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 正文 017、人间的极品 正文 018、新晋世子妃 正文 019、配合训刁奴 正文 020、临时做佛脚 正文 021、共同来作弊 正文 022、作弊很成功 正文 023、留在军营中 正文 024、下定了决心 正文 025、六年眨眼间 正文 026、做回老本行 正文 027、察言观形色 正文 028、山水有相逢 正文 029、开口即不善 正文 030、对面不相让 正文 031、秦栀要出马 正文 032、出手即成功 正文 033、残忍是本能 正文 034、杀错不放过 正文 035、途中生意外 正文 036、无情即无情 正文 037、原本便不羁 正文 038、陌生与熟悉 正文 039、卸磨杀驴型 正文 040、不见为最好 正文 041、身份之重要 正文 042、忘却的事实 正文 043、被害妄想症 正文 044、三无世子妃 正文 045、不会做坏人 正文 046、一见钟情吗 正文 047、的确很聪明 正文 048、各自为营吧 正文 049、太老咬不动 正文 050、是心有灵犀 正文 051、轻易解谜题 正文 052、共同的选择 正文 053、一切不简单 正文 054、缘字第一关 正文 055、蹊跷的答案 正文 056、让你出风头 正文 057、难治愈的病 正文 058、壁咚的时机 正文 059、落入白庄中 正文 060、知晓其秘密 正文 061、艰难的选择 正文 062、来了个熟人 正文 063、情深意重啊 正文 064、心狠手又辣 正文 065、极其的好笑 正文 066、不公平谈判 正文 067、紧跟着逃命 正文 068、那么可笑么 正文 069、第一次坐牢 正文 070、老就一个字 正文 071、她的不一样 正文 072、变相占便宜(一更) 正文 073、暂缓退婚事(二更) 正文 074、终了这孽缘 正文 075、再无瓜葛了 正文 076、看我不顺眼 正文 077、菩萨的土性 正文 078、他的心难懂 正文 079、并肩的涉险 正文 080、惊心动魄过 正文 081、错过无机会 正文 082、心也不会疼? 正文 083、蠢得有意思 正文 084、比狗还护食 正文 085、特别一句话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086、难解的白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087、车门焊死了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088、蛇一样的人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089、他说,很美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090、因为色心?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091、和平的相处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092、教你刮胡子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093、谁也拦不住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094、求我就行了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095、晴天和狗子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096、我们一伙的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097、祝晚年安康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098、不爱听的话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099、谣言很易生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00、人鬼情未了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01、饱暖思XX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02、学以致用吧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03、死皮赖脸的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04、诅咒应验了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05、有仇必报啊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06、你给我做妾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07、斗智又斗智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08、收回之前话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09、吐血三升啊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10、守着你行么(二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11、用在你身上(一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12、好用的筹码(二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13、把你能耐的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14、他是个奇葩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15、决定先考古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16、想抱你而已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17、多巴胺旺盛(一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18、没有魅力么(二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19、自有恶人磨(一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20、独特的世界(二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21、真假难辨的(一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22、兴许是陷阱(二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23、重复的利用?(一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24、出其不意!(二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25、想你了呗!(一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26、关他人何事(二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27、狭路相逢!(一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28、挑拨与信任(二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29、各自的计谋(一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30、沙子好吃么(二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31、怜惜之情?(一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32、礼尚往来!(二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33、眼不见为净?(一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34、假装是空气(二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35、我们订婚吧(一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36、酒壮XX胆(二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37、拔山扛鼎!(一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38、两人的计划(二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39、假戏真做!(一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40、一切都意外(二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41、我不同意!(一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42、被抛弃了!(二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43、我的嫩豆腐(一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44、跪着走下去(二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45、你明白么?(一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46、情侣饰物(二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47、被我套住了(一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48、套牢彼此(二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49、从此不早朝?(一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50、心理暗示!(二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51、我们试试?(一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52、你连累我(二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53、配合得当!(一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54、心有灵犀(二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55、实则天意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56、一而再三!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57、点火的话.......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58、长知识了!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59、堵不如疏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60、考古价值!(一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61、娇贵的俘虏(二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62、感情的骗子(一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63、向你求婚(二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64、英明的决定(一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65、各种用处(二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66、除非他疯了(一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67、终于引出(二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68、希望天助(一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69、生死有命(二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70、那个蠢物(一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71、各有人质(二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72、会失去功能(一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73、光速脱衣侠(二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74、心急得很(一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75、被迫同意(二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76、闪瞎他的眼(一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77、有缘来相会(二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78、死水成活(一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79、原来如此(二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80、吃醋的样子(一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81、知己难求(二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82、一些传言(一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83、越传越过分(二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84、不好意思(三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85、大猪蹄子(一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86、节外生枝(二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87、后悔来不及(一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88、蝉与黄雀(二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89、不打死你(一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90、幕后之人(二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91、药效不够(一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92、混小子!(二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93、风度不能丢(一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94、打包的礼物(二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95、繁复订婚礼(一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96、不平的一夜(二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97、是可以抢的(一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98、清奇的人(二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199、会遭报应的(一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00、无知老古董(二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01、哪个倒霉蛋(一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02、演技比拼(二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03、暂时联手(一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04、进化的伙伴(二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05、引君入瓮(一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06、逃离之路(二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07、爱你共勉(一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08、病娇柔软(二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09、当是手动挡(一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10、奶香四溢(二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11、答应要温柔(一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12、不认账(二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13、子嗣大事(一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14、爬窗户(二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15、偶然相遇(三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16、喜怒未知(一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17、人类极限(二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18、成亲礼(三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19、造假成功(一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20、心疼你流汗(二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21、扎一针就好(三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22、的确很想他(一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23、半身残废(二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24、讨好的手艺(三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25、计划准备(一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26、有何优点(二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27、幼稚的闹剧(三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28、长嫂如母(一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29、深夜刺客(二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30、幸灾乐祸(三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31、早产之兆(一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32、延后再议(二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33、清心寡欲?