大怒,凶相毕露,暴戾呵护,威胁,大有动硬的行凶之意,也是惯例地恐吓震住柴进老实点。 柴进大怒,按刀扫视这些恶棍:“看来,你们是觉得自己满门的脖子够硬,当我柴家庄好欺奈何不得你们嚣张。” 铁二铁三等刀顿时再次亮出来了....... 眼看又要开战,尽管这回官方势力绝对占优,再斗起来,能趁机把柴进一行全部斩杀当场,但高廉有算计,没骗到丹书铁券前不能收拾掉柴进,还有,没把柴进的家财勒索干净之前也不能让柴进就这么死了,得留着当利用来敲诈的人质,所以,这些兵和捕快及牢子不能杀柴进,心中也害怕柴进手下能抗辽的强悍势力报复到自己头上,并不真敢这么公然展示自己是参与杀掉柴进的人,这回没敢任性凶狂,架式凶恶强硬得很,实际却是不能动手,就僵那下不来台了。 那推官显然也是个奸诈狡猾之徒,见暴力恐吓不住柴进,柴进一伙有依仗,有恃无恐,而且打辽寇打得不怕死,真冲突起来怕是就收拾不住了,柴进死了,麻烦小不了,他小小的推官可兜不住,他连忙装公正守法好官,沉脸呵斥了众军、捕快和牢子,说太守有令不得虐待柴进,缓和了气氛,并严厉交待牢子们只需看住柴进即可,其它的事不要乱来.....把柴进哄得放心住了进去。 柴进和铁二有宝刀防身,又身上暗藏内甲保护,关在牢里,只凭牢子那点能耐也整治不了柴进。铁三见没什么大危险,这才出城来和铁七他们汇合说说情况,并商量下一步怎么办。 “高廉狗贼特意安排了五十官兵看守监狱,就在监狱外把着门,围着监狱转悠。凭咱们这些人劫狱却是行不通。能杀了牢子和那些兵,可是只稍闹出动静,就能立马引来大队官兵。” 离开州城,在僻静处商量了好一会儿,终是没想出辙来,没别的招了,只能取铁券了。 铁二安排两个干练的手下负责快马紧急回庄取铁券。 铁七道:“依我看高廉怕是有诈,否则他狂惯了怎么如此?怕是铁券拿来也未必有用。高廉这厮必是在算计着什么。不行,得立即通知梁山,让殿下拿主意。我亲自去。” 铁二点头:“咱们动身来这时,大哥必定通知了那边。咱们在这也不知殿下做了什么决定。” 商议定了,铁三留下带队负责随时留意情况变化,不行就豁出命劫狱,每天得给牢中送饮食。否则,就柴大官人娇贵惯了了的习性,也不用牢子故意虐待,只饮食不好就能饿死...... 铁七胆大心细,独自快马去了,却不是去梁山,而是狂奔去了大名府。 大名府有燕青的间谍组织,有电报,而且离得最近,最方便。铁七是特务,和燕青是同行,知道在大名府如何秘密联系上燕青的组织,并且即便燕青的人不认识他,他也能有方式取信。 铁七到时,燕青刚好在家....他负责卢俊义外面的所有生意,包括货物的押运,大名府的生意以及卢府上日常的管理却是那李固负责。 燕青一听柴进落高廉手了,大吃一惊,扼腕叹道:“大官人那么精明的人,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柴进这纯粹是自投罗网主动找死。 铁七苦笑,不知说什么好。 柴进就是这样,一帆风顺,娇惯贵人,大官人脾气一上来了,谁也劝不住啊...... 燕青仔细掂量了一下,感觉用上自己的间谍力量相助也没把握能把柴进安全劫出来,柴进和沧赵家族的关系很特殊......这事还是请示赵岳做决定的好。这边也只有赵岳才有权决定柴进的事 ................ 梁山这边。 赵岳看了两份电报,心中有数了,立即发了两份电令。 一份给沧州那边,告诉柴进家里,丹书铁券就不要拿了。 这明显是高廉的诡计,无非是想把铁券骗到手,然后说是假的。那时,柴进不但没了铁券的庇护,还得背上个丢失太祖亲赐丹书铁券的大罪,那是死罪。皇帝赐给你的东西,有些是不能用更决不能损坏或丢失的,否则就是大不敬的死罪。太祖所赐的丢了,那性质更严重......高廉的奸计若是得逞,那么,无论柴进和殷天锡之间的案子就无关紧要了,二者谁有罪谁没罪,柴进都得死。高廉尽可纵情摆布柴进,没有执法审判权半点不是问题。柴家誓书铁券就是个留着当文物展览的玩艺,到了宋王朝末世对柴家的庇护作用微乎其微,皇帝与狗官们谁拿它真当回事..... 电令中还要求铁一和柴府老管家协调好,把情况及时通知到刘韐早做准备.....这事的后续麻烦还得利用河北东路三边帅的影响了结。不能指望皇帝赵佶会关照柴家,而不顾他心爱的高俅...... 通过此事也能看看宗泽张叔夜的心态有何变化,是对二人的严峻考验。 若这二位不问事非,只考虑皇帝与朝廷的利益,拥护的是皇帝旨意,或者说是捍卫的是宋王朝这种腐朽吃人的特权传统,那么就得重新考虑这二人的价值.....只能暂时利用来守边...... 另一份电令给燕青,令燕青该干什么干什么,此事与大名府这边的组织无关,赵岳说他会亲自去救,电报中约好了和铁七在大名府某处碰头的地点。 柴家这接到梁山电报,铁一和老管家更是震惊担忧。 老管家哀叹道:“小主人,啧,太顺了,没遇到过挫折啊,没磨难吃大苦头就长不大,三十了还孩子气.....祈祷千万别出事,否则柴家就绝后了。老汉死了,有何面目见地下的老主人.....” 铁一忧心忡忡却理智镇定,由老管家负责打发回来取铁券的两人不用了,他自己亲自奔向蓟州军去通知刘帅,也是当面才能把事情说得更清楚商量得更妥当........ 燕青这边接到电报则露出轻松,对铁七笑着说:“殿下亲自去救。不用担心了......” 铁七也多少松口气:只要在此期间柴进没事,就指定能逃脱此灾。 ................................... 高唐州当牢节级蔺仁大清早打着哈欠出了监狱大门,此时也恰是看监狱的官兵换班。蔺仁也不理睬这些大头兵,径直习惯地走向一处离家近的早点铺子叫了吃喝半梦半醒昏头涨脑地吃着,也不知吃得啥滋味,也没什么肉食等美味,纯属例行添饱肚子而已。 这几日,因为牢中关着柴进,他这个节级每晚都得守在牢里值夜班,白天回家睡觉歇息着。他这还是好的。其它的牢子,包括牢头在内都得住在监狱班房里分班日夜看押紧,连监狱监狱大门都出不得,更不说回家或外出潇洒玩乐嘿胚了,把这些恶鬼牢子拘得无聊憋闷得不轻。 不过,苦也有苦的价值。 自灾后,这监狱就成了案犯临时看押过度的地方。上面审判空前的高效,有需要关押的罪犯也通常不过是在牢中过一晚上,能装几百号人的监狱等于是空的,这么弄,牢子们就没油水了。 此时,空荡荡的监狱只关着柴进主仆二人,这下却油水来了。 柴进二人豪横,坐牢简直等于是在监狱悠哉体验生活,除了是关在牢房里没有自由,以及住得条件脏点差点臭点,其它方面真不遭罪,既不用戴镣铐,更不用说戴活受罪的枷锁了,也不用睡地上发霉的草,不用受刑,连气都受不得,有刀呢,惹怒柴进主仆劈开木栅牢门出来报复,牢子死了也白死。这二位杀了太守的小舅子和不少官兵都很大爷得住这舒服着没事呢。 不过,牢子们也不用太担心被柴进闯出来杀掉或越狱了, 牢房大门是铁的,铁柱子老粗,刀是劈不开的。 牢子们不知道柴进二人的刀却是能劈开铁栅栏逃出来,无知,也是想不到柴进这个土财主能有宝刀,而且还随随便便的主仆二人一人一把。 柴进的手下也豪横得很,每天三顿按点来送饭,香香的小米粥.....好酒好菜的,到了监狱一拍门,就得赶紧给他们开,否则会动手打牢子,牢子都是人间恶鬼,可是再恶,打又打不过这些杀辽寇的杀才,你还不能耍权不开门不让他们送饭进来......从来不没见过这么牛逼的探监的,牢子们憋屈死了,对柴进一伙恨得不行不行的,可是又喜欢得要命。若柴进不在了,他们反而却失落无比,原因无它,有好处哇。这帮人豪横,甩钱也豪气,真大方,肯定是真有钱,每天,牢子们中午都有饭店的酒菜能吃上,尽管比不得柴进二人吃的好,但也顿顿有鱼,时不时还有点肉菜...... 牢子们,无论是灾前就干这行的,还是灾后才补进来的新丁,都一样太久没享受到这种牢子历来一惯有的待遇了。这几天日日午间吃得好吃得饱,小钱钱收得更是开心,也就不恼柴进了。只是惋惜这位柴大官人指定是活不几天了,不可能长时间关在这出油.....高太守......狠着呐!得罪了他,你还想长时间活命?没当即酷刑折磨后杀了,这已经是柴进太特殊太牛逼的缘故了...... 蔺仁生怕柴进晚上越狱或出了什么事,每晚都提心吊胆的根本不敢睡,天天亲自值夜一整宿,几天下来把他熬得,此刻吃早点也是迷迷糊糊的,吃完了,他打了一角酒,准备带回家在午饭或晚饭时喝点,头重脚轻地提着酒摇摇晃晃回了家,院门竟然没栓,一推就开了,不用叫门,他也没在意,只当是老婆清早出门或出过门买什么了或干什么过了,迷糊晃荡着进了屋门,只想着一头钻内屋床上好好睡一觉,半睁半闭的眼睛模糊间却猛然看到了他万万想不到的情景......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610节无题 节级蔺仁进了家门猛看到自家小客厅饭桌边竟然坐着个正在悠哉吃早饭的陌生大男人。 他第一反应是猛想到柴进身上,害怕是柴进的人要威胁利用他干点要命勾当,不禁大惊要叫出声来,不料身后房门猛伸出张粗糙大手一把捂住了他张开的嘴,把他的惊呼硬生生憋了回去。 “过去老实坐着听我主人吩咐。” 捂嘴的人在背后呵斥了一句,声音低沉却透露着无尽的凶戾残虐杀意,吓得蔺仁一哆嗦,随即又听到院门被栓死的哗当一声响,原来院子中还有人,蔺仁吓得又一哆嗦。 桌子边吃早饭的人却是温和,还笑眯眯的:“蔺节级,来,请坐。” 此人自然是赵岳。 捂嘴的是小野次郎。院子里栓门的是盛隆司田。 这两鬼子武士,本质是忍者,被赵岳家收养长大,年少长个时吃得好而营养科学个子也不算高,却也不是倭人那种一米五几的矮锉了,敏捷过人,最擅长的是伪装、轻功、暗器等,是杀手,并不适合当战场冲锋陷阵的勇士。 二者之间又有所不同。 小野家很多代以前就是由平民升级为武士(忍者),是忍者专业之家,打小就开始学习家传的忍术,不幸的是赶上了倭国战乱时代。他家世代效忠的大名战败灭亡了,小野也家破人亡,父亲哥哥等亲人战死了或被杀死了,母亲......不知所踪,他成了无家可归的乞丐孤儿。 盛隆司田却是从祖父这一代才成为武士的。 他祖辈本是大名的专职厨子,属于命不如条狗的最卑贱家仆奴隶,连平民都不是,其祖这一代因伺候大名伺候得好,打仗也奋勇而比较能打,誓死忠心护主,忠诚可靠,大名主子一时仁慈或为拉拢人心就破格升他为武士(贵族),却仍然负责做饭,武士任厨子,这属于污辱,当然,大名主子也可称是最信任才如此, 到了其父这代,厨子干得不出挑,却武艺高强,非常能打,成为大名极重要的帮手,真正配得上了武士的荣誉,这显然是其祖内心背负武士厨子的耻辱着力培养了儿子武力以成为合格武士的结果。然而,这种进步却是灾难,也在大名军阀之间的混战中首当其冲的死了,老实当个吃得香的厨子反而不用冒险打仗,主人灭亡了,通常也不用跟着倒霉得以武士那样被斩草除根。 当时,年幼的盛隆司田被母亲带着他和妹妹仓皇逃亡,无依无靠,什么也没有,面临饿死或被战乱弄死,和小野一样被赵岳家的贸易船队救了......崇拜父亲,加传统观念,一心当恩主赵岳家最忠诚的家仆武士,搞笑的是最天赋的却是厨艺..... 赵岳的母亲安排三个鬼子给赵岳当侍卫,显然是有细心打算的。 真一郎是有专业参谋素质的护卫,细心而高大勇武,不象个倭种,擅长个人格斗,也适合战场,在战场上,必要时随时能顶上所缺的一部指挥领队杀上去。小野主要负责跑腿和暗活。盛隆司田的主要职责自然是厨子,方便赵岳外出时的饮食安全吃得香,同时也有相当的护卫能力。 爱子之心可见! 三鬼子被收养时最小的也已经十岁了,一些东西已经形成了,虽然在赵岳家长大,海蛇的民族特性却仍然鲜明,一面是温顺恭谨忠诚,一面是凶狠强硬.......加上是厮杀出来的,自有煞气。 蔺仁是节级,本质是文吏,和戴宗不同,不会武,胆子也大不到哪去,被小野次郎自然流露的凶煞吓得着实不轻,却忧虑不见了的老婆孩子,明显是主人身份的赵岳又很平和甚至让人感觉亲切,显得好说话,他心中恐惧却忧急,仍能大着胆子迅速走过去,在赵岳的对面没敢坐,却急声道:“你把我老婆孩子怎么了?” 赵岳笑道:“别担心。她们昨晚就已经出城去了安全又生活无忧的地方了。我来无恶意,不会害你,只要你按我说得去做到就行了。我要你做的也很简单。你肯,就能做到。” 蔺仁不敢信,却也不敢说出来,只能拼命观察赵岳的神情,试图判断赵岳说的是不是真的他老婆孩子还活着并且去了好地方从此有好日子过了,但哪里能看出什么来。 赵岳瞧着蔺仁的模样,不禁乐道:“你不信我。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赵岳,来自山东水泊梁山。” 蔺仁一听,愣了,好半天才道:“你,你就是那位威名赫赫朝廷都怕了的沧赵二爷?” “怎么?你感觉不象吗?” 蔺仁却明显神情一松,摇摇头:“小人卑微,但干的是节级活,还是有点断人能力的,也见识过不少来来往往的大人物,他们身上都没有二爷身上自然流露的一种味道,嗯.......贵人与威势吧。我没见过梁山之主,你的相貌和传闻的很不符,但小人还是相信你就是文成侯的弟弟。” 赵岳笑起来。 蔺仁也胆子大起来,不问老婆孩子到底去哪了,脸上甚至出现讨好之意,直接问:“二爷要蔺仁做什么只管说。小人能办到的一定全力办。能为二爷做点事是小人的荣幸。 小人瞎猜,莫非是为那位柴大官人而来?” 赵岳点头赞道:“果然是干节级的,聪明。” 蔺仁越发放心老婆孩子了,沧赵和柴进可都是沧州贵人,之间必有交情。赵岳肯如此冒险来救,很合理。沧赵信誉天下无双,说了他老婆孩子没事,就是没事,不会骗他,也没必要骗。 他连忙谦虚几句,态度积极起来,说:“二爷,你若是想劫狱。怕是不容易。牢中十几个牢子就看着柴大官人主仆一对呢。上面有吩咐,若出了闪失,包括小人这个当牢节级在内” 他一比量脖子,“咔,一个也不用活了。 知府,哦,高廉那厮霸道狠毒着呐。杀我这样的怕是还不如杀只鸡。大官人主仆又带刀坐得牢,自己就能越狱。这些原因,牢子们哪个敢象往日那样轻忽大意?不当班的睡觉也睁只眼呢。 主要问题是有官兵把守,高廉忌惮柴大官人手下是能抗辽的强者,最防的就是劫狱。 五十个官兵,十几个把门,其它的负责成宿地围着监牢转悠,就是防止有人从监牢大院其它地方翻进去救柴大官人。监牢附近其实暗中埋伏着大队官兵,一有动静就会堵上来,弓箭、盾牌、铁甲军、甚至还有骑兵。晚上又城门紧闭,军队严密把守,出不去的。白天?那更难了。” “嗯,这些我知道。” 赵岳笑着说:“有些事对别人来说是打死也办不到的事,对我却只是寻常小事。我会亲自劫狱。你不用担心我干不成,不用多想,只要配合我做点小事就成了。其它的全交给我。今晚事成后,你与我一同离去。不会把你丢下冒被捕风险,说什么以后再弄出去。” 蔺仁猜不出赵岳有什么出人意料的本事能从那么难的地方把人神不知鬼不觉救出来,却也聪明地不问。 或许在他想来,赵岳总不会蠢得把自己的命也搭进去,既然敢来救就一定有很大的把握。 其实也是迷信沧赵家族的神奇。 这个家庭可是最能创造奇迹的。 或许,这位沧赵二郎就是有别人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的高招呢。 随后,赵岳就和蔺仁小声嘀咕着几句。 蔺仁听完了后,神情一松,露出笑意:“二爷,这简单。小人定能完成。” ........................ 傍晚,蔺节级又象往日一样饭后离家溜溜达达回监牢带队值夜班。守牢的官兵在换班。蔺仁照样没看见一样,不理睬官兵,径直叫开门进去了。官兵已经熟悉他,自也不会拦他什么。 宋王朝时的州府级城池的监牢一般都不小——宋朝造反当强盗的太多了,发生的太频繁了,自然需要较大的监牢方便关押抓捕的造反队伍。 高唐州这座监牢也不小,是一个高墙大院三进五栋的设置,有南进的前院,一条中间道向北直通往里边,道两旁相对坐落着四栋监牢,最后边则是一个东西向整体的最大监牢,后房墙也是后院墙。三进中前两进都在监牢前边单独设有牢子住的房子,最里面的却是班房和监牢是一体的,不过有两个门。牢子并不住在阴森肮脏甚至潮湿恶臭的监牢里。 灾后监牢常常空着。配置的牢子也少了。 如今牢中只柴进主仆二人两个罪犯,就关在前院的监牢里。 蔺节级晃晃悠悠进了前院班房。 牢子们正在吃晚饭,吃得不错,显然是饭店定购送来的。 这些人间恶鬼,都会享受,当着名声最臭的牢子职业可不肯亏待了自己,这几天从柴进手下那也着实发了不少财,有钱了,自然得好好款待款待自己,有好多菜,酒不敢多喝却也有,吃喝得正香......恶鬼牢头和小鬼牢子们惯常地向蔺节级笑着随意打招呼。蔺节级也惯常地随意说笑回应着。大家都发财了嘛,自然都心情不错。唯一遗憾的是不能放手狠勒索一把大的......... 众人说说笑笑享受完了晚餐,把盘子什么的收拾丢一边,明早自有饭店的人来取了去洗用。然后就是惯常地喝水、闲聊,扯蛋,消食,然后就是必然的赌钱,只有一张桌子,有的在桌子上,有的在火炕上推牌九,再然后就是不值班的困了睡觉。值班的或继续小声赌或睁只眼闭只眼地打着磕睡慢慢熬这一宿。 今晚似乎也没什么不正常的,只是赌钱的时间短了,晚九点消停了,全.......睡死了,只蔺仁是假磕睡,一直是清醒着的。他扫视着牢子们,一个个地全检查试探了一遍,竟然全都是怎么摇都摇不醒,打脸也照样没任何反应,全死人一样无知觉地大睡着,怕是捅一刀都不会痛醒。 蔺仁干这一行,也是蒙汗药行家了,却也不禁无声地惊叹:这什么药啊,如此厉害...... 水中下药,让全部牢子沉睡,这就是赵岳交给蔺仁做的....很轻松,很自然地就做到了。这点事对当牢节级来说确实再简单容易不过了。 把含药的壶水倒到外面院子角落的草丛里,并装上干净的水把壶涮干净了,也倒到那里,洗净了壶,也冲淡了草丛中残存的药水,明天任谁也检查不出来,甚至根本不会有人注意草丛这,再把壶装上正常的水,收拾干净了首尾就没事干了,然后,蔺仁要做的就是等,心却一点没放松下来,反而更紧张了。 他实在猜不知道赵岳能怎么接下来完成劫狱,他得冒性命大险,难免紧张。 他也不知道赵岳什么时候来,甚至无法断定今晚会不会真来,心情烦躁,手中握着准备好的牢门钥匙,指头下意识反复摸索着,在屋子里转悠了好一会儿,觉得快夏收了天热太闷,又到了空气清新不少甚至有风凉快的院子里转悠,当然是轻手轻脚地不打扰到守门的官兵。 他留意了一下动静。 守大门的十几个官兵中有不少的在偷懒睡觉,但总有人保持清醒在警戒着。而围墙巡逻的官兵没人窝那睡觉,全都在转悠,这听脚步声和小声说话声就能判断出来。无疑,上面要求严厉。高廉和执法宦官又都是极凶残的人。巡逻的官兵不敢惯常睡觉糊弄事偷懒,怕万一出事被重罚。 蔺节级的心更紧张了。 劫牢,想神不知鬼不觉就干成,这太难了,这可能吗?除非赵岳会飞...... 一想到飞,他不禁一惊,急仰头看天。 哎哟妈呀,今晚有月亮啊! 虽然只是小弦月,但只朦朦胧胧地有光,不是能隐藏一切的一片漆黑,想越狱,这怎么越?太容易被官兵发现啦....... 蔺仁想到这,不禁急出一身冷汗来:那赵老二是不是什么都算计到了却就是忘了考虑到月亮......完了,完啦,今晚肯定是不行的,可,那药,赵老二说过至少能让牢子们人事不知的睡到明天中午。这么反常的事,怎么可能不让人起疑心? 何况当牢子的本就比寻常人疑心病更重。 这些恶鬼一样的东西,不少的看着粗糙,实则精细奸诈如鬼,可不好糊弄.......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611节越狱 就在蔺节级急出一身身的冷汗却怎么也想不出对策而发呆苦思时,忽然,他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这一吓可着实把蔺节级吓得不轻,魂差点儿吓没了,但却没叫出声来,嘴又被堵住了..... 又是那个让他感觉如毒蛇一样可怕的小野干的好事, 不同家里那次的是,他嘴里多了个东西,圆鼓鼓硬梆梆的东西,鸡蛋大小......他瞬间就反应过来,核桃,是堵嘴的核桃,脑袋也果然束着根连着核桃的细绳使他想吐也吐不出核桃来。 小野这次吓他捂他的嘴原来是有这个目的,不是故意作弄他整治吓唬他。 可是,他手是自由的,能伸手拿下核桃,这么堵嘴有什么用? 蔺仁脑子里一闪这个念头,转身看到的是高大的连脸都没蒙的赵岳正冲他微笑并且竖食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蔺节级赶紧点头,心中却是充满无限骇然:这一对是怎么悄然进来的?难道有鬼神之能? 监牢的院墙当然很高,没有五米,至少四米半是有的。 可是,赵岳主仆身上除了武器,并没有爬索什么的。他们怎么就能在巡逻官兵的巡逻下翻过这么高在院墙的? 赵岳显然不关心蔺节级好奇什么,立即拉蔺仁去了监牢大门开锁,并亲手把铁栅栏牢门轻轻的几无声息地打开。蔺仁又娴熟地轻轻开了那间贵宾间。 里面的柴进和铁二都没睡, 之前已经被蔺节级透露过今晚赵岳会来相救,此刻一听到开门的细微声音,或者说是鬼鬼祟祟怕是不怀好意,二人立即紧张提口气,无声地避到弓弩不方便从门那攻击到的角落警惕盯着牢房门,握刀防范着,但,门轻响一声只开了条缝,然后有道光从缝中透了进来。 柴进铁二一见这光顿时松了气放下心。 手电,只有海盗有,是赵岳来了。 之前,他们可不敢轻信这个恶鬼牢子的老大——节级的话。蔺仁也没有能证明他是可靠的任何信物,赵岳并不给他那方面的东西,只让他提示一下柴进就得。 柴进和铁二关憋在这个鬼地方好几天了,现在终于能出来了。 自由,真好。 从来没觉得这么好过。 至于越狱难度级数太高,到底能不能逃出去,柴进二人却丝毫不担心。因为知道赵岳有常人难以想像的强悍本事。赵岳在,那就没问题。就算硬杀,也有极高的把握能迅速杀出去。 赵岳把牢房和监牢的两门竟然还体贴地又关上锁好了,似乎人还关在里面,没事发生。 蔺节级愣了一下,却转眼就想明白了赵岳的用意。 毕竟,白天时,从院大门缝隙中就能看到院里的监牢大门是开着的还是锁着的......但,这么高的墙堵着,外面就是巡逻队,怎么出去呀? 蔺节级见柴进他们只管跟着赵岳轻轻地往二进的院墙边走,只好安下疑虑安静地跟着。 几个人跟着赵岳悄悄来到院墙边静静站着。 墙外,巡逻的官兵提的灯笼光在墙里就能隐约看到,还在按上面严厉要求的任务在坚持巡逻,不敢惯常地偷懒耍滑放弃巡逻私自睡觉,但,显然巡逻得也不那么勤快了,脚步声拖拖沓沓慢腾腾的,流露出无精打采来,无疑是夜深了,官兵也困了累了,一天天的这么下来肯定烦透了,而且连续几天什么事也没发生,晚上城门一关,隔着宽宽的护城河,城门那城墙上还有官兵值班把守和沿着城头时不时地巡逻,城外柴进的人进不来,不可能入城劫狱,这些守监狱的官兵就自然而然懈怠了,满心只有厌烦,骂着这倒霉差使,怨摊上这活的自己倒霉,缺乏了警惕..... 这队官兵打着呵欠,惯常嘀咕咒骂,小声发着永远也没完没了的牢骚,慢腾腾过去了。 渐渐的,脚步声远去了,周围只剩下今晚不大不小的夜风刮得尘土树木什么的沙沙乱响。 可以翻墙了,赵岳却安静地站着没动。 蔺节级嘴里堵着个大核桃很不自在地瞅瞅天上的弦月, 月光微弱,天地朦胧,但官兵又特么不瞎,监狱里有人翻墙而出,走过去了的官兵远远地虽然看不大清这边,即便没察觉动静却指定能模糊看到这鬼鬼祟祟的影子.....这怎么可能逃得走啊! 蔺仁发愁地盯着月亮暗暗焦急叫苦。 往日,月光总能让他感觉那么美妙可爱,他是文吏,是读书人,也可算文人,对月亮偶尔也会有诗情画意骚情,会在老婆面前念念诗,做首没啥文采却也有些韵律的顺口溜诗词卖弄一下,赢得老婆心情好时的赞叹崇拜.....现在却不是了.....他只恨不能真有后羿那样的神奇大神能把月亮射下来,让这天地立马陷入最深的黑暗......也只能那么可笑地想想。 神话而已,怎么可能有呢...... 这时候,漆黑墙影下的赵岳却突然回头冲蔺仁无声地一笑。 蔺仁模糊看到了,愣了一下,本能回了个难看的笑脸,心中却猛一惊。 他感觉赵岳的眼睛好吓人,在黑夜里似乎发着幽幽光芒,就象狼、猛虎或什么可怕凶兽在黑暗中的眼睛那样,或是象传说的更可怕的魔鬼什么的眼睛那样,好可怕,惊得蔺节级心脏都一缩,失声差点儿叫出来......这时候,他这才明白点为什么自己被强塞了这么个大个核桃堵着嘴干难受了,原来不止是赵岳或赵岳的部下对他这种管司法的传统邪恶司吏不敢完全信任,也是怕自己在遇到意外时就会控制不住地本能失口惊吓出声来,那就糟了....... 他使劲定定神,好不容易才心稳了些,老老实实地跟着在这高大的墙内默默傻站着发急,低头默默自我安慰想着:沧赵擅能创造神奇,也许这个赵老二就是有法子呢.....否则这会了,他怎么会不急还能轻松地笑出来...... 站着站着,正苦挨得更焦灼不安难受,天却突然急剧真黑下来了。 蔺节级感受到光线的明显变化,不禁一愣,霍地抬起头来看天空......尼妈的,可恶的月亮不见了,竟然真不见了,原来是被一大片飘过的黑云遮掩了,夜真成了黑夜.......哎呀,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呢....... 就在蔺节级懊恼中却欢喜起来时,一直静静不动的赵岳已经噌地一下子蹿了起来,就在紧眼前这么近的距离,蔺节级在黑暗中也根本看不清楚,只觉得嗖一下,高大的赵岳就不见了上到墙顶了,模糊的会飞的鬼一样,无声无息就那么就上去了,吓得蔺仁险些失口叫出声来...... 这时,就站在他前面的柴大官人也突然猛升起来,却是被铁二和小野次郎一人负责一边抬着柴进一条腿猛地举了起来黑灯瞎火地只顾往上面奋力一抛。 蔺节级在瞎乎乎中就只是模糊地感觉柴进在上升中猛地倏地不见了。 墙头似乎有点响动,但天地大暗,周围一切都黑乎乎的,以他的目力他什么也看不见,心却骤然格外紧张起来...... 似乎过了一年那么久,又似乎只是眨眼时间,在他面前的小野轻轻回身伸手轻轻捂了捂他的嘴的部位示意着什么,他不笨,明白了小野是什么意思,赶紧使劲点头回应表示他明白,我知道了,我懂,我闭紧嘴,这回有心理准备,无论发生了什么也决不会叫出声来的,你们放心..... 铁二在黑暗中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很亲切,很友好,也许是在赞叹和鼓励,让蔺节级紧张得砰砰跳得似乎随时要蹦出口的心不禁一松,心中蓦然生起一股勇气希望,倒是镇定了不少。 随即,他按要求示意地也高举着手被铁二和小野同样抱着腿也猛然举了起来往上一抛,小野还在他飞起来后在他僵硬的腿的双脚底下双手较劲猛一托再垫了一下。 蔺节级感觉自己猛地飞了起来并且凌空被猛上推了一下, 天地漆黑,附近仍是什么也看不见, 一切发生得太快了,没等他飞升中有什么反应,他样子肯定很傻很可笑的对着无边夜空高举着的手的一只,猛然被上面黑暗中的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抓住了,蔺节级仍然没反应过来,但,这情况却太瘆人了,就象自己被潜藏在黑暗中盯着好久的魔鬼猛然袭击抓住了一样...... 他本是有心理准备的,此刻却还是本能惊恐嘴张开了,但已嗖地被那温暖的大手轻易拽飞上墙头,鼻子嘴巴被一只大手全捂住了,他到底没能吓哼出动静来, 而就在这时,巡逻官兵的灯火已经从远处慢腾腾地转悠过来,下墙时或后怕是恰巧能被官兵察觉到......蔺节级在高高的墙头闪眼间看到了官兵过来,吓得不禁失魂,身体都吓得更僵硬了,他就感觉自己的腰被一只手臂抱住了,人却掉下墙..... 赵岳一手挟着蔺仁转身往墙下跳,另一手猛抓住墙头,减缓了一下两人的下冲之势并且把身躯往下一顺,极大降低了下冲的高度,及时一松手脱离了墙头减轻对手臂的拉扯伤害,两个人转瞬落到地上。 赵岳的鞋子却是特制的,厚厚的胶底,防震,人轻功又高......赵岳高大,挟着蔺仁,蔺仁的脚挨不到地,落地也没弄出重重落地声,二人落地就能做到几乎无动静,至少在夜风掩护下,正从远处往这边过来的官兵没察觉异常......蔺仁还在失魂僵硬中就那么捂嘴被挟着,就感觉自己在赵岳手里似乎只是个没啥分量的布偶,被赵岳轻松地带着转瞬就远离了狱墙边钻入远处的黑暗中........ 在监狱外几十米的一处房舍墙角处,蔺仁被放下来,被这的黑暗中的两个人接了,是柴进和在外面负责接应的盛隆司田二人。 赵岳还欣慰地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似乎对他的表现很满意。 蔺仁双脚落地,又已是在监狱外边,他紧张得快跳出来的心至此总算安稳了不少,恐慌的神理也恢复了正常,随即瞎乎乎中感觉身边的赵岳倏忽又没有了,他的心忽地不禁又悬了起来,官兵过来了呀,赵岳怎么敢在这个时候又返回去呢...... 但,事实是,什么也没发生, 官兵拖拖沓沓地挑着灯笼过来了,困得也不抱怨发牢骚了,一个个的抱着枪,按着刀柄,垂着头打着磕睡,夜游魂一样慢慢一点点挪一样走着,没什么异常地慢慢过去了。 蔺节级感觉赵岳应该是回到墙头上了,或是又翻回监狱了,就在官兵快过来了的时间里跑回去并上墙,官兵竟然丝毫没发现......骇然,在黑暗中瞅着灯火中挪动的官兵,不禁怀疑这伙官兵全是聋子瞎子,或是事先被买通了,被安排明白了,只是装作在老实听话值班巡逻,实际是在默默配合赵岳劫牢,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那么,这事就太古怪了,官兵怎么就没发现呢? 难道沧赵家的这个老二是魔鬼?或者是有什么神能.......这当然,嗯嗯,应该也是不可能的事,是瞎想,瞎想.....但真得感觉赵老二就是魔......咳咳,那什么,否则,人怎么可能飞上那么高的墙头,又怎么可能挟个大男人就象带着个布偶一样跑得那么快那么轻松自在,而且更瘆人的是几无脚步声...... 蔺仁越想越骇然,难免疑神疑鬼的,好在他认识的柴进就在身边,无形中给他壮了胆......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这么一会儿间,巡逻官兵还没走远呢,粗实沉重的铁二就被赵岳半挟半带过来了,随即,蔺节级就感觉身边又多了个人,嗯,那个爱捂他嘴巴的个子不高的凶残家伙也过来了,却是自己跟着赵岳过来的,这家伙也特么暗夜中的鬼一样走路几乎无声无息地太吓人...... 赵岳却又挟住了他让他脚不重沾地走。 一行人摸黑往南城而去,慢慢地悄悄远离了监狱,赵岳这才放开了蔺节级让他自己走,还轻笑着表扬了蔺节级一句:“节级相当不错了,有点处大事不慌的静气,有点读书人的风骨。” 蔺节级听了不禁好生惭愧,小声道:“小人哪里是什么有静气。纯是二爷有神人之能啊!” 这越狱,不可想像,太不可想像了! 以至于蔺节级到得现在也还感觉一切发生得太虚幻,太那么不真实,只疑似梦境,生怕实际根本没发生过,柴进和他自己仍然是在监狱中,一睁眼那只是一场荒唐的奇怪的惊险的梦而已。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612飞越 蔺节级不是习武者,更没练过夜眼和夜行术,比不得抗辽经常打夜战练出来悄悄夜行能力的柴进铁二,比不得两鬼子忍者,更比不得似乎长着魔眼的黑夜如白天一样看得清的赵岳,他摸黑走得很吃力,好在有赵岳细心体贴地一直扶架着他一块儿走,他才不至于跌跌撞撞的....... 但,有亮光了,遮月的乌云终于慢慢飘过去了,弦月又出来了,天地朦胧却又有亮能模糊看清街道房舍的轮廓了,不用瞎子一样难受了,走路是方便多了,情况却也不那么美,因为这样也容易被别人发现。 城里晚上有更夫, 而且,这几天被高廉和执法宦官特意安排的,还有官兵沿主要街道巡逻防范...... 赵岳他们都是外人,只有蔺节级对本城惯熟。 赵岳很信任地叫蔺节级负责带路。蔺节级也不负众望,引着大家串街走巷,一路躲避着官兵和更夫,很快就来到了赵岳目的内的南城东南角。 城上可有官兵把守。 蔺节级仰头瞅着黑乎乎的城墙,尽管没发现这一带上面有官兵在却仍然害怕担心不已,但赵岳却冲他笑了笑,示意他没事,竟然引着大家径直从城墙道就那么大大方方走上了城墙。 到了城上一看,周围果然没有人影,目光所及处全空荡荡的。 无疑,守城的官兵没有象守监狱的官兵那么本分老实听上面的命令,都不知躲到那窝着偷懒睡觉哪, 此时已是过半夜,正是人一天当中最犯困和睡觉最香的时候。 这些由民间地痞流氓等或是老军.痞混组成的坏蛋官兵哪是什么忠诚老实勤守职责的人,上面不能在眼前看着他们,这里又不是时刻得严密盯着情况的凶险边关,他们自然就会耍滑偷懒。 当然,最主要是守城官兵不认为柴进的人能够无声无息地飞跃宽阔的护城河爬到城上来。 赵岳感官异于正常人,站在城下就能感应出城上没有人在暗中把守盯着,也没有官兵藏在这一带偷懒睡觉,就敢这么大大方方地上城。 蔺仁哪知道人竟然能有如此敏锐的感应力,所以尽管上来没发现官兵,却仍难免紧张得很,不断地慌张扫视着四周。弦月照着呐,官兵若眼尖点,在远处就能模糊察觉有人...... 好在,柴进等也露出紧张神色。到了逃出生天的最后一步了,可千万别这节骨眼上出什么意外。再说了这怎么出城啊......有伙伴也紧张,这让蔺节级感觉好了点,不那么丢人了。 赵岳却是镇定从容得很,无声地一挥手。 他身侧的小野次郎立即打开手电筒对着城外黑夜接连开关闪烁了四下。 赵岳则接过盛隆司田从背的包里取出的一盘绳索,摸黑亲手把绳索的一头寻一个结实的城垛转瞬几下子绑了上去,然后静静稍等了片刻,又把着绳索另一头猛地向护城河对岸一掷。 绳索圈呼地展开了,如一条城墙上猛然窜出去的可怕长蛇一样飞向城外。 原来,绳索另一头有个比鸡蛋细些的约二十公分长的铁钻,所以一掷,绳子能这么飞出去。 护城河边有人, 是铁七、赵岳的卫士长真一郎,以及跟着赵岳来到这里的原朝廷御前飞龙大将酆美御前飞虎大将毕胜二人。 四人原本藏在城外的黑暗中等待着,以免暴露在月光下被那时还在城上时不时巡逻还没有偷懒睡觉的官兵发现,感觉城上官兵不巡逻了,他们也没敢乱动,直到约定的手电光在城头闪烁了,他们才大喜,松口气,连忙按手电对应的方位轻手轻脚摸到护城河边。 特务头子铁七和真一郎都是专门练过夜眼之能的。 酆美和毕胜,身为统军大将及皇宫宿卫头子,也必须有夜战之能。 四个人的眼力不同,但借着不够亮的月光都能够模糊看到有东西从城头飞过来。他们知道是什么。还是铁七和真一郎在黑夜中的目力强些,并不怕飞扎过来的铁钻。 真一朗不象通常显得矮小而猥琐的倭人,比铁七的个子还高,此刻占了身高优势,凌空一伸手就把铁钻准确接住了。铁七则一把将后面的绳子拽住了,极快地连倒了几把,把绳子瞬间拽紧了,让长长的绳子不至于落入护城河中弄出动静,然后二人一齐向后走,把绳子彻底拽绷起来,再把铁钻扎入地中,并且用脚把铁钻彻底踩入地中深处做好固定。 酆美很积极,连忙上前代替了真一郎,用体重和脚力踩压住铁钻。真一郎和铁七顺着绳子上前,站在绳子凌空半人多高处,一个拽着绳子,一个空手等着,都盯着绳子另一头的城上。 毕胜也积极帮忙,站在铁七二人身后帮忙拽绷紧绳子。 柴进和蔺节级几个人没那么好的夜视能力,只靠这点月光可看不清远远的护城河外的情况,但赵岳能看到城外已经准备好了,立即示意盛隆司田。 盛隆会意,已把身上收拾得利索,此刻轻轻上了城垛,娴熟地抓到绳索,头冲下,双脚叉在绳索上,身体悬在绳子上,倒着向城外双手放松做空握状,刷地就滑了下去。 铁七看到他这个黑影下来了,连忙伸手抓扶,及时接住了盛隆司田,盛隆不至于滑下来太快太猛而一头撞地上受伤和弄出动静。 盛田反应迅速,交叉绳子上的脚一松,人就稳稳站在了地上,其实没人接应也不会有事.......总之,双方做这个配合都纯熟无比,以前的练武长大过程中早训练过不知多少遍了,此刻实用出来自然是小菜一碟,太轻松了。 城上随后是柴进, 做这种活,柴大官人没盛隆那么娴熟利索,却也不陌生,也是练过的。 然后是粗壮沉重的铁二......也一点问题没有,转瞬下来了。 然后是相对瘦小轻盈的小野,这鬼子下去得更利索...... 转眼城上就剩下赵岳和蔺节级两个人。 轮到蔺节级了。 蔺节级就是个读过点书混成了司法小吏的寻常人, 他可没玩过这种惊险刺激活,看着前面的人做起来似乎轻轻松松一点不难也没啥危险,但他却忍不住地害怕,不敢,却又急于逃脱这座城池.......赵岳笑着轻轻拍拍他的胳膊,低声道:“别紧张。这一点不难。我抓着你上去。你掉不下去。你头向上,手抓牢绳子,我帮你把脚在绳子上叉好后,你再试着稍松松紧握就能滑下去。” 蔺节级点着头,却望着漆黑的深深的城下河还是害怕,犹豫着不想上,却又知道到了这关,赵岳八成是不能或不会再带着他轻松下的,此关可能也是道考验,骄傲的沧赵家族肯定不要废物部属,尤其是他这种必然在司法工作中干过昧良心缺德事的坏蛋.....只能靠自己的努力来完成。 也果然,赵岳又轻声道:“这关,我帮不了你。你若不肯或不敢下。那你就不要怪我赵岳言而无信了。你只能自己留在城里等着明天事发被搜捕出来.......” 蔺节级一惊, 一想到自己因为此刻的胆怯丢人或许还有自私只顾躲难处......而没出得了城,被逃走了柴进而狂怒的高廉捉住了进行疯狂拷问惩罚......他激灵灵猛打了几个哆嗦。 落霸道凶残的高廉手里,死都会是那种最凄惨痛苦最可怕的死法,他是节级,早见识过。 不行,绝不能被捉到...... 赵岳说了会丢下他不管,就不会仅仅是说说吓唬他能勇敢点。沧赵讲信誉,但因为他个人原因而不得不放弃,跟他这么明说了,这也是讲信誉不是? 他虽只是个司法的吏,但日常早见多了官场大人物的这种讲信誉法。 仁慈的神也只助奋勇自救的人,不会救躺着专等着被救的.....你自己都不管你自己,不在乎或不肯拼,别人岂会在乎你。 这些道理,他都懂,正是玩司法的才很懂。 他往日如此讲信誉的事也干得多了,明白....... 他咬咬牙,拼命鼓足勇气,先双手相互摸了摸盛隆司田事先发给每个人的一种手套,防滑,防摩擦的,双手手指下意识交叉了几下,然后在赵岳抓着他的相助下,大起胆子上了城垛,凌高眼一瞅下面的漆黑似乎深不见底,又在狭窄的城垛砖上站着被似乎骤然大起来的夜风吹着,似乎会轻易失足被吹落城墙落进无尽的深渊......他的心又惊得不轻,又不敢动了...... 赵岳的眼睛在黑暗中鄙夷地瞅着这个节级汉子:你良知未泯或许不那么坏,但,在封建陈腐荒唐愚昧野蛮各种任性霸道凶狂的这时代,管司法和监狱的人,即便没亲自动过手,却都见多了刑询或地狱般监牢中的凶残事,见罪犯承受酷刑,见被冤枉成罪犯的无辜的人在监狱里被魔鬼牢子百般凌辱折磨,看着各种非人的凶残恶毒刑罚,你不害怕,甚至可能极欣赏这种事,当成是一种工作乐趣或消遣,怎么的?轮到自己头上了,这还不是那种凶残酷刑呢,你就吓成这样了...... 蔺节级在胆战心惊中极想跳下城垛坚决不上绳子上冒险了,但转眼却看到赵岳的脸。 朦胧的月光下,赵岳脸色严肃,再无此前的种种亲切暖人,那对眼睛在月夜下显得尤其漆黑幽深而明亮锐利,似乎在幽幽发着妖光,流露着无言的沉静和......冷漠,或许还有别的意味。 蔺节级大惊,立马动了, 在赵岳一手紧紧抓住他的安全下,双手颤抖着一手抓着城垛一手抓住绳索,都抓得死死的,生怕赵岳鄙夷他的不堪而一发狠松手把他丢下城抛弃了他,但他的脚却被骑跨到城上的赵岳强行弄到了绳子上叉了起来,然后,赵岳似乎笑了一声,说:“好了,这只手再抓上绳子,你就能下去了。不敢快滑,也能稍松开点紧握,慢慢滑下去,不会掉下去的。” 如同骑虎难下一样,蔺节级这时候再想不肯也不可能靠自己回到城上了, 他浑身紧绷,哆嗦着一咬牙,把抓城垛的手也抓到绳子上,然后一闭眼稍松松双手的抓劲,嗯,果然开始滑下去,并不快,原来真没那么吓人,这很容易,不是吗? 他胆子大了些,也知道不能太慢老悬在绳子上,否则就自己的体力和胆子,指定得累得很快力尽并吓得脱手掉下去,无论是跌坚硬的城根上还是跌入深深的护城河里,那都死定了......他可不会游泳,更没玩过高空跳水...... 拼命得自我打气......他总算是松大一点紧抓.....较快地,实际是慢慢的下去了,好在这段飞越的路程很短,他的腐败文吏小身膀还能撑得住这点距离.....被等得不耐烦的铁七也接住了。 双脚落到艰实的大地,这家伙紧悬的心这才一同落了地,紧闭的眼睛也敢睁开了。 现在,轮到他有点闲心好奇了:赵岳亲自断后,无疑是要收了绳子,不留下任何踪迹,那么这么高的城,加上护成河,赵岳自己能怎么过来呢...... 就在他有了闲心的抬眼间,赵岳已如同一只大鸟一样飞下城,下坠间,脚尖在身后的城墙上一点,下坠顿时变成横飞了出去,河这边,真一郎和铁七感受着绳子的松紧变化,盯着赵岳黑影双双及时收绳子较劲猛地一拽,把握着绳子另一头正冲着这边飞来的赵岳一个加速直接拉过河来。 赵岳笑眯眯的轻盈地落在了大家身边,双手还能在凌空时帮着收绳子以免绳子垂下落水。 蔺节级看不大清这一切,却仍然看呆了:这特么是人能做到的吗?敢这么跳至少七八米高的城,这得多大的胆子,多高的本事!? 令他惊叹羡慕的是,这帮人配合得真默契而有力呀,简直天衣无缝,这就是神奇的沧赵,这就是梁山好汉....... 在他发呆感叹间,酆美已经把铁钻从地里拔了出来,并且细心地就脚把地上这个眼碾平掉。盛隆司田这边也把绳子迅速盘好了,接过铁钻和绳子一并,收入了背包里装好了。 真一郎过来一把架扶着蔺节级帮着蔺节级脚步声能轻些地迅速离开...... 转眼,一行人就没入了远方的黑暗中。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613无题 高唐州城三里左右外的一处远离人烟的小树林边。 焦灼等候在这里的铁三一行看到一道手电光晃悠着过来了,手电光处是模糊的几团黑影,正迅速接近,数数黑影正是......九位,铁三和部下心一松,一股喜悦狂涌上心头:殿下亲自出马,必定成功啊!哈哈..... 他们拉着藏在树林中的战马赶忙出来迎上前去.....果然正是赵岳一行,还稍戒备的心这下全落回了肚子里,一只只大手从刀柄上松开了。在铁三带头下欢欢喜喜上前叫着大官人....... 从大牢中死中得活的柴进也百感交集,和这些忠勇的兄弟热情拥抱,很是激动,嘴里胡乱说着他自己都不知道说的什么的话,发泄着劫后喜相逢的冲动和重获自由的种种激荡情绪。 柴进和众兄弟亲热完了,回身望向赵岳, 虽然自己和赵岳是亲兄弟一样的紧密关系,以双方的感情,赵岳若有难,他会毫不犹豫地舍命也得救,反之,若是他落难了,赵岳也会义不容辞舍命必救,他又是做哥哥的,赵岳一向对他象对亲兄长一样尊敬着信任着,这次的事他本不必客套说什么谢谢的,就象赵岳从不会对他说谢谢一样,但他还是想说声谢谢,想好好表达一下激动心情,否则无以表达有亲人爱护的那种温暖感受,不想闪眼看到赵岳笼罩在朦胧月光下格外皎洁的脸却是正似笑非笑的表情悠然望着他。 柴进是看着赵岳长大的,太了解赵岳的一些行为习惯和动作表情的意味了,他仔细一瞅,果然,赵老二看着他的眼神中有一种叫作嗔怪的东西。 骄傲的,从不肯向任何人低头的柴大官人,一反往日的潇洒不羁落落大方常态,头一次露出了些女人一样的扭捏,脸上露出不好意思,迟迟哎哎地对赵岳道:这次......咳,确实是做哥哥的不对,是你进哥哥我.......咳咳......轻狂了....... 让柴大官人肯如此自愿主动认错道歉,确实是有点太难为他了。 柴进生来大自在富有,特殊的皇族身份,特殊的生存环境氛围,所以养得格外身娇肉贵,傲娇,却骄傲得不惜以死捍卫这份骄傲,他性子娇惯.....却不怕死,骨子里有一种别人无法理解的执着。正是这种坚持,在低头与骄傲之间选择,他会选择骄傲而不是低头认怂妥协以求苟且活命。 赵岳倒是很理解柴进。 他赞叹柴大官人远非常人的豪侠大方仗义,很欣赏柴进做人的那种潇洒慷慨大度超然风采,但之所以亲哥哥一样的尊敬柴进,却正是柴进的这份为捍卫尊严而不惜一切的坚定信念。 人,怎么可以不要脸呢? 人类社会正因为在不断探求和捍卫人格尊严才会不断进步。 一个民族正是因为不断追求尊严才可能成为想要的强大高素质的有尊严的民族。 想有尊严,必须勇敢,必须敢打破陈旧寻求改变和突破,必须发达起经济、科技....... 宋王朝,正是因为太不要脸了,太沉迷满足于腐朽,才灭亡的,而且灭得丢尽了人,最耻辱......一代代王朝的灭亡,说白了都是灭在不要脸了,或者说是灭亡在统治者集体性人性泯灭上。 赵岳怪柴进轻狂招灾多事却也仅仅只是嗔怪而已。 他知道,经历了这番挫折,以柴进的聪明和良好修养,会自动反省自己,会吸取教训的,从此能真正成熟起来,根本不需要别人多嘴说教什么。就算需要,作为他,也不会说什么。 所以,赵岳收了那嗔怪表情,变得正经起来,径直笑问:“进哥哥以后有什么打算?” 和高廉发生了冲突,高唐州此次必破,高廉死定了.....和高俅成了死敌,连带着被皇帝赵佶所不容,也就是被朝廷所不容,柴进再想隐在沧州逍遥主持一些事就困难了,甚至有性命凶险。 柴进一听这话,顿时把那些尴尬难为情丢开了,默默想了想后,脸上渐渐露出决然之色。 “我不去那边(海外)......经历了这遭,我发现自己其实根本不适合做官。我就是个闲散的性子,什么权势富贵名利钱财对我都不重要,我不在乎那些,以前说的那些(功成后当帝.国外交官甚至外交部长)都只是往常闲聊时的笑谈而已,不必当真。真当了也未必能当好,(国家)不需要我这样的官。我不能丢我们兄弟的脸,决不能损害半点我们辛辛苦苦拼搏并且用无数热血义士的命才换来的美好一切(新国用人制度和在民众眼里已经竖立起来的伟大美好形象)。” 说着,柴进的目光变得更坚定起来:“我也不去你那里。在梁山,我帮不了你什么。躲也不是我的个性。我想明白了,我还是回家继续完成应该完成的任务。我和三边的关系已经打下了根基,只要从中做点工作,纵然是朝廷也未必能奈何得了我。高俅?皇帝?哼,到得如今只是纸老虎而已。皇帝区区个人偏爱、喜好与权贼小人个人的私仇加一块儿也抗不住危机大势的碾压。” 咬牙切齿的:“最主要是,我一定要留在宋国亲眼看到他们家倒霉的那一天,定要亲手参与毁灭它。当年他们联手得意欺负我家孤儿寡母的这个宿仇,我一定要亲手报了,否则我柴进枉为柴家男儿枉为柴世宗子孙,岂有脸还活着?死了,又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 “岳哥儿,我决定了,就算我不幸死在了沧州,那也值得。何惜一死?” “若命大活到了我们孜孜以求的实现了那一天,我就去南边找个安静的岛子隐居那里,种树种草,放牧打猎,下海捕鱼,房子周围都是花园,天下奇花荟萃,日日繁花似锦,再娶个女人,生几个孩儿闹腾,想你们了就去看看,哈哈,何其逍遥快活,想想就令人向往得紧,一生,该打的仗打了,该报的仇报了,该热血拼搏奋斗过了,该悠然闲散也闲散了,如此人生夫复何求?” 赵岳也乐了,笑道:“进哥哥既有了决定,就按哥哥的心意回庄子就是,回去后却也不必做什么。别轻身又出去打猎什么的,免得在外遭遇河间府的袭击出了意外就好。其它的就等着看三边会是什么态度了。我很想看看,宗、张,还有李,到底会怎么对待此事。” 柴进心领神会一点头:“嗯,回去后,我会小心的。他们无机可乘。想破赵庄,他们得有那牙口。” 说着,两个人都不禁笑起来。 交流完了。柴进连夜快马回沧州,由铁七负责带队保护柴进的一路安全。 铁二铁三坚决留了下来。 他们要亲眼看到高唐州被破,想亲手杀掉高廉此獠以报此仇,否则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一行人骑马慢慢离远了州城,等远得不怕闹出动静了,这才快马加鞭分头飞奔而去。 ............................. 回头说二龙山这边。 那天,宋江和暗中已成为同伙的几个成为山寨参谋军师的人物,比如甑山神魏辅梁、山阴幽枉神陈念义、太行神鲁绍和,正在宝珠寺大殿内和晁盖、吴用、公孙胜喝酒吃肉,畅快笑谈。 这次也自动消失了张青这个强悍大敌,又轻松破了围剿,收得了都监胡春一干淄博府官兵投靠,并且就势轻取了淄博府,收得留守兵力投降,抢得不少武器装备和钱粮,又乘胜破了莱州,杀贪官污吏,收将收兵收钱粮......在莱州的收获也不小,如此连破两州,兵力势力增加不少,闹得田师中不敢再轻犯,山寨一扫这些日子以来屡屡被官兵压得喘不上气来的低糜堕气,又有了活力士气,二龙山众头领自然高兴,也是听取了教训,众头领深刻意识到讲大团结信守兄弟义气的重要性,少了往日自私任性一心只顾自己,山寨空前呈现一副团结奋勇向上的积极进取气相....... 有能说会道的宋江在,又有会凑趣的鲁绍和等人在,大殿的气氛格外融洽活跃。 连番被官兵打得不敢出门,太丢人了,太被动了,甚至太危险了,晁盖深刻意识到二龙山的不足,以往的行了,可以了,这种下意识的满足心没了,追求进一步强大的心真迫切起来,把自己盘算的说了出来,畅谈下一步打算。宋江等积极建议献策,大家齐心协力共同筹划着未来...... 正商议得热烈,一名应该是探子的小卒悄悄进殿,径直到了坐最边上的公孙胜身边附耳说了几句什么,又把一折纸交给了公孙胜,随即又悄悄退下了。 大殿众人也不以为意,因为,公孙胜负责的就是平常的密探工作,有点稍紧急的或较重要的事,下面的探子就会立即报送公孙胜。很寻常...... 但,今日,这次似乎有点什么不寻常。 公孙胜听附耳时,脸色就多少有些异样了,随后仔细看了纸条上的详细内容,这下眉头都皱起来了,目光似乎都变得有些凝重,神色也露出迟疑,似乎遇到了什么难决之事。 宋江早注意到了,心中闪过疑问和.....警惕,却装作不知。 晁盖也注意到了,不禁扭头笑问:“一清先生,遇到了什么难事这个模样?” “哦,呵” 公孙胜抬头笑应了声,随意扬了扬手中纸条,“倒是不干我二龙山的事,只是这消息事关我山寨兄弟一些人的大人情,这事怕是有些难办。是关于沧州大官人柴进的。” 宋江一听,顿时问道:“柴大官人?他能有什么事?......公孙先生这神色,莫非柴大官人遇到了什么磨难?” 纸条到了宋江手中, 宋江几眼扫视完了,勃然变色,怒喝一声:“好个狗官,竟敢欺到大官人头上。” 随即,晁盖等也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也都露出气愤。 宋江对晁盖郑重拜道:“哥哥,柴大官人对小弟有大恩。” “当年,小弟犯了命案,逃避官府捉拿,流落江湖何其仓皇凄惨,四处无着,到处是捉拿小弟的榜文,岌岌可危,日夜不得安宁,情急下闻大官人孟尝君美名试着往投,投着了。竟一见如故。大官人真风流豪杰人物。 若非大官人侠义相留,得以在庄上躲藏了半年多,期间供小弟吃喝不尽,保小弟生命生活无忧,陪小弟游玩开心,闲聊天下风云,畅谈天下大事,解小弟忧愁苦闷,小弟得以从中比较透彻了解了天下,跳出县城小吏的狭隘视野,当时动了心思模糊看到了今日之路,还帮小弟结识了众多好汉,走时又送这送那,后有哥哥仗义舍命江州相救,才有我兄弟在此团聚结义快活,此大恩,小弟早想报答却始终无以为报(柴进,慷慨大方,而且贼有钱,根本不稀罕钱财。拿钱来回报,那不是感恩,而是在打柴进的脸) 今日,大官人亲人冤屈被害,死得惨,他本人也遭遇陷害,落入狗贼高廉之手,身陷大狱,随时有性命之危,此情小弟须舍命营救。哥哥,一山之主,此事还得哥哥成全。请哥哥允小弟一只人马去破了高唐救下大官人。” 晁盖也久闻柴进美名。 实际上,柴进在江湖上的美名远胜宋江, 钱多啊, 交际广,帮助过的好汉多,资助得还大方,也从不图回报。当真是,你来了就是朋友,你有难处我帮你,你走了,随你,我不用你回报,甚至不在乎你念不念我个好。我对你够意思,对得起朋友,我够豪侠,尽到了江湖救急的义务,我活得安慰坦然,感觉值得,这就行了。 这决不是小地主家庭出身、县城小吏、江湖救急只能帮点小钱还不能帮多人的宋江能比的。 当大慈善家大善人是得有大本钱的。 若是按柴进那么帮人,宋江就是把爹卖了,把自己也卖了,天天卖血也决供不起那钱。 在江湖上,柴进的孟尝君美名远胜宋江的及时雨。哪怕宋江会玩会炒作...... 至于威名? 宋江就更不行了。落草之前,他哪有威名。 而柴进却早是抗辽的英雄典范,被天下人熟知,在整个宋国民间都有名声。 总结起来,柴进的小旋风孟尝君之名,远胜宋江的呼保义、孝义、及时雨之名。 天下好汉,有人不知山东有个叫宋江的,却必定知道沧州有个柴进。 因此,晁盖对柴进也是敬仰得很。 象柴进这样的人家能这样,着实不易,着实难得。 这样的豪杰有难了,正是需要天下好汉营救的时候,晁盖自负英雄岂能袖手旁观。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614怕是脑袋都长不住了 晁盖佩服柴进,也是尊重宋江,当即拍板定下了,这次就打高唐州,出其不意玩个远攻。 反正,青州、滨州、充州,这周围近便的几地都不好打,正闲得有劲没地使呢。 负责战情侦察的戴宗被安排立即潜去高唐州打探那的兵力情况。 戴宗不愧是比马跑长途都快的神行太保,很快就打探回来了,报说:高唐州只有三千兵马。 二龙山众头领都笑了。 高唐州能有三千之众兵力,这已经不少了,是沾了河北要地、大名府防御带的光,否则,按朝廷大力削减内地地方驻军的改制,象高唐这样的人口不多经济也不行的州,能有一千驻军也是多的。内地其它象高唐这样的州,通常就是一营五百人,军事长官不是都监,仅仅是个指挥。 宋江满怀信心:“高俅、高让、高封、高廉,高家一门兄弟皆是不学无术的草包,皆是只知搜刮百姓坑害国家的贪官废物。天王哥哥,小弟不才,此次出征也只需要三千人马就够了,定能破得高唐救得柴大官人,为山寨劫得钱粮武器,并震慑朝廷,扬我二龙山威名于天下。” 众头领中不少的也没把高唐州放在眼里。 有人直接狂言:内地官兵哪有能打的?我们三千弟兄打高廉的三千,哪还不玩似的容易...... 其它头领不少的大笑,很赞同。 青州军等是朝廷为围剿二龙山专门挑选的精兵强将才象点样子,否则岂会是二龙山的对手。也正是因为朝廷把精兵强将挑去围剿田虎、王庆和二龙山了,其它内地的官兵缺了精锐就更不行了。高唐州?军力指定不堪一击,去了,挥军凶猛一攻,守城官兵就吓跑了,就跟捡一样...... 晁盖因瞧不起高俅家族是军事上的狗官草包,对高廉和高唐州也大有轻视之心。 他哈哈大笑着刚要开口同意宋江的请求,这时,公孙胜连忙打断他道:“众位兄弟,依贫道看,不管高廉是不是个草包,高唐州都毕竟离我们很远。我们这次是远征,是越境大冒险,若一切都按预想一样很顺利也还罢了,若万一出点意外,兵力太少,却是想做弥补都没有力量。” 公孙胜这么一说,晁盖的心就一激灵,意识到自己又重犯了轻狂病了,赶紧改口道:“公明贤弟,一清先生所言甚是。打仗哪有万全的把握?不可轻敌啊!我看,三千人马终归是太少,太冒险了。还是多带些人手去好。就五,不,六千吧。兵力富余些,也能人手充足多抢些。” 晁盖和公孙胜全是好意,宋江也不会蠢得坚决逞强只三千人去远程冒险而拒绝好意,就笑道:“哈哈,还是哥哥与一清先生关爱宋江,想得周全。宋江岂能不依?” ................... 高唐州。 看守柴进的牢子们这些天吃得香,小钱钱收得美,却没睡个踏实安稳觉,生怕柴进越狱跑了,自己担了首要罪责被高廉凶残问罪全砍拉,结果,喝了药不知不觉睡去,这一通好睡,太香了,一觉把这几天所积累的所有紧张疲惫全消掉了,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也无一个醒来。 守城与看监狱的值夜官兵也不知道有人竟然能悄然越狱再飞越高大的城池跑了,也同样全都没感觉有什么异常地象往常一样伸着懒腰,抹着困倦的眼睛换班走了。 监狱早上来接班的官兵自然也啥都不知道,一切照常懒散地接着。只有当班的军官稍有些诧异:今早上,那傲慢的狗节级怎么没急着从这人间地狱里出来早早回家舒服着歇息? 但,这也仅仅只是一闪念。 他万万想不到在看守如此严密的监狱中有人还能逃出来,而且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没多想。 时间飞逝。 直到中午吃过饭了,官兵们无所事事地懒懒散散闲扯蛋打发难熬的时间,这军官才猛然想起来:不对呀?那狗节级没一大早回家也不算什么,但监狱里的这些下贱恶鬼牢子可都是贼会享受的主,贼不肯吃亏的,如今没啥享受的,就专门在嘴上抓挠,怎么会不吃午饭?......这不对,很不对头。以恶鬼牢子的习性,午饭不但要吃而且得吃得好,就这点享受了,顿顿是饭店精心做....... 想到这,他的心猛然激灵一下子:哎呀,怕是不好。这里面怎么一上午都没听见恶鬼们的动静?院里似乎没人似的......这不应该呀。这些人间恶鬼粗糙不堪之极,污言秽语踢踢打打骂骂咧咧的诸般动静总少不了,可是今日却安静得出奇,似乎一下子转性子注意文明了....这绝不可能。 不好。 必是出事了。 他疑心大起,心瞬间绷起来了,连忙扑到院大门上趴着门缝往里使劲瞅,看到了,看到了,监牢结实的大铁门是好好锁着的,啧,似乎什么事也没有,再费劲地扫视院子里,没看到往日随便能看到听到的牢子们在院子里活动,竟然一个人也没看到,再使劲往前院班房那瞅,门窗都开着......也没什么异常,咦,不对,似乎有打呼噜声......麻蛋,竟然还在睡大觉,肯定是昨晚都耍钱了耍得兴起赌了一夜,结果到了白天却困得睁不开眼了,都补觉呢,白天倒是能安心睡个好觉.....这些该死的恶鬼牢子倒是挺会算计着享受......却搞得老子一惊一咋的,吓老子一跳.....该死的...... 当班军官狠狠松了口气,心中不禁大为烦闷恼怒,不禁骂骂咧咧的,恶毒诅咒恶鬼牢子全都该下地狱,尤其是傲慢的从不屑正眼看他们这些官兵一眼的那个文弱却刁钻的弱鸡节级更该死...... 正闲得蛋疼的手下官兵却乐起来,七嘴八舌说:“哪会出事。能从这逃走,除非神仙......” 就在这时,每天给牢子送饭的那家饭馆的小二拉着一板车的饭菜照常来了,惯例地点头哈腰地向守门官兵讨好打招呼,然后得以上前敲门,反复敲门还招呼着,里面却没象往常那样应门。 官兵笑起来。 这个说:“恶鬼们见光死,都是夜里出来作恶,这大白天的他们哪敢出来......”, 那个笑道:“牢子们昨晚作恶了一夜,这会儿正在地府里回魂呢。小二,你叫破喉咙,声也只是响在人世间,地府里哪能听到?除非你有菩萨神通......” 官兵们开心地调侃着,说什么的都有,却就是没人肯告诉小二牢子们赌了一夜在补觉呐。 饭馆小二自然也被羞辱轻贱,却当然不敢说什么,脸都不敢拉下来半点,尴尬得紧,却还得强撑着脸更谄媚地对官兵求别难为他,更大声地招呼相熟的牢头,再使劲叫门......仍无人应。 官兵们看着小二那窘迫着急又无奈的样子,一个个的笑得更响更开心了。 “小二,你爷爷我早说过了。牢子们正在地府回魂呢,你叫不到的,你竟然不信爷爷?” ................. 官兵肆意羞辱欺负着小二,很自然地开始玩敲诈,纷纷围上来要把这车闻着就香的饭菜吃了。至于牢子们的午饭,小二回饭馆再做呗,反正牢子们看架式也不饿不急......这家饭馆也该好好孝敬孝敬他们这些把住牢门的官兵了。敢不懂事地乖乖孝敬几顿,这买卖就不用做了,而且还得狠狠挨揍....... 这车饭馆能拿得出的最好饭菜,卑贱小二哪作得了主。 小二,欲哭无泪,只能一边说好话,表示以后饭馆会孝敬诸位大爷的,哀求放过这一车...... 要是就这么让这伙恶鬼官兵白吃了,他回去无法向老板交待。要是刁钻贪婪的老板要他自己赔上这顿饭钱,他倾家荡产也赔不起。 再说了,如今饭馆能弄到的好东西不多,想再做一顿象样的给牢子吃也没足够的材料。这些恶鬼一样的牢子最注重享受,若吃不满意,饭馆这桩好买卖就砸了,而且必会惹上麻烦,老板赔钱还有了难,大怒下更不会饶了他这个小二.....无论怎么的,小二也担不起后果....... 但小二越是这样可怜,这些坏蛋官兵就越起劲戏耍欺负,动手强抢了饭菜就只管享受........ 当班军官自然不会正义阻止部下,而且吃上了部下孝敬的最好的他最爱吃的那份,任那小二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把头都磕破了.......不但不理,不会同情,而且这样格外吃得香......以前当地痞流氓头子时就这么折腾惯了,最是喜欢这调调。只有欺负人欺负得太惨太可怜,只有被欺负者悲苦无奈地拼命哀求,这样才能格外感觉自己牛逼而人生有意思有价值......这是地痞恶棍的信念。 小二绝望地哭。 官兵格外乐呵,边吃还凶横边呵斥小二,怎么着?孝敬大爷这点吃的,你竟然也不愿意? 当班军官享受完了这顿白吃,满足地打着嗝,擦擦油嘴,瞪眼恶狠狠地喝骂还敢纠缠不休的小二,踢了几脚,发泄一下威风,正要再打,却突然似乎想起了什么,停下了。 “不.....对呀?” 这狗军官终于醒过味来了,一脚把跪在面前耍赖的小二奔到一边,猛冲到大门前咚咚狠敲起来,还大叫着:“开门。里面的牢子快给军爷爷开门。” 咚咚......“里面听到没有?再不开门,老子就杀进去了......” 如此敲门手太痛,又改用刀柄砸门,暴力破门似的把大门砸得轰响,动静之大,死人怕是也能吵醒了,可是,里面却仍然没任何动静。 至此,这军官明白了,冷汗涮地下来了。 坏了,真出事了。 原来,这家伙是猛然想起来,柴进的人也是每天按时来送饭的,可是今天却早上没来,中午竟然也没来......此时都转入下午了,这就不对了。 就算牢子的异常有原因。柴进的人也该来的。娇惯的大官人岂能受得了坐牢又挨饿...... 门,死活叫不开。 这军官急眼了,再顾不上欺负小二找乐子了,连忙喝令部下搭人梯上墙头察看里面到底咋回事.......墙太高。费了好大劲,一个身手轻灵的官兵才上了墙头,往里一看,啧,没啥异常的。在墙头能比较清晰地听到班房里牢子们此起彼落的呼噜声......看来昨夜耍钱熬得不轻...... 但那军官却不这么想了,又喝令那兵翻进院子里看看牢子们到底咋回事。 一会儿后,那兵奔出班房,脸色大变,声不似人声地大叫着:“不好了,出事了。”狂奔,扑到门前拉开门栓猛开了门:“头,不好啦。牢子全特么死人一样睡着,睡得不少的竟然尿炕了,一屋子呛人的臊臭味,也没人醒。抽大嘴巴子也抽不醒,至多啧啧嘴哼哼几声还是睡......” 守门的军官和官兵的脸,刷的,全变了,死人脸一样难看,再没此前欺负小二的神色了。呼啦一下全涌进了监狱院子里,有的奔去查看牢子,有的跟着军官奔去牢房,想从小窗户看看柴进还在不在.......当然不在了。那间贵宾房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了。 “哎呀我的妈呀!” 军官脸色煞白地一下子瘫坐到地上。走失了柴进,这下死定了...... 其它官兵也吓二乎了,手脚发麻,只感觉脖子发凉,似乎有索命恶鬼在狞笑着对脖子吹风。 好一会儿,总算有个胆大机灵的缓过来了,对军官道:“队长,这应该是昨晚发生的,不算咱们弟兄失职呀,怪不到咱们头上吧?” 他这么一说,众官兵才回了神多少有精神了,纷纷道:对呀。是昨晚人的事。不干咱们的事。罚不到咱们头....... 但带队军官也只是脸色稍有了点活气,听着部下乱哄哄地说法,没好气地喝道:“都特么闭嘴。” 特妹的,昨晚跑的就不干咱们的事了?知府高廉那厮他是分是非讲理的人么?那凶残狗官一知道柴进没了,必然盛怒,一怒一发狂发狠,他还会管到底是哪班走失的。全得倒大霉...... 但,还是得报上去,而且得赶紧的最快。 果然,高廉狂怒而不分青红皂白。 负责看守的,总算醒了的牢子们和官兵,全倒霉了,都遭到酷刑审问.....看样子没得活了 带队军官这时候对本部都头这个恨呐。 他们正是把柴进诓进州城的那都官兵...... 从都头到下面的所有小兵当时都本以为是立大功,这下可有大好处可沾了,当时被高廉就手安排守监狱接着表现,这是知府大人的无上信任重用啊,看好了这很容易看好的监狱,功劳会更大,能得到的好处更多......这几天,他们干得是真尽心尽职了,从没这么认真过,谁知到头来却不是福是祸,大祸.....功劳苦劳好处没了不说,怕是脑袋都长不住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615战高唐,上 柴进跑了。 高廉的如意算盘落空,狂怒,但,用尽了酷刑,也没能从恶鬼牢子和这都官兵嘴里得到点什么有用的。封城,挖地三尺大搜查,也没搜到点有用的,更不用说抓回柴进了。 应该是柴进已经逃出城了。 毕竟,城门开了一上午了,这都下午了。 但审问四城门当值的官兵,官兵都一口同声说:没异常。一上午根本就没陌生人进出城。 如今的宋国城市,除了京城和京畿江南等地的几个重镇,城中都没有多少居民,没生意做,也没什么活可挣钱,在城中当市民很难生存,而且还得受坏蛋军队、衙役......各色强徒的祸害,到城外乡下却是有房子有地.....啥都有,种田辛苦却能有饭吃保障活着,所以,守门官兵对进出城门的人几乎都认得。就这么点居民嘛,怎么也都成了熟面孔。柴进,就算乔妆了也混不出去吧。 铁三他们以及所住的柴皇城的庄院也是被暗中监视的。前几天一直正常,但今天,庄院也空了,柴进的这些部下不见了。负责监控的人却没及时上报情况,因为,全死了,被清除得干净。也可见柴进的能抗辽的部下确实厉害,连暗中监视的人都能察觉并搜杀得干净.....这能力很可怕。 这条线索也断了。 什么也查不到。 现在只能凭空推测是消失的当牢节级串通了柴进的人,昨晚药倒牢子,助柴进越了狱...... 高廉怒极。牢子和那都官兵就成了高廉可发威的对象,包括自以为得计一直得意洋洋等着领功得赏的那位都头在内,全因失职掉了脑袋。高廉治军就是这么严厉(翻脸无情霸道凶残)。 杀自己人不能解决问题。 高廉总感觉这事没完。 他决不会放过柴进。想来,势力不弱的柴进也决不会放过他。 这厮极狂妄自大却也极怕死,担心柴进部下的强悍,立即再次加强了府上的安全保卫,也加强了城防,防止刺杀或柴进的人马袭城。如此还不放心,又赶紧召集他专门练的乡勇汇聚来,进一步增强守城兵力。 还有,派出骑兵斥侯、布衣探子去远处侦察,看看有没有外来人马已来到高唐州藏匿着....... 这一侦察还侦察出危险来——二龙山强盗杀来了。 高廉得报,不惊,而是讶异很不解:远在山东青州的二龙山强盗怎么会无缘无故老远费劲地来打高唐州呢? 若说仇恨,那也是高家对二龙山有仇恨呐。 高廉的族兄弟沂州知府高封就是被二龙山强盗凶残杀死的,这个大仇,高家至今还一直没报呢!二龙山竟然敢大老远来这接着行凶...... 岂有此理! 可恨! 该杀的! 高廉出离愤怒了:高封是.....草包了点,搞军事不行,二龙山强盗莫非就以为我高廉也是好欺负的?穿州过府越境来冒险,真是好胆!好狂妄嚣张! 他咬牙切齿的:这是大老远主动送死来了。五六千人马?凭这就想破我的高唐州? 他的狗头军师幕僚眼珠一转,提示说:“莫非青州贼寇是为柴进这厮而来? 高廉一愣:对呀,要不然为什么早不来晩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来了....... 转念一想,他又高兴了:不管二龙山强盗到底什么原因来的,这都可以说成是为柴进来的。此事就定性为柴进私通二龙山贼寇并招来贼寇攻打大宋的州府。这是造反的罪,柴进就算有誓书铁券也豁免不了造反的死罪。哎呀,这可太好了。正愁跑了柴进,怎么能通过朝廷弄死他呢....... 那幕僚连忙奉上马屁,谄媚笑赞道:明府真是高明啊!学生真是拍马难及....... 高廉自得地摸着胡须,很是享受,对走失了柴进也不那么狂怒了。 幕僚捧欢了恩主,又说:“柴进这厮能得以逃脱牢狱,怕也正是与二龙山贼寇有关。” “嗯。” 高廉点头:“柴进这狗东西,单凭其带到这的手下显然是没能力救出他的,否则也不至于关在牢里受罪了好几天才能逃走。这么快就能有人来助其逃脱,从沧州那么远肯定是来不及的。就算有不错的战马,到沧州往来近千里之遥,就这么几天的时间也绝然不够。从二龙山至此却是够了.......草寇,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有擅长下迷药和飞檐走壁能劫狱的贼人也不出奇......” 如此一聊,就更能认定柴进确实是私通,不,是和二龙山强盗根本是一伙的,否则,二龙山强盗不至于为点交情或些须利益关系就这么大老远的来冒险......必是柴进怨恨宋太祖篡夺了其家的江山,就一心报复推翻大宋,想恢复他柴家的周天下......就算没这么大野心,也必定是处心积虑想以贼寇祸乱大宋,让宋皇这江山坐得格外难受。 总之,如此罪名,宋皇必怒,柴进是死定了。 高廉和狗头军师迅速算计已定,立即命令连连,加紧备战....他们并未把二龙山放在眼里。 这并非全是高廉太自大狂妄。 确实是二龙山自从闹起来,至今就没打出过什么让人瞩目的大胜仗,都是柿子专捡软的捏,或是取巧乘虚而入才能得手......比如莱州,那是被别的势力祸害残了,二龙山才能一次次欺负。 二龙山晁盖宋江和田虎、王庆统称大宋三大寇,并没有田、王那种早已打出来的对天下人的威势。象滨州、兖州、东昌府、东平府之类的离得近的稍有些军事实力的就不怕二龙山,更何况是那些离得远的对二龙山的势力和战绩不了解的州府了。 这也是赵岳比较焦虑的一点。 二龙山竖旗立寨也好几年了,却至今没什么战斗力,一再扶持却还是发展太慢了,怕是难当大任.......所以,赵岳救了柴进却并没就此离开,想亲眼看看二龙山的战斗力到底怎样,不行,那还是得帮一把。另外也是定要杀掉高廉为柴进报仇,也是铲除高廉这个一地大祸害,让宋王朝的地方官府执政情况能好点,王朝能结实点多支撑一会儿,不至于被地方太大胆胡搞迅猛拖垮。 高俅,少了能混太守的最后一个兄弟,祸害天下的能力就小了,单纯帮着赵佶败家就得。 ............................... 高唐州城外。 宋江带着大军很牛逼地站在城下打量着眼前这座河北州城。 高唐城,因为处在大名府防辽防御圈北端的军事意义,是水泥改建过的,但显然不是花大代价拆了旧城重建的或另起城墙建的,必定是在原本的有年月了的陈旧破损夯土墙基础上在墙两面外加盖了一层水泥砖墙并在上面加高了不少,以此遮掩和加固了原本已腐烂了的夯土墙。 这种改造加固不能说是骗人的豆腐渣工程,但就算用料精良,下了大功夫,没偷工减料贪污工程款,做的是良心工程,却也结实不到哪去。根本经不起抛石机长时间的轰击。 若金军杀来,就算此州官府不当汉奸肯誓死奋勇抵抗,这城在大量抛石机猛烈轰击下也会很快就轰塌了,根本不需要金军耗费大量人命硬攻。这样的城不足为凭,挡不住金军进攻...... 宋江等是能看破高唐城城墙真相的, 因为,城上的官兵所占的位置向里很宽,显示了城墙很厚,这种厚无疑是包墙才造成的,决不会是纯重建的这么厚的新城,那样建不起。大宋的财政和军事一样,都是强干弱枝的这种强中央而弱地方,赋税钱粮集中在中央,地方官府都是很穷的,没多少钱用在建城上。 宋江盘算着,若是高廉怕死不敢出战,不能就势杀进城去,若是用兵凶猛强攻不能一波流吓溃官兵,需要消耗大量人命和时间才能攻克,那就针对包墙老城的弱点,造抛石机轰垮它...... 显然,高廉没瞧得起二龙山强盗。宋江却也同样没把高廉放眼里,他满怀信心自己的部下悍匪硬战能打得过高唐军,此战必胜。 官兵本就朽烂不堪,兵力又弱,以两倍的兵力打岂能不胜? 这是件很有意思的事。 贪官、烂官、草包官却......未必好欺。宋江显然没意识到这一点。现在他还没真成熟起来。 城上。 高廉一身拉风的铁甲,头戴知府帽,在几个幕僚及一众大将的簇拥下,手按宝剑,颤着帽上长翅威风凛凛戟指大旗下的宋江大喝:“草寇宋江,你不在青州二龙山草窝子老实窝着当你的山大王混日子,能混一天是一天,来这干什么?微末小吏出身的卑贱之徒,你安敢犯我高唐州?” 微末小吏四个字深深刺痛了宋江那颗敏感的心。 宋江大怒,回指着高廉怒喝:“你这不学无术,靠着奸贼高俅幸进才当了官的泼皮无赖小混混也配笑话我宋江? 你这厮草包一个,没能力执政一地造福一方也就罢了,竟敢凶狂盘剥众生涂害百姓祸国殃民。你该死,和狗贼高俅一样早该死了。你却不知死活,竟敢又陷害到仁义豪侠的柴大官人身上。 我二龙山众兄弟皆是侠义的好汉,替天行道,此来就是为救柴大官人。 高廉,你识相的就老实把柴大官人立即交出来,否则,我大军必打破城池,把你和所有敢和我二龙山作对的人都满门杀个鸡犬不留。” 高廉一听二龙山强盗真为的柴进而来,却又不禁纳闷儿:宋江竟然不知道柴进已经跑了还在向我要,莫非不是宋江这帮人劫的狱......无论怎样,他心头的火又激起了,格外大怒,却冷笑数声:“区区草寇也敢放放言破我高唐?杀人放火的无耻山贼也敢称是替什么天行什么道?你竟敢污辱当朝圣上和高太尉的名声肆意挑衅朝廷的威严?” “宋江,你敢来这耍猖狂,是主动上门送死啊,你就死在这吧。” 宋江也回以冷笑,不屑道:“高廉,你有胆就开城出来较量较量。我让你尝尝我二龙山好汉的厉害。” 高廉毫不含糊,轻蔑道:“堂堂官兵岂会怕你草寇蟊贼?看本官怎么收拾你。” 高廉是真不怕二龙山强盗,骂完就下城,亲自带着人马开城出来了。 宋江等大为高兴,敢出城打,这城就好破了......却再看到高廉时都微微一愣。 高廉的威风体面官帽不见了,脑袋变成了披头散发束着个道箍,打仗不戴头盔,胸甲上贴着张道符,骑在马上还一手持拂尘,一手持松纹宝剑.....竟做道士形象。 这神马意思? 莫非这五毒俱全的狗贼竟然是个修道的,还有打仗破军的道法妖术不成? 这时代的人迷信。 赵佶王朝的人因为赵佶这个皇帝极崇道迷信而更愚昧迷信。 朝廷很多圣人门徒睿智大佬也迷信世间有鬼神,相信人间有道法佛法妖法仙术神通什么的,底下的小官小民就更不用说了。 宋江一伙看高廉如此自信以微弱兵力却敢出来迎战,心里就不禁犯起嘀咕:莫非这厮真有什么古怪妖术手段?不然,这种必然极惜命怕死的狗官岂敢亲自出城冒险? 可惜,这回陪宋江出来的不是老鬼道士徐槐,而是军师吴用——晁盖特意安排的,却是怕宋江长途远征出现意外而有个闪失。吴用计谋多,心思快,跟着去及时参谋能保障宋江此行多些胜算。宋江不能问问内行徐槐的看法,只能看看身边堪称见多识广的吴用。 吴用摇头道:“世间种种神神鬼鬼传闻也只是传闻。佛门道门所谓的神通法术哪有什么真神奇?愚弄众生骗人的把戏而已。哥哥不要被高廉这厮唬住了。众兄弟也不要被换个打扮就吓到了。不要乱想。打仗,终归靠的是手中的刀枪。不然,高廉为何不用法术为朝廷克制了海盗?” 吴用并非不迷信,所说的只是一种逻辑分析,为的是安稳军心,必须这么说。 堂堂大军不能被个道士官就吓住了。 道士有什么稀奇的? 二龙山就有好多个呢。公孙胜很厉害,却也没见过他有什么能用于打仗杀人的神仙手段。老鬼徐槐也道法精深,不也就那样会生病的凡人一个? 宋江点头表示信服吴用的话,却把目光扫询向积极跟着来助战的号称三神的魏辅梁、陈念义、鲁绍和三道士。 至于也在的飞天蜈蚣李道人,飞天夜叉丘小乙,还有个道士焦若仙,宋江根本不稀得问。 陈念义知其意,为三人代表回应宋江,瞅着高廉冷笑一声说:“我三兄弟深山宝地专修上古道法几十年,道法一途可当之无愧称一声精深,却也没修出打仗杀人的法术。高廉这个沉迷官场权势利益斗争的假道士真狗官岂能会了?” 他这么一说,宋江总算放心了。那就可以放心地打了,争取一战杀败官军就势冲入城中.....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616战高唐,下 高唐军出城三千来人,排在前面的还象样点,至少穿着正经军服,配上了皮甲竹片甲或木片甲,后面的干脆连正经军服都没有,就是土咔咔破烂的百姓装。战马,只品级够的将官和充当了官员护卫的骑兵几十个人才有马,这就是大宋内地如今的厢军,宋江打莱州登州时看到的官兵就是这样寒酸。高廉倒是威风,身边护卫竟然有十几个着铁甲的大汉,显然是跟高俅沾得光,或许正是有此护卫,高廉才这么牛逼自信敢亲自出马迎战,因此,也难怪宋江会大起轻视之心。 高廉却比宋江更着急,剑指宋江,环顾左右大喝:“哪位将官愿奋勇当先为本官拿下此贼?” 声未落,身侧一将已应声:“末将愿效此劳。” 原来是灾前靠拍马屁混得本州统制官,灾后因本事不济而让位强者自动降为部将的温文宝。使一条长枪,骑一匹黄骠马,銮铃响中抢出阵来耀枪大叫:“对面贼寇,哪个敢先上来送死?” 宋江看了一眼此次出征特意命为先锋的洪教头。 洪教头自觉苦练至今,又有和官军大战数次的磨砺,如今自己的本事真正不错了,可以称一声高手了,并不胆怯,性子又狭隘激烈好胜,身为先锋也不推辞首战,提刀冲上阵来。 温文宝当年由统制官贬为区区州部将,大丢了脸,但如今却也是自我感觉良好,自己知耻而后勇了啊,当年突然灾临,城中官兵大叛乱,自己恰巧在太守府中陪太守大人,紧急下跟着五百铁甲军一起护着太守成功逃出城去,逃脱了大劫幸运活了下来,可惜无力带走的家人和太守的家眷一样蒙难了,灾后意识到当武官还是得凭真本事吃饭,眼看着乱世似乎要来了,想活命也得靠自己的真本事,所以把日益荒废的武艺又拣了起来,日日苦练,可谓下了大功夫,吃了大苦头,到得如今,自己的武艺比当年最盛时应该也强了不少,是高手了,岂会干不过区区贱民贼人。 这一对都认为自己行的对手,此刻满怀信心,个个怒目咬牙逞凶斗狠一通大战,斗了三十几合不分胜败,实际却是洪教头越斗越自信越勇,温文宝则汗滚滚而下,有天气炎热顶着大太阳拼命的缘故,主要却是温文宝四十了,年纪大,以前又当着统制官春风得意而纵情酒色享乐腐朽亏空了身体老底补不回来了。洪教头却是三十刚出头,正是风华正茂之时,耐得久战消耗。 温文宝枪法不错,但体力终究跟不上,气喘吁吁,力乏不禁心虚,心虚越发力乏,恶性循环越发不济,本还想咬牙奋力争一争坚持下去,免得奋勇争先打了头阵却输了丢了高廉的脸,拍马屁没成功,讨不得便宜,反而惹恼了高廉认定他太没用而......以高廉那性子,得罪了他,他未必不会翻脸无情砍了自己。可惜,他太怕死,到底是怕死占胜了对高廉的胆怯,仓皇败阵回逃。 洪教头正杀得顺手,认定了要拿这个自吹是大将的家伙的脑袋首战立威,一看这家伙竟然想跑,他哪肯放过,打马紧追不舍,越发吓得温文宝胆寒逃得格外仓皇狼狈。 高廉面沉似水,乌云密布的都脸黑得发亮了,羞恼地盯着拼命回逃的温文宝,嘴唇翻动恶狠狠低骂声废物........ 他身边一将见高廉羞愤难当,连忙冲出阵来,让过温文宝,截住了洪教头。 “蟊贼休得猖狂。你可认得禁军大将韦豹乎?” 洪教头没能杀得了对手好好露露脸,大为恼怒。 他怒视向牛烘烘冲上来的这家伙,这一看不禁吓一跳:好个凶恶之将....... 韦豹的形象和前面与张清一同出现的绰号铁狮子的京将程子明极象,豹睛,钢针般乍须,古桐色的一张脸发着油亮......身量没一米八多的程子明高,但身膀似乎更雄壮有力,手提一柄沉重大刀,背上还背着口铁锏,马前左悬弓右挂箭,骑的也是匹黄骠马,奔腾而来,好不猛恶。 他是高俅在死了两知府弟弟高封高让后特意从京中挑出来派到这边专门负责保护高廉安全的猛将。柴进去衙门斗高廉时,韦豹刚巧外出办事不在城中,否则柴进主仆有宝刀在手也有得斗。 高俅手下这样的猛将好打手已空了,当时是忍着心痛才把韦豹派给比他更需要的高廉。 洪教头一瞅韦豹的这股子慑人气势与那口大刀,就知道来者怕是不好对付,不禁心生怯意,但挟胜利的心气,加上性子狂妄激烈好斗,并没有退缩,瞪眼怒骂一声:“屁的大将。是个人就敢称禁军大将。劳资刚打得一个大将丧家犬一样逃窜呢。” 韦豹大怒,一双豹睛瞪得更圆更瘆人了,脸上修剪得一圈整齐寸把长的连毛胡子乍撒得更乌黑钢针一样根根竖起,霹雳般暴喝一声,大刀呼地剁向洪教头。 洪教头也是有把子力气的,急挥刀一挡,却震得双手发麻,胳膊都发酥了,浑身较起的力气似乎被一刀劈得如气球泄气了一样空虚,惊得他心一寒砰砰跳。 这是个力量强悍的家伙,不可力敌,要智取。 洪教头惊惧中心心念着。 他好胜好利而极爱面子,不肯丢人的就此胆怯退下,大喝一声奋勇上前较劲主动抢攻。 ............................. 离战场约千米外的一处高地小树林里。 藏在这观战的赵岳瞅着场上拼命厮杀的两人,不禁笑道:“这个洪教头短短几年间倒真成了个人物了,武艺真有点今非昔比的意思。” 铁二看看铁三。 铁三不吱声,只顾举着望远镜观战。铁二就笑应道:“这家伙狭隘,贪鄙,凶狂,最爱拉帮结伙欺负人,更爱欺生取乐,恶性难变,却也好胜而因此有上进心,好利就重习武提高本事。” 赵岳嗯了声,笑道:“这个韦豹......有点意思啊!” 这话是对最熟悉京中悍将情况的酆美、毕胜二人说的。 酆美混成御前飞龙大将能伺候好皇帝,个性素质就有过人处,为人沉稳细致周到有眼色。 他没抢着吱声,而是看了看比他年轻些也活跃些爱争表现的毕胜。 毕胜却已学乖了,知道梁山不是京城皇宫官场,赵岳也不是赵佶,他不再爱得瑟耍嘴耍勇烈忠诚卖乖取巧争表现,他已很懂得,守规矩,努力做实事,关键时舍命敢冲上,扎扎实实做出实绩来,才能在赵岳眼里落个好,此刻,他赶紧回了酆美一个眼色,让老大酆美当代表说话。 酆美只在上了梁山后才有了与毕胜的和谐的近乎美满的同事兄弟关系。 以前伺候皇帝,他们是最紧密的同事关系,必须配合好了才能共同保卫和伺候好爱耍荒唐时常秘密出宫寻花问柳犯险的皇帝,但之间也是激烈竞争关系,谁都想更得皇帝宠信,更有前途.....而且,毕胜就象名字一样争强好胜又相对爱钻牛角尖爱较真爱冲动,这进一步加剧了双方利益矛盾,只是,他确实打不过酆美,办事能力也不如,才肯认为龙之下的虎老二,听酆美的指挥。 还有皇帝的原因。 皇帝这个物种,最喜欢的就是让臣子间有矛盾不团结。团结就让皇帝担心了。 毕胜爱抢表现,爱与酆美争执,这其实也是表演给皇帝看的,也因此得封个,虎,大将。 酆美觉得在梁山比当官的日子过得好,主要是活得踏实,心不累,不用整天想这琢磨那的,此刻再次得到毕胜的尊重,他的心情格外好,本不是话多的人,却也爱笑呵呵多说几句。 “这个韦豹确实有意思,在京军中还是很有名的,勇猛,凶强,脑子比较单纯(一勇之夫,没脑子,谁官大又肯对他好,他就忠诚效忠谁,不怕死,肯卖命,好打手,忠犬好狗) 就说了这么多。 至于韦豹在京城时品行怎样,跟着高俅干了多少坏事,强调是高俅的忠犬,这些事不必说。 他已知道点赵岳的什么人都有用的那套理论,也知道赵岳想知道什么.....赵岳怕是有了收韦豹当打仗冲锋破阵的猛将一类人手的心思,这属于废物再利用,加上人得屈从社会如此黑烂,因而不大在乎韦豹以前怎样,只要没作恶没人性太该死就行,也是念其勇武敢战,有可取处,在这个宋人普遍懦弱、武官多怕死时代显得格外宝贵,想给韦豹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包括他和毕胜,还有那位武艺强悍得惊人的史教头与苏教头,其实也是这样得宽恕收用的,酆美自己心里清楚),赵岳想了解的只是韦豹是不是个打仗勇猛敢拼命的家伙,能不能收用,酆美回答的就是这个。 赵岳没回应,却观战的更仔细了些。 酆美这样的伺候皇帝伺候出来的老手就知道自己的回答正中赵岳的心思。 战场上。 洪教头大战温文宝厮杀了三十多回合,已经消耗了不少力气,和凶猛的韦豹又更激烈紧张得打了二十多回合,他力气不济,知道自己撑不住了,咬牙发力使了几个狠招绝招求速胜却全失败了,洪教头残存的侥幸心丧失,怕死心又起了,瞅了个机会跳出战圈打马就逃。 韦豹却是活动开身子刚杀得起劲,又想为高廉挽回温文宝丢的面子,哪肯放弃,紧追了下去。这回轮到洪教头逃得仓皇狼狈了,并且有性命大险。韦豹想取弓....... 护在宋江身边的孙立连忙冲上来接应洪教头,截住了韦豹去路,上手就来快枪狠的。 韦豹险些被孙立三两枪就挑杀了,大吃一惊,连忙拼命挥刀防守,以他的过人力量、武艺、争斗经验和勇悍,也是玩命防守了十几招后才得以摆脱了被动,转入有攻有守。 赵岳看得越发感觉有意思,评价表扬孙立:“病尉迟果然有悟性,战斗力大有进步。” 有高手孙立对衬,韦豹的表现可圈可点,更显难能可贵.....这家伙打仗确实勇猛不怕死,明明武艺和打仗经验都不如孙立,却就是能以命换命的猛劲摆脱孙立的狠招边杀,和孙立打入僵持。 这家伙调教一下还是可用的。就看他是不是有命能挺过孙立枪威和军队大战下的凶险了。 孙立起手没能杀得了韦豹,随后虚虚实实斗了三十多回合,见韦豹这家伙真象个激起凶性的豹子竟然越斗越起劲了,越打越熟练而敏捷凶猛,他大感不耐烦,不肯再多浪费力气纠缠下去,还得留着足够的力气参与随后必然有的双方大军的大混战呢,若是这时就杀得没了力气,后面的大战中可就凶险了,闹不好堂堂超一流高手却死在小兵蛋子这手,这种事不稀奇,并不算意外。 他加紧了攻势,暗中准备玩个枪里加鞭,来个暗算。 今日也是韦豹命未到尽时,无独有偶,他也杀得不耐烦,而且感觉到自己怕是拼不过这个枪法太高明的对手,也动起小心思,想玩个刀里加锏,打个突袭。 也无巧不巧的,孙立大喝一声,枪上加威,却是猛然改成单手使枪,枪扎去,另一手向下一弯就握住了手腕所悬钢鞭猛地狠砸向韦豹的脑袋,成心一鞭打个万朵桃花开。韦豹正巧也改成单手挥刀砍去,另一手猛拔出背后铁锏猛砸向孙立的脑袋,心思和孙立一样,结果刀砍到了枪上,鞭打在了锏上,双方的如意算盘同样落空,也都失望和惊吓中大怒,连连挥动单手更方便使的短家伙迅猛打向对方,鞭锏当当当......密集交击了十几记,打得格外惊险,惊心动魄,看得双方观战者眼睛都直了,气都憋在了嗓子眼。 孙立一看对手锏法也不高明却力气大而且就是敢以命搏命,自己单凭鞭法难讨便宜,立即加上枪进攻。 这一下正中韦豹弱点。 刀比枪重,而且大刀比枪难单手使,单手使枪半点不妨碍扎挑等功能,刀就不行了,刀的主要功能是劈砍.....韦豹力大却也无法只凭一只手就能把长柄大刀使得可以和枪比灵活自如。 韦豹靠着拼命精神才侥幸摆脱了孙立的枪鞭密集夹击,赶紧弃了锏,双手舞刀反抗。刀的威力顿时就出来了,劈砍威力凶猛。孙立单手使枪就吃亏了,无奈只得也弃鞭,双手舞枪再战.......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617义兵的效应 就在孙立和韦豹再次枪刀恶战时,突然,在城北冒出一股骑兵来,约有千骑,气势骇人突袭猛扑向城东列阵的二龙山军的北翼。 宋江此来也带了骑兵一千,以为足够用了, 他以为高唐州和大宋其它地方没作战任务的厢军一样没多少骑兵呢,却不知道高廉虽是个治国理政的草包却酷爱军事并且最重视和热衷于搞骑兵部队。 骑兵比步兵厉害,而且比带步兵威风啊。高廉本是地痞泼皮却能当上官,也很虚荣。 他当年没死在灾中,当时身边保存着四百多人的铁甲精锐心腹,在灾后初期的社会失控大混乱中就有能力到处抢劫获取散落各地的财物,当然也包括马匹,后来就能组建起千骑。有个殿帅哥哥罩着,在欧阳珣的军制和马政改革时也能保住这只骑兵不被削减或拆散到别处去。 戴宗没能仔细打探到高廉有数百铁甲精锐,也没打听或观察高唐州到底有多少骑兵,也是和宋江等人一样的想当然。一看高唐州戒备得挺严的,他根本不敢进城冒险,在城外匆匆一问一打听就回山了。他也是知道宋江急于知道高唐州的情况,所以最快了解了情况就赶紧回去报告。 无疑,宋江又一次被戴宗不靠谱的情报给坑了。 二龙山的一千骑兵分两队分列在步军大阵的两侧,防止官军骑兵冲击大阵侧翼。这没毛病,不是错。错就错在不知这里其实骑兵实力强大。 高唐州的千骑集中一起只攻击一翼,突袭而来,快马奔腾中,冲在最前面亲自领队的大将正是本州都监庞振芳, 此人是员悍将,惯使一把狼牙槊,箭法也不弱,本是边军骑军将领,擅长骑兵作战。 随着赵岳家悄然强推宋国牧草绿化与养殖业十几年,宋国马匹跟着畜牧业的日益发达也越来越多了,马军司的地位变得越来越重要,京城禁军需要训练出精锐骑兵镇国,庞振芳调进了京。 如今,庞振芳成了高唐都监,这自然也是高俅极力关照自家兄弟的结果,是在欧阳珣接管马军司之前就调来的。那时,高俅还是最牛逼的三衙太尉。 和庞振芳并力带队突袭的还有本州首将牛刚。牛刚不算高手却也勇猛敢战....... 二龙山北翼骑兵骤然被官军骑兵大队猛冲了过来,静止在那来不及提速跑起来,这已经吃了骑战冲杀的大亏,人数又只有官军的一半,被千骑猛冲的威势所慑,心怯甚至慌乱起来,在本部带队的大将张宣赞安抚喝令下赶紧放箭阻击,却惊愕发现箭竟然射不死扑过来的对手,惊慌匆忙射过去的箭根本就扎不进对手的铁甲, 他们不知道这是重装步兵甲改为的骑甲,就算他们不慌不忙拉开全弓射过去,以力弱的骑弓的威力也无法破开这种厚甲。 庞振芳这边却是特意准备了两种弓,先用的步军重弓远击,冲近了再用利于速射和长时间射击的骑弓。 二龙山骑兵都是轻骑兵,几乎没有铁甲,好点的披皮甲,其它的就只能是竹木甲凑合,有的干脆就不用甲,就是一身天热中的单薄凉快衣服,这哪架得住箭射......死伤惨重,瞬间就被射得阵角大乱,以张宣赞之勇和擅长指挥,也毫无办法。庞振芳和牛刚趁机带队分头猛扎了进去...... 近战,二龙山骑兵更没优势。 官军骑兵收弓换上三米长的骑枪,依旧是四百多甲骑在前,其它骑兵在后,马蹄声和齐声呐喊声汇聚如雷,吓破人胆,在大将的带领下猛撞入二龙山阵列中。以高速奔腾的马队攻击静止的并且正陷入崩溃的马队,这已经占尽优势,简直如切豆腐般杀了进去,长枪捅得贼军瞬间死伤一大片,撞得贼军人仰马翻,至此,二龙山北翼骑兵五百人已经折了个七七八八,越发弱微。 官兵弃了长枪,换方便挥舞的短枪或拔刀继续进攻。 这下贼军总算能够方便反击了, 剩存的贼军还算有胆,也或许是在死亡危机下暴发了最后的意志和战斗力,在张宣赞的怒吼和奋勇反抗带动下也一个个满脸狰狞扭曲疯狂乱吼着拼命挥舞兵器厮杀,可是,他们的刀枪攻到官军身上,只是一声声闷响或一溜溜火星,根本砍不进捅不进去,几无法破开重甲。 官军先头部队那四百来人攻击这些没有重装保护的骑兵对手却是一枪一个窟窿,一刀一片血,一杀一个准,而且有重甲护身尽可放开手脚纵情进攻。连有坚韧的高猛钢甲护身和做锋利武器、战斗力又高强的张宣赞也根本架不住这种攻击,他又被武力强悍的庞振芳盯着专门对付,只有全力破开围攻仓皇逃走的份。其它普通贼骑最后的一点战斗意志随即彻底崩溃,惨败...... 官军骑兵摧毁了贼骑,接着全力冲击里面已经陷入混乱的贼步军大阵,照样是轻松大杀。轻装步军哪是奔腾下的骑兵大队的对手。二龙山还算厚实而布局合理很坚固的步军大阵被拦腰撕开了。官军骑兵一涌而入,催马猛冲,肆意冲撞厮杀,简直是砍草一样容易的单方面大屠杀....... 正面战场上。 孙立见官军竟然冒出了这么大的骑兵力量,立马就意识到上当了,己方应该是又被不靠谱的侦探头子戴宗给坑了,这下怕是又被坑狠了。他的心乱了,紧张起来,攻击韦豹的能力顿时就弱了,此前全力争得的优势顿时丧尽,被凶猛敢拼命的韦豹趁机扭转了被动,双方又陷入僵持中,偏偏就在这时,二龙山北翼骑兵防线轻易被瓦解,城下的官兵阵这时候也猛然发起了进攻,前排的巨盾兵裂开,后面的弓箭兵钻了出来,飞奔向阵上,举弓......二龙山军和青州军首次大战的那一幕被动再次上演。孙立经历了一次那种凶险,哪会不晓得厉害,连忙发狠一枪逼开韦豹,跳出圈外,转马就逃。稍一耽误,逃得晚了慢了,指定就会被官兵以箭雨射成刺猬....... 韦豹兴奋地哈哈狂笑,异常凶恶,虽然连拼两场忆比较累了,却岂肯罢手放过这个比自己强悍的对手,紧追而上,誓欲就势除掉孙立这个威胁。 二龙山大阵这。 宋江惊骇,倒也还能沉住气,想组织力量抗住来自两面的猛攻,嗯,调南翼的五百骑兵猛攻正面的步军官兵,争取以骑破步的优势杀溃官兵并冲入城中,如此不但能扭转被动与败局,还能破了高唐州,甚至能就机杀掉高廉......可惜,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美好幻想,怎么可能做到。 二龙山军只是凶恶山贼悍匪而已,没有为了什么信念而不怕死不顾牺牲一切的奋勇精神,而且成分复杂,光是收的投降的官兵就来自好几个州,整顿时间短,军心极不齐,嗯,头领的心就很不齐,一个个小团体,各有各的利益,在这种局面下,大军只有惊恐争相逃命导致大军全面溃败的份,哪可能打起败中求胜这种最高级别最高难度的绝世强军能力。 绝境求生,反败为胜这种能力,二战时期的鬼子、德军,这种精神被某种狂热信念支配了的军队身上上演过。而中国军队的这种能力,或者说是部队战斗精神风貌,古时在强秦、强汉和强盛时的隋唐时出现过,那时,从军光荣,好男儿以怯懦怕死为耻,奋勇当勇士,又满身的先进文明族群成员的优越感,极其蔑视愚昧落后如野人般的异族蛮子,心中充满骄傲情怀......后来就没有了,即便是在推翻蒙元黑暗统治的开明战斗时也照样缺乏这种精神和能力,蒙元是败在太腐朽了。这种能力的火焰再次熊熊燃烧展现时,那是在空前绝后的赤军身上,反击侵略者,救国图存,彻底改变族群命运,绝境决死反抗,英勇不屈,不战至最后一人英勇倒下决不罢休,暴发出能撼动苍穹的无限厉芒,悲壮,可歌可泣,无数让人耸然动容热泪盈眶的事迹......震撼了天地,刷新了日月......那只军队才是具备打不垮的钢铁意志的绝世强军,亘古未有,甚至不可复制.....从此,中国人终于摆脱太漫长的陈腐传统,走上了焕发一新的道路........ 对宋江而言,他此刻能做的只有,逃,领头逃。 身后的大阵已经被官军骑兵拦腰冲垮了,混乱一片,只有仓皇乱叫乱嚷,不可能支撑前部。 官军骑兵已经轰隆隆杀透大阵,气势正盛,猛扑向南翼的二龙山骑兵。 南翼的五百贼骑在锐健三将之一的薛亨带领下,照样不可能抵抗住冲击,最明智地选择了退避冲击,打不起反击,更不可能有心思服从宋江的幻想调遣勇猛杀向城下的步兵官军为二龙山勇取转败为胜的结局。 这处情况下,能及时避开官军骑兵的凶猛快速追杀就已经证明薛亨的能力着实不错了...... 二龙山大军被拦腰截断,与宋江等头领被切断在前部的二龙山军兵力太单薄,在正面猛扑过来的官军攻击下也瞬间陷入崩溃,被箭雨杀得,头领们也只顾拼命护住自己,小兵哪可能有精神抵抗,弓箭兵只顾转身逃跑,早忘了以箭阻击这回事,其它贼众一样.......何况,官军有绝对的兵力优势,不止是三千怼宋江这的不到千把人的优势,城中又涌出了两三千兵力,这是义兵乡勇。 欧阳珣当初遵从赵岳的计划,在为朝廷收地方的马的过程中也顺便强行推动宋王朝的军制改革,把内地各地方厢军总共裁减了近十万发配到无人的边关做屯田军,把这些闲得已经自动成为披着军皮专门为祸当地的这股最大祸国殃民的祸害群体大大削弱,同时也大大削弱了地方官府拥兵自重对抗中央的本钱。各州府的兵力大减,所缺的力量,采用百姓义兵乡勇的形式补充。 这种义兵是由各村每年按人口比例推选不同的几名青壮轮流担任的,服役者所需的钱粮全部由本村担负,不需要国家花钱,如此配合裁军,大大减轻了朝廷养兵负担,缓解日益紧张艰难的财政状况。同时,本村百姓增加的负担也不重,甚至很轻微,不过是加了几口养的人而已,这对灾后为求安全而自动汇聚成至少有几百劳动力汉子的大村来说,真不算什么。这比国家强行多征赋税以养兵更容易让百姓接受,不会激起百姓的愤怒和反抗,有利于灾后人心不古的社会稳定。 