(三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34、我谢谢你(一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35、谬论有理(二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36、规矩给谁定(三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37、合作的诚意(一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38、尽心的服侍(二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39、二打一开始(一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40、仇人很多(二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41、善加利用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42、该来的来了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43、很瞎很瞎(一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44、忽然亮了(二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45、胆子大的很(一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46、无可奈何(二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47、做坏事儿(一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48、注定为敌(二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49、启程寻夫(一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50、决战之地(二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51、三方鼎立(一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52、费心的拉拢(二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53、决斗之时(一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54、应蠢笨一些(二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55、表现的机会(一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56、叫醒的方式(二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57、最狡诈的人(一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58、最后一战(二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59、致命一击(一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60、中毒后遗症(二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61、不信就成了(一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62、苦涩的味道(二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63、无题(一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64、好事坏事(二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65、十赌九输(一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66、必受其乱(二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67、缺心眼的丈夫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68、莫名的礼物(一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69、秘密(二更)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70、翻篇儿? 太阳偏西,整个山庄被这样的阳光笼罩着,看起来一屋一树都变得温柔起来了。 隔着不高的围墙,秦栀和乔姬站在那儿,正听着里头的人说话。 这围墙的里面就是那个给大夫辟出来的小院儿。这里面的大夫,随便挑出一个来,都有着极大的名声。 但姿态最高的就要属太医了,他们身在太医院,为皇上以及各种达官贵人服务,心中的骄傲是掩也掩不住。 对于翎山天机甲的大夫,他们是隐隐瞧不起和看不上的。 在这围墙外头都能听得到他们从鼻孔里发出来的不屑哼声。不过,这些太医内部也并不和谐,能听得到他们互呛的声音。 乔姬摇头,前些日子她还觉得这大夫所言应该尽听,可是眼下瞧瞧他们这样子,忽然发觉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若是她得病了,又听到他们这样各不一的论调,没病死,也得烦死。 “走吧,别听他们乱说了,谁也不服谁,越听你会越头痛。”乔姬转身,这些大夫来自山南海北,派系不同,师承不同,互相看不上眼。 “走吧。”秦栀不由笑,这些老大夫从医几十年,每个都自认为自己经验十足。眼下,被一并招到这里来,与一些自认为比不上自己的同行做同一件事,心中自是不舒服。 两个人往花园的方向走,花园虽小,但足以好好的散步了。 “这么说来,世子爷是担心这胎儿有问题,所以最近的表现才如此奇怪和神秘。其实,我倒是觉得他完全是太紧张了。不说别人,就说我家中之事。父亲还在世时,整日与那些动物为伍,也需要用各种各样的药。那些药,不止能控制动物,对人来说也是有毒的。我母亲要帮忙,怀着我时也不曾休息过。按理说,怀胎十月,她吸入的应该更多吧。但我还不是好好的,虽不是绝顶聪明,但也是个正常健康的人。”乔姬微微摇头,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关心则乱吧。 虽她不信任男人,但是元极这番表现,却也不得不说,这世上怕是再也找不到这样的了。 “你说得对。凡事都有个概率问题,而且,这次若是不保住这个孩子,怕是以后都不会再有孩子了。”从元极的种种表现来看,他已经下定决心了。对他来说,子嗣的问题并没有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她能一直活着,和他在一起。 乔姬一诧,看着秦栀,好半晌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儿,“世子爷还真是超乎我的想象,小栀,不得不说,你的眼光真的很好,运气也很好。”这是乔姬第一次夸赞男人,到底是日久见人心。如果即便这样,日后还会发生始乱终弃之事,乔姬觉得那自己也无话可说了。 听乔姬夸人也是稀奇至极,秦栀看着她,不由轻笑,“世子爷做了这么多,得到了你的赞赏,也是值了。”秦栀还以为,这世间任何男人在乔姬看来都不如猪狗呢。 乔姬也笑,她倒是也没想到自己有夸赞男人的一天。 两个人围着花园转圈散步,太阳也缓缓地朝着西边坠落了下去。阳光消失在高高的房子后面,这里也凉爽了下来。 “打算什么时候离开这儿这里温度虽是适宜,但到底是边关小城,物资匮乏。你现在不止需要静养,还需要保证食物的多样,在这里总是委屈了你。我昨天还想,你会不会回朱城王府去。但元二爷已经走了,我想你是不愿意回去。”在王府休养自然是最好的,要什么有什么。 “再说吧,这里挺好的。对了,林蕴是不是有自己的计划你若是想跟着走的话,我不拦着。”慢行,秦栀一边看向她,轻声道。 闻言,乔姬顿了顿,“她的确是想回帝都,她那个便宜老爹像头公猪一样,只想着交配。那时和明珠郡主的婚事作废之后,他一直都在给茂世子挑人呢。这次回去,她大概就是想处理这件事。”若林蕴是个男人,那就无所谓了。但她不是男人,若真娶一个回来,那迟早得露馅。 “泰亲王要的无不就是身份罢了。关于这一点,你不必担心,想得到一个身份还是很容易的。”秦栀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跟着自己出生入死,这点小事儿不算什么。 乔姬反而笑了,“我本来就是江湖人,身份之类的,算了吧。” “林蕴本身也是江湖人啊,她现在不是冒充茂世子冒充的挺开心的么。”所以说,深入其中之后就会发现,那些让人仰望的身份,也根本不算什么。 “她那是上瘾了,做一个世子,总比跑江湖要好得多。”尤其在帝都,想巴结她的人数不胜数,她看起来很是享受这种待遇和生活。 “若是给我一个公主的身份,我也享受啊。”正常心理反应,能理解。 两个人说笑间,那个离开了一天的人终于出现了。 挺拔的身影出现在树影之间,便让人第一时间发现了他。 看过去,秦栀随即弯起眉眼,似乎每次见到他第一眼时,她给出的都是如花般的笑脸儿。 乔姬转身离开,那边元极也走了过来,舒缓了眉目,他看起来也温和了许多。 “天色暗下来了,回去吧。”抬手,元极摸了摸她的脸,随后倾身低头,在她鼻尖上亲了亲。 眯起眼睛,秦栀笑出声,“追上元烁了不知,世子爷有什么见解呀。” 站直身体,元极微微颌首,“自然追上了,马也一共四条腿而已,能跑得多快见解,倒是有一些,你听么”拨弄着她肩膀的发丝,他一边轻声问道。 “说说。”歪头看着他,秦栀笑眯眯的,想听听他的分析,同时也想分析分析他。 “白骨我看了,指不定能从哪儿挖出来的。上面没有涂抹有毒的东西,所以也就不用担心你会中招。已经就地掩埋了,无需再多虑。”元极说着,很是让人信服。 “原来你是去看有没有什么蹊跷。你现在是草木皆兵,一丝一毫的动静都能吓到你。不过确认过就好了,你也就能放心了。”几不可微的摇头,他想的真多。 无意间低头,秦栀一眼便看到了元极靴子上沾着的泥土。 “看来,你是亲自去监督掩埋的,这靴子上都是泥。这么爱干净的人,看你这样可是少见。走吧,回去清洗一下。”说着,秦栀抓住他的手,往回走。 元极垂眸看着牵着他的人,如此娇小,没有功夫,看起来弱的不得了。 不由想起第一次和她订婚时的情景来,其实他记住的不多,唯一记得就是她的头了。 缺少一大片头发不说,还结着痂,看起来不止丑,还很可怜。 谁又能想得到,几年过后,她就变成了这个样子,着实让人难以想象。 回了小楼,元极便去换衣服了,秦栀靠坐在软榻上,回想着刚刚元极的表情。 他的表情没有问题,说的话和举动也正常,看来,这事儿可以翻篇了。 公冶峥这个不嫌事儿乱的东西,看来他自己的事儿还真是不忙,不然的话,哪还有心思给她捣乱。 很快的,元极换完了衣服,缓步从楼上走下来,那边侍女也立即将清茶奉了上来。 元极现在被她影响,喝茶也只喝清茶了,不添加任何其他的佐料。 “刚刚乔姬还问我呢,是一直在这儿休养,还是去别处”看着他走过来,在自己身边坐下,她也身子一歪,靠在了他身上。 元极抬起手臂揽住她,她缩在他怀里,软软的小小的一团。 “你想去哪儿”用手指捋着她额头的发丝,元极一边问道。 “哪儿都行,只要你在我视线范围之内就行。我还记得见过不少,在妻子怀孕期间,男人就四处风流的事儿。所以啊,你在我眼前是最安全的。”懒散的说着,她一边盯着旁边小几上的清茶。自从知道怀孕就没喝过了,倒是想念那味道。 听到这种话,元极就笑了,笑声低低的,像是从胸腔里发出来的,好听的很。 “你都是从哪儿瞧见的乱七八糟的事儿别的不说,就是其他男人后院数个女人,还能风流胡闹到哪儿去当然了,如泰亲王那种,就是个例外了。”她的脑子才是无比清奇。 眨了眨眼睛,秦栀微微扬了扬下颌,“那倒是,我忘了这茬儿了。”就这个世界来说,这根本不算什么事儿。 低头,元极蹭了蹭她的脑门儿,“什么时候把你见过的那些新奇的事儿讲给我听听,每次只说一点儿,真是让我愈发好奇了起来。” 闻言,秦栀眸子动了动,“好啊,那就找个山水皆宜的地方,我心情好了,就都告诉你。我的经历说起来可不简单,你别吓着了。” 元极什么都没说,只是继续蹭她的额头,不管她说出什么来,他都能接受。 这种事情,在秦栀看来,已经属于灵异范畴了。她还真得好好的准备一下,不然很可能会吓到他。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71、靠谱和不靠谱 换个地方休养,元极的动作是极快的,这边有了决定,不出几日,萧四禾就过来了,说是队伍已经准备好了,可以随时启程。 只不过,元极并没有第一时间动身,而是将那些大夫先运过去了。 “对你是无话可说,他们整日互看不顺眼,都觉得和对方共事是辱没了自己的身份。这会儿你还要把他们都带过去,看来是真的不嫌吵。”秦栀对元极是无话可说,好像不带一些大夫在身边,他就没有安感似得。 “有争吵我才放心。只有一个大夫,就只能听他的见解。而事实证明,他们的经验再丰富,但也只是个人。多几个大夫在一起,经验各不相同,在他们的意见之中反而能寻到一条生机来。”这是元极的想法,虽然他们不服气于对方,但在他们的争论之中,他也抓住了许多的关键信息,眼下他的心情倒是好了许多。那些让他提心吊胆之事,也并非是没有办法应对,而且可以提前做预防。 看着他,秦栀点了点头,“佩服你,那这些麻烦事儿就交给世子爷了。我去准备准备,咱们赶紧启程。对了,乔姬和林蕴要去帝都,而这次,好像还是要处理茂世子的婚事。我就想啊,既然乔姬有心和林蕴发展下去,但她没个身份傍身吧,也总是有些难处。世子爷,这事儿不知你能不能帮忙”突然想起这事儿来,秦栀问道。 元极眸子一转看向她,视线在她脸上过多的停留了一阵儿,“看来,你还挺支持”这事儿在元极看来,总有那么几分伤风败俗。可秦栀一副看好的样子,他也不曾多说过什么。 眼下,林蕴成了茂世子,没人会揭穿她。这会儿,又要撮合乔姬跟她,看来是认真的。 “个人自由,我为什么不支持,她们在一起,又没碍着其他人什么事儿。你不会是,有偏见吧”仰头看着他,秦栀微微皱眉问道。 元极立即摇头,“我没有偏见。你要给乔姬个身份,可以,很容易。” 转着眼睛盯着他,毫不怀疑,他此时此刻的求生欲还是很强的。c 他有偏见,她能看得出来。如他这种直男,有偏见也是正常的。但,偏见藏于心里,不发表出来就行了,大家都好过。 很快的,林蕴和乔姬也离开了。能带着乔姬一同离开,林蕴是十分高兴的。她就像个男人,追求的姑娘终于有了回应,她身都在冒着开心的泡泡。 他们离开了,这山庄里也清净了下来,随后,萧四禾亲自整队,这就要出发了。 此次,不止有一辆经过特别布置的马车,还随行着六个侍女。 元极这种安排,秦栀也没有多说什么,按照他的想法尽情折腾,这样他心里会好受些。 马车里被铺垫了几层,四周车壁也做了软包,这里面堪比床铺了。 进了马车,秦栀就笑了,她都觉得自己现在还能骑马,谁想到在元极眼里,她就成了玻璃人了,似乎一碰就碎似得。 “看来,这一路我都能睡觉了。”脱掉靴子,秦栀直接躺在了软垫上,还有一个枕头可以枕着,真是舒坦。 元极在她旁边坐下,动手打开窗子通风,又拿过一个薄毯来,盖在了她的腿上。 “你这防护做的真用心。”秦栀边笑边叹道。 元极看着她,又将薄毯往上扯了扯,“你现在不能生病,但所在的地方亦是要通风良好。” 发出刻意的唏嘘,秦栀随后道“世子爷,你就没发现,你现在越来越娘了么” 这一听就不是什么好话,元极顿了顿,随后猛地俯身,在她搁置在腹部的手背上咬了一口。 秦栀笑不可抑,被咬也不甚在意,反而勾住他的颈项,直接将他也拽着躺倒。 “来,陪大爷一起躺着,我自己一人很是无聊。”不能骑马吹风,和他一同躺在这里也是很不错的。 无法,元极倒是也听从她的,随她一同躺在了马车里。 很快的,队伍启程,速度不快,慢慢悠悠。 萧四禾在前开路,速度也是由他来控制的,无需元极吩咐,他就知这队伍得保持什么样的速度。这若是跑的太快,再颠簸了马车里的那一位,可就真得体会一番什么叫做吃不了兜着走了。 这边萧四禾是处于精神高度集中的状态,却不知马车里那两个人不知何时都睡过去了。 秦栀慵懒,但凡躺下,她用不了多久就昏昏欲睡。身边的元极似乎是被她所影响,也跟着睡着了。 这一路行的慢,路遇驿站基本上就会停下,足足行了将近十天,才抵达翎山附近。 而这次,元极没打算带着秦栀回翎山,反而队伍进了距离翎山不足七八里路的小橡山。 距离这山不远处就有一个村庄,中间隔着大片的田地,遥遥相望。 而这山中则是禁地,有人工设置的警告石碑矗立在山脚下,一条平缓的大道直通山上,证明这是私人禁地,外人是不能随便接近进入的。 “倒是没想到这山里还藏着这样一个地方,是你的私宅么”车窗打开着,属于山中的清新空气吹进来,秦栀看着外面的绿树,一边说道。 “这也是翎山的一部分,当年先帝秘密亲临天机甲,这山上的行宫就是在当年建造的。当时那行宫不大,之后几年又扩建了许多,现在就是个避暑养心之地。”元极坐在那儿岿然不动,看着她在自己身边爬来爬去,一边淡淡道。 “说起避暑,我又不禁想起南胡咱们住过的那个避暑之地了。当时都给人家弄坏了,你怎么赔偿的”那南胡的行宫说起来倒是高端大气,若是放在大魏,随便一个有钱人家造出来的房子都比那豪华高端。 “这世上有什么是钱不能解决的事情么”用最简单的方式解决了。c “那倒是。想当年世子爷也是极其爱财。为了利益,都能做出出尔反尔不惜献身的事情来,这世上还有什么不可能呢”秦栀立即表示赞同,连他都能被利益所迷惑,更何况旁人。 又说起这事儿,元极哽了哽,随后伸手抓住她,将她扯到自己的腿上。 “再胡言乱语,小心挨打。”拍了拍她的腰臀,他起初的架势摆的是挺足的,看起来就像是要打人似得。 直接躺在了他腿上,秦栀点点头,“来吧,别客气。也让你的骨肉先见识见识,他这个家暴的爹有多丧心病狂,在他还是个胚胎的时候就下此狠手。” 无言以对,元极捏了捏她的脸蛋儿,这世上的道理都被她占了,如何也是争夺不来。 队伍顺着山间的路一直向上,道路不是直的,蜿蜒盘绕在山间似得,像一条长蛇。 然而,很明显路修成这样也是有讲究的,毕竟最初,这里是为了迎接先帝才开辟出来的,道路修成这游龙似得模样,也是为了取悦天子。 终于,队伍抵达了半山,这里被开凿了出来,修建了一座行宫。 而四周的树木依旧茂盛,长势旺盛,在山下根本就瞧不见这行宫的影子。如此隐秘,又像是画中才会有的景致,在这个地方修身养性,真是个绝好的主意。 马车缓缓的停下,元极拉着她从车上走了下去,所有人都在忙碌,好像皇上亲临了似得。 秦栀环视了一圈,随后转身看向山下,树木林立,郁郁葱葱,树干还经过了特意的修剪,好看的很。 “满意么”瞧着她的脸,元极问道。 “不错,这地儿好。空气好不说,还很清净。这才是行宫嘛,南胡那个所谓的避暑行宫,简直就和窝棚差不多。也难怪,为了钱,他们什么不合礼仪的事情都做。”点头,秦栀很满意,这地儿真是不错。 “喜欢就好,在马车上颠簸了一上午,进去歇着吧。这里面,他们应该已经收拾完了。”拉着她的手,朝着大门的方向走。 不愧是为皇上准备的地方,处处皆是精美,虽不如皇宫,每个摆件都价值连城,但也都是精品。 而且,这里保留了许多先帝的喜爱之物。先帝的审美秦栀很喜欢,皆是那种素净淡雅的,看起来赏心悦目。没那么花哨,素雅的让人心里畅快。 走上二楼,之前先帝住过的房间他们是定然不能住的,不过,其他的房间也一样是按照先帝的喜好布置的。 走进房间,顺着敞开的窗子就能瞧得见外面种植的栀子,虽还没开花呢,但瞧着也无比清新。 在窗口停下,秦栀俯身往下看,一大片的栀子,真是好看。 “先帝喜欢栀子花。”这先帝的品性,秦栀觉得自己大致摸索清楚了。 “嗯,先帝不喜雍容华贵之物,素雅简洁,是先帝的最爱。”元极查看了一下这房间,收拾的他很满意。 “真是可惜,没有见过先帝。”只是在画像上看到过,可到底是画像,不生动。 “怎么,你还有什么话想对先帝说的”走过来,元极抬手把她肩头的发丝撩到一侧,问道。 “我的喜好和先帝很相似,觉得少见罢了。”纵观她在这个世界见到的这么多人,鲜少有喜欢这些寡淡之物的,因为看起来不喜庆。 “那你现在想要什么”不管是什么,他都能想法子弄来。 “要你。”不假思索,她笑道。 元极眸子动了动,随后便弯起了薄唇,两指捏住她的耳朵,他微微俯身欺近她,视线反而定在了她的红唇上,“给你。” “少胡思乱想,别打我嘴的主意。再有两次,我的喉咙很可能被戳坏,我失声了怎么办”用手指戳他的胸口,她一边拒绝道。 “不会的,我轻一点儿。”贴近她耳朵,元极小声的说着, “白日宣淫,小心外面的人集体在背后骂你。”脸颊微红,秦栀盯着他,这人已经有些控制不住了。这厮不止体力超强,而且整日想法特别多。 她有了身孕,他的确是老实了许多。其实仔细想想,这还真是为难了他。 “谁敢乱说,那舌头是不想要了。”说着,元极伸出一只手,直接将窗子关上了。 随后,一把将她抱起来,径直的朝着大床走了过去。 时近傍晚,行宫的灯都亮了起来。山里的夜晚好像来的特别早,灯火亮起来,行宫四周又点燃了驱蚊虫的草药,烟气袅袅,又不呛人,看起来倒好像是仙境一般。 房间的窗子再次被打开,过了片刻,秦栀的身影才出现。 挽好的长发散落了下来,包裹着她的小脸儿,看起来有些红红的,好像很热似得。 抬手扇了扇风,下一刻,一杯水就从旁边递了过来。秦栀斜眼扫了一下,哼了一声,接过,缓缓的吞咽。 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元极眉目含笑的看着她,看起来心情是极其的好。 用眼角的余光就瞥的见他带笑的脸,不由哼了一声,“你是卖笑的么一直在笑什么。” 闻言,元极果然敛了笑意,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还在心情不好么” “没有。诶,天字卫过来了,背着包裹,想来又是一包密信。你赶紧去处理吧,不要待在这里碍我的眼。”挥手让他赶紧走,秦栀一副不想见他的样子。 元极起身,蓦地倾身歪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我去去就回,一会儿陪你用晚膳。” “没关系,别着急。”别急着回来,她现在想静静。 元极什么都没说,眉眼载着笑便离开了。 往楼下看,天字卫已经进入了行宫的大门,也不知这次送来了什么密信。她有一阵子没帮忙处理过了,四处的最新进展是什么也不清楚。 说起来呢,好像无事可做,也蓦地觉得挺无聊的。 说起修身养性呢,但何又不是另一种憋屈吧啦呢。大概是她修行不够,暂时来说,没有体会到修身养性的好处。 不过呢,如果给她一些书来看的话,她倒是能坐得住。 侍女上来,燃了灯火,这房间也更亮了。 秦栀在房间里转了转,将这房间里的装饰摆件之类的都瞧了瞧,颜色素净,没有多余的点缀,十分合她的心。 不过片刻,侍女们又出现了,这次可是送晚膳来的。 秦栀的菜谱是经过太医特别定制的,即便是晚膳,也很是丰盛,但都很清淡。 站在桌边看着侍女摆放菜品,秦栀几不可微的点头,看着还不错。 侍女们摆放好了,便站在一边,秦栀坐下,同时轻声道“你们都下去吧,不用在这儿伺候。” “是。”侍女们退下,不过也没离开太远,就在门口候着。 没过一会儿,元极便回来了,秦栀看过去,视线在他脸上转了一圈,和他离开时,可不太一样。 净了手,元极走过来,看了看菜色,他几不可微的摇头,“我没必要与你吃一样的饭菜。”明明是给孕妇吃的,他却也一样跟着吃,总觉得不对劲儿似得。 “都是五谷杂粮,进了肚子里经过消化也会变成粪便,你哪儿那么多的介意,赶紧吃吧。”将玉箸递给他,秦栀轻哼道。 “好吧,我不说了,你也别再说一些影响食欲的话了。”元极算是怕了她了,在吃饭的时候说粪便,真是百无禁忌。 “看你一副深思熟虑不得其解的样子,是不是这次天字卫又带来了什么让你不顺心的消息了”猜他的想法,不熟悉他时肯定觉得很难很难。但如今了解了他,其实很容易。 看向她,元极想了想,随后几不可微的颌首,“没错。” “说来听听。”看他也不是不想说的样子。 “是西棠送来的消息,公冶峥开始行动了,大月宫已经被他清洗干净了。而且,从大越族的祖家发迹之地,大越族人汇聚,三分之一的西棠疆土都被大越族占领了。”看着她,元极一边说道。 缓缓的眨眼,秦栀倒是几分意外,短短时间内,他居然有这么大的动作。 “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看来,公冶峥真是有做皇帝的心思。 “他若做了皇帝,边关怕是没有清净之时了。”元极担心的是这个,公冶峥的心思太难猜测了,与疯狗无异。 听他这样说,秦栀其实是不太同意的。不过,又不好反驳他,听她说别人的优点,他怕是会不高兴。 公冶峥想做皇帝,更多的是因为他自己的心态吧。拥有大越族的血统,就被当成了异类,看似有着尊贵的身份,但还被自己的亲爹防着。 换做是谁,都会心情不佳的。 其实隐隐的,秦栀倒是希望公冶峥能成功。他那个样子,真做了皇帝,靠谱和不靠谱的可能各有五成。她还真想看看,他会做个什么样的皇帝。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72、被刺激到了? 无人打扰的时间,过得倒是很快,除了天字卫和甲字卫会出入这里之外,其他的外人一律没有出现过。 最炎热的夏季要过去了,这小橡山里也凉快了下来,而侍女们也轻松了许多,因为她们终于不用再来回忙碌的搬运冰块降温了。 行宫东侧的阁楼飞檐走角,窗子开着,迎接着从外面吹进来的徐徐清风,躺在里面的人被清风熏得也要醉了似得。 摇椅轻轻的晃悠着,秦栀的确是昏昏欲睡,太清净了,而元极又不让她看太久的书。所以,她现在好像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睡觉了。 身上的衣裙换了宽松的,这就是当时元烁送去的布料,穿在身上的确是舒服。 腹部,已经明显凸起,这个小家伙的长势是不错的。 不过,元极的担心却始终未见消减,那些一同被留在这里的大夫每日给她请脉。胎儿是否有问题他们还是没有定论,但胎儿长势是正常的,暂时来看,孩子有问题的可能性又降下来了不少。 这些都影响不到秦栀,眼下大概真的是因为怀孕影响了她身体的内分泌激素平衡,她多疑的性格倒是被抹平了一般。 她现在的自信不是往日能语,深信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任何的问题,而且较之其他的孩子都要正常。 