欧阳珣的这个军事改革,或者说是赵岳的这个裁军与义兵计划,是有多重目的的。 朝廷没了灾后地方官府势力自动生成的威胁,有效扭转和加强了中央对地方的控制。 对地方官府来说,有义兵填补所缺的维护当地统治的武装力量,只要不过分对百姓横征暴敛欺压凌辱虐杀,不激起百姓大规模民变,那么,这种结构的暴力武装就足够用了。 义兵这活,百姓也很愿意干,不用种田劳累遭罪了啊,有村里养着,变相成为执法者,体面威风而且悠闲,灾后没强盗或大股贼盗可参与剿灭的,没危险,当义兵就是没事溜达......而且,义兵来自民间,对社会基层情况天然熟悉了解,本村或邻村谁是要盯着的坏蛋危险分子,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由义兵参与监控社会,这便利远不是单纯的官兵捕快能比的。 同时,地方官手里少了能完全操控的正经兵力,也就缺了些耍官威权势肆意作恶的底气,为自己的小命安全着想,不敢过分剥民虐民,有利于灾后宋王朝在民心、经济等等方面的快速恢复,多点社会稳定与王朝生命力,能对抗辽国,不至于天下官员群魔乱舞,统治轰然崩溃。 赵岳更想达到的目的是,通过义兵形式,让百姓,尤其是能打的青壮者能一批批接受正规军事训练,能有军队形式的作战和生存经验,同时自然带动整个民间具备一定的军事素质和面对兵灾的经验,当天塌了的那一天猛然来临时,天下民众不至于太恐惧慌乱无主,也不用完全依赖官府,为生存和维护利益,自己就能组织起可观的甚至是宠大到恐怖的力量对抗金军残暴入侵....... 说白了就是形成好处多多的军队预备役——民兵力量,构建整个国民抗战体系,巩固宋王朝统治,减轻宋王朝只会越来越困窘的财政压力,延长宋王朝寿命,达到赵岳改变东方的目的。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618追杀 有句话叫做,好经总被念歪了。 赵岳的义兵战略计划到了高廉这里就彻底走样了。 赵岳的义兵计划,在人数上是有很大限制的,一州就是几百人,一千人,这样子,就是弄点青壮补充地方官府统治力量,同时百姓又负担不重。高廉却弄出个五千人的庞大规模。 赵岳的计划是每年抽不同的青壮百姓当义兵接受军事训练,由此推及整个民间的军事素质,高廉却专门挑了各村能打的青壮固定下来为义兵,形成变相的官兵,以保障他的军事势力和权威。三千朝廷规定的正规军加五千所谓的义兵,构成了可观的八千军队.....其实是居心叵测。 高俅家对国家对恩主皇帝赵佶根本没有感恩的忠义心。 他们已经利用身份职务之便全力积极构建自己的军事武装,准备天下大乱那天的到来.......除了乱世自保,也是万万舍不得享受惯了的权势和荣华富贵,有机会也想弄块地盘自己当逍遥军阀诸侯王,甚至妄图趁机争天下建立新王朝,取代宋皇,坐上皇位,也威福无边的称帝、享乐。 站在前面的宋江这点单薄人马哪抗得住高唐势力的箭雨和绝对优势兵力地双重掩杀。还有,完全没有武力自保能力的宋江再次成为了整个大军的最弱点。 韦豹追击孙立,半道却突然弃了孙立,打马如飞,如雄狮恶豹般猛扑向宋江吴用这。 他看到这个既黑又矮的胖子一身盔甲却只挂着把轻剑,没别的武器,武力必定是渣,却牛哄哄地在帅旗下对太守高廉肆意发威风,他早盯着这个必定是个太好杀的弱鸡的大贼头子是个事了。当然他也盯上了就在宋江身边的吴用。 吴用只拿着把羽毛扇子骑着马在不断地扇着风解热,似乎连剑都没配,也没着盔甲,从帽子到扇子到衣着都很文人名士风流诸葛亮,却显示着:都看看啊,我是(比宋江)还牛逼的大贼头子,即通常被骂的那种强盗窝里的狗头军师,我是只有脑子和嘴巴的弱鸡书生,毫无抵抗能力,乱军中最好杀了,你们官军快盯紧着我找机会冲进来干掉我立大功呀...... 嗯,韦豹这种眼尖却头脑简单的凶货自然抗不住这种强烈诱惑,就拼命抢过来杀了。 宋江已经在二愣子董平和傲娇张清这连吃过两次被专门盯上杀的大亏了,此刻再次遇到这种灾,他更吓得亡魂皆冒,这回可不是在二龙山前能及时逃回山寨没事了,在这高唐州可没有可靠的避难藏身之所,这要是被锁定和咬紧了,摆不脱,九成就完了,宋江心慌得很,神智都差点儿崩溃了,却已有了应对经验,这次不再吓得发呆,当即下意识圈马就往后逃。 贴身小厮王四王伯当赶紧一手提枪一手举盾防箭,护着宋江和吴用一起逃。 宋江自然带在身边的左右护驾骑刘无忌、杨适二戟将断后,跟着逃。混充随军参赞跟着来的甑山神魏辅梁、山阴幽枉神陈念义、太行神鲁绍和,三仙风道士,半点儿不慢地跟着纵马逃。 在前面为步军大将的二龙山步将三凶:生铁佛崔道成、飞天夜叉丘小乙、蒋门神,还有步将摽兔李吉、二傻子猛汉矮丘乙郎这一对,以及先锋洪教头与心腹同党副先锋步将踢杀羊张保,这些位,除了蒋门神不算,都是柴进庄出来的人来这参战,在官军扑过来的箭雨下也麻利地跑了。 宋江一带头逃,巨人旗手熊胜也立马机灵摘了帅旗丢下妨碍他逃跑的巨大旗杆子,也跑了。 帅旗“倒了”,主帅可能阵亡了,直到导致原本只是混乱的二龙山军顿时彻底全军大溃。 陪着宋江在中军任参谋总指挥的锐健三将之首的刘复拼命想控制前军打打阻击,试图以前军悍匪的凶顽强横吓倒人数虽多却很多的只拿着棍棒充数甚至糜烂不堪的官兵,却哪里有人肯听他的,他只能沮丧愤然无奈N多负面情绪地又一次弃军而逃,唉!还是爹死娘嫁人,个人顾个人吧。 刘复在紧跟来的箭雨中边狼狈逃窜边羞愤大恨,乱哄哄的心却也不知该恨什么或恨谁。 也不能怪大哥宋江不能打太胆小怕死啊。 实在是官兵的真实实力太强了!太出人意料了....... 二龙山完全错估了高唐州的实力,太小看了高廉的军事能力,把高廉当不堪一击的草包,骑兵不可能打得过铁甲重装的官军骑兵,步兵,原本以为六千对三千左右有绝对优势,谁知官军却是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二龙山兵力由优势陡然变成了劣势,又遭到算计突袭,岂有胜理? 也幸亏公孙先生坚决阻止了轻狂大意,不然,真只带了三千人来打,还只配备几百骑兵而不是有一千骑兵,这仗不止会毫无胜算,会败得更惨,而且败了就彻底败了,能不死在乱军中,能侥幸逃出离高州返回山寨就不错了,根本没机会收拾起败军伺机再战。 二龙山军心不整,成分复杂,头领也心不齐,小山头林立,甚至以义气为信念聚义起力量却根本不守义气,这种武装组织离强军还差得太远太远了,哪有什么可自负称雄天下的战斗力....... 刘复悲哀地感叹不已...... 赵岳也在摇头。 他看到高唐州的马军没第一时间出现就已经料到了高廉必有诡计,轻狂而来的二龙山必败。但也没想到这帮人会如此不堪,竟然一被突袭一被夹击就直接崩溃了,连半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一股失望涌上心头,随之生的就是一股焦灼:二龙山贼不会是扶不起来的阿斗吧? .............................. 高廉只留了四百兵负责守四个城门,几乎倾尽全部兵力在东城前一举击溃了二龙山强盗,他瞅着贼寇凄惨仓皇只顾败逃,看着自己的大军滚滚追杀过去,得意得不禁仰天痛快畅笑连连,然后威风霸气地亲自断后指挥着监控着大军追击,也跟着追杀上去了。 快活追杀出两里多远后,有一千义兵乡勇按战前令停止了追击,返回城池,配合军队留守。 赵岳看着高廉也参与了追杀并且在保镖保护下正打马舞剑凶残猖狂屠杀跑得慢拉了后的山贼。他浮起了焦燥的心不禁一松,乐了:“高廉玩得这么嘿胚。走,咱们也跟着乐乐去。”从战场侧后悄悄跟了上去。 官兵一直追杀出七八里地还不罢休。 显然,高廉大有不杀掉宋江等大贼头子立下大功不罢休的意思,或是想一战彻底摧毁来的二龙山力量,震住二龙山以后的凶狂报复敢犯心,彻底解除高唐州的贼寇来犯的危险。 高廉这么想,没错,这么做了,而且是身为文官却不顾凶险的亲自奋勇出马作战,也没错,朝廷知道了他的表现,应该重重表扬他为国为君王如此忠勇不怕死敢战能战。这种勇敢作为精神正是宋官甚至是宋军所最缺乏的。 若是比风花雪月,诗词酒色风流,耍放荡不羁豪放与享乐,或是,比结党营私玩党争,搞官场尔虞我诈内斗,比谁更阴险更沽名钓誉道貌岸然虚伪无耻,比谁更疯狂维护腐朽传统规则与特权,或是,坐而论道,夸夸其谈,吹牛自负才智天下第一,在安全舒服的殿宇大厦耍嘴皮子操纵别人去卖命冒险.......宋国却是人才济济,前赴后继,以人才辈出形容都远远不足以描绘其盛。 与宋国官场如此主流的传统与风气相比,高廉腐败凶恶,极坏,却似乎有可取之处,甚至可称是难能可贵。但,赵岳跟在后面却是紧盯着今日杀定了高廉。 这不止是定要为他向来尊敬为进哥哥的柴进报仇雪恨。 赵岳很清楚高廉的这种“难能可贵”的本质是什么。 本性凶残无赖霸道好杀,自负是官,政治靠山硬,权力在握大人物,随心掌控着大众的生死荣辱,轻贱百姓是牛马蝼蚁卑贱不足惜,当官这么多年早习惯了草菅人命,酷爱以权势操纵的官方暴力组织——军队玩更显威风更霸气更令人敬畏的打仗游戏,以执政者身份合法杀人行凶为乐......这股子狂热激情,这股子狠劲,这种勇敢自信果断强硬坚定凶猛.......都仅仅只是对本族本国人,一对外就是另一回事了,就是宋国官员普遍性的懦弱苟且,怕这顾虑那的,不敢.......总之,这种官对日后抵抗金军入侵,屁用没有,而且只会起反作用,只能加重国家民族的灾难。而且,现在,对社会对国家对百姓就是大祸害,他若是官继续当下去,会破坏到赵岳的战略计划。 该出手了。 此时,寇振芳和牛刚的骑兵部队在最前面狂热亢奋猛追杀宋江已经跑得没影了。赵岳眼前的是,官军步兵、义兵在散作漫山遍野地自由放胆纵情追杀二龙山的溃散得如狼撵的兔子一样的步兵,战场拉开了宠大的面积,场上双方的人虽然加起来有上万之多却显得零零散散的。高廉就在这广阔的零散中由近二十个甲士骑兵保护着,兴奋凶残地时不时催马冲上去挥剑潇洒斩杀挡在他追击路上的那些倒霉步兵山贼,过纵马杀人打仗瘾....... 随行保护高廉的不止有甲士仆从,还有马屁精温文宝。还有......被高俅调为专职保护高廉的恶汉猛人韦豹。 只是,韦豹嘴笨,没文化,也缺见识,不擅长耍嘴功夫拍马屁,他本应该在高廉身边的体面得意贴身侍卫长的位置被温文宝轻松顶替了,他又不能用自己强横的武力暴力殴打教训驱赶开温文宝,所以,只能郁闷地带两亲兵跑到高廉前面充当开路机,把可能威胁到高廉的贼伙杀散。 赵岳一伙八个人催马加速追向高廉这边。 他们都没着甲,都只是一身较体面的武士劲装,也没遮面,却都戴着那种时代特色的宋军大笠帽,这玩艺好,防晒,还能挡雨雪,却直接让战场上看到他们出现的人迷糊了。 官兵以为他们可能是来义务助官方杀贼以讨好高太守的那种和官府勾结紧密的民间得意豪门武者,因为能拥有战马,或者干脆是高太尉所派的一直藏在暗中负责保护高太守的罕见京军猛士,你看看这伙人骑的马跑得那个快那个好,只能是京禁军。而山贼也以为赵岳一伙是官方人,或至少是和官方关系特紧密的势力家族或民间强横团伙,否则不可能有官方严控的战马。 兵贼两方谁也没往别的可能上想。毕竟这是远离梁山泊和沧州的河北地。 这就有意思了。 赵岳一行快马狂奔直杀向高廉,一路遇到的零散官兵没一个阻拦或有心查问的,也许是马太快了,冲得太凶猛了,官兵只是步兵,不敢拦或根本来不及问就过去了吧。山贼本就被官兵追杀得仓皇只忧虑自己能不能有命逃脱这场杀劫,反击身后的零散官兵都没心气,何况怼凶猛骑士。 如此,赵岳一行如入无人之境般轻松闯入了战场深处,迅速逼近高廉。 高谦在前面正全身心投入地策马向前时不时呼喝着舞剑杀人过大瘾,终于察觉到身后有快速接近的马蹄声,他诧异了一下,还以为是州城出了什么意外事,有报讯兵紧急追赶来报告他请他做决定呢,一回头,却发现不是那么回事。 奔过来的这伙人,他不认识,貌似也应该和他没关系(赵岳一行脸全化妆了,高廉见过的铁二铁三此时面目全非)来者是善是恶也判断不明,但不象是二龙山贼,嗯,应该肯定不是山贼。山贼哪有这气度....这什么人呐?......咦?!马跑得这么快?这,好马呀!莫非是京中来的? 就在他和部下诧异不解的这点时间,赵岳一行已经扑近了。 前面的韦豹,糙汉子,不够聪明,却第一时间察觉到危险,直觉,还有,他来自京城,很清楚皇帝也没这么好的马,你看看跑在最前面的那匹白马多神骏,驮那么高大健壮一个人还能跑得如此轻松欢快,跑得是那么快.....京中没有这样的宝马,这伙人不可能是来自京城高太尉那的...... 他心中惊急,连忙圈马回奔,想以强悍武力拦住这伙意图不明的人。 赵岳一行突然分为两队,一队只赵岳一个人,其他七人为另一队。 赵岳的白马再次加速,轻松显示出宝马的能耐和可贵,和其他七人瞬间拉开了距离,飞快越过高廉一伙,猛扑向正圈马瞪眼杀回来的韦豹。 其他七人则露出獠牙,亮起武器扑向高廉团伙。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619真小人 韦豹见赵岳猛扑向他,这下更认定了来者是敌非友,更急,暴吼一声,举起大刀凶恶迎去。他自信冲上去拼力一刀就能重创来人。来人只背了口剑,指定架不住马战重武器长刀的劈砍。 不料,眼看怒马奔腾,一转眼就接近了,一个东西突然从来人那飞过来。韦豹隐约感觉飞来的似乎是颗三扁四不圆的寻常石子,却根本躲不开,太快了,当一声正中他的额部头盔。 韦豹没觉得痛,脑袋猛烈后仰,就觉得脑子轰一下子,神志顿时失灵,眼睛发花,雄壮的身躯竟不由自主向马屁股后滑去摔了出去,扑通一声重重跌在地上,跌得他三魂出窍,五魄出位,似乎云里雾里浑不知身在何处,随后才是浑身的巨痛和恶心感如潮水一样狂涌上来,身体似乎跌碎了,五脏六腑似乎绞碎作一团,那滋味之难受,以韦豹的粗糙强悍也不禁痛苦地闷哼出声来。 韦豹仅有的两个亲兵发现主人圈马回转后才勒马降下马速再回转,所以此刻还拉在韦豹后边较远处,倒是不至于跟得太紧来不及躲避而身不由己马踏主人把韦豹活活践踏死。 二人把主人的落马看得分明,不禁呆了,实在想不明白,主人如此高强的武艺和身手竟然未及敌就落马了。 他们没看清主人是被飞来的东西砸下马的,待回了神,顿时急眼了,怒吼着急忙打马舞刀冲来阻击来人,想救助主人, 可是,来人已经鬼魅般飘下了马,恰恰就稳稳站在了韦豹身边,似乎很轻松泻意地随意啪一脚踩在韦豹的胸口,把昏头涨脑神志不清中也仍然不忘挣扎着想第一时间起来好方便反抗自保并且已半抬起了上半身的韦豹又跺躺了回去,并且就势踩着韦豹胸口不放。 韦豹这两亲兵很不错,一看主人如此受辱而且身处性命危急中,就好象他们自己受辱和命处一线间一样,瞬间眼睛都红了,没胆怯退缩或是出于无知无畏,怒瞪眼大吼着更凶恶冲来,但,胸口双双却猛然被什么砸中了。 二人穿着皮甲,皮甲在心肺与腰腹等的身体要害部位里面都包藏着铁板增强防护力。他们被砸的都是心脏部位,就感觉心脏在打击下猛然停跳了,脑子蒙了一下,浑身的力量瞬间散了,也云里雾里掉下马去,快马奔腾下落马,他们跌得也不轻,显然没主人韦豹的身膀皮实耐造,躺那只剩下本能的蠕动呻.吟,只顾着痛苦难受了,浑身如散了架,一时半会儿哪里还能挣扎起来。 另一边。 高廉也知道危险来了,立即喝令众甲士护卫一起反扑过去阻杀掉这伙来路不明的胆大狂徒。 众甲士凶狂怪叫着纷纷圈马杀过去了。 但高廉身边还留有两个甲士在时刻保护着高廉。马屁精温文宝没去参与厮杀阻击,体贴地也留守在高谦身边加强保护,让高廉对他很是满意。温文宝也自我感觉良好...... 高廉以为以部下甲士对无甲来敌在重装与人手上共同形成的绝对优势,胆横了敢来突袭算计他的这伙人必定会惨遭屠杀。谁知,惨遭屠杀的反而是他的重装甲士。 来敌,冲在最前面的两人显然是大将级人物,使的是长武器,一个是长刀,一个使枪,正是酆美、毕胜,武艺了得,战斗力强悍,甲士的强悍重装怼这二人没什么用。这二人刀枪挥舞,不需要破开重甲,只以力量和高超的武艺就把迎面的甲士纷纷打下马去了,而且刀、枪锋利得吓人,竟能破开重甲,而且貌似并不大费力。遇上如此厉器,笨拙的重装武士更不是敌手了。 来敌,在二人后面的几人也厉害可怕,使的都是短兵——刀,并且都是双刀。 其中二人使的是一对一样的那种显得直长略带弧度的雪亮战刀,挥舞双刀,刀快,又精通马团混战,异常骁勇凶悍矫健,刀能硬生生斩开重甲杀伤甲士,削脸,斩脖子,劈腿,攻击这样的重装下的弱点处更是技巧精妙迅猛,很有针对性,对付重装甲士显得并不费力。 剩下的三人又是种情况,一手是和前两人一样的长刀,另一手却是仅一尺长左右的短刀,匕首一样倒握着,打法和前两人也不同,却让厮杀显得更惊险刺激。 笨拙的重装甲士们凶猛击去的刀枪被长刀挡住了甚至斩断了,双方也贴近了或错马间,倒握的短刀就会或扎或撩如电袭来,无一落空。 挡在这三人面前的甲士无一不在交锋中负伤甚至当场落马。落马就意味着死...... 这伙人,人数处在劣势,面对双倍还多的重甲骑兵猛撞过来,以寡击众却势不可挡。 酆美、毕胜二人当先杀穿了迎头猛扑的甲士群,直接扑向高廉这边。 二人的心情有点复杂。 他们以前是御前大将,即,是武者最高荣誉的“带御器械”,专职贴身保护皇帝。这种带御器械,在大宋每一代皇帝时都有,也都只有寥寥几人,通常只四五个,不会同时设十几个,都是退一个才进一个,能者上,弱了的下,淘汰制。 二人武艺自然很高,武艺高却不代表战场的战斗力高,这是两码事。战场考验的不止是个人的武艺高低,还有临场的心理素质和战场经验方面。 他们二人也经历过边关磨练,在边关表现不俗,但能够调回京混上御前大将,成为皇帝眼前的红人,最终以飞龙飞虎大将的荣名荣升为带御器械,这里面有很大原因是当时的三衙太尉高俅起的作用,是高俅欣赏二人并推荐了上去......尽管高俅自有私心,但确实是成全了二人光辉前程。 与他们类似的一对大将还有义卫亲军指挥使,护驾将军丘岳和曾经的周昂现在的王文斌。 这一对并不是带御器械,但也差不多是,只因为还担着禁军正副总教头职务,代皇帝监控众教头和负责教导禁军训练,常常在高俅手下当差,而不是专职保护皇帝,这才没成为带御器械。 当大官的总会提拔恩及一些人,也会害一些人。 无论怎样,高俅都算是酆美毕胜的恩公,现在,二人却要杀高俅的兄弟高廉,不得不杀,必须亲手杀。他们入了梁山至今还没立下够分量的投名状。 赵岳从没要求过,连点暗示都没有过,但他们得有这个自觉。 铁二铁三是专门留下来取高廉性命为柴大官人报仇雪恨的。 二人虽然不是多么了不得的高手,但抗辽久战沙场,早已历练成擅长打仗的悍将,在战场上的能力未必比武艺高的酆美毕胜低,对付这些靠重装逞凶的笨拙甲士不是问题,却并没有争抢在最前面最先杀穿甲士群去取高廉的命,把位置让给了酆美毕胜,这显然不是二人没能力争到先。酆美毕胜就明白了,到了表明自己坚决和朝廷决裂,坚定不移跟着梁山干决不回头的时候了。 高廉曾经在京见过酆美毕胜,知道二人是兄长高俅成全的自己人,算是认识二人,但此刻,二人都多少易了容,高廉久在地方上,对二人又不熟,此刻看到简单改变点的相貌,他就认不出了,眼睁睁看到二人几转眼就杀穿甲士群凶狠杀向自己这里,高廉满眼只剩下惊骇,难以置信。 这就是高廉的无知了。 他根本没见识过真正的战场,不知道战争尤其是对外战争到底是怎样的,还以为大宋的重装甲士就是无敌的,尤其在内地这样的环境下绝对无敌。 当然,他哥哥殿帅高俅对真正的战场战争也同样无知, 当年在西北参与抗击西夏,所谓接受历练,高俅实际根本没真上过战场,就在城里安全舒服着,一切都是西军给他白添的功绩光彩。 马屁精温文宝此时也被这伙来历不明的强徒吓得不轻,有点后悔拍马屁跟在高廉身边了,但却由不得他做其它选择,只能竭斯底里呐喊怪叫着拼命给自己壮胆,舞枪杀上去为高廉挡灾。 不这样英勇上前,无论是高廉侥幸逃脱了引劫,过后会被高廉凶残惩罚,还是高廉死在当场,过后被高俅狂怒问罪,他的结局都一样是难逃一死。 宠信的部下关键时刻却不肯为主牺牲,甚至背叛主子,主子只会比恨敌人更恨部下。 温文宝硬头皮冲向的是冲在最前面的酆美,长枪攒足了劲,凶戾一枪捅去。 酆美一刀劈开这种色厉内荏的一枪,奋起神勇顺手一刀扫过,青锋过岭,惊慌的温文宝脑袋就飞了。 同时,高廉身边的一个甲士也狂吼着奋勇挡向毕胜。另一个甲士则慌忙保护着高廉拼命打马逃跑。只是,他们的马哪跑得过酆美在梁山分到的良马。 酆美很快赶上,从后面只一刀又杀了剩下的那个完全慌了神的甲士,紧跟着挥刀杀向高廉。 高廉酷爱军事,或者说是酷爱亲手杀人取乐,又修道,倒是会几手道士剑术,并非他族兄弟高封高让那种纯粹的文武皆半点不行的大草包。 他失去了身边的保护,孤单单的只剩下他一人,那边还剩下些甲士却不可能赶过来救护他,这时候有再高的地位再大的权势再多的钱再硬的政治后台也全没用了,庇护不了他的狗命,他只能靠自己,胆子快吓破了却泼皮的凶恶刁顽成性,不甘心就这么丧命在此,还可笑地疯狂挥舞宝剑咆哮喝骂威胁着试图抵抗或获得获免。 酆美却没半点儿犹豫,沉着脸,下刀更狠。 轻飘飘的剑碰到凶猛的大刀上,嗖,就飞了。酆美反手一刀斩飞了高廉的脑袋,长刀又向上迅猛一扎。高廉的脑袋就扎在了刀尖上举着....... 毕胜几下子杀了那个玩命拦截的甲士,到底稍慢了点,没能和老伙计共杀高廉,心中有点遗憾,也有了点顾虑,但扭头却看到赵岳在那边踩着可怜的韦豹对这边笑眯眯的,显然很满意,毕胜不禁心一松,心头浮起的那点顾虑消失了。 他明白了:自己和老伙计酆美相当于是一体的。具体谁杀了高俅的兄弟,这不重要。只要是他们并肩努力,由俩人中的一个亲手杀的就行,这就代表了两人与朝廷从此势不两立....... 有此感悟,毕胜不禁感到加强和老伙计酆美之间的关系的必要性。 赵岳显然不在意他们搞小团体,甚至是鼓励这样结成团结一体生死与共的关系。 毕胜久在京城混,久已疏远了战场,但到底曾经在血腥凶险复杂的战场奋战过,此刻也大致猜到了赵岳鼓励出现小团体的目的......在战场,就算是为将者,若是孤单单的没有朋友,只能领军孤身奋战,这是件很可怕的事,陷入危难时没有人着急,没有人会奋不顾身赶过来救你。 打胜仗和活命,说白了就是靠团结互助并力克坚。 其它的就是地利、谋略、运气,非人能掌控,全看天意了。 所以,军队以及类似军队组织的强盗团伙,首先最重的是义气。没有义气为基础就不可能形成强大的暴力团体。 酆美本还担心有点小心眼的毕胜会有什么对他的不好的想法,却看到毕胜望向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亲切,嗯,亲近,喜悦,敬重之色,这种眼神是前所未有的,他心思一动,不禁开心得笑了,向毕胜重重点头示意,二人哈哈大笑,一齐圈马准备凶猛杀向剩下的甲士。 谁知,剩下的甲士却瞅着刀上扎的高廉的面目扭曲狰狞的脑袋呆了呆,随即乱哄哄乱喊乱叫大叫着:“不打了不打了,饶命啊。我愿降。俺能投靠你们吗?俺跟着高知府,不,狗贼高廉只是无奈讨生活罢了......” 乱叫着,还纷纷干脆丢下了武器,一副束手待毙的样子。其实是知道就算反抗下去也是个转眼就死,想逃也是个死。自己的马根本跑不过这伙人的良骑,干脆光棍点,认命好了。 铁二铁三停了手。 三鬼子也收了刀。 酆美毕胜也不会刻意杀下去。 酆美转马来到赵岳这边,把高廉的脑袋一甩甩在韦豹眼目前。 韦豹贴眼上看一样看着高廉扭曲得可怕的死脸,一双本就圆溜溜的豹睛睁得大大的,那表情好看极了,惊骇,沮丧,悲观,绝望,茫然........就是没有痛苦仇恨。 他显然并不真的忠诚高廉或者说是高俅家的高氏。 保护高廉,这也只是他的一份工作,一份讨生活的方式。 赵岳松开脚,笑呵呵地问韦豹:“高廉死了,你失职了。说说,你有什么打算?是想为高家尽忠自杀陪葬?还是不想为高俅家死,另有想法?” 韦豹神色怔了怔,诧异道:“你不杀我?” 赵岳笑眯眯地却不吱声。 韦豹慢慢起来,一撩甲裙,以军礼单膝跪地抱拳低头,木然道:“不论你是谁都是英雄好汉,俺没路可走了,求你给个活路吧。” 他不聪明,却很清楚:高廉死了。他没保护好.....高俅必饶不了他。若还是混官军为朝廷效力,落在高俅掌控中必死无疑。 高俅早年就曾经近乎直白地向京城官场表示过,他是真小人,不屑做伪君子,对他有恩的,他会报答,有仇的,对不起他的,他也一定不会放过。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620诡异谜云 赵岳收了韦豹,让韦豹用高廉的马加韦豹自己的以双马赶路,不然,跟不上。 韦豹的两亲兵同样得配双马,用温文宝的和重甲士的马,原来的马则抛弃了。他们只是韦豹的亲兵,属于狗腿子的狗腿子,地位卑贱,没资格配好马,而重甲士的马又必须尽可能好些才能支撑重装骑兵,自然比韦豹的亲兵的马要好。 铁二铁三却是一人变三骑。 他们要轮番换马,以最快的速度赶上正回返沧州的柴进。至于高廉的脑袋,他们没带。不必搞这麻烦的形势主义.......报仇了就行了。又不用必须拿脑袋才能向柴进证明什么。 赵岳带着人飞快地走了,没有收用那些陷入绝路的似乎可怜的重甲士,但给了这些人一个建议:拿着高廉的脑袋去找宋江恳求收留。说是他们起了良知自己杀了高廉也可以,随便。 这些家伙能被高廉收为贴身卫士,也是有点勇力的,当强盗也算好汉且正合适。 在此期间,这周围的战场上还有众多官军步兵或义兵乡勇,却自始至终无一人过来救援高廉,虽说是杀高廉杀得太快了,不是步兵能赶得及解救的,也是赵岳一伙太厉害了,显得太可怕了,官兵怕死不敢上,但也说明了高廉这种人并不能得到军心真心拥护.....威福自享的官,傲慢贪婪霸道凶残,无信义,不接地气,不得人心,拥千军万马也等于是独行夫而已...... 前方。 高唐州都监庞振芳哪知道太守在没有二龙山强悍头子威胁的大后边竟然也能遇难。 他带领骑兵奋勇追杀,这时也停止了,回转,因为战马累了,驮着重装骑兵的战马更累了,重装骑兵却是克制强盗骑兵与众多贼头子的根本,若是逞强再追下去,战马无力再战甚至累倒了,那就轮到他们自己反遭到强盗轻骑兵的屠杀由大胜转惨败了。 打了胜仗自然高兴,从庞振芳到普通骑兵都兴高采烈,却很快就被噩耗雷到了。 几个幸存的高廉身边的甲士打马拼命赶来报告:“庞都监,不好啦,高知府他遭难啦。” 庞振芳定睛一瞅这几个甲士的狼狈不堪样,随即反应过来,如遭雷劈,浑身都是猛一激灵。 “什么?你说什么?” 庞振芳大吼,吼声中有控制不住的颤音,恐惧的...... “高知府死了,被一伙强徒杀死了。”为首的甲士满脸的苦涩仓皇,声音惊恐颤抖不已。 这几个甲士显然没听赵岳的建议,还想接着混威风体面逍遥的官,打算跟军老大庞都监混牛逼。另一些则是主流,拿着高廉的脑袋真去找宋江求活路了。 暂时难说这两帮人到底谁聪明谁蠢。 庞振芳满脸的难以置信:“什么强徒?这哪来的强徒?多少人......你们是干么吃的?韦豹呐?温文宝不是也跟在知府身边精心伺候着?他们死哪去了?” 那甲士更加惊恐,畏惧地低头小声嘀咕了一句:“是死那了。” 庞振芳没听清,急得顿时一瞪眼大喝:“你说什么?” 甲士吓了一大跳,看到庞振芳那急于杀人的目光,不禁一缩脖子赶紧道:“温将,咳,温文宝那厮被强徒一个照面就杀了。韦豹,还没靠近到动手距离呐就落马被抓了。 强徒只八个人却太厉害了,抓韦豹的那个家伙似乎会妖法,其他七个也厉害得恐怖。我等近二十个兄弟奋勇杀过去阻击那七个,却一个对冲就死伤了一半。强徒武艺高,兵器更可怕,竟能轻松破掉重甲。我等拼了命也挡不住。 打头的两个暴风一样打穿了我们杀向知府大人。高大人身边有俺们正副队长和温文宝在保护着。可是温文宝被一刀就干掉了。队长也是一刀死。副队被使枪的家伙两下子干掉了。高知府已逃出段距离,却被转瞬追上,剑被刀劈飞了,脑袋就.......掉了。” 庞振芳如听神话,却大体听明白了,皱眉,目聚凶光,喝问:“说清楚点。强徒是什么人?莫非是柴进的爪牙趁机报复?他们在哪?” 那甲士心中发紧,越发感觉小命危急,有点后悔来转投庞都监了,可别被庞都监当替罪羊和出气筒干掉了,他忙说:“不知道什么人呐,突然就出现了。” “哦,对了,他们都是较旧的黑色武士劲装,都没甲,戴着常见的军帽,却打扮不一般,那武士服不象是一般的料子,一般人可穿不起,面目都陌生,看着感觉是京城或边关军门家的有身份的人物,七人中,两个使长家伙,其他的全是一种好快的双刀,有三还是古怪的一长一短两把刀。凶悍强大自信,只那么几个人,策马冲锋却象千军万马一样可怕,却没那股子俺们了解的匪味,应该,不,肯定不是二龙山贼。宋江一伙,(俺们)也见识过了,也就那样,没那派。” “那个似乎会妖法的家伙是说了算的,背着把剑,那.......不怒而威的气势,那说话做事的语气神态肯定是个名门公子哥高官家的强力大衙内什么的.......” 甲士努力回忆着,给自己的说法找更多的证据:“他那个说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傲慢劲,那自然而然的凌人气势,好可怕,久在高位才是这样,他当时满身的轻松,不凶恶,也没动手杀人,笑眯眯的说话,声音好听,可就是让人害怕。我等,咳,小人和兄弟们也算是胆子够大的好汉子了,又久跟在知府身边有见识,没那么容易怕了谁敬着谁,可是,俺们当时身不由己地就害怕得不行,多看几眼都不敢。他肯定是军中厉害大人物家的孩子。小人眼尖,绝对错不了。” 庞振芳却是越听越迷糊,原本判断是柴进的人,现在却二虎吃不准了,不敢判定什么。 “到底是谁呢,会趁机掺一脚?难道会是......和高太尉不对付甚至是死对头的军权大佬家的子弟路过此地恰逢其会顺手就做了......怕是真可能是与高太尉争军权或有什么大仇的大家干的.....” 庞振芳脑子乱哄哄的一团浆糊,心涌起的是更多的恐惧,他害怕自己陷入大人物的权力倾轧中,下意识又追问:“他们是不是杀了高知府就跑了没做别的?又是往哪个方向跑的?” “哦,将军真是料事如神!” “那伙强徒很明显就是为杀知府大人出现的,只是顺手收了韦豹和亲兵,再没干别的。我等本一个也活不了,他们却不屑多杀人,放弃了,杀了知府就走了,临走,那背剑的公子哥还笑眯眯建议我们去投靠二龙山贼,说那才是唯一活命。我等是忠义之人,自然不会背叛.....咳,当贼。哦,是往西北去的。哦,还抢了马,一人双骑三骑的跑了。象是要跑很远很远的路。” “咝——西北?” 庞振芳倒抽一口凉气,脑子里瞬间想到了一,不,是两种可能。 莫非是太原王禀的人? 王禀的儿子不就骁勇过人很能打?正是久在上位,气度非凡,胆子又奇大敢干。 王禀现在可是军权在握的国公,超级大人物了,他的孩子自然牛逼得很.......又是童贯的人。童贯和高俅之间有军权之争。王禀本身就已经够牛了,是朝廷如今缺不得的护国大将,身后又有童贯撑腰,他儿子趁机袭杀高太尉的兄弟杀完就跑了有什么不敢的? 反正也没人能证明是他杀的.......嗯,或许这也正是他建议高知府的侍卫去投靠二龙山的缘故。当了贼就证明不了什么了......这注定只会成为又一笔糊涂账....... 庞振芳转念一想又感觉不对。 收韦豹?这一点不合理呀。 就算是带到太原,也能被认出来的。韦豹也算有名的京中猛将.....难道是......障眼法?表面是当着高廉的人收韦豹,实际上却是无人处就把韦豹悄悄干掉,一埋......朝廷去查,可没了韦豹,就证明不了是王禀儿子干的。能推得一干二净,还能倒打一靶,反咬高太尉一口,进一步搅浑....... 庞振芳不由自主地就陷入官场斗争的思路上,越想越深越觉得可怕,无疑是被习惯性思维自己把自己给套路了,但转念又想到的一个可能却是连朝廷都似乎已经遗忘了的西军残部头上。 那伙人未必不可能是悄然来内地偷偷摸摸干点什么的西军残部五部的人。 西军和童贯不对付,残部如今和高俅也不对付,或者说是和朝中那些实权大佬多有仇怨,因为朝廷不肯多花些钱粮物资照顾西军,就是在糊弄,只是稍安抚拉着西军不至于叛国投敌,操控这一切的正是那些大臣,包括高俅。西军日子难过.....这就是仇恨的根源。巧遇到了就顺手报复,而且敢干。他们根本就不用顾忌什么。 别说是杀高俅的兄弟,就是袭杀了堂堂的尊贵皇子,皇帝也只能装不知真相,干忍了,不但不能震怒问罪,相反,还得显得格外大度宽厚,得多理解多关照体贴西军。 这是个很微妙的关系。 西军残部若是肆意杀害朝廷官员,暴露凶相,挑衅君权,朝廷反而会格外重视西军。若是没脾气,表现得很老实,对朝廷无怨无害,反而会被朝廷轻视甚至敢端架子故意抛一边不理睬。 庞振芳一边心惊肉跳地瞎琢磨一边飞快赶到出事现场。 众人一看,立马是一片倒吸凉气声。 很难杀死的重甲士不少的是死在甲破重伤上。那伙神秘人的武器果然厉害。高廉的脑袋没了,但那身独特的铁甲和腰间标志性剑鞘,还有官印都能证明其身份。果然是脑袋斩掉的死法。 确定无疑高廉死了,庞振芳的心思就立马不在追查凶手到底是谁上了。那个已经与他无关,他顾不上操心这方面。他现在迫切要考虑好的是以后何去何从。 高俅,那是绝对的真小人,就象他自诩的那样。 哼!说什么有恩必报?对高俅有恩的,高俅未必会真报答,有利于他仕途利益或名声的,他才会报答,没有,他岂会在乎?他是当朝顶级的大人物,不理小事小人物......倒是有仇必报是真真的。睚眦必报。凡是仇怨,甭管那人是大人物还是微不足道的小民都不放过。仍是地痞本质。 庞振芳和韦豹其实是一样的,都是调来专门保护高廉的,现在高廉却死了。以高俅那泼皮小人心性,他岂会放过没能尽到责任的.....高俅决不会罢休,找不到凶手,或知道凶手是谁却奈何不得人家,凶威杀气就会发泄到高唐州这些人头上,所有相关人都得倒霉,哪怕只是小兵。 庞振芳惊恐的是,自己的仕途指定是完蛋了,不被弄死,发配到边关在边境当贼配军小卒日夜喝风吃沙子冒险随时被辽军干掉,这只怕还是最轻的惩罚。 宋江这边。 宋江又逃过一劫,得到了喘息,收拢人马,却还是被这场意外的惨败追杀吓得惊慌心神一时难定,好在他是天生的大黑脸,神情凝重、严肃或惊慌的区别不大,别人难看出他的仓皇怯懦。 戴宗突然不知从哪冒了出来,风一样跑过来高声大叫:“公明哥哥,高廉死啦。” 宋江原本极生气又被戴宗坑了一次害得他差点儿丧命,只是戴宗是他最心腹的小弟,他不好怪罪出口,不能寒了戴宗的心,但也因此火憋在心里格外难受,此刻猛一听戴宗这么招呼,原本能阴出水来的大黑脸顿时一愣,顾不上心中对戴宗的恨意了,连忙问:“贤弟此话当真?” 吴用也连忙问:“高廉怎么会死了?怎么回事?” 戴宗跑到宋江马前,喘息了几口大气,急忙说:“千真万确。小弟亲眼看到的。小弟原本是想在后面掉着趁高廉身边缺乏大将保护之机突袭杀掉他,正要动手呢,却意外看到一伙八个人打后面钻了出来。马极快,飞快追到了高廉那......高廉就这么死了。” 宋江听得难以置信。 韦豹这家伙很厉害的,以孙立之勇尚且短时间内难以杀了他,他怎么可能还没和那伙神秘人的为首者打呢,远远就诡异落马被抓了?莫非,这世间还真有人会什么妖术仙法? 吴用摇着羽毛扇子若有所思,提醒道:“哥哥莫忘了那张清之能。” 宋江顿时想起来了:对呀,飞蝗石。 张清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了呀......急忙问:“莫非是张清?” 戴宗摇头:“肯定不是。那人高大矫健,我看他的身手简直如鬼神。张清至少没那么高。”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621风波恶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戴宗坚决否定了是张清的可能。 宋江又急思量:莫非是柴进的人?可是,柴进手下没这样的高人吧?最厉害的也无非是那十八铁卫。我都见识过。没那么厉害。难道是后来又招揽到的人?.....如此更得把他拉上二龙山..... 吴用却高兴了:“哥哥,大喜呀。高唐州算是破了。而且说不定还能把那些重甲士,还有武艺了得的庞都监等人马一并收了。高俅可是个小人。不会饶了保护不好他兄弟的。” 宋江一听,从算计柴进那回过神来,不禁也乐了,心里对戴宗的怨恨也消散了不少,但仍然不大敢相信高廉就这么妙地真死了。 毕竟,戴宗办事不靠谱的次数未免也太多了点,说不定这次又看错了又是个大坑呢? 先别高兴得太早。 嗯,不能大意了。这回决不能再轻信了。不然,再吃一次亏,那万万承受不起。 宋江脸上未露出不信戴宗,但行动上反应出来了,收了笑容又沉肃着脸继续慢慢汇拢着人马,并不着急杀回去。 戴宗却是在这方面很敏感很有天赋,他敏锐感觉到了宋江这是不信他的话,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心中苦涩却并不羞愧,急于立功,只为无法有力证明自己说的真是真的而抠头怄心。 他敢对天发誓他绝没看错,说的绝对是真的。 他拉在后边是真的亲眼看到事发一幕,却不是他所说的那样要伺机刺杀高廉。 高廉身边只那些甲士就不是他这两下子能对付了的,何况还有大将温文宝与凶猛的韦豹也在。他又不是那种肯以死搏杀掉高廉向山寨将功赎罪的人。 他就是个管监狱的讲点江湖义气的贪鄙凶残玩忽职守污吏而已,哪可能有自我牺牲精神。 却就在这时,有真听了赵岳的建议的甲士来了。跑在前面的是用死了的同伙的马配双马的,打头者带着高廉的脑袋...... 宋江对高廉披发仗剑道不道将不将的嚣张狰狞模样记得很清,急忙亲自验看了首级,这才真信了高廉确实是死了,终于......狂喜,顺嘴就狠狠夸了戴宗几句,称是大功,算是巧妙弥补了戴宗所犯下的侦察工作的重大过失,堵住了对戴宗很不满的众头领的嘴。 自然,宋江也和颜悦色夸赞了来投奔的这些重甲士,表示会重用,希望这些高廉的贴身侍卫能交上更能证明投靠诚意的投名状——为二龙山招揽到官军骑兵中的那些甲士,若能,是大功..... 以宋江的本事,轻轻松松哄得这些走投无路心中极忐忑的甲士心花怒放真信服了宋江,并心生敬佩,赞:真呼保义及时雨也,江湖传闻没欺骗我....... 随后,庞振芳也只能一咬牙放弃了热爱的官权风光富贵,投降了强盗二龙山。 是不得不降。 他意识到自己要倒大霉了,觉得自己陷入某种可怕的大佬级权力争斗旋涡中凶险重重,弄不好就是粉身碎骨,他已走投无路。首将牛刚怕被高俅算账,绝望下鼓动他带头投降。死了主子高廉更害怕遭到高俅清算的重甲士们最先投降了宋江。 战场局面翻转,这回成了官军被山贼骑兵绞杀的局面。 高唐众将一是害怕遭到高俅问罪报复,二是顾及眼前的生死,跟着也降了。剩下的骑兵全降了。庞振芳却拉着架子做出精忠报国誓死不从贼的忠臣勇士形象,在看穿了他心思的宋江顺手用礼贤下世的风度、口才、诚意、指明更远大辉煌前途的忽悠,嗯,英明义气感召下,庞振芳正是英年可不想自杀殉国,就感动得滚下马,跪拜在宋江面前,双眼饱含热泪地叫声公明哥哥...... 宋公明则饱含深情地召唤:“庞将军庞贤弟快快请起。”急忙上前亲手扶起庞振芳...... 这一战的过程,太戏剧化了。 乐极生悲,和,悲极生乐,变幻得有意思。 随后,高唐州由庞振芳等积极立投名状,在城下一招呼留守的区区几百人军队,城门就开了...... 高唐州的军队几乎全部归顺了二龙山。 但,义兵乡勇却是少有投靠的。 高廉死,城池沦陷,这都怪不到这些民头上。高俅官再大,再凶残想报复,也不会问罪到区区义兵。这些义兵眼下的民日子还过得不错,愿跟官府混,可不想当强盗整天拿命冒险打仗。 宋江军在高唐城发了大财。 高廉当初在国灾后仗着有四百多重甲士,从当时混乱一片的周围地区着实抢了不少钱,全便宜了宋江。宋江却大黑脸并无多少欢容,不是玩严肃厚重经得大喜的那种涵养高的装逼,是真有不高兴处。 柴进竟然提前越狱已逃走了。没救得着。这让宋江的一系列如意盘算落了空。 他如此积极来这解救柴进是尽江湖道义,显示他的英雄义气情怀,进一步树立呼保义及时雨形象,肚里还有更多更复杂的不可对任何人宣之于口的阴险算计。 他在柴进家住过好长时间,太清楚了:柴大官人太有钱了,而且极有忠勇能打的武装势力。 尽管经历了国灾,柴进的庄子也同样破了,也同样遭到海盗贪婪抢劫,庄民和护庄人手也遭到屠杀或席卷,柴进显得也落魄势微了,但宋江心里清楚:柴进必然仍然是个极富有的潇洒不愁钱的大官人。 柴进生活在凶险的、庄子随时可能遭到辽寇犯边打破的地方,不可能蠢得把钱财全放在庄上方便被辽寇破庄一抢而光,或,不可能把要紧的东西全放在容易被辽寇找到的库房里。 柴进肯定会把以黄金银子珠宝玉石等贵重物为代表的大量财富藏在某个隐秘的只有柴进自己以及那个关爱柴进比柴进的亲爹还较真专心的老管家知道的地方,留为后手,以防不测。 宋江这么坚定地认为是因为他家正是这样。 有钱人,尤其是地主,都如此。 柴进家在开宋两代后很快自动变得再有才华和志向也没资格当官了,从此沦落为最特殊的民,却能享受柴世宗后裔的免税等官特权待遇, 倒不是宋皇对柴家有多猜忌防犯,刻意不让柴家人能当官掌权。 柴家当时已经彻底没落了,在政治上毫无影响力,已被健忘的世人迅速遗忘了,提起柴世宗名号,世人很多已不知那是谁.....而宋王朝已经统治稳固,柴家身为卑微小人物再有本事也不可能掀起风浪来威胁到宋统治。 柴家不能当官了,是宋官员们有意无意间默契自发搞的事,形成一种天然的官场排斥,不约而同的就不让柴家人考上官,并且,地方官会隐讳警告柴家不得考科举,不得入官场,不得仗着特权折腾事,你老实在家当乡下的土鳖地主过你的小日子就得了,有官府闭只眼关照着过最特殊的最轻松的民的自在日子,它难道不香吗?大宋国家的事不需要你这个前朝余孽操心,若敢不听招呼,敢不自觉,还坚持混官场妄图要权势威风富贵,小心整不死你丫的...... 这种排斥的形成的原因很简单。 逢高踩低,趋炎附势心态罢了。 现在是赵宋的天下,排斥,打压,整治前朝皇族就是天然的政治正确,暗合宋皇的心,官员们如此,等于是向宋皇表了拥赵宋反柴周的坚决忠心,自然得宋皇满意。 同时,科举场上,官场上少了份竞争者,有力的竞争者。 尽管少的只是微不足道的那一家一点,但能少一点是一点不是?总比一点不少好。 科举、官场,人挤人的,竞争实在太激烈了!三冗已出现了啊,多少人考中了科举或萌恩得了官身,却当候补,还得几年十几年甚至至死苦苦等着挨着终于有实职空缺能轮到自己头上的那一天,从此威福享乐剥民捞钱.....当官大爷捞够本。 官场竞争形势都恶劣成这样了,那么,政治上最特殊的,宋皇为了那块遮羞布总会刻意在官职上关照一二的柴家人岂可有机会进官场混? 这必须得禁止啊。 必须得让柴家人自觉离官场、权力远远的,别掺合来争。 如此,不排斥你柴家排斥谁? 还有个极重要的原因是,享受过柴世宗恩遇,念旧,对柴家或多或少总有些情义的那些官员什么的人物已经死光了,全不在了,这些人物的后人可不会对柴家有感情,根本不在乎。官员们发动官场排斥柴家人当官就能干得顺畅而肆无忌惮。宋皇也默契地装不知,隐讳赞同甚至支持。 虚荣、苟且、懦弱、自私、薄情寡义,这可是宋皇的标签。 宋开国初期允许柴家当官是迫于官场形势——官员,尤其是士大夫都是柴世宗时代的人,也是以此显示自己的仁德,是掩天下人悠悠之口的需要,要证明取代柴家皇权的合理性,你看看我家当皇帝多仁慈,不但不把柴世宗家斩草除根,还善待到允许当官,我如此圣人就该当皇帝...... 柴家人当不了官,历代就把精神头全放在了壮大家业,努力享受大宋最特殊的地主商人、民的逍遥日子上,这上百快二百年时间了,这多少代了的努力积累,柴家又日益人丁单薄,也就是花用得少,收入的多,这样攒下的家底就已经足够可观到能令人惊讶了,何况在柴进这一代又幸运得沾上了沧赵家的光,那钱更是海水一样流进来。柴进家的钱肯定多得外人无法想像,多到只怕柴进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多有钱。 宋江从柴进无限制地广纳和款待天下好汉的那个大气上和对钱的态度潇洒之极根本不在意的随意劲上,他就能分析到柴进是真的那种钱多得都不知该怎么才能挥霍掉的富豪了。 还有,他从柴进能够完全占了沧赵家的祖宅祖业这事上也看到了庄破了落魄了的柴进仍然是大富豪。 能逼债逼得加花钱买得一贯强势的沧赵家族肯忍辱让出祖业,这得多有钱才能办到! 如此大肥羊,对宋江来说岂能放着不宰。 二龙山发展不快,一个重要原因就是钱财跟不上,青州当地和临近的潍州就没多少人没什么方便可抢的。二龙山在钱方面的财政实在太紧张了,有点钱就赶紧从海盗那购置储备物资。 若是能吞了柴进的...... 柴进的武装势力也没落了,但宋江清楚,再没落,柴进也很有暴力实力。 柴进在国灾中,十八铁卫可一个也没损失,庄丁损失惨重,但核心精锐也仍然存在,又特别有钱,这就能构成新的强大武装.....柴进那不是由投奔去的流民又形成了两万人的势力吗...... 宋江很久没和柴进联系了,也没有心去看看柴进在灾后的具体情况问问有什么困难需要帮助,没惦记着在柴进最困难的时候去报答一下,还并不知道柴进已不是十八而是只有九铁卫。他念念不忘的只有惦记着怎么摆脱卑微的身份当上官,威风富贵体面霸气地展示他的所谓感人肺腑的雄心抱负和卓越治国安邦能力......也是在黯然静静等着柴进有求到他头上的一天。 宋江相信会有那么一天的,很坚信这一点。 因为他太了解柴进的弱点了,心里清楚,柴进那性格早晚有一天会遭遇官司是非大凶险。 在柴进最倒霉到有性命凶险时才出手相助,这才是最划算的,而且最能体现他的仗义伟大。 柴进也果然落难了。 宋江在知道消息的一瞬间就想明白了,机会来了。 救柴进,立美名,吞掉柴进的财富和势力,还能利用柴进在江湖的巨大名望号召力吸引天下的好汉来投,并很自然地能进一步高大起自己的名望和领袖地位......柴进走投无路下投靠二龙山,带来的一切好处不会是归了晁盖,而是必然归了宋江。柴进只能当宋江的小弟,死忠的那种。 宋江在城下叫战高廉时,直接喊出此来为的就是救柴进,用心是极其险恶的, 嚷嚷得满天下人都知道他是这么仗义地大老远冒险远征只为报答恩人,等于是让天下人都知道柴进私通二龙山强盗甚至根本就是一伙的,巧妙断掉了柴进庄继续混宋民的退路,根本没顾虑过柴进的死活。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622风波恶2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宋江就没考虑过凶残高廉得知柴进私通贼寇的事实会趁机合法干脆利落地弄死柴进以泄恨。 对宋江来说,柴进是死是活对他都一样是好事。 柴进死了,没救得下,柴庄照样得成了官府必铲除的逆贼,走投无路,在沧州呆不住了,柴进部下只能更快更紧密投靠宋江。柴进活着,得救了,唯一的路也只能是举庄当宋江死忠小弟。 在实利上,无论怎样,结果对宋江都一样。 在美名虚名上,柴进死了也不会影响宋江的声望。 柴进是高廉太凶残霸道害死的嘛,宋江只是仗义没救得了,没责任, 甚至柴进死了反而更有利于宋江的美名....人们越骂高廉越恨高廉的后台高俅,宋江的名字就会越多得被世人提起,就......大红了,而且是百姓最喜欢的那种正面典型——侠义无双及时雨...... 天下人多愚昧,多只会看表相,被表相迷惑,有几个人能看透宋江深远的阴险歹毒用意?就算能看透了,能感觉似乎这不对头啊,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这也不会损害到宋江。 宋江是呼保义、孝义、及时雨,已美名在外,是好人,代表着人们最喜欢最期望的那些好汉品质。这样的正面人物,不可被恶意猜度,岂能容人随意诋毁......,从心理需求上或根本利益和立场上,都会有人(粉丝或利益同伙)自发地奋力维护宋江的形象,坚决打击敢否认宋江的。 至于吴用这样的聪明人自然是看破不说破,只会努力把这种事化为也有利于自己。 柴大官人对吴用可没恩义。 吴用,用不着为陌生人柴进考虑什么。 还有的人是事不关己,看破却不关心或不说破,不去多嘴生事非招灾......宋江可是强大的极可怕的黑社会头子。没事,谁会招惹这样的........ 所以,宋江就敢对天下人表示柴进和二龙山其实是一伙的贼寇,肆无忌惮直接坑柴进。 在这个封建古代,他已经极会玩形象效应、名人经济,已是这时代的超级大腕名星....... 宋江一切都算计好了,可是万万没想到柴进竟然能提前越狱逃走,竟然扑空了,没救得着。 这个结果就不好了。 宋江单方面喊的柴进其实是贼寇就有让人不信服的漏洞。 你说你和柴进关系贼好,是一伙的,你来高唐州就是仗义无双为救柴进,有意思的是,你竟然不知道柴进已经自己脱险了。柴进竟然没告诉你这个? 他为什么不告诉你?为什么不及时通知你不必费力来冒险了......你在造谣撒谎!无非是想利用柴大官人这种现代孟尝君的巨大人缘和江湖上的高大地位,达到你某些龌龊目的。 最让宋江恼怒的是,如此,柴进就有了活动的空间了,完全可以否定和二龙山有关系。 但,这点意外麻烦难不倒混县城黑吏却有美名混得极精通的宋江。 他转眼就有了办法, 这种丑恶心事也只能他自己想办法,不好和别人商量。 他下令屠城,扬言为柴大官人狠狠报仇雪耻, 凶残杀尽城中官吏和富户,也大杀无辜百姓,就是要把事件闹到最大最轰动,轰动到全天下人都能知道,都会议论,闹得深宫皇帝也能注意。 同时,此次费师远征也能抢掠到最可能多的钱粮,获取最大的利益,来,值得。 反正这是河北高唐州,不是需要注意保护的青州等二龙山周围,以后也不大可能再来这,尽可纵情祸害。 还有第二招, 把高廉的脑袋用石灰弄好送给柴进,此事让河间府知道。 无论杀高廉的神秘人是不是柴进的人,这脑袋一送,加屠城,柴进和二龙山的关系就怎么撕也撇不清了。 和二龙山是一伙的这个帽子,柴进是戴定了,休想从事件中脱出身去,而且是哑巴吃黄莲,只能认了这个哑巴亏,什么埋怨也不能对外说,柴进还得表示领了这份体贴的义气大人情,得好好感激宋江......不想死在沧州就得赶紧卷着一切乖乖投二龙山当忠心小弟。 就在二龙山贼以及新加入的官兵贼在城中纵情屠杀祸害时,其间发生了一件事,关于女人的,让宋江顿时又有了个给柴进进一步戴帽子的好法子。 事情是由高廉的老婆殷氏引发的。 又是生铁佛飞天夜叉这对僧道恶徒,与矮脚虎王英之间冲突搞出的事。 这回是王英跑得快钻得最及时,率先闯到了高廉后宅抓到了正慌忙收拾钱财逃跑的殷氏。这矮骡子一见殷氏,眼睛就直了,腿就走不动道了.....其实没那么漂亮,也不年青了,就是猎。 王英正在上手,却还没乐起来,生铁佛和飞天夜叉就到了,本是来指定最有钱的高廉家抢大钱发大财的,当然,顺便找官夫人快活快活,听说知府老婆很那啥.......双方本就有前科,不对付,上回,清风寨刘高老婆是归了王英的。生铁佛二人对这个大亏一直是记在心里的,总想找机会找补回来,理所当然认为这回得归他俩,又比王英能打就是能欺负王英.......王英要X不要命的货,尤其是在如今天下难见美人时,先抢到手了岂肯让与他人....打起来了,吃了大亏,怒极.......兄弟燕顺、韩伯龙就来了,这二位不好XX ,也瞧不起王英,但一个头磕在地上发过誓的结义兄弟,自然得帮兄弟,何况,王英确实吃了大亏,被打得不轻,腿都瘸了,生铁佛飞天夜叉这是在欺负他们青峰寨团伙没人啊......这口气怎能咽得下?这脸怎么也得争一争.......三打二,恶斗。 生死仇敌一样往死里干.......宋江来了,瞅着这场面这个怒啊。 这特么是英雄好汉干的事吗? 这种丑事传出去,天下人会怎么看二龙山?还不得笑话死......二龙山丢不起这人,也损失不起。替天行道的形象就倒了。谁还会信呐?累及晁盖威名,也最严重损害他宋江的英名...... 幸好庞振芳这些降将和官兵都在忙着引导和配合山贼对城中杀抢立投名状,都不在这,不然,这些刚投降的官军一瞅所谓的二龙山英雄好汉竟然是这么些玩艺,定会认为如此垃圾下作不讲规矩不守义气,脸都不要的团伙岂是能成点大事的?跟这样的团伙在一起岂能有好下场....... 宋江的大黑脸都气白了,又青了,仿佛随时会气得暴毙舍下众兄弟而去了。 可是,就这样了,正争得红眼的生铁佛崔道成和飞天夜叉丘小乙还在闹呐,怒发如雷,大骂王英不止,疯狂大吼你这三寸丁废物还敢和本佛爷(道爷)争......今日定杀了你这锉丁叫你知道厉害.....挥刀照样往死里狠斗,充分暴露着一切只为自己的凶狂暴虐恶棍不堪。 而王英也充分暴露疯狂流氓的本相,又挨打吃了大亏,还当众被羞辱大丢了面子,越发含恨在心头,血红着两眼,瘸着腿也不肯罢休,也污言秽语疯狂叫骂着,挥枪不断瞅冷子凶残攻上去,反正是三打两,而且如今他们青峰三虎的本事也有了不少长进,尤其以雄壮的韩伯龙长进最大,如今战这对凶狂恶棍斗起来不吃亏,宋江等头领来了,他本有些虚的胆子就更大了。 宋江的权威被无视了并且是被当众调戏了。 他没有再呵斥住手,只一捏拳头,咯吱一声,冷眼瞅着还在自顾死斗的五个人,目射暴戾杀机:今日定要行军法砍了尔等狗头,耀我权威,以证我是老大的不可挑衅的地位....... 燕顺,韩伯龙二人拼命厮杀间其实是在暗暗叫苦, 他们一看惊动了宋江,宋江又气成了这样,心就惊了,慌恐想罢手不打了,他们二人都是真爱宋江的,最敬佩公明哥哥,尤其是燕顺,绝对的死忠粉,岂会不听公明哥哥的,奈何,这对恶僧道完全疯了,武艺又高,杀得他们想住手也住不了,否则错眼间就得被砍死,加上王英也疯了,拖累得二人更无法住手,得护着王英别被对手轻松一刀宰了啊!王英是结拜兄弟,是青峰小团伙的老大之一,若死了,他们二人的面子也丧尽了,以后如何还有脸在山寨当头领...... 吴用和三道士军机参赞魏辅梁、陈念义、鲁绍和,也匆匆到场了,都第一时间察觉到宋江想杀人立威泄恨的凶险心思,却都装不知,故意装不知发生了何事,只小声询问孙立等大将这是怎么了、兄弟伙怎么往死里干起来了......都不在乎这五个家伙死不死的,反正都不是要紧头领。 却有个人察觉到宋江的可怕杀心,顿时急眼了,正是蒋门神。 这厮上山落草,和生铁佛飞天夜叉臭味相投,很快混在了一起,成了山寨有名的步将三凶,和这对恶棍出家人已有紧密的小团体利益关系,只为了他自己,这时候也得赶紧出头救人,不能犹豫,不能慢半点儿,否则宋江杀人的话出口,再想挽回就难了,就算下跪哀求宋江高抬贵手,那也是在直接挑衅宋江的权威,是和宋江作对,也是在阻止宋江想杀人泄恨。 蒋门神虽恶,却不是崔道成与丘小乙这对披着出家人皮只顾肆意作恶的恶棍,他很有地痞泼皮那种混社会的眼色机灵劲,很会察言观色做事,巨人糙汉却有颗敏感的小心灵......所以卑贱之身却能成为张都监这样的傲慢只看天的大官的座上客,不仅仅是能打能给张都监带来金钱利益。 这厮连忙冲了上去,以巨大身躯有的巨大嗓门大吼:“道成,小乙,你们不要命啦?公明哥哥在此,你们还敢放肆?快住手。” 雷爆一样的大吼,震得正斗得投入的五人都一惊,手上都慢了,神志也清醒了不少。 蒋门神趁机奋勇扑入战团,舞大刀冲开双方恶战。 燕顺、韩伯龙趁势脱身。 王英,虽然很想就此杀了老和他争的这对僧道一了百了,红眼仍不肯罢休,却没了兄弟护着,怕反被同样极想就此除掉他的崔道成二人趁机干掉,自然是机灵地慌忙跟着退了。 崔道成丘小乙凶狂本想追杀上去趁机宰了王英这锉得不行却敢猖狂的贱废物,却被蒋门神巨大的身躯和横着的大刀阻住了去路并被劝说提醒,这时终于留意到宋江老大的神色,他们也不傻不瞎,混险恶江湖的能一直活着岂能没点眼力见,心终于格噔一下子,这才收敛了凶狂...... 但,转眼间,二恶又是火冒三丈,杀心再暴起。 王英,很会玩恶人先告状这一套,而且,这次,他自觉占理,是这对不要脸的出家人不讲义气不讲规矩抢他得手的XX.....瘸着腿使劲装可怜,娘们一样委屈万分地哭叫着:“公明哥哥,你看看这对不守出家人清规戒律的狗东西把小弟打的。他们还要杀我......你再晚来片刻,小弟就没命了。他们根本不讲义气,不是能一起的兄弟,纯粹是歹徒人渣王八蛋,对哥哥也无忠义.......” 哭嚎着,他还指指脸上被打的乌眼青和巴掌痕,腿也瘸得更厉害了:“公明哥哥,小弟冤枉啊。这次真不是小弟的错。都是他们仗着凶狂歹毒无耻欺负人,你可得为小弟作主哇.......” 气得崔道成丘小乙一横刀就想冲上去剁了王英,但却到底没敢。 今日的宋江已不是当年打清风寨时的宋江,威望、权势已经树立起来了,身为山寨二当家却已经能和开创基业的大当家晁盖巧妙别别手腕了,能主宰山寨五个当家人以外的所有头领的生死,杀凶狂可怕的崔道成二人也只是动动嘴一挥手的小事,此时明显又正在气头上,杀心正炽,崔道成丘小乙凶狂成性无法无天,却也怕死,很怕激得宋江更怒而直接令人拉他们砍了。 这对恶货只能怒视着王英,也委屈地诉说着自己的理由......上次.....归王英了,我兄弟讲义气,敬公明哥哥听哥哥的,已经便宜了王锉子一次,这次该是我们的。是王锉子不义气....... 恨恨等待公平裁决。 宋江没搭理争执的任何一方,而是看看吓瘫在一旁的殷氏,脸上的阴冷化为一种古怪干笑样,笑说:“这女娘......确实有几分风采。现在满天下缺年轻女人。这女子......也算难得。” 说话间,他扫视着在场的众头领。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623风波恶3 宋江评价着殷氏,诱惑暗示着众头领。 他的目光首先扫过最能打的孙立这边。 孙立,家眷丧失,也是光棍,也需要个美貌年轻女人伺候着传宗接代......会不会动心? 孙立却看都不看殷氏一眼,对所谓美色无动于衷。 孙立的跟班小弟死忠——习惯享乐的衙内金眼彪施恩,也没老婆,却也对殷氏视若无物,只在孙立侧后鄙夷地悄悄看着那对恶僧道的丑态,看向王英时,目光更是鄙夷之极,甚是不屑。 孙立小团体的登州系主要成员马栋、刘庆二人虽然看殷氏时,眼里闪过些贪图,却随即就不理会其死活了, 看来虽然是习惯放荡贪鄙传统作派的宋官,却还有好汉的坚持和理智。 宋江的目光又落在他最依仗的锐健三将薛亨、张宣赞、刘复脸上。 这三人显然也贪图美色......骨子里极其好权势富贵荣华,这里面自然包括女人这一项,但三人和马栋二人一样只是贪念一闪而逝,就不当回事了。 宋江了解三人,知道三人的表现,本质与马栋刘庆不同, 这是胸有大志,不会为区区女色就误了事业前途和名望,是能成大事的人,是可与之共谋大事的好帮手。 宋江心喜不已,不愧是我最欣赏最依重最重点扶持的统帅型大将,没让我失望。 随即又观察左右护驾骑刘无忌、杨适二戟将。 这二人是东京城有名的浪荡花胳膊,本应该是最经不得风流阵仗考验的,然而,此时面对诱惑也能不为所动,甚至满脸的高傲,不在意在那娇媚媚哭泣正使劲卖弄柔弱可人怜爱的殷氏死活。 宋江知道,非是二人不好这口,而是在京城经历过红粉大场面,女色在二人眼里只是取乐的玩物工具,在这方面很潇洒....与孙立刘复等又不同,却也同样没让人失望。 若这对战场最贴身最要紧的侍卫大将竟是一对王英那样的货色,那就不能在身边信用了。 至于吴用,宋江根本不用观察。 那就是个只酷爱权谋心术和权势地位的书生,与常见的热衷风流为荣的大宋读书人不同。 戴宗? 也不用观察。 此人贪鄙,凶残......却讲义气,而且不近女色,似乎有好道慕仙之志,从不沾红粉浊物。 陈念义等三道士参赞,宋江也不用留意去观察。 这三人都是看透人间沧桑的“世外高人”,以超然心态随意玩红尘戏弄众生的,心性理智冷酷甚至阴毒凶残之极,已没多少人性,夸说是笑看人间风云的神仙。区区女人哪能左右其心志。 然后是洪教等人。 洪教头不是什么好东西,贪财,爱喝酒也爱美色之类的享乐,却也不会在意眼前这女人,属于浪荡江湖的类型,逢场作戏玩玩,不留情,也不会动情,不会让女人成为浪荡天下的负担。 洪教头的跟班兄弟踢杀羊张保倒是眼暴贪婪,流露王英那丑态,但恋恋不舍中却也能放下,和洪教头类似,却本是军.痞,热衷到处欺负人玩弄人找乐子,玩得是潇洒自在,不要拖累。 飞天蜈蚣王道人、双峰镇三狼道士焦若仙、保正袁爱泉,都头朱泼天朱元;黄瘟藏强、毒瘟孙朴、机瘟崔臣...... 这些人就不堪了,抑制不住地流露着恶道、恶吏、地痞流氓等丑恶本色。 相对比,燕顺、韩伯龙,却是可爱难得,和王英是最亲密的兄弟,却没有王英那套嗜好。 在场的头领就这些人,其他的都在城中别处忙着干活......宋江一扫间就观察完了众人,对以后要栽培重用谁,要防范谁,要怎么耍着当废物利用尽价值的利用谁......心中进一步有了数。 他也看到众头领不少的在疑惑是不是他宋江想纳了这女人传宗接代。 王英更是这么想的,急了,却道:“若是哥哥想纳了当压寨夫人,小弟没说的。” 宋江哪看不透王英这点伎俩,仍不理睬王英,却对众头领笑了:“我宋江虽不是什么兄弟们那样能打的,却也是堂堂好汉,,岂会女色所误?” 打消了众人的猜测,树了把好汉硬汉本色,宋江的脸随即沉了下来,露出我说了算的权威老大的气势,厉声道:“这女人是个招灾惹祸的恶妇。如此蛇蝎心肠的东西,沾上也不怕稀里糊涂被害死。这种克夫灾星,竟然也有人争抢? 高廉被克死,难道还不足为教训? 那是堂堂一州之长的高官贵人尚且性命难保,因这贱妇导致的灾祸出了趟城就丢了命,死得凄惨。我等是厮杀搏命的强盗,整天游走在凶险中,怎及得高廉的安全无忧?怎敢把这种妇人留在身边.......” 宋江怒喝斥责着王英等的不堪,也警醒着飞天蜈蚣王道人、双峰镇三狼、东京三瘟等。 但,所谓财迷心窍,嗜色如命...... 王英和崔道成、丘小乙,此刻是那X虫上脑,鬼迷心窍,哪听得进去。 宋江心中的杀机根本没消,一见这三人还要争辩争抢,顿时大怒,就势指着三人喝骂道:“你们三个混账东西无视军法,做出如此腌臜下贱事,为个区区女人就不顾兄弟义气往死里杀,连我来都劝不住,也不把在场的众兄弟放在眼里,丧尽我二龙山好汉的英名,不知羞耻,我前面所说,已经给过你们认错的机会了,你们却执迷不悟,丝毫不知悔过,还敢争执不休,还敢肆意挑衅山规军法,我二龙山好汉岂能容你等胡来?岂容你等毁掉众兄弟舍命追求的大业?” “来呀。把这三个混账绑了,拉出去立即斩首示众。” 又对吓得脸白了的燕顺、韩伯龙二人喝道:“你们俩讲义气是好事,却也得分清是非,该义气相帮的帮,似这等丑事,你们竟然也只顾义气,不是真好汉,也该重罚,念你们尚知悔过,还知道敬畏山规军法,(兄弟义气拖累)也算情有可原,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拉下去重打五十军棍。 打狠点,打痛了,也长长脑子,懂得山寨众兄弟异姓是一家,不可为谁就杀别的弟兄。” 王英和崔道成、丘小乙吓坏了,知道宋江这回是真怒了真起了杀心,决不是说说吓唬他们。王英本就腿伤瘸了,不得劲,一听真杀头就吓瘫在地,只顾求饶。 崔道成、丘小乙则大惊,却凶恶胆大,岂肯为什么军法山规去死,下意识就想动刀反抗....大不了老子不伺候你二龙山不效忠你宋江了,杀出去另寻地落脚照样快活去,但随即就绝望地慢慢放下了刀表示敬畏服从宋江的权威处置, 因为弓箭手对准了他们,这已经能轻易要他们的命了,还有孙立等众将正冷眼凶猛地盯着随时会扑上来收拾......反抗,必死,老实点还可能有命活.... 三个要色不要命的家伙被绑了拉出去,这会儿全吓瘫了,得架着走,都只顾哭嚎求饶命。 王英哭叫:“公明哥哥,小弟是最忠诚你的啊,最无二心......你不要杀我呀。” 崔道成、丘小乙真害怕了,嚎叫着:“大哥(宋江)俺们跟了你多少年了?从郓城县你还是押司起就跟着你了,一直忠心耿耿,鞍前马后,多少次舍生忘死保你救你.......江州那次,要不是俺们兄弟舍命抢你下刑场,你早成刀下鬼了........你怎么可以为这点小事就不念情义.......” 他们不懂。越是表明和宋江关系近如此亲密,宋江在这当口越是会坚持杀之。 就得要让众兄弟们都看看,以宋公明亲信心腹的身份犯了法也照样得遭受无情的山规惩罚。其他和宋江关系没那么近没那么亲的,知道了这个,岂会不敬畏?岂敢还不老实...... 宋江是真有了杀心,成心要以这三个总给他丢脸惹麻烦的不堪东西的脑袋立威。 燕顺、韩伯龙急了,一头跪在宋江面前哀求,说知错了,请再给个机会。情愿重责一百军棍酷刑换取王英狗命。只求别杀了王英,别坏了他们三人当年结拜时的誓言。 蒋门神则为崔道成二人下跪求情。 他感觉宋江是杀意强烈却未必真舍得失去这对厉害好狗。应该有机会......如此还显得义气。 飞天蜈蚣王道人、双峰镇三狼、东京三瘟、张保等平日和崔道成二人以及王英这样的家伙的关系也都不错,有共同爱好的,一丘之貉,此时也为两方都求情,也是顺便显示义气。 一山的兄弟要处斩了,谁不求情,谁就是不义气, 这是强盗窝的传统。 所以,陈念义等三道士参赞也不得不求情,引得孙立等大将也站出来求情。 即便如此,宋江也怒气难消,杀心不改,说:“有山规不遵,有军法不守,如何能服众?如何统一军心征战天下?我等兄弟如何能在这乱世生存下去.......” 这样的大道理,都懂。 但求情还得求。尽管不少人心里根本不在乎那三人生死,甚至巴不得早死。 宋江也在坚持不改。 黑脸沉得能阴出冰来,显示着正军法的严肃决心。 吴用看戏演得差不多了,这才最后站出来劝宋江道:“哥哥,王英兄弟也就这点嗜好缺点。他对山寨(对你宋江)忠心耿耿,对兄弟们讲义气,打仗英勇敢战不怕死。 崔道成丘小乙二人是混账了点,却也奋勇敢战,对山寨(对你宋江)也多有功劳,又难得骁勇能打。 依小弟之见,念其是初犯,哥哥就饶他们一次狗命。 再者,此事若传了出去,让刚投靠的兄弟知道了也是不美。 咱们兄弟知道是怎么回事,也就是点女人小事,并非真不义气真无大志,就怕新兄弟误会了,难免小视我等。 这事还是就在这悄悄了结了最好,不要杀了兄弟,此事盖不住,张扬出去。” 宋江给吴用面子。 吴用说的也最有道理。宋江这才顺势下台阶,怒斥三人:“这次看在军师和众兄弟义气的面子上就暂且饶你们一次。若下次再敢犯,定杀你们个数罪并罚,决不轻饶。” 快吓死了的三混蛋屠刀下死里逃生,都喜出望外,这下都真怕了宋江,从此真老实了。 宋江随即宣布了处置殷氏的决定:“此毒妇导致了柴大官人遭难,罪魁祸首,是柴大官人的仇家,自当交给柴大官人处置以报仇泄恨,方不负我二龙山义气为先,替天行道。” 众头领都赞公明哥哥英明...... 于是,殷氏和她丈夫高廉的脑袋都送了柴进。 二龙山强盗为柴进报仇雪耻得如此细致周到用心,落在官府眼里自然妥妥扣实了柴进是贼寇的帽子。 赵岳很快知道这些事。 他离开了,却在高唐留有眼线盯着宋江的举动, 他摸着下巴,自言自语:“这个小押司越发会玩了,真成熟起来了。看来还是能够寄托他顶当点大事的.......” 宋江破高唐,大胜满载而归。满山寨具都大喜.......宋江威名悄然更进一步了。 根据那啥守恒定律:有人狂喜,就会有人狂怒。 高俅,就快气疯了。 他家族仅有的三个能干点事的在地方上做州官的族兄弟死得本就剩下高廉一个了。高廉也是三兄弟中最有能力最让高俅看重的,不象另两个是只有点长相和识字的草包,却也没了,又是让二龙山给杀了......此恨怎消? 此仇怎能不报? 不立即报,天下人谁还会把他高太尉放眼里? 必须灭掉二龙山草寇, 然,这时候还是宋辽激烈冲突对立时期,曹文诏大胜辽国,辽国抗不住了,服软了,但,以辽国人的野蛮以及向来瞧不起懦弱宋人的优越感,怕是不会善罢干休。 此时,朝廷刚经历了辽国带来的大劫,胜了却还在惊魂未定,这时候,从皇帝到大臣都没心思也没能力专门对二龙山怎样, 高俅明白这个,越发气恨难消,就把更多的仇恨放到了柴进这。 二龙山有天险之利,不是好剿灭的。 柴进就不同了,沧州土鳖财主而已,敢捋虎须?那就得死全家......收拾起来没困难。 高俅盘算好了立即上奏皇帝赵佶,巧言是非,称柴进暗中勾结二龙山强盗,显然有祸乱大宋为祖上报仇雪恨歹意,甚至未必不是想推翻大宋,夺回江山,重登帝位之用心,阴险之极,藏匿很深,不得不防。朝廷必须高度警惕,重视,必须早早铲除这个隐患......云云。 宋皇最怕的就是有背景有影响力的人物造反篡位。 高俅的上奏正中赵佶的心坎。 赵佶又爱高俅...... 朝廷旨意立即下了,令河间府快速捉拿柴进问罪斩杀........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624风波恶4 蓟州军帅衙。 刘韐和李纲相对而坐,喝茶下棋,闲聊,说的正是有关柴进的事。 刘韐不动声色地慢慢把高唐州事件的来龙去脉说得清晰明了,并特意隐晦地点明说:“这个宋江,昔年为县城风光小吏,有些本事,也有忠君报国的大志,在当地名声不错,民间称颂其山东呼保义、孝义、及时雨,奈何文采有限,又无门路,中不得科举,只能终生为卑贱吏,算是有才有志不得伸吧, 因一怒杀出轨妻畏罪潜逃,官府通缉,他区区文弱之人却落魄江湖,无处存身,随时有丧命之险, 本与落草前的保正晁盖熟识有交情,可以投奔晁盖,他却没去,显然是不想当反贼,仓皇无着下逃到柴进庄上,希望有当代孟尝君侠义盛名的柴进能体谅他护他一二,也如愿得到了。 避过风头后,潜回家窝着,怕是还有再入官场一展壮志之心,却被捉了刺配江州,必然吃尽苦头,怕是自叹壮志再不得展了,心极不甘,醉酒在酒楼发狂写狂诗,被蔡九贪功定为大志反贼整治处死,死的却是蔡九, 宋江落草二龙山当了强盗二当家,展示了不俗的才干,帮着晁盖把原本微弱的山寨治理得日益兴盛,让二龙山成了我朝又一大害。可惜了此人。” 他一字不提柴进冤屈,只叹惜宋江当了强盗, 嘲讽的是朝廷十几年如一日坚持任性瞎搞把有志有能之士纷纷逼成了反贼,要么就害死,所作所为太让人寒心而恐惧,暗指,大人物,前有赵公廉被害死;后有权邦彦欧阳珣被逼叛逃, 还有十节度使及皇帝的御前大将举军投靠了梁山。小人物,宋江就是个典型例子。 暗戳戳在说:这个朝廷快完蛋了,而且已经完全不值得效忠了。 他随意下了步棋,看着神色不断变幻的李纲,笑问:“伯纪,你怎么看柴进这事?” 李纲又是一阵神色变幻,最终露出坚毅冷酷之色,坚定论断道:“这事有什么好说的? 柴进,凶残杀害民众和官兵,对抗官府,咆哮衙门,公然威胁知府,挑战王法,又不服王法管教,越狱潜逃,还引来强盗打破了高唐州报复知府。 咳,且不论二龙山强盗到底是不是他引来的,总之是他导致的。 如此大罪,如此肆无忌惮无视大宋纲纪,已是逆贼之实,已成了大宋江山隐患,纵有誓书铁卷,也罪责当早除。不然,怕是得空也会举众投了二龙山,壮大贼寇,成为大害。” 刘韐笑了,哦的疑问一声:“伯纪真这么想的?” 李纲神色越发坚定道:“我等官员自当以江山社稷为重,以忠君报国为操守,以维护朝廷的纲纪威严体统为要。柴进纵有冤屈也是该死。 他不死,大宋的权威体统会遭到重创。必须杀。” 说着,他盯着刘韐道:“朝廷下令斩除柴进势力,我支持。若点了我,我会去亲手斩之。” 他说得慷慨激昂充满大局正义,立足点实际只是一心维护特权,不在乎小民冤屈凄惨。 刘韐随意嗯了声,脸上还满是笑意,却立即站了起来,转身自顾向后衙家中急走。 李纲愣了一下,一种很不妙的感觉猛窜上心头,不由地急声问:“刘公,你这是要干吗?” 李纲尊称刘韐为公,是打心里很尊敬刘韐。 刘韐是个很大气的人,有大智慧,有大德操守,文雅,风趣,气度极好,还有宋文官最缺乏的那种果敢、英勇、坚毅、担当,战场不怕死——强烈的文帅烈士军人味, 这是李纲最尊敬最想当的类型,李纲的父亲曾经就是文帅,对李纲影响极大,他对刘韐自然就有强烈的认同感.....尤其是刘韐对相对年轻处事还冲动幼稚的李纲很照顾,平日里多有委婉指点和庇护,有恩义感情在。 李纲是把老刘当半个长辈对待的。 但,他也了解到刘韐是有些怪脾气的,有时会做出让人太出乎意料的事。 刘韐对李纲的急问仍是满脸不变的笑容,说出的却是:“啊,伯纪,你且安坐。我去后宅吩咐一声收拾行囊,再写封辞呈由你转交朝廷。 你放心,辞呈很简短。不会耽误你多少时间的。” 李纲,眼睛腾地瞪圆了,失声叫道:“什吗?你,你要弃官而去?” 他知道刘韐决不是在对他开玩笑。 老刘就是这样,偶尔会做出怪脾气的让人完全想不到的荒唐事,而且一做就会坚定强硬无比,谁说也不行,露出负面的文帅果敢......的一面。 李纲急了,腾地站起来,几步就追了过来,不顾礼仪地一把拽住老刘的袍袖:“现在宋辽战事仍未休。辽贼吃了大亏,以蛮夷的性子岂肯罢休?随时会再兴重兵报复抢掠。 在这个时候,你怎么可以不顾朝廷安危江山大局轻言而去呢? 这大违儒家规范,决非君子忠臣所为.......” 刘韐笑脸仍在,但眼神却奇怪地看着李纲道:“连伯纪都坚信朝廷杀柴进这样的人是应该的。这个国家还有希望?” 柴进的形象一向是边区民间不惜血本自费招纳和组织百姓英勇不屈抗辽抗海盗,坚决捍卫大宋王朝与百姓利益的爱国典范,嗯,是最典范之一, 柴进享有最高等级宋太祖所赐的特权庇护,拥有能抗辽寇的强悍势力,却从不仗势欺人,几十年了没任何恶迹坏名,相反还慷慨大方,仗义疏财,团结和保护乡里,尊老爱幼,维护社会正气,大力推动文化经济发展,积极助官府解决天灾人祸等各种经济困难,解危济困,同时打击流窜的坏蛋,义务救助没钱活命了的民间落魄好汉,收这些好汉为抗辽庄丁,既增强了柴庄的自保能力,同时也消除了好汉绝望愤恨下必然走上杀人抢劫甚至成为反贼的必然路,协助官府安定人心稳定宋统治.....在民间甚至官府眼中的形象很高大正气宝贵,对天下百姓影响巨大...... 能与之相媲美的,全天下也只有个曾经的沧赵家族了。 对眼下的东路边军最难得的是,柴进明明有垄断的地位和特权保护,却肯以最低廉的价格供应边军水产,并且能大量供应, 边军将士们能吃点猎物油水还能享受到大量鱼虾.....保持营养,身体强壮,能保持体力战斗力,日子也活得相对有滋味甚至有盼头,守边的心也就能比较安定.....这,对边关至关重要,却是朝廷也万万做不到的也没那个心做。 朝廷那帮人,包括皇帝自己,还总怨恨自己没吃好、不能捞够呢,岂会舍得让丘八们享受..... 柴进这样的最典范良民在李纲眼里居然照样简单归纳为逆贼该死。 刘韐仍是无任何异色的笑脸:“伯纪,我这把年纪了,一生为国为民为君,当之无愧,我,不该死吧?” “我不能让跟着我遭受过太多奔波苦累凶险的老妻和唯一的孩儿惨死在这里。 坦白地讲,我也不想给那帮东西陪葬。我,不该下场冤屈凄惨.....或者,在伯纪眼里,我和赵廉欧阳珣也一样是该死的? 或是,好官能臣就应该死得忠贞憋屈凄惨,否则就不对?” 李纲被问懵逼了,脑子完全转不过弯来。 刘韐却不容他纠缠,仍是笑着却声音有了严厉意味,喝道:“伯纪放手。请注意你的君子之德儒家体统。” 一甩袖子,这么老了,又是文臣,力量却很大,轻易甩开了李纲的手,向后衙急去,步伐瞅着甚是轻快,甚至是兴冲冲的。 显然,老头压根就不爱守在边关遭罪,只是为了国家才坚守在此。 现在,老头从他李纲身上对宋王朝彻底失望了,死心了,也就没了再守在这的理由和那份毅力,只想着带家人早早离开这凶险之地去别处找条活路,只恨不能一下子就飞离。 李纲呆了,完全不知该怎么阻止老刘怪脾气再次发作,脑子里有些事也一时想不明白,却也有些急智,冲刘韐的背影大叫:“刘公,你向来关照我,一直在帮我护着我,我敬你如师父。我求求你了,给我个机会,给我点时间,就一点时间。 你先不要直接走掉。我去和宗帅张帅他们聊聊,看看他们是什么想法。 我们四个当初可是说好了在这边关险地要同进同退统一态度面对一切的。你不能说了不算有违君子之道。” 刘韐却头都不回,哈哈笑道:“守边关,自然要坚守当初的同志约定。不守了,约定就不存在了。伯纪,你理解有误啊,还是不太成熟。” “再者,我能猜到宗汝霖张叔夜会是什么态度。 他们再忠君爱国被官家恶心搞得也只能心死。 谁也阻止不了朝廷那帮玩艺纵情荒唐享乐瞎搞的那股子疯狂任性劲。就算宗汝霖张叔夜选择了鞠躬尽瘁,愿意为朝廷那帮东西陪葬。我也不会改变去意。我,不该死。” 李纲一听这个是彻底急眼了。 他原本对自己的本事极自大,我可是有文帅父亲家传的治军守边法宝,我可是热爱军事又聪明有这方面才干的......可真到了边关才知道自己的军事才能根本担不起守边职责,连军队都控制不住,儒腐高傲冲动,大嘴巴,任性刚强喊边军不想听的空洞高调不知错,根本不会赢得军心,在治边的最初,若不是有刘韐护着,他已激怒边军被乱兵随手剁了。 边军凶野之极,根本不把朝廷当回事,和内地充任了厢军的坏蛋同类原来并不一样,他治理莱州军的经验在边关不合场合,根本没用,而且起反作用,容易激起边军反意。 刘韐若是真走了,李纲可没自信自己能接任了本部边帅重任。 他决不能让刘韐立即脱身而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急眼又大叫:“刘公,你稍等等又能怎的? 等我去完了信安军霸州军后,你再决定离不离开又有何不可?不用急在一时吧?” 大宋王朝又不是眼下说倒就倒了。就算逃避,也不用急成这样吧? 刘韐露出无奈,止步回头道:“伯纪,我拖不得的。 等朝廷收拾柴进的命令一到,就晚啦。伯纪,看在老夫待你不错的份上,你就放老夫一马吧。让我家人能有命活着离开这。” 李纲没听明白怎么杀柴进的命令一到,老刘一家就得死这没机会脱身了。 老刘和柴进又不是什么逆贼同党,双方就没有水产买卖以外的关系。朝廷问罪柴进,也不可能牵连到老刘头上的。朝廷没人了,也万万缺不得老刘这样的守边关。 朝廷那些奸贼就是想牵连陷害老刘也不敢,否则边关被破,国灭,他们都得倒大霉...... 他只能急叫道:“朝廷斩除柴进的命令一时半会哪能到得了河间府?几千里远呐。” 刘韐却冷笑:“朝廷作孽的时候向来最积极最有效率,速度可不慢。 我得提前些离开,如此才能避开在半路上被截住强迫我继续卖命留任结果害死我全家。” 李纲见怎么也劝不住了,不得不露出官相,公事公办威胁:“刘帅,你若敢在我回来前就弃官而逃,那休怪我执法无情不让你一家能离开此城。 我事实是整个河北路的监军,最大的监军,连总指挥宿太尉也管得了。皇帝的宦官心腹监军也只能牵制我,管不得我。我有这个权力。” “你,” 刘韐生气了,手指点着李纲,一时气得不知说什么好。 李纲心终于一松,心中却也不免浮起惭愧,却也顾不得多想,赶紧郑重抱拳对老刘深施一礼:“刘公,我李纲敬你,爱你,决无害你的私心,不是贪图权势富贵强绑你,也不是为了忠君。我只是为天下苍生的生死荣辱才强留你。 你放心,这只是一时的。 宗帅张帅也是如此。边关守不住了。我不会阻止你一家逃离边关寻找生路。我会助你离开。我李纲留下来,死守在这。” 刘韐听这话,怒气才消了些,眼神复杂地盯着李纲一叹:“那.......好吧。你速去吧。” 李纲再拜,然后转向急匆匆奔向外,飞身上马,带着配备的亲兵赶去信安军那。 有个问题他想不明白,柴进死和边关有什么关系? 边军又不是效忠柴进的,绝不可能为柴进对抗朝廷。 这一点,他很确定。 可是,看刘韐的惊恐急切,就好象柴进的死会直接决定着边军动向一样。 所以,他急于去问问老辣的宗泽或张叔夜到底咋回事, 难道这里面还隐藏着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顺便看看这二位对柴进事件的态度,然后决定下一步怎么做才最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625风波恶5 宗泽并不知道柴进的事。 他在衙门后堂津津有味看着一本兵书(赵廉写、遗)偶尔还和相陪的儿子宗颖探讨几句,气氛很悠闲,猛然看到李刚风尘仆仆一头汗地钻进来样子有些狼狈,老头不禁笑了,还调侃了两句。 李刚见此情景,暗松口气。 他最担心的刘韐已事先和宗、张串通一气了显然不存在。 随后,李刚草草洗把脸,掸掸风尘,坐下来喝口水润润冒烟的嗓子把柴进事件简单扼要说了一遍,却有意隐瞒他自己的看法和刘韐笑着却格外激烈的反应, 问宗泽:“宗帅,您怎么看?” 他把刘韐对他的那一套又复制到了宗泽这,眼睛紧紧盯着宗泽的反应。 宗泽在听到高廉小舅子猖狂重伤柴皇城、柴进愤怒紧急到了高唐州时,他的脸色就变了,显然已经判断出了后续必会发展成什么样。 柴进那特殊的身份、个性、势力、加长久以来习惯了官府不招惹柴家形成的心气,加长年杀辽寇杀出来的铁血暴烈边关风骨,他岂能容忍地痞殷天锡如此无法无天肆意凶残对待柴家。 殷天锡嚣张直接欺压上门来,不知死活。 冲突一起,那么纵然是在高廉的地盘,柴进也必然敢悍然拔刀......高廉,依仗高俅势力和手上的权力,向来凶狂霸道惯了,岂会把个前朝皇族之后(余孽)放在眼里,为了小舅子,更会选择凶狂报复。 太祖所赐丹书铁卷在高廉眼里也必然不当回事, 高廉当时鲁莽点,就会当丹书不存在,直接对柴进下毒手,聪明谨慎点也无非是设法哄骗到手,再诈称是假的,更有理由要柴进死..... 宗泽的浓眉皱了起来,却静静听李刚说完。 果然,后续如他所料。 高廉采用了哄骗之法, 倒是挺聪明,没白当这么多年的官,却是更藐视皇权更可恶更该死,也果然死了,只是不是死在势力强悍的柴进部下之手,而是由二龙山强盗杀了.....算是意外。 宗泽没理睬李刚耍心眼的询问,默默沉思了一会儿,然后看了看儿子宗颖是什么反应。 宗颖脸色激愤,面孔激动得涨红,目闪锐利, 显然对高廉或说高俅一门如此猖狂不法十分愤怒,也对二龙山强盗张狂插手此事打破了高唐州残杀众生感到诧异不解,也有愤怒。 宗泽心里在对儿子三观正确的品性大感欣慰的同时也有一叹:我儿还是太嫩了点..... 他这才面对李刚,却仍不回应,而是慢悠悠反问:“刘帅是什么态度?” 李刚不动声色,故作从容一笑,想以暗示做误导。 不料,老宗泽盯着他的目光顿时变得犀利而充满睿智,语气却更淡了,说:“仲偃公(刘韐)必是反应激烈吧? 朝廷如此虚弱,国家如此危亡了,朝廷和地方那些人却还不知消停,还在肆意耍权作恶,就怕败不尽人心,以仲偃公的心性,他岂会不震怒灰心? 他在和你聊过后就决定辞职了吧?不理你了,忙着写辞呈收拾东西弃官而去。” 宗泽说着,瞅着李刚的目光更加深隧:“我猜,他还是以笑着的方式跟你说不干了的吧? 你无法劝说得动他,情急之下,你就威胁强阻了他暂时不得动,赶紧跑到我这来看看。” 李刚骇然地看着老宗泽, 虽然没说什么,但表情已经证明了宗泽的所有猜测。 李刚压下惊骇,努力沉沉气,对宗泽歉意地拱拱手,算是为此前的故意欺骗诱导做道歉,却立即追问:“宗公,您对此事到底是如何看的?” 宗泽却仍是不回答,紧皱着浓眉又陷入了沉思。 李刚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了:“宗公,不瞒您说,刘帅和我聊完后就逃命一样急于逃离,说是必须赶在朝廷铲除柴家的命令到达河间府之前就远离了边关,似乎,柴进一灭,咱们边军就会跟着发生大动乱什么的可怕事似的,这是为何? 柴进的事和刘帅有何关系?又和边军有何关系? 这里面有什么关窍? 您说,刘帅与柴进之间会不会有什么我等都不知的隐情?晚辈对此着实不解,宗公老辣睿智,还请宗公不吝啬赐教。” 这话一说,陷入沉思的宗泽有了反应。 反应巨大,满满骇然一惊的样子,连目光中都充满了惊骇,不复之前的沉稳睿智和几乎让人察觉不出来的鄙夷愤恨焦虑等对此事的真实情绪,显然是猛然被提醒到了什么。 李刚开始怀疑刘韐私通柴进对朝廷意图不轨。 宗泽却仍然没回应李刚,又反问:“朝廷的旨意已经在路上了吧?” 李刚迟疑了一下还是点头。 宗泽又垂头沉思了起来, 这一回却是满脸的灰暗,还有似乎是彷徨之色,似乎有极大难解的而且万分紧急的问题在困扰着,他需要使劲冷静下来迅速理清一切,完全考虑好了才能做出某种重大决定。 李刚本就性子冲动,又心急火燎的,但涵养还是有的,只得耐住性子安静等着。 没用他等多久,宗泽终于做出了决定,仍不理急张嘴想问他的李刚,径直吩咐站在他身边也在焦虑沉思的儿子说:“颖儿,你速去家中告之你母亲搬家,帮你母亲最快收拾好行囊和南下路上无人区必要的吃食,与全部仆从立即出城,离开这,万不要迟疑拖延。为父片刻忙完这边就过去与你们汇合。” 宗颖愣了一下,张嘴想问什么。 宗泽一扬眉,声音变得严厉:“不要问。 你还太年轻太嫩,缺乏历练,骤遇大事大难看不透理不清,做不了正确抉择。现在照为父说得做。事关我满门生死。速去。” “是,父亲。” 宗颖不敢多嘴,答应一声,向父亲和李刚各一拱手,赶紧大步奔去后面...... 李刚......眼睛瞪圆了:刘韐坚决弃官不干了。现在,宗泽也毅然决然甩手不干了。这,这到底是闹那样? 到底是什么事会惊得逼得这样两位向来处变不惊心志强大的人物会只顾逃跑? “宗帅,你也要不顾江山社稷天下百姓的安危而去?” “到底有什么事是我们几个联手都解决不了的?” 李刚彻底急眼了,这两句话简直是在咆哮喝问。 宗泽这回搭理他了,却是冷然一笑,语气更满是嘲讽:“我们几个解决?呵?” “我来问你,是我们大,还是皇帝大?是你大,还是高俅大?是我们大,还是宿元景大?” 宗泽连珠炮般一连三问,语气中终于流露出强烈的万般愤然无奈真实情绪,也是在愤怒咆哮,问的吼得,直接把李刚问蒙圈了。 宗泽喝问完,又不理李刚了,自顾铺开纸,提笔沾墨急急写字。 李刚稍一瞅,果然是辞呈,而且玩最简单的那种,上来就称年老无用.....也无疑是想趁着他这个监察东路的大员在,就手把辞呈交给他李刚转交朝廷,算是合法完成辞职程序。 李刚更急眼了,张嘴又要同样公事公办地威胁宗泽, 但宗泽却似头顶长眼一样看到了,抬头瞅着李刚,目光凶狠说:“伯纪,你难道也想强扣我一家不得离开?你,想让我们满门死在这,让我宗家背着耻辱悲惨死光了彻底绝后?” 李刚从未见过宗泽如此凶戾对他。 这老爷子是很有风度的人,而且向来对他这个满身正气勇敢的晚辈慈和多有爱护。 李刚竟一时被震住了说不出话来。 宗泽缓和了一点语气说:“伯纪,你是个有志的好官,但好官好人未必有好报。这世上惨死的最多的就是好人好官。我不忍心看你稀里糊涂冤死在这边关,我劝你回去收拾行囊也赶紧逃命吧。就象刘公说的,晚了就来不及了。” 李刚急道:“宗公,您既说了稀里糊涂,就请告诉晚辈到底糊涂在哪?怎么柴进死了,我们在边关就会遇难?到底是为什么?” 宗泽诧异地瞅着李刚,那眼神无疑在讶异李刚这么聪明的人,竟然会问这么蠢的问题,或是李刚竟然蠢得看不清这点事。 他显然无心多滞留片刻,急于逃脱此地,没心思给李刚解答,又自顾急着完成辞呈,唰唰唰.....几转眼写完了,然后哐哐盖上私印和官印,把纸一折,收入一信封中封好。 “伯纪,这就交给你转交了。拜托了。” 顿了顿,宗泽又说:“若是你想好了也选择离开,就把辞呈一同交给宿元景。万不要交给当地监军代交。否则,我怕你满门就离不得了,会被那些狗东西抓了害死。 你的监察权压着他们,屡次呵斥他们,得罪得深了,他们可早恨你入骨了,只是没机会报复整治你。” 说完,宗泽起身就急往后宅走。 李刚拿着辞呈稍呆了呆,极不甘心.....忽心生急智,急忙招呼道:“宗公,我们当初可是有四人联盟约定。你不屑给我解释危机到底是怎么回事也就罢了,就当是我李刚太蠢。但,我们四人的情谊总在吧? 要走,也得一起走吧? 四家一起,就是南下逃亡路上也总能多份相互照应的力量。以四家之力总强似一家一户的薄弱,就算以后隐居凶险的深山老林以避世,也总能在深山自在活下去,对吧?” 他这么一说,宗泽急走的脚步不禁一顿,回头瞅李刚沉吟着:“......也是。......但,来得及(通知张叔夜一起)吗?” 李刚一喜,连忙道:“来得及,来得及。京城到这几千里呐。还能飞过来不成?我这就去通知张大人。” 李刚的心思说白了就是想拖住宗泽。 宗泽睿智却没发觉他的这个阴险小心思。 但,宗泽却皱眉又摇头道:“不行。” “张叔夜,固执炮筒子。我想他不至于坏我们的事却不会选择离开。他会选择死在这给那帮早该死了的东西陪葬以明节。还是别一起了。各走各的吧。” “哎,别介。” 李刚急了,连忙道:“不会的。 张叔夜又不是愚忠的傻子。他早对朝廷一肚子火气了,多次冲监军大骂威胁他不干了。他老张家也不会选择绝后吧? 就算张叔夜固执不肯离去,他也总会选个儿子逃走以续香火吧?不会带两儿子全陪葬在这。” 李刚纯是为忽悠宗泽而急眼瞎蒙,却蒙对了张叔夜最可能做的选择。 历史上,张叔夜带两善战的儿子增援京城,途中大战金军,以战斗力不高的那点地方厢军兵力竟然挫败了金军,也算是打击了金军入中原以来太顺利的冲天嚣张气焰, 但,后来,宋王朝覆灭,赵佶父子投降被押往北方享受倒霉,张叔夜选择了追随同去,带了大儿子张伯奋,小儿子张仲熊却没去,无疑是留下根苗以续香火,或者为还能有后人能接着抗击金军....父子皆在进入金国境内时悲愤英勇自杀。 张仲熊,后来竟然投降了金国, 或许是愤恨南宋王朝上下刻薄寡义无情,为父兄对宋王朝的忠义牺牲感到太不值,想报复南宋,也或许是看到了金国的强大,而南宋、汉人,仍是那么懦弱苟且自私腐朽内讧.....不知奋发不敢奋勇,他对汉人恢复统治中国绝望了..... 宗泽对张叔夜以及两儿子很有好感,沉吟着点头:“嗯,如此就等等他家孩子吧。叔夜这样的担当勇为好官不应该满门全陪葬......嗯,叫我一声伯伯,总得照应一二。” 李刚见忽悠住了宗泽,狂喜,连忙道:“如此,下官这就去霸州劝说。” 他为了彻底忽悠住宗泽,还把宗泽那份辞呈揣在怀里,小心收好了,意思是,到时候,四家聚齐了,他会在南下时,着机把连他在内的四份辞呈一齐交给宿元景。 李刚急匆匆走了。 老宗泽瞅着李刚风一样消失的背影,嘴角突然翘起,惶急严肃的神情不在了:哼!李刚啊李刚,想忽悠老夫,你还嫩了点.....想玩过刘韐老儿,现在的你三个也玩不过他...... 自言自语轻松调侃着李刚,但老人家眼里凝聚起的忧虑沉重却并没消散多少。 他来到边关的时间不长,却也不算短了,在内地为官和治军的思想、见识和经验在这边关遭到极大触动,甚至是遭到颠覆性挑战。 边关和他想的不一样,太不一样了, 这的军队太复杂了,形势太凶险了.....皇帝朝廷和地方官却还在拼命瞎搞,似乎就怕边军对朝廷还不够鄙视与失望而不死心赶快反..... 处在这样的王朝,怎么办? 怎么有活路? 宗泽的思想,就象当初的张叔夜一样,在边关被强推着发生了迅猛巨大变化,由之前的忠君爱国,民族大义大局,变成了简单的只为如何稳住和领导边军活下去并保住边关。 他已不是为了皇帝和宋王朝在坚守, 就象在历史上的南宋初期时一样,他坚决守在废墟东京城汇聚起百万军民力量,牢牢把住军权不放,选择独立自主抵抗金军,根本不鸟南宋新王朝皇帝完颜赵构三番五次令他领军过长江帮着苟着的命令,心里根本不在乎完颜赵构这个懦弱无耻皇帝的死活..... 他守边也不是为了百姓。 天下百姓几乎全坏蛋,甚至是该死的,不值得也不必要为了这种百姓而牺牲。 他只是在为祖宗留下的神圣领土而选择悲壮坚守......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626风波恶6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李刚打马如飞,真玩命了,累死累活地又赶到了霸州,见到了张叔夜。 然后,李刚就目瞪口呆见识到了什么才叫真正的敢说敢干大炮。 张叔夜的个性和为官风格和刘、宗二帅大相径庭, 一听柴进家遭到高俅家的嚣张虐杀迫害,即使是李刚刻意强调了柴进竟然私通和勾结二龙山强盗大破高唐州并凶残屠城。张叔夜也照样破口大骂,只骂高俅满门是该死的奸贼,甚至捏拳鼓掌大叫残杀高廉杀得太好了。 这种畜生也配当官?却悠哉当了这么多年的祸害官,竟能官至一地诸侯——太守,作孽无数,却有高俅(皇帝)这狗贼庇护着始终没被问罪砍了满门,过得太顺利太嚣张太得意.....这下终于作死了,大快我愿..... 李刚从张叔夜激昂的话语中甚至能比较清晰地听出对皇帝的愤闷鄙夷不已以及深深无奈。 大逆不道啊,这是。 张叔夜无疑是忠臣,却对皇帝竟是这种恶劣态度, 这颠覆了李刚的认知,深深震惊了李刚。 此时期的李刚不是北宋末历史上一力担之主持京城保卫战抗金取得胜利,事后却不但没得重赏信任和重用,反而灰溜溜丢官赶出中央颜面丧尽,遭尽宋皇特色的翻脸不认人刻薄寡恩,被随意戏谑轻贱整治得凄惨悲愤无奈的李刚。也不是南宋时被完颜赵构再次狠狠戏耍整治和抛弃的李刚,此时,他对皇帝还抱有幼稚不自知的美好幻想,对赵佶甚至抱有感恩的强烈情怀,因为,赵佶信任重用年轻轻的他当大官了嘛...... 所以,李刚万万听不得臣子对皇帝不敬,听得震怒难忍,怒目正要喝止张叔夜的狂躁忤逆,张叔夜却突然自觉停下了怒骂,想起了什么,问李刚:“伯纪是从宗公那飞赶过来的吧?” 李刚犹豫了一下还是微点头。 张叔夜却象听到地球要爆的末世惊天大噩耗一样脸色巨变,神色瞬间不愤闷无奈了,变成了焦虑惶恐......之极。 他立即叫伺候在身边的小儿子:“老二,你速去边关把你大哥叫回来,就说是为父命令他务必以最快速度赶回家,其它的事再重要都得丢开,不要管啦。 你听好了,这是万分紧急军令。 你哥他若敢推拖怠慢迟误,军法无情,小心他狗头。你若办事不利,对为父的命令忽乎轻浪不当个事,为父也砍啦你狗头。择最快的马速去。” 张仲熊见父亲如此严厉(凶恶)焦急,吓了一跳,却对父亲说得如此恶劣心中不禁腹诽:“我和大哥是狗头,那您老人家成什么了?俺们可是你的儿子,亲生的......” 面上却丝毫不敢怠慢,赶紧郑重一抱拳:“父帅放心。孩儿决不敢有违,定能把哥哥最快叫回来。孩儿去也。” 李刚疑惑张叔夜这是干什么,有了前面的刘、宗两处经验,他心中已生一丝不妙。 张叔夜似乎焦急得忘了李刚的存在,无视李刚,又转身只顾吩咐伺候在身边的那个仆从:“阿三,你速去召起和通知家中所有仆役快快收拾好行装,咱们准备立即撤离这。告诉大家,不得儿戏不当个事,这是逃命,谁逃得晚了或轻忽大意各种原因跟不上大家,被拉在这堵在这死了,那只怨他自己不听招呼。 不要理睬大家必然疑惑的问这问那,不必给解释,就说是我说的。也不必勉强。谁愿意立即跟着走就催催他尽快收拾好,有别的小心思不愿意的或稀得二混大咧咧不当个事的,随他去。” 阿三神色一紧,慌忙躬身道:“是,老爷。” 张叔夜一挥手,不耐烦地急叫道:“速去,速去。要最快。” 说着,他也自顾拔腿急往后宅走,显然是想亲自去找老婆一起收拾自家要紧的东西,完全把脸黑得比锅底还黑几倍的李刚晾在了一边。 这位更狠更急更干脆,连宗泽、刘韐最起码还意思意思写个辞呈走走过程做做样子都不干,直接就甩手不干了,只顾着所谓的逃命,完全不考虑,或根本不在乎朝廷以后会震怒带来的大//麻烦甚至是问罪通缉能灭门的凶险灾祸。 显然,在张叔夜看来,以后的事再糟糕也不重要,关键是能逃脱眼前的凶险。 能及时顺利逃离边关才有以后。稍晚了就一切皆休,哪还有什么以后不以后。朝廷震怒算个屁... 看到胆子贼大的张叔夜竟然慌急成这样,愤怒之极的李刚反而不那么愤怒了,心里升起的反而主要是困惑。 这,这,怎么又是这样.....到底怎么了? 难道柴进被朝廷问罪一整死就会直接导致边军叛乱?或是会集体愤然叛国投敌,会放开边境让辽寇自由杀进来? 至此,李刚也终于惊惶了,再也不是任刘韐、宗泽慌得不行,他却能始终稳如狗了。 眼见张叔夜大步流星已走到后堂内门就要不见了,李刚急眼猛蹿过去一把拉住张叔夜急走间急剧摆动的袍袖:“嵇仲公,你为何惶急如此?柴进和咱们边军到底有什么了不得的关系? 难道区区前朝皇室子孙破落户被当今朝廷按律问罪诛杀,边军就会愤然叛乱?” 张叔夜被李刚死死拽着走不得,正要说几句,好趁机甩开李刚,却听到李刚如此问,他愣了一下,满脸诧异瞅着李刚:“伯纪,你这么聪明人,这点事都没看出来?” “我看出来什么呀我!” 