这种莫名的自信让元极无言以对,不能反驳或是怀疑她,但瞧着她的性子与往时不同,却又不禁让他觉得很好笑。 明明她就不是那种盲目自信的人,任何事情都要在自己的脑子里过滤七八遍以上才会做决定。 眼下,她好像都忘记来回重复思考了,对自己肚子里那个家伙,不止自信,母性的光辉简直刺眼。 脚下无声的进入阁楼,一眼看到的便是在摇椅上睡着的人,侍女立在她身边两侧,但凡元极不在,她们都是寸步不离。不管有什么事情,她们是坚决不会离开半步,要确保时时刻刻秦栀都在她们的视线之中。 元极走进来,他虽是没有说话,但侍女也十分清楚他的脾性,悄无声息的退出阁楼,在门口候着。 走到摇椅边,元极坐在了旁边的矮凳上。坐在这里,正好平视她的腹部。 宽松的衣裙下,她的腹部明显凸起,让人不由得想摸一摸。 元极盯着看了一会儿,随后缓缓的伸手。修长的手小心的罩在她的腹部上,感受到的,就是紧实,好像肚皮之下的那个小家伙特别的结实,还在肚子里,就练出了满身肌肉似得。 隔着衣料轻轻地抚摸着,不自觉间,他的脸色也缓和了下来。 前几天,他倒是感觉到一次这小家伙在动弹,那种感觉初始时有些让人不安,也是那时候开始,元极才承认,这家伙是活的。 但那之后,他再也没摸到过这小家伙动弹。如今,更是一片平和,好像秦栀在睡觉,这小家伙也在睡觉。 轻轻地抚着,用手指感受秦栀肚子的硬度,一边注视着,隐隐的倒是期盼着肚皮下的家伙能再动一动。 “现在是不是特别希望他能理你?如果这个时候你能多多的讨好讨好他,没准儿他就理你了。”那个睡着的人醒来,已经注视了他有一会儿了。他的样子的确是较之往时要合格了许多,像个父亲的样子了。 抬眼看向她,元极的手也全部的覆在了她的肚皮上,刚刚担心会吵醒她,所以没用太大的力气。 “不理我?我还不想理他呢。”元极淡淡的回了一句,嘴上说的和手上做的,并不一致。 不由笑出声来,秦栀抓住他覆在自己腹部的手,“成,那你就等着他到时讨好你。你就做你的老太爷,看不顺眼就打一顿。” “不做错事,我为什么要打他?你才是胡言乱语。我看,闲来无事打你一顿倒是真的。”摸着她的肚子,元极淡淡道。 “依我看,你是最近火气太大,看谁都想打一顿。”用眼睛瞄着他,逐寸向下,最后落在了他的下半身,她的意思很是明显了。 扬起入鬓的眉,元极的手从她的腹部开始向上游移,一点点的爬上了那突出的部分,一手掌握。 “提议很好。”微微颌首,元极明显表示同意。 垂眸,看了一眼他的咸猪手,秦栀抬手扒拉下去,“耍流氓呢。” “你就没觉得,自己丰腴了许多么?”身体倒是还好,某些地方,丰腴的明显。 闻言,秦栀蓦地抬起双臂圈住自己的胸前,“说你是流氓,你还真不客气,关注点太奇怪了。” “你浑身上下,哪处我都掌握的清楚。如今,有了变化,我会关注到不是很正常么?”视线定在她的胸前,元极一边淡淡道,似乎很有道理的样子。 “赤裸裸,好了,怕了你了。这应该是正常的,怀孕之后身体激素有变化,所以,外表也会有变化。”秦栀收紧了双臂,好像要将自己藏起来。 看她那动作,元极不由得笑,随后抬手拉开她的手,“别遮挡着,这样很好。” “你别笑,特别像变态。”微微蹙眉,秦栀伸出一只手来,盖住他的脸,也借机挡住他的笑脸。 抓住她的手,元极敛了面上的笑意,不过,却并没有掩饰自己眼中的笑以及满意之色。 “我看近些日子天字卫走动的很勤,你又三不五时的去见他们,是不是又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定夺处理?”看着他,秦栀一边问道。这几个月一直陪着她在这里,瞧他这面容都滋润了不少,她在养胎,弄得他好像也在养胎似得。 “你不用操心,我自会处理。”捏着她的手指,元极轻声道。 “若是需要你去亲自处理,你就去吧。陪了我数个月了,若是还一直陪着,肯定有人会在背后议论你的。”而且这里距离翎山这么近,自从到了这行宫之后他却从未去过。他的行为是任性,心里如何想,便要如何做,他人的意见对他根本造成不了任何的影响。但,终究是不能太任性了,否则那不成了笑话了。 “说起来,过些日子,我的确要出去一趟。不过放心,很快就会回来。”他的确是要出去一趟,在这里时间太久了。这么多年,他很少在一个地方待很久,这还是第一次。 “好。你去吧,不用着急的回来,反正我就在这儿,又丢不了。你呢,注意安全就行了。囫囵个儿的离开,囫囵个儿的回来。”这就成了。 起身,元极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听你的。走吧,该用膳了。” 没过几日,元极便在一早离开了。秦栀醒来时,身边的人不知走了多时了。薄被被他缠在了身上,他这手艺是越来越好了,像她自己缠上的似得。 从被子里挣扎出来,秦栀深吸口气,虽说天儿凉了,但这被子缠在身上,还是觉得有些热。 下床,侍女开始服侍,穿衣洗脸的,她们都代劳,惹得她现在想要运动只能靠在行宫外头转圈走动。 “你们一会儿去楼下将世子爷平日处理完之后没分下去的那些密信给我拿上来。”被服侍擦手,秦栀一边说道。 “世子妃,世子爷临走时吩咐过,不让世子妃看太久的书。”侍女说道,她们可是极其听从元极的命令。 “我又不是要一直盯着看,看一会儿。不然的话,你们就在旁边数着时间。到了半个时辰,你们就通知我,我肯定不看了。”这样总行了吧。 侍女们对视一眼,无法,只得答应。 这些小监控,元极这厮离开了不说,他的眼线却是安置的妙,简直是无处不在。 用过早膳,侍女也将那些密信给拿了上来,都是元极处理过的,没有信封封着,整整齐齐的摞在一起。 靠坐在窗边,秦栀拿起那些信来看,这些没有重新分下去的,大部分都是从吴国和西棠送回来的,报备的是那两国的最新情况。 吴国还是那样,玄衡阁内部的势力分崩离析,柴文烈之前整合的那些人,如今被抢夺的分成了无数个势力,乱成了一锅粥。 而西棠,就更乱了,这西棠南北居然都打起来了很多次。 而且很明显的,公冶峥的势力是强大的,他多年的经营,以及这会儿下定决心的强硬手段,使得他是长驱直入,基本上没吃什么亏。 他拥有大越族的血脉,所以,所有西棠中大越族人,皆以他马首是瞻。他拥有大越族人作为后力,的确是无往不利啊。 现在西棠被分成了南北,南部已被公冶峥收入囊中,北方虽还没有落到公冶峥的手里,但那老皇帝已经被此事乱了心神。本就年纪大,如今更是心力交瘁。所幸他还有几个儿子较为英勇可用,眼下与公冶峥能斗上一斗。 但情况很明显,若是公冶峥一心要跟他们过不去,北部迟早得被拖垮了不可。 想想公冶峥想要翻覆西棠天下的样子,秦栀倒是觉得挺有意思的。他本就阴晴不定,不是那种会为了一个目的而长久布局的人,完全是想一出是一出。 如果他心情好的话,没准儿什么时候就忽然的不折腾了。但也难保心情不好,不死不休,他实在太难猜了。 看着那些密信,不知不觉间半个时辰到了,然后,侍女就准时的来提醒她了。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呢,手里的密信就被拿走了,她们连带着将所有的密信都收走了,像防贼一样。 无言以对,秦栀无法,只得下楼,去外面转圈散步,权当运动了。 这般过了几天,元极仍旧没有回来。当初秦栀还说,让他别着急,如今瞧着,他好像真不着急了,一去就不回来了。 大概过去了十天,这小橡山开始下雨了,淅淅沥沥的雨,更像是在给大地洗澡似得,那声音也让人听着很是舒服。 沐浴完毕,秦栀由侍女扶着回了房间,坐在床边,侍女跪在床边给她捏脚。精油散发着淡淡的香味儿,脚因为被捏的发热,那些精油好像都渗透进去了。 另有一个侍女在给她擦拭头发,她们的动作极其轻柔,生怕给她弄疼了。 “听着这雨声,倒是让人不由得想出去淋一淋雨了。这种程度的雨正好,淋在身上很是舒服。”微微闭着眼睛,感受她们轻柔适度的服侍,秦栀一边听着外面的雨声,淡淡道。 “世子妃,你可不能淋雨。大夫可说过,世子妃是不能生病的,所以一定得严防。而且,若是被世子爷知道了,奴婢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侍女们立即接口,显然很担心秦栀会冲出去,毕竟她们又不能强硬的把秦栀扣在这里。 听她们这担心的口气,秦栀不由笑,“放心吧,我就是说说,不会跑出去淋雨的。”真是元极的好监控,还兼职了小喇叭的功能。 侍女们也都松了口气的样子,其中一个给另一个使眼色,那个就立即走到窗边,将窗子关上,隔绝雨声,免得秦栀听得心动。 她们的动作秦栀都知道,不由无声的笑,虽是像监控一样,但也挺可爱的。 全身的保养完毕,秦栀也躺在了床上,呼吸之间都是那精油淡淡的香味儿。元极是不懂这些,但这几个月来他可是学的特别多,孕期的保养,他琢磨透彻,也专门派人去帝都带回来了宫中娘娘们专用的保养品。 凸起的腹部上也在每日涂抹,为的是预防长妊娠纹。 不过,对于秦栀来说,每日这种按摩倒是极为舒服的,全身放松,她夜晚睡觉也特别好。 床幔被放下,她裹着被子闭上了眼睛,全身放松,很快就迷糊了起来。 侍女也退到了门口去,静悄悄的,只有外面淅淅刷刷的雨声。 也不知过去多久,秦栀被一些声响吵醒,裹在被子里,不愿睁开眼睛,就把脖子缩进被子里,隔绝外面的声响。 再次迷糊过去,但感觉只是一瞬,就感觉到有个人出现在自己的身后,那呼吸声吹在耳朵边,她也睁开了眼睛。 费力的扭过身体,便瞧见了熟悉的脸,还有那双漆黑的眼睛,如同两颗黑色的宝石。 看见了他,秦栀也蓦地笑了起来,“回来了。” “嗯,睡吧。”元极抬手扣住她的头,一边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看着他,秦栀的视线也逐渐清明,“你回来之后,还特意去洗漱了一番,香喷喷的。”下巴上很干净,显然胡渣刚刚刮过。 “香喷喷的是你,这几日也不知怎么的,做梦时都是你身上的气味儿。”凑在她脸颊旁,嗅着她身上的气味儿,好闻的很。 “还算有良心。告诉你不用着急回来,还真就不着急了。”手臂从被子里拿出来,搭在他的身上,无意间觉得他好像身体有些僵硬。 元极整理了一下她身上的被子,抬手将她搂入怀中,用手顺着她的长发,“听你的话,你说不着急,我就不着急。” “哼。”哼了一声,秦栀也收紧了自己的手臂,手掌在他后背上轻轻地抚摸,这手感却有点不对劲儿。 抚摸着,秦栀的手指力道也加重。 元极反手抓住她的手,“睡吧,别摸了。我本就有些上火,你这么摸下去,我可难保会控制不住自己。” “少胡说八道,你这后背隔着衣服好像缠了纱布,你受伤了。”说着,秦栀坐起身,撩开散乱的长发,然后动手扯开他的衣服。 元极不敢用力阻挡她,自己的衣服很快就被她拉扯开了。 腰间,果然是缠着纱布,前面倒是一层,看起来是做固定用的。但后面则垫了几层,为的是遮盖住伤处,也是让撒的药能发挥最大的药效。 “说吧,怎么回事儿?”俯身查看他后背的伤处,秦栀一边问道,语气自然不怎么样。出去一趟,就带着伤回来的,让她不由得又想起天机甲前几个掌管人的下场。 任她查看,元极就那么侧躺在那儿,瞧着倒是几分勾人。 “小伤而已,我也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你就别忧心了。”抓住她的手,阻止她再查看,不然一会儿这纱布都得被她掀开。 “回答的不对,我是问你怎么造成的?具体来说就是,谁做的?”他这个回答问题的态度不好。 “刺客又不会自报家门,暂时还不清楚。”元极保持着那个撩人的姿势不变,回答的还很有道理的样子。 秦栀盯着他,“虽说一孕傻三年,但是我是个例外。吴国玄衡阁现在各自争抢,根本没空搭理我们这边,恐怕现在玄衡阁在咱们大魏的据点都乱成一团了吧?做这事儿的,有七成的可能是大月宫。但明明公冶峥现在自顾不暇,却有心思在你这边动手脚,难不成,是你没闲着,先给他捣乱的?”这样就很有可能了,公冶峥这是蓄意报复。 “是,你真聪明,什么都难不住你。睡吧,我不知疼痛,你也不是不知道,这点小伤并不耽误我休息。”拽着她躺下,元极看起来并不在意。 只不过,公冶峥派人在大魏活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好像忽然之间被什么事情刺激了,不止派大月宫的人在大魏行事乖张,还在边关闹事。秦栀不知道的是,现在大魏与西棠的边界处,兵马囤积,一副随时都会开战的架势。 大越族人的勇猛与蓄势是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他们在西棠看起来被打压了百多年,但,一旦反击起来,让整个西棠都乱套了。 不过,元极可以保证的是,他并没有去主动算计公冶峥,因为秦栀有孕的事情,一时之间他所有的精力都扑在了秦栀的身上。 元极敢断定,公冶峥就是被刺激到了,不然不会如此没有章法。西棠内乱之事他还没有弄明白,就又在边关发疯,这是极其不明智的,但他似乎根本不在乎似得。 每个人做事都有目的性,但唯独公冶峥,他真的让人看不透,没有章法,没有逻辑。 “公冶峥现在应该很忙,大概连觉都没法儿睡。你呢,就别再搭理他了。其实,我觉得如果能和平相处的话,还是不错的。你时时刻刻都处于危险之中,让人不免提心吊胆的。”闭着眼睛,秦栀说道。 “和平?哪有那么容易。兴许,你想和平,但他人并不想。你也说过,人的欲望和野心,是填不满的。”抵着她的额头,元极轻声说着。和平?永远都不会有这种情况发生。这两个字,仅存在于书本和人的嘴里。c 就如公冶峥这忽然之间的发疯之举,根本就不能以常理推测他。 听他这样说,秦栀也不由觉得几许无奈,生在这个世界,就得面对这一切。 可不由得想到肚子里的小东西,秦栀却忽然觉得,还是能为和平拼一拼的。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74、只盼平安 下了一夜的雨,终于停了。虽然太阳还没从天上跳出来,不过倒是依稀的能透过云彩瞧见它的轮廓。乍一看像个姑娘似得,含羞带臊,半遮半掩。 早膳被送来,秦栀和元极也起床了。 有元极在,倒是让侍女轻松了许多,因为帮忙穿衣服这种事情,元极就都做了。 穿好了衣服,秦栀边擦手便看着他穿衣服,“你先别穿了,我看药也一并送来了,我给你换药之后你再穿衣服吧。” 看向她,元极当真听话的将已经穿在身上的衣服脱了下去。 把放着药膏和纱布的托盘拿过来,秦栀要他背对着自己,然后动手解开了他身上缠着的纱布。 一层一层的解下来,果然瞧清楚了他后背的伤口。很小,但是瞧着模样很深,不像是刀剑伤,更像是什么细小的暗器。 “这是什么伤?”用手指轻轻地按压伤处周围,不过元极没什么反应,他应该是感觉不到疼痛。 “暗器。”果然,的确是暗器。 “你没躲过,那么就说明当时暗器如下雨一样。天罗地网,你能只被一支暗器击中,这就证明世子爷还是老当益壮,反应很快。”给他涂药,秦栀一边笑道。 老这个字,绝对是元极的大忌,回头看了她一眼,“重说一次。” 抿唇笑,秦栀盯着他不善的面孔,然后点头,“世子爷是年轻力壮,身轻如燕。下雨一样的暗器之中,只中了一招,真是让我佩服。” 元极几不可微的哼了一声,转过头去,“驻颜汤还是有效果的,近两年,我应当没有什么变化才是。” “是,没有变化,依旧如此俊美。”秦栀附和,他果然高兴了。 轻笑,秦栀涂抹好了药膏,然后拿过纱布,缠绕在他的腰间。 他的腰窄瘦,但是却十分的结实,用手触碰之下,硬邦邦的,好想碰到了什么石头似得。 系好了纱布,秦栀动手拍了拍他的腰侧,“驻颜汤是有效的,看世子爷的身板。”手覆在他背肌上,线条分明,手感超级无敌好。 享受着她的抚摸和夸赞,元极还是很高兴的,“即便受伤了,也很好看是不是?” “好看。”秦栀笑不可抑,他这讨夸赞的样子,还真是有意思极了,像小孩子。 帮他穿上衣服,他看起来很是挺拔,三十岁了吧,可是瞧着也不像三十的样子。 抬起手臂,元极圈住她的肩背,带着她往餐桌的方向走过去。 “今日想做什么?”让她坐下,元极才问道。 “又不能看书,咱俩就去溜达溜达吧。顺着这行宫的路一直往下走,走到山下,看看农田,然后再走回来。”这样一折腾的话,一天也就过去了。 “路太长了,不行。最多可以走到通往山下的第一个哨岗,然后便回来。”元极只能纵容于此。 “好吧,听从世子爷的,你说如何便如何。现在我的腿不是我的腿,我的眼睛也不是我的眼睛,都是世子爷说了算。”拿着玉箸,秦栀歪头看着他,一边叹道。 元极几不可微的颌首,“如此甚好。”她这个态度,他很满意。 养胎的日子,好像一层不变,每日做的,都和往时差不多。不过,却也每天都不同。变化最大的,就是她的肚子了,日日变大。 如今,秦栀只要低头瞧着自己的肚子,就觉得好像是扣了一口锅在上头似得。只不过,这口锅里面有个活物,不时的动弹几下。 这段时间,外面发生了什么秦栀不知道,也从没过问。元极应当是清楚的,因为有一段时间天字卫走动的特别频繁,好像有很多重要的信息递交给元极。 只不过,从元极的脸上什么都瞧不出来,具体发生了什么,他没说过一个字。 而且,但凡他处理过的密信都被送走了,没有再给秦栀翻看的机会。 不过呢,秦栀也不计较,他不想让她看,她就不看,也免得影响了心情。 事实上,秦栀选择不看是正确的,几个月之中,大魏与西棠的边关的确是发生了战事。 西棠内部南北战事在继续,打的人仰马翻不说,百姓也受了牵累。 但即便如此,公冶峥似乎根本不在意,继续打不说,还在和大魏碰撞。 大魏边关的兵马那是无比的强壮,这么多年来,演练兵马从未懈怠过,又岂能让西棠占了便宜。 打了许多场,大战小战的,闹腾的不得安生。 如今算起来,两国之间闹腾已有将近四个月,而冬天来到,新年也更近了。 西棠内部现在是乱成了一团,即便夺权争位,这般折腾也不合常理。因为届时即便想要的到手了,却是破烂不堪。 但,公冶峥很明显并不在乎,他只听凭自己的心情。但,他的心情实在难料,根本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边关的将士因为西棠这如同疯狗似得行为很头疼,时时刻刻都在加紧防守,免得他们又突然生事。其实西棠根本没有占到任何的便宜,而且每次战事过后,他们的损失都很多。 边关那里的消息元极都清清楚楚的知道,所以,他也在调动天机甲潜入西棠。 但无奈之处就在这里,元极下手一向不留情面,若说逼人太甚也不过分。可是,就是这样,公冶峥似乎也满不在乎,好像即便西棠被祸害的满目疮痍,他也乐见其成似得。 元极就犹如将所有的刀都插在了棉花上,得不到任何胜利之后的喜悦,因为敌人太奇葩。 因为天凉了些,所以这行宫之内也燃起了炭炉,温度适宜,即便开着窗子通风,屋子里的人也不会觉得冷。 秦栀行动不便,因为肚子沉重,在这个世界这么多年,她从未做过什么体力劳动。这也算是第一次日夜负重,让她感觉疲劳不已。 有时,半夜正睡着呢,忽然之间小腿抽筋,折腾的元极起床给她按摩腿,锻炼的手法纯熟,像专业人士似得。 按照时间来计算,还有两个多月,肚子里的小家伙就要出来了。秦栀计算着日子,认为这是最后的一段时间,虽说身体不适,但也能坚持。她倒是不想如元莯那样,最终早产,对于脆弱的孩子来说,是极大的损害。就如大夫所说,这个时候,孩子在腹中多待一天,都益处多多。 不过,即便还有些日子呢,那些需要的人手都从帝都过来了。都是从内务局之中挑出来的经验最丰富的,元卫亲自下旨,没有一个是废人。 除此之外,朱城那里王妃也派人过来了,经验丰富的嬷嬷,还有很多的婴孩用品,足以见得王妃的用心。 行宫的天气对于秦栀来说算是正好适宜,披着披风在行宫外走动,一堆侍女跟在身边,但凡元极不在,她就像领着一堆小跟班的大姐大似得。 远远地,便瞧见天字卫从大路的方向快速的过来了,瞅着好像脚不沾地似得,直接就进了行宫。 这些日子,这些天字卫就是如此,匆匆忙忙,好像急的屁股着火。 又转了几圈,秦栀才回去,走进一楼,便瞧见天字卫站在元极对面,而元极正在看密信。 朝着他走过去,秦栀一边轻叹,“又发生什么大事儿了?希望这次不需要世子爷出马,在这里最安全。”如果公冶峥是存心发疯,和任何人都过不去的话,他肯定还会专门派出一队人来刺杀元极。他若出去,肯定还会遭到那样的伏击和刺杀。 反而,待在这儿极为清净,那些四处伺机动手脚的,有天机甲的鹰机在追踪清剿。 即便再多的杀手,也早晚有清剿完的那一天。 看向她,元极几不可微的摇头,“我不会出去的,放心吧。” 在他身边坐下,秦栀身子一歪靠在了他身上,无意间一瞥,却瞧见他手中拿着的密信上,出现了元烁的名字。 微微皱眉,随后伸手将他手里的密信夺了过来。元极想要阻止,但她瞥了他一眼,他最后也只得叹口气。 视线在信纸上快速掠过,她眉头也皱的越来越紧,“看来,公冶峥是真不想要个完整的国家。他大概是有收破烂的喜好,把西棠闹得人仰马翻,即便最后他登临大位,面对如此破落的一摊子,他即便找到这世上最好的绣娘,也绣不好这渔网一样的国家。” 元极看着她,没有接话。 “只不过,元烁这次任主将,会不会草率了些?他虽然在军中多年,但实战经验并不多。我担心,他会吃亏。”看到元烁任主将对抗西棠,秦栀免不了担心。元烁是什么性子她清楚,虽是功夫不错,而且绝不胆小怕事,但经验不足。 “你还真是担心他。”这几个月一直都是元烁统领兵马,也没出什么事儿。 而且,元霖宗也担心元烁会不敌,所以亲自去军中走了一趟,辅佐了他一段时间。 “你别用那种语气说话,在你看来他是个成年人,但我觉得他心性就是个小孩儿,还是不成熟。像世子爷这个年纪的时候,他才能成熟。我担心他会急功好利,不懂穷寇莫追的道理,会伤了自己。”放下信,秦栀忧心不减。尤其是那时公冶峥还将一具白骨送到元烁那里,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你才是想的太多,他都娶妻,可以生子了,算什么小孩儿?你放心吧,他身边的那些谋士又不是傻子,自会提醒他。”话落,元极抬手将密信收走。 看着他,秦栀摇了摇头,“你以为他会听那些谋士的?那时我们在军营,除了我的话,每次听到那些谋士在他耳朵边儿唠叨,他就直翻白眼儿。谋士在一边说,他在一边小声的嘀咕骂人。他会的那些脏话,都是那个时候发明创造的。他只是在看见你的时候害怕,其他人他可不怕。连父亲也一样,大概是被父亲揍得皮实了,不管多大的事儿,反正大不了就是挨一顿板子,他都无所谓。”说起元烁,秦栀可是了解着呢。是真的担心他会出事儿,战场上刀剑无眼,他还那么年轻。 元极歪头看着她,随后缓缓的抬手摸了摸她的头,“等你肚子里的那个家伙出来后,你会不会也这么宠溺?”这真不是什么好事儿。元烁根本不是孩子她都如此纵容,若自己的孩子,不知得娇惯成什么样儿。 “这个嘛,再说。有句话说得好,因材施教。个性不同,教育方法自然也不同。元烁是满身刺,得顺着毛才行。不过,如果孩子个性像你,那就可能要挨揍了。”盯着他,秦栀倒是一时没想过这个问题。她现在想的是,如何能给肚子里的孩子带来一个和平的环境,让他安安全全的长大。 元极哼了一声,抬手戳了戳她的额头,“属你最有理。元烁的事儿你就别操心了,他又不是傻子。再说,这几个月来他都在边关,没受过伤,也没吃过亏,你就别再胡思乱想了。把腿抬上来,我看看。”话落,元极俯身,将她的两条腿搬上来。 动手把她的靴子脱掉,对面的天字卫也转身离开了。 脱掉靴子,挽起裤腿,她的两条小腿露出来,有些微肿,所以看起来胖胖的。 揉捏着她的腿,元极一边示意侍女将炭炉端过来,烘烤着,总能暖和一些。 秦栀倚靠在那儿,享受着元极的服侍,他手劲儿正好,捏的也极为舒服。 心中想着元烁在边关之事,总是不太放心。 只不过,公冶峥的此等发疯之举,实在是让她无法理解。左右他的想法,必然会有个引子才是。可引子究竟是什么呢?他的所做连接起来,好像一点关联都没有。 视线从元极的身上落在自己凸起的肚子,以这个视角来看,真的是很引人瞩目啊。 抬手,覆在自己的肚子上,轻轻地抚摸。 蓦地,秦栀却觉得肚子抽痛了一下,她的眉头也跟着一抽。 不由得想起元莯早产时的事情来,她心下一震,希望自己不会也那么倒霉。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75、非常之人 肚子无故的抽痛,虽是不频繁,但在秦栀告诉了元极之后,她便被禁止出行了。 本以为能躲过像元莯那样最后在床上养胎不能下地的情况,但谁想到最后还是这样。尽管大夫说并没有大碍,可以下地走动,但元极不同意。 她的肚子在他看起来真的很吓人,她原本多纤细,如今这肚子坠在她身上,她带着如此大的肚子,看着就十分吃力。 如今,她又感觉肚子会抽痛,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虽说元莯那时的情况元极不是非常了解,但这段时间,关于各种孕妇的情况他可没少看。天机甲搜集来的消息十分丰富完全,各种各样的情况,元极都见识过了。 所以,现在真的不能掉以轻心,即便看她躺在床上很难受的样子。可为了她的性命,必须如此。 秦栀无奈,既然非要让她躺在床上,极其无聊,所以她提出要知道元烁在边关的情况。天字卫送来的关于边关的密信,她都要看。 其他的事情她不理,可因为有元烁,她做不到置之不理。 只要她听话,元极便也同意了,再有密信送来,就第一时间给她看。 不过密信不能时时送来,元极就就给她读书听,专门挑拣那些民间趣事,听起来会让人心情好的。 一看元极就从未做过这种事,听他念故事一点乐子都没有,不过他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倒是蛮好笑。最后从听故事,变成了欣赏元极,躺在床上倒也不觉难受了。 如此躺了几天,每天早晚在屋子里走动两圈,然后再回到床上,如此是元极最大的宽限了,秦栀觉得应该感恩戴德了。 很快的,关于边关的密信再次送来,几天的时间,大魏与西棠又打了几场。虽说不算什么较大的战斗,但这几次都是元烁带兵去迎战的。 战况不错,西棠那些一拨一拨的兵马难缠的像狗皮膏药,明知人数相差悬殊,却非要往上贴。 看到元烁没有受伤,秦栀倒是也放心了,这小子功夫是不错,打小就练,从不懈怠。 而如今,秦栀也希望他能够一直正常发挥,不要受伤。 “元烁无事,你就放心了吧。”将她手里的信拿走,元极一边淡淡道。 “元烁无事我自然放心,但还是分析不出来公冶峥的心理。纵观与他相识到现在,几乎他每次出现在我面前好像都不一样。