我,我肯定很聪明,不然哪中得了进士,......不可能是蠢货吧? 李刚一肚子郁闷,到了这会儿不禁怀疑起自己的智商来,却也骇然大惊了:柴进的死竟然真会直接引发边军大乱!? 他又惊又不解,急声道:“会为的什么叛?就那些水产?” “你是说,不,不,你很肯定地认为,就为点嘴巴上的吃食小事,边军就心向着柴进甚至已悄然效忠柴进了?或是广大边军就愿意集体为柴进报不平,柴进若死了,哪怕不在了,没用了,边军也会愤然为他报仇必群起造反?这,这哪跟哪啊这是?至于么?” 张叔夜听到这个,对李刚更诧异不解了,很认真地点头:“还真至于。” 随即,张叔夜恍然大悟,长长哦了一声:我明白了伯纪你为什么突然蠢猪似的连这点小事都瞧不明白了。原因就在于,你是......大官呐。” “你在此守边疆,说高尚一点是忠君爱国忧国忧民,无私无畏,为天下的安宁舍得一身剐,何惧边关之苦之险。说庸俗一点儿是,为了荣华富贵,为了活着时的更大的权势荣光享受和死后的身后名,在边关喝风吃沙子遭罪是值得的,你愿意。 问题是,将士们,他们不是官呐,再勇武凶悍能战也终归只是普通人,再奋勇努力也决不可能当上真正体面的官。” 边关将士在仕途上没有希望,也不会幼稚地抱有这方面幻想,也没有读人口口声声的忠君爱国思想,无所谓正义,无所谓家国民族,不关心大局大义。 大事大局大义,那是大官的事,与小人物无关。边军守在边关仅仅只是为了活着和能活得轻松点,不用汗珠子摔八瓣辛苦卑贱耕种还被肆意欺压盘剥,在边关能活得更好点。 “李刚,我们最重视最在意的所谓大事,在将士眼里只是小事,无关紧要。我们这些高官眼中的不足挂齿的小事,往往恰恰正是将士们最关心的大事。” 就比如这水产, 从来没常规供应吃到也就罢了,无非是将士们对边关的生活很不满意,军心难定,随时会闹脾气引发些乱子甚至当逃兵,可是吃到了,这已经成了军中饮食的常例,将士们已经习惯了,爱这一口已离不得缺不得了。谁若是敢擅自断了这个,他们就会仇视谁。 “伯纪,如今的边军,要么是邪恶凶残海盗都不稀得要的各种恶的老边军,要么是全国各地最能打的地痞恶霸、绿林响马、武术豪强门派骨干、权贵士绅豪门家的刁奴打手,诸如此类的,即,所谓的民间豪杰好汉,说白了可统称坏蛋。你敢期望他们太高?” 这些将士只重私利和感受,只盯着切实利益,眼皮子前的,伸手就能很快够着的实利,最是势力眼和务实,忠君爱国为民,操守气节,和他们说得着吗? 边关,没有青楼酒肆,没有女人玩耍,没常住居民没商贩商铺可欺负敲诈取乐,朝廷财政迅速困窘,军饷日益减少,只粮食瓜果蔬菜管吃,将士兜里干净,也没钱能赌个快活散散边关的苦闷单调凶险无聊,就剩下点嘴上的享受和由此延伸出来的一些盼头了。 可是,这边疆无人区荒了,林木自由疯长,野草丰盛,动物迅猛多起来了,却也不够十万十几万这么多人的大军天天打猎满足口福的。 再说了,动物又不傻,会跑到远离军队的地区避着人,这造成肉食进一步难得。柴进的水产供应就成了边军从上官到小兵全体最爱的享受和盼望。朝廷却只顾任性荒唐弄死柴进,发泄权势威风的傲慢和痛快,不顾会断掉边军的唯一牢靠享受,边军会怎样? 常言道,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类似的,对坏蛋边军来说,谁敢让老子不痛快,老子就让谁痛快不得;谁敢让老子活得难受,老子会让谁活得更特么难受。谁敢断了老子享受。老子就让谁再没命享受...... 坏蛋们就是这德行。 理,就是这么个简单道理。 何况,东路军是宋王朝如今最能打的军队,全是狂徒,个人的战斗素质整体上讲确实最高,这样一群强人聚在一起,经受了严格地军事整训,已经成军,已经由陌生抱团成义气的一体,他们谁也不怕,凶野辽军,他们尚且不放在眼里,已经打出信心傲气了,辽军若敢来犯,他们就会激动咆哮着,甚至过年发奖金一样亢奋冲上去,抢钱抢女人,当解除边关太枯燥无聊与发泄性子凶恶与负面情绪的一种非正常游戏,对其它宋军岂当回事...... 朝廷敢毁了他们唯一能有的吃食乐趣,他们愤然,只要有一人喊一声反啦,边军广大将士就敢悍然群起叛乱大造反。朝廷、皇帝,在他们眼里算个屁。 边军将领们就算对君王国家忠诚到勇于效死,那也不顶用。 军心一乱,谁也阻挡不住叛乱狂潮,什么劝说、威胁、震慑,全白费,甚至只会激起更强烈的逆反心暴杀意...... 李刚,大官,关心的是大事,没看到军队的这一点小事,但镇守西边境领导过西军的刘韐、老辣的宗泽,还有在北军待的时间最长对边军最了解的张叔夜,一知朝廷要弄死柴进,他们立马就意识到塌天的祸事来了,柴进一死,边军必乱,甚至必反。 到时候,在边关的大官,嗯,在边军眼里活得太体面威风的朝廷忠实走狗,无论是好官坏官,都会首当其冲沦落为边军发泄愤怒、冲动、郁闷无聊,凶狠杀意的主要对象。 顶风首当者,会遭到最凶猛第一波冲击的必然最凶残狂杀虐杀...... 刘韐与默契与刘韐配合的宗泽,对李刚有演戏的成分,但也确实惶恐害怕了。 他们想带着家人最快地逃离,这确实是真实的心理写照,只是不是在李刚面前表现得那样急切而已。还有时间...... 张叔夜,本质是个武官,很擅射,曾出使辽国以射术威震过辽国上下,能玩刀子砍人,能上阵纵马冲杀,他是假文帅,和文人宗泽刘韐不同,性子中多了些直爽。 宗泽刘韐,文官那种说话委婉与藏着掖着的传统风格习惯,加上要演戏使劲逼李刚着急和领头担事,就是不肯痛快给李刚点明柴进一死会引发边关事变的关窍,张叔夜爽快,也有些武人的那种义气,愿意向陷入二傻子状态的盟友李刚解释解释。 张叔夜解释着,却心中突然一动,想到了宗泽刘韐这对极狡猾(睿智)的老儿为什么会对李刚这么玩了。 那两老家伙已算计透了,这是要他张叔夜在最后一关自觉补全踢李刚的那一脚啊。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627风波恶7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既然,那对狡诈老货已经有了应对招术,朝廷弄死柴进的旨意也不会转眼就到了,那逃离边关的事也就不用那么急了...... 张叔夜转瞬间就想明白了,心里稳当了点,暗暗不那么惶急了,甚至心中嘿嘿乐,脸上却不动声色,照旧...... 李刚陷在局中不自知,看到张叔夜一副只顾甩开他逃走的架式,却是更急眼了。 他急智地大叫:“你,你们都聪明反被聪明误,糊涂呀。” “柴进是柴进,水产是水产。水产是赵庄供应的,又不是柴进自己打的。柴进死了又有什么关系?赵庄那的庄户渔夫还在呀,他们可以按妙法继续打渔呀,还能继续供应边军,水产怎么会断掉呢? 没了柴进,无主的赵庄就是朝廷的,我们可以自己直接管。以后所有渔获全由我们自己说了算,连买都不必了,无非给渔夫庄户们些工钱好处就是了。如此,不但能省了本就紧张的军饷,能有钱让将士们生活得更好,还能更稳定地保障大家的水产吃食。” 李刚说着还潇洒一摊手,这多简单的好事,怎么在你们心里就糟糕危急成那样了? 他并非一点没想到水产供应会直接影响边军动态的事,只是没意识到断供了的后果会那么严重。 他不着急不害怕边军会闹叛乱杀官,主要正是已有了取代柴进操控赵庄的想法。 李刚的这种心态正是官员习惯与常常首选的最标准的行事模式。 无权无势的草民建立了什么利大的或是国家需要或官员眼红看上了的产业,官员及相关统治者就会习惯的直接伸手去拿,以各种冠冕堂皇名目和强硬手段直接控制了,归自己说了算,或干脆弄死原主满门,以什么大义大局等正当名堂把那产业彻底霸占了,好处全归了自己。 李刚对柴进的心思,无非是觉得自己不是为了私人利益,只是为了国家大局,他不觉得自己这么想或真这么做了会是卑鄙无耻之徒有违圣人教诲和君子之道,所以心安理得,理直气壮.....另外,至今,他对柴进多多少少还记点仇呢......不要高估了封建儒教好官的节操气量。史上留美名的官员大不乏小心眼报复心强的,虚荣重面子,甚至最重的就是面皮,报复整治人照样够狠毒。 李刚永远无法忘记当日在赵庄时柴进对他的那种傲慢嚣张强硬态度,刺激太强烈了,印象太深刻了。一个草民,是前朝皇族又如何?终归是卑贱草民破落户,竟然敢对当朝高官如此放肆地大加羞辱肆意欺负威胁,真是岂有此理.....岂能不教训。不然,纲常体统法度如何存在? 在李刚心里,朝廷要杀柴进,这全是柴进太猖狂自己惹的祸,高廉只是诱因。 张叔夜听懂了李刚的算计,太懂了, 以前,他也是这样的做官行事思维和方式习惯。嗯,这时代的官吏都是..... 但,自打来了边关后很快就不是了,一,当时边关已经没百姓供官传统习惯地弄了,二,这的边军虽同样为官员士大夫心中的卑贱丘八,却是官不敢象往常习惯的那样对待的,敢触犯到边军将士的利益,哪怕只是习惯地耍官威无故却随意踢打羞辱了一个倒霉撞他手上的区区小兵,也会立马引发大乱子,甚至会引发乱兵轰然杀官寻报复、刻意闹大了闹狠了以警告官员的大凶险,张叔夜是惜兵之人,没随意轻贱整治将士的坏习惯,也就没遭遇被边军愤然报复的事件,努力赢得了军心,却也自动被强行改变了“看上卑贱者什么了就伸手拿”的习惯方式和思想。 重要的一点是,他来边关时,赵廉霸气无边的还横在沧北。 他当时最直接地受到赵廉自然散发出的新时代思想行为模式的强悍影响。 所谓屁股决定了脑袋。利益决定了选择。 他是贵族出身,是官,自然维护的是儒教传统特权,对赵廉的那些不官风格很不感冒,但却正因为这种强烈不认可的抵触情绪反而越发深受触动。 他,最清晰地看到了沧北军骁勇到战斗力暴棚的内在原因。 正因为赵廉公平公正不够官,把爱护尊重做到最普通最卑微的小卒身上,处处以身作则,将士们就愿意为他打仗。赵廉打仗总是亲自上阵和将士一起踏险战斗,英勇当先而且能打,常常是哪最凶险就会出现在哪里,对金钱等好处不贪鄙,能领导部下的主要官员同样做到不贪鄙,每次的战果收获总能公平落实到将士们手中,让将士们能切实品尝到自己浴血奋战的成果感觉自己的付出是值得的,而且能把将士的生活保障好,吃得好,穿得暖,病伤有医,有尊严.....将士们即便是恶僧,也愿意跟着这样的统帅不怕杀往地狱,一往无前不惜死,兵锋所指,摧毁一切敢挡。 一只不怕死的军队,战斗素质高,武器又精良优越,自然就无敌到一隅能胜一强国。 无论怎样,赵廉都是那座最高大最亮眼的丰碑,时代最好的统帅榜样。张叔夜想统领王八蛋兵守好边关,同时也保住自家的命,最明智的作法就是老实向“邻居”赵廉学习。 恶劣边关形势,榜样赵廉在侧的无形威胁,这也逼得他不得不抛开陈腐习惯努力去学。 渐渐的,张叔夜也就习惯了一些官的新行为模式,至少是已经不是想要就伸手拿的观念。 此刻,他看着李刚那弄死柴进拿了赵庄水产业的理所当然样子,他身躯不禁震了一下:原来,这样的官员的模样竟是如此卑鄙丑恶而不自知。幸好,我不是了......原来,好官李刚也并非好人,不是符合圣人门徒标准的君子,他和荒唐皇帝和朝中那些王八蛋奸臣的本质没什么大区别。 “呵呵?就势收了......赵庄?” 张叔夜现在只感觉李纲这理所当然的算计很可悲很.....可笑。 也许正是大宋官员都是李纲现在表现的这种传统行事习惯模式,所以,良民百姓都跑了。 他抑制住脑子里乱哄哄钻出来的思绪,焕出笑,问眼睛瞪起来了如乍了毛的斗鸡一样的李刚:“伯纪,你,确定柴进死了,赵庄那的人还能有法子打来那么多的水产满足供应边军?” 李刚哼了声:“难道柴进还能把诀窍藏着掖着的就能利用渔夫完成赶海丰收?渔夫们天天干这个,日复一日的单调重复,再蠢也学会了诀窍了。” 张叔夜听了李刚这种武断超自信的论断,忍不住乐了,乐得哈哈大笑。 “呵,有句话叫做......隔行如隔山。李刚,你不了解赶海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在你知莱州前你甚至连海都没见过吧?我敢说你肯定根本不了解大海到底是什么。 我知过海州多年,见识过大海,了解点大海的神秘恐怖却富饶之极,而且当时为改变民生贫苦,有效提高海州经济,增强百姓抗灾难能力,只能从守海的便利上想办法,为此,我还多次出海亲自参加和体验过捕鱼,深刻体会过海洋捕捞是何等的艰辛复杂困难。你是太小瞧打渔这种劳苦凶险下贱活了。我敢打赌,就以你的聪明有知识底子,给你三年时间在柴进手下专门负责打渔,到头来,你还是你,柴进懂的窍门你就是掌握不了。” 区区打渔这点事,那也是绝对高级的技术活,而不仅仅是项不了解的人通常认为的劳苦下贱活,这活,复杂艰深到很难搞明白搞精通了,尤其是对辽阔幽深神秘无限的大海与海洋生物.....二十一世纪的强大科技能力尚且并不能对大海与海洋生物真了解多少,海洋捕捞仍然是碰运气,出海得虔诚地拜妈祖保佑,何况是在科技荒漠的愚昧落后宋代。 这时代的人出海捕捞纯粹靠自己的那点经验见识,那种靠谱或迷信愚昧等各种荒唐不靠谱的经验见识。是依靠几千年不断摸索积累流传下来的经验,出海才能多少有点数。 多少人干了一辈子赶海渔夫,每次出海却仍然是纯粹碰运气,只能靠老天赏饭吃呢。 张叔夜对李纲的无知却敢自信很无语。 “伯纪,我这么说,你肯定不服。这也没法真去验证。那,我这么跟你说吧。 你想想跟着柴进混饭吃的那些渔夫主体都是什么人呢? 南边各地汇聚去的王八蛋呐。 就算不是王八蛋,那也不是什么好人。肯定都是自私自利的东西。 他们大老远千辛万苦冒险跑去投靠柴进,无非是图个庇护在柴进门下不用纳赋税,不用服劳役,也不用总被官府贪官污吏肆意欺辱,这样就能吃口安稳饱饭。 这种人如果是掌握了出海捕捞的诀窍,李刚,你觉得他们还会甘心当柴家的卑贱下人,见天为柴进发财去海上辛劳冒险吗?” 李刚再不愿意承认什么,也不得不摇头。 那肯定不会的。 有诀窍,那些心里只有自己的刁民岂会傻地不自己寻个海边家自主赶海发大财去。 张叔夜笑道:‘所以呀,你就算把赵庄人掌控在手也没用。那就是些普通渔夫,在柴进的人领导下能轻松渔获大收,换到官府或任何别的人掌控了,那些人就打回原形,没什么大用了。” 李刚的脸色变得难看之极。 他心里算计好的,自以为得计的比宗刘二帅都聪明的算计落空了,大为沮丧。但随即眼睛又一亮:控制渔夫没用,那抓了柴进的负责出海的心腹部众,岂不就能获得诀窍? 他这么一说,张叔夜却又一阵大笑:“抓那些人?呵呵.....能抓到吗?” “且不说那些人是和柴进在战场上结下的至少十几年同生共死的铁血情义,柴进若死,他们怕是不会苟且独活。单说,那赵庄是好破的吗?” “李刚,你去过那,可是亲眼见过它的古怪的。” 张叔夜自己也露出若有所思样,捋着胡须沉吟道:“我敢说,就是我们这三边强军一齐去攻打,不死个大半,怕是连城墙顶都翻不上去,九万大军不死光了,怕是破不开那座城门。河间军去打?哈哈.......送给赵庄农夫渔夫杀着玩斗乐吗? 宿元景那虚伪苟且之徒他也会带兵?” 张叔夜如今对宿元景的看法是糟糕之极,鄙夷到提起来都怕脏了自己的嘴。 李刚倒没觉得赵庄有多么难破,不以为然。 那的城墙是很高,却也只十米左右普通,不算多么高得难攻攀。城门洞是古怪,有大杀招,但也未必多么难攻破...... 他在赵庄住了一夜,却也没上城看看上面到底是什么情况,并不真了解。当然,就算他当时有心上去查探详情,柴家庄的卫兵也决不会允许他上。 城防秘密直接关系到满庄人的生死,就是官府朝廷的人来想看想知道,也决不许...... 在李纲想当然的意识里,城防,也就是那么回事,全天下的都差不多一样。赵庄?是特殊点,但城防方面还能整出什么花来不成? 嗯,有了水泥这个建筑利器,古老的防御手段——城墙,它确实能整出个花来。 李刚的思想见识无疑是落伍了,没跟上技术进步的步伐,显露了无知而无畏。 在张叔夜看来,李刚这反应就成了,还真是头倔驴,真难弄顺溜了。 他只得想想又说:“官军打不破柴进家,这害处还是其次的。 最糟糕的后果是,柴进一伙跑了。 赵庄那东西两条河如今可不是寻常小河,尤其是东河,如今是既宽又深又急。 河间军一去围剿,柴进困逼急了,一看在大宋当不得良民立不得脚了,必然弃庄上船出海而去。他有很多船啊,尽管缺乏大海船,船却足够多足够用了。他们从东河顺流飞快逃走,河间军只是步兵和一点骑兵,他们除了对着浩浩东河发呆叫骂,还能怎么的?” “柴进一伙出了海,成了无家可归的流浪者,无法无天的自由者。你若是他们,会选择走什么路生存下去?” 李纲一听这个,脸色顿时一变。 柴进一伙必然成了沿海海盗, 祖上江山被夺的旧仇加今日新恨,这仇恨可大得深得没边了,指定会以海盗方式专门沿海流窜肆意上岸拼命祸害大宋,又那么擅长海上事,这妥妥的又一海盗大祸,没海盗国那么强大可怕,但也不是宋国水军能对付了的。海盗国就不允许宋军出海。宋国只能干挨打,只能处处防范处处都是漏洞,防不住。这种祸害也绝不是如今的宋国能承受的...... 至此,李纲这才意识到柴进真不可杀。 但,正是如此,李纲更急怒了,愤怒得浑身哆嗦,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了,怒吼张叔夜:“你,你们,身为朝廷守边大臣,被官家寄予无限信任和厚望,担负着国家民族命运,此值危难之际,竟不思英勇报国,聪明到立马意识到边关有凶险了就只顾弃军逃跑? 你们你们,这算什吗?......无君无父无义,无耻!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呢?你们都是有大才也曾有大德大志愿的人呐,你们......” 李纲激愤得语无伦次了,不知怒骂谴责些什么好。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628风波恶8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李纲急红了眼,如此一激动失态地大怒大骂, 张叔夜也火了,他更愤怒。 “李伯纪,你狂吼什么?是我不肯为国效死吗?是他们就想国灭早死啊。” 怒吼着,张叔夜的火窜得更猛烈了。 他狠狠地指指南方:“他们作尽了孽,把我们民族祸害成了这个样子,早该死了,却仍能纵情安逸享乐,他们还没死呢,我家不该死,凭什么要为他们死守在这白白惨死?” “他们都信奉君子不立危墙之下,都聪明的躲着不肯来边关遭罪冒险。若国家快断气了,就明智果然卖掉国家卖掉百姓,乖巧麻溜地向异族占领者恭顺一跪求新权势富贵。李纲,你忠君爱国气节高尚,你愿意为那些人性泯灭的狗东西守边关死在这,那是你的事你的选择,凭什么强求我和宗汝霖刘仲偃也得死心塌地为那些应该千刀万剐的狗东西也死在这?” “老子一生为国为民,当官做人有各种不足却敢称无愧于心,宗刘二公也一样,甚至比我做得更好。凭什么我们三家必须不得好死?啊?李伯纪,你说说,凭什么?” “.......” 李纲,被张叔夜竭厮底里的怒啸连问给责问得脑子一阵阵发蒙。 他是鼎鼎大名的李大炮,上喷君王,下喷臣子,却保持着理智规矩,注意避免触犯到官家与权臣们真正的忌讳点,免得真激怒得罪狠了君王和奸贼权臣,遭到不择手段报复。 而张叔夜却是敢斗权势最顶峰时期的权相蔡京的喷子,而且能朝辩斗嘴斗得过老奸巨滑蔡京及太多帮腔党羽,能把淫威尽乎是皇帝的蔡京得罪得狠了,结果却只是贬出京城.....张叔夜做喷子的战斗力和胆量两方面的段位显然都在李纲之上。 此时,政治上尚且幼稚的李纲和张叔夜玩对吼,怎么可能吼得过hold住。 李纲被怼得没词了,却是总有急智。 “好。” 他狂吼一声:“你说得对。你们,都有理,都不该为国冤死在这。好好。我李纲对国家对苍生没有功劳,我当宋官这么多年了问心有愧,我惨死在这不冤。你们都走吧,都逃避吧。我李纲顶在这一人担了。” “朝廷不是就得瞎搞吗?我李纲不惜性命去阻止。你们走吧,柴进的事我担了。我领着三边愿意听我指挥的军队去阻止河间军杀柴进。我要把事闹大到皇帝承受不起不敢了。” 张叔夜哼了声:“李伯纪,你别玩这种激将把戏了。你这点年纪经历,想对老刘老宗和我玩激将,你还太嫩了点。 你也就嘴上那点小厉害,也就敢骂点次要的。真揭大事大忌讳,顶大事,你不敢的。你别笑话我们逃跑。你也照样极怕死,你害怕得罪得皇帝和那些狗东西狠了,被凶残清算。” 说着,他幽幽叹口气:“普天之下,也只有文成侯真敢干。赵廉,只有一个。有底气,有那胆识,敢硬顶皇帝和整个朝廷任性瞎搞的滔天凶威的,满天下也只有赵廉一个。” 他这么说,前半截是刻意为激得李纲豁出去了敢顶上去,后半截却是有感而发,感触太强烈,不由自主地顺嘴说了出来。而这个说法属于触犯了官场大忌,政治立场错误,已是死罪。 直到此时,张叔夜才强烈感觉赵廉、沧赵家族的可贵、可敬.....可惜。 可惜,那么年轻英明有为的一个才政治家军事家经济大家智慧圣人,就那么悲惨地没了......这是中华民族的大不幸,是所有中国人的大不幸,是儒圣光辉的汉文明的最大耻辱..... 张叔夜第一次深刻认识到,赵廉这样的人都不得活,那么,这片领土上的人真该灭绝了。从仍然高傲在上的君王到最底层的落魄卑贱小民,全都是该死的,不值得维护。 他也忽然明白了,宗泽、刘韐这样的人为什么还愿意效忠宋王朝守在边关。 不过是在守护祖宗用无数生命鲜血无数岁月才慢慢换来的这片神圣领土,不让蛮夷轻易能糟蹋罢了。同时尽量兼顾家人的生活与安全保障。 他们不是为守护罪犯尽了的宋王朝宋君王尽忠臣的职责操守完忠君爱国气节与历史美名。 想通了这些,张叔夜一直迷茫不安的心敞亮了不少, 他的眼睛渐渐有了光亮,露出某种坚定。 李纲被激得满脸羞臊涨红,怒声道:“张叔夜,你也别激我。你说我不敢。我就‘敢给’你看看。柴进的事,我抗了。 你先别急着丢人的跑路。你借我一千,不,五百骑兵就够了,再由你去和宗公刘公他们协商好了,由两军各借我五百骑兵。我带这一千五百兵去赵庄就能把事全抗了。” “嚯?” 张叔夜嗤笑道:“你这是把我们三个全拖下水一起背锅呀。这就是你所谓的自己一人抗了?” 李纲却不脸红了,恼怒道:“你们三个老前辈竟然阴险默契地一起算计我这个一向对你们尊敬有加的后辈,竟然把我当猴耍着欺负。好,这亏我吃了,这算计我认了,是我自己愿意跳坑里,不怪你们,但,用你们当点背景板,壮大点我声势底气,这没什么不应该的吧?” 李纲,不是白给的,到底及时明白过味来。 这是张叔夜表演有点过火了,让李纲察觉了破绽,也是张叔夜有意露出点破绽。 张叔夜哈哈大笑..... 宗泽、刘韐、张叔夜,那都是誓死不向蛮夷低头的那种有大勇大担当的人,虽然畏惧柴进事件会引发兵变的杀身大祸,却不可能胆小自私无能地只顾不负责任地逃避。 他们三个,加李纲,当初就有约定,协调一致同进退共生死,在这种时刻,三帅睿智,不事先沟通却能及时配合到位,同时也不会抛弃李纲这个还不错的刚烈小弟。 激、逼李纲自觉一人顶上,那是李纲这角色最合适,能达到最理想的效果。 事实上东路边军出面在保柴进,顶朝廷瞎搞,由李纲出面演戏,三帅不出面直接表态,就不至于让皇帝和朝廷惊恐认定东路军已背叛朝廷有了异志而干出更荒唐的事,终不得不理智退让。 赵岳从历史上就了解宗泽张叔夜的品行能力,就知道他们能立马意识到朝廷整死柴进会引发的可怕危机, 而柴进留给他们的印象又着实好,他们不会认为土财主柴进对宋王朝是有反心的是大害...... 当然,你不能指望他们是有良知的好官对柴进又有好感就愿意伸手保, 当官的都是事不关己就旁观,至少是有这意识,不作为,免得惹人嫌多出是非甚至树敌牵连到自己。这就是腐败官员腐败了甚至几十年,当地正直官员明明知道却就是当不知道,任其逍遥甚至官路畅通当上高官显贵那么久的很大原因。这是明哲保身的潜规则,常说的和光同尘..... 柴进,在宗泽张叔夜眼里也只是区区边野小民甚至是草芥而已,更不会顾惜在意。 重要的永远是实利上的直接厉害, 柴进的存在直接关系到东路三边大军的军心能否稳定,关乎国运,逼得官积极设法阻止。 刘韐接到赵岳的命令,事先有了准备,也领会到赵岳的心思,又了解宗泽张叔夜的特点,有把握,所以并不事先通风沟通,那样反而可能引发不可测的变化,就只顺手演戏,顺其自然,也果然如所料。 象宗、张这样的难得好官,总会以大局大节为重。 这也可称是君子可欺之以方。 直接决定到国家存亡以及自家切身的生死富贵荣辱利害,别说是宗张这样的坚决维护大局的官,就是朝中那些王八蛋官,只要他政治上成熟,不那么蠢,没疯,他也会明智选择保了柴进。就算知道柴进确实是反贼,应该除掉,他也会当没这回事,先保下再说,以后再设法徐徐图之...... 这是大势的威力。 只为自家,东路边帅也得咬牙保了柴进。而朝廷那帮人再任性荒唐,最终也只能苟着妥协。 三边的反应、李纲的毅然选择,远在梁山的赵岳很快就知道了。 他看到了宗泽张叔夜包括李纲,这三位应该有善果的历史功臣走向抛弃陈腐的好趋势,他心情大好,不禁笑眯眯地看向北方,说:“美味的海产吃到是福是享受,但白吃那有那便宜事。” 职业病而日益阴沉的特务头子朱贵和同样越来越政治化阴险的何玄通听了,不禁哈哈大笑。 天下哪有只沾便宜不用付出的道理...... 享受到柴家庄水产的人,至少至少都得舍命打仗,为清除这片土地上的罪恶付出努力。 有人在奔腾的历史洪流中因顽强坚持正义良知,被不知不觉推着选择走向正确光明的道路。同时,也有人,聪明之极,擅能抓机会获取私利或实现不可告人的私欲,却是兴奋奔向死...... ............... 河间府府衙。 宿元景接了旨意,安排从京城一路急赶来而累得热得疲惫不堪的传旨宦官去好好沐浴休息,他又仔细看了一遍圣旨,看着看着,嘴角不禁微微露出一丝快活的笑意。 然后,纷纷赶来的本府主要文武官员也纷纷看了圣旨。 这些人一个个地也露出各种冷酷凶残得意等等笑容。 有的干脆亮出了凶残猖狂报复态,哈哈大笑,说,这下好了。柴进小儿倒霉了。柴家庄就在我河间府直管之下。那狗东西竟敢仗着誓铁卷不鸟我辈,竟敢连点鱼虾都不肯孝敬我们,不守规矩,不懂我辈厉害,只当我辈奈何他不得。哼哼,这下他嚣张到头了,看他这回怎么死。 有人带头展示自己就是这么卑鄙无耻,立马就有官员敢接着跟上,大笑道:“可得整治得狠点,可不要轻易让他死了解脱了,多玩玩,让他好好亨尽痛苦滋味,不然怎解我等久积心头的这口窝囊气?怎保官府的权威凛然不可侵犯?怎证我辈的权势不容挑衅?” 立马有人大为赞同符合:“说得好。不如此,其它小民还以为官府是吃素的呢。都有样学样那还得了......” 河间府兵马总管叫李景良,也兴奋骁勇道:“本将愿意亲自去捉了那小儿。” 这厮曾经被赵廉公开斥责说,此等苟且怕死无丝毫羞耻心的鼠辈也配为将? 赵廉无疑是看透了此人的不堪,坚决把李景良赶出了沧北军。 在历史上,李景良也证明了自己是如何无耻不堪的。历史上,他是宗泽的部将,本事应该是不错的,是很高级的将领那种,宗泽派他去解救某地,结果,这家伙一遇到金军就吓跑了,果断弃军而逃。同去的大将阎中立不肯退独力难支英勇战死。李景良独自逃回军营,还对宗泽撒谎狡辩,夸大金军是如何猛虎一样可怕难敌,别人又是如何如何不堪的,他自己能活着回来了,却是英勇敢战能突破重围的结果......被宗泽怒斥,斩了...... 就是这么个东西,官不但没丢,反而越发得朝廷重用,升迁得快,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朝廷(皇帝)看重他极度仇视赵廉,想利用他对付赵廉和沧北军。李景良也很得意,这些年当官当得分外自如快活,不用奋勇冒险打仗立功,只要谄媚加孝敬贿赂上面,表一表自己坚决仇视和打击赵廉的那份意志和忠心,上面就会对他极满意,官、好处就纷纷来了。 此刻,又到了检验人品的时刻了。 这些河间官员全都不负众望地露出‘我就是奸臣王八蛋’的本色, 显然,宿元景所部官员已经自动汇聚成了一群败类的团体, 这必然是宿元景这个领袖自身存在大问题,再次证明了宿元景掩藏在清正儒臣光辉后的本相是真的太不堪.....官场最常见的那种沽名钓誉虚伪败类戏精,混官场捞名利高手。 宿元景端庄严肃表态:皇帝的英明指导教诲,我坚决拥护;朝廷的决策,我坚决服从......诸公,我辈食君禄,当解君忧,尽忠报国就在此时。隐藏民间的某些居心叵测恶贼,必须坚决尽早清除干净,还天下朗朗乾坤,决不能有半点辜惜,不能手软......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629这怎么可能呢?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在宿太尉的雷厉风行领导下,效率罕见快,接旨不多时,河间府就出兵了, 正是由积极踊跃请战的兵马总管李景良带的兵,兵力......一万。 打个区区乡野僻壤孤独无助的土财主竟然出边关抗辽一样郑重地用足足一万兵力,这不是说河间府主要文武官员感觉柴进不好对付。 恰恰相反,他们根本没把柴进的势力放在眼里。 若不是宿太尉太顾惜名声,怕留下无耻杀害柴世宗无辜后裔的历史丑名遭到后人唾骂,也顾忌丹铁卷的麻烦,依着早把柴进恨之入骨的河间府官员的贪婪和报复的急切,早秘密派兵突袭或干脆以官兵伪装强盗的方式把柴家庄灭了抢干净了...... 这帮官员,有的正是老边关,熟知沧州事,很清楚柴进那曾经强大到能独力抗击辽军入寇保住庄子的实力在当年的灾中已死得散的所剩无几。 如今的柴家,能打的底牌力量也就那么几百人而已, 其它的人手倒是不算少, 灾后到现在已由自发投奔来的各地流民汇聚成近两万人,至少七成是青壮汉子,似乎实力不可轻忽, 但这些内地人,既对柴进没什么仗义忠心,也没什么铁血战斗能力,没经历过战争,根本不会打仗这种高级活,就是一批批投靠来混柴家好处的寻常草民.....刁民小人。 这些情况,河间府官员早有了解, 一直盯着掌握着情况呢,方便能动手时心中有数,能做到一击即中。 柴进把这些情况告诉过赵岳,大骂:怼辽寇蛮夷,他们要是有这股子积极劲就好了.... ....................... 李景良骑着高头劣马,在浩浩荡荡的大军跟随下霸气十足地杀奔柴家庄。 在有居民生活的河间府境内,在百姓敬畏的目光中,他路过得分外惬意风光,但一进入沧州,很快地他就开始叫苦不迭了。 曾经豪宅众多,华楼林立,繁荣兴盛无比的沧州,如今只剩下一片繁盛绿意的苍茫。 此际是传统麦收前的临夏时节, 今年又雨水不缺,堪称风调雨顺美好年景,沧州大地此时已一片草木欣欣向荣分外葱绿茂盛,目光所及处常常是野草高到能没人,一路上却没有房舍,不见城池,只有残存的在富饶的沧州很少见的泥制残垣断壁或庄堡等一点地基遗迹..... 这,别说人影,就是鬼影都不见半个,唯有的活力就是隐藏在绿意中出没的野兽、飞过天空的鸟,在静静流淌的河流中在水潭沼泽中欢快捕食栖息的野鸭子或过路水禽。 这里没有任何可供食宿的建筑。 这时节不冷也不算热,除了下雨,外出没别的不便,河间军也没惯常出征那样带帐蓬,只带着雨衣,自然主要是草编的那种蓑衣,军官才有油布式雨衣,带这个也方便席地而眠。当然,李景良等主要官员自然是有帐篷的,再麻烦也得带着,不会委屈睡露天地。 在这等荒凉之地,只蚊子就够人受的,还有毒蛇等防不胜防的危险。 李景良再官大再会娇贵自己,他也没法解决大自然的教训,被蚊子叮得满脸包,根本无法睡好,昏头涨脑,满眼血丝,弄到的野味吃也不香了,脾气日益暴躁,但部下大军更凄惨更处在烦躁冲动中,他忌惮坏蛋将士动不动杀官造反的可怕属性,哪敢迁怒将士泄火,只能干火熬着。 行军也是个大/麻烦。 大地震和长久没了人烟的缘故,曾经的结实大路几乎都不见了,哪怕它是上千年踏出来的路。可见柔弱野草却具有的强悍之极的破坏力,或者说是大自然的沧海桑田威力。 这可要了河间军老命了。 人走在茂密的野草丛中已经很困难了,还有车得带着,拉粮食、箭枝、将军帐篷.....入沧州行军不过二十里就已经有三四个人遭到毒蛇亲吻....倒下了。 李景良自己也险些死在毒蛇攻击的夜梦中。 偏偏倒霉,又遇上了阴雨连绵天气,把个大军给淋得泡得,甚至生火困难饿半个死...... 一身泥浆,个个被蚊子叮得面孔怪异,人不人鬼不鬼,早没了出发时的那股子杀抢柴家的兴奋劲,好不容易才到了曾经的盐山县,这才看到点建筑痕迹,却也照样住不得人。 砖瓦石材木材的建筑及门窗统统都不见了,只剩下寥寥的泥胚茅草屋可怜立在那,却也或腐烂漏顶或半塌了,妥妥的危房,住着不顶用不说,在里面还可能砸死或活埋。 在这,恶鬼样李景良停下了,让狼狈疲惫双重不堪的大军休整,缓缓体力精神,并利用好天气洗洗泥浆.....总不能地狱钻出来的最倒霉饿鬼或人世间最凄惨的乞丐一样让柴进庄的人看到吧。哪还不得被笑话死.....太狼狈出现,只怕会让柴家庄的草民小瞧了,不畏官军了,反而敢抵抗了。 ..................... 赵庄城前一片忙碌。 数百辆四轮大马车挤在这。 庄上的众多流民汉子正热火朝天地装货, 有的忙着用人力板车从城里仓库往城外运,有的忙着卸车往边军的车上装,今天天气炎热,干的又累,太多汉子干脆光着晒得黑油亮的膀子只穿条大裤衩子,就算这样,那汗也不断地从脸上身上往下淌,却没人喊累,更没人伺机偷懒懈怠。 这是东路边军又来进货了。 货自然是水产品, 天热,不能天冷那样冰着搞长途运输,新鲜的根本放不住,只能是腌熏晒干货,但多种海鱼鱼干、虾皮、贝肉、海带......货品照样丰富美味得让来这的边军将士流口水..... 此次是三边齐来进货,共......一千五百骑兵负责押运。 这些骑兵本就是各种坏蛋,日复一日守边巡逻杀辽军杀得到如今更是个个狂野凶悍,在这却不做傲横兵大爷,而且都不在一边悠然旁观等着闲着欣赏庄户草民卑贱劳累忙活,除了那些负责在庄前两河间草地放马的,其他人都在参与装货,虽然又热又晒又劳累,却一个个和庄民说说笑笑的一起干,场面很是融洽,就仿佛他们是本庄的子弟兵一样,完全不是坏蛋该有的形象。 事实上,如今的边军最喜欢干的差使就是来这进货。 柴大官人为人那真叫个豪迈大方。 边军们来进货,来一百人是丰盛款待,来一千两千人的可怕规模照样招待得决不掉档次,各种河鲜海鲜、美食,包将士们吃个够,还有美酒解馋解乏,这已经是如今的皇帝大臣都未必能经常吃喝到的难得美味了, 关键是,这,全免费的。将士不必有心理负担。 这的厨子又是好手艺,能把大锅饭的饭菜照样做得格外美味,让即使是入军前是一方大土豪的那种口味吃叼了嘴的军官将领凭良心也挑剔不了什么, 住的又舒坦, 每次来都是先洗澡,理发,衣袜也给洗换干净,浑身的干净清爽利索,精神就来了,然后大碗开吃, 虽然酒不能尽情喝,却也能喝得浑身轻快,往庄中的待客楼房分配一住,安心地好好大睡一觉休息好,下午来的就住一夜,第二天再说,货物自有庄上给弄好了, 临走,将士们再痛快大吃一顿,然后只管赶着货物绝对不会短缺半点的马车上路就得。 在这个格外冷漠凶险的世界里,区区兵卒能得到这种尊重,这尤其显得珍贵感人。 柴大官人享受官府特权,又与三边大帅大将关系处得好,本可以完全不鸟官兵的凶恶可怕,本不必把来进货的丘八草芥将士当回事,却是如此重视边军卑微普通将士,总说边关安宁、柴某满庄的命全靠你们奋勇守边,你们是功臣,是勇士,理应被尊重和款待。 柴大官人是如此的豪侠义气, 最关键的是有能力如此大方,真不愧是江湖美名传天下的当代孟尝君,让这些来自天南海北的好汉边军来了都能感觉心里是那么熨帖,让那些从军前曾经在老家混得名声最响亮最豪横牛逼的豪杰也不得不竖大拇指,说一声我真不及。 三边帅和大将们,以及三边广大将士们,心里都明白,自己实际帮不了柴进什么,也给不了柴进什么。 柴进是个极有实力的庄主, 此人年轻有为,擅长练兵和打仗,治庄有方,生财有道,保家对抗辽军的经验极其丰富,不在任何老边将之下, 在赵庄这个地方生活,有如此坚固城池与优越地理可借力,就算边军守不住边关,辽寇能杀到赵庄这,柴进也有能力自保,不需要边军积极及时赶来解救。 柴进盛情款待边军,竭尽低廉的价格供应边军水产,其实更多的意义是向边军表达一种他对边军长年累月守边所付出的苦劳和牺牲的理解和极力尊重。 这种理解和尊重是朝廷、皇帝,包括天下各地的大小官吏士绅,永远不可能给予的。 国灾后,宋王朝统治者被海盗和军民大众疯狂抛弃所共同教训的,再不敢以往那样习惯地肆意任性轻贱虐待甚至杀害军人了,但心里却不会真有改变,甚至会更提防而轻贱。 因此,东路三边大军就会对柴进心生好感,放下凶横和本性各种恶,对柴进还以尊重。 就象眼前现在的这样,将士们自己愿意劳累干活,帮着庄户们能轻松点弄好货物。 军队对百姓能有这种表现,这已经堪称是迹。 别说是如今这些坏蛋本相的将士了,就是以前那些所谓的良民子弟兵也绝没这心。 军民雨水情,军民一家亲,那是直到真正是人民的军队出现时才会出现的。 在此之前,军队一直都是等同于官方土匪的存在,祸害百姓是合法的,理所当然的。 象岳家军那样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纪律严明不侵犯百姓的军队只是偶然出现的个例,纯是特例,更展示了岳飞的多么难得,可惜,只是一闪而逝...... 象岳飞这样的,违背百姓是牛马蝼蚁草芥牺牲品的几千年传统观念,他就算政治精明不招完颜赵构所忌,结局也决没有好下场。 他越尊重百姓尊重生命,越是品行高尚珍贵,越是异类不能被统治阶层所容。 大家都在尽情当官大爷、兵大爷、钱大爷、地痞流氓土匪豪强大爷,你岳飞竟然不这样干显得我们太坏?敢让我们不能大爷痛快了?那你岳飞就是该死。你不死,谁该死? 笼罩在圣人君子道德光辉下的儒教社会,事实遵循的是相反的一面,竭尽了人性的卑劣丑恶无耻,并且让中国成功保持了全世界最漫长的陈腐愚昧落后残酷丧人性封建统治。 李纲,就在这火热温馨的劳动场面中。 他瞅着将士和百姓那么亲热自然和谐地一起干活,他面色古怪,眼神复杂。 这是他第一次带队来进货。 这种军民和谐一体的场面,他是生凭第一次看到。 以前,他听说过赵公廉的部队和百姓的关系处得是怎样怎样好,听说过沧州军、沧北军,或者统称为沧赵军是如何得人心如何被百姓尊重信任和爱戴,他没来过北方,没机会来,不能亲眼看到,他心里不否认赵廉的厉害和品德之高尚,却也不大信那些传闻。 军与民,相亲相爱,这怎么可能呢? 李纲出身文帅之家,很了解军队是什么、军队和百姓的关系又是什么。 军队,不肆意祸害百姓,这样的军队已经是举世难得的好军了,还相亲相爱?除非那百姓是将士的亲爹娘或什么重要亲戚..... 现在,他看着眼前的场景,终于开始相信了,却也有个疑问纠缠在心间。 凶横霸道的军队为什么和该被欺负的百姓能相处得这么自然这么好? 难道是,边军是恶棍,这些百姓是刁民,两伙人表面是军是民,是不一样的身份,本质上却是一样的,都特么的坏蛋,所以有共同语言才能处得这么来? 无论怎样,他看到了柴进人格和能力上的魅力对边军的巨大影响,终于肯相信能力和人格魅力更在柴进之上的赵公廉确实能把军民搞成相亲相爱..... 这种军民关系不是不可能,只是自己做不到。 以前根本没有尊重丘八或草芥百姓这方面的观念,大宋官员压根儿没那个心。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630军国大事当儿戏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李纲特意亲自带队来柴进这, 他想和柴进当面好好谈谈,既是就此机会化解一下双方初遇时发生冲突形成的尴尬关系,安抚柴进,也是想好好敲打一下,警告柴进,你不要仗着有丹铁卷和柴世宗后裔的身份就敢肆意挑衅王法和官府,却并没能见到柴进。 铁一和比柴进这个庄主也难得出面的老管家一齐出面接待了李纲,以示尊重。 老管家看到李纲强忍怒气的不满,沉积着阴郁愤闷的脸上越发神色难看,却风轻云淡解释说:“小主人被(歹徒官高廉和王八蛋皇帝)恶心坏了,牢中遭了大罪,受到惊吓和越狱逃命的凶险坎坷折磨,身心都受到了重创,身体不大好,精神更差,心情恶劣之极,就不出来见客了,免得和你(官威太盛,脾气又太大太暴躁的)李大人再发生点什么(冲突)” 李纲此时仍是标准的封建官僚思维,对儒教那套森严周密的伦理纲常尊卑规矩传统十分重视和维护,他可不管柴进身体和心情如何糟糕得不能见客,在他的观念里,(小民)只要还没死没昏迷不醒人事等确实不能见客的情况,那么官亲自上门来了,此家(草民)有一口气在也得恭敬老实地赶紧坚持出来拜见,何况柴进这情况。 他对柴进如此拿大不鸟他这样的高官贵客,尤其是他还是满满的好意来帮忙解难的....自然十分不满。 但,他这一趟是扮菩萨来的,不是来发官威当阎王的,也不好变脸再计较。 关键是, 他从老管家的愤闷之极随时会暴发的态度上,从铁一的铁血坚硬森戾....杀气腾腾对辽寇一样的冷酷仇视而轻蔑的眼神中,从庄丁守卫对他突然亲自带骑兵来此的变相严格审视查问甚至是直白的横刀枪凶恶蛮横刁难阻碍嘲笑挑衅试探,从柴家庄的各种迹象,李纲已经清晰觉察到了柴家庄已经进入战备状态,做好了随时打仗的准备。 当然是准备和任何敢来犯的官兵打。 李纲想当然认为的投靠在此却不会真忠于柴进和朝廷作对的那些流民刁民,竟然完全不是事先想像的那样。 这些无良草民竟然很坚定地选择了追随柴进,看情形也在积极投入准备打仗。 愤怒憋屈而对朝廷失望成痛恨的柴进,显然已经准备随时杀官军反了。 以高廉为地方官府代表的作法,以皇帝代表的朝廷的态度,也确实太让人寒心了。 显然,柴家庄虽然窝在荒芜没有别人的沧州,并且是在消息最闭塞的边角僻壤之地,对外界的消息却很灵通。 柴进显然已经获悉了皇帝爱高俅不问青红皂白已要河间府用兵收拾他的事.....不愧是跟着当年的沧赵家族经商大获成功的典型人家。经商,极重要的一点就是消息灵通。 这对李纲来说就不是好事了。 在这个最敏感的时候,柴家庄对一切官方来人都自然抱有戒心和深深敌意, 尤其是,李纲这样的曾经和柴进发生过激烈冲突,曾经嚣张摆官威耍权势凶横想好好教训柴进,却被柴进大怒喝骂嘲讽甚至驱赶.....反过来教训了而必然结下仇恨的官员,这里的人更会戒心十足,直接认为来敌,哪相信李纲来竟是好意。 李纲没遭到攻击,能体面地入庄内作客,这已经是创造了不可能为可能。 面对这种恶劣情况,李纲再信守他重视的那一套尊卑纲常,对柴进身陷灭亡危机下竟还敢如此轻慢他而再不满,他也只能忍了,得摆出大度正义高尚.....高姿态,避免一言不合就打起来了,然后就闹得不可收拾,引发边军事变的后果不可挽回,一切就完蛋了。 这场交流(谈判)进行得很尴尬,很艰难。 老于世故的老管家和警惕性极高的铁一,很难相信李纲此来的善意,不敢信。当然,这是在作戏。 但,即便刘韐那事先已通知了这边李纲是来帮忙的,这边也照样保持高度警惕。 官的话向来是不可信的。 尤其是自诩知识才智手段,高人一等,最喜欢愚弄百姓的儒宋读人官僚的话。 谁若是信儒宋官员的承诺,相信这些浮浪官僚的信誉操守,谁准得被坑惨了。 宋王朝直接关系到国运的治国大政方针政策都总是变来变去的没个准,皇帝说话也总不算数,唯一不变的就是放荡虚荣腐败和愚民剥民轻贱军人,你还敢相信官员那张嘴? 李纲,为官的名声不错, 但他是李大炮,皇帝和朝廷内心根本不信他,柴家庄这时候更不敢轻信他。 李纲对三边帅说得挺好,保证得钢钢的是来帮柴庄,但,谁敢说,他来这不是和其它文官一样轻狂自诩才智,哄骗了三边帅,实际是玩诈想用一千五百骑兵搞突袭完成灭庄? 李纲的固执、强硬和火爆杀机脾气是很大的,而且半点不缺官僚式阴人的手段,又是最狂热坚持所谓忠君爱国维护大义大局的,为此,他肯定可以不择手段,不惜一切。 有时候,越是正直的好官,反而越是可怕,害人祸民族的威力比奸臣更强大。 对李纲这样的官,谁敢轻视而轻信。 李纲,确实有才干,用自己的诚意、耐心和口才还是一点点说动了..... 老管家最终点了头,收了三边的购货款,给三边继续供货,并象往日一样盛情招待了李纲和带来的骑兵.....李纲明白,这并非是老家伙真信了他。 收钱和发货,这仅仅是次交易而已,不意味着别的。 一把一利索,钱货两清,互不相欠。 以后?其它? 那,另算。看以后情况再说。 而且,柴家庄自恃武力,心里有底气,显然并不怕李纲用一千五百骑兵玩手段。但仍然直接显示了对官兵的戒备,这次没有允许官兵进庄吃喝消遣快活,在城外吃喝过得夜。 李纲的胆子也确实大,关键时敢担当,明知柴进轻蔑讨厌他甚至恨他,明知这个庄子随时会愤闷悍然杀官造反,他却仍然选择了住在庄里,和军队隔绝了,以示坦然和诚意。 这,给他带来了第二天的前面所说的军民一起热火朝天干活的和谐温馨场面。 李纲,没在庄里贵宾间理所当然享受着招待,顺便躲避着烈日暴晒。 他从开始就在现场,由铁一陪着,主要是怕凶野边军耍横闹出事来坏了他的计划。 边军昨晚在庄外露天地睡了一夜,委屈了,应该火大,却竟然并没发脾气,也没闹事。这有饮食招待得一如既往的好,这些边军吃喝得没什么不满意的原因,却也流露出广大东路边军对柴进已经有相当的敬意认可,睡庄外荒野也愿意忍了委屈和凶恶脾性。 李纲这下是深受触动, 原来尊重的威力是这么大。原来,凶恶暴徒兵也是有心的,也有温馨人性的一面。 他敏锐地看到了一种危险征兆:东路边军未必就不会仅仅因为点水产吃食嘴福就悍然追随柴进反了朝廷。这种可能不是有,而是很大。 他第一次从骨子里重视起善待卑贱丘八的事。 必须和从一开始就高度重视将士生活和安危的三边帅一起关怀好将士,拉住军心。 他自信只要他和三边帅都尊重和关怀将士,将士们就不可能选择跟着柴进干点什么。 这是朝廷的优势。 国家的力量和能给的好处、前途,不是个人小团体势力能比的。 已裂土称国的田虎王庆比不了朝廷。柴进这样的窝在荒芜人烟沧州僻壤的土财主更比不了。李纲.......没自信错。要是柴进仅仅是柴进,身后没有海盗国背景的话。 李纲在对柴进悄然有了戒心中,更多的却是爱上了眼前的劳动场面。 他温柔地看着庄民和将士在那说说笑笑地忙碌,满眼的欣慰与遗憾。 要是天下的军民都能如此相亲相爱,那么,皇帝再荒唐,朝廷再腐败,外化那些蛮夷也决不敢轻犯中国。 可惜,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想都不要想,就是做梦,也不敢做到这方面。 别处的军队,和百姓都是对立的,对百姓只有凶横残暴......轻重程度不同而已。 以名将王禀的治军之能,他也根本不可能做到让本部军队和当地百姓和谐相处。他尽量能做到的仅仅是部下军队不敢随意祸害百姓。 就这,却已经是难能可贵了。别处,根本不会有。 那些地方文武官员,包括皇帝的代表执法宦官,不用军队直接残害百姓已是忠臣。 就在李纲思绪万千,感慨也万千时,缓过劲来的李景良来了。 河间府一万大军正是因为路上遭了大罪而越发凶恶急切,得从毁灭柴庄得到弥补。 杀气腾腾,恶气冲天..... 李景良在此大军追随下也越发骄横凶狂贪鄙......自大。 有此士气的大军,何愁收拾不了区区乡下土庄主。 赵庄城堡高大坚固,柴进异常凶顽,我大军也照样一来就能顷刻荡平...... 他已能清晰地看到赵庄城,带着大军兴奋地往这急赶,却有柴家庄的骑哨三人先到了。跑在最前面的骑哨在西河桥外老远就大喊:“河间军杀来了。” 稍后面的两骑跟着重复大喊。 正在干活的柴庄汉子们猛听到呐喊声,再一瞅奔回的骑哨长边喊边挥舞手中的一面中间仿佛染了一道狭长如剑的血的黑旗,他们顿时轰动了,二话不说,直接丢下手上活,纷纷迅猛却有序地奔向城门。数百人呐,竟然似乎眨眼时间就全部入城去了...... 在李纲和边军骑兵的集体愕然中,那三骑哨兵也过了桥,无视李纲和边军,打马径直穿过货车丛奔向城门,转眼也不见了。 铁一看着李纲,眼神大有深意,无声地对李纲重重一抱拳,一转身也飞快跑回城了。 就这么几转眼间,城外就只剩下李纲他们这些人了。 随即,轰隆一声响传来。 是沉重的城门关了,彻底隔绝了庄子和外界的通道。 李纲和边军下意识几乎一齐抬头望向城上, 都想看看柴进的人是如何布城防守的。 赵庄,只是个乡野庄堡,但却太有名了。昔日的沧赵家族生活在这里,只抗击辽寇一项就创造了太多令人难以置信的战争迹。 这里是处绝地,是辽军或其它什么来这行凶的歹徒的死地,是辽国与宋国某些人的悲伤地,愤恨地。 没见过赵庄人当年是怎么一次次以微小的代价轻松打败并重创辽军的人,一提这事,没一个不好的,没谁不想知道到底是怎么能办到的。 莫非神的沧赵家族真有神仙之能? 李纲和这些边军也是一样的心理。 这里已经不是沧赵的地盘了,也不是赵庄了,但同样能看到到底是如何克敌的。 李纲他们想亲眼目睹一下秘密,为此感到兴奋,甚至感到荣幸能亲眼看到。 柴进想逃脱此次杀劫,首先得靠直接血战克敌自保,然后才是李纲寻机发威。 这是李纲事先就和老管家交待约定明白的事。 但,这不意味着李纲可以在开始就直接袖手旁观。 老管家当时那无可无不可,随你李纲随便说什么,对李纲到底是真帮忙还是假的忽悠人那种无所谓态度,以及根本不把河间军放在眼里,不怕朝廷派兵打来的淡然自信,这些也都促使李纲必须在事件的一开始就开好头, 至少得让柴进团伙看到他是真想保这、敢对抗朝廷瞎搞的那种坚定态度。 这个开局最关键,几乎能决定着柴进立马反还是不反,直接影响着东路军的走向,也就能影响甚至决定到宋王朝的命运。 李纲在这种事上半点不会迟钝糊涂,丝毫不敢大意,也不敢有丝毫胆怯迟疑不去做。 他冷眼瞅着李景良在高头劣马上气势汹汹,睥睨,顾盼自雄.....极得意而来,心中不屑之意翻涌。 对这个河间兵马总管,宿元景一手举荐和重信的心腹大将,他早有耳闻:这是个有些军事真本事的人,但注脚仍然是那两字:废物。 现在亲眼看到此人的不堪,更确信了,用此人为将首,纯是信用祸害,在瞎搞。就象赵佶就是爱和重用高俅一样。 宿元景和朝廷那帮人是在把军国大事当儿戏,只重私利,只享受拍马屁,根本不在乎国家死活。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631还不下跪请安?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进一步认识到了朝廷的腐败荒唐,认清了宿太尉的本相之不堪,李纲心头不安,越发焦虑而沉痛,火爆脾气就上来了,鼻孔息张,呼呼地喘气,瞅着李景良,两眼开始冒火。 巧合的是,宗泽部带队来进货的马军大将正是历史上被李景良坑死了的阎中立。另两部的大将分别是贾琼、刘衍。都不是后世广知的出名人物,却皆是历史上舍命抗金的将领。 那些乌烂将或平时还好可一到事关民族大局大义大节的关键时就靠不住的甚至干脆变节投降蛮夷甘当任蛮夷随意打骂杀掉的忠心奴才狗的,从张叔夜到现在的三边大帅不断整训、考验、审视,已经用各种借口坚决淘汰赶走了,自然都到了宿元景麾下,或被朝廷视为有对外大战宝贵经验的人才调到京城,自然是归入高俅麾下。马军司是决不要的。 无论是欧阳询执掌,还是曹文诏实际控制下由何栗代表的马军司,都能抗住朝廷恶意强塞。烂将,硬得强塞进来,也会很快被犯军规,行了军法,没砍啦头也被打残了废了,闹得也无人敢去,都拼命找关系逃避调去。朝廷对此也只能认了。 毕竟马军司是朝廷最依赖的镇国军,皇帝和大臣自己也不想,嗯,是不敢把它整烂了,内心也希望马军精锐强大。 高俅自然就成了垃圾筒。 他倒是不嫌弃,甚至极享受。 因为,这些烂将或没长骨头的将官,都很正常的有另一种官场本事——滑头马屁精,都擅长给权贵高官当狗。高俅这样的也重视干将硬汉,但骨子里更喜欢会来事的狗才。 正是如此,宿太尉手下这倒是反而显得将才,嗯,不说济济,至少是不少。 宿太尉的假清正特点又太好掌握,于是这官当得也美了,被麾下众将各种花式马屁围拍得是神清气爽,天天轻飘飘的好不快活。 他内心好财,好诗词酒色文雅风流,但更好名.....最热衷的是名士高官美名。 ....................... 李景良部以抢的心态飞奔一样迅速到了西河桥前。 东路三边来的一千多骑兵并不知道此来的真正目的,只当真是来押运货物顺便狠狠大吃柴豪富几顿,享受享受,也算是上面对他们忠勇守边作战与劳苦的变相放假与奖励。 河间军突然气势汹汹出现,意图不善,怕是来打仗杀人甚至毁灭柴家庄的。柴进被冤入狱整惨了的高唐州事件,这些骑兵已经知道,不论是有心无心,不论真情还是假意,都愤怒大骂高俅,说高廉该死死得好......表示了对柴大官人的同情支持,但,此刻看到官兵真来收拾柴进,朝廷竟然也一味向着高俅对柴进不依不饶的劳师动众也得除掉,这些边军的脸色顿时真变了,一个个的脸色难看得很,甚至眼睛里冒出了火,有了怒意杀气..... 正象宗泽张叔夜第一时间就想到其中的凶险而急于逃跑一样,这些骑兵第一时间想到的只是柴大官人完蛋了,那不是老子的美味从此也吃不得了........怒火顿时就涌上了心头。 边军的(重大)切身利益被直接损害了,这是如今的边军万万无法容忍的事。 他们才不管此事的是是非非,也不在乎这是至尊皇帝与权威朝廷的决定,是谁敢反对就是抗旨,是逆贼,该死,必杀..... 边军只一条,谁敢动我的“奶酪”老子就干掉谁。其它的?去泥妈的.....爱谁谁,爱咋咋的,老子不在乎,更不怕.....老子连凶狂辽蛮子都不放眼里呢....... 他们是坏蛋,强大要强的坏蛋,显然,就算真的完全没心没肺完全不在乎柴进的好,不会为维护柴进做点什么,也会为自己的利益愤怒强硬顶上去,甚至干脆凶猛杀上去。 何况,如今的东路三边九万将士是一步步历经整训考验精选出来的, 仍然自私自利,却总有人性,甚至有良知坚持的做人底线,至少是讲义气。 柴进尊重他们对他们好(讲义气),边军就对柴进好(讲义气)。而且,他们都自诩是当世最能打最出彩的英雄好汉,柴进的超级江湖豪侠风格最合他们的脾胃。边军喜欢甚至很尊敬柴进,吃着柴进的美食,享受着柴进尽可能的尊重关怀,边军对柴进也有感情。 这,就有意思了。 这也正是赵岳特意安排柴进留守赵庄和边军打交道的原因。 别人,在这方面的魅力和感召力,还真替代不了柴进...... 这,对李纲就没意思了。 李纲一直默然悄悄留意观察边军会是啥反应,到底是不是三帅惊恐的那样.....只稍看了几眼,观察到的结果,他就极度震惊了。 这还没怎么着呢,这些骑兵丘八只猜到了河间军来意就已经愤然成这样了.....你瞅瞅,很多的人,大手已经下意识紧握到刀把子上,完全是一副一言不合就抡刀子开片的趋势.....原来三帅半点没预料错,没惊恐错。 刘韐、宗泽、张叔夜,确实比我李纲老辣高明很多啊! 我对此患就几乎完全没任何敏锐,当时完全没感觉有什么凶险,根本没当个事,只想着首先要维护朝廷的体统法度威严,为大局冤死区区僻壤草民柴进一伙不算什么....这要是三帅老迈昏庸意识不到此险,或是没个主见犹豫迟疑,没有干脆果断,或是我李纲愚蠢固执到可笑,不信会有此险,或不知变通,一味只顾死守忠君爱国逞强.....后果......啧,我哪还会有机会看到什么不堪的后果,只会是在讲空洞大话劝阻和威胁边军中先被乱刀...... 李纲想到这,不禁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就象张叔夜咆哮反嘲讽的那样,他也怕死。 人,哪有不怕死的。 他主要是决不肯没价值没任何重大意义的稀里糊涂就那么随便死在乱军中了,甚至忠君爱国死了,却背着个最耻辱的骂名。 李纲是有大志的,也自负有大才,自认能为国为民干很多大事,甚至能扭转乾坤.... 但,在赵岳眼里,无论是对照历史,还是在现实中仔细观察李纲,赵岳都不认为李纲真有什么相才。 李纲,根本就不懂经济之道,不擅长治国理财,而理财,发展经济,强大国家经济实力底气,建立完备有效的金融体系,掌握金融对国民经济的重大调节作用,用全世界的资源坚持不懈大力补充和完善本国动植物及食品结构,建立和完善医疗保障体系,改善民生,保障民生,提高国家发展最根本的力量——科技实力,以及相关的生产科学医疗科学海洋科学等各种教育人才培养和储备,这是一国首相(总理)最基本的职责和能力。 在执政理财方面,李纲的能力连蔡京都比不上。 还有,治理山川河流,改善植被,保护环境,等等方面,李纲和其它这时代的官员一样根本就没那个意识,就算有这个意识,注意到了也懒得去做去关心.....尽管赵岳家这些年有意启蒙并一直坚持推行了这些知识观念,并一再强调其对国家持续发展的重要性。 这些统治国家或走向统治的读人只顾之乎者也,只顾轻快放浪风流..... 因为这能让他们坐稳轻松自在潇洒官或考上官,其它学问就算不是歪理邪说歪门邪道,也是不务正业的杂杂学问,一切以中举当官为要。等终于当上官了,就很自然的开始遵循和习惯于儒教那套治国传统,劝劝农桑,说说水利与教育就完事了......社会风气与政治大环境如此,研究什么实务学问技术啊,当官了就应该享受着国孥轻闲自在的浪.... 大名鼎鼎的苏轼也是这么当官的, 在赵岳眼里,苏轼就不是当官的那块料,应该混文学娱乐圈当大腕经商并影响和娱乐大众。海盗帝国就有专门禁止苏轼这样的文才出众的人进官场的制度。哪怕这个才子是天才,也有当官理政的本事,也不许当执政官。浪漫狂放不属于政治。文人总体上就不适合当执政官,就算能干出政绩,也往往早晚能干出文人天性缺点导致的大祸。理科的,政治,经济,法律、金融,等等理性大的,个性严谨沉稳坚毅的人,才适合执政治国。 但,放浪轻狂不干事,宋官普遍的如此,没几个真肯用心干实事的。 肯实干的,不猛沾国家便宜不干事的,都被排斥鄙视为官场傻子,是不合潮流,不符合中国传统与官场规矩,是不会当官的,自然不可是名臣好官。 越是轻狂风流放荡,当官当成游山玩水的游客嫖客,不务正业,不作为,不负责任,用公款或跟着关爱他的大臣带着名伎到处和读名士才子佳人、大儒高人、儒商豪商、名寺名观名僧名道.....吃喝玩乐论空虚禅机大道理扯蛋,潇洒交友放浪能浪出名篇佳作的,越是出名的好官名臣,被读人控脑引导下的世人疯狂追捧,轰动天下,也能被朝廷认可。 皇帝就算明智,不喜,也只能捏鼻子认了,至多是不敢重用..... 王安石则是个反例。 他是真的拼了命地钻研如何才能解决国家大问题,可惜,他努力错了方向,也传统老三篇的只知削弱土豪权贵的利益.....触怒了统治者的根本,然后必然的失败,悲惨。 李纲,是肯实干的,注重实干能力,但,也掉在框里不出来,因为遵守和最看重的是儒教那一套做官做事方式,努力做圣言大义标准的君子忠臣好官,满脑子这个,实际仍是空洞务虚耍嘴....治国没屁用的,并没有被赵岳家默默推动的那些新理论所感染多少。 儒教读人天生就不喜欢新,坚决不允许除了儒以外的任何新理论出现。一出现,就会如激怒的疯狗一样猛扑上去喊打喊杀的......高举圣人旗帜,占住道德至高点打倒一切...... 呃,一不小心扯远了....... 李纲看到了边军的选择,心中惊惧,再无退路,只能选择咬牙和朝廷对抗。 李景良没看到李纲在。 他远远就看到了庄前密密麻麻的马车以及边军骑兵,知道这是边军又来这进水产了,亲眼看到了边军快活装货,他心中越发不是滋味,对柴进的杀机越发强烈了不止十倍。 哼,以后,这就由河间军接管了。这打的水货全都是我军的,敞开肚皮尽情享受美味,天天能吃到,以前欠的全能补回来。 至于三边,还想吃到,拿钱来也得看老子愿意才行,看你三边还敢如何轻贱本官?我就等着三边帅亲自来低头认错恳求......那样也不会卖给你多少。 上贡京城,加高价贩卖紧缺肉食的内地,这才是一举多得最划算的,根本不用愁水货多得吃不了却没处消耗...... 有密密麻麻的马车挤住庄前,加上三边军队瞧不起河间军,甚至和河间军不对付,李景良也没自大轻狂.....蠢得直接赴过去和边军直接发生冲突,和大军就停在了西河桥对面,驻马仔细观看.......他感觉有点不对劲。 进货而已,怎么来了这么多的骑兵...... 贾琼等三骑兵大将是知道跟李纲来这的目的的。 阎中立事先得宗泽所托,性子又直爽,当先过去了,在桥这头喝问:“你们河间军杀气腾腾来此做甚?莫非是吃不到水货就怨恨柴大官人,积恨在心久了终于忍不住了,干脆就来此玩官府对小民的硬,想用兵威习惯地行凶报复,要行那杀人抢掠的军匪事?” 李纲与边军大汉比个子不高,此来也特意没穿官服,杂在人堆里很难被认出来。 李景良仍然没注意到遮掩在众多边军中的李纲。 他正在高头劣马上睥睨这边,顾盼自雄,猛听到阎中立毫不客气的喝问,不禁大怒:你阎中立虽然是边塞大将,但在我这个高阳关路总指挥麾下的兵马总管大人面前算个什么东西?你也配喝问我?边军越发嚣张了,怕是连朝廷都不放在眼里了....... 万分羞恼中,他戟指大喝:“阎中立,你懂不懂规矩?见到上官,还不下跪请安?”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632夙愿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李景良呵斥阎中立,底气十足,傲慢之极,成心借机要边军难堪。 阎中立没恼怒发威,轻笑一声:“我上头有主将,有将主,有监军,某家非你麾下,不受你监管节制,我边军只服英勇敢战本事比我们大的。老子凭什么要跪你?你本事比老子大?” 他说着挑挑眉毛,很欠揍的模样“不服?咱俩现在就练练看到底该谁跪谁?” 二人之间有很深的夙愿,素质个性可能不对付,李景良历史上临战逃走等于害死了阎中立,现在,阎中立瞅着李景良格外不顺眼,当先站出来蛮横阻挠羞辱李景良.....似乎冥冥自有天意。 三边骑兵暴徒顿时哄笑起来。 对阎中立的挑衅,李景良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顿时掉入进退两难。 就算他真的能打得过阎中立,稳赢,可一下场就意味着他赢了也是输了。 他,贵为一军主将,而且是本路总指挥的直属部下的主将,身份天然比本路麾下各军的主将高一层, 这就象中央与地方同级官,但中央的官天然就是比地方的贵重一个道理,“中央军主将”或“总部军的主将”却与“地方军”或总部下属某军的区区一部将斗杀,这身份上就丢不起,应战就是自认身份寻常,是自甘下贱,而不是英勇有血性..... 输了? 那更是输得脸面丢个净光,以后哪有脸见人?还如何当能服人的河间军主将? 让李景良更恨更下来台的是,阎中立还特意加的那个“英勇敢战先决”条件。 李景良自然不会自失身份地下场应战。 何况,他骨子里最怕死,又很清楚阎中立是边关有名悍将,能打敢拼,打起来就会发疯发狂不要命, 对这样的贱命粗胚疯子,李景良对自己能不能打得过,心中完全没底气,也不敢轻身犯险相斗,不然,有了损伤太划不来,更可怕的是甚至可能丧命......不要说这是宋军内部比武争斗阎中立不敢伤他更不敢弄死他这样的一军主将。 这里是边关。 边军和内地军不一样,一斗起来就容易发狂死拼,不管不顾后果。 一军主将若是死在和别军的比武争斗中,这是个大笑话,在朝廷眼里的定义首先是这主将太不堪,太本事不济却太轻浮自己没个B数,不堪大用...... 一堆恶劣的评语,甚至会归结为该死,死得好,否则朝廷不知是如此糟糕一个人一直在信任重用着必会误了军国大事。 总之,最大的可能不是朝廷对死的主将的惋惜和严厉追责。 至于凶手, 就算正了军法,在边军心中也是大英雄,被赞颂尊重,死会很光荣..... 换一个角度说, 以卑微部将小将小军官甚至仅仅只是个军中勇士悍卒之身能拼掉军中主将,这属于以区区卒子却兑掉了老将的最高级戏码,绝对划算。 军中,若某官仇视想干掉某官,常常就会玩以卒兑将的手段, 收买战斗力强大的“小卒”或掐住“小卒”要命的什么把柄逼迫,安排当众挑战仇家某将,在争斗中公开杀死,或干脆刺杀.... 阎中立的这种语言小圈套,就算阎中立是个大老粗,不会耍嘴用计,他也天然会使。根本不需要宗泽事先教他一手。 军中,这种变相挑衅上官权威踩上官脸的把戏太常见了,尤其是在边关。 几乎每个边将都是在这样的挑战与阴谋圈套中从“奴隶”到将军的。 阎中立自己就是这么慢慢一步步斗出来熬出来的,不止是靠实际的战功当了将军。 在野蛮落后的时代,普通人活着不易,要随时承受官方与社会带来的各种凶险,在军中就更不易了。 军中更粗暴野蛮,更复杂,更狠,更凶险,能活成老卒,那真是命大..... 李景良也算老边关了,久在军中,也很明白这些常识一样的道理,深知其阴险。 他更怒,更阴险的大骂:“阎中立,你这是不把朝廷的规矩放眼里了?” “扯你麻的蛋规矩。” 阎中立直接爆粗口:“边关自有边关的规矩。英雄好汉才让边关人敬重。你是第一天混边关达? 你,打不过老子。老子跪什么跪?还扯到朝廷?我朝廷你一脸跪你一脸。” “你——” 李景良气得眼冒火星,指点着阎中立正要玩阴的用话把阎中立坑进去。 阎中立却一瞪眼大喝:“少特娘的废话。快说,你们来干什么?想毁了柴家庄断了俺们三边的美食?” 这话问得就问题严重了。 尽管李景良,包括宿太尉这些河间主要官员事实上确实想趁机掐住三边的水货享受,逼三边帅老实低头,但此时丝毫不能露出半点这个意图, 否则直接就是边军与河间军开干,事就成了边军与河间军之间的矛盾,甚至能成了双方不死不休的大冲突,那就没柴进什么事了。 柴进不但能轻易逃过此劫,从容在一边看热闹,而且只怕河间军以步怼骑会惨遭屠杀.....更悲惨的是,朝廷畏惧边军一怒造反,最怕事态扩大,必然会优先体谅和维护三边。河间军为朝廷办事,却不但无功劳苦劳,反而还有大罪,死也是背着罪名的白死。 李景良对这点事看得很清楚,能入宿元景的眼,能赢得朝廷的欢心和重用,自然有两把刷子,不是军中最常见的那些只会耍勇逞强的没脑子将领,不会犯这种错。 此外,他更感觉不对劲了.....三边似乎有什么预谋,在这似乎是成心挑事..... 李景良顿时警惕起来, 收起了轻狂自信,不再理睬阎中立的污辱挑衅步步紧逼,他的身份及此次使命也有资格完全无视阎中立这样的,只顾再次仔细审视着桥对面的边军。 三边在这的将士,绝大多数都随意站在密密麻麻的货车边嘻嘻哈哈的看热闹,上千战马还在较远处照样由少部分骑兵随意看着悠然啃食着赵庄当年精心种植的品种繁多而美味的牧草.....一幕幕画卷,总之没有预先就有敌意图谋的那种专门戒备甚至敌对河间军的迹象。 李景良看不出什么,却越发疑虑重重......奸贼小人王八蛋官就是这样心术不正多疑。 突然,他的目光一顿,终于发现了什么,目光定住了。 李纲?! 李纲混杂在边军将士中,正捻着胡须笑眯眯的看着他,那目光却是若有所思.... 李纲这厮怎么会在这里? 李景良心里一格噔,越发疑云大起,倍加警惕。 李纲有三个官身份,但在这边关,三官职权归纳起来只有一项——监军。 李纲是事实上的高阳关路监察权最高的监军,直接监管东路三边,掌三边包括边帅、监军太监和勋贵,到小卒或屯田军,所有人的生死, 同时对整个高阳关路下的河间府以及大名府路都有监军与协调大权,对宿太尉和蔡京女婿梁中这样的老大的监控权,就象河间府监军太监对本府所有官员或监军勋贵对本府所有武官一样,必要时有先斩后奏之权。 但,李纲的监军权与河间府总监军太监的监察权事实是不分高下的,职权有重叠,都能管到三边的监军,却又有不同,李纲对三边监军没领导权。河间府总监军却有。三边监军直接对总监负责,同时却也有直接秘奏皇帝的权力。 李纲与总监军是相互牵制相互制衡的关系,谁也没权力杀谁。 至于这二者到底是谁的监军权最大,到底谁能压倒谁,这不取决于皇帝与朝廷的意志,而是取决于谁在边关的实力事实最强,说白了就是谁更得边军的拥护支持。 边关是最凶险最现实的地方。 这里,真正的主人是广大边军,尤其是在现在的宋国这状况。 李纲,与东路三边帅关系好,穿一条裤子的,四个老大默契一起鄙夷宿太尉,根本不把宿太尉的总指挥地位权力放眼里,若是宿太尉自己没个B 数,在战时敢发命令或指示给三边,必定会被轻蔑无视了成了笑料.......,在宿元景或李景良眼里属于可恨的一丘之貉。 问题是,三边帅老头就有本事能迅速赢得凶狂桀骜不驯三边军的认可与服从。李纲自己做得也不错......他身后就有了全大宋最能打也最强大的军队的支持。 河间府总监军,即使是皇帝的心腹家奴,有皇帝宠信和直接撑腰,怼上李纲也没底气真耍狠硬的。 宿太尉事实上在拢着一群败类文武在河间府瞎搞。 总监军太监事实上是在配合瞎搞,沆瀣一气,共同谋取私利,拼命追求及时放浪嗨皮,生怕宋国亡了就享受不了了,已经被李纲李大炮到边关上任视察各军察觉后无所畏惧的不客气的直接轰过教训过了。 狗太监总监军面皮当众受损,气得要发疯,本就是狭隘变态阉货,发毒誓要弄死李纲,却只能是对皇帝打打小报告说说李纲坏话,空自发发狠,根本无法把李大炮怎么着。 李景良这样的宿太尉及总监军的共同狗腿子主将,李纲教训起来更是不在话下,岂会当个人物待,瞅着李景良不顺眼,知其不堪,顺手也早教训过了。 皇帝的心腹狗腿子总监军太监都不敢硬怼李大炮,李景良又怎敢耍硬气,被教训威胁警告,当着河间大小文武丢了面子也只能是,是是,下官晓得了、大人教训的是.....忍了。 李景良当时若是敢表示不服,李纲不能就此砍了他,却至少能拿下打他个半死不活..... 李景良对那次的教训印象太深刻,心里恨透了李纲,却也真怕了真敢干的李大炮。 此刻,李纲竟然也在这...... 购水产进点货而已,大佬李纲,何至于亲自到此?......有阴谋?指定不对头..... 事情却不容他多想。 李纲排开众人已经悠哉悠哉走了过来,往桥头一站,没穿官服,也不高大雄壮威武,儒雅文人一个,而且孤零零的站那,但一股执掌人生死的监察大佬的霸气却喷涌而来。 李景良眼皮子一颤一眯眼间,李纲笑呵呵问:“这,不是李大将军吗?” 李景良明知这是嘲讽,甚至是不怀好意,却只能装不知,强忍怒气,却不肯下马行礼,稳坐马上皮笑肉不笑地打个哈哈:“李大人好眼力,没认错。正是末将。” 李纲更仔细地瞅了瞅他,眼闪不屑,却仍笑呵呵:“朝廷自有纲常,边关自有规矩。无论按哪一条算,李大将军见到本监军都应该赶紧下马行军礼郑重问候吧?” 老子是最大的监军,直接拿捏着你的生死,身后有三边大军为爪牙,也有实力捏死你,你就算发了疯,不顾一切想暴力反抗都反抗不了。见了老子,你竟敢高坐马上拿大? 这是以同样的方式代阎中立找后账。 三边骑兵和河间军,在场的将士都......兴奋起来,都津津有味看起了热闹。 李景良却早有准备,又是皮笑肉不笑地打个哈哈:“李学士(徽猷阁直学士),请恕末将无礼了。这回......哈,它是情况特殊。末将想下马请安,却怕李大人您受不起呀。” 李纲明白这厮是怀圣令而来有恃无恐,装不知,也没吭声,只眼神悠然淡漠询问着。 如此作派,恶心得李景良只想吐, 恨得不行,他却不能装看不见李纲的眼神不懂眼神的意思, 他不能不回答,否则,眼下李纲拿他没法,过后,李纲却能随便弄一堆他怎么也穿不完的小鞋活活逼疯他穿死他,那后果他担不起,也没人能保得了他......只得装模作样恭敬地拿出那份朝廷旨意对李纲一扬:“李学士,圣令在此。本将奉圣令捉拿柴进问罪。” “哦?” 李纲也是有影帝实力的,满脸的惊愕意外,装得挺象,似乎真不知道什么内情。 他一伸手:“拿来我看。” 李景良越发恶心难受得要死,却不能拒绝。 监军李纲就有这个查看圣旨的最高权力或是审核圣旨真假的最优先权力。不能不给。 李景良无奈地应声是,却咬牙坚持不肯下马低头,把旨令由身边军官转交去。 李纲没计较这个细节......先让李景良得瑟得瑟...... 展开旨意仔细看了看, 待看完了这份满满荒唐任性瞎搞却是满篇冠冕堂皇的旨意,李纲的火气顿时疯狂上来了,眼前仿佛呈现出高俅等诸贼在朝堂在安逸富贵的京城的猖狂逍遥得意嘴脸,心中越发怒火沸腾,却并没流露出来,只是收敛笑容,化为严肃正经。 “竟.....有此事?” 李纲很惊骇诧异,甚至演出满脸不可思议神色:“柴进,竟然是二龙山逆贼同伙?” 他没等李景良得意巧言什么,把旨意往那小校手中一塞,直接一挥手喝令三边骑兵:“立即让开通道,清出城前空间为战场,让河间军打破柴家庄剿灭柴进一伙。”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624呆若木鸡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李纲竟然不是耍权阻挠。 李景良反而吃了一惊,瞅着李纲不禁流露出诧异。 李纲没理睬或是没注意到他的惊诧,自顾催促着骑兵把城前的货物和马车、柴家庄弃下的板车以最快的速度全清理弄走,往庄前南部的空荡荡辽远的草地那避出了老远。 很迅速,不愧是边军骑兵精锐军。 原本被塞满了的庄城前一空。可以放开手脚尽情开战破城了。 李景良看到李纲也退远了,三边上千骑兵仍是旁观看热闹样没上马备战,马仍然在较远处散放着.....他松口气却心中仍有疑虑和警惕,但此时此景多想无益,立即挥军过桥.....已经被边军和李纲阻挠耽误一会儿了,不能再耽误工夫让柴家庄更多了应战准备时间。 河间军到底是接受过沧北军那套练兵法严格训练过的,此刻倒也颇有些精锐强军的样子,一万大军从西河三桥迅速过河并且迅速在庄前约二百米处摆好了阵式,快而井然有序,阵式严密,士气高昂,将士都很有精神......若不算脸被蚊子叮得红肿怪模怪样的话。 能做到如此,这也许是河间军心中有气,成心做给三边骑兵看:老子并不比你们差。 这或许是恶徒相对可贵的一面,至少还要脸.....混黑社的最要强要脸了,没了面子就混不下去,绝混不起来,死撑也得争面子......而之前的混日子兵,很多的根本就不要脸,上官爱怎么说怎么说,别人爱怎么看怎么看.....反正老子就是赖皮赖脸地混,羞耻算什么.... 李景良对部下的表现很满意:不错。算是给老子长脸啦...... 他还特意向李纲那看了看,点头以示致敬和尊重,也是隐晦地示威挑衅:你李纲瞧不起本帅,认为本帅是个混边关的该死废物将,现在你亲眼看到啦,本帅治军能力不差...... 可惜,李纲的目光却没留意在他身上,正背着手远远眺望着赵庄城墙,面色有异。 李景良心中别的一跳:这可是天下广知的绝地,这曾经葬送过太多...... 他立即抛弃了怼李纲的那份示威与自得心,把注意力全集中到眼前的城关上。 这是他生凭第一次到赵庄,也是第一次亲眼目睹到这座威名赫赫的庄堡。 这里是威震天下的沧赵家族的祖居。 这里曾经走出过一位绝世风采的强者! 这里曾经是天下的商务核心或商务动力之源,强悍到能推动整个天下的经济全面快速发展,也决定了整个天下的经济兴衰,甚至直接决定着大宋王朝的兴衰荣辱直至存亡。 曾经,决定这片大陆命运的不是大宋的京城汴梁,不是辽国的都城,也不是猛虎金国的都城,而是窝在僻壤乡野的这里。 这里曾经有最强大的经济能量,创造了最强悍的军队,有最耀眼的人才,有最卓越的制度、人文、意志斗志追求、激情.....无尽世情风采,充满了无限活力和创造力。 海盗王横海魔王正是利用了垄断南海的天然便利与优势,不断截取吞噬沧赵的远洋船队,吸纳了沧赵艰辛创造积累出的财富与人才,才慢慢成长起来,最终一跃成为雄霸天下的海盗国,以化外野地僻壤荒岛仓促凑成的一国之威却能直接决定宋辽金党项等所有大国的生死。海盗国能有今日的威势,可以说正是建立在吞噬掉了沧赵家族精华的基础上。 若是没有赵庄的人才及财富补充,横海魔王也就是个凶残能打的无敌海贼罢了。 可悲的是,大宋王朝享受着沧赵家族源源不断带来的一切好处,却从不肯为沧赵家族干点什么。 朝廷那帮人听到沧赵的船队又又又被海盗劫了毁了,反应不是愤怒,完全没有自己的利益同时受损的那种自觉和愤然,想到的从来不是积极出兵剿掉海盗保障宋人出海权也保障宋国的安全和利益,而是幸灾乐祸,对愤怒焦急的赵廉一次次上朝廷追剿海盗的强烈请求无视了,甚至干脆截下随便烧了了事,还感叹沧赵损失得太轻了,这还是不够惨呐..... 地方官府哪,对海盗一次次沿海沿江河登陆贪婪重点抢掠和毁灭沧赵家族设在全国各地的产业,也是袖手旁观,无论是河陆驻军,还是文武官员都只顾在城中或军寨缩着头看笑话,似乎这些当地的产业与他们没有相关利益一样,竟然不心疼沧赵产业毁了他们自己的好处同样也没了......极不正常的心态,与他们应该有的传统态度和做法完全背离,似乎他们其实是海盗一方的,做这个宋国地方官掌宋国这个军其实是为海盗提供方便的。 沧赵,骁勇善战,却也只是陆地雄狮,在海上斗不过海盗,而且威力局限在北方一隅,没有国家的庇护支持,商务在全国范围内只能迅速败退消亡。 海盗吃得日益飞速壮大,转眼就变得强大不可治了。到了这危急时候,宋王朝仍然不是意识到凶险而奋起,又又又是苟了起来,对咄咄逼人的海盗一再忍让,甚至任其自由掠夺包括人口、军队在内的宋国一切财富......苟且偷安,宋王朝传统,习惯了,习惯了。 不止如此,朝廷、皇帝甚至干脆不要脸了,也直接参与侵夺沧赵权益,以大员执掌沧州,用政权的优势直接整治沧赵商务逼利益,全国的地方官也一齐伸手.....与海盗齐心协力一齐全面发力,终于,沧赵商务彻底崩溃关闭..... 可笑的是,宋朝廷和地方官拼命地黑,最终却屁也没捞着,全便宜了海盗。 海盗吃得壮壮的,越发凶强有力,干脆大举兴兵大抢宋国。终于,兴盛一时的沧赵彻底破产了,重归贫穷原始,人才、技术工人、钱粮、机械设备.....全部一扫而空,连沧赵雄立天下的根基赵庄人也死得残存无几,这下是再不可能重新崛起。 沧赵万分悲愤,却被朝廷越发仇视。赵佶自负聪明绝顶,不要脸地直接下场,满满自信算计一场,结果却是空,内心羞恼之极可想而知,为头带领着国家,只想逼得赵廉最快死掉才解恨,沧赵转眼沦落为国家甚至全社会所不容的.....能苟延残喘活着已经是万幸。 然而,朝廷和天下的官员也遭到报应,根本没空享受整治沧赵的得意。 海盗把宋国洗地抢掠了并且把大手伸向了京城,把包括皇帝赵佶在内全敲诈个净光。 海盗国能有如今的无边威势,归根结底是宋王朝一味纵容的结果。 满朝那么多聪慧有见识有手段的高官大员,地方官也都是时代精英,全都是个顶个的人精,在对待沧赵家族以及海盗上却集体一致犯了病,似乎全成了弱智蠢货,都在默契较劲地仇视、打压、搞死沧赵,而不是把精力智慧和劲头用在收拾敌人——海盗。 似乎,浴血守边和捍卫宋国的沧赵家族却是宋国的最大敌人,肆意侵略宋国的海盗反而是宋国的盟友甚至是不惜一切代价也得扶持的最重要亲人。似乎,打击和铲除以赵廉为首的沧赵家族是第一政治正确。纵容和扶持海盗最快壮大成祸害是第二政治正确。 宋王朝,从皇帝到朝廷,到地方官府,为此坚持不懈,可以说是全力扶持了海盗。 尽管,宋王朝优先收拾赵岳家,事实上并没做错。若是能铲除赵岳家,也就铲除了海盗国。但,这不能说明宋王朝的做法是正常的.....至今也根本不知道沧赵才是海盗之主。 到了儒教全面控制了政权和社会意识形态的宋王朝,汉文明就自动退化成了懦弱苟且贪鄙凶残无耻内斗第一,红眼,最热衷,最擅长,内斗智慧无边,骁勇无畏,无敌。 创造过无数迹的沧赵家族已经成为过往云烟。 那个风华绝代的年轻政治家已经最悲惨最屈辱地死去。 令宋王朝以及凶强最不服宋人的辽国惊恐战栗的沧北雄军也已经消失了,成了海盗。 沧赵的这座祖居地如今也换了主人,改姓了柴。 若不是水泊梁山还残存着个不老实的赵小二在拼命挣扎着时不时闹出点动静,健忘的世人如今只怕已经忘了曾经还有个那么辉煌耀眼的沧赵存在过..... 眼前的这座城堡比从前的沧赵居住时更高大更显眼了,但也只是一座罕见的乡下巨大庄堡而已,芯子换了,主人不是风华绝代令天下所有人都不得不敬畏的那个人,仅仅是个前朝余孽孤儿后裔,外强中干,这,也就不复沧赵时的强悍无敌盛况,不能让人害怕...... 李景良也多少懂些宋王朝在海盗走向雄霸天下过程中所犯的顽固疯狂愚蠢可笑错误。 他这样的,自然不会为此感慨,也不关心与他眼前利益不相干的任何事。 他只专注打量着眼前这座庄堡,心中翻腾的是无限贪婪和杀机......我的,这全我的.....至少我先拿...... 只是也不禁诧异不已。 城上,一个守城人影也看不到。静悄悄的。 若不是能听到城中隐隐约约传出来的人声狗叫声......会以为这是座无人的空城。 怕啦? 现在知道得罪官府的后果,懂得后悔了?陷入仓皇了? 李景良嘴角露出残忍之极的狞笑,在高头大马上霸气地一挥手。 立马有三个爆破手出来奋勇奔向城门,一个抱着火药包,两个持盾防箭做保护。 这是专门准备好的。 李景良早知道赵庄城难破,在宿元景为首的要员大力支持下特意动用了守边的火药。 只要炸开了城门,柴进一伙就是再凶强骁勇也只能在河间大军的屠刀下忍恨灭亡。 今日,谁也阻挡不了沧赵家族留在人世间的最后一抹光辉崩塌。 李景良此行不仅要消灭柴进,也要彻底摧毁赵庄。 这也是宿元景示意他必须做的,可赢得皇帝和朝中大臣最欣慰满意,就是大功,自然得抢着全力做到。宿元景到底是久沉朝中的重臣,见识比手下这帮地方杂官土鳖官更开阔深邃,能悄然领会皇帝与朝廷如此果决一致铲除柴进的那种不可言说的深意。 铲除柴进这个私通二龙山的逆贼隐患土鳖财主只是次要的一方面。 毁灭赵庄,彻底消除沧赵在这里的痕迹才是重点。 不然,剿灭以流民为主的没什么战斗力的柴进势力,宿元景也不至于动用万军。 这也是朝廷在向梁山的赵小二示威施压:我毁了你老家啦,你能怎么的?你只是个缩在水泊狭小山地中苟且残喘的小贼而已,终抵不过一国之力。识相就老实点...... 李景良和所部都在轻松欣赏着城门炸塌的动人瞬间。 突然,他们神色一变。 他们惊愕看到浑然一体水泥色的城墙上突然出现个洞,横着的扁扁长的那种洞。嘎崩一声霹雳弦惊,从洞中激射出个东西,啊!弩枪? 没等李景良等惊呼出声。抱火药包的爆破手已经凌空向后猛地飞起来,飞出不远就被弩枪牢牢斜钉在草地上半挂着嗡嗡地摇晃。 巨大的火药包就在他胸前抱着,却已连同人体一同穿透,鲜血瞬间就染红了巨大的火药包,并且决堤的小河一样从那兵的身上火药上哗地往下淌.....举盾的兵根本挡不住打击。厚重坚固的步兵长木盾在弩枪之威下和纸糊的没什么区别,被射得碎成数块。这位盾兵的手臂扭曲成个正常人绝不可能做到的怪异状,半边身子还撕去了一大片,鲜血喷涌。 另一个盾兵被强劲的力量带到了,狠狠地摔了出去,但落在庄前水泥地外柔软的草地上并没受伤,却吓得瘫倒在地,趴缩在那只剩下一个劲地猛哆嗦着扯嗓子惊嚎,这人算是废了,什么伤也没有也没用了,至少是今日执行不了炸门任务,以后怕是成了神经病。 现场上万人,不止是李景良,包括在远处观战的李纲等,全都盯着城墙上突然出现的诡异长条洞,呆若木鸡......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625地狱城门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城墙竟然有洞,有机关埋伏? 怪不得总瞅着这城墙怎么看怎么感觉别扭呢,竟然没有城垛口,就是那么直直平平一线的城头,原来是伪装隐藏在城墙里,射箭或阻击攻城是从墙洞里...... 李景良发呆回神后第一个反应是仓皇滚下马躲在马后并且向远离城堡方向急退。 远在几百步外就能轻松撕碎人钩走魂的床弩啊,这特娘的谁不害怕。 其它河间将领的表现也好不那去,纷纷仓皇滚下马躲向远处。 不这样快点机灵点,难不成想当马上最显眼的活靶子? 河间大军也瞬间动了,乱哄哄地一齐向后急退.....他们也是边军,深知床弩的恐怖。 李纲这边的三边骑兵也惊骇不已,但却好多了,离得远是原因,但骁勇胆大是根本。他们的素质确实比裁撤汇聚到河间府的那些兵强,至少没那么怕死不堪。 李纲瞅着就这么就吓得轻易陷入混乱的河间军,眼中闪烁着愤然鄙夷:李景良,你,你们果然就是不行啊。一只弩枪就能吓退一军?可耻! 这就是将熊熊一窝吧...... 李景良也注意到了李纲的神色,他不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可耻,却也多少脸红了点。 高官大人物了,总得有要点脸的觉悟不是。 他见退得差不多了,赶紧喝止队伍再退,整顿了乱哄哄,再瞅着赵庄城,他眼红了。 在城防上玩阴的? 敢算计我,敢耍本官? 哼,我要你们全死光光。 大军全压上,我看你这点力量怎么能挡住大军强攻..... 他正要一挥手令大军抬云梯强攻,不料,紧闭的城门突然吱哑哑开了。 嗯? 怎么个意思? 害怕了?想主动开城以投降乞得饶恕求活命机会? 可是,城上仍然静悄悄的似乎没有人, 只有亮出来的那条约一米的长洞能看到人影晃动。 赵庄古怪的天下独一无二的长长城门洞过道也空无一人出没,就那么空空敞着,没人防守。 ”不用费事炸门了,省得浪费守边最重要的火药。”城上有声音传出来:“我放开城门让你们能轻松地直接攻进来。李景良,有种你就来。请吧。” 李景良羞愤大怒:嚣张!敢如此小视本帅....... 这时候,李纲过来了,骑着马,后面跟上来全部骑兵。 在李景良疑惑又戒备的眼神中,李纲瞅着李景良严厉喝道:“本官代表朝廷的治边权,为本路最高监军,有权就地监督你们作战。 李景良,你奉圣命拿贼,若敢怕死或指挥无能辜负了皇恩,河间军若敢畏缩怕死不肯奋勇向前,本官必重罚。表现太不堪的,就地正法,杀无赦。” 他说着一挥手,对三边骑兵大声命令:“尔等现在就是督战执法军。” 一千五百三边骑兵顿时开心了,不约而同齐声大喝:“谨遵大人令。” 然后一个个虎视眈眈审视着河间军,大有哪个敢刁歪的不死战就立马催马上去砍啦。 来的河间军将领顿时脸色一苦逼。 李景良则是心中格噔一下子。 李纲李大炮在此的危害原来是在这...... 愤恨,警惕,却无可奈何。 李纲就有这个权力。 李景良再狡诈胆大也局限在规则内。 他是以圣令克制李纲权力的,或者说是以规则压制的李纲,若是敢耍军权兵威不鸟甚至敢公然反抗威胁李纲.....违反了规则,那么他依仗的圣令也就不好使了,李纲就能以规则随便扣上个藐视朝廷等反贼罪名合法合理收拾他...... 李景良的心直跳,疑虑,惊惧,但转念一想又有些释然:这个李大喷子忠君爱国,性子刚烈,最见不得军队不肯奋勇报国。放狠话督战应该是出于公心,对此战是有利的...... 计较已定,他心总算一松,对李纲一直严肃装逼的脸化出些谄媚笑容,声音却越发庄严郑重:“督军大人放心。李某定率军死战,不负圣恩。我麾下儿郎也都是好样的。” 李纲对他这个态度似乎比较满意,威严嗯了一声,沉下的脸放晴了不少。 李景良的心越发放松不少,转入专注指挥战斗。 今天定要表现给李大喷子看看,我李景良是有真本事的。训练的军队也是能打的..... 一步将得了他严令,连忙在自己部下中寻找闯城门的先锋(探路炮灰)。 此将是东路老边关,知道点赵庄古怪城门洞的可怕,正扫视着部下军官,掂量选哪个倒霉蛋去送死,却有一汉子争着跳了出来,大叫着:“小人不才,愿当先锋。”是个都头。 这都头显然是边军新人,来自遥远内地的恶民好汉,没听说过赵庄城的厉害,自负勇猛,心里琢磨的定是这城门都开了,奋勇一冲就杀进去了,这个首功便宜怎可不占了..... 这正是无知也就能无畏。 步将瞅着这都头眼中暴闪的强烈到险些能亮瞎他的眼的那种贪婪、冲动、狂妄.....步将越发能认定自己的猜测。 不过,这是好事啊。 不用愁点哪个部将送死了,事后也不用被怨恨,没有被报复的凶险隐患....他自己选的嘛,死了怪得了谁.....而且,一都百人为探路先锋,兵力不多不少,也正合适..... 步将脸上绽放欣慰, 大手一拍那都头:“你,很好。勇气可嘉,关键时靠得住,没丢本将的脸。” 都头一喜,用力捶着胸口,咚咚的:“大人放心。小的定一阵风杀进去,为大军开出路来,不负大人栽培。” “嗯!” 步将满声的满意,一挥大手:“看你的表现了,去吧。不过,也不要太轻敌。” “谢大人关心。” 都头狠狠一抱拳行礼,大手一挥,领着部下奔向城门,并且冲在最前面。 他瞅着洞开的城门,心中冷哼:柴进能打的人手在国灾时死得不剩几个了。这,不过是群泥腿子盘踞着,什么是战争都没见识过,哪会打什么仗?怎经得起军队凶猛冲杀....... 他部下的百人将,也就是副都头却是个心眼贼多又疑心病重的,瞅着潇洒带头闯城的老大,他心中总有种不安:这活怕不是好事吧?当先锋会不会是便宜没得着的送死啊.... 这位无疑也是来自遥远内地的新兵,不知赵庄城的厉害,但知道赵庄抗辽厉害,总感觉这城很阴森可怕,瞅着洞开的长长城门洞总感觉是恶兽张开的大嘴等着人自投...... 这厮多了个心眼,悄然落在后边,嘴上吆喝,断后似乎是为催促部下奋勇进攻。 都头急于抢功,凶恶胆大却也不是傻大胆,也留心城门情况,一手刀一手盾把自己防护得严实,防止被城上冷箭袭杀了,却一直冲进城门也没遭遇任何攻击,只看见这城门洞原来是有两重城门的,洞里还有一道门也全敞着。 外面的城门显然比里面的这道(老城门)狭窄不少。里面的这道门全开后,贴到两边墙壁,从外面远处不容易发现...... 都头心一紧,但随即又放轻松了。 这里根本没有人藏着。两道门,三道四道....百道也没关系啊。门而已...... “杀。” 都头刀用力一挥:“全力最快冲过门洞,里面的金银财宝好吃好喝的就全我们的啦——杀呀——” 大吼中,他带头猛冲。 部下兵也感觉这门洞也就是特别特别长显得神秘吓人而已,也亢奋了,大吼杀呀——跟着猛冲。 憋足了劲一口气就能冲过这,几眨眼的事,闯到了里边,就那些庄民泥腿子岂能挡住俺们边军爷们的凶猛.....人再多堵着路也是一冲就吓散了。有弓箭阻击都不用怕..... 但,突然顶上一阵轰隆声。 城门洞里的官兵一惊抬头间,一堆大石头已倾倒下来。 根本来不及反应。 冲在最前头的都头和十几个最红眼抢得最凶的兵惨叫都来不及就砸倒了,横七竖八半埋在乱石下,没死也重伤动不得了。 殷红的血转瞬间就小溪一样从乱石堆下涌出来向城门外淌去......原来这城门道水泥地是特意修得向外有斜坡的.....血中也许还夹杂着不少脑浆子....并且在城门洞中由尸体和乱石堵成一道不高却能有效阻碍人飞奔杀进城的坎。 稍后的官兵侥幸没挨上,一个个全吓傻了......落下的石头并不很大,平均也就人脑袋大小,没大得夸张太吓人,但从十米高处落下来足够砸塌敢闯入城门的攻城车。人?就算穿成铁罐头,挨上了也只有秒变变形金刚.....废料的份。 那心眼多的百人将在最后头,这时候抬头急看,只看到前面的上空透亮了。 一个十人将就跟在都头后却幸运没砸着,只差一点点儿也完了。 他惊恐瞅着稍前面的上头,这才发现,原来,有些黑乎乎的长长城门洞并不是常见的密实一体的,这上面有一段竟然是水泥抹的木板伪装成砖头似的顶,此时分为两片垂下来露出天空.....城墙顶上,一个既宽又厚实的木板样东西正从洞一侧退开了。无疑,刚才的石头就是这玩艺倒下来的...... 惨呐。 太惨啦! 几个呼吸前,都头还活蹦乱跳的浑身是劲和热情地猛冲....要入庄尽情杀抢,首功,现在却在乱石底下乖乖的,身子脸全看不着,只一条腿露在外边,却也断了,扭曲不成样子,浸满了血水.....啊——,似乎还在动.....这是死得不甘心么?......太特么渗人了。 这位十人将终于反应过来了,先是惊得一个猛蹿蹦起老高,一趟子蹿出老远去,猛得撞倒了后边好几个兵,然后没起身就开始呕呕个没完,呕得他压着的兵沾满腥臭肮脏,那兵和撞倒或站着的兵及其它十人将伙长什么的也呕呕起来。 但,人,终究各式各样,太复杂,什么人都有。 就有个十人将没呕吐,并且很快从呆若木鸡的惊骇中回了神,眼睛还瞬间亮了,大叫一声兄弟们不要怕,机关一破,机会来了,猛冲进去就成了,杀呀—— 他化身都头,带头引着他部下的兵奔上石头尸体坎,只要英勇几步翻过去这道坎就能一眨眼就顺畅杀入庄中,进去后只要稍努力一抵抗,后续的弟兄和大军就进来了...... 这机会难得,值得赌一把拼了。 十人将有点特异,神经强悍,能不被血腥和恐怖所撼,抗呕吐能力超强,心思也快,很有决断力,此刻也很英勇,身手也灵敏,是个好兵.......但灵敏最先翻上了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城洞顶上和城门尽头都出现了人影。弓箭夹击..... 在尸体和乱石堆起的极不稳定的坎上,人想踩稳走过去都得小心翼翼防摔倒,还要挡箭避箭同时防住来自头顶和前面的夹击,别说是这位十人将,就是卢俊义在此也做不到..... 敢红眼跟着十人将冲的全部扎着箭倒下了.......没死的或挣扎退或伸手叫唤:救我...... 但,剩下的官兵不但没义气上前拉战友一把,而且轰,全部转身就跑,拼命往城外冲,跑得比之前进攻时更猛。 谁特么会傻得去救? 上去就是死啊,绝无幸理......对不起了...... 断后督军的百人将逃得最早,跑得也最快。 城洞水泥地不少地方却是血水弄得溜滑,不时有人在猛奔中重重摔倒,甚至连累倒一片......现场又多了痛叫惨叫..... 有人的膝盖摔坏了,痛得要死要活,和重伤倒在坎上挣扎求救的兄弟一样逃不了了,也同样被无情抛弃了,还被后面急着逃命的兄弟的一只只大脚猛猛乱踩过去...... 城洞太狭窄,散不开,挤得逃不及,恐惧急眼疯狂间,有人挥舞起战刀对身前战友下了手,妄图砍开通路......更凄惨,更恐怖...... 一个齐整满编的百人队冲出城门洞后,只剩下一半人。被庄丁杀掉的不过是二十左右个人,其他没了的全是官兵自己造成的。 这只残队,哭爹喊娘,失魂落魄......狂奔向大军,好在柴家庄丁没趁机射杀。这只残军幸运的有命逃回来了,到了大军前就一屁股坐地上瘫了一样只顾呼呼猛喘着不起来,一个个的脸色神情就仿佛是下地狱遭遇了最凶残可怕的恶鬼百般折磨再有意放回来的.....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626才知厉害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李景良瞅着瘫坐一地的残军,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难看之极。 这群王八蛋,败就败了吧,竟然吓成了这熊样,不少的连兵器都丢了,废物!至少此战是没用了,但......要是行军法全砍啦以警示全军.....似乎又说不过去。 适才可都看见了,这城门洞设置得太阴险了,谁领兵进去也得惨败,怨不得这只百人队太不顶用。凭良心讲,进攻得还是很积极很英勇的,绝对值得夸奖,只是敌人太狡猾.... 李景良小心翼翼瞅瞅李纲的脸色。 呃? 竟然还好? 李纲竟然没有鄙夷官兵进攻不利败得这么惨这么丢人,甚至没愤怒盯着不堪瘫地上的官兵趁机展督军权威正军法开杀,竟然是眯着眼死盯着那个长长的城门洞,满脸凝重。 李纲此刻不是在和柴家庄事先约定好的那样做戏。 他是真的在仔细观察城门洞,真的心情很凝重。 赵庄难破的威名果然名不虚传.....柴进盘踞这里,若是真居心叵测藏得太深...... 李纲现在已是彻底见识到了柴进一伙的凶狂桀骜不驯。 这伙人可能真无反宋之心,窝在这可能真就是只求个无拘无束僻静安宁自在日子,但也是真的没把皇帝威严当回事,没把大宋的王法纲常放在眼里。官兵来办案。照样当辽寇杀.... 尽管李纲早料到了柴进必不肯束手就范,事先也和老管家约定好了,但真到了此时,柴进的反抗行为仍然让李纲难以接受。 在李纲心里,不说君要臣死臣必须老实死,却也不能如此直接举兵对抗。无论柴进的高唐州事件多么冤枉无辜,只这暴力对抗嚣张杀官兵的行为就已经是当族灭的死罪。 可是,这事又太复杂,牵扯的后果太大。不能耍死板任性要求...... 李纲重重叹口气:也许,边关就是这么复杂难弄。