虽然说人都是会变得,但他到底每日都在经历些什么,才会导致有这么大的变化?我真的挺好奇的。”以专业视角来看,公冶峥真的很值得分析研究。 “收起你的好奇心,不过一疯狗,有什么可好奇的?”元极微微皱眉,说起公冶峥,秦栀就一副不解又感兴趣的样子,让他心里很是不爽。 转眼看向他,秦栀蓦地一笑,刻意的带着几许谄媚,娇俏可爱。 c“单纯的好奇而已,你别生气。好吧,那我就不好奇了。天色已晚,我要努力睡觉了。”说着,她伸手将被子扯上来盖住自己。现在唯一能让时间过的快的方法就是,睡觉。 元极帮她整理被子,随后起身,将多余的琉灯熄了,这房间的光线也暗了下来。 走到窗边,他抬手扣住半开的窗子,看向窗外,黑夜漫漫。这里是宁静,但边关却不然,还有西棠,更是乱成了一团。 西棠之内,南部大军逐日向北挥进,不过在距离西棠皇都二十里地之外的西月关时却连日停滞不前。 大越族的军队勇猛无比,可是西月关却极其难攻,如此险要之地,也让南部的兵马犯了难。 月在中天,临城城府灯火通明,吵吵嚷嚷,即便此时仍旧不得安宁。 吵嚷的是那些骁勇善战的大越族军士,喝酒划拳,不亦乐乎。 他们是自由的,而且很久没这么自由了,挥军北上,畅快无比。积攒在心中的愤恨一扫而空,所以即便明日就送命,也是毫不在乎。 一处独楼,更是笙歌阵阵,里面笑闹的声音,像是在过节一样。 穿着独特的姑娘们跳着与众不同的舞,步伐整齐,与其说是舞蹈,更像在招魂一样。不过这个招魂却极其庄重,丝毫让人不觉得是在玩闹骗人。好似流传了几百年,每一个动作都具有特别的意义。 二楼,四个样貌英俊的男子围拢着一个女子,喂她喝酒的,给她揉脚的,还有正在脱衣服摆弄自己肌肉的,各做各的,都在讨好那个女人。 那女子年约四十左右,却保养的很好,只不过,眼角眉梢间的放浪形骸却是遮掩不住。 她在笑着,喝着酒,听着楼下跳舞的脚步声,她笑的更开心了。 窗子是打开的,她正好能看得到对面灯火通明的建筑,她笑的几分讽刺几分苦涩,“你们几个好好喝酒,喝到吐为止。”腿一动,她一下子踹开了那个给她揉脚的男人。 四个男人听话的开始喝酒,拿起酒坛子灌自己,做的熟练,似乎经常做这种事。 那女子起身,长裙曳地,光裸的脚踩在地板上,一步一步的走到窗边,瞧着对面飞檐走角的房子,她脸上带着笑,那双眼睛深处,却是千疮百孔,难以平复。 不同于这边的笙歌热舞,对面的建筑之中,只有门口有人在值守,里面却是静悄悄的。c 军士喝酒的声音,对面跳舞的声音,从窗子传进来,即便堵住耳朵也听得到。 一个修长的身影靠坐在地上,后背倚着桌腿,前面地上散落着一堆的酒瓶子。 一条腿随意的放着,一条腿支起来,搁置在那膝盖的手上拎着一个酒瓶子,公冶峥已经从白天喝到现在了。 醉意是有,不过很快就消散了,这酒,根本就不醉人。 挥军北上,让那些一直以来将大越族当成猎狗的人日日担忧,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明明应该开心的,可是他却愈发烦躁。 尤其是这两日,那个生他的女人来了之后,他便更是如此。 心中像是有一团火,在烧灼着,让他时时刻刻都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处于烈焰之中。 所有的事情都在脑海中萦绕,一遍一遍重复着,他不愿想起,却不受控制。 他找了许多世上独一无二的珍宝,有的是用计得来,有的是抢来的,有的是偷来的,有的是骗来的。 各种招数都用过,他乐此不疲,只要到了自己的手里,怎样得来的都无所谓。 但眼下,好像这回,自己无论用什么法子都得不到了。 举起酒瓶子,灌了自己两口,听着外头的嘈杂之声,所有人都很高兴,他们高兴的是大越族终于有翻覆之日,不用再给人当牛做马了。 那个生自己的人也高兴,高兴自己终于可以甩了那个让她恶心的丈夫了。 可是,在他看来,这些东西都没什么值得高兴的,他若想要,早就到手了。 什么血脉,什么族群,撕开皮肉之后,骨子里都是一样的的贪婪。 蓦地,一个人悄无声息的从外面走了进来,避过地上的酒瓶子,在公冶峥面前一米处停了下来。 “公子,神威来了西月关,而且带来了五千飞鹰骑。” 拿着酒瓶子又灌了自己一口,随后便扔了酒瓶子,“让他们去杀了痛快吧。你整队,我要去边关。” “是。”来人领命,然后转身快步离开。 得到可以行军杀人的命令,城府之中也沸腾了起来。那些酒喝到畅快的大越族人如同被屠夫附体一般,拎着各自的兵器,叫嚷着冲了出去。 被压制了百多年,终于扬眉吐气,可以杀个痛快。 时近新年,边关形势却愈发复杂,西棠大军驻扎在边关,而且兵马不再是如同往时那般散碎,反而是数目越来越多,一副要打长期战的样子。 大魏边关严阵以待,大魏本就兵强马壮,此番与西棠兵马相对,并没有羸弱之势。 而且,吴国似乎也有些蠢蠢欲动按捺不住,尽管内部很乱,各种势力分崩离析,但也挡不住他们凑热闹的热情。 因为边关之事,大魏内部也受到了影响,不止百姓,还有帝都,以及身在行宫之中养胎的人。 在这屋子里关了将近两个月,虽每日腹部仍旧有抽痛,但明显比之前轻了许多。 她被照料的很好,这种享受便是在那个世界也没有过的。 元极是寸步不离,有事都是在她睡着之后才去处理,他对自己如此上心,也终于让她体会到,为心爱的男人生孩子是什么感觉了,即便豁出性命去,都是值得的。 带着大肚子在屋子里慢步而行,迈出的每一步,元极都在盯着。她不能走的太快,步子也不能迈的太大,不然就得被他训斥。 “这么说,大越族的兵马都在攻打西棠的北部。而那些被公冶峥纳入麾下的军队,则汇聚在了边关。这么看来,倒是真有打仗的样子了,调派的分明。”慢步的走,秦栀一边说道。 “看你这样子,好像是忍不住要去军营帮元烁谋事了。”这几天,她时时刻刻都在关注着边关的事儿,没事时就会和他说这些,很着急的样子。 “打仗我是没经验的,只是担心元烁罢了。如果行军打仗,我的确是帮不上忙,但不在近处瞧着吧,总是觉得心里不安。那时和你东奔西走,元烁在帝都在边关,我都没担心过。因为知道不会发生什么危险之事,可是这回就不一样了。我帮不上忙,唠叨唠叨还不成么?”扭头扫了他一眼,她轻哼道。 “看着路,不要看我。”她扭头看他,元极立即抬手把她的脸转了过去。 无言,翻了翻眼皮,“我说大管家,我就是看你一眼罢了,用得着这样么?” “你若不听话,我就将你缝在被子里,把你在屋子里走动的权利都收回去。”元极的呵斥向来有力度,神色淡淡,却极其的有威力。 “你还会针线活儿呢?不如来一次,让我开开眼?”秦栀轻笑,他现在是有求必应,让他做什么奇怪的事儿他都会做。 “让我缝制什么?”元极还当真一副她说得出来他就做得出来的架势。 “你可以缝一个狐狸皮的内裤,保暖。”盯着他,秦栀笑的恶意。 抬手捏住她的鼻子,元极漆黑的眸子也载着笑意,“你是担心我会被冻坏么?” “不,让你孵小鸡。按照数量来计算,能孵出来俩。”伸出两根手指头,秦栀的算数非常好。 元极无言,抓住她的手指头放在嘴里咬了一口,“满嘴荤话。真孵出小鸡来,信不信吓死你?” 笑不可抑,秦栀勾住他的手指头,“真孵出小鸡来,也不能炖了吃了,那应该也算你的孩子了吧。” “胡说八道。”越说越没边儿,元极已经不想再回她了,不然她指不定说出什么来呢。 在屋子里转悠的时间够了,元极便扶着秦栀回了床边。 坐下,她的身体便直接靠在了软枕上,肚子太大,她现在已经不能自如的坐着了。 元极动手把她的鞋子脱下来,将她的腿搬到床上,然后倒水给她喝。 他一切都做的十分顺手,秦栀静静地看着他,眉眼间载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想想最初认识他的时候,谁也没想到,他有一天会变成这样。 其实,这也足以见得,她分析人的评断并不准确,因为人是会变得。 就那么看着他,蓦然间,秦栀忽然皱眉,视线缓缓的滑到了自己的肚子上。 “元极,我怎么觉得,下半身热乎乎的。”她忽然说道。 正在准备精油要给她按摩的元极一诧,转脸看过来,就发现她两腿之间的裙子被浸湿了。 快步的过来,元极用手摸了一下,随后快速的扶着秦栀躺下,“你别动,也别害怕,不会有事的。来人,把大夫全部给我带过来。”安抚秦栀,最后一句却喊得极其大声。 “依我看,害怕的是你吧。你放心,别紧张,我现在没什么感觉。就是心跳的有点快,不过我可以自我调节。”顺势躺下,秦栀深呼吸,自我调整是有用处的。 元极什么话都没说,面色本就清冷,如今更是紧绷起来。紧紧地扣住她的手,一边紧盯着她的肚子,暂时来看好像没什么变化。 很快的,一众大夫就过来了,背着药箱,几乎都是跑过来的。 “快,看看世子妃是不是要生了?”元极起身,让出位置,直接伸手将走到近前的太医直接拎了过去。 上了年岁的太医被这么一拎,险些跌倒。 扶着床柱稳住自己的身体,一边点头,打开药箱拿出软枕来放在床边。 秦栀的手搭上去,太医也离开开始切脉,片刻后拿开手,后面的大夫也立即上前。在这里半年多时间,如何排队切脉也都练出来了。 “怎么样?”看着切完脉的太医,元极皱着眉头居高临下,让人颇具压力。 “根据脉象来看,世子妃的确是生产之兆。具体情况,还得请接生嬷嬷过来查看。”太医说着,第二个切完脉的太医也捻着胡子点头,显然是赞同。 “那还等着做什么,把宫里来的那些人都叫来。”元极快速的回想着之前看过的孕妇生产时的顺序以及各种应对方法,条条框框都在他脑子里,但好像忽然之间发生了,哪条都用不上似得。 “元极,我没事,你不要着急。本还想能多拖延些日子呢,结果还是提前了。”这才是秦栀当下有些担心的,她能感觉到肚子里的小家伙在动弹,像是急不可耐想出来似得。 “不管那些,他若等不及了便出来。只是,你不疼么?”拨开太医,元极挤到床边,俯身看着秦栀,她除了脸色有些不太好之外,好像并没有觉得疼似得。 “应该还没到时候吧,你别急。”她不觉得疼,但是心里不踏实。到底是没有经历过,一时之间,让她觉得无处用力,只能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很快的,接生嬷嬷过来了,大夫们退到了门外,连元极都被赶了出去,明明他冷着脸,但那些接生嬷嬷这个时候倒是一副没瞧见的样子。 越是这样,元极心中也愈发没底,听着房间里的动静,能听得到接生嬷嬷和秦栀说话的声音。 “世子妃,宫口还没开,暂时来看,还得等等。”接生嬷嬷查看完,轻声告知。 秦栀深吸口气,随后想到了一个问题,“嬷嬷,您所接生过的娘娘们,生产时间历时最长的,用了几天?” 嬷嬷想了想,本不想告诉秦栀,毕竟担心她害怕。 “那就当属已故去的姚老夫人,经历了五天四夜,才诞下姚相。不过,倒是连钦天监的监正都说,姚相是挑着时辰出世的,才如此才华横溢一表人才。非常之人,出世时便与众不同。”老嬷嬷宽声的说着,但听在秦栀耳朵里却只有那五天四夜四个字。 冷汗沁出脑门儿,事到临头,她真的有点怕了。 c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76、千辛得来 说是要等,这一等便是一夜。无论是大夫还是宫中来的嬷嬷们都在候着,没一人合眼过。 秦栀在后半夜时倒是觉得困倦,然后便闭上了眼睛。迷迷糊糊之中感觉有人在摸自己的脸,抓着自己的手,即便不睁开眼看,她也知道是谁。 这个时候,她的确是需要他的安抚,尽管她认为自己能够撑过去,但身边有他,却要更有力量些。 天色逐渐转亮,睡过去的秦栀也忽然被一阵疼痛惊醒。睁开眼睛,她紧紧地皱起眉头,肚子在疼,而且紧绷绷得,她视线向下,隔着薄薄的布料都瞧见了自己的肚子被顶了起来。 “疼了?”一直在床边的元极抓紧她的手,她睁开眼睛,他也坐直了身体。 “嗯。”秦栀应了一声,调整自己的呼吸。几个深呼吸之后,疼痛缓缓平息下来了。 元极也在此时将在门外候着的人都叫了进来,他被挤得站起身离开床边,眼睛却一直盯着秦栀。 大夫和接生嬷嬷各自检查,完毕后得出的结论是一样的,宫缩开始,要生了。 只不过,谁也无法断定需要多少时间,毕竟每个人都不同。 宫缩之间的时间大概一炷香,秦栀还是能接受的了的,虽说疼起来让她觉得难受,但这个过度还是好的,最起码不是最初就疼的受不了。 大夫退到房间外候着,接生嬷嬷和行宫的侍女来来回回,在准备所有需要的东西。 元极坐在床边陪着她,她肚子的变化他都瞧得见,动的十分明显。很显然,里面的那个家伙要出来,不想再闷在里头了。 “世子爷,这个时候,世子妃应当下地走走,这样有利于宫口开的更快些。”接生嬷嬷按照自己的经验,宽声的劝道。 元极微微皱眉,看向秦栀,他并不同意。这个时候,她应该躺在床上休息,下地走路不是更难过? “嬷嬷说得对,确实应该走动才对。”秦栀虽然了解的不多,倒是也见过。 元极没有再说什么,动手把她扶起来,穿上鞋子,开始在房间里走动。 侍女将饭菜送来,秦栀缓慢的走动着,又吃了一些饭菜,倒是觉得有力气些了。 疼痛的间隔紧密了许多,随着疼痛时,秦栀也开始冒冷汗。大概是因为知道这疼还会持续,所以心里并无法放松。只不过知道元极一直在自己身边,不时的看他一眼,算是给自己麻醉了。 太阳很快上了半空,又开始朝西偏过去,秦栀的情况却不是很理想。 “就是这将近两个月躺在床上不动弹造成的,人是需要锻炼的,一动不动像个猪一样,眼下反而受罪了。”走到床边,秦栀抬手扶住床柱,现在无论走动还是躺着,都不能解她的疼痛,太难受了。 “好,那就是我的错。”元极附和她,抬手轻抚着她的肚子,紧绷绷硬邦邦的,好像里面的那个小家伙在翻滚一样。 “不行了,我要躺一下。”两条腿没力气,秦栀扶着床柱坐下。 借着元极的力量躺下,外面侍女也将太医煮好的汤药送了进来。这是提气用的,能保证秦栀的体力不会被消耗的太多。 喝了汤药,秦栀躺在床上,疼痛让她开始烦躁,手松开再握紧,但仍旧不能缓解。 “还请世子爷在外等候,容奴婢们给世子妃检查。”嬷嬷们觉得时辰差不多了,又开始撵元极。 元极眉峰微蹙,他自然不想听这几个嬷嬷的指示。 “出去吧,一会儿嬷嬷检查完你再进来。”他在这里,她被摆弄着,自己也觉得别扭。不过转念一想,自己这个时候还有心思想这些,看来还是不到时候。如果真的疼,即便多狼狈也顾不上了。 元极无法,只得离开房间。 他离开,秦栀便撑着床坐了起来,挥挥手要嬷嬷们别说话,她开始缓慢的活动。 这段时间她真的跟猪一样,这筋骨也没活动过,虽说这是临时抱佛脚,没招走蹊径的法子,但只要有用,她都想试试。 舒展自己的双腿,想尽力的开到最大,疼痛袭来,让她一时之间有些抓狂。 明明前些日子还觉得为元极生孩子豁出性命也值得,但这个时候她心底里冒出无数的脏话来,谁爱生谁生去,她是真的不想生了,太疼了,如同酷刑一样折磨人。 双腿拉伸到极致,骨缝间的骨头都发出了脆响,收回双腿,她又舒展别的部位。 几个嬷嬷站在床前看她折腾,不好多说什么,毕竟见过太多的孕妇生产,知道她们这个时候难过,所以总是会有各种情形发生。 筋骨彻底舒展开了,秦栀便挪下了床,她不发出声音,也不许别人发出声音。自己开始在屋子里走动,步子也迈的大了一些,速度也加快。 元极在她身边,总是控制她,而如今她觉得,像他那么小心翼翼和温柔根本就不行,还是得豪迈一些才管用。 太阳西坠,秦栀已经疼的衣服都湿了,冷汗一拨一拨,如同洗澡一样。 嬷嬷检查过,还是不行,而元极也有些忍不下去了,开始催促太医煮催产药。这样疼着不是办法,看着她浑身汗湿,他只想速战速决。 秦栀也同意,她现在也只想赶紧将肚子里这个东西生出来,那些顾虑杂念通通抛到了脑后去。往日积攒的母爱,担忧,什么都不如赶紧把这肚子里的家伙生出来重要。 催产药喝下肚,不过一刻钟,疼痛再次加剧,疼起来时她只觉得眼前发黑,什么力量都调动不上来。能听得到元极和嬷嬷说话的声音,但是却好像距离自己很远很远似得。 她不知这样一直疼了多久,只是睁眼时依稀觉得天都亮了。 也不知道又被灌进嘴里一些什么东西,苦苦涩涩的,可是莫名的喝了那东西却好像有力气了。 嬷嬷们大呼小叫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她也开始跟着用力,全身的骨头好像都被掰开了似得,疼的她要晕过去,但是又被这疼痛拉扯了回来。 又有一些不知名的东西灌进了嘴里,她睁开眼睛,眼前却是一片迷蒙,什么都看不清。 疼痛到了极限,却莫名的身体一松,她好像被从束缚之中直接拽到了云端上,随后,她便脑子里一片昏然,直接就晕过去了。 熬了两天两夜,她的体力也到达了极限,元极的声音渐渐远去,即便想回应他,可也彻底没力气了。 这般昏睡,被人挪动她都不知道,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她神思渐渐地回转,随后感受到的就是疼痛。 下半身很疼,她试探的动了一下腿,却拉扯的更疼了。 “醒了?”熟悉的声音钻进耳朵,秦栀也睁开了眼睛。 光线有些刺眼,让她又不由得闭上了,缓了一会儿才睁开,看到的便是元极的脸。 依旧是那张俊美的脸,不止好看,而且捯饬的干干净净的。只不过,瞧他眼睛却有些发红,看起来好像很久没休息了。 “孩子呢?”开口,喉咙里却诸多嘶哑,自己也没什么力气。 “放心吧,好好的呢,如今还在睡觉。对了,是个男孩儿。”手罩在她脸上,轻轻地抚摸,元极一边轻声道。 “能不能把他抱来给我看看?”男孩儿,倒是也好,免得日后长大受这种苦。生孩子,简直就不是人做的事儿,太疼了。 “等他醒了可好?你现在身体虚弱,你知不知道你流了多少血?你晕了过去,根本没办法吞咽,我强行的灌了你两碗止血的药,才算止住了血。而且,孩子太大了,你下身被撕裂开了,你现在不能动。”抚着她的头,元极说着,语气也逐渐加重。 他没表现出来太多,可看得出他是已经急过了。 “我说怎么这么疼呢,原来如此。”真的是如同躺在钉板上,她想挪动一下,可是又不敢动。蓦地,她忽然想起来,“我昏睡了多长时间?” “两天。”拿过侍女送来的水杯,元极一手扶着她的头,一手喂她喝水。 喝了两口水,喉咙也舒服了些,看着元极,她忽的笑起来,“孩子长得像谁?” 元极不由得也弯起薄唇,“像我。” “瞧你这表情,好像还挺骄傲似得。”笑的有些用力,牵扯的下半身也跟着疼,她也立即止住了笑。 “觉得很神奇,明明在你肚子里那么久,却长得像我。”抓住她的手,元极低头靠近她,一边轻声道。 “若是长得不像你,才会出问题呢。不过,他身体可健全?”这个,是最初元极一直担心的,她也隐隐的担心过。 “健全,一切都正常,放心吧。”知道她担心的是什么,元极亲了亲她的额头,让她放心。 侍女们端着饭菜缓缓的走进了房间,随着侍女进来的,还有一个熟悉的人,居然是乔姬。 一眼看到床上的人,乔姬便笑了,“小栀,你可算是醒了。” “乔姬?你何时赶来的?”听到乔姬的声音,秦栀却是一诧,看来自己睡得太久了。 “我两日前便到了,你诞下小少爷没过半个时辰,我就来了。可谁想到你居然睡过去了,而且一直睡了两天。”走到床边,乔姬看了看元极,若有似无的叹口气,“世子爷,小栀已经醒了。眼下也就是喂饭喂药的事情了,由我来做吧,世子爷去休息片刻。” “是啊,看你好像一直没休息似得,你去休息吧。我也没什么力气,不会乱动的,更不会下床。”秦栀看向他,他眼睛里的红血丝可不是假的。 “好,你得听话。药有些多,还很难吃,但必须都吃了才是。”元极微微颌首,最后摸了摸她的头,才起身离开。 看着元极离开房间,乔姬才坐到椅子上,挥挥手要侍女将饭菜送到床边来,她一边将秦栀的头垫高一些。 “我睡了两天,发生了什么?看元极的样子,我倒是不敢再多问了。他说我流了很多的血,我现在也的确觉得很无力,脑子里昏昏的,看,我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就连深呼吸时,都觉得力气调不上来。 乔姬点点头,“你的确是流了很多的血,我来时,你还在流血呢。撤出去的床单都在往下滴血,吓死我了。幸好世子爷有天机甲的秘药,给你灌进嘴里才管用。” 听她说,秦栀也不由得叹口气,“你去看过孩子了么?是否正常?”元极的回答肯定是经过考虑的,为的便是安抚她,不希望她担心,情绪有波动。 “正常,全身上下都好好的,没有任何的不同于常人。要说不寻常,倒是也有,就是,除了出生之时小小的哭了两声之外,就再也没哭过。这种哭法儿和别的孩子不同,所以大夫们也检查过了,说是小少爷的喉咙有些红肿。孩子这么小不能服药,便要奶娘服食,通过奶水来治疗,今日大夫检查,倒是说这喉咙的红肿消了许多。所以,你不要担心,这是能治疗的。”乔姬端着碗,喂她喝粥,一边说道。 “没想到,还是生来带疾。”但幸好是能治疗的,也算是万幸了。 “你就别担心了,那么多大夫呢,都在时时刻刻的盯着呢。倒是你该顾好自己的身体,流了那么多血,多吓人。”那孩子在乔姬看来没什么问题,身体健全,长得也好。 “我还好,总是能休养回来的。就像以前那样过着猪一样的生活,应当很快就能好了。”对于自己,她倒是不担心。而且这种不适,已经不算什么了。想起那时经历的疼痛,她就觉得这世上没什么事情是她忍不过去的。 乔姬看着她,却是不由得笑了起来,“其实,我觉得你受的这些苦,也不算白白自己付出。有个人,还在一直为你担心。” “你说元极?我知道啊。”眼睛是红的,一瞧就是担心她担心到没睡好。 “你不知道的是,我来那天晚上,他将我们所有人都赶出去了。甚至都不让我们在门外待着,都被赶到楼下去了。后来,我悄悄地上来,你知道我听见了什么么?”乔姬轻声说着,边说边笑。 “听见什么了?”难不成他在自言自语。 “我听到他在哭。泣不成声的那种,一时间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后来才明白,世子爷一直目睹你流了那么多血险些没命,情绪早已失控。所以才会把我们都赶走,独自一人发泄内心的不安。”乔姬压低了声音,告知秦栀此事。 这倒是秦栀没想到的,看着乔姬,她心头也不由得一震,“他居然还会哭。”自己的情况其实自己并不清楚,因为晕过去了,毫无所觉。 “我也很震惊,这世上的男人能为母亲哭,也就是难得的孝子了,被人知道都多加赞誉。为妻子哭,那可是绝无仅有。有多少男人发妻死了,便也死了,毕竟还有更多的女人陪在身边。小栀,世子爷真的是很与众不同。”不是寻常男人可比的。 秦栀垂下眼睛,其实说来,她都没为他哭过呢,倒是他先为她哭了。 “所以,我受这么疼痛,也是值得的。他已不打算再要孩子,那么这个孩子显然就是他的唯一了。”希望老天垂怜,她和他的孩子能好好的。 “小栀是做了件大事,那么世子爷的英雄,你该把这些药都喝了吧。”说着,乔姬招手要侍女过来,侍女手上端着托盘,上面足足摆了三碗药。 秦栀一眼看过去,不由得长吸口气,“看来我也不用吃饭了,只喝药就喝饱了。” “为了你好,喝了吧,也别让世子爷白白落泪。”男儿有泪不轻弹,元极这一哭,足以一辈子拿来说了。 “你还真是让我没有拒绝的理由。好吧,我喝。”用这一句话堵她,百堵百灵。 三碗药,秦栀陆续的喝了,身子疲乏,她躺下,没过多久便又睡过去了。 这一觉睡得倒是舒坦,醒来之时仍旧是白天,但显然已经过去一夜了。 微微挪动了一下腿,下半身倒是没那么疼了,看来恢复的还是很快的。 随着她醒过来,元极也很快过来了,他看起来休息好了,眼睛也不红了。 瞧见他,秦栀便不由想起乔姬说他泣不成声之事,伸出手,他也立即握住了她的手。 “亲爱的,不知我能不能坐起身?”开口问他,她声音软糯带着笑意。 元极也不由笑,在床边坐下,他动手将她微微扶起来一些,“当然可以。只不过,也仅限此次而已。” “好吧。那这样,亲爱的,不知我能不能看看我千辛万苦生出来的那个小家伙,他从我肚子里出来,我现如今可是一眼都没瞧见呢。”倚靠着他,秦栀一边软声问道。 元极深吸口气,随后俯首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好,依你。着人去将少爷抱来吧。” 秦栀轻笑,还说什么仅此一次,她这一句亲爱的也可以用一辈子,保证次次管用。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77、老来得子 随着元极的命令下去,不过一会儿,侍女和奶娘就一同出现在了房间门口。 奶娘姿势熟练的抱着一个襁褓,秦栀靠在元极身上,一眼便瞧见了。 眸子一闪,她心底里忽然几丝紧张,虽说一直很期待,但到了眼前,她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这个家伙在她肚子里待了那么久,理应是最亲近的,但是现在唯独好像自己和他很陌生,从未见过面。 奶娘走到床前,将怀中的襁褓小心的放在元极的手臂里。 他托着,倒是有模有样的,看起来居然还很有经验的样子。 襁褓里,是个看起来就很大的孩子,有些微肿,不过,的确瞧得出和元极很像。 抬手,用手指轻轻地点着他的脸蛋儿,他闭着眼睛,正在睡觉,睡得还挺深沉的。 手指划过他的小鼻梁,他好像也感觉到了,还皱了皱眉头,一副不太耐烦的模样。 不由笑,秦栀收回手,“长得还真挺像你的。也的确是长得挺大的,这脸就很大。”说着,她拨开襁褓,拿出了他的小手来。 细细嫩嫩的,握着拳头,好像正在蓄力似得样子。 “你这是夸赞么?”脸大,明明挺小的,配上这身体正正好好。 “当然是夸赞,在我肚子里那么久,我倒是也曾想过他会长成什么样子。多少想象,也不如亲眼看到的真实。”而且长得像元极,必定不会很丑,倒是几分期盼他长大后的样子了。 “看他睡得多沉,让他回去睡吧,这般抱着他也不会很舒服。”元极说着,这个小家伙睡得昏天黑地的,他们俩在这儿说话,也根本吵不到他。 “等一下。”秦栀微微俯身,凑近了观察他的小脸儿。 元极看着她,倒是几分不解,“你看什么呢?这的确就是你生的,可不是假的。” “我想知道,这几天他一直没哭过么?”凑近了观察他,瞧他呼呼大睡的样子也挺正常的。自己倒是想瞧瞧他的喉咙,但又狠不下那个心掰开他的嘴。 元极眸子一顿,随后点头,“的确是没哭过。声音也没怎么发,但他刚刚生出来时却是哭过两声,可见喉咙是没问题的。” “不哭,这倒是让人觉得难解。这么大的孩子也不会说话,唯一能表达的也就是哭了。难不成,他对所有事情都满意,所以才不哭的?还是喉咙疼?”这么一点点没有那么高的智慧,那么就可能是喉咙疼了,所以不愿出声。 “若是真的喉咙疼,进食也会受到影响。不过,他进食也都是正常的,没看出有不对之处。”