也许,边民就该是这样对待朝廷..... 谁叫朝廷对外总是那么软弱无力护不住边民,甚至顾及边民死活的心都没有呢? 边民想生存就只能依赖自己的暴力,危难时根本不敢指望官府.....久而久之就形成了凶野敢战不尊朝廷..... 李景良猜不透李纲心事,见李纲并不趁机公报私仇整他,他松口气,赶紧把注意力再投入到战斗中。 这洞开的城门.....还是算了,不要贪便宜再攻了。 城门防御手段肯定不止露出的这两招。 仗着兵多,用人命猛攻硬填,有机会破开阻碍,却也极可能尸体塞满了门洞也攻不进去......若是玩简单粗暴手段硬填就能杀进去,那,当初辽军名将两万精锐攻打这,也不至于人马快死光了才侥幸拿下了赵庄。柴进敢敞开门任我打,必有挡住冲门的把握。 李景良盘算着,目光又扫向城墙。 谁特么会在城墙上开洞做攻击口啊! 不别扭么? 这里面到底隐藏着什么凶机? 这城墙也有古怪,只怕也是难防的陷阱难啃的骨头。 心腹部将打断了他的怨念:“大人,攻吧。打到城上才能知道咋回事不是?” 不打,怎么可能知道城墙的古怪与奥妙到底是什么?怎么能知道如何出招破解? 干瞅着发呆思索有个屁用啊。 这么拖着就是消极怠战,李大喷子还不得趁机收拾咱们......你这个主将,他就算不好随便正军法杀了你,但当众打你个半死半残,你得受着, 毕竟要打的只是个村堡而已却也如此怠战怕死......这事拿到朝堂上理论,皇帝和那些大臣也不好说李大喷子打得不对。皇帝也会认为你李景良原来是个废物,是特么该死..... 再说了,李大喷子真敢干呐,爆脾气一上来,喷皇帝都不带怯的,何况是有正当借口以军法杀个区区丘八武夫。他也有势力象当年的韩琦教训狄青那样干。三边大军给他撑腰呐,现场就有能威慑大军的骑兵在...... 李景良明白心腹的意思,连忙下令一部将指挥一千人队攻城。 云梯攀城与闯城门一块儿进行, 就是欺负柴进部下会打仗的人手剩下的太少.....他同时顺便偷瞧了瞧李纲的神色。 李纲的脸色果然已经沉了下来,不用说也准知道是对迟疑不攻不满了,没立即发作,只是给大军观察城堡想辙攻破的时间。 被点的部将,脸变成了苦瓜。 他很怕自己向城堡那还没走几步呢就被床弩干掉了。 这无遮无掩的,被床弩盯上了,活命的机率太低了.....但,军令难违,去,可能得死在城下,不去,立马得被正军法砍头。 他只得委委屈屈领了军令,喝令部下将士给老子上,谁敢畏战不前,立斩不饶.....他自己也赶紧下马改步行,不敢骑在马上威风凛凛实际是专找死。 步行,最起码比骑马灵活点,掩在众军中不那么显眼,不至于骑马前进被城上一眼就盯了...... 所部官兵不少的也暗暗叫苦暗叫倒霉......城门洞那还有没死的官兵躺在血水中如恶鬼一样狰狞绝望呻吟挣扎叫唤求救呐,可是,谁敢去救啊!结果转眼轮到自己也得上了..... 有脾气躁的兵骂出声来。 很快的,整个千人队都传染了,变成乱哄哄骂骂咧咧的发着狠凶恶扑向城堡...... 河间军至此只是吃了个小亏,兵多将广,还有信心拿下泥腿子柴庄,有凶狂与贪婪支撑着意志,大军并没死心,本轮进攻还算积极奋勇。 城堡上还是静悄悄的.....吓人。 官兵进逼城堡并没遭到阻击,很顺利,胆子也瞬间大了,离城百十米近时,在那部将催促指挥下,千人队发一声狂喊,骤然跑了起来。抬云梯的猛奔到城下七手八脚奋力把云梯搭上城墙。有勇敢者立即叼着刀子双手连攀梯档全力往上快爬。 还是攻城门的最容易,最快,已冲了进去。 在城门洞血水中挣扎着一直渴望被救的伤兵由猛烈焕发的希望转瞬又化为失望。 来进攻的官兵没人在乎他们,都高度紧张地只顾用盾牌组团护住自己,防止被城门洞尽头或头顶上的庄丁再次突然出现趁机射杀..... 在紧张甚至仓皇的迅猛进攻中,城门洞又狭窄,空间太有限,官兵为求最快杀进去以闯过这道鬼门关,根本顾不得脚下。伤兵们又悲摧了,再次遭到战友一双双大脚的无情践踏.....惨叫,极尽污言秽语恶毒咒骂,响起,又很快息声死寂,伤兵被自己人活活踩死了。 没人瘆人恶鬼一样的叫唤了,城门洞一静反而显得更阴森恐怖了。 闯进来的官兵越发紧张,举着盾蒙头蒙脑中只听到自己粗重的喘气声、激烈的心跳声,以及杂乱惊慌的脚步声,由此越发紧张。 前锋已扑到了尸体与乱石堆的那道坎上。 官兵学精了,毕竟是严格整训过的,最起码的作战素质并不缺,这次组团闯关,以近人高的长条巨盾密排最前面,把前排人上下挡了个严实,防止来自洞正面的箭弩,第二排及以后的人则全部把单兵圆盾横在头顶密布成龟甲一样的一体,防止来自上方的射击。 这战术非常正确, 可惜,一爬坎,高低不平的,甚至有兵踩不稳摔倒了,盾阵的严密就破坏了,前方与上方的夹击射击立马就来了,惨叫又响起。 盾阵中有兵受伤有人倒下永远不再起.....慌乱一片,但军法所慑不能退,也不想退.....毕竟城门洞再凶险也就这么几十米长,咬牙硬顶着快冲,一个呼吸一晃眼就过去了,只要一杀进去就成了。泥腿子是指定杀不过官兵大军的...... 真就有几个官兵干脆撇开盾阵狂吼着跌跌撞撞却成功飞快奔下坎猛冲向出口..... 坎上的兵,或犹豫或堵在后边想奋勇前进却冲不得,全倒霉了。 又是可怕的轰隆隆响, 人脑袋大的乱石砸了下来。 狭窄的城门洞所至,在坎上或坎附近的官兵根本没处躲避,也根本来不及躲避,盾阵抗不住这种打击......惨,太惨了,太碜人了.....横在城门洞大致中间部位的这道坎陡然变高了不少,现在有近一人那么高了,也变宽了些,这下是真正成了一道关碍一样的阻碍。 官兵再想越过坎去展开进攻就更难了,爬这个坎的时候无疑等同于送死。 就算不再有石头落下来。官兵爬坎无法组团成严密盾阵保护自己。柴进的兵在上方随意射击,差不多就能轻而易举封锁住这道坎,再有洞出口处的补射。爬坎的官兵顾上顾不了前面,哪可能有翻过坎的漏之鱼...... 至于已翻过坎奋勇杀进去的那几个兵哪有活路,贪婪与凶狂只能残留死寂的眼中。 负责带队指挥闯门的军官倒吸一口凉气,惊得浑身寒毛倒竖,甚至心胆俱裂,却发狂失态地挥刀狂叫:“还击,还击。射死他们。给我射。” 竭斯底里...... 他在刚进城门洞的地方站着,这一段的洞顶感觉全是砖头石条实的,应该没有攻击孔,他目前到是很安全,所以还有胆气喊进攻报复。 官兵素质也还行,没当场吓跑了, 立马,有人举盾防护,有人小心翼翼张弓抬头向前方敞开的洞顶方向还击。 城高不过十米左右。封锁那道坎的庄丁就排在敞开处的两边射击。这么近的距离,庄丁容易射中下面的官兵。官兵同样容易还击庄丁,只要练过,眼又不瞎,官兵同样随手就能射中。 可是,不断惨叫中箭的仍然是官兵。 官兵拼命抖胆反击的箭,不少的凶猛射中了庄丁,却射不死甚至根本射不伤.....守在门洞顶这的庄丁胸前和脑袋上全挂或戴着鼓囊囊箭难以射透的东西。普通官兵却没铁甲穿,穿了只怕也不顶用..... 庄丁露出的也只有上半身和脑袋,下半身有城墙壁牢牢挡着,官兵能攻击的实际只有庄丁的眼睛和手,这对处在下面陷入完全被动仓皇挨打的官兵来说,既要不断留心躲闪防范箭雨,又要做到闪电还击,并准确命中上面的不断晃动的眼睛或手,那是强人所难.....就是小李广花荣在此只怕也难以做到...... 指挥官一看这样也不行,仍不死心,又狂叫:“炸,炸死他们......” 宿太尉等河间府官员大力支持此次征剿,也是担心万一柴庄象沧赵家族盘踞时期一样也不好打,所以李景良这次出征特意带着守城防辽的火药弹。 柴进和九铁卫也正是不想城门遭到火药爆破引出麻烦,才干脆敞开城门让官兵闯。 我敞开大门让你进,你都进不来...... 这次只是小亮几点城防的杀招就能吓退你......想领教城防的全部厉害,你河间军还远远不够格.....那是准备日后收拾嚣张全盛时期的金军的....... 闯城门的官兵不知道这个,一听指挥官喝令,这才想起来,对呀,老子还有火药呐,连忙在盾牌的保护下取弹,点火,瞅准机会猛地露身往城上抛...... 不料,不用这招还好,一用,更倒霉了。 抛上去的火药弹被上面的庄丁用一种板子象打球一样轻松拍了下来。 火药没飞上去炸掉庄丁,反而把挤在城门洞中的官兵祸祸了,炸了个鸡飞狗跳.....惨....庄丁似乎破解不了的盾牌这下被官兵自己抛的火药炸破了防护......上面的庄丁看了热闹,笑得笑出眼泪...... 那指挥官抹身撒腿就跑。 这还打什么呀? 闯城门纯粹是送死......反正我是没招了。再不跑,特么的老子也得死这...... 柴进的人守城门肯定还有大杀招没稀得用。老子是老兵了,能感觉出来.....你看庄丁那不慌不忙很轻松的样就能肯定......至少,他们还可用石头砸、堵......闹不好,庄上也有火药,甚至更多,威力更大。火药在军事上展示了可怕威力的大运用可是沧赵最先的..... ................... 云梯攻城的官兵比这队闯城门的更悲惨。 云梯一搭,原本完整的城墙顶部一圈顿时变出了一个个扁平的长洞,都是一米左右长,宽一尺左右。 官兵奋勇爬到那一带,眼瞅着再爬三四阶伸手就能抓住城墙边借力一个飞跃就攀上去了。洞中就会毒蛇出洞暗算袭击猎物一样猛地钻出长枪,直捅胸腹脑袋.....你就是事先全力做好了防着长条洞中的攻击也没用。 在云梯上根本无法躲闪。 翻到梯子下面都躲不过攻击......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627从赵跑跑到李跑跑再到构跑跑 墙上开洞攻击,攻城方就算用盾挡在胸腹前,也得被凶猛的长枪大力捅下去。你力量就是大,梯子就是抓得牢站得稳,捅不下去,却还有长枪从侧面其它部位乱捅来......若是这样你也能对付了,侧面还有箭在对付你.....这城修了众多凸出来的马面墙,两两相距只四五十米,三面开着长条孔,能同时兼顾三面,就能用箭从侧面近距离轻松射杀。 若是箭也收拾不了你,比如你穿着护身宝甲或重甲,那还有床弩.....你就是盖世猛将也休想攻上城去。 庄里还有隐藏的手段呢:更灵活好用的神弩弩,以及火药。 只说,丢下炸药包炸翻云梯,再猛的人也只能惊叫着摔下去,又不是会飞的神仙.....从十米高摔下去,越猛的人往往越惨,体壮块头大,重啊,地面却是平坦光滑水泥的,肯定比人的身体够硬...... 翻修的赵庄城,秘密还远不止这些..... 柴进打这一仗保卫战有个目的就是想借河间军初步检验一下新城的防御功能。 所以,官兵就有幸运的猛士成功伸手抓住了城头借力奋然一跃而上。 这一抓,首先就感觉异常了。 城头竟然不是好抓住的那种平整,竟然是个外高内低的小斜坡,而且滑滑的,显然是水泥特意抹的向内斜的极光滑的那种,这仓促间一抓一用力攀,指头发滑,没抓住,人却已经猛蹬着从云梯上飞跃起来了,变成上不着,下无靠,人在半空悬着,就悲剧了.....下场只有一个,砸下云梯,连累后面的弟兄一大串,自己也撞摔废了,或者更倒霉地直接从十米的高空很实在地biaji拍水泥地上...... 也有幸运的兵劲大硬是抓住了城墙头内斜形成的那道外棱,也窜上去了,双脚成功站在了城墙头,但脚下踩着的却是那道刀锋一样细的棱,而不是通常的平整厚实的城墙垛。猛窜上去的人本就平衡不好,猛然踩在高空“线”上,什么可把持的东西也没有,就是再高明的高空走钢丝高手,他也绝不可能站稳了不掉下去,无非是往里掉还是往外张...... 往外张的,下场就不必说了。 往里掉的,身不由己扑倒间会霍然看到眼前竟然是个光滑水泥斜顶,一米多宽......大头冲下扑下去,上面光滑得很,什么也抓不住,只能认命自由落体猛滑下去。这坡却是一人多高,下面正是守城的庄丁站在那从长条洞随意捅攻城的.....这点高度不算什么,但头冲下猛栽在坚硬的城上通道,不死也一时没什么战斗力了....... 也有本事大或运气好的,是横着掉下去的,只是摔一下痛痛,甚至强悍到能调整平衡及时站住脚立即展开战斗,可惜,这样的猛人或幸运儿也只能忍恨当场,不被“坡”下的庄丁乱枪围欧捅死,也会被箭立马钉死......坡下专门有弓弩手在等着能平安下坡的强人。 若是强悍到这两种攻击也治不住,还有其它手段及时补杀。 斜坡往里是城上道,约五米宽,再往里竟然是房子。沿着内城墙一圈的水泥顶对着城道内斜的房子。这些房子有的有门窗,显然是住人的,有的只有个门,是储藏床弩弓箭等东西的仓库,夹在人居房中,每隔一段距离就有这么个仓库.....完美的城上屯兵,但在城外是不可能看到的。赵庄这附近就没有能站上去观察到城上情况的高地。远了有山林,但那距离不是人眼能看那么远的。金军手里有赵岳家出产的望远镜,倍数也看不那么远...... 此时,柴进的六百老部下,大半并没有参与长条洞捅人或守城门,就在城上房子里旁观观察着训练有日子了的流民庄丁青壮刁汉恶汉在老兵带领下的具体作战情况。 整体还不错。 大老远来投庄的这些人果然都是胆贼大敢杀人的......却正可用。 掉进城道的官兵强人,就会遭到这些闲得没事干的老兵的兴奋攻击。哎呀嚯?你竟然这么厉害?箭,你能挡开避开?刀枪收拾不了你?那就撒带钩的鱼网关罩你...... 这种城防,除非官兵全是赵岳那样的非人强悍能力,否则甭指望上城后能存活了...... 官兵进攻不多时就死伤了不少,怎么也攻不上城头。 李景良不知城上情况,急忙调集大量弓箭手抵近城堡密集抛射杀伤守城庄丁。 但,任城下怎么射箭也不可能伤到城上的人。 这纯是送箭....头顶有坚固的水泥顶挡着,箭下雨一样地落却岂能奈何了。这个斜坡顶还有更多好处,不怕下雨下雪天作战。敌人却得冒雨冒雪进攻。 在圆顶马面墙里的庄丁更是安全自在,如同在天热而敞开门窗遮挡吹吹风的堡垒中一样。若坏天或冬日平时值班,对着城道的门一关,里面就是个敞一点长条洞透着气,烤着火喝小酒的值班室,也是平日常备的“炮室碉堡”,有床弩布置在里面方便随时使用...... 这玩,在机枪火炮的一战时代也不是那么好破的。 在耍弓箭大刀玩的是野蛮的冷兵器时代,你就省省吧,趁早洗洗睡吧。 李景良气急了,喝令弓箭手往城墙上一段段的长条洞中射击,结果是白费心机。 扁扁的洞口决定了,官兵靠近城墙,会因为从下往上的角度问题只能射在洞壁上,射不到洞里,若是离远些,角度是合适了,弓弩的射程又成了问题,箭就算能射进洞里了也软趴趴的伸手就抓到了,丧失了杀伤力,以至于洞后的庄丁都不稀得躲闪。 宋军没有神臂弩这样的远程大杀器,这时候就显出短板。 就这结果还是柴进不想多杀伤官兵的结果。 否则,城上也用弓弩还击,居高临下,城下射箭的官兵只有死与抱头鼠窜的份。 柴进也没用火药丢下城去炸。 就是让从未打过仗的流民庄丁趁机练习一下实战。 李景良急中生智又有招了,令精锐带火药弹上,妄图往长条洞里丢炸药,我炸死你们.......从云梯上就近丢炸药,这总能破解这该死的长条洞防御了吧? 结果,只会比闯城门抛炸药的那帮官兵更悲崔。 狭窄的长条洞,里面的人想挡住丢来的火药那更容易...... 宋军又制造不出手雷什么的,得在云梯上一边防范被杀一边胆战心惊吹火折子点.....守城一方的又不瞎,提早就能看到。马面墙那的人会用箭专门射杀。洞后的人也会留意阻挡.....那么大个冒烟的东西飞来,打球一样轻松拍出去就行了。 官兵不敢玩那种点火一抛就炸了的游戏,不然炸到身在半空的自己岂不太悲剧了。粗糙的导火索工艺决定了宋军的火药弹也太不靠谱。导索留长点都极可能出意外,在手里呢就炸了,哪还敢特意弄得短短的.....侥幸成功丢洞里了,也会被里面的人从容接住丢出来,反把官兵炸个血肉横飞云梯倒塌.....或者一把掐灭或拽掉导线,丢一边放着先,瞅着官兵攻得太猛太起劲了在城下太密集了不知死活,再把炸药点了丢下城去。 没有官兵能看到城上的秘密并且有命能活着向李景良说说。 李景良若是能知道庄丁是站在“坡”下的,就会立马想到用抛石机砸毁......实际也没用。 城上的床弩主要就是防范抛石机或抛火药包的。 远程抛击器一出场,床弩就会立马阻击。 功能再强大的抛石机,射程也决不可能比居高临下的床弩射得远。抛石机和操作人员只会成为靶子。别说是人,就是巨木抛石机也照样架不住床弩的密集撞击撕裂......再说了,没人能在床弩攻击下活着。没人操作抛石机,还抛个锤子...... 李景良无法了解城上秘密,只当是城上盾牌挡住了箭雨把守城者保护得很好,只能干瞅着这只千人队毫无还手之力的以各种花式作死悲惨哀伤迅速往死光的趋势狂奔去。 他害怕被床弩暗算掉,离城很远,盯着离城墙头不远的那一条条有些模糊的黑洞,心焦灼万分如火烤,胃也翻腾不已,似乎想吐,气急了不禁破口大骂......这不是缺德么? 哪有这样设计建造城防的! 怎么可以这样.....心里骂了不止一万句MMP.....对了,这么缺德的聪明,指定是赵廉的主意。这城是赵廉活着时重建赔给柴进的......李景良悲愤地不知骂什么好了......赵廉就算死了也特么不让人舒坦了.....水泊梁山还有个赵小二把朝廷堵得慌......这一家子真是.....太强悍....... 李景良总算领教了沧赵家族厉害的智慧。 他后悔了.....不该这么积极地主动领兵来打这啊! 闹不好收拾不了柴进,反被收拾了......可是,想退兵再想辙,李纲还在盯着督战..... 他正陷入进退两难,突然警觉地急缩头闪身,一只拇指粗的巨箭呼啸而来却嗖地扎穿他的铁甲战裙,射进了他大腿,并贯穿而过,又伤到了他的座下战马的腹部。 战马唏留一声暴叫猛扬起了前蹄。 李景良仰天扑通掀下了马,跌得惨痛不算,中箭的腿更是撕裂得严重,痛得他啊—— 这是铁一用神臂弩射的, 目的是以此威慑吓住和逼得李景良老实退兵立即滚蛋。 李景良不知道啊, 还以为是城里有射雕手级别的神射高手盯上了他,吓得这厮再也顾不得什么了,被仓皇围上来的亲兵赶忙搀扶起来时就连声大叫:“退兵。退兵......” 为了逃避李纲发难教训问罪他怕死,这厮硬是要的,不顾伤腿巨痛和流血不止,一膀子甩开了亲兵搀扶,一跃奋力上了亲兵的马,打马扬鞭......自太宗光义创立了驴跑跑的赵跑跑历史威名,李景良有样学样也跟着勇当了李跑跑,自顾弃军率先直接跑了。 必须得赶紧跑啊,不然李大炮肯定得杀人.... 只要逃回河间城就安全了。 那时,就算李纲不依不饶问罪到河间府,有宿太尉、监军太监和众多河间官员阻挠着,李纲就没辙......李大炮再怎么也不能带着三边大军撑腰来河间问罪..... 河间大军愣了一下,随即在众将带头下呼隆隆赶紧一齐跟着跑了,都够机灵.....只弄得不得不硬头皮还在冒死攻城撞大运的那些官兵在云梯上看傻眼了...... 好在庄丁并没趁机找便宜下死手,只是大笑着喊话让官兵赶紧滚蛋别再来送死了。 云梯上的官兵如蒙大赦, 疯狂溜下梯子,径直往西河桥狂奔而去,只留下一架架云梯趴城墙上无声悲泣..... 李纲的脸色铁青。 他此时不知应该高兴还是该悲愤狂怒, 他也不知道自光义太宗之后,宋赵家还会出个大名鼎鼎的跑跑,叫完颜赵构赵跑跑,也创造了历史记录,从北方跑到了南方,从南方跑到了江南,又从江南跑到了海上.....光义太宗创造了驴车千里大飘移的奇迹。完颜构强爷胜祖,刷新创新了记录,搞海上大飘移..... 李纲目前还没那福气欣赏到宋赵大帝完颜赵构亲自表演的神奇大飘移,不会悲愤抑郁而死,此时就没那么失望愤闷得火大,倒也没喝令骑兵执军法追李景良问罪,只是冷冷瞅着李跑跑飞奔而去的背影怒哼了一声,在骑兵的嘲笑声中任河间军溃不成军仓皇而去....... 他怀着对柴进起了猜忌的复杂心情对老管家说,柴进的事,他抗了,他有办法让朝廷不敢再耍任性瞎搞坚持收拾柴家庄......算是委婉代朝廷向柴进道了歉,但也特意直白警告说你们不要自恃武力不把大宋国法纲纪放眼里,朝廷大军终归不是吃素的。河间府那些人,李景良,是不堪重任的草包,但国家并不缺能打的帅将大才和军队.....柴家历经风雨承受住了辽寇、海贼带来的各种考验,既然选择坚持做了忠臣良民,那就一直坚持下去..... 这也是李纲特色的应有之意。 让李纲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干了严厉的威胁警告,不稀得理他的柴进反而露面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628有趣的后续 “什么?你要把这铁甲白送给三边,而且还是六千套?” 李纲的眼睛瞪得瞬间比牛眼还大,就仿佛世人猛然获悉某自由神总统和某大帝原来不是最大死对头而是对情深似海的秘密情侣那样惊愕。 柴进”艰难地点头,笑了一个却是艰难的痛苦别扭笑样..... 李纲所说的铁甲正是赵岳弄的呼延灼的铁甲连环马那三千套改成的人甲、马甲。 柴进,此刻完全是影帝附身。 他出现的形象是承受了牢狱之灾酷刑报复折磨下侥幸劫后余生的那种伤痛、冤屈、愤然却无奈.....上半身包得象个木乃伊,让人瞧着特凄惨,特可怜......反正高唐州知情者全死光了,没人能揭穿柴进作假....天热没穿衣服,就那么直接亮着包扎出来的, 这么见客很失礼,尤其是见高官。 但,李纲见了也不禁悚然动容,没心思指责什么。 这特么还渗着血水泥, 这一身的伤,太吓人了,被折磨得太惨了,确实让人同情,都不忍心看到......娇生惯养柴大官人哪吃得了这罪,遭遇了这场纯属无妄之灾的磨难,没一怒直接反了拼命报复祸害大宋,这已经是极难得了,以至于李纲也情不自禁为柴进抱不平,破口大骂高俅高廉.... 柴进的脑袋和大半脸也是包着的。 他艰难地向李纲拱拱手,艰难地说了声谢谢李大人能理解。 李纲见柴进面目扭曲汗水直淌、说话也有气无力含混不清,他还以为是柴进痛苦得很才这样的,也不好意思挑剔什么了,连忙接着展现好官风采,让柴进赶紧回房调养着。有什么事,他和老管家谈就可以了。 柴进目露一丝感激,艰难地向李纲再次拱拱手,被下人小心翼翼扶走了。 李纲叹了口气,对朝中高俅之流祸国殃民肆无忌惮愤恨不已,但随即就把心思转到了铁甲上了,心中不免有些疑虑,对陪着他的老管家问:“这甲,这么多?如何来的?” 李纲出身文帅之家,虽然是文人从未下过军队任职,却并不缺少常规的军事见识。 他仔细一看柴进奉献的这些甲就知道,这是精良重甲,大宋军队最重要的装备,非常稀少,稀少到当年整天要和党项蛮子搏命的西军精锐都很少有配备。 只因为制造工艺复杂,要求高,最主要是制造成本太高,以大宋当年的极度富裕也无力大量制造装配到边关一线部队(当年真不差钱,但,都特么养太多白吃不干事并且起反劲的官吏,养相关的太多闲人以及拼命贪污腐败挥霍用了,正经国事上反而总没钱) 这种甲通常只配备少量精锐京军保卫帝王安全和镇国用。 在依赖骑兵,最重视重甲骑的辽国,这种甲具同样是极珍贵稀少的,鼎盛时期辽国也不过能装配几千骑,不过万。 这么高档的货色,僻壤土财主柴进竟然有,而且一亮一送就是六千套,六千套啊,尽管只是最简装的马护甲。李纲震惊之余,怎么可能不起了怀疑。 柴进是有钱,但也不可能有钱到这程度吧? 这简直是可以和富裕的大宋这么大一个国家比富比技术能力了。 这怎么可能呢? 对李纲的猜忌和事实上的质问,老管家却照样风轻云淡得很,只是瞅着李纲的眼神流露出一丝鄙夷,回应的话,语气淡淡的却充满了无尽的嘲弄意味。 “大宋国有钱,却是装到了从皇帝到低层小吏甚至衙役临时工的口袋里,装在了大地主大商人、大儒豪族风流体面读书人、将门军阀各种贵族、各地地痞士绅豪强的口袋里,是被掌权以及与权力相关的无数各色人等痛快地吃了喝了赌了嫖了游玩了或慷慨大方捐献给道佛了。再就是大手一挥慷慨潇洒恩赐给蛮夷外国享受了。 我主自然不可能比国家有钱, 我们生活在随时会庄毁命丧的边关,要奋勇保卫当地官府和军队的命,也保自己的命,保命最要紧呐,自然是有钱就拼命往打仗方面投,一年年坚持不懈,其它方面能省则省,岂敢奢求?呵,一晃这多少年了?就攒出这么点装甲家底。李大人不会是嫌弃吧?” 李纲听了这些话,尽管老管家骂的不是他,他也不禁羞臊得满脸赤红无言以对。 宋王朝就是这么烂啊。 北方官府和边军不但不能保障边民的性命财产尊严,反而常常得边民牺牲命保护。 国家律法纲纪严厉规定,民,不得私制和拥有盔甲弓弩,但规定对边区或内地豪强来说屁用没有。 因为,官府和军队保护不了民。 民,必须自己武装自己对抗肆无忌惮的外敌或本国层出不穷的强盗反贼。 宋,是外敌最多的大一统王朝,也是强盗最多百姓造反最频繁的朝代。 现实残酷如此,人,总得活着。 民,就得违法制造和拥有国家不允许有的那些战争装备自保。国家也只能默认了。 李纲对大宋的诸般恶劣非常清楚,不然,他也不会整天喷这喷那的,成了讨人嫌的李大炮。此刻,面对老管家的无情嘲讽和无形的反质问谴责,他又能说什么呢...... 来这的三边骑兵高兴了。 他们都是三边帅最信任也最精锐的骑兵,否则也不会调来配合李纲了。他们知道,这六千套战甲肯定有自己的一份.....我可是大帅的心腹骑兵,我若得不到,谁配得..... 阎中立、贾琼、刘衍,三位带队的大将,更高兴。 有了这种甲具,骑兵重装,根本不怕箭雨,马,容易伤到的要害部位也被厚甲护着,这样一来,在骑兵冲阵时就不怕辽军以擅长的步射骑射制造的箭雨阻击了。 有了这样的次重装骑兵队伍,三边的骑兵战斗力增加的何止翻倍,就能打硬仗了。 他们三个内心里是极愿意关照和保护柴进的。 不止是柴家庄总那么盛情大方地招待,也不是出于水产供应的关系,他们有私人的理由,都得到了柴进私下赠送的坚固盔甲和宝刀。 那盔甲防御能力太好了,远没大宋制造的重装步人甲那么厚重不便,防护能力却半点不差。而刀,锋利得很,削铁如泥那是吹牛,但确实是能斩钉截铁,战场太好用了..... 柴进赠送盔甲战刀,这等于是让他们多了不知多少条命,这个恩情可大了去了。就只算这种宝甲宝刀的价值,这完全可以称得上是无价之宝啊,柴进却就这么白送他们了。 分文不要。 也不需要对柴进和这个庄子格外关照什么。 柴进说了,就因为你们对外敌骁勇敢战不怕死,是有血性有铁骨的勇士功臣。 抗击蛮夷的民族英雄,应该得到尊重。 宝甲宝刀就应该用在你们手里才能体现它的价值.....悠悠华夏要感谢你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付出和牺牲...... 这之类的话,并不新鲜。 朝廷,那些士大夫们能说得更有激情,更动听,更精彩,却.....就是没柴进说得感人。 朝廷,士大夫们,文武高官勋贵们,也就是嘴上那么习惯地娴熟地说说而已,忽悠傻子上前线。柴进没说几句,似乎没什么文采,说的也没什么手舞足蹈、唾沫四溅、大袖飘飘如谪仙降凡尘,没有什么风度翩翩慷慨激昂浩然之气冲空、振聋发聩,但却真情流露,实实在在地感激着边军的奉献牺牲,很实在的努力为边军干着实事。 李纲也很懂得这批铠甲能在战场起到的重大作用,明白其宝贵程度。 这些装备,对如今根本没能力制造的大宋来说实在是太珍贵了,太重要了,重要到几乎能决定对抗辽军的胜败,甚至能影响到宋辽两国的国运...... 他心底对柴进总多多少少有些怨隙,看过了此战,更是对柴进有了猜忌和警惕,此刻却也不得不敬佩柴进的这份大气公心,心里对柴进的那些猜忌疑虑心也随之消了不少。 柴进暗藏着这等战争宝贝却全拿出来白送了边军,这说明柴进并没有对大宋不利的心思。若不是这样,柴进就应该装配二龙山强盗,至少至少也应该是武装起自己的部下..... 在三边骑兵的兴高采烈欢呼感谢赞叹声中,李纲习惯的大喷子脸也变了,笑呵呵的多了真诚热意,代表朝廷和三边将士对老管家郑重表示了谢意,并且请老管家一定要把他的拳拳谢意转达给柴进。 老管家对李纲并没什么好感, 显然,他对李纲当初来沧北上任借住在此白吃白喝白住却竟然有脸欺负他小主人的事始终耿耿于怀,不敢信李纲,也不愿意轻易原谅。 对李纲的感谢,老管家风轻云淡地显然并没当真,不当个事,几乎摆明了神态对李纲说:你这个大喷子也许人品还凑合,但做事半点儿不可信,为你那些坚持,你什么(缺德)事都能干出来,事实上和你骂的瞧不起的那些奸贼没什么不同的.....柴家不需要你感谢。还有,也不需要你上报朝廷说盔甲的事表彰小主人的爱国心和功劳.....那有屁用? 李纲.....只能尴尬地笑笑,然后带着水产和甲具满载而归。 六千甲具,在三边帅同心同志的紧密关系下,很自然地公平平均分配到了三边。 .................... 东京汴梁。 皇宫中,赵佶瞅着案上的奏折,眼冒火星。 奏折是河间府宿太尉和监军共同上报的, 自然是大诉柴进是如何嚣张不法挑衅皇权的......大宋官场再正常不过地推卸责任,把没能剿灭柴进的罪过全推到了柴进团伙依仗赵庄城的险固张狂坚定反朝廷上,也就是再一次把主要罪责推到帮柴进拥有强大防御力的赵岳家头上,大力谴责.....这很符合皇帝和大臣们仇视沧赵的心理,同时也隐隐约约举报反应李纲极可能私通柴进,怕是有不臣之心..... 赵佶对赵岳家越发愤恨敌视,杀柴进的心更强烈,情绪激烈,堪称怒火冲天杀机腾腾,冲动翻涌不息,却并没大发雷霆喊打喊杀地立即再调兵更凶猛收拾柴进,也没下旨命令捉拿李纲进京问罪, 这不是他学聪明了能保持理智沉稳,而是案上还有四份相关奏折。 有三份是三边监军太监与勋贵将联名写的。 这三份的内容其实大同小异, 说的都是:本部边军得知朝廷要收拾掉柴进就一片哗然要反, 不少将士当场直接亮出刀来无所顾忌地怒喝:老子拿命为朝廷辛辛苦苦守边,日夜喝风吃沙子提着脑袋干活,在这就这么点鱼货享受了,就这,朝廷也不肯让俺们吃到,皇帝这是什么意思?俺们这些苦汉在朝廷眼里是什么?只配吃草累死累活的牛马么?死不足惜?不配有点口福? 边军群情激愤, 军营哗变随时会发生。 在边军心中很有威望的大将们对此也束手无策,甚至心中惊惧不已,根本不敢站出来硬顶着呵斥阻止..... 什么也不做不说还好,一做一说了,最大的可能是,不但没能安抚制止哗然,反而把边军激得更怒而彻底失去理智,直接导致疯狂杀官泄愤造反......事一旦闹失控了,边关大将们想活命,唯一的路就是被愤怒疯狂的边军强裹着老实认命领头反..... 赵佶看到这就已经吓得面无人色,哪还顾得上仇视赵岳和收拾李纲与柴进。 他在深宫中无知,却也清楚,如今的大宋军队,最能打的就是河北东路边军。 若是东路三边一齐反了,九万大军,其中三万还是大宋最强大的骑兵......赵佶吓得一哆嗦。 东路军已经比当年的沧北军更可怕,能制造的祸患更大,一反,会直接导致大宋玩完...... 当年的沧北军凶猛无敌,却还有死心眼的赵廉约束着不会反朝廷祸乱天下, 也正是因此,赵廉被部下沧北军最终无情抛弃而且干掉了..... 沧北军上下怨恨赵廉明明能轻易取代大宋另立新朝却就是不肯.....你满门被宋朝廷坑害那样惨了,居然还傻乎乎坚持当什么忠臣!你当忠臣伟大了,我们的好处在哪里?俺们的开国公侯富贵荣华上哪找去?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629吾皇圣明 赵廉的沧北军的品德素质还不是那么坏,逆反心还不是那么重,却尚且如此。如今的边军,尤其是东路边军,无论老兵新兵,那可全是天下最可怕的坏蛋暴徒,**忠义念.... 监军的奏折上也说了, 边军的愤怒把边帅刘韐、宗泽、张叔夜也完全吓坏了。 三位文帅那么老辣强悍有能,对国家忠诚肯干肯付出,守边根本不在乎生死,对将士突然暴发的激愤冲动却同样猝不及防束手无策无可奈何,惊急下竟要弃官逃走.....他们不是怕死,只是不肯让无辜的家人跟着自己稀里糊涂太冤枉惨死在哗变的疯狂乱杀中,(也是对朝廷总是任性肆意瞎搞坚持不懈的作死,害怕了,实在搞不懂....失望,心凉不想干了。 赵佶看到这,浑身更是吓得直哆嗦个不停。 早前,他就知道,东路三边帅惊惧说过干这边帅就等同是在刀山上跳舞找死,多次愤然扬言不干了。 那时的**主要是,刘韐他们对监军太监和勋贵将领骄横不法合作不来的极度愤闷不满。 三帅知兵,最害怕监军不知死地坚持高高在上傲横瞎搞激起兵变。 一旦兵变事发,三帅满门的命也得冤屈跟着没了,边关也完蛋了,三帅一生坚定信守和追求的大义节操历史美名也没了,而且会成为历史笑料,注定背上废物无能**导致国家灭亡的最耻辱历史罪责与骂名, 这种结局是刘韐、宗泽、张叔夜这样的士大夫所**不能接受的,也就宁愿丢官罢职回家当卑贱农夫啃老玉米也不肯干边帅这活...... 赵佶荒唐王八蛋却清楚,有的官唯一的追求就是“名”。 名,高于一切,比命重要。为了名,什么苦都肯吃什么活都肯干,同样的也会为了名而不顾一切,比如不负责任地果断弃官而去。 当时,赵佶对三边帅竟敢和赵廉一样扬言不干了很恼怒,但没发作。 朝中没人能顶当三边重任了啊, 就得惯一惯哄着三老家伙愿意守边卖命。 同时,他也极怕监军仗着皇家狗的身份不懂事地乱来激反边军,因此特意申斥打压了太监狭隘娇横的嚣张气焰,减轻了监军与边帅监军与边军之间的**,算是坚定信任大力肯定和支持了三边帅,安抚住了三帅不想干下去的心。 但,正因如此,监军和三帅之间的仇隙更深了。 此后,监军们只是表面恭敬热情配合起大帅治边,心里却不知发着什么狠一直憋着什么坑死大帅的歹毒主意呢。而这,正是皇帝和朝廷最想看到的..... 可是,就是这种仇敌一样的关系,在这奏折中,监军太监和勋贵竟然等于一齐说了帅的好话, 至少是很理解“帅”****竟然惊恐不负责任地想径直弃官而去的举动。 这,不可能是监军们突然素质高了不小人了,必是边关的情况太危急可怕,监军和边帅被逼成了一条绳子上的蚂蚱,监军想活命就必须得依赖边帅肯留下来安抚住边军..... 赵佶确实聪明,也从奏折中隐约看懂了监**们极度惊恐仓皇下暴发的极深怨念。 太监与勋贵在一齐抱怨他这个皇帝与朝廷众臣:你们快活瞎搞不要紧,但能不能在瞎搞时考虑考虑我们这些对皇帝你以及朝廷忠心耿耿的奴才狗的性命安危啊? 我们这些奴才狗在边关喝风吃沙子遭罪冒险,你们在京城安逸富贵纵情享乐着不念我们的辛劳奉献之苦,不念我们个好,这也就罢了,但,你们不能不顾及我们死活啊! 你们这些当主子当高官权贵的人,只顾自己瞎搞得快乐,压根儿想不起我们这些苦哈哈的死活,你们这么做是会没朋友,啊,不,就没人再愿意给你们当狗忠心耿耿效劳了。 赵佶读懂了奏折中的隐晦指责,不禁大为羞臊恼怒,却也发作不得。 不能任性耍权威肆意再惩罚再杀了这些狗奴才了,否则真就孤家寡人彻底没人可用了 好在,奏折下面的话让赵佶大松了一口气...... 河间军进剿柴进。恰巧,李纲这次亲自去柴庄进货,原本是想代表三边压压价,结果正赶上了此战,现场目睹并亲自督战.....李景良破不了庄堡,惨败,怕李纲惩罚,竟然弃军跑了,柴进抵抗坚决,但并不是真想对抗朝廷要造反。 李纲安抚住了柴进,带着货及时回到边关,向边军保证了水产以后仍能稳定保障供应。边军吃到了美味,这才消了愤怒冲动.....弥天大祸没了,却只是暂时的。一旦让边军吃不上水产,就为这点事,边军仍然随时会哗变。 赵佶......倒是很理解边军的这种心态。 边防寂寥苦寒,坏蛋边军的日子过得太苦太无聊,啥乐趣和指望也**,而且还得日夜准备打仗随时死掉,仅仅只为点好吃的没了就干脆杀官闹反叛,这属于正常吧? 他是个只顾享乐的皇帝,所以能理解。 他是皇帝,最高贵**,住着天下最豪华的豪宅,最安全无忧,主宰天下人的生死荣辱,这个且不说,美酒、美食、美人......天下一切***东西都紧着他享用,他能尽情玩乐,能拥有无数乐子可玩,他想不到的,下面有无数人积极帮他想帮他能玩到,随心所欲.....可是就是这样,他还不是照样满腹不如意的整天抱怨吃得不好,喝的酒不美不香......总感觉当这个皇帝至尊当得太委屈了太亏待了自己,太没意思了.....将心比心..... 总之,东路军没闹造反就好。 收拾个边区土财主而已,竟然会引发这种可怕后果,这意味着什么? 边军反应如此激烈,难道仅仅是为点美食口福? 会不会是边军被柴进以水产供应变相收买了? 柴进是不是妄图夺回江山却隐藏得极深,实力不到才选择继续蜇伏下去? 弄死了柴进,水产就供应不得了? 打鱼的柴庄人不是还在吗?直接控制了渔夫,不是更能稳定保障边军的口福? 李纲.....会不会真和柴进之间有点什么? 赵佶太聪明,一瞬间就想到了许多要害问题,但,对李纲会选择追随柴进造大宋的反,他自己都摇头不会信,却又不敢轻忽大意。 他,已经被唐恪及勋贵造反吓坏了,疑心病越发**得重。 赵佶心中惊恐,感觉自己就坐在已经热得烫屁股的火山口,惊慌下立即又拆了李纲的上书看看写得什么。 他想从李纲的话中找到蛛丝马迹推定答案。 只看了几眼,赵佶就气得拍了桌子。 李纲这次彻底化身成了无所畏惧的大喷子,喷得太狠了,直呛赵佶的肺腑。 .......高俅当三衙太尉这么多*,对国家最大的贡献就是坚持不懈一步步把几十*近百*镇国禁军整废了,并且能把勋贵弄成更贪鄙无耻更会享乐的废物,把王朝武力弱化到极限。这种大毅力大智慧大贡献非常人能做到,吾皇坚持爱高俅信重高俅一家,吾皇圣明。 就这一段话就能把赵佶气昏了。 ......高太尉贡献和作用如此之大,高太尉的几个当地方官的兄弟,比如高让、高封,还有高廉,那都是横行一方最会捞钱耍官威的能人,皆大才啊,尤其是高廉,把倒霉的柴进抓入死牢**整得半死,太祖所赐丹书铁卷在他眼里不如废纸一张,敢视本朝太祖如无物,根本不把皇权威严当回事,官当得比圣上还威风自信霸气,这才是真正的一言而决....而且能得到圣上的充分理解同情,此种能耐,真绝世大才也!高俅一家确实应该得到超规格超历史事例的待遇。吾皇圣明! 想想也是。圣上是太宗之后,又不是太祖子孙...... 赵佶气得眼冒金星,心中却惊惧之极, 李纲为何敢如此大胆?莫非三边支持他对抗朝廷? 急又看下去。 .......柴进,确实该死, 一区区草民尔,竟敢觉得自己是自发奋勇坚持抗辽卫国爱国的大宋最知名最典型的忠义边民,又是拥有丹书铁卷护身的柴世宗之后,就有资格不服高太尉一家的权威整治?高家要玩死他,他竟敢不认命地自觉死掉,还敢越狱逃走?朝廷灭你,你竟敢反抗? 柴进,难道你以为皇家还在乎那块遮羞布吗? 大宋虚弱到风吹就倒,如今危若累卵,人说完就完了,这种国情,谁还在乎羞耻? 朝廷,诸位智慧无双的大臣,你们,真会玩,玩得很嗨呀! 有最凶悍心野的边军守边疆,京城太安逸了,确实可以肆无忌惮瞎搞。最令人敬佩的是,如此拼命作死,争取尽快把全天下的人全逼反了好灭了自己,却就是死不了。 柴进哪,你这没死了就坏了, 东路广大坏蛋边军还有的口福享受,感觉当边军还有那么点意思,就没理由愤怒耍冲动凶恶杀边官反朝廷了。你可是让就盼着改朝换代的贵人们太失望啦! 圣上圣明,也要你死,你却仍不死,边军不反了,大宋不亡,你让圣上也太失望了,你竟敢违逆圣意!柴进哪柴进,你说你该不该被朝廷愤恨仇视之极该不该死? 你怎么就蠢成这样了呢?竟然不知道你一死就一切一了百了了? 不过,我李纲还是得真心实意郑重其事说声:谢谢你啊。 感谢你没以轻松一死巧妙地陷掉我们这些边官满门老小全得悲惨给你陪葬。 吾皇圣明! 臣等边臣对圣上爱高爱卿没任何意见。 那是皇帝的权力。别人无权干涉。 臣唯一想求的事是,在你们尽情玩耍的时候,凡涉及到边关安危,尤其是会导致边军动荡造反的事,在你们放手潇洒大玩前能不能事先悄悄通知我们一声快跑? 臣,还*轻,还远没活够,还不急着找死,还不想这么早就死掉,也没心思换个朝代得新的富贵荣华,我们满门都不想为国尽忠吃苦冒险守边却稀里糊涂死在边军的乱刀下。 此情,吾皇圣明,还请怜悯。 .................... 赵佶心里狂喊了一*句:李纲,朕要杀了你全家......却什么也没做。 他从四份奏折里清晰看到了边臣(包括皇家狗监军太监)与边军皆对朝廷还敢任性轻狂瞎搞的强烈恐惧与愤慨。 李纲,不过是话说得直白太大胆了,却最真实地反应出边军的不稳与可怕现状。 李纲,并没为柴进的冤屈辩解申诉,他显然并不关心柴进冤不冤,只担心朝廷不了解边关实情而习惯地傲慢在上任性轻狂拍脑袋乱搞引发边军叛乱大宋灭亡。 如此忠臣,还能怪李纲什么呢? 重要的是不敢耍皇权霸道降罪李纲,不然,引发的后果将是边军兵变、忠臣尽寒心。 赵佶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不知兜了多少圈,这才强压下了对李纲的愤怒杀机。 在痛快泄恨杀李纲与保自己的江山和小命之间,他懦弱最自私怕死,自然选后者。 被李纲几乎无君臣底线地骂了个狗血喷头,赵佶却怂了,反而不敢凶狂任性了,当然也不会就这么甘心,随即就急召重臣入宫秘密商议。 赵佶聪慧过人,认真起来,很能抓住重点。 他只问众臣:“杀了柴进,抓了其渔夫,难道不能更有利于保障边军水产吃食?” 赵佶想的是,柴庄的渔夫这么能捕捞,那么是不是除掉柴进,把渔夫直接控制在朝廷手里,这样既能保障供应边军,省了大笔开销,也能满足供应京城(朕的口腹之欲)。 赵佶当皇帝的日子很苦逼,想吃口肉和鱼虾也是不容易的。 以御林军专门去打猎也不是那么好打的。南边的渔夫下海捕捞的能力也太有限,专供皇帝也没啥可供的。 满朝这么多聪明精明之极的人,两*了却始终没人想到抓捕和饲养训化野猪来补上宋国没猪种和没肉吃的大问题。 大人物不关心这种杂事小事,习惯张嘴向民索取。民,**。老爷们就没招了。至尊皇帝赵佶,更不可能想到养野猪能解决问题这么高技术含量的事上...... 张邦昌,揣摩准了圣意,立即符合道:“圣上看得准,抓住了关键。吾皇圣明。”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630二哈 张邦昌,揣摩准了圣意,立即符合道:“圣上看得准,抓住了关键。吾皇圣明。” 他的马屁赞同,代表了太多大臣渴望尽情享受鲜美海味....富贵特权的阴暗心思。但这个马屁却结结实实拍在了马腿上,不,是砸在马心上,把赵佶着实拍痛了。 赵佶被李大炮骂得,已经对吾皇圣明四个字异常过敏,此时是最恨这个吹捧。 他情不自禁地怒哼了一声,还恶狠狠瞪了张邦昌一眼:哪壶不开你提哪壶,你想找死吗.....朕杀不得李大喷子还杀不了你张邦昌? 张邦昌一脸懵逼。 他和其它大臣都没看到李纲的奏折内容,他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错在哪里,被赵佶羞臊凶残之极的目光一扫,吓得他不禁一哆嗦,连忙拱手惊恐退开。 一时间,赵佶的疑问没人再回应。 蔡京老家在福建,对出海打鱼常识有一定的了解,却也装不懂,不肯吱声。 武相童贯是土鳖,对海洋是真无知。 众臣睿智,皆装雕像。 眼看赵佶变脸要发怒,何栗忍不住了,站出来说几句。 “陛下,臣服刑沧州时倒是恰巧对赶海有了点了解。打鱼也是大有诀窍的。” “那时,沧州人以出海捕捞为业的可着实不少,但总能丰收而归的也只有两家,其中一家正是柴进家(另一家自然是沧赵,我就不说了,免得皇帝你憎恨沧赵也厌恶到我头上)。这和船队规模实力有关,但更是掌不掌诀窍的缘故。” 赵佶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随即问了李纲对张叔夜提过的一样的问题:“渔夫整天在柴进的人带领下打鱼,难道掌握不了诀窍?” 何栗摇头:“臣也不太懂,但怕是没那么简单。要不然也不会始终只那两家丰收。” 童贯突然打了个激灵,急声问:“海盗不让出远海打鱼,柴进是怎么能够的?” 这一问把赵佶在内的所有人全都惊得神色猛一变。 对呀......难道柴进其实是潜伏在大宋的海盗? 那.....可太可怕了!我们死定了...... 何栗惊骇地急忙想了想又镇定下来,坚定摇头说:“不可能。” 赵佶他们使劲冷静下来,随即也纷纷松口气,都摇头否认了这个可怕猜测。 海盗,那么强大那么蛮横,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要什么,大宋还敢不给?就是要大家的命,也只能老实认了......它还需要特意安排个人玩潜伏荒野遭这窝囊罪...... 多简单的道理啊! 不要再杯弓蛇影一惊一乍的。 何栗还在琢磨这事,也是在给自己的定语进一步找依据和安慰自己。 “柴进的人能出远海捕捞,这不奇怪吧?” “当*,沧州繁盛之极,外贸发达。柴家当*也是外贸大户,没沧赵那能耐和胆量,只能就近海贸到半岛那,必能以此结识高丽国不少的要员甚至权臣。” 他这么一提,连赵佶都瞬间就想通了。 海盗强横,海上无敌,呃,陆上也无敌,但势力基本盘到底是局限在南边,能严密把控南边大海,对沧州这样的北方出海就缺乏监控能力了。 高丽是海盗的番属国。海盗必然是把海控交给了高丽就近负责。 柴进却和高丽**大有关系,就有机会获得远海捕捞权......反正大海那么大,海盗就算偶尔北上巡察也不可能碰到有意躲避的捕捞队,正好撞上了,那几率太低了,属于太倒霉。退一步说,就算撞上了,也可以冒充是高丽的渔船...... 何栗并不在意柴进冤不冤死不死,所以,此前高俅巧言要皇帝弄死柴进,何栗不用脑子想也能知道高唐州**必是高俅那兄弟凶横跋扈逼急了柴进导致的,他却并不吱声。 他当时认为,既然柴进可能和二龙山反贼有关系,那最好是赶紧清除掉,一了百了。柴进就算是冤死的也没什么。 天下每天冤死各种无辜死掉的人不知有多少。管得过来吗? 柴进,小人物,尽管身份有点特殊,但也只是草芥小民,无关紧要,冤死就冤死吧,或许柴家死干净了更好呐....反正是不值得他站出来得罪高俅违逆就是爱高俅的皇帝的意。 此刻,他也不是在巧妙为柴进解脱杀机危机。 他只是担忧因小小柴进引发边关事变,想尽快说说自己的看法,帮皇帝拿准主意。 无论怎样,赵佶最终还是死了坚持弄死柴进却能收获捕捞的好事......这玩艺不能试试看。 人死不能复生的。 搞死了柴进就等于搞砸了边关.......变不回来了,这种险就不能冒。 朝廷又一次只能认栽。 赵佶和大臣们不知道自己其实是在和赵岳隔空过招,而且赵岳都不稀得亲自一直盯着斗,由手下的文职哼哈二将薛弼程*里就能玩好了,在事实上操纵着宋王朝决策走向。 这全是因为儒教宋国的特点太鲜明太好把握了。 宋王朝对外,就是林冲, 仁善温顺麻木好脾气......我苟我忍,苟、忍,苟、忍.....家破了,前途没了,只剩下独自苟活权,仍然苟着忍,忍无可忍仍是忍,仍有自我麻痹的幻想,直到再不发疯反抗命就没了一切都没了一切都不用想不用顾忌了,这才会愤然暴起。 国家民族的血性自信心是日常一点点积累的,需要官方形式的积极肯定、引导、鼓励,加大力推进,形成一种有不屈活力的社会积极氛围。 宋王朝恰恰相反, 上百*统治专门干的实际就是阉割血性自信。 打不过啊!为了和平,为了安宁发展空间,为了长远前途,为了.....打仗太不划算,割地赔款花钱买和平最省事也最划算。不值得和蛮夷一样的斤斤计较.......太多伟光正的理由支持苟忍着方便轻松纵情享乐,整个社会很自然的就是浮浪虚荣软趴趴,**危难一来,自然到处是跑跑跑,当政者这时候却激昂大叫我们要雄起,我们要......那怎么可能呢? 早习惯了苟忍软放荡.....早虚弱不勇敢了耍不了凶猛了,刚张嘴空话轻狂硬气几句就被一个大嘴巴子抽翻在地,鼻青脸肿不成样子,随即是更可怕的被外敌贪婪凶残猖狂得意轻蔑地跺进深渊.....就象林冲的窝囊**一样,奋起一把的结果也是南宋悲惨窝囊灭亡。 对内又是另一副样子,动不动就老子说了算.....我玩死你我弄死你,本官灭你全家...... 弄不死,灭不了,反被打得找不着北,眼肿得快瞎了,牙齿掉了,舌头不灵了喊不了轻狂话狠话了,浑身伤痛得心受不了,就软了,招安。招安不行就更惊恐了,就化成了对外一样的苟忍。当然也想硬,报复,却就是硬不起来。 对如今的梁山赵岳就是如此。 朝廷对赵岳越发****却是不敢轻易招惹,生怕梁山一怒会不顾一切卡住运河运输,甚至会再次直接凶残报复京城大搞刺杀,不但会直接影响富贵享乐,而且命难保..... 宋王朝如此鲜明好把握的特点,赵岳这样的玩政治根本不高明的人也能轻松把握住宋统治者对某事会做出什么反应,对事情会发生的后续事先能判断得一清二楚,那么,只要有自保实力,谁不能轻松逗玩折腾得宋朝廷没脾气而且得安着无形的操纵老实去做? 后面的元朝不怂却搞反了,统治***地区却把汉人不当人,就被一拱就翻了。 明朱重八同志不怂,朱老四也够钢硬,就是干,可惜后面的就忘了教训,搞砸了。 我大清? 一开始就把大众往怂里死搞。必须这么干,不然,就满清那点人口实力根本按不住有上亿人口的***地区社会反他。也就把**害惨了..... 说到底是儒教轻狂自私无耻无能文人治国之祸之大之影响深远..... 赵佶这帮货色不出意外地又一次怂了, 却有**才有的那种不肯甘心不肯老实认输的韧性。 赵佶要给东路边军些教训,也是内心极忧虑东路三边帅和李纲以及所部大将等要员,会,甚至已经唾弃了朝廷随时会造反或叛国而去, 他以辽国认输了边关不需要那么多骑兵为由下旨,试探着抽调三边精锐骑兵入京。 三边各抽五千骑。 三*东路边军骑兵,一下子抽空一半。看看三边帅会怎么做。 若是各种借口不肯,那就意味着大问题。李纲和三帅就不能留了。 三边的监军太监和监军勋贵将这对二哈得知旨意,顿时亢奋了。 向朝廷(皇帝)表忠心和能力的时机到啦! 他们想不惜劳累委屈一下自己,要亲自**一一把本部的最好骑兵挑走。 这个***标准是两条, 一个,相对老实听话好管;一个自然是最骁勇能打。 他们甚至积极地想自己作主把三边的最好战马全弄给皇帝。 因为,在欧阳珣马政改革制度下,京军在*初拥有的六*好马仅仅小半*就折腾得只剩下两*多点,皇帝镇国的实力就不足了,京城正需要好马补充。 而从边关抽调好马这事,赵佶自己都不敢那么不要脸地用旨意试探边关的态度。 还有,三边此时还没把柴进奉献的战甲装配到军队......监军二哈还不知道此事,否则必然也会打这方面的主意,甚至会狂热坚持把甲交京城和皇帝,不能全部也得是大部..... 宗泽,张叔夜,刘韐,对赵佶玩这一手半点儿不意外。 早有预料啊。 他们接旨后都是一样的反应:摇头、叹气。 骑兵,尤其是最精锐的骑兵,不留在边关保卫国家,调到京城闲着干什么?难道是怕边关太稳外敌打不进来?或是,就怕骑兵磨练得太精锐能打了,得赶紧弄京城养废掉? 赵佶.....啧, 怪不得天下人如今都称呼他叫赵大宝呢,还真特么荒唐蠢得“可爱”呀! 三帅转眼看到监军二哈那亢奋激动样,也不意外。 这两蠢货它不这样,那才叫奇怪了...... 三帅都不约而同的不动声色等着二哈积极热情地作死。 只要二哈在好马和好兵上敢擅自做出实际行动,就必须立即弄死其中那个最嚣张的,让剩下的那个长点脑子懂得边关到底谁说了算以及待边关想活着就必须遵守什么规矩。 不下死手弄死一个,二哈就不会知道厉害, 等铁甲一暴露,二哈就会又亢奋积极任性的作祟,给三边带来无法应对的麻烦...... 至于死了监军的重大罪责,三帅根本不担心。 赵大宝和朝廷全力忽悠安抚三帅肯当官守边都怕办不到呢,这时候哪敢问什么罪。 监军,无论是卑贱不算人的太监还是娇贵的勋贵,死了就死了吧。 边关,谁不是天天提着脑袋活着随时会遭遇意外? 边帅发生意外挂掉了都不稀奇,何况是其他人...... 三帅,都很会玩,还懂事而体贴地故意把抽兵的事交给二哈全权负责。 二哈果然是搞破坏作死的小能手, 一向最自重安福享乐却骤然勤勉起来,不顾辛劳地天天下基层。好马好兵,一个劲地仔细挑,还反复对比着挑了又挑...... 挑走能打又相对好管的好兵,宗泽,张叔夜二帅其实是不反对的。 能打却难管的精兵确实不能挑到京城去,不然在京城反了直接搞掉了朝廷怎么办。 刘韐? 也不反对专门挑走好兵。 他心里有数。 赵大宝玩这种低劣小花招纯是自取其辱,不,是自取其祸。 尽情**把国家搞烂到要灭亡了,皇帝和那些人哪还有资格耍权威继续随心所欲。赵佶等越是想耍威福任性自大,就会越是失去更多,只会更难受,陷入更虚弱危急惊恐..... 等着看吧,乐子在后头..... 但,二哈盯着挑走全部好马,这怎么个意思? **好马,斥侯怎么和辽骑较量完成侦察巡逻?怎么能阻止辽精骑渗透搞破坏? 这是迫不及待找死啊...... 于是,二哈中的一个就在下基层的途**了意外, 全死在潜入的辽骑凶狂突袭报复中,另一个也在突袭中险些丧命,(按嚣张热情程度)都受了轻重不一的伤啥也不能干了。 当然,就算没受伤不利于行,他也决没胆子再出去了......狗东西爱作死却最怕死。 就算没死的这个有脑子爱猜忌,他也是有苦说不出, 好马挑走了,集中起来好好养护着准备送往京城。斥侯和巡逻队没好马骑了,也就很自然地看不住辽骑潜进来.......这属于自作自受。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631新任务,上 赵佶和朝廷顺利收到了骑兵,都大大松了口气,对死了监军果然“不在意”。 他们都是人精,心里明白,监军有的确实是倒霉死在辽军手,但有的却未必是真......不会那么巧三边都发生死监军的事。 这是三边对朝廷抽马的反应,是种警告。三边做的甚至不屑多加掩饰这意思。 朝廷对边军如此胆大的作派也没脾气, 以前国家正常时这种事也难免,朝廷下了让边军厌恶到愤怒的命令,又总有监军什么的**太嚣张跋扈搞得太过分了激怒边军杀心,那人就合理遇意外了......何况是现在..... 朝廷收了骑兵,等于看到了边军仍然服从中央,这是最重要的,也就放心了。 为表彰东路三边对朝廷的这份忠心,朝廷刻意忽略了死监军罪责,来的旨意只大大奖励三边上下,略斥责了李纲奏折所说是一片赤诚忠心却太没规矩,还免除了柴进的罪过,表扬了柴进的爱国大义公心,希望再接再厉......这些都一个意思,等于是朝廷表了歉意。 当然,就象当初哄骗算计对付赵岳家一样,赵佶和朝廷服软,这一切都是暂时的。 以后,只要有了机会,所有的账都会翻出来清算。 柴进、刘、宗、张、李,都得死,极惨极冤枉的死。 赵佶等的杀性越来越大了, 敢触犯他们威严利益的,只要能玩死,都得弄死,决不以其它处罚方式饶过。 如今,他们已觉得还是杀光最省心,一了百了最干净,没后患。 他们在极后悔当初没狠心果断地杀死权邦彦欧阳珣。 对赵廉? 那时不是没狠心没果断,纯是当时陷入被动逼得无法下死手。好在还是死了,可惜的是没死干净,还漏了个余孽赵二,结果就成了朝廷如今不小的威胁......得严肃吸取教训。 以宽松仁爱形象立国的宋王朝终于露出封建王朝那种歹毒凶残阴暗霸道并不奇怪。 穷途末路了,极可能断子绝孙,别说**个人,就是整个家族只怕也没以后了,变本加利抓紧最后时机抓住一切能享受的拼命及时享受拼命凶狂放浪,必然就是如此疯狂。 人性如此,并非独宋统治者会如此。 弄完了东路三边,赵佶和众臣的目光立即盯到西路军。 西路军也有隐患,兵力比东路的多好几*,今*历经多次大战,骑兵负责在城寨外袭扰牵制辽军围攻城寨,和辽军激烈野战,战马折损不少,如今却也维持在两*四五千匹。 辽军如今因惧于东路三边强大的**和骑兵能力,不方便过白沟河等界河障碍大举进攻,就把突破重点改在了西路三边。 西路有山川之险却**大河可阻拦进攻,防御压力猛增,所备骑兵力量不能削弱。朝廷不敢愚蠢强抽西路军的骑兵,但却不会放过步军。 尤其是代州广武军,如今有正规军高达近七*,中央裁撤到西路守边的那两*京城老禁军,其中就有一*二分配到了代州。真定和中山两军平均只分配了四千。 代州的骑兵也最多,占了西路军总骑兵量的一半多。 屯田兵也最多, 这实际也是一股能用的可观兵力,主体本就是经过了完整军事训练的现成的做边防预备役的内地厢兵恶棍,平时种粮种菜修城寨干杂活,加强边关自给能力,减轻边军生存负担,减少边军的不满因素,也大大减轻了内地转运和供给的巨大负担...... 加上屯田兵,代州的兵力如此就高到过了十*。 十几*这么多的兵力集中在一地“一官”手中可不是好事。 太危险了。 尽管代州那不是正经生活区,除了兵还是兵,除了粮菜能自给一些,其它一切所需都得依赖内地也就是朝廷的供给,广武军并**在代州独立当**的条件,却也不得不防。 这*头有兵就能有一切。 代州是无人区,广武军无法闹独立立足,但有如此强大的兵力完全可以南下抢.......反了朝廷,自立为王或另设朝廷,割据一方,这不是大问题,干倒宋王朝也不是不可能。 辽国经历了曹文诏率领骑兵入境大玩游击战的折腾,见识到了曹文诏的强大统帅能力,没招对付,至少暂时是老实不敢侵宋了,代州也就没必要再布置那么多的兵死守。 就算辽国嘴怂心不怂就是不服宋国,还敢打,那也可以现调京城强大的骑兵实力飞快北上把战火烧到辽国境内再大搞破坏,让辽国承受不起战争损失不得不退兵回守...... 由此想法和自信,朝廷毫不犹豫地从代州抽了两*步兵调到太原军,归王禀拥有四*兵力的能力做剿灭田虎和防辽用,并且专门强调广武军领导不得用那些老禁军顶人数。 朝廷现在已比较深刻地认识到那些老禁军是何等不堪用了。 赵佶不蠢,从中也看到了高俅以及京城勋贵治军能力之差, 这些**只知享乐,长期玩忽职守糊弄他这个皇帝,根本没把治理好镇国禁军当回事,否则老禁军不会烂这样。 勋贵将门确实整体性腐化**到饭桶废物得不行却敢谋朝篡位,狠杀对了,对石肤等残存的勋贵没就手清除掉却大大削弱了领兵实权,这也做对了,不顶用就没惩罚错。 剩下个高俅,赵佶的心情是复杂的, 但最终念高爱卿忠心耿耿可靠,也念高爱卿这么多*为他独斗和确实压制住了勋贵将门在军队的影响力的辛劳及功勋,仍不舍得弃用。 在赵佶心里,机敏过人的高俅还是很有能力的,至少在为他把着兵权和平衡朝局方面是可信赖和重用的最佳默契伙伴,是好帮手。 主要是,不用高俅,就无人可信可用。 总不能把兵权全部放到童贯之手吧。 兵权,必须以多人多机构复杂化执掌来构成制衡,决不能落一人之手。 这是最基本的政治常识。 宋王朝,有宋太祖篡位成功的光辉开国成就,宋皇更是在兵权方面高度警惕。 童贯是阉人,掌全部兵权也照样太危险。 阉人,自己当不了皇帝。 没人会肯认个阉人当皇帝统治自己。没人肯接受这种污辱。 哪怕是这时代社会地位低下的女人,比如卑贱如妓子者,她也不会答应这种事,只会当笑话说着来坚决反对......这和武则天这样的女人称了帝大不同。 女人,最起码还是人。 太监,他再有权势地位,再有才能再品德出众,在天下人心里也不算人,至多算半个人。不是人的,怎么可以当皇帝?开玩笑也没这么开的...... 阉人也****,正常下不会造反夺江山, 历史上从未有太监能篡位称帝的,至多当个形同皇帝权威的立皇帝,但谁又敢说太监一定不会造反篡位呢。因为疯子这物种从不缺,还有可以用侄子什么的血脉亲族上位开国称帝,或者被别人收买利用......何况童贯岁数那么大了,老了,说不定说死就死了。而高俅经历了诸般挫折打击,显然吸取了教训,奋发了全部精神拼命在治军...... 说一千道一*,赵佶就是宠信“老伙计”高俅,舍不得抛弃,对玩废了大宋镇国兵力,论罪责应该千刀*剐并诛尽九族的高俅却总那么有情有义,实在狠不下心来。 所以,北宋亡在赵佶手里是历史定数,不可能有别的结果。 关于抽代州边军入太原, 朝廷众臣,尤其是童贯,怕的是再往王禀那塞老禁军烂兵,不但不会加强太原军的实力,反而会弄得太原军整体战斗力进一步大降,甚至老禁军太多了,闹得以王禀的过人治军能力也根本无法控制住,在关键的战时猛然闹出老禁军兵变什么的重大事故,直接导致太原城失陷落入田虎或辽军之手。那就不好玩了....... 老禁军烂兵拘用在边关却问题不大。 这些东西最害怕成了打野兽金军的悲惨炮灰,不敢集体背叛宋国投降辽国,在其它成份的兵力远比老禁军多而且凶恶敢斗的压制下,也不敢闹事或当逃兵,只能认命守边。也就是说还是可用的。 若能利用边关的特殊环境逼迫和整治好了,甚至能成为一股卫国强军。 这些老禁军并非是没本事的废物,都是个人武力可观的兵霸,只是心烂了...... 代州节度使曾懋和主将姬文康接到抽兵旨意,都极不乐意接受。 这*头,自己手中能直接控制的兵越多越好啊。 保不齐,机会一到,咱也能王一把贵富,享受享受至尊极乐无边到底是啥滋味。这不是不可能啊......瞧这架式,五代十国时代极可能又来临了,但,还是老实执行了旨意。 现在,他们还没资格和朝廷叫板。 调到边关坐镇的时间太短了,为人和当官当习惯的贪鄙及轻贱军人,能给将士们的恩义及威信皆远不到,边军还**追随心,甚至至今还不大认可他们的统帅权。 别说老边关大将了,就是普通将士都敢为自己的权利时不时变相顶撞他们一二。 宋王朝到了这个时候,文官不好当了,得正经花大精力治理地方,武官更难当。 官老爷们再也不复以前那样的高贵在上威福娇纵轻狂尽情享乐自由的浪。特别想浪,却不敢象以前那样真能放松心神地胡来,浪不起来了,也就特别怀念过去....更想浪。 但,由此,代州军也顺利抽调了。 赵佶和朝廷更高兴了, 又秘令王禀和杨惟中在夏收时总领相关的诸州府发动进攻,三光,狠狠烧杀抢削弱田虎王庆的粮食人口等经济实力基础,阻住二贼对宋控区抢劫或化成流寇流窜作案。 二贼若敢不老实,弃了巢穴真当了流寇,那就让他们尝尝京军强大骑兵的厉害,正好追杀剿灭干净了.......盘算得很妙,信心十足,赵佶和众臣都认定这次定能铲除二贼大患。 现在,辽国,怂了。国内的反贼大患眼看着也能解决了。没了田虎王庆二贼集团,只剩下个区区只敢窝在二龙山的强盗,集中力量,花点工夫也不难解决,问题不大。 就是那话说的,形势一片大好啊。 赵佶和众臣都不禁心中安宁敞亮起来,一时也忘了或不屑计较柴进那点不愉快了,不由自主就犯了**病,开始轻狂,又浪起来,却也没敢忘形大浪, 因为夏收到了,宋国要接着完成海盗国要求的缴纳七成夏粮的硬性任务。 这可是能要命的大事,*不能出差错, 否则一旦激怒了海盗就坏了......以海盗那凶狂强势劲,一不满意,或许不会直接推倒宋王朝统治弄乱了天下影响海盗国的利益,但把包括皇帝赵佶在内的朝廷执掌者全抓去当开矿修河的奴隶,换帮听话又能干的人代理朝廷却不是不可能。 海盗,那是最纯粹的实用主义者,想要的利益一时也耽误不得,可不惯谁毛病。 若是赵佶这帮人执掌政权不行,对海盗来说那就换掉,找能行的上去执政效劳,就这么简单,而且海盗头子钟相不止一次清晰表达过这种意思,毫不掩饰。 赵佶等都清楚,自己这样的只会享受权势富贵吩咐别人辛劳,哪是干活的料,又一把岁数不*轻了,练也练不出来能干,若是被抓去当奴隶受惩罚却挖不了矿修不了河,除了吃喝及诗词**风花雪月浪,别的什么也干不了,对轻贱文事的野蛮海盗来说就是屁用**,那么,当悲惨奴隶的资格怕是都**了,只怕抓到船上到海里就扔了喂了......省事。 赵佶等对此都门清,岂敢大意..... 为完成好此次任务,宋朝廷不止派了专使负责及时和海盗保持沟通,并且专门下旨到地方州府厉令文武**和执法宦官团全力配合好完成任务,还专门组建了十几只中央巡察组巡察全国指导监察执行情况,反复强调,谁敢玩忽职守甚至敢玩花招,定诛族不饶。凡敢顶风犯事的**,一律就地正法,当场处死,不必押到朝廷详细审问后再定罪...... 哪个州府若心存侥幸想以当地的权势和军队暴力玩对抗,中央骑兵大军会迅速出击。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632新任务,下 宋廷马军司现在有在京六*和在京畿四壁驻扎的四*骑兵共十*骑,又有步军配备的至少已能骑马飞快赶路出击的五*步骑精兵,有如此强大的骑兵可用,赵佶等威慑地方自然信心十足。 宋朝廷严厉周到郑重其事,恭孝海盗国的诚意十足,实际如此布置并无大的必要。 仅仅两*前曾经布满了大海一样多的海盗船又重现了。 大海上*帆**,大大小小的海船密密麻麻往远海排去,临海登高远眺也根本望不到头,宋王朝官吏和勾结权力又发达得瑟起来了的豪商劣绅各种大户望之听之,无不心胆俱寒,失魂落魄...... 当*,海盗卷大**民洗地而去和敲诈京畿的那恐怖一幕,随着海盗船再次大规模来临勾起了宋统治者不美的记忆,那一切还历历在目,就仿佛仅仅是昨天才发生的事...... 当时,洗地、敲诈,罚恶之凶残之迅猛之精准,如天网一样疏而不漏,财富秘密埋藏地下,人躲到山里,这样都不能逃脱搜刮和惩罚......如今的包括皇帝在内的京城大人物,到地方州府文武大员在当*的海盗洗劫中能幸运活下来,灾后还能威风**当官老爷,这不是当*的狂潮破不了所有州府和京城,也不是这些人保身的智慧手段就是那么高或就是命好命大福大遇**大难就是能逃过而不死不残,仅仅是海盗有意放过了,人是没事了,但所贪污盘剥霸占积累和藏匿起来的财富照样随着京畿大敲诈而被点名勒索一空....... 那次灾难所展示的海盗的强大周密到不可思议的情报能力,至今令全体宋官胆寒。 这次又要交粮,实际又是一灾的洗劫和考验,谁知道海盗是不是又事先摸好底了就不动声色静静等着贪鄙胆大敢心存侥幸者耍聪明从中做手脚,然后伸手一抓轻轻捏死,以此再次展现海盗太了解大宋实情的那种可怕情报能力和那份无上的奸诈霸道暴虐凶残....... 这一次的惩罚,海盗都不必自己亲自动手,宋朝廷会积极代为凶残行凶,决饶不了......由此,地方官们哪还敢耍习惯的智慧计谋手段在交粮上作文章糊弄哄骗海盗。 宋官老实交粮,深畏海盗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另有盘算,另有玄机......无非是当着宋国的官,吃着宋国的饭,心里却向着海盗,想用宋国的财富趁机接触和讨好海盗,获取“移民”资格,为自家谋取一条***退路,家人悄悄去传闻如天堂般美好的海外快活生活,自己继续在宋国当官作奸细坑尽宋国,竭全力为海盗国效劳并建功谋新前途..... 家族第一,富贵名利第一,换个主子效忠而已,多简单的事,投敌反噬祖国很正常。 这种事对于最擅长谋身的儒教君子们来说做起来太自然,太有胆识和能力了...... 漫长的封建唯我历史和异族入侵造成的胡人王朝统治形成的强烈思想冲击早已教会了“官们”在末世乱世中如何明智地混世保身保家族绵延繁衍和富贵兴盛下去...... “我大清”能轻易统治**并牢牢统治了近三百*,正是“官们”太明智的结果。 文人轻浮无骨,豪商无国,俱唯利**,这种被鄙视的评价是历史给出的结论。 所以,从最先早熟的江南夏收开始,各地官府不是惯常地想方设法玩诈以次充好和少交,往往是争相攀比着积极主动自愿交***而且多交些...... 朝廷还把如今还有的京城两*多水军及船队全部派到南方帮助加强运输兼押运,防止南方复杂而众多的水寇趁机作乱破坏了贡粮大事......这种押运实际也**多大必要。 南方水贼主要是摩尼教变相隐匿的部下。 方腊等人哪敢抢粮挑衅海盗的龙虎威。老老实实听话,什么出格的事也不干,还怕海盗忽然翻了心思不想让摩尼教存在了而一巴掌拍死呢。 两湖江西等长江中下游或支流或淮河等水域的其它水贼在这时候也不敢乱动。 这些团伙人数少,势力本就不大,也就是仗着熟悉家乡地利及农夫渔夫身份隐匿民间的灵活和难辨,才能当着贼发小财和官兵长期斗着生存下去,**实力也没胆子做大案。 这些人也同样深畏海盗之能,不敢挑动海盗神经引来关注。 海盗可不管三七二十一,说三七是十二或二十四,那它就得是。谁若敢说算错啦,不是的......那就是那人得了失心疯了急需要好好“治疗”,有效的治疗方法很简单,抓去当奴隶日夜累死累活干活,失心疯包准很快就治好了。累死了的短命鬼不算...... 这些水上杂**若是敢抢了交海盗的粮食,朝廷、官府需要仔细追查鉴别,有证据了才会暴力下死手。海盗可不会这样讲究,哪管你无辜不无辜,哪管你民意怨愤不怨愤,那全于海盗国不相干,海盗头子只管往地图上的出事地点周围划个大圈,然后宋朝廷的大军就得积极配合海盗对圈内的所有人全部进行无差别的凶狠打击,没死的全抓走当奴隶。 你说你是良民,真是无辜的,那没用, 举报,提供有效线索真抓到了案犯,那才能证明你真是“**”......蟊贼们依仗的只是隐匿民间的便利,遭到本村本土甚至亲人的纷纷争抢着举报,哪还能藏得住,结果只会是一个也逃不了,全得落网享受任性冲动胆大爽了一把后的悲惨代价。 一时兴起一时爽,**要不得。 活得踏实活得久才是王道才是福。 不止海盗可怕。 “大理国”***是海盗的番属国国主,也派了水军帮助宋国交粮。 ***水军一亮相,宋官府和民众这才惊骇知道,天呐,原来***的大河船这么多,水军是这么强大。 众多大河船自然是叛逃狂潮时由西南趁机收去的,防止太多大船落入有地利之便的摩尼教和其它沿岸人手中形成宋朝廷灾后完全无力对付的水上大患,也是为有优势水上力量封锁水上通往蜀中的通道,禁止宋人流窜进西南逃避赵岳计划内的末世大清洗大淘汰和思想教育,也是威慑南方水域,间接帮助宋国在灾后极度虚弱混乱下能迅速恢复南方统治。 西南的水上力量一加入,水寇们就更不敢耍**豪强性子或耍酒疯逞强乱来了。宋王朝的上贡的运输能力也更强了,却不必说谢谢啊,也不必向西南交半毛钱的费用。 在宋朝廷眼里,***和宋国一样这回做了冤大头。 白出了大力帮着运输和押送不说,海盗还把离西南近方便由西南接收的粮食,让宋方就近全交给了***收用了。西南得了粮食好处,就得用西南的其它好处偿还海盗。 “大理国”在当*趁机侵吞了宋国的四川包括重庆那片地区,统一了西南,卡住了顺江入西南的水道,改称***......但并**趁着灾后宋国的极度混乱虚弱再多侵占鄂、湘、赣这些西南相临地,更**趁机吞并江南, 只是出兵占据了鄂、湘、赣地区方便进入西南的几个点,在那里设立了陆地或水上哨卡,严厉禁止宋人私自流窜进西南,同时也是和宋国进行交易的场所。 这些驻军点并不干扰影响宋官府在当地的统治,也不大量召集收留宋人拓展周围地盘进行耕种等事务实现事实上的多侵多占,只挑选收留了不多的宋人负责种菜什么的供应军队,所需粮食都是从宋国购买的,并不欺负宋虚弱无力了就耍横强抢宋国的,购粮给现钱或用宋人短缺的物资交换,而且很公平守信。 当然,宋国那时的粮食太富裕也不值钱,西南兵全靠买粮吃也花不几个钱。 另外就是在灾后宋国实际控制区以西的无人区,***也侵占了几个点。比如川陕咽喉,大散关。比如,蜀中的大门:峡州、归州。 这几处必须驻军把住才能断绝宋人或辽人或西军五残部等杂七杂八人流窜入西南。 这几处地方倒是收留了不少**居民负责种粮做活供养驻军,但收留的主要是厌弃了辽国腐朽无能却贪鄙野蛮统治的辽国人, 有契丹本族的,有党项族蒙古族,也有生活在燕云地区的女真族辽国人.....民族人口很杂,但,能得到收留的宋国人却极少,并不影响宋国大局统治利益。 这在当时的宋朝廷眼里是,海盗防范***趁机坐大影响到海盗国的利益而特意严厉警告限制了西南的行为,否则以英明有为著称的大理王段誉不会这么老实。 海盗为保障自己在江南的茶叶等利益而保障宋国的行为,让当时的宋王朝大松口气。 海盗不想大理国吞并宋国南方成为雄霸整个南方的大国,这就好哇。 不然,以当时的宋国的糟糕情况,还真对付不了大理国的疯狂扩张吞并,至少整个江南是保不住的,江淮间随后也会没了,还会进一步威胁到河南,直接危及到东京汴梁。 那样一来,宋王朝的日子就没法过了,就算辽国不打来也只是早一天晚一天死而已。 实际上,西南在宋国灾后一直在大力吸纳宋国读书人,自然是要*轻健康体壮的.....招收的理由是西南是非汉族文明的众族杂居之地,即汉人眼中的蛮夷山川野人,整体上确实太愚昧落后缺乏教化,不利于西南统治和经济快速发展,需要大量有文化的汉人来西南当教化官推进西南各族的文明进步和思想统一。 为什么只要*轻健康体壮的? 这还用说吗? 众所周知,西南多荒蛮,多是山川野林,野兽多,危险多,气候也异于中原,没个好体格,***轻而充沛的精力体力免役力甚至战斗力,如何能深入各地开展教化工作? 文化高却体弱或*老,走半道就受不了了死了,还怎么去目标地当教化官老爷? 西南的这个广纳大宋*轻人才的措施深深吸引了大宋读书人。 首先积极响应的是两种人。 一种是灾后的大宋再缺官也轮不上当官的*轻人, 自觉也是饱读诗书,明圣人大道,满腹经纶才化,端着读书人的优越架子习惯了放不下,却不得不在灾后残酷的现实面前自动沦落为事实上的卑贱农夫艰难痛苦地自耕自食完全自己养活自己,吃不了这苦,也受不了伤自尊,科举停了,再开不知是何时,或许永远不会再开了,不甘心无望地卑贱劳苦下去,一听说投入西南能当教化官顿时就眼红了,不当官,只当悠哉轻松摇扇子的老师也行啊,还能逃离注定是地狱的宋,至少能有老婆...... 另一种就是宋代另类世家——所谓耕读传家的名士大儒富豪大户家的子弟。 这种名士大儒都是读懂了儒学本质看透了世情的人精,最是擅长顺势而为抓机遇。趁着灾*侵吞百姓土地一步步吃人吃成了良田山川广有的士绅大地主、地方民间领袖人物,还能搏得个大善人的美名的,正是这些名士大儒最擅长干的好事。 这一类人物在灾后一眼看去就很清楚了大宋完了,生活在大宋再风光得意也是死路一条,而且是没老婆,没女人能传宗接代的那种家族彻底灭绝式死路一条。 为家族寻找出路,从宋国以外获取退路,就成了这些人机警最迫切要做的事。 老家伙们一听西南招人才,顿时眼睛就亮了, 西南尽管是蛮夷之地,比不得海盗国强大富裕保障高,但也是处好去处啊! 不,这是唯一的出路,不然就得沦落为北方蛮子的奴隶群。 西南确实太愚昧落后,条件艰苦,这却不算什么,正是其太愚昧......人太愚蠢,才更适合我辈去发挥才智立稳那里抢得最大利益,家族能继续富裕高贵**传下去..... 于是,抓机会抢先机,把家中符合条件的精英子弟赶紧派过去为家族全迁打先锋。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633**的算计 宋国*轻力壮的读书人闻风纷纷疯狂争抢着奔往西南边界驻军点报名投靠...... 这时候,那些有关系有靠,在灾后还能混吃国家,还能照样轻松**当爷活着的人都在忙着抢官,为自己,为亲朋好友...... 灾后空出的县官镇官甚至州府官多着呐,怎可错失良机..... 这些人和家族子弟自然不会投什么西南去钻野林子教化野人遭那罪。 等他们抢官失意又遭受了重重打击......朝廷不得不在税收和官府机构等方面连续强推改革断掉了他们白吃国家的种种裙带关系和位子,全面取消了他们曾经有的种种特权,这时候他们回了神,后悔了,再想选择投奔西南已经晚了。 西南不收他们这样的*轻力壮读书人。 但,对这些人来说,不能投奔西南也未必是坏事。 因为,不用受骗去当劳工受苦了。 西南所谓的教化实际是当奴隶劳工, 悄然从西南发往海盗国及海外各地当矿工修路河工等,也确实与教化沾点边,是和那些异族蛮子一起拼命干活中顺便教教蛮子***...... 海盗国招收宋国读书人当奴隶,就是嫌弃异族奴隶听不懂**话,用着麻烦。 宋国这些读书人虽然只会之乎者也说大话轻狂**假话,不会干活,强迫学干活也笨手笨脚的显得蠢笨不如那些大字不识一个却习惯了劳作的农夫心灵手巧学得快,但有底子在那,有脑子会学习会思考钻研,就象招的大学生不是这个专业的但底子在那学新东西干新工作也能很快上手一样......反正总比愚昧野蛮又迷信的异族土著蛮子强太多了。 海盗是计划用这些读书人在残酷辛劳实践中自动练出技术工和各种领班.....属于废物利用,以劳动改造赎罪和改变思想,实际也是给了这些满脑子毒素的儒生一个获得新生的机会,至少不用承受宋国必然要发生的战乱血洗大灾,不用各种绝望悲惨死在乱世中。 海盗国的奴隶也分类。 有的是用死算完。有的是表现好就能获得公民身份,尽管只是除了房子就一无所有的最低等——五等公民。 成了公民,一切就有了基础,就有了获得一切的希望。 这些读书人的结局到底会如何,就看他们自己怎样表现了......反正机会是给了。 灾后已近两*时间,到如今,已经有二三百*宋国*轻力壮读书人流失走了,就象宋国的战马粮食和青壮骡马一样不知不觉间就大批流失了。 皇帝赵佶是丝毫不知道这情况的。 宋国也不会因为流失了三两百*读书人就明显少了人才。 别的不会干就会当官老爷的那些中老*读书人,以及别的不会就会吃喝嫖**浪荡的*轻虚弱书生全都还在呢,数量庞大到**怎么也用不了,其中不少的原本就曾经是官吏,只是被裁州并府给裁下来了。 海盗当*席卷宋国人口时,抛弃不要的主体正是统治阶层这些能悠哉读书的。 有拼音字典之功,赵岳家利用赵佶好大喜功追求千古名君及艺术家皇帝重视文化教育,大力推广教育近二十*,宋国人又最崇拜能当官的读书人,重视教育,识字率就高得惊人。若是按识字会说几句书本话就算读书人的话,宋国如今还有的读书人仍然太多了。 朝中大臣大多晓得读书人流失这事,却对粮食马匹流失一样也不会说出来。 他们全是人精老贼, 西南到底怎么个情况不知道,主动投奔西南的那些读书人到底被怎么安排的,这也无法知晓,他们自家子弟是不会去冒险试探的,却也不会阻挠***算计的好事。 做人,凡事留有余地,不要把坏人的事做绝了,就等于是给自己留了后路。 这就是中庸精髓的一种体现。 翻开历史,你会发现,国人总是对国内外的敌人甚至是死敌很奇怪地异常宽容大度,总愿意主动谅解,不象对本国本族人那样凶残斩尽杀绝,所谓君子宽仁恕道,我辈要风格姿态高一些,实际是心中无国,懦弱自私,只惦记着自家的那点好处或可能的机会。 言归正传。 在宋朝廷眼里,以海盗的贪婪精明强势霸道劲,海盗的便宜岂是好沾的。 ***得了这批粮食,肯定得以价值数倍的海盗看得上的利益交换给海盗,比如金银财宝,比如铜铁矿产或其它什么西南独有的珍贵特产。 宋朝廷眼认为,这妥妥是海盗对***的变相大敲诈。 要知道,蜀中也是产粮盛地,以前一向是宋国的赋税重地之一,号称天府之国的宝地。而今*又是一个风调雨顺的丰收*。 加上有赵岳家近二十*推动起来的先进耕种技术,宋国今*夏粮又大丰收了,宋不是明王朝要灭亡时那么倒霉的**天灾一齐发难......蜀中也会大收,根本就不缺粮啊,海盗却恩赐粮食换其它,这不是狠坑***是什么? ***得了海盗所谓恩惠的粮食,还不得“感动”得哭昏在厕所里?心里恨得咬牙切齿,但当着海盗使者的面却还得满脸笑,最真诚感激。 皇帝赵佶和众臣们一想想***痛苦愤恨却强装恭顺感激笑脸的画面,就会激动得阵阵大爽,对失去了雄厚的陈粮储备又接着失去夏收新粮的痛就减轻了不少...... 有人陪着倒霉,甚至都倒霉,不是唯独自己遭灾,也就不那么难受了。 南方交粮顺利,北方任务也不难,进行得也异常顺利。 山西大多数州府被海盗特准不用上贡。 这是海盗看宋朝廷表现确实好,高兴了就大方赏赐准许山西留着粮食方便宋国就近供应西北边军守卫边关,免除宋国供应西北的困难。 也是避免从山西往东运粮食太麻烦...... 这是北方任务异常顺利的第一个因素。 此外,山西东部几个东运方便的州府、大名府等河北南部地区以及山东上交粮食,二龙山强盗和水泊梁山赵岳部都没出手趁机抢..... 海盗船差不多收完了南方粮食就密密麻麻排到了北方海面,那情景太恐怖,包括国家势力在内的任何武装势力也不敢抢海盗的食。 二龙山这样的强盗反贼敢和宋朝廷叫板耍凶狂,但绝没胆子挑衅海盗,否则就会是被随手一巴掌拍死的**。 二龙山有山势天险之利,宋王朝难破此利,但对海盗根本不算事,一阵炮轰就完事。以淮西王庆势力之强之横,他也没敢在上贡夏粮上打主意,从始至终都老实安静得很。 晁盖宋江吴用等人都不是狂妄的傻子,懂得自己这点实力惹不起海盗,另外还得向海盗购买必须的生存物资,必须得和海盗打好关系,也是留下条后路, *一折腾来折腾去却是折腾一场空走投无路陷入绝境了呢? 和海盗保持点关系,说不定到时能有条活路..... 这,都是最现实的考量。 种种因素加起来,交粮任务就进行得很迅速,而且异常顺利。 当然,在一片和谐中总会夹杂着些杂音的**谐。 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总会有人玩个色,总会有人太贪太胆大敢轻狂或心存侥幸。 就有地方官聪明地觉得海盗说的是要七成,不是明确的最少多少多少*斤多少石? 七成,呵,竟然论成? 这个一成是多少?谁说了算? 我说了算呐。 我说七成就这么多,它就是这么多。 我说本州实诚按七成上交了,那就是圆满上交了.....海盗再厉害又怎么能知道少了? 这种自信也不是轻狂自大凭空产生的。 这时代的执政和技术手段都落后,可不是后世那样有条件对生产做精准快速统计,更**大数据时代的优势和便利,只能是粗略地那么一看一估量,这误差就大了去了。 这些**敢欺骗海盗,正是敢十分确定海盗根本无法准确掌握各州府的粮食产量。连他们这些当地父母官尚且不能确知本州百姓到底收获了多少粮,海盗哪知道去...... 这就是机会。 与这些贪婪疯狂之徒相反的那些**上贡往往多交点,实交超过了七成,也正是无法确知本州到底有多少粮,害怕蛮横刁钻的海盗找碴赖说交少了而问罪导致自己被倒霉.... 结果,老实积极上交并且全是由知州知府和驻军主将一起负责任地亲自押运去交接的都没事,甚至获得了很少会露出满意色的海盗的夸赞,这太难得了...... 这些文武官紧悬的心都一松,大大松口气的同时不禁狂喜而自然心生了幻想:这是不是意味着本官,哦,是我的表现赢得了海盗的认可,这趟交粮算是和海盗建立了点关系,有机会得了这后路? 胆大的**们却又一次为自己对科学的无知和轻贱付出了最沉重的代价。 他们精通四书五经,精于权谋心术,擅长察言观色钻营拍马屁**演戏等儒教学问,却笨拙于算学,更不懂统计学、概率学、审计学、心理学.....调查辨察也是大有学问的...... 海盗就是有科学方法能事先摸底较准确的估算掌握各州府的夏粮数。 就算这些贪婪胆大**为了哄骗海盗而一样也不辞辛劳地亲自来交接以示敬畏和郑重,负责和他们交流的海盗头目却就是能从他们自负演技的言谈举止中察觉问题...... 一有疑问就会盯上,会重点派人去查, 或者嫌弃路远麻烦干脆不去实地调查核实,就省事的耍霸道,直接抓起来审问......你是高贵**的宋官又怎么的?在我们海盗眼里屁都不是,我就把你上刑了,你宋国难道还敢抗议?弱者对强者的抗议从来都是无效的。宋国连声都不敢吱一点。你只能老实认打。 风花雪月最会浪的儒教官老爷却最怕死也最吃不得罪受,酒色财气蚀空的虚弱娇贵小身板哪经得住**拷问,最简单的沾着盐水的鞭子只抽了几下就痛得受不了了......甚至因为太畏惧凶残蛮横之名赫赫的海盗太可怕,看到海盗一瞪眼,刀子拉出半截就吓得招了.... 更可笑的是, 文武官老爷们被身边的亲信给积极举报了,或是武官把精明的知州知府给告了,内部自己人就把老爷们精心的算计和自得给破了,根本不用海盗费事费神。 这就是强国对弱国的优势。 何况,这种背叛和**不是崇洋媚外数典忘祖,是向同族投诚,背叛得毫无压力,而且背叛得光荣,性质是弃暗投明,会被包括**在内的宋国人羡慕甚至当海盗面夸赞...... 这就是趋利务实的世俗人心。 精通精明只务实利的可不止是官老爷会,没文化没啥政治智慧的小百姓也会。 宋国不用陷入灭亡那么糟糕,只比也是汉**主体的海盗国弱太多了,就会遭到从广大基层**到普通国民的踊跃背叛......海盗国若是想取代宋王朝统治**,其实根本不用打,只要表示一下愿意收原本抛弃不要的宋人也能做海盗国国民就可以。 宋人会自觉自发地为海盗推翻宋统治,热烈迎接海盗入主**..... .................... 在粮贡上敢耍聪明的大小官吏自然是全没好**,要么被宋朝廷惊恐愤恨凶狠全部处置了,要么在港口直接被海盗笑呵呵扒光衣服用小船弄远海里丢下大海玩..... 无一能瞒天过海逃脱惩罚。 空出了从官到吏到主要衙役一批空位子,又有人欢天喜地顶上了缺吃起了香香美美的公饭,盛赞朝廷处置得太英明正确了、海盗干得太对太漂亮了。那些家伙太贪婪胆大,是该死,活活蠢死的...... 百姓得知了也拍手解恨大骂死得好....竟然说是上贡海盗让俺们只痛恨海盗太贪婪凶霸,却是骗贪了俺们的粮食装自己口袋了....... 一时间仿佛都是痛恨贪官污吏的正义正气。 这也是世俗人心。 在宋国上下全体的**努力下,在海盗强大的运输能力下,很快的,贡粮结束了。 海盗那可怕的浩大船队终于从海面上全部消失干净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七卷帝国余辉 634**** 最快更新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海盗对宋国此次的整体表现极满意。 海盗头子钟相对来岛上请求拜见客气讯问对宋国还有什么不满意之处的宋使说,盐,以后不来卖了,铁也不收了,盐铁利宋国可自由谋之。 宋使是个正三品的正经高官,又一把*纪了,为官做人极沉稳有城府,但骤然听到这话也不禁惊愕狂喜到直接失态了。 宋国自灾后商业一片萧条而且无法复起兴隆, 没技术人才啊,也没人会而教,彻底断绝了技术传承,如此哪来的制造商品? 也就是粮食、酒、布等等几千*前就有的老项目,宋国最重视和依赖的商业税收支柱也就完蛋了,朝廷财政日益困窘,再没了粮食的富裕,连赵佶这样的王八蛋皇帝都愁得哭了,知道这么下去熬不多久就会无钱养官养兵而灭.....至尊福享到头了,如何能不急? 而盐铁之利向来是国家控制的获利重点,海盗竟然大方地还给宋国了? 有了盐铁之利,宋国的财政就能有大钱注入了,尤其是经过了两*,宋人在灾后拼命买存的海盗盐如今已经消耗差不多了,再想吃盐就得买宋国自产的......钱就来了。当官的日子就好过了.....又有钱可贪了,不象过去太紧巴巴了,想贪想挪用都没得贪挪..... 宋使对喜讯一时难以置信,怀疑是自己老迈而且太紧张了耳朵有问题出现了幻听,不禁颤声问了一遍,得到了钟相明确地回应,证明了没听错不是幻觉。 老家伙一激动就习惯的贪鄙心大起,脱口就要说出:那茶叶呢?茶叶是不是也不用交了? 但,他闪眼看到了钟相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似乎就在等着他下意识露出贪鄙而提出茶叶也免了,就能有借口趁机大怒发威狠狠嘲讽和教训他,或是正好**赖掉堪称卓越的贡粮表现,把盐铁之利又收回去了,让他回到朝廷会被愤怒的皇帝和众臣怨恨他坏了好事而疯狂收拾他,老家伙顿时一惊,虽老却反应不慢,硬是及时把冲出口的话又吞了回去。 转眼,老家伙又机警看到钟相身边的侍卫已经把刀悄悄拉出了半截,无疑是等他一出口提出茶叶方面的无礼要求就会一刀劈来直接要了他的老命, 他吓得把已经缩起来的脖子又拼命地缩,似乎恨不能把脖子缩到肚子里藏着。 他老实了,对钟相越发恭谨, 钟相在爽朗的大笑声中却不但没真得牛逼自得心情好起来,反而是更愤恨了。 钟相忘不了*仅两岁的幼子在淮河上被大太监杨戬手下的心腹水军军官孔彦舟嚣张之极随意凶残一脚踢下河淹死的那悲惨瘆人一幕, 怎么也忘不了的, 常常午夜梦回梦到幼子的无助太可怜,梦到小儿子的鬼魂在向他这个当爹的伸着小手凄惨地召唤和哭诉......以至于他总会猛然惊醒而起,满腔要爆炸一样的愤恨杀机,必须雨雪无阻地到院子里疯狂练刀发泄和耗费尽精力才能渐渐恢复起理智。 他恨透了宋王朝这些**王八蛋。 眼前这老东西以及朝中那些威福气度无边的君子朝臣,或许没亲手伤害过百姓也从没亲手杀过人,但这些狗东西却是更狠毒恐怖的家伙,害的是整个国家民族及未来,荼毒的是天下众生,罪孽更深重,更可恨更该千刀*剐.....早晚有一天必须亲手砍几个才解恨。 至于**孔彦舟,早死了, 当*被赵岳撞上了特意没杀却整成了残废,没用了,自然被老阴人杨戬无情抛弃了赶出了军队,沦落为乞丐,遭尽了被孔彦舟勇武强大得意凶狂时肆意祸害惨了的那些人的凶残嘲弄报复,苟延残喘活得比最惨最无助的乞丐还惨,在冬天冻死在一个无主的茅草房里,而当时孔彦舟的身边就有很多干草和一些木头可取暖,他却残疾生不了火干瞪眼..... **源头太监杨戬也早死得坟头草都树一样高了。 钟相想为儿子报仇也没了对象。 他的仇恨之火只会越发着得猛烈,盯的是整个**该死的宋统治者。 他真的很想借机杀了眼前这个贪鄙无耻的老浑蛋解解恨,却也不得不佩服这些伪君子高官确实有过人之处。就象赵岳说的,有大才,才能做大官当大恶。 钟相狠踢了宋使一脚,把老东西踢得跌出去老远,怒哼了一声道:“回去告诉宋朝廷不要得寸进尺,该交的茶叶和金银铜财宝继续老老实实缴纳,不要耍小聪明。滚吧。” 老家伙惊恐*状,拼命忍痛磕头捣蒜连连称是,连滚带爬地出了屋子...... 宋朝廷得报盐铁之利又有了的太意外大惊喜,顿时高兴到全发了疯一样,连装君王端庄的赵佶都腾得从龙椅子上蹦了起来,激动得不免手舞足蹈,无视了使臣的伤痛凄惨,让使臣老家伙的一番伪装为国争取利益而受伤极痛苦太委屈的卖力表演全白费了。 海盗不来卖盐了,也不来收铁了,这不仅意味着宋王朝又有了这方面的大利可得,也意味着海盗更不愿意关注宋国了,已经不愿意来了,若非是还有茶叶等要一*两收,岛上的海盗也要靠宋粮就近供应,只怕就根本不会再来。 海盗的目光显然几乎完全转向了别处有大利可图的地方,对已经**什么吸引人的东西的宋国这不在乎了,不会再插手干涉宋国的事。宋国统治者也就自由了...... 赵佶和众臣们一想到紧悬在头上的这把裁决刀没了,自己不再会因触怒海盗而随时被抓去当海盗的悲惨奴隶了,就这也已经足够让他们能高兴轻快到发疯。 ****—— ........................... 上贡海盗的粮食全力弄完了,接下来就是朝廷自己要收的。 皇帝和**们身为统治者岂肯委屈自己吃陈粮不享受新粮。 不收新粮,只仓库的那已不到一千*石的陈粮储备也不够**和权力相关的白吃者群体以及庞大军队的开销。 不过,宋朝廷在此事上倒没敢发疯贪婪,很清醒知道宋人都特么是容易民变的坏蛋,害怕逼得天下民皆愤怒群起造反,就保持了理智,定了个民能容忍的合理纳粮比例。 天下百姓交纳了七成夏粮给海盗,再缴纳一成三给官府就可以了。 这其中,一成是给朝廷的,三分是归当地官府自用。 朝廷此次搞得很小心谨慎,由主管财政的三司事先根据交给海盗的粮食数量实际情况,在此基础上还特意下调了些量,削去朝廷也隐约知道的各地多交的,作为七成的标准,除以后得出一成和三分的数,按这个计算出来的比较准确合理的量安排各地执行。 当然,没给海盗贡粮的山西那些州府要缴纳给朝廷的就是七加一的八成。 三司也仔细推算过了, 朝廷有了这笔夏收,加上陈粮储备,夏秋季又有吃不完的时令瓜果蔬菜野菜和(牧)草,足以能保障朝廷**等相关人以及高达七十*的军队和二十多*匹战马的恐怖开销支撑到秋收。而地方官府有了三分粮就足以支撑到秋收...... 如今的地方官府人员构成大为减少,**人浮于事的多余者,驻军也极少,战马更极少,作为地方武装力量补充的义兵的开销却是由义兵本村供应的,官府总体上所需耗费真不多,而且,裁州并府如今的各州府人口量比以前的州府是少了点,但管辖的地盘翻倍甚至翻几倍的大了,耕地良田多了太多,相应的粮食总产量也大了,抽三分粮也不少了。 也有的州府驻军多战马相对也多,要威慑本路民众或保障某重要地区安稳,这样的地方官府需求就大了,但这种地方通常也有常平仓储备着些陈粮,不足部分可由中央调配。 总之,宋朝廷这次的工作做得不可谓不谨慎不认真细致周到,****习惯的那样轻浮糊弄事不负责任。 从上贡海盗的情况看,各地官府还是很识大体重大局,地方官的素质觉悟还是很高的,对朝廷不忠的只是极少数分子,通常所说的那一小撮人.....而且已经全清理干净了。 所以,朝廷相信,如此布置不会逼出大规模民变闹出不可收拾的大灾来。 宋朝廷总有谜一样的自信, 实际是文人的不查实,喜一拍脑袋凭空来的轻浮轻狂自大。没奈何,这是文人的天性,不喜辛劳繁琐的务实,爱想像,飞流直下三千尺啊......好幻想着来,执政亦如此。 实际情况是,中央是中央,地方是地方。 中央与地方在权力利益上永远是**的,不是一致的。 中央的政策到了地方总会走样,或多或少而已,最合理的变形说法是因地置宜。 这是不可避免的。 但,宋朝廷和地方官府却有个共同点:谜一样的自信。 地方官不但也有,甚至更自信。 当然是觉得自己比高高在上的朝廷更了解当地世情。 我才是知情者....... 实际是,小官往往比大官更贪婪,因为权力小能捞的少,而且更胆大不顾大局。 大局,那是大人物的事。本官只是卑微不足道的地方小人物,不必大人物那样想那么多那么大那么远那么负责任的......只要弄(捞)好眼前的事就好。 所以,很自然的,朝廷的夏税政策在地方就变样了。 中央规定,三分归地方。 三分? 开玩笑!三分够屁用。 老夫十几甚至几十*寒窗苦读吃了那么多苦,又受尽下贱屈辱找关系求人,花尽了钱削尖了脑袋才钻营跑来了这个地方官,朝廷却不让本官回本捞到好处?这怎么可以! 没好处,我当这个官干什么?为君王为朝廷为泥腿子小老百姓服务?切! 朝廷敢在收了七成的基础上再收一成三,地方官就敢再加上五分。 再加这五分,地方官同样半点不觉得过分。 上贡海盗的粮食只是玉米豆子大小米高粱等粮食(**大小麦子。宋辽如今都没麦子。金国那太冷,本就不种麦子) 宋民的地瓜、土豆不用缴纳, 而这两种作物都是产量惊人的,而且好种养,今*又风调雨顺的,百姓不用忧虑和劳累应对干旱或涝灾,种上了就不必操心,因省事和百姓已经没陈粮储备了怕遇上意外天灾粮食欠收会挨饿,种得也多,和玉米豆子一样两季都种,夏收的地瓜土豆不少,再加上东瓜西瓜南瓜冬瓜黄瓜绞瓜......各种高产瓜以及丰富多样的充足蔬菜, 地方官十分肯定地认为百姓不会饿得急眼造反。 地方官们有了这多收的五分装自家腰包里,尽管对只这么点“夜草”收获心里极不满足,但腰包总是鼓了点,不至于瘪得难受到吃不好睡不着觉感觉今*上半*这官白当了。 或许,地方主要**们没算计错,擅自加这五分确实还在百姓的容忍范围之内。 当地的执法宦官团也不会制裁阻挠或向朝廷举报地方官这么违抗君王和朝廷政策的干.....他们也是官老爷,盘踞地方也要吃当地,也想贪,而且往往比地方文武正常人更贪鄙更胆大疯狂......阉人么,就这么点吃喝贪的嗜好了,没权没机会则罢,一有了就会暴发...... 朝廷和皇帝在轻松欢快享受着没了海盗无形压力约束后的权力自由。 地方官同样在迫不及待地享受...... 于是,一成八的税收就这么定了。 海盗要的并不包括夏种用的**粮。 如此,百姓手中的三成还能剩下一成二的粮只管吃。因为夏种已经完成了,不用留**。就等着收秋粮就得。百姓凑合着能支撑到秋收。 但是,国家除了朝廷和地方官以外,还有一群不可忽视的官——地方的吏与衙役。 事情坏就坏在这群“官”身上。 这些不是官的吏与衙役(官府临时工)对百姓而言也是官老爷,而且往往比坐朝坐衙的正经官老爷对百姓更有权,更强势霸道,更威风.....更贪婪胆大。 上面的老爷们当贪官要鼓起腰包,决不肯放过这一季收入,这些吏和衙役也要吃得更好更饱,也要捞得尽可能把更没油水的干瘪口袋尽量填满,而且有直接办事的便利和机会,自然得自觉当好污吏角色,要不然岂不是白背了个贪官污吏的注脚? 这些整天直接和民众打交道的“官”,对百姓而言是祸害更大,更可怕可恨的。 上面的官老爷自由耍权地贪。吏与衙役们一笑:我是干事的,下面的事老子说了算。 上官敢加五分,吏与衙役们就敢再加......一成。 人多啊,弄少了不够分的,而且可以不负责任地搞.....不是官,没官可丢,不用顾虑。大不了是被辞退了,但任谁来当地方官也缺不得他们这些强大的地头蛇相助,还能回职。 权力自由真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