元极微微摇头,如此看来就是没有问题。 秦栀叹口气,“把他抱回去睡觉吧,的确躺在床上要更舒服些。” 元极将襁褓交给奶娘,奶娘很快就抱着离开了,侍女跟随,一群人在守着那个刚刚出生没几天的小家伙。 “别担心了,他能吃能睡,看起来就没问题。”元极扶着她躺下,一边安抚道。那时是他担心孩子会不正常,但眼下瞧见了,心中的不安定倒是都没了。 秦栀丢了半条命才生下来的,不会有任何问题。 “看你抱他的姿势倒是很专业似得,这两日你练过?”比她姿势标准,眼下她倒是不太敢伸手去抱了。 “嗯。”元极承认,他的确是熟练了。 “让我不由得想起了皇上,那时也一直抱着,不肯撒手。”说起来,这元极和元卫在这世上也都算得上是老来得子了,会如此高兴也在常理之中。 “你什么时候能下床了,就可以抱他了。”拿过侍女送来的粥碗,元极看了她一眼,更像是用这个做勾引,让她听话。 莞尔,秦栀不再说话,无声的吃饭。元极所言自然是对的,赶紧下床才是,这般躺着,她都觉得自己要发臭了。 吃了些粥,又喝了许多补汤,休息片刻,在她要犯困的时候,汤药又来了。 汤药很浓稠,每一碗都好像煮了很久似得。不止散发着奇异的气味儿,味道也十分销魂。 大概是因为她自己的身体素质本就不错吧,相较于那些常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夫人们要好得多,在床上躺了五天,就能坐起身了。 躺的太久,坐起来不免发晕,让人不由得想再躺回去。 秦栀倒是能坚持,坐着缓了许久,然后便开始下床。 走动之时,下半身依旧有些丝丝的疼痛,但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了。 最扰人的其实是头晕,五脏六腑好像适应了她躺着,如今站起来走动,它们也不太舒服,让她呼吸时都不由得小心翼翼。 元极的力量大,撑着她大部分力气,在房间走了几圈,秦栀便想离开这房间,去外面走走。 给她披上了披风,又把兜帽罩上,这才扶着她出去。 “这里外的温度也没有太大的差别,你不用那么紧张。我是在这房间待得太久了,像猪一样,吃喝拉撒都在猪圈里。现在就想着能出来走走,哪怕不能去外面,上楼下楼也不错。”走动的她都出汗了,这厮还把她裹住,更觉得有些热了。c “你想做什么我又怎么能不知道,这便带你去,他必然还在睡觉。”元极直接带着她朝着孩子所在的房间而去。 不由笑,“知我者,元极也。好吧,我的确是想去瞧瞧他。对了,这名字还没取呢?是不是,得要父亲来取?”她好像并没有给取名字的权利,族谱上似乎早就有规定吧。 “名字会由钦天监拟定,再由皇上过目,然后交给父亲,再交给我。其中任何一人没有异议,便就成了。”正常的顺序,是这样的。 “这么麻烦。我记得,我当时在书上看过,给孩子取名是由家中最有权势的人来。一般来说,都是祖父。若无祖父,父亲就可以直接命名了。你们元家,最有权势的也的确是皇上了。”她却是没想到这一层。 “长子都是这个惯例,其余便可自行决定了。元烁和元莯的名字便是父亲取得,其他庶出则更简单,单取乳名即可。”扶着她往房间走,元极一边淡淡的说着。尽管他儿时都不在家,但家中情况却甚为了解。 “听你这么一说,庶出倒是可怜,连个正经的名字都没有。”尽管她是觉得这种规矩十分可笑,可却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就是生活在这种社会之中。就算觉得不公平,自己也没有办法去反抗。 “如何可怜都是他人之事,反正不会发生到咱们孩子的身上。看吧,他还是在睡觉。”走进房间,静悄悄的,虽然侍女数个,还有奶娘,但是无人发出任何声音来。 他们俩进来,她们也行礼退开到一边。一个小床出现在眼前,里面躺着的正是那个还在沉睡的小家伙。 这床都是从朱城运过来的,是王妃亲自挑选出来的,如今瞧着却也不错,只不过用不了多久,太小了。 但想必,这个小床淘汰了,还会有下一个适合的床再送来。对于王府来说,这些东西根本就不稀缺。 那个小家伙果然还在呼呼大睡,似乎是梦见了什么,那小嘴还在一动一动的,惹得秦栀不由笑。 两个人在床边瞧着,一时无声,两双眼睛盯着那一个小人儿,好像要将他看穿似得。 “这么些日子,你有没有瞧见过他醒来的时候?”忽然的,秦栀问道。 “自然瞧见过。只不过,睁开眼睛一会儿,便就又睡着了。”元极也问过大夫还有经验丰富的嬷嬷,这刚出生的孩子大多嗜睡,除了感到饥饿时会醒来之外,大部分时间的确是在睡觉。 只不过,人家的孩子在饥饿时,哭的较多,这孩子却始终没再哭过。 “这么小,也看不出他是不是不正常。你说,他的脑子c”秦栀盯着,一边小声道。这个疑问是刚刚升起的,会不会别的地方没问题,但脑袋被影响了。 元极看了她一眼,漆黑的眸子里倒是也闪过一丝怀疑,只不过,他嘴上并不会这样说,“能吃能睡,会有什么问题。你想得太多了,自己吓唬自己。” “我说的是真的。不然的话,咱们试试他会不会哭?”看向元极,秦栀提议道。 扬起入鬓的眉,元极看了一眼那睡得十分香甜的小家伙,“如何试?” “掐他一把?掐大腿根,特别疼。他若是觉得疼了,没准儿会哭。但脑子不好,兴许不知以哭为表达方式。”秦栀一时之间,倒是觉得自己的说法很有道理。 元极几分无言,“那由谁来动手?” “你啊,我可下不去手。”秦栀理所当然道。 “你下不去手,我怎么可能下的去手?这不止是你生的,也是我的孩子。”元极摇了摇头,好像他不是亲爹。即便心狠手辣,也不代表能对自己的亲儿子下手吧。 秦栀微微撇嘴,“那就算了吧。等他再长大一些吧,那时候掐他估计就不会心疼了。”现在太小了,任是一个陌生人,怕是也下不去手。 两个人虽是声音压得低,旁人却也听得到。侍女和奶娘都很无言,他们这样的夫妻倒是第一次见。居然怀疑自己的孩子是傻子! 两个人研究了半天,最终决定暂时不做试探了,不过秦栀仍旧是有些忧虑,若脑子有问题,那真是不知该怎么办了,吃多少药也治不好。 在行宫里转悠了一圈,秦栀亦是走的满身都是汗。她很想沐浴,但元极不同意,最多可以允许侍女给她擦拭一下身体。现在天气还是有些凉,时近新年,即便这南方不下雪,也依旧是温度不高。 她若沐浴,在水中浸泡还好,出了水就会觉得冷,万一风寒染病,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由此,秦栀便也不和他争论了,还是顺从他些较为好,不然他会一直和她讲道理,头都大了。 她就觉得他变娘了,不是生理,而是心理,话特别多,明明以前不这样的。 但想起他泣不成声之事,秦栀觉得自己也能忍了,得他一行泪,他做什么她都可以宽容些。 半个月的时间,秦栀基本上恢复的差不多了,她能够自如的下床活动,在行宫之中来回走动也根本不会受限。虽说有时走的浑身都是虚汗,不过倒也觉得很爽。 这段时间,新年也过了,又迎来了新的一年,虽她不能出去欣赏一下这里新年时的风光,不过元极倒是也还算有良心。命人弄来了一些烟火,在新年夜时燃放,烟火跳跃起老高来,估摸着山下村镇里的百姓们都瞧得见。 又一个新年过去了,秦栀觉得自己好像彻底的在这里生根了,那个世界,距离自己不止是越来越遥远,而是再无瓜葛了。 也不知这世上是否只有她这一个特例,这个世界闻所未闻,最起码在她知道的历史上并不存在。不知是否有其他命运奇怪的人会出现在这里,如同她一样? 终于得到了可以沐浴的特赦,秦栀在浴桶里泡的全身的皮肤都皱了之后才出来。 享受着侍女们的按摩,浑身放松,又弄得香喷喷的。 身子轻快了,她也离开了卧室,走到隔着几间的一个房间,那个小家伙刚刚吃饱了,也睡着了。 奶娘将他放回床里,摆好了手脚,然后盖上被子。他是毫无所觉,好像被摆弄的根本不是他一样。 站在床边,秦栀俯身瞧着他,大概吃的太过卖力,头上还有汗,脸蛋儿也红红的。 伸手轻轻地点了点他的小脸蛋儿,半个月的时间,他可是又丰满了不少。 头发黑油油的,眉目清晰,真的是好看的紧。 似乎因为褪去了那层浮肿,如今瞧着倒是更像元极了,眉目尤甚,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盯着他看了半晌,他睡得愈发香甜了,秦栀忍不住低头在他脸上亲了亲,皮肤细嫩又热乎乎的,而且泛着一股奶香。 虽是心底里仍旧有些担心吧,不过如今瞧着他,却是愈发觉得喜爱。私心认为,自己所生的,大概是这世上最可爱的孩子了。 一只手将她散落下去的长发抓了起来,放置在她耳后,“又是在睡觉,和平时都是一个样子,没什么可看的。你站的太久于身体没有益处,回去歇着吧。” 元极的声音很平淡,在其他人听来是没有任何的情感起伏的。但其实,若是了解他就会听得出其中的变化,生气的语气,高兴的语气,关切的语气,其实都是不一样的。 转头看了他一眼,秦栀弯起眉眼,“不来看看他总是觉得不对劲儿似得。其实应该把他放在我们房间,这样睁开眼睛就能瞧见了。” “会耽误你休息的。”每晚都会醒来数次,一日两日尚觉得还好,但天长日久的,人也会被折腾的憔悴不堪。所以,这样就很好,有专人服侍,根本不必担心。 “说起来,咱们倒是极为轻松。民间普通百姓,其实哪个不是自己亲力亲为,听说那样孩子和父母的感情也会很好。”这个秦栀是不懂的,她又不是专门学育儿的。只不过,现在想着他不和自己在一起,以后会不会生分。 “想的真多。若是普通百姓家有钱,都会请人来照料,谁会自己动手?”元极拉着她站直身体,不要她再看了。当时元莯生产完之后她也是这样,一直盯着人家的孩子,好像要偷走似得。 若如她再多留宫里几天,估计元卫就会派人盯着她了,以防她忽然把孩子偷走。 “是啊,一切都是钱在作祟罢了。好吧,世子爷有钱有权,那我们就享受应该享受的。”抱住他的手臂,借着他的力量往外走,眼神儿倒是恋恋不舍。 很明显根据元极的态度,这辈子也只能生一个孩子了。不能体会一下做母亲的辛劳,总觉得几分可惜似得。 被他拖出来,秦栀无法,只得跟着他走回房间。 回到房间,侍女也陆续的退了下去,秦栀则趁着元极不注意走到了窗边。推开一角,看向夜空,新月就在天空上,看起来羞答答的。 一年又一年,如同白驹过隙,让人觉得即便握紧了手也抓不住这匆匆而过的时间。 “如此不听话,是不是打在你身上才会舒服?”元极伸手将窗子关上,对于他来说外面的温度正好,但对于她来说就不一样了,定然很凉。 转脸看向他,秦栀弯起眉眼,“赏月。” “你还有这雅兴?”元极才不信。 “看着月亮,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那时就想问问你,你说,你信不信隔着这天空,还有另外一个世界?”他若信,她就继续说下去。他若不信,那就算了。 垂眸看着她,元极几不可微的扬起入鬓的眉。缓缓抬手,捧住她的脸,他认真的在她脸上研究了一会儿,随后道:“我倒是觉得你就像是从另外一个世界过来的。”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78、如此荣耀 微微歪头看着他,秦栀有那么片刻,以为他是全部知情的。 笑了一声,秦栀抓住他捧着自己脸的双手,“你说的是什么呀?” “字面意思。神神秘秘,又与众不同,看起来就是像从另外一个世界跑过来的。怎么,今日望月,你是想回自己那个世界去了么?”元极轻声的说着,听起来更像是在玩笑。 弯起眉眼,酒窝浅浅,秦栀抓紧了他的手看了看,随后点头,“嗯,是啊,就是在想怎样能够回去。但现如今瞧着,好像也回不去了。” 元极拽着她走回床边,抬手将她按在床上,“既然觉得自己回不去了,那就别再乱想了。隔着一片天呢,你觉得自己是能飞到天上去不成?” 坐在那儿,秦栀仰脸瞅着他,片刻后才摇摇头,“我不用身体飞上天,意识穿过去就行了。” 听她如此认真的说,元极却几不可微的皱眉,旋身在她旁边坐下,一边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难不成,你是想离开我?所以,才故意说出这种让我有些理解不了的话来?” “那难不成,你刚刚说的都是随便糊弄我玩儿的?”还以为,他脑子里很清楚呢。 “当然不是,我心中真实所想。但你,好像比我更当真。还是说,这当中真的有隐情?”元极看着她,眸子漆黑,好像要穿透她一样。 “你现在的眼神儿,瞧着好像不太对。一副知道又不知道的样子,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她反倒觉得,元极的眼睛里倒是意味深长,似乎有她不了解的信息在其中。 自从他们俩在一起后,他很少这样,这种眼神儿更像之前他以为她霸占着他世子妃的位置不放手的样子,怀疑她贪慕虚荣什么的。 元极弯起薄唇,抬手把她的双腿搬起来,又脱掉她的鞋子,“有话说的是你,一双眼睛里都是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的样子。你到底想向我坦白什么呢?”说着这话,元极看起来却并不是很感兴趣的样子。 有些事情,他知道就成了,而且知道与否,于他也没有任何的影响。即便她不说,他也没打算问。 挪到床里侧,秦栀随后倚靠着躺下,身体还不是特别的舒适,所以即便行坐躺都有些受限,不能如往时那般自在。 看着他,秦栀认真的研究了他一下,随后叹口气,“我的确是有话说。其实老早之前就想说了,但是又不知从何说起。觉得,即便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说不定还会把我当成什么妖孽,一把火烧了。” “听起来,是一件比较怪诞的事情。既然你想说,那么就说吧。你也仅此一说,我也仅此一听。我不当真,就当做一个故事罢了,更不会一把火把你烧了。”元极摸了摸她的头,一边轻声道,好像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歪头看着他,认真研究了一会儿,秦栀倒是觉得他可能是对她有怀疑,但是又不想多加细究。所以,眼下便是睁只眼闭只眼,不管她说出来的事情多么稀奇古怪,他都可以不当回事儿。 不过嘛,最开始说的总是好听的,但真的知道之后,就怕他不是这个想法了。 但不过,她可以选择相信他暂时说的话,最起码他从他现在的表情来看,还是很真诚的。 “其实这事儿说起来也简单,只不过除了我之外,还没告诉过其他人。倒是元烁知道我奇怪,总是说一些奇怪的话,他最初听着也会发出疑问,但天长日久的,也就习惯了。依我看,世子爷也是如此。最初时觉得疑惑,还会问我是从哪儿学来的。而之后,就不再问了,任凭我怎么说。”这是她亲眼所见,时间久了,跟她在一起的人都习惯了。 这一点元极倒是承认,她所知道的那些,他是闻所未闻的,也不知是从哪儿学来的。 “这事儿呢,要从我最初到朱城王府和元烁打架之后说起。我的头被元烁打破了,昏迷了一段时间。其实这些事情,我是不知道的。我对这个世界最初的记忆开始,是昏迷之后醒来,我不知道之前发生过什么。只是知道,我明明前一刻还在工作岗位呢,下一刻就到这儿来了。”轻声的说着,秦栀希望自己所言他能够理解,尽管听起来好像很不好理解。 元极果然皱起了眉头,似乎事情和他所想象的并不一样,他盯着她看,片刻后忽然抬手。双手捧住她的脸,然后开始左捏捏,右揉揉,好像在研究她到底有什么不同的。 被他搓的脸发热,秦栀后仰起头,抓住他的双手,“你想把我拆开么?我没什么与众不同,就是在成长的途中出现了些意外罢了。这意外我至今没弄懂怎么回事儿,看来这辈子也是弄不明白了。” “你是说,你从天外来的,而且是十年前才来?”看着她,元极倒是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 “没错,就是如此。看你这样子,好像并不是很相信的样子。算了,不信的话就当做我是在给你讲故事了。”这事儿确实挺难理解的。 “我信。其实,你这种解释在我听来却是更为合理,好像你一切的不可理解,都能解释了。也好,比其他的说法要好得多。如此说来,你是天外飞仙?”把她推倒躺下,元极说着,话里话外一副轻松的样子,而且还在笑。 躺下,秦栀看着他,几分莫名其妙,他居然都没有再多问问,就理所当然的接受了。 难不成,她之前的表现真的看起来有那么骇世脱俗? “你就不想再问问其他?譬如说,我之前有没有心上人,是否已经成亲生子了,你就不想知道么?”她还真不信他会这么淡定,这不符合常理,也和她之前的设想不一样。 闻言,元极动作一顿,看向她,他扬起入鬓的眉,“你有心上人?” 听他一问,秦栀就笑了起来,“就是嘛,这才是正常反应。心上人嘛,我只读书了,一直沉浸在书海之中,还真没什么心上人。不过呢,倒是有理想型,绝对不是你这样的。如今看来,这人心果然是易变的。” “理想型?”她的用词的确又是奇怪的,但想想却又觉得很简洁精准。 “是啊。当然了,这种事跟你说好像也没什么结果,毕竟你之前从没想过这种事儿。我的理想型就是带我的教授啦,睿智优雅,浑身都是书卷气。他可是书库一般的存在,我有什么问题问他,他都会给予解答。”说起这些事儿来,秦栀免不了几分感叹,好像过去很久很久了似得。 “所以呢?”元极淡淡的问道,倒是还想听她能说出什么花样来。 “哪有什么所以,教授已经人过中年了好不好,他儿子就比我小几岁。我说的是理想型,不是喜欢他的意思。”他这个反应才是正确的,秦栀眯着眼睛,表示很满意。 “那你故意说这些,就是为了气我么?”元极无言,摇了摇头,然后在她身边躺下。身体和她拉开些距离,但是头却和她靠在一起。 “聪明,还真就是如此。好吧,既然你也不感兴趣,那我就不说了。看来,不管我是天外飞仙还是什么妖孽转世你都不在意。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多说了。反正,说了这些话,我心里倒是好受了许多,整日抱着一个秘密,我也不见得有多开心。有时你问我从哪儿学来的那些奇怪的说辞,我都不知该怎样解释的好。就只能随便想个理由搪塞你,等同于骗人无异。”他不多问,秦栀倒是也轻松了。 “因为你这个说法,比我想象的要好得多了。好了天外飞仙,你该喝药了。”随着元极话音落下,房门就被敲响了。 元极说了一声进,侍女从外面走进来,果然托着托盘,上面三碗药。 这是雷打不动的三碗药,秦栀已经麻木了,而且药效的确是不错,她会恢复的这么快,这些药功劳很大。 c坐起身,接过元极送过来的药碗,送到她手里。 深深的运一口气,然后快速的将这碗药全部灌进肚子里。 随后,第二碗接着送来,她也接着喝,如今被锻炼的,她已经没有抵触的想法了。估摸着傀儡就是这么练成的,天长日久,也就不觉得自己所做之事有什么抵抗的意义了,完全成了自然。 三碗药接连下肚,秦栀也长舒了一口气,抬手抚了抚自己的肚子,“这三碗药下去,我今晚又别想睡好觉了。”大概是这些日子以来身体恢复的好了,消化也快了,睡前喝这三碗药,她晚上得起身两次以上。 “喝完这一整个月,就可以减量了。流了那么多的血,得补很久才能补回来。倒是你那个世界,有没有什么更新奇的疗法?你说一说,我想想法子,没准儿能让你少受些苦。”扶着她放下,元极一边问道。 “那可多了,每样我都能说上来一些,但具体的又说不准。我还是不乱说了,免得你真听信了,又研究个四不像出来,说不准会害死人。不过呢,别的不说,药肯定是比这里的要好得多,因为技术先进,那一碗药都能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或是做成一口吃的,或是做成注射液输入身体之中,比这样喝苦药汤可好受的多。”这个才是让她想念的,做成一个药片,一口水就下去了,多省事儿。 “听起来,你对这苦药汤的怨念不是一般的深。”看着她的脸,元极漆黑的眸子里载着笑。笑里带着轻松之色,听她说这些在别人听来如此怪诞之事,他似乎都不是很在意。 “应该让你也连续喝半个月,你就知道浑身散发着汤药味儿是什么感觉了。”举手投足之间她都觉得自己有气味儿。 闻言,元极俯身贴近她颈侧,故意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惹得秦栀不由缩起脖子,“痒。” “很香,没有奇怪的气味儿。反正是给我闻,我觉得很香就成了。”手罩在她脖子上,元极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此话极是讨巧。 “好吧,世子爷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为此事发愁了。那时还想,别再因为我生了孩子变了样子又身体发臭,再惹得世子爷心生厌烦。”说着,她侧起身体,想靠近他怀里。 元极手更快的将她按了回去让她平躺,“这些时日好好躺着,不要乱动,天外飞仙。” “你是不知我整晚平躺不敢动有多难受。”又平躺回去,她也担心自己会侧漏。自己一身血也就算了,若是再染元极一身,宫里那些人可有话说了。 前几日元极和她睡在一张床上,宫中的人就委婉的告诉元极这样不妥。意思显而易见,就是说她现在身体‘不干净’,他若和她同床,会晦气什么的。 和她之前在嬷嬷那里听到的‘知识’都是一样的,无不是人体之中的血液,有什么可晦气的。若真晦气,那女人就不该活着,赶紧死了才吉祥。 “再忍忍,听话。”元极凑近,一边搂住她,低头在她脸上轻吻,讨好般的安慰。 不再说话,秦栀也闭上了眼睛,身体还是并未完全恢复,闭上眼睛不过片刻,她就开始犯迷糊了。 搂着她的人则一直在看着她,直至听到她呼吸均匀,他才若有似无的叹了口气。 抬手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本来他都想好如何回应她所说的秘密,但谁知道与他想象的千差万别,以至于他的那些话也都用不上了。 天外飞仙也好,妖孽附体也罢,这些光怪陆离的说法无法寻到证据确凿的证据,都比他之前所料想的要好得多。 一夜过去,秦栀因为夜晚起来数次,导致一早起床的时间也后延了不少。 元极则是早早便醒了,第一件事便是去看那个小家伙。他没任何的问题,晚上即便醒来也是吃完就又睡过去了,除了醒来不发出任何声音之外,一切都没任何的不对劲儿。 待得元极处理完了昨晚送来的密信,返回卧室,秦栀才幽幽转醒。 睁着眼睛盯着床顶半晌,听到元极进来的动静她才回过神儿。 “该起床了,天外飞仙。”旋身在床边坐下,元极动手就将她捞了起来。 轻笑,秦栀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乱糟糟的发丝,“去看过儿子了?” “嗯,天色渐明时他醒来了。吃饱了便又睡过去了,雷打不动。”元极把衣服给她拿过来,一边说道。 “我今早可是等了一会儿你才回来。是不是王府又派人过来了,催我们回去。”穿着衣服,秦栀一边问道。 元霖宗和王妃知道她生了儿子,高兴的很。自从怀孕,她就在外头,生产也是在这里,不免让人惦念。 “你打算回去?”元极看着她,一边问道。 “看起来,世子爷有别的打算。”穿好了衣服,秦栀歪头看着他,显然他是不打算回朱城。 “我想带着你和孩子回帝都。皇上知道这边的情况,所以将之前告老还乡的几位经验十足的老太医又请了回来。我们回帝都,让他们给孩子瞧瞧。虽说我并不担心,但总是不能拂了皇上的一番好意。”嘴上这么说,但元极还是有些担心的。 “也好,多一些大夫瞧瞧,我们也能放心了。主要是,看看他的脑子c”这个,秦栀始终不能释怀。 无言,元极抬手在她脑门儿上弹了一下,“这件事过些日子你再想,这半个月之内都不准胡思乱想,不然就罚你。” “成,听你的。”耸了耸肩,她满脸的无所谓。反正她在脑子里想,只要不说出来,他就不会知道。 半个月的时间,再次匆匆而过,这半个月内,那位整日吃了睡睡了吃的元昶琋元少爷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哭。偶尔醒来,睁开眼睛,漆黑黑圆溜溜的眼珠子转来转去,看着倒是并不傻的样子。但,就是不哭,而且也不发出任何的声音来。 秦栀和元极都很无奈,而大夫也看了,说是喉咙已经完全没任何的问题了。但至于为什么不发声,他们一时之间也没了把握。 身体恢复的差不多,元极也决定整队前往帝都,这孩子不哭不发声,的确是让他有些担心。至于傻不傻的,他倒是不觉得,因为如果真是个傻孩子,那双眼睛也不会如此精灵。 甲字卫整队,速度很快,秦栀站在一楼,逗弄着奶娘怀里的那个小人儿,他少见的是醒来的,只不过只是睁着眼睛,好像在听她说话,可并没有任何的回应。 逗弄着,秦栀无意间瞧见甲字卫往外搬东西,两个人各抱着一个包裹,根据包裹的形状就看得出里面是密信,居然有那么多。 这一个月来秦栀没有再看过密信,更没有问过元极边关之事,如今身体好了,她倒是很担心元烁,也不知这一个多月他有没有什么意外发生。 “走吧,都准备好了。”元极出现,他将一件披风罩在秦栀的身上,又把兜帽扣在了她头上。 “嗯。你还真是想得周到,连床都给带着了。不过也好,免得一路抱着,他也不舒服。”好几辆马车,单单是元昶琋的东西就装了三大车。 “无不是皇上赏赐与朱城送来的,眼下都能用上。过些日子他再长大些,就用不上了,多可惜。”元极认为,如果白白放置着不用,也是浪费,骨子里还是利益至上。 “皇上赏赐的的确好。我那时就想,我儿子姓元,叫元圆就挺好的,多喜庆。谁承想,皇上将自己儿子的中间字给了咱们,这赏赐未免太大了。”其实细想想,如果她家世非凡,权势滔天,元卫还真未必会干这事儿。 “明明读过那么多书,居然给一个男人取名叫元圆。”元极无语,不说别人,他就不会同意,成什么样子了。 “你不同意你的,我叫我的。反正一个乳名而已,皇上又不会跟我计较。你们的名字的确是寓意深刻,这一点我承认,但我也可以选择不顺从。”同意和顺从本来就可以分为两路。 “对,你的名字的确寓意深刻,狗子。”元极若有似无的笑,她这个名字不同凡响,这辈子都忘不了。 这次换秦栀无言以对,这事儿就不该告诉他。 奶娘和侍女,带着元昶琋进了第二辆马车,秦栀盯着他们进去了,她才和元极进了第一辆马车。 坐下,她便摘下了头上的兜帽,“也不知皇上何时立太子?”这太子之位毫无疑问是元昶宸的了,从取这名字就瞧得出来,宸之一字,可是寄予厚望。 “起码得他开始习读诗书开始。”元极淡淡告知。 “也很快,你们这里学习都比较早,我记得元烁说过,你三四岁的时候就能对一些书倒背如流,可见童年过得多凄惨。”如今想想,她自己的孩子可能也要这样了,于心不忍。 “那我的狗子童年是如何度过的?”元极看着她,瞧得出她是对此事颇有微词。 “我比较轻松,幼儿园之前都在玩儿。”这才是正确的成长步骤。 “天生得到了寻常人得不到的,就得多付出一些,这是应该的。”元极认为傻玩儿不可取。 “其实想想,的确是得到了许多寻常人一辈子也得不到的。既然如此,待得立太子之后,你说我们是不是得做一些措施?如此荣耀,我们即便再小心翼翼,也怕有心之人背后捣鬼。”过于荣耀,并非是什么好事。 “这聪明的小脑袋瓜儿,还真是思虑了很多。”摸着她的头,她想的长远,的确是这么个道理。 “这么说,你已经想到法子了?”秦栀歪头看着他,不知法子是什么。 “不是我想到法子了,而是已经差不多猜测到皇上会怎么做了。权衡利弊,可能会要你我做出割舍。”既然她现如今已经想到了这一层,那么她应该也会同意的。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79、留在宫中 要她和元极做出割舍?这句话,秦栀在听到的时候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她所知的历史上,有不少以质子做政治筹码的,最出名的那就是秦始皇的父亲子楚了。 虽她并非专业研究历史的,可到底也算听过看过。 他们眼下的情况比不上子楚时期那么复杂,但这也算是一种牵制吧。 元莯就在宫中,她又是贵妃,如今所生之子更被寄予厚望,到时就会被立为太子。如果元昶琋在帝都的话,一切肯定都会被照顾的极好,只不过她心里仍旧是几分不爽而已。 可看看身边的元极,他也是生来自带别人没有的荣耀,所以他才会在那么小的时候就被送到了天机甲。 如果在被送到天机甲和被送到帝都这两个之中选择一个的话,那秦栀是情愿后者,最起码安全。 怕是当年将元极送到天机甲,元霖宗也意识到了这一层。如今,做这个选择又轮到了元极的头上,他看起来也是不想让孩子重复他所经历过的,所以才会看起来很轻松。 他打小经历过什么他自己清楚,能够活下来,其实已是十分不易。元昶琋是他的孩子,这辈子唯一的孩子了,他即便再狠心,也不希望他从小身处危险之地,受尽各种辛苦。 这一路,秦栀都在思考这个问题,从最初的排斥,到最后也觉得这是万种选择中最好的一种了。 看元极那么轻松,她心里倒是也平和了下来,总比被送进天机甲要好得多。元极从小经历过的,不能再让自己的孩子再经历一遍了。看他的脾性,她想想也是几分心疼,和谁都不亲,一直觉得世上只有他一个人,多可怜。 这一路行的慢,走走停停的,将近十天才抵达帝都。 而且这一次,随着他们即将入城时,宫里的禁军就出城迎接了,说是皇上口谕,宫里都准备好了。小少爷太年幼,若安顿在宫外免不了有些地方会安排的不周到也不方便。而宫中人手多,有经验的嬷嬷也数不胜数,会让元极和秦栀省很多心。 元极点头同意,随后队伍进城,便直奔着皇宫而去。 “一年多过去了,也不知元昶宸小朋友变成什么样子了。那时王妃就说,他长得像你刚刚出生的时候。如今我儿子和你长得更像,让他们俩在一起比一比,看看到底谁长得更像你。”这个秦栀还是很好奇的。 “自然我的儿子最像我。那是皇上的儿子,不要听母亲乱说。”元极纠正她的措辞,在这帝都总说皇上的孩子像他,不是什么好事儿。 “瞧你认真的样子,好吧,我不说了。不过,你是亲娘舅,像你也无可厚非。”拍拍他肩膀,让他放松,她说这些又不是为了调侃他的。 揽住她肩膀,元极垂眸看着她,“我对别的孩子长得是否像我,并没有那么关心。” 翻了翻眼皮,秦栀是被他打败了,他是一如既往的冷情,和他对话,简直让人忍不住想揍他一顿解气。 队伍进入皇宫,其他的人马都在第二道城瓮中停了下来。唯独载着元昶琋的那辆马车,得到了特赦,直接驶入了深宫,禁军开道,畅行无阻。 瞧着马车走远,秦栀也不由笑了一声,“如今看来我儿子比咱们面子大。” “走吧。”将兜帽扣在她头上,元极的手罩在她后颈,推着她往前走。 “那些太医应该已经等了多时了,我也挺着急的,一会儿就让他们给瞧瞧吧。”一辈子行医的老大夫经验自是更多一些,由他们来给瞧瞧,秦栀觉得心里会更有底。 如果结果不好的话,她也会接受的。 元极什么都没说,带着她往皇宫深处走,此次被安置在了映月宫,距离前殿倒是不远,马车过去也极为的通畅。 随着他们俩走过去,侍女和奶娘已经抱着元昶琋进去了。 宫殿前宫女和公公都候着,悄无声息,却又随叫随到。 踏着台阶,两个人走进宫殿之中,宫中的温度有些低,所以燃了炭炉,使得这宫殿里飘着一股暖气。 如此倒是比去年那时住在宫里要好得多,秦栀摘下兜帽,感受了一下这个温度,她也不由得点头,“还真暖和c。”之前还担心若是太冷,大人能受得了,怕孩子不行。 但没想到,元卫还算细心,这里被布置的不错。 这里面已经早就放置好了小床,被褥也被烘烤的热乎,奶娘将那小人儿放到上面,他只是动了动眉头,还在接着睡。 两个人走过去,站在小床边缘盯着瞧了一会儿,他是没有什么反应,睡得极其深沉。 若不是奶娘的食物都有专人照看,秦栀还真会以为可能有人偷偷的给奶娘下了安眠药,致使奶水中含有大量安眠药成分,所以才让这个家伙整天睡得这么深沉。 俯身低头,秦栀在他脸上亲了亲,他的回应依旧是皱起眉头,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不由轻笑,“看你儿子,这不耐烦的样子像不像你?” “像。”元极亦眉目含笑,不管是优点还是缺点,只要像他,他都是高兴的。 扫了他一眼,秦栀几不可微的撇嘴,他的骄傲可有些掩饰不住了,一点都不符合他的人设。 两个人说着,蓦地听到外面传来公公的通传声,元卫来了。 对视一眼,随后起身朝着宫殿门口走过去,正好元卫也进来了,身边还有元莯,以及抱着一个小奶娃的嬷嬷。 施礼,元极只是微微欠身,秦栀则拎着裙摆跪在了地上。就是如此麻烦,不过她已经习惯了,也无需别人的提醒。 “起身吧,一路奔波,你们想必也累了。不过,朕倒是知道元极必然还是心急,老太医们一会儿便会过来。”元卫面带笑容,看着就让人不禁觉得他极其的好脾气,使得他人也会心里放松。 “多谢皇上。”元极没有多言,但听得出,他的谢也是真心实意的。 “不必说这些,走吧,朕去看看镇疆王未来的继承人。”元卫笑着,然后与元极一同往内殿走去。 他们在前走,元莯也和秦栀走到了一起。 元莯拉住秦栀的手,随后叹了口气,“事情我们都听说了,你怀有身孕时中过毒,所以才会这样。不过,你也别太担心了,毕竟孩子还太小,现在其实看不出什么来。” “不管太医们最后的结论是什么,我都会接受的。不过,孩子真的是长得很快,瞧瞧宸儿,这若是在街上碰见,我肯定认不出。”说着,她走向嬷嬷,嬷嬷也在同时将怀里穿的很厚还戴着一顶小帽的元昶宸送到了她的怀里。 这么大的孩子倒是很好抱了,秦栀接过,又掂了掂,“你还真重啊,我现在只记得你刚出生时的样子。不过说真的,这么一瞧着,宸儿和皇上真的很像。” “皇上也说宸儿像他。”元莯轻笑,若说像吧,其实也不是特别像,但神韵相似,打眼一看就知是元卫的孩子。 “看宸儿长得这么好,我的心里好像也轻松了许多。你们俩,这是早产兄弟啊,都不太足月。”秦栀贴了贴元昶宸的脸,他身上也仍旧是一股奶味儿,和小时候一样。 “即便不足月,也长得很好。前些日子生了病,烧了两三天呢,吓死我了。”什么都不怕,就怕生病。 说起生病,秦栀也心下一颤,这个世界很多孩子都早夭,有时往往一场风寒就会要了孩子的性命。 这般一想,其实什么都不重要了,健健康康的长大,已经是万幸了。 走到内殿,元极和元卫正站在小床边缘。元卫微微俯身,还在瞧着那个沉睡的小人儿,他聚精会神的,好像对元极的孩子也充满了好奇。 元莯走过去,不免几分心急,瞧见了那个小家伙,她不由得笑起来,“和大哥长得真像。” “是啊,简直一模一样。元极,如今终于得子,是不是睡觉都会笑醒?”元卫站直身体,笑着调侃元极。 元极笑的清浅,“小栀说得好,我与皇上皆是老来得子,皇上的心情也是我的心情。” 元卫转过身来看向抱着元昶宸的秦栀,抬手指了指她,“一句话把朕和元极都骂了,属你胆子大。” 秦栀笑的几分心虚,瞪了元极一眼,倒是会找时机报复她。 怀抱元昶宸,他极是乖巧,不过对秦栀也好奇。趁着她不注意,还用手摸她的脸,大概是想弄明白她是谁。 秦栀看向他,忍不住碰了碰他的头,真是可爱。 她此时此刻也没什么心愿,只要自己的孩子能这样健康长大就好了。 说着话呢,公公就来通报,说是老太医们都过来了。 元卫点点头,同意宣他们进来,一边安抚元极,让他不要担心。 元极没有说什么,看着陆续走进来的老太医,各个都年过花甲,有的还是被扶进来的。c 的确都是太医院有资历的老太医,服侍了先帝一辈子,的确是经验十足。 退让到一边,秦栀也将元昶宸交给了嬷嬷,她盯着那些太医给元昶琋查看,心也无意识的跟着吊了起来。 “别担心,马上就有结果了。”元莯站在她身边轻声安抚,尽管她现在也看不出什么来。 秦栀深吸口气,看着那些老太医围着小床,她几乎都瞧不见他们在做什么。 元极与元卫站在近处,根据元极的脸色,秦栀倒是也猜得到,他们怕是在给孩子检查喉咙。需要掰开他的嘴,而他又不会配合,场面必然会让人觉得不适。 老太医们轮番的检查,倒是耗费了一番功夫。 终于,他们检查完毕,不止秦栀,元极也明显有些紧张之色。 “怎么样,小少爷的情况如何?”元卫开口问道。 几位太医走到元卫面前,先是拱手作揖,随后才一个一个的开口说话。 “据老臣来看,小少爷的喉咙应当是没有问题。但为何不哭,也不发出任何的声音,他现在太小了,不能做太深入的检查。否则,可能反而会误伤了他。还得再等一等,起码再过四五个月,强壮一些再行检查才稳妥。” “没错,老臣也是此意见。” “老臣认为元世子无需太过忧心,如果天生喉咙有病导致不能发声的话,其实即便这么小,也是能瞧出来的。但眼下来看,小少爷喉咙无异,那么应当就应当无事。有些病,是可以后天治好的。” 太医们三言两语的说着,听着话茬虽是觉得让人安心,可是想想之后又让人觉得不太那么放心。因为,目前他们也不太清楚具体原因是什么,还得等再大一些才行。 元卫也微微皱眉,“看来,还得再等些日子。孩子太小,不能来回的折腾,不如,就暂住宫中吧。几位老太医也不会离开帝都,如果有情况可以随时来查看。元极,你觉得如何?” 元极看着元卫,顿了片刻才点头同意,“多谢皇上,让皇上费心了。” “这是什么话,咱们是一家人。再说,这孩子会生来带疾,也是因为国事,朕都清楚,所以朕也很愧疚。”秦栀遭遇之事,元卫是都清楚的。 元卫这些话,不能说完全发自真心,但也的确有真心存在。秦栀和元极本来在之前就想过这事儿,留在宫里,也是很好的选择,比送到其他危险的地方要好得多。 而且,秦栀和元极如果想在宫里,元卫也不会阻拦。大不了,就把这儿当做另外一个家就是了。 太医们还要再另行讨论,反正元卫的意思很明显,不弄明白这孩子为什么不发声,他们就得一直待在帝都。所以总得来说,他们自己也很着急,由此他们也必定会尽全力。 他们离开,元卫也召元极离开了映月宫,元莯留在这里没走,嬷嬷抱着元昶宸站在小床边上正瞧着元昶琋睡觉。一个小家伙对另外一个小家伙好奇,还试图伸手去摸他。 嬷嬷轻声轻语的告诉元昶宸不能摸,因为小少爷在睡觉。 坐在不远处瞧着,秦栀的情绪虽是稳定的,不过心底里还是有些不安。 元莯坐在她身边,动手给她倒了一杯茶,“别再胡思乱想了,既然太医都说了喉咙无事,那么就应该不是喉咙的问题。你呢,就别担心了,总会有个说法的。反正那些太医们也不会离开,这两日再让他们来瞧瞧,趁着他醒着的时候。” “我知道。对了,皇上有没有说什么时候立太子?”弯起眉眼,秦栀问道。 元莯微微摇头,“皇上没有说过,不过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而且,还特意找了姚相,要他到时教导宸儿。姚相可是满腹经纶,谁能做他的学生,当真是三生有幸。得相爷亲自辅佐,我就知道皇上的心思了。” “真的?那绝对是再好不过了,姚相的才华,若是没人继承,那可是可惜了。”这个可以有,姚清和绝对能做一个特别好的导师。跟在他身边,每时每刻受益匪浅。更重要的是,他这个人不贪,没有那份儿填不满的贪婪之心。 “不过,今日皇上说,想将琋儿也留在宫里。我心里忽然咯噔一声,这留,怕不是一时半刻的留,得留到成年。”元莯小声的说起这个来,其实她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你大哥其实早就想到了,别那么紧张。留在宫里,也好过如同你大哥似得从小被送去天机甲要好得多吧。更况且,你也在宫里,不信别人,我们总是能信得过你。”有元莯在,他们俩的确是能安心不少。 “这个你和大哥自然可以放心,琋儿在这里,我自会全心全意的照顾,不会让他受半点儿委屈。但,无论如何,想起来还是觉得心里不舒服。”元莯觉得,王权计较,实在是让人觉得喘不过气来,似乎每一步都在各种计算之中。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多想无异。既然如此,将来我和你大哥若是离开帝都,孩子可就得拜托给你了。”因为元极有了提前的预告,所以秦栀也想通了。无非就是自己不能时时刻刻都带着他罢了,但知道他会受到很好的照顾,也就不担心了。 “这一点你放心,宸儿有的,琋儿也不会差的。其实,从皇上给琋儿赐名开始,我就觉得这荣宠隐藏着不安,果然料中了。”元莯叹了一声,只能怪她思考的太少,没有在最开始时就想到这一点。 “说起这名字,其实吧,我真觉得名字不好听。”压低了声音,秦栀笑着吐槽。 元莯也笑,“确实。但是整日唤着,也就习惯了。” “钦天监选出来的字,意义自然都是极好的,寄予了很多的希望在里头。你就好好的等着到时宸儿被立为太子吧,这的确是极大的荣耀。”宫中的女人,哪个不是在期盼着自己生出的孩子能得到皇上的重视。但奈何,这个皇上却心思难测。 如果当初元极和某个位高权重的人结亲,元莯有没有孩子也是两说,而且也定然不会有被封为太子的可能。 如今,她是个没有背景的人,而元烁的妻子汪蓓蓓娘家是禁军统领,更算不上家世庞大,于帝王来说,很安全。 元莯离开后不久,元极变回来了。外面天色暗了下来,这宫殿的大门也被关上了,隔绝了外面微凉的空气,一向阴冷的宫殿里也暖融融的。 喝着御膳房刚刚送来的补汤,秦栀瞧着走进来的人,一边缓缓的眨眼,“皇上找你说了什么?” “关于玄衡阁之事,玄衡阁被毁,虽是天机甲也损失了不少,但终归是个让皇上龙心大悦的消息。”在她身边坐下,元极看了一眼她手里的瓷盅,汤色奶白,很好喝的样子,御膳房做出来的的确是最好的。 “听你说这种话真是好笑,龙心大悦。”秦栀不由笑,他这种刻意的恭维,真是假的不能再假了。 元极淡淡的看着她,“不然呢?” “没有不然,你说得对。既然皇上龙心大悦,我们就都能好过了。毕竟,这天下所有尊贵的身份,都是皇上赐予的。”他恭维,她也跟着吹捧,两个人倒是格外的一致。 “说得对,的确是给了你一个奖赏,赐给你一块可以无口谕进出皇宫的令牌。当朝之中,仅有姚相有一块,你是第二个。”说着,元极从怀里拿出一个金闪闪的令牌来递给她。 伸手接过,手感紧致,秦栀掂了掂,分量十足。 不止是金制,而且周边还嵌着上等的美玉作为装饰,十分精美。即便它没有相应的威力,作为一个观赏品来说也是十分不错的。 “这是让我可以随时出入皇宫来看儿子吧。唉,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好。”说元卫心机深沉吧,但是他又的确很有心。让人想骂他,都不知该怎么开口。 “知道就好。”就是这个意思。 “对了,今日元莯还说,皇上已经安排好了要姚相做宸儿的先生,日后教导他。”将最后的汤一口气喝了,秦栀随后道。 “你很满意姚相?”从她的语气就听得出来,可不是一般的满意。 “你是觉得不该满意他么?单从博学多才这方面来说,姚相就是翘楚。”秦栀是很佩服他的。 元极没什么表情的盯着她,最后又瞪了她一眼,似乎才解气。 “儿子在宫中,免不了要与太子一同长大。而皇上自然也不会厚此薄彼,姚相既然要做太子太傅,那么儿子日后有极大的可能也会拜他为师。看起来,你更满意了。”元极说着,一边瞧着秦栀的笑脸儿,她的确是很满意的样子。 “很好。人生的启蒙便是一个极其优秀的人,这是很难得的。你知道有多少孩子的人生启蒙是人渣么?一生都被影响了,很倒霉的。”所以,如果她的孩子能跟着姚清和学习的话,她还是很高兴的c。 “说不过你,天外飞仙。”她又拿自己以前的经验来说,他无法辩驳。 歪头看向他,秦栀随后身子一挪,便靠在了他身上。 “其实这一路我想的比较多,不过呢,到了这里也就踏实了。有元莯在,而皇上又不会故意做出厚此薄彼之事来,其实也没什么可担心的。”元卫要的无非就是牵制,一切都在他眼皮子底下。只要他们没有任何的不轨之心,也就根本不用怕。 抬手揽住她,元极低头在她脑门儿上亲了亲,“总是要付出的,享了别人没有的荣华,不付出些什么来,怕是老天都要看不过去了。” “可是我的孩子在出生之时就已经付出些东西了。”这种付出论,她不是很同意。 “又没有得出最后的结论,你又何必想那么多?不是最擅长察言观色么,今日那些老太医们的脸色表情你不是都亲眼看到了么?”低声的说着,他的声音极具安慰。 “我是看到了。不过,在我看来他们是没把握,所以才会用这种话来搪塞。”哼了一声,秦栀也开始不相信这些经验十足的老太医了。 “不相信他们,你也应该相信我才是。这些人的身家性命我随时都可以握在手里,想要个确切的答案,还是很容易的。再过四五个月,就让他们给个答案出来,如何?”这点事情,元极自是能办到。 “够粗狂。好吧,再等四五个月。”这也是那些老太医给的答案。 “你应该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现在的小脸儿,喝多少补汤也没用。”用另外一只手捏住她的脸,捏的都变形了。 “疼。”扒拉掉他的手,秦栀随即反击,掐住他的脸,让他也感受感受。 元极身体向后仰,秦栀欺上,他带着她直接躺在了床上。 趴在他身上,秦栀用力的掐住他两侧脸颊,边掐边扭动,以泄自己心中的激愤。 元极这回倒是没阻止,抬手环抱住她的身体,趁着她捏他脸的时机,他开始捏她的腰臀。 掐了半晌,秦栀松开手,随后皱起眉头,“你就不能认真的和我‘打一架’么?”反倒这么没正经的。 “和你厮混在一起的时候,我很认真啊。”认真的汗流浃背。c 无言,秦栀翻了翻眼皮,“抱歉,我现在没办法和你厮混在一起。”身体不便。 “我倒是迫不及待了,多长了好多的肉。”揉捏着她的屁股,不是一般的手感好。 “像猪一样,能不长肉么?别摸了,讨厌。”从他身上翻下来,秦栀拒绝他再‘骚扰’自己。 元极侧起身体,再次抬手扣住了她的身体,手顺着她的脊背滑到她的屁股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摸起来,这手感倒是很像你的脸。” 直接给了他一拳,让他胡说八道,开始学会骂她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80、前兆 一夜过去,被‘强行’留在宫中的老太医们照例来给元昶琋请脉,正好他醒着,然后检查他的喉咙。 那个小人儿显然对这帮老头很不满意,眉头一直是皱起来的,嘴被掰开,他开始挥舞自己的双臂,好像要把这些人打开似得。 但即便如此,他也没哭,更没有发出什么声音来。 检查了一番,奶娘随后便将他抱走了,老太医们在一起小声的商量着,看起来他们好像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出什么结论来。 秦栀坐在餐桌边吃着早膳,一边盯着他们,从他们在给元昶琋检查开始,她就一直在盯着他们。他们的检查是认真的,眼下商量也是认真的,但就是因为他们认真,秦栀的心理压力反倒越来越大了。 因为他们看起来太认真了,如此认真却得不出个结论来,这就说明情况可能很复杂。 就在此时,一大早便出去的元极回来了。那些老太医随即走过去,小声的向元极汇报今日检查的结果。 元极面色不变,即便老太医们还是认定孩子的喉咙没问题,需要他再长大一些做更深入的检查。 “有劳。”元极说了句较为客气的话,老太医们连连拱手,然后便离开了。 瞧着那个走过来的人,秦栀一边放下玉箸,“听你如此客气,怎么感觉几分瘆的慌。”他可不是个会客气的人。 “不然呢?我要说他们都是废物,然后全部扫出去么?”元极几不可微的摇头,他们到底经验十足的老太医了,伺候了先帝一辈子,经验定然是有的。 既然今日还是认定需要再等些日子,那么就再等等。 “一大早就出去了,这会儿回来又如此客气,发生什么事儿了?”应当是天机甲那边又传来了新的消息。他身在宫中,天字卫想找他也不容易。 “萧四禾在边关找到了公冶峥的踪迹,证明他人就在边关。但不知为何,行踪诡秘,看起来好像另有图谋。今天天字卫送信过来,四天前萧四禾便顺着戒严的边关潜入了西棠,想查探公冶峥到底在做什么。”大魏和西棠已经紧张太久了,不时的发生冲突。而西棠内部一团乱,即便元卫不想打仗,可眼下很明显根本都找不到西棠主事的人,因为听说那老皇帝已经要不行了。 眼下西棠内部的情况看起来已经很明朗了,公冶峥才是那个最后的胜者。可两国紧张的关系也是他挑起来的,所以想和谈是根本不可能的,如此一来,就要做好打长久战的准备了。 “潜入西棠?得小心些才行,谁知道公冶峥现在是什么状态。这么久没再见过他,不知他变成了什么样儿。”公冶峥和小孩儿差不多,过一段时间不见,就变化颇多。 “四天前进入西棠,如果有发现,不日就会有消息送出来。”元极几不可微的皱眉,近一年的时间他都陪在秦栀身边,没有再亲身涉险过。如今,两国边关局势不稳定,正是需要天机甲的时候。 “因为儿子,我也觉得有些心力交瘁似得。元烁在边关如何了?这段时间,一直没有再了解他的情况。”边关那里到底怎么样了,元烁一直都在,想必他连回朱城看媳妇儿的时间都没有。 “受了些小伤,不过没什么大碍,你不用担心。”可以选择不告诉她,不过到底是小伤不严重,元极便也实话实说了。 点点头,秦栀拿着瓷盅,面上不免几分愁容。 “不要胡思乱想了,他又不是个木头人,危险来了,自己会躲的。”元极将她手里的瓷盅往上托了托,示意她趁热赶紧喝了。 “我只是在想,这一切何时才能够结束。战争,或许是历史的车轮之中不可避免会发生的事情。但是,我并不喜欢。再说,我现在多了牵挂,更不希望我的孩子生活在硝烟四起的社会之中。”所以,她希望这些事情能够赶紧结束,还一个太平,希望自己的孩子不会被这些所困扰。 元极看着她,随后抬手摸了摸她的头,“你放心吧,我知道你的想法,也知道该怎样做。” 看了看他,秦栀若有似无的叹了口气,拿起瓷盅,缓缓的喝汤。 宫里的生活几乎是一层不变的,元莯白天会过来,带着元昶宸。秦栀很喜欢他,尤其喜欢看他笑起来的样子,可爱中透着一股天真的谄媚,只想把他抱在怀里捏一捏。 宫外的人想见她也并不容易,乔姬随着回了帝都之后便去了林蕴那里。泰亲王府和往时不太一样,因为泰亲王在年初便病了,而且是病来如山倒,现在躺在床上已经起不来了。 林蕴这个茂世子虽不是长子,但在泰亲王府的身份也不一般,所以现在在和泰亲王的长子一同主事,忙的不亦乐乎。 泰亲王一死,这泰亲王府按照规矩来说应当落入长子手中。不过这泰亲王府的长子脑子并不是很好,所以,秦栀认为,这是个林蕴可以夺权的好机会。 她并没有打算自此后与秦栀和元极来一场井水不犯河水,她还是想在接下来的日子与他们保持来往,这样她也算在大魏多个后盾。 而元极的打算也很长远,日后元昶琋要在帝都生活,所以,他必然得做一些准备。 由此,他便开始暗中的帮助林蕴,这也正是秦栀的意思。 半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了,秦栀在宫中待着,整日的陪在元昶琋的身边。白天有时太阳特别好,她也会抱着他出去转转,晒晒太阳。 他还是不哭不出声,一副乖宝宝的样子,不过若是随意的碰他的脸,他就会皱眉头,很不耐烦似得。 在秦栀看来,他这个样子特别的像元极,一模一样,特别欠揍。 她近来的生活就是如此,反倒元极开始不安稳了,整天清早时便会出宫,夜幕降临之后才会回来。 宫门马上要下钥了,元极才返回,他虽看起来还是那没表情的样子,但秦栀看在眼里却能发现其他,他的情绪不是特别好。 抱了抱元昶琋,随后便交给奶娘了,元极将宫女遣了出去,房间里就仅剩下他们两个人。 “有话要说。”走到他身边,秦栀动手把他拉过来坐在椅子上,一边轻声问道。 “的确是有事情要告诉你,我得亲自去处理。萧四禾自潜入西棠之后,就没有传任何的消息回来。我担心,他可能出事了。他掌管天字卫,是天机甲得力的干将。同时,当年也是我将他带到天机甲的,这么多年来,为我出生入死。所以,不管他是生是死,我必然得调查清楚,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元极眉峰微蹙,萧四禾不是一般人,半个月来他都没有消息传出来,那么就说明,他应当是出事了。不说可能会发生生命危险,也必定是被什么绊住了。 “萧四禾,他轻功高绝,世上罕有匹敌。别的不说,即便被千军万马围住,我想他也是能逃出去的,因为那些人根本追不上他。而如今,他没有消息传出来,的确是可能出事了。”大魏与西棠的边界线很长很长,眼下兵马驻扎,战线也拉得很长。从南到北,也不知萧四禾陷在了哪一处。 “我必须得过去。”元极看着她,声音不高,但十分郑重。 “好,我与你同去。”秦栀点点头,正好观察一下局势,思量一下该如何解决这战争的场面。 “不行,你就留在宫中,更况且儿子也在这儿,他的病因还没有查出来。即便跟着我去了,你也会更加担心这边。既然如此,还不如就待在这儿,你放心吧,我会随时给你传递消息的,不会让你担心。”元极不同意,边关太复杂了,而且很危险,她不会武功,不能去。 歪头看着他,秦栀并不是很同意,她还是想与他同进退。 抬手捏住她的脸颊,元极几不可微的弯起薄唇,“听话。你和儿子在皇宫里会很安全,我也能够放心。而且,我也不会去冒险。” “儿子的确是牵挂,但你也一样。我是天外飞仙,你不在这儿压着我的翅膀,就不怕我忽然之间又飞走了?”抓住他的手,秦栀身子一转,直接跨坐在了他的腿上。 身体向后,他一边伸出另外一只手圈住她的身体,黑眸含笑的看着她,“天外飞仙已经生儿育女了,不会再跑了,我都清楚,不用吓唬我。” “那你小心些。必须及时的和我联系,报告你自己的近况。你若是不听话,我可就杀过去找你了。”圈住他脖颈,秦栀盯着他的脸,知道这是他应该做的,但是又不免心下没底。 天机甲之前的掌管人各个都没有好下场,有的死了之后连尸体都找不到。他们的结局好像永远都是一样的,就像是一个魔咒一般。 这不应该发生在元极的身上,他从小到大从未快乐过,现在终于有了新的开始,不能再发生任何的意外了。 “你以为我是元烁么?把你的心放在肚子里。”说着,他的手顺着她的后腰滑到了她的肚子上来,罩住,然后缓缓的轻揉。 垂眸看了一眼他的手,秦栀哼了哼,“讨好我也不能改变你始终都是个人不是神的事实。我想前几任天机甲掌管人都不是泛泛之辈,皆武功高强,鲜有敌手。你也一样,不要高估了自己。你喜欢布局,但是有一个缺点,就是从来不会先设想一番自己可能会遭遇到最糟糕的情况。你应该把各种糟糕的情况都设想一遍,然后想一想该如何应对。”这是她做事之前的习惯,谨慎,再谨慎。 揉着她的腹部,元极不眨眼的看着她,眸子里载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好像在听她说话,又好像没听,只是在想比较有意思的事情。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这是什么表情,你是猪头么?”和他说了半天,这厮居然笑嘻嘻的,秦栀不由得皱眉。 元极的手顺着她的小腹往下缓缓地游走,瞧着她不爽的样子,他忽然小声问道:“你的身体是不是恢复的差不多了?” “你想干嘛?”这种问题,秦栀不由得上半身向后,一边紧盯着他。 “想。”他回答,然后圈在她后腰的手用力的搂向自己,让她整个人都贴在自己的身上。 这种回答,用脚趾头都想的出他什么意思。 秦栀翻了翻眼皮,随后抓住他捣乱的手,“这事儿你得问大夫,不能我说行就行。” “几天前大夫就说可以了,只不过,我一直没告诉你。”元极微微歪头,轻声的告知。 “你还真是细心啊。”比她都细心,居然连这种事也都过问了。 元极似笑非笑,看着她片刻,蓦地将她抱起来,直奔大床。 翌日清早,宫门打开之时,元极便带人离开了。他在帝都城中留了一部分人手给秦栀,担心她有什么事情没人调动,人都在城中那个宅子里。 元极离开了帝都,秦栀也莫名觉得心里空了一部分。知道他是去涉险,所以心里无法安定下来。 元莯知道元极离开了,所以特意早早的就过来陪着秦栀。今日阳光不错,两个孩子都被抱出去晒太阳了。 秦栀和元莯走在后面,边走边聊着城中的事情,这帝都城中天天都有新鲜事儿,若是无事,整天看热闹也不会觉得腻烦。 元莯待在宫里无聊,所以她身边的宫女就会去打听这些事儿,回来说给她听,解闷儿。 “这么说,皇上已经选好了指给姚相的姑娘?我还以为,姚相的媳妇儿得自己去找呢。”没想到,最后还是元卫给做媒。 “姚相其实并不挑剔,而且他们家素来从不与权贵结亲,大都是小门小户的。皇上问过姚相都有什么要求,他只是说,不娶不懂诗书的女子。所以,皇上也尽力挑选了,倒是找到了这样的姑娘,还不知姚相是否满意呢。”元莯说着这些事儿,因为秦栀认识姚清和,所以说的也多一些。 “懂诗书?我想,他只是想找一个有共同话题的人吧。不然你说相对一辈子,又没有共同话题,那和煎熬也没什么区别了。”秦栀倒是明白姚清和的用意。 “是啊,姚相深得皇上信任,所以他可以有选择的权利。不然的话,皇上也根本不用如此费心,觉得差不多了,赐一道圣旨就可以了。”对于元莯来说,有选择也是一种幸福啊,有些人生来就没有选择权。 说话间,便走到了前殿附近,这里阳光要更好。嬷嬷抱着两个孩子晒太阳,不过也晒得很有技术性,不让阳光照射到他们的眼睛。宫女站在一边逗弄着他们,元昶宸倒是笑呵呵的,不过元昶琋已经睡着了。 看起来,他对这个世界都不觉得新鲜,对一切都不感兴趣。但也兴许是因为太小了,不知再过几个月会不会好一些。 秦栀也鲜少的和元莯晒太阳,阳光很不错,秦栀晒着晒着都觉得有点昏昏欲睡的了。 “姚相?还真是不能念叨,咱俩刚刚还说他,这会儿本尊就到了。”元莯忽然笑道。 闻言,秦栀看过去,果然是姚清和。他是从御书房的方向走出来的,距离本来就不远,他也瞧见了这边,所以脚下一转走了过来。 他还是那个样子,穿着一身银白色的长衫,他身上的书卷气是做不了假的,还是那句话,腹有诗书气自华。 很快的,姚清和走了过来,先给元莯和元昶宸请了安,礼数周到。 瞧姚清和给元昶宸请安,秦栀就不由得笑,虽说这是正常的吧,但那么个小人儿什么都不懂呢,就得承受他未来老师的请安,不知将来得被训斥多少次才能补回来。 “世子妃来到帝都多日了,却今日才遇见。一年多未见,世子妃看起来清瘦了许多。”姚清和站在一米开外处,他的声音很好听,琥珀色的眼睛在阳光下瞧着更像两颗宝石。 “我清瘦了么?整日像猪一样,什么事情都不用做。倒是姚相瞧着好像有些愁容不展,难不成发生了什么让姚相也解决不了的事情了?”笑看着他,他的确是不如之前明媚了。 姚清和笑了笑,“一些政务罢了,不谈这些。本相还未见过元世子的小少爷呢。”说起这个,姚清和转身,然后朝着那两个孩子走了过去。 元昶琋在奶娘的怀里睡得香,旁边的宫女已经撑起了伞,挡住了他的脸。 姚清和走过去,奶娘也微微偏过身体,让姚清和看的更清楚些。 “在姚相看来,琋儿长得像谁多一些?”元莯两个人走过来,她笑看了一眼姚清和,不由问道。 姚清和认真的看了看,然后伸手用手指触了触那小人儿的脸蛋儿,“长得像元世子,特别像。” 元莯轻笑,多看了姚清和一眼,还以为他会睁着眼睛说瞎话的认为这孩子长得像秦栀呢。 “听说,这孩子始终都不愿意发声?”收回手,姚清和问道。 “嗯,皇上将有资历的老太医都找了回来,但是时至今日仍旧没有确切的结论。”秦栀点点头,这事儿姚清和知道并不稀奇,他恐怕什么都知道。 “你不用太担心。别人家的孩子一岁多便会牙牙学语了,但我直至三岁时,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不过,这种情况也只持续了一年。在我四岁的时候,忽然间突飞猛进,当时连太医都吓到了。”姚清和看向秦栀,笑着说起此事来。 “还有这种事。不是都传说,姚相打小就极为聪慧么。过目不忘,什么都难不住你。”这倒是秦栀第一次听说。 “吹捧我的人故意夸大,这你也相信?”姚清和摇摇头,事实当然不是这样的。有些人是刻意讨好溜须拍马,所以自己才会被写成那样。但,似乎大家也很喜欢这种说法,所以他也从未辩驳过,随他们怎么想吧。 “希望我的孩子也能无事,现在太小了,太医也不敢检查的太过深入。”看向那个小家伙,他睡得天昏地暗,几个人在他身边说话,都影响不了他。 “肯定会没事的,你别太担心了。”姚清和安慰,听起来倒是真切,不会让人觉得假情假意。 秦栀轻笑,点点头,她在等,等他再大一些,看看那些太医们怎么说。 太阳晒得差不多了,元莯叫嬷嬷和奶娘将两个孩子抱回去,晒得太久,很可能会伤了皮肤。 “我现在整日在宫中,说不准哪天无事就会出宫去溜达溜达,到时必然会去姚相的书斋坐坐,到时咱们再聊。”整理了一下裙摆,秦栀一边笑道。 “好,本相恭候。”姚清和点点头,那笑容春风化雨一般。 转身欲走,秦栀却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过身再次看向他,“对了,忘记恭喜姚相了,听说皇上已经为姚相挑选到了合适的姑娘。” 姚清和想了想,然后点头,“多谢。不过,这世上怕是也没有谁能比得上世子妃了,我指的是在讨论书籍这方面。”秦栀看得懂古书,很少有姑娘会看这种书。 “兴趣爱好是可以后天培养的,有姚相这个良师益友在,还愁未来的姚夫人会不喜欢书籍么。”笑着说了最后一句,秦栀便挥挥手离开了。 想到姚清和说的话,秦栀不由摇头,看来他是拿她当标杆呢。 不过,她和他倒是的确算是有共同话题,都比较喜欢看书。他要找的无非就是个能说到一处的人,希望他能如愿。他是个不错的人,应当得到幸福。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81、决定 。元极离开的第三天,就有信被送了回来。信是城里的甲字卫送到宫门口,由禁军交给了元莯,然后才送到秦栀的手里的。 如此繁杂的步骤,不过倒是没出什么意外。禁军那一个环节,也可以算得上是自己人了,因为宫里的禁军皆是汪大川的手下。现如今汪大川与镇疆王府可谓是姻亲关系,自然要对比别人亲切一些。 信送到秦栀手里,打开密封的信口,抽出里面的信纸来,上面倒是没有多少个字。 看得出是元极匆忙间写下的,他的字笔画之间透着一股凉薄,就像他这个人给人的第一感觉一样。 这封信是在途中的驿站写的,他还没到边关,所以写了这一封信,算是给她报平安了。 没有太多的话,只是告诉秦栀和元昶琋好好地待在宫中,只要他们平安,他就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看得出元极并不习惯写信告知行程,不过他已经尽力了,尽力让这封信符合他写信时的心境。 秦栀反复的看了几遍,虽是不能让她心情平和下来,但已经很开心了,最起码知道他现在是无事的。而且,他行路必然是日夜兼程,中途在驿站停下也应该是换马匹。 能趁着这个时机给她写一封信,这人还是很注重自己的承诺的,说到做到。 第六天,第二封信又送来了,这一次,元极已经到了边关。他是在到了边关的第一时间就给她写了信,然后信差快马送回了帝都。 他见到了元烁,表示元烁身上的那些小伤都已经好了,而且那根本不算伤,叫她不要担心。 看到这些,秦栀不由想笑,她是关心元烁,但和关心他是不同的。 而且,他现在到了边关,其实她反而更开始担心了。因为,他到了目的地,就会开始计划潜入西棠。到了西棠,那才是真正的危险之地。 也不知萧四禾现在怎么样了,他轻功那么高,可是却一点消息都没有,实在让人觉得担心。 她都不由得想临时抱佛脚了,应该去给菩萨上炷香,保佑元极不会出事儿。 思量着这些事情,元昶琋不哭不出声的情况倒是让她少忧心了些。因为他除了这些之外都很正常,照常吃睡,而且白天醒着的时间比往时多了些。趁着他醒着,奶娘和宫女就会抱他出去晒太阳。他对晒太阳这种事好像比较热衷,只要在外头,他连眨眼的频率都很低。 秦栀有时会跟着他在外走一走,但更多的时候是和元莯在一起,闲聊着以前在朱城时的事情,或者谈一谈元烁和汪蓓蓓。 他们俩成亲,秦栀和元莯都送了礼,但却没有亲自回朱城庆贺,已过去了将近一年,汪蓓蓓那儿也没传来好消息,想必元烁一直都待在军营之中没有回去过。 他人没回去,自然也不会有好消息传来。 如此想想,倒都是西棠公冶峥在作孽了。 说起公冶峥,元莯只觉得这个人野心极大,夺了西棠还不够,还在边关试探骚扰。 她没见过战争,远在皇宫深处,也不知边关到底是什么样的。 但,根据元卫的情绪和脸色,元莯倒是能分辨出来一些。这战争,不止是远在边关,连皇宫里的元卫都被影响了,他一直很愁苦此事。 这是没见过公冶峥的人都会对他产生的印象,觉得他是个被野心占据的人,除了权利和天下,他现在基本上和魔鬼差不多。 在之前,并没有很多人认识公冶峥,如今他忽然冒出来,人们才知他是西棠皇帝与大越族人所生,而且明明是个皇子,却不姓神,冠的是母姓。 这种身份,在大魏看来与私生子无异,根本就是见不得人。 如今私生子颠覆西棠皇权,只能说是西棠皇族不得老天怜悯,注定要亡国,也要改国姓了。c 只是可怜了西棠百姓,无缘无故的颠沛流离,背井离乡。 又过了四天,元极的第三封信送来了。 拆开这封信,还没看,其实秦栀已经差不多猜出了些什么,元极应当已经潜入西棠了。 他临走时写了这封信,而信送到了帝都来,也耽搁了几天。其实想来,他到了边关没过多久,就已经潜入西棠了。 展开信纸,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元极的短短数语,下面还有很多别人的字迹,秦栀一看,不由得笑了,是元烁。 这小子胆子还真大,居然敢拆开元极的信,又在上面填了那么多。 元极的交代很清楚,他的确是潜入西棠了,要秦栀不用担心,但凡有机会,他都会给她写信的,向她报平安。 看到这些,秦栀不由哼了一声,他进入了西棠,怕是就不会有时间写信了。即便真的写了信,又让谁给送回来呢? 这人啊,开始骗人了。他骗人之前应该想想,他骗的这个人会不会单纯的相信这些? 下面,是元烁偷偷写的,他有交代,说是元极写完这封信就交给了他,让他派信差给送到帝都来。 他趁着元极离开了边关,偷偷的拆开了信。反正元极不在,他也不怕他会发现。 他告诉秦栀,边关的情况其实很不好,这西棠也不知怎么回事儿,今日在这个地方屯以重兵,第二日呢,又莫名其妙跑到别处去了。就好像是有鬼似得,实在搞不清楚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虽说他一直在与西棠的兵将交手,不过却每次都是小队人马,这几个月来,元烁觉得,好像西棠的人并不喜欢跟他玩儿似得。 这让他颇为不爽,不过,上次受了伤,倒是让他也认清了情况,西棠看起来并不是胡乱做事,而是有目的的。 似乎,真正的目的并不是为了争夺土地,但具体是什么,他一时半会儿也没猜出来。 如果她在的话,兴许能够猜测的出来。只可惜她现在也是为人娘了,不能再像那时那般恣意,想待在哪儿便待在哪儿。 最后,元烁告诉她,不用太过担心,他如果收到什么最新的消息,会第一时间写信告诉她。 更况且,他大哥武功那么高,肯定不会有事的。 看完这封信,秦栀心中忧虑却不由更重了些。元烁所说之事,未必是他胡思乱想。他虽说脑子不太好使,凡事总是慢半拍,但直觉还是有的。 西棠行事如此怪异,而天机甲之前查到公冶峥就在边关,看来,他的确是另有想法。 难道,公冶峥的目标实际是元极么?引诱他进入西棠,也兴许他早已设下了陷阱,就等元极过去呢。 思及此,她不禁有些坐不住,想要和平没有那么容易,难不成,就只有杀了公冶峥这一条路可走么? 杀了他,之前她倒是有过几次机会。看来,她也会有后悔这一天么?后悔那时没有抓住时机杀了他这个在今日会捣乱的人。 细细的琢磨这些事,都没注意到天色暗了下来。宫女从外面走进来,手上端着托盘,上面是补汤和汤药,这是她每日必吃的东西。 元极临走时吩咐了宫女,这些东西不能停,而且必须看着秦栀全部喝下去,不能给她投机取巧的机会。 “世子妃,该喝药了。”宫女将托盘放下,一边轻声道。 回神儿,秦栀看向桌子上的两个瓷盅,不由得长舒口气。 “世子爷临走时的命令还真是管用,叫你们盯着我,你们就一点都不怠慢。每日喝这些东西,喝的我都要吐了。”秦栀几不可微的摇头,拿起补汤,即便炖的很入味,可是也受不了整天吃啊。 “世子爷说,世子妃生产时流血太多,所以必须后天补养,不能偷懒。”宫女说的头头是道,完全就是元极的语气。 秦栀听着,一边弯起唇角,听宫女唠叨吧,倒是好像产生了错觉,好似元极就在身边一样。 眯起眼睛,她喝着补汤,一边点头,“说的是,听你的,不好喝我也喝。只不过,若是到时吐了,有你们忙碌的。” 宫女嬉笑,这些日子伺候秦栀,已是了解她的脾性。她不会无缘无故的生气,更不会责罚下人,所以她们自是也十分轻松。有好笑的事情,也敢放肆的笑。 终于将这两个瓷盅都喝干净了,秦栀抚了抚肚子,“晚膳就不用送来了,我已经饱了。对了,明早你派人去前殿附近盯着点儿,若是遇见了姚相,就告诉他一声,我想拜见姚相。因为有些事情不得其解,想请姚相解惑。” 宫女点头,随后便退了下去。 翌日,早朝的时间过去没多久,一大早去前殿蹲人的公公就回来了,说是已见到了姚相。将事情交代给姚相,姚相告知,今日便有空,下午城中书斋见。 倒是没想到姚清和这么好约,秦栀本以为得安排到明日或后日呢,看来即便边关有战争,他这个相爷还是蛮清闲的。 秦栀出宫倒是容易,换了一身衣服,拿着元卫赐给她的那块令牌,禁军护送,直接出了皇宫。 宫外还是那个模样,熙熙攘攘,繁华依旧。边关的战事,并没有影响到帝都的百姓,毕竟太远了。而且,大魏的百姓真的是很久都没有见过战争是什么模样了。在帝都,即便发生再大的事情,也不会滋扰到百姓们。 前往书斋,这里一如往常。下了马车,秦栀直接进入了书斋,一楼零星几个客人。上了二楼,更是清净,一个人都没有。 窗子开着,她朝着姚清和专属的位置,屏风之后,一个银白色的身影果然坐在那儿,正在品茶练字。 旋身坐下,秦栀看向他写的字,清隽好看,字如其人。 “不知世子妃遇到了什么事儿,本相能又为世子妃解什么惑?”放下毛笔,姚清和给她倒了一杯茶,一边笑道。 “的确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可能是我的脑容量太小了吧,也或许是觉得那个人不会疯狂至此。姚相的思路更为开阔,每次与姚相说话,皆受益良多。”秦栀十分客气,但也都是真心话。 姚清和笑笑,“世子妃这种夸奖,让本相觉得有些后颈发凉。” “我说的是真的。世子爷去往边关,想必姚相也是知道的。我收到了世子爷的来信,还有元烁的信。根据元烁的说法,西棠兵马在边关行事极其诡秘,莫名其妙,与寻常作战时完全不同。元烁是个有些迟钝的人,他都觉得西棠可能是另有目的。而如今世子爷又进入了西棠,我忽然觉得,或许公冶峥是意在世子爷?之前,天机甲与大月宫合力剿灭了玄衡阁。我在想,公冶峥是不是还要剿灭了天机甲,如此大月宫便独大了。可是,他如若想灭了天机甲,只杀世子爷一人是不够的。大魏多才俊,即便世子爷不在了,但也会另外选出人来统领天机甲。他这样做,只是在割麦子而已。如果要我做,必然会使用釜底抽薪之计,所以又觉得他兴许目的不在天机甲,只为世子爷?但阵仗太大了,即便他是个喜怒无常的人,可此次未免太无常了。”秦栀疑惑的就是这件事,同时也是决定她是否离开帝都前往边关。 因为昨晚秦栀又细想了一下,如果杀了公冶峥才能解决和平问题的话,那么,就想个法子杀了他。 想要杀他,他身边的人很多,若按照之前天机甲的行事,成功杀了公冶峥的几率不止会很低,而且还会死很多人。 所以,就得另辟蹊径。 看着她,姚清和微微的皱起眉头。他并不了解公冶峥这个人,但是他了解秦栀。 “世子妃的意思我明白,这个公冶峥,在边关屯兵引战,但行事不似寻常,不像要挥军争夺的样子。说他是想杀元世子,如此行事如扬汤止沸;说他是为了剿灭天机甲,但边关屯兵之举却动静太大,皆不合常理。不过,我想了想,如果元世子是他刻意引诱入西棠的,那么,目的就是要杀了元世子。”姚清和认为,秦栀想的太复杂了。 “杀元极?他早就有这个心,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早在去年,他就派了不少的人潜入大魏,伺机刺杀元极。”似乎,为了杀他,这阵仗铺摆的也太大了些。 “或许,那个时候想杀元世子,和现在想杀元世子是不一样的呢。”姚清和看着她,轻声道。 “不一样?”秦栀几不可微的皱起眉头,一时之间倒是不太懂姚清和所说。 “兴许那时,想杀元世子只不过是有那个心,却并无一定要杀他的愿。但现在,因为一些什么,必须要杀了元世子,所以才会费心的布了这么大的局。甚至,不惜付出诸多代价。”有些人,就是有执念。并非人人都喜欢权势,有时因为一些过不去的坎儿,就会疯狂的。 看着他,秦栀缓缓的眨眼,因为什么?这个她早就想过了,但没有再见过公冶峥,所以她也想不出来。 而,姚清和也认为,公冶峥就是刻意引元极过去的,那么她不能再待在帝都了。 杀人,也得先下手为强。不然的话,可能就来不及了。 姚清和将她面前的茶杯拿起来送到她手里,“别太过忧心,元世子勇武不凡,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会中计呢?” 喝了一口茶,秦栀深吸口气,“对了,皇上打算将我儿子留在宫中,因为太医们都在宫里,所以给他看病也较为方便。我和世子爷都同意了,留在宫中生活无忧,也会被照顾的很好。听说,皇上拜托姚相将来教导宸儿,那么我儿子也会借光。还希望姚相多多照顾,毕竟咱们交情不浅。” 姚清和点点头,“世子妃放心,你与元世子若不在帝都,本相自会照料小少爷。”他听出了她的话外之音,是想求得他的关照。 “多谢姚相。”叹口气,秦栀放下茶杯,然后站起身,将手里的令牌递给了他,“我有事暂不回宫了,还希望姚相能进宫帮我走一趟。” 接过她递过来的令牌,姚清和已经知道她想做什么了,“不要太冒险,你到了边关,可以静心等待。” “什么都瞒不过姚相,我明白。”点点头,秦栀便举步离开了。 第一时间回了天机甲在帝都的宅子,元极留给她的人手果然都在这里。调动这些人,准备车马,留下一人去通知了林蕴和乔姬,不过傍晚时分,队伍便离开了帝都。 秦栀要快,所以车马的速度也很快,朝着边关进发。官道平缓,队伍前行速度也很快。秦栀是日夜不停,最后颠簸的她都有点受不了了。 终于,七天的时间,队伍终于接近了边关。这里秦栀是最熟悉的,对于她来说,这里充满了回忆。 在山中前进,山中巡逻放哨的拦住了队伍,不过见了秦栀,便立即放行了。即便很久没待在军营,但她刷脸还是很好使的。 趁着暮色还未降临,队伍终于进了营地。如今大军驻扎,所以看起来和往日不同,空气中透着一股紧张的气氛。 马车停下,秦栀便快速的从车上跳了下来,几个身影快速的从不远处跑了过来,那当先的人跑的最快,是元烁。 “怎么样,这几天你大哥可有消息传回来?”走向元烁,秦栀第一时间便问这事儿。 元烁摇头,“我还正想着该不该给你写信告诉你这事儿呢。自从我大哥进了西棠之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传回来。和萧公子那次一样,进了西棠,就没了动静。”元烁粗糙了不少,瞧着更像个男人了。 秦栀点点头,“我知道了。” “你别着急,我和几位将军都已经商量过了,若是明日再无消息传回来,我就带人潜入西棠去,去找大哥。”元烁面上一派英勇就义之色,他一点都不怕。 “说的什么胡话,即便潜入西棠,也用不着你。老老实实的待在军营,守护后方。这些事儿,我比你清楚,我来处理。白将军过来了,你不要说话,我与将军单独谈谈。”拍了拍他的手臂,秦栀绕过元烁,直奔白将军而去。 元烁转身看着她,眉头也皱了起来,她要去处理?那怎么能行,她是个女人,坚决不行。 想了想,他快步的朝着他们走过去,他得阻止秦栀。 哪想,他刚走到近前,就瞧见白将军抬手,然后与秦栀快速的朝着主帐走了过去。 “他们说了什么?”元烁觉得事情不好。 “世子妃说,有平定两国争端的计划,要与父亲私下商谈。”一直站在一旁的白朗低声说道。 “她和大哥一样,都像疯了似得。那西棠人就是蛮不讲理,如何能平定两国争端?我看除非咱们割地,不然西棠人是不会消停的。”但割地是绝对不行的,他元烁第一个就不同意。 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战争当前,以身护国,这是理所当然。而且,也要站在女人前头,决不能让一个女人去抵挡这风浪,那成什么了?岂不是变成了天下人的笑柄? “白朗,咱们定的计划你怕么?”看向白朗,元烁的眼珠子瞪得老大。 白朗摇头,“我也不同意让世子妃涉险。世子爷是他的丈夫,她救夫心切,我很理解。所以,我愿意帮她。”很愿意,他并不想看到她不幸福。 元烁抬手罩在白朗的肩膀上,“好兄弟。”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82、公冶夫人 秦栀与白将军在大帐中商谈到了大半夜,营地中灯火通明,军队不时的出入营地,马蹄声此起彼伏。 从大帐中走出来,白将军的面色并不是太好,看起来很谨慎,同时也带着一分孤注一掷在里面。 秦栀将随着她一同来的天字卫和甲字卫都召了过来,回到暂时辟给她的营帐。 营帐中的烛火在跳跃,秦栀指派了一部分人回翎山,又指派了一部分人去通传消息,将散落在大魏各处的天字卫甲字卫还有鹰机等人调过来。 而且,她还在等林蕴,即便内心焦急,却也需要稳住自己。 很快的,接到秦栀指派的人都离开了大营,已经后半夜了。秦栀坐回床上,几分头疼,路上这些天一直都没有休息好,眼下更是觉得眼皮无比沉重。 想见见元烁,但是思及已经这个时辰了,他必然已经休息了。明日再找他吧,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了。 洗漱了一下,随后躺在床上,大概是因为太过疲累,没过多久她就睡过去了。 一大早,外面兵马出入营地,马蹄声震天响,睡了不过两个时辰的秦栀便醒来了。 这熟悉的感觉一如既往,不过,眼下却无法让她再安心平静了。在度过的这些时日里,也不知元极怎么样了,人在哪里,每时每刻每分每秒,都在经历着什么。 换了衣服,将长发挽起,秦栀走出营帐,从帐篷之间的缝隙中能看得到出营的兵马。他们跑的很快,这种事情秦栀常见。更何况,现在边关紧张,他们的确要比往时更急迫。 门口守着两个甲字卫,其余的人有的在休息,有的昨晚领了她的命令离开了。他们速度快,根据她的估算,不出后日,就会陆续返回。 “你去将二爷找来,这个时辰,估计他还在睡。不用留情,从床上拖下来,直接来见我。”深吸口气,如此好的天气,她也没心情欣赏了。 甲字卫领命,然后快步的离开。 秦栀站在营帐前,双臂环胸,呼吸着这清新的空气,亦如之前她在军营之中那几年的生活,每天早上都会闻到这种气味儿。 等了有一会儿,只见甲字卫快速的跑了回来,“世子妃,不好了,二爷不见了。” “不见了?什么叫做不见了?”他可能是出营了,毕竟也要做巡视之事。 “二爷不在帐中,他手底下的那些贴身近卫也不在。”甲字卫急急地汇报。 微微皱眉,秦栀还未再问,就见白将军忽然出现,快步的朝着这边赶来。 “世子妃,不好了,元烁与白朗昨天半夜偷偷离开了营地。各自带着不到十人,已经潜入了西棠。刚刚从山中回来的巡逻队是今早最后一拨见过他们的人,他们亲自目送这两个小兔崽子潜入了西棠。”白将军不免几分气急败坏,这两个不听话的东西,实在太过任性。 之前的确是有计划要元烁潜入西棠去寻找元极的蛛丝马迹,但还没有做最后的决定。更何况昨晚秦栀来了,与白将军商议了另外的计划,这个计划就更搁浅了。 闻言,秦栀便不由得暗骂了一句脏话,这个小子,胆子居然这么大。 “世子妃,他们俩必定会顺着世子爷之前行进的方向前去寻找,但,势必危险重重。”白将军是担心的,元极小子生死不明,而元烁又没头脑的也进了西棠。若是都出了事儿,可如何是好,他又该如何向元霖宗交代。 “白将军先别着急,这样吧,我这便去追他。后续计划,还需要白将军代为部署指示。”秦栀一想,反正她本来也是要打算潜入西棠的,只不过是时间提早了而已。可能中途会发生一些意外,但,她还是有信心的。 “计划提前,危险也会多上许多。再说,人还没到齐,世子妃身边仅有不到十人,太过危险了。”元极,元烁,如今再加上秦栀。他们三人若是都进了西棠,白将军觉得,他势必得做好挥军西棠的准备了。 “我得把元烁和白朗弄回来,这两个家伙,不能陷进去。白将军,我这便启程。他们潜入了西棠,会变得更加谨慎,所以行路的速度不会有多快,我会追上他们的。”白朗是白将军的独子,秦栀能看出他有多焦急。 无法,白将军点点头,“那世子妃要一路小心。” 秦栀没有再说什么,吩咐留守在这儿甲字卫将其他人都叫过来,准备东西,这就出发。 甲字卫行动速度快,很快人员全部调集过来,各自轻装,但都带足了必需品。 秦栀也将自己装备了一番,尽管她的装备在外表看不出什么来。 “白将军请回吧,我不是个愿意冒险的人,所以如果真的很危险,我会退回来的。”知道白将军担心,临走时,秦栀不由安慰了一句。 白将军点点头,派出自己的亲兵,护送他们进山。 骑着快马,离开营地,然后进山。 营地四周的山中自然是安全的,巡逻的队伍出出进进,很容易会碰到他们。 随着深入山中,就显得更为静谧了。只有马儿前行的声音,马儿或者人不时的撞到横生的树枝,发出沙沙的声响。 终于,靠近了西棠的边界,山势也逐渐变得崎岖起来。 众人勒马,下一刻,便陆续的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世子妃,属下们便送到这里了。奉将军的命令,属下们会在这附近等候三日。”送他们来的亲兵队长说道。 “好,有劳。”点点头,秦栀便带人朝着西棠进发了。 这条路是元烁和白朗进入西棠的路线,此时还能瞧见他们走过的痕迹,其实相差不过五六个时辰而已。 随着进入西棠的地界,山势也变得愈发的险峻起来,怪石嶙峋,水流甚多。 甲字卫在前寻找着元烁他们那一行人的痕迹,他们在后紧跟,速度也越来越快。 秦栀的意思自然是相当明显,要找到元烁,让他们回大魏去。 这个臭小子,昨晚就说他要准备潜入西棠找元极。她还特意告诉他不准妄动,谁想到就先行的溜了。 追踪他们并不算难,对于甲字卫来说更容易了。秦栀的速度不慢,一直在紧跟,随着天色暗下来,在前探路的甲字卫迅速的返回,前面发现了情况。 闻言,秦栀也皱起了眉头,其实甲字卫不用说太多的话,她差不多就猜到发现的情况是什么了。 “走,过去看看。”深吸口气,秦栀拎着裙角快步向前,在翻过一片高坡之后,便看到了甲字卫发现的情况。 即便现在天色暗下来,但是也不阻碍她的视线,前方的一处深沟里,横七竖八的躺着十几具尸体。 “世子妃,已经找过了,没有二爷和白少将军的尸体,他们应该还安全。”甲字卫汇报,这也是个好消息。 走到那些尸体近前,秦栀查看了一番,这都是元烁身边的亲兵,有一些她是认识的。 蹲下,查看了一下他们致死的伤处,皆是一招毙命,又狠又准。 看来,元烁他们是被埋伏了。 元烁和白朗有可能会逃出生天,但也有可能不会。 “你们去四周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他们俩的踪迹。”而且,眼下得十分警醒,因为元烁他们就在这儿遇的险,这就说明西棠的人就在这附近巡逻。 甲字卫领命,然后快速的散开,开始搜查四周。 站在原处,秦栀计算着时间,按照林蕴的速度,眼下她恐怕已经到了边关了。 知道她进入西棠,她应该也会立即的过来,但其他人的速度要更慢一些了。 不过一刻钟,去四周搜寻的甲字卫便回来了,没有发现尸体,也没有发现任何血迹。不过,确实发现了一些人经过的踪迹,而且看样子,人好像还不少。 “追。”元烁此番过来,一共也没带多少人,如果说有大批人马经过的痕迹,那么就应该是西棠的人了。 四周没有再发现别的踪迹,元烁和白朗,兴许是被他们带走了。 追着那些人的踪迹,速度更快了些,夜色浓重,却寂静无比,显得更为诡异了。 一夜没有休息,接近天亮之时,也抵达了一条河前。 这河很宽,而且那些人的踪迹也是到了这儿就消失了。 甲字卫搜寻了一下,最后下到了河边,才发现了一些踪迹,显而易见那些人是坐船离开的。 “世子妃,咱们还追么?”既然是坐船离开,那么那些人必定是西棠的人。人多势众,有备而来。 “沿着河流走,这条河不进西棠内部,想必那条船也不会走太远。”说着,秦栀脚下一转,准备沿着河流走。 “世子妃,沿着河走,终归是太慢了。这样吧,做两条水排也用不上一个时辰,这样顺水而下,会更快。”说着,他们立即动手。这附近山上树木很多,对于他们来说,做手工水排也不过是小事一桩。 很快的,两条水排便捆绑好了,放到了水里,稳稳的漂在水面上。 下到水排上,分成了两拨,站在上面,水排顺水而下,果然速度要更快。 太阳逐渐从天上跳了出来,秦栀站在水排上,盯着两侧的山势,眼下是一路向北。 西棠和大魏的战线拉的很长,即便一路向北,也仍旧是处于危险地带之中。 而且,根据天机甲的调查,公冶峥就在边关,也不知到底在何处。 水排顺着水流走的很稳很快,将近晌午时,河流开始变得狭窄了。 水流变狭窄不算什么,因为可以随时上岸。可是让人觉得诡异的是,明明太阳当空,可是前方狭窄的水面上却隐隐的飘着雾气。 这雾气不止在水面上,还有两侧的山上,怪石被笼罩在其中,若隐若现,看起来更像一头头张牙舞爪的野兽一般。 “世子妃,此地怪异,不能进。”甲字卫将水排阻住,不让它们再顺水而行。 “不止怪异,很明显里面有秘密。”这谁都看得出来。但正因为如此,秦栀却觉得公冶峥不会做这么明显的事情。 “那,咱们该如何?”甲字卫不知秦栀要如何应对。 “上岸,进去。”果断的做了决定,甲字卫也迅速的将水排靠岸。 陆续的上岸,虽是有雾气飘荡,但看起来好像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甲字卫前行了一段,发现只是有雾而已,并不是有迷阵或机关之类的东西。 在林中走了很长一段路,雾气渐渐地变得淡了,随后,便有尸体出现。 尸体各种各样,有的已经腐烂了,有的还很新鲜,看起来并不是同一时期死掉的。 这么多的尸体都在这儿,让甲字卫一时之间也摸不着头脑了,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专门扔尸体的地方么? 这些尸体,他们也都查看过,并不认识,也不是天机甲的人。根据穿着看起来像是普通人,但普通人又怎么会死在这儿呢? 这些西棠人,到底在搞什么。 在尸体之中穿行了许久,终于发现了一些活人的踪迹,甲字卫认真的研究了一下,认为应当是扔尸体的人留下的痕迹。 那么,再往深处走,就应该能见到活人了。兴许是大月宫的人,也兴许是西棠的军队。 “世子妃,还往前走么?”甲字卫认为不可再冒进了,因为不知前面是什么,应该等后备人马追上来再行动。 秦栀看着前面,她隐藏的计划其实没人知道,她没有告诉白将军,亦没有告诉身边跟随的甲字卫。 待得林蕴到了边关,白将军将她的亲笔信转交给她之后,她就会知道她的计划是什么了。 届时,其余的计划会正常启动,但她的计划还要林蕴接应。 只不过,这中途出现的意外是元烁,这个臭小子,让她一切行动都不得不提前了。 “走。不过,你们慢一些。如果我忽然之间不见了,你们切记要等后援。还有,若见了茂世子,就告诉她,可以行动了。”秦栀深吸口气,随后举步朝前走去。 甲字卫追上去,自然不同意她此番做法,而且之前也没告诉他们计划是这样的。 “你们的任务是救元极,想要知道他被困在哪里,待天机甲中的人来了之后便会搜查的到。如果他c,你们也不必气愤,因为我会给他报仇的。”她的任务就是,杀了那个祸害的源头。 转身,她独自进入林子深处,路边尸体遍布,死相奇特,独自一人走在其中,莫名的还是有些诡异。 林子愈发茂盛,枝叶遮挡,渗进来的阳光也是斑驳的。 太阳应该已经距离西山越来越近了,秦栀前行的步子也随之停了下来。大概过去一炷香的时间,前方的林子里忽然窜出几个人影来。 如同鬼影一般,他们忽然之间出现,秦栀只觉得自己连眨眼都没来得及,他们就冒了出来,出现在自己一米开外。 一同七个人,穿着一样的劲装,而且,其中有一个还挺眼熟的,在吴国剿灭玄衡阁时,出现在公冶峥的身边过。 看着他们,秦栀缓缓地眯起眼睛,“元烁,是不是被你们抓走了?” 他们什么都没说,两个人忽然上前,一人一边扣住她的两条手臂,直接押走。 秦栀没有挣扎,跟着他们走,两条手臂被拧的发疼。不过很显然,他们只是发泄而已,但是却不能杀她,不然早就动手了。 在山中行进,他们走的快,但天色也暗了下来。 直至天色彻底黑暗成浓墨一般,还在林中没出去。 秦栀的两条胳膊都要碎了,眼睛却始终没有闲着,即便黑暗,但是她看的不是具体的景色,而是山林的轮廓形势。 树木渐渐变得稀疏了,而且,前头出现了灯光。 秦栀被押着,直接走进了那个灯火明亮的山中楼阁,这里人很多,秦栀快速的扫了一圈,都是她没见过的。而且,有一些人穿着的衣服倒是奇怪,不是西棠的衣服。 路过之后,秦栀蓦地恍然,她想起来了。 之前,在一些书上看到过,那种衣服是大越族的特有。不过,自从他们降服于西棠皇族之后,便被明令禁止不许再穿这种服饰了。 眼下,他们大张旗鼓,显而易见,是终于摆脱了异族的控制。 秦栀被带到了后室,然后被粗鲁的塞到了一张椅子里。 她调整了一下姿势,一条绳子从天而降,直接将她和椅子缠在了一起。 被捆绑的好像固定在椅子上的石像似得,秦栀一动不动,转着眼睛盯着他们,此番倒是不确定公冶峥是不是在这儿了。 那些人把她捆住了,然后便离开了,悄无声息的,里里外外没个人说话。 这个楼阁看起来有些破旧,好像很久没住过人了,不过打扫的还算干净。秦栀在自己的脑海中搜索了一遍,一时之间倒是没找出当下的位置。 许久后,有脚步声传来,是下楼梯的声音。而且声音这么明显,显然是不会功夫的。 看向门口,片刻后,一个人影出现在视线当中,出乎秦栀意料的是,出现的居然是个女人。 视线从她的脚下一直滑到她的脸上,这个女人的长相有些眼熟。五官虽说女性化十足,但,又很像另外一个人,就是公冶峥。 瞧她这个年纪,看起来有九成的可能是公冶峥的母亲,那个大越族的大祭司。 在大越族人的心中,大祭司拥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利。但是,自从降服于西棠皇族之后,却变成了用以牵制生孩子的工具,还真是一言难尽。 她出现在门口,在秦栀打量她的同时,她也在打量她。 看了看,她便笑了,笑的饶是风情万种,有一种成熟女人特有的韵味儿。 迈步走进来,她光着脚,没有穿鞋。那双脚细白精致,一点都不符合她这个年纪。 长裙曳地,随着走路,腿也若隐若现,这种有味道的女人,即便是女人见了,也不由觉得眼前一亮。 “你就是那个峥儿看上的女子?长得是不错,不过也不至于有倾城之美。更何况,为别的男人生过孩子,峥儿这个想法是万万不行的。”走到秦栀近前,她轻声的说着,嘴上否定着,但却是在笑。 看着她,秦栀的眸子在她脸上转了几圈,“公冶夫人,元烁是不是在你这里?” “你是说那个小男人?不过,一共有两个,也不知你具体说的是哪一个。都被峥儿带走了。”她倒是如实的回答,也没有欺骗她的意思。 闻言,秦栀若有似无的深吸口气,原来真的被公冶峥带走了。 “那不知,我为何会在公冶夫人这里?我想见公冶峥,要和他谈一笔交易。”扬起下颌,秦栀也直言不讳。 “是我不想让你和他见面的。这男人啊,为了一个女子,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但是呢,他们又很奇怪,无情花心起来也是眨眼间的事儿,一点预兆都没有。只要你死了,峥儿兴许也就不会再乱来了。”抬起腿,她用脚踢了踢秦栀的腿,这才是她打的主意。 “公冶夫人做事的道理还真是出人意表,而且没有逻辑。我看公冶夫人虽皮肤细致,但下眼睑却发黄发青。走路时看起来摇摆,却是下盘不稳。刚刚抬脚碰我,无论是抬起的那条腿还是支撑身体的那条腿都在打颤。公冶夫人这是明显的中酒毒之相,所以脑子不清楚,也在情理之中。倒是公冶峥不好酒,这一点与公冶夫人相差甚远,看来,公冶峥更像西棠皇帝。”一字一句,秦栀的语气不急不缓。 听到西棠皇帝这四个字,公冶夫人的脸色便瞬时冷了下来,继而全身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 秦栀不眨眼的盯着她,面无表情。 两人对视半晌,那公冶夫人蓦地转身,俯身呕吐了起来。呕的好像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似得,听起来极为凄惨。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83、这么回事儿 公冶夫人吐得极为凄惨,就好像吃了屎一样,以至于让她恨不得将内脏全部吐出来,才感觉干净。 秦栀知道她厌恶西棠老皇帝,因为公冶峥曾经说过,他这个娘有很多的男人,但唯独不能见西棠老皇帝,见了就会吐。 只是没想到,会这么严重,比她想象的要严重的多。她只是故意提起恶心她,就让她吐成这个样子。 好半晌,公冶夫人才止住了呕吐,她身体在轻颤,脚下也站不稳。 不过,她却以最快的速度直起了身体,然后扬手就给了秦栀一巴掌。 这一巴掌不设防,秦栀被打了个正着,一时间没感觉到疼,只是被打的那半张脸火辣辣的。耳朵也发出轰鸣声,好像里面安了个发动机似得。 歪头看着地板,秦栀不由无声的笑了笑,这么轻易就被激怒了,不过如此。 “你知道的还不少,峥儿倒是对你知无不言。对于他来说,你的确是很特别,不过,显而易见,这个特别也不会属于他了。既然用抢的也没用了,那就只有最后一招了,杀了,永绝他的想法。”一只手扣在秦栀身后的椅背上,她的脸好像还在抽搐,不过却边说话边笑。 秦栀被打的那半张脸已经红了,她盯着公冶夫人的脸,她现在的情绪明显已经亢奋到一定程度了。 这是个心灵被扭曲到极致的女人,显而易见,大部分原因是因为之前的经历。兴许这不是她所愿,但她最后还是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现在如同案板上的鱼肉,你想什么时候动手都可以呀。只不过,你确定不要让我再见一次公冶峥么?我的确有个交易要和他谈。他抓了于我来说很重要的人,但我手里也有对于他来说很重要的人。我想那个人的地位,要重于公冶夫人你。”挨了打,她的情绪倒是没任何的变化,那一巴掌并没有激怒她。 闻言,公冶夫人倒是明显几分疑惑了,“谁在你手里?” “我见着了公冶峥,公冶夫人也就知道了。当然了,公冶夫人也可以选择不听这些,那么结局就是,我在意的人没命,公冶峥视如手足的人也没命。大家,鱼死网破,这世界没准儿也就清净了。”秦栀笑看着她,说着这些,她很淡定,也很自信。 公冶夫人盯着她看了半晌,随后站直身体,“等着吧。”她没说同意与否,只是撂下这么一句话就转身离开了。 看着她消失在视线当中,秦栀弯起眉眼,看来公冶峥现在和大魔王无异,连他的亲生母亲都惧怕他。 一年不见,也不知他变成什么样儿了,其实她还真是好奇。很想瞧瞧,一个人最快的转变,会变成什么样子。 没有人再管她,她就被捆在这椅子上,好像变成了透明人。 不会有人好心的送水送饭,更不会考虑到她会不会内急之类的。这应该才是绑架的正常播放状态,秦栀也算体验到了,之前那几次,应该都不算绑架吧。 她随身带着装备,掌中刺随时都能启动,然后割断就缠在手边的绳子。不过,她现在不能轻举妄动,因为要等公冶峥。 这一晚,秦栀就是在椅子上度过的,不过也不算太寂寞,因为楼上一整晚都没消停。 先是嘻嘻哈哈笑闹喝酒的声音,吵吵嚷嚷的,好像在什么烟花之地一般。 这般喝酒享乐的声音持续了大半夜,然后就是一些少儿不宜的动静了。 公冶峥曾说过,他这个母亲有很多的男宠,如此看来情况属实。不过,她玩儿的花样要更多一些了,超过了秦栀之前的预想,也算让她大开眼界了。 她的那些男宠也不知都是些什么人,兴许都是大越族人吧,若是外族,那个公冶夫人怕是也不会喜欢。 煎熬过了这一晚,天亮了,楼上也终于没了动静。大概是都累了,所以都休息了。 秦栀也终于得到了机会小憩了一会儿,不过,她有些内急,所以小憩也不得安宁。甚至迷迷糊糊做梦,恍惚之间以为自己去了厕所方便。 所幸她是个能大脑控制身体的成年人,不然没准儿还真闹了笑话。 终于熬到了太阳升起老高,这内室里来了人。是穿着劲装的几个男人,其中有一个就是昨晚将她带到这儿来的那个,公冶峥身边的人。 想来这个公冶夫人做什么,都逃不过公冶峥的眼睛,昨晚她被带到了这儿来,他的人就第一时间报备了他。 估摸着元烁和白朗也很有可能是先被公冶夫人抓到了这里,然后才被公冶峥的人带走。 径直的走到秦栀面前,他们什么话都没说,脸色阴森森的,看起来好像恨不得将她宰了,但又不能那么做。 他们将捆绑她的绳子解开,然后一边一个把她拎了起来,直接挟着离开了这楼阁。 跟着走,她的双腿有些发木,不过倒是不太影响走路。出了这楼阁,秦栀抬头往楼上看了一眼,那二楼有扇窗子是开着的,虽只是瞥了一眼,但却瞧见了公冶夫人就站在窗口,乍一看像一具雕像。 她好像站在那儿许久了,可能是自那些人都睡过去之后,她就站在了这儿,似乎都没有睡过觉一样。 被带着进入山林,秦栀几乎没用自己的双腿走路,那两个人挟着她,还真不用她浪费力气了。 本以为会一直步行走出这林子,哪想到走了一段距离后,便瞧见了一条开辟出来的山路,路上还停着一辆马车,以及前后十几匹马,马上都是人,劲装在身。 被挟着走到马车前,秦栀刚想说给她个时间方便一下,那马车的车门便猛地被从内一脚踹开了,吓了她一跳。 “进来。”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就是公冶峥。 听到这声音,其实秦栀就感受到了他的变化,更阴沉了。虽说,他以前有时也阴沉,但都是少数。 而眼下,看来他已经彻底被阴沉所占据,那些仅有的阳光,兴许都变成飞灰了。 “等一下,我要方便。你那个母亲只顾自己寻欢作乐,把我绑在椅子上一夜。我憋得膀胱都要炸了,上了你这马车,一准儿颠簸出来,我还要不要面子了?”甩开身边那两个人的挟制,秦栀一边抱怨道。 “去吧。”马车里的人静默了半晌,随后才给了答案,倒是没苛待她。 “谢了。”顺嘴说了一声谢,秦栀便转身进了林子。那些人也没跟着她,公冶峥的命令,还是一如既往的好使。 在林子里解决了一下内急,许久没做这种荒郊野外排泄五谷轮回之物的事情了,好像一时之间又回到了和元极在外奔波的日子。 返回,所有人都在原地,马车的车门也是开着的。 上马车,秦栀弯身进了车厢,里面的光线要更暗一些,一时间让她眼前有些模糊。 与此同时,她的手被忽然扣住,然后一股力气扯着她身体向前,直接扑在了一个清冷又坚硬的身体上。 一只手臂绕过她的后腰,直接将她圈住,“你不是那么愿意冒险的人,而且又很谨慎,不可能会如此轻易的被抓住。所以,你是故意的,你想做什么?” 身体被他控制,秦栀腿是跪在地上的,挣扎不过,她也索性就不动弹了。 “我是想见你,和你谈一笔交易。”他的声音冷冷淡淡,听起来好像没什么情绪,但又渗着一股冷色。 “交易?你是说元极,还是元烁。”扣住她手臂的那只手滑下来,最后托住了她的下颌,用力的抬起来,让她看着自己。 看着那个居高临下盯着自己的人,眼下适应了光线,她也看清了他。 他还是那个样子,但又变了,乍一看,秦栀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瞧见了柴文烈呢。 那眼睛虽还精致,可却不再载着星云雾气在其中,却是如毒蛇一般的怨毒,真真切切,他似乎都忘了他以前还思考过别的事情。 “元极c他已经失联很久了。如果他活着,必定会想法子传递消息给我,让我知道他活着。所以,我要和你交易,必然会交易更为稳妥的。不确定的,我觉得不能浪费这个机会。所以,元烁还活着么?”看着他,秦栀边说边深呼吸。 捏着她的下巴,公冶峥缓缓的低头,距离越来越近,她好像也看入了他的眼睛深处。 “自然活着。他是你的好朋友,上次,我托他办的事,办的如此利落,可见你们也是情深意重。由此,他不可能那么容易死的。”几乎贴在了她的鼻子上,公冶峥低低的说着,却是没什么温度在里面。 “那白朗呢,和他在一起的那个少年。”没退开,秦栀接着问。 “暂时没死。不过,能不能活的成就是未知了。他一直在护着你那个好朋友,忠心耿耿。但忠心就得付出忠心的代价来,这个道理你想必也会明白的。”公冶峥告知,说话时,他一直在紧盯着她的眼睛。 “不要伤害他们,我和你做交易。有个人,你想必一直都在找他,于你来说十分重要。他一个人的性命,也能抵上元烁以及白朗他们俩。你用他们和我换,绝对不吃亏。”公冶峥的身边,也就只有那么两个人是他的心腹,同时又能称得上手足的人。一个是阿澈,一个是阿苍。 阿澈已死,但阿苍还活着。 公冶峥缓缓地皱起眉头,捏着她下颌的手也缓缓收紧,他好像在研究她,又搞不懂的样子。 “你还真是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他说了这一句,然后就松开了手。 秦栀同时后退身体,退回了对面的横榻上坐下。抬手揉着自己的下巴,被他捏的颌骨要断了。 “我当然知道我是谁。这个交易,你做不做?”公冶峥的这句话,秦栀并没有多想。 公冶峥笑了一声,却充满了讽刺,“如果你还知道自己是谁,今日就不会做这种事。还是说,你这面具戴久了,就摘不下来了?忘了自己是谁,也忘了自己最初的目的。如今,你还真拿自己当秦栀呢。” 他的话进了耳朵,秦栀却心头一震,“公冶峥,你什么意思?” 公冶峥看着她,却没有再说话,只是嘴角噙着一抹嘲讽的笑,看着十分碍眼。 其实,他还是比较适合以前那种傻笑,但似乎,他已经忘了那样笑了。 盯着他看,秦栀想看出他的破绽来,想分析他话中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是,他的笑看起来除了遭人厌烦之外,也没别的什么了。 马车在前行,山路不好走,所以马车也有些颠簸。 “公冶峥,不管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我不懂,暂时也不想弄懂。但是,我和你说的交易,你认真考虑一下。阿苍,他在我手上,活的好好地。你若想把他要回来,就用元烁和白朗来交换。他们俩若完好无损,阿苍回来也一样。但他们若是缺少了什么,我保证阿苍也会一样。”当务之急,自然是此事。 “阿苍,果然在你手上。”公冶峥盯着她看,冷冷的笑了一声,他一直在找阿苍,虽说曾想过可能是栽在了她手上,但又没有证据。 “对,在我手上。他试图杀我,反被我抓了。不过,我没有杀他,因为我还记得阿澈死的时候你很难过。你说,他们是你的手足,堪比亲生兄弟。所以,这个阿苍我便留下了。本来还在想,或许寻个时机把他还给你,但谁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轻声的说着,秦栀的态度还是很好的。 “都不重要了。你生了元极的孩子,我忽然觉得你也不是什么稀奇的物件了。所以,不想得到,就干脆毁了的好。你,元极,还有你生下来的那个将来注定要受苦的孩子,以及你们大魏的平民百姓,千军万马。大家,就都别安生了。待我夷平了西棠,接下来就是大魏了。”公冶峥并不想和她做这笔交易。 “所以,因为我生了孩子,所以才让你觉得,杀人原来是一件好玩儿的事情?”事情的转折点,在这里么? “不,不好玩儿,这世上没什么好玩儿的事情。唯一好玩儿的事儿,也就是和你比赛背书了。只不过,我现在也不想做了。看见你,我忽然在想,我该怎么毁了你,才会在之后不会觉得现在下手太轻而遗憾万分。”所有事情都已索然无味,没一件好玩儿的。 他会说这种话,倒是配得上他现在的表情和作风,可见他当下的心情就是这样的,他并没有说谎骗人。 “那你就好好想,顺便,也想一想阿苍。他一心想杀我,为阿澈报仇。我想,如果他亲眼看到我死了,应该会很开心吧。”又说起了阿苍,秦栀不信他会一点都不在意。 “再说吧,我现在不想谈这些,你也闭嘴。”话落,他就闭上了眼睛,干脆不理她了。 秦栀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最后切了一声,然后也开始闭目养神。 她这两天一直都没休息好,靠着车壁,即便颠簸,可没过多久居然睡着了。 虽公冶峥就在对面,也变得乍一看像被阉过的柴文烈似得,不过,并没有对她造成太大的影响。 无比困倦,秦栀睡着也觉得自己撑不住了,索性就直接躺下了。 这横榻还算舒服,而且马车也明显不在山里走动了,没有那么颠簸。 也不知过去多久,她呼吸不上,被憋得从沉睡中醒来,睁开眼睛,看到的便是眼前一张放大的脸。 “看来,你对我还真是放心。我都说要杀了你,你居然睡得着。我是该夸你呢,还是该觉得我没有一点威慑力,让你一点儿都不怕。”放开她的鼻子,公冶峥就蹲在那儿看着她。本以为她会害怕的,起码会表现出来一点儿来。可是,谁想到她居然会这样,好像根本不在意似得。 “你都决定要花式弄死我了,我担心害怕你就会放了我么?再说,我昨天一直在听你母亲闹腾,又不给我吃不给我喝,我已经疲乏到极限了。这会儿好不容易放松下来,身体已经不听大脑的控制了,有不是故意针对你,所以你也别想那么多了。”坐起身,秦栀淡淡的说着,让他放轻松。 虽说他看起来好像变了一个人,但神经却更敏感了。好像觉得每件事都和他有关系,都是在针对他。 即便她睡觉,他也会觉得不顺眼。 依旧蹲在那儿盯着她,公冶峥看了好半晌,蓦地开口道:“你到底是谁?叫什么名字。你是真的喜欢上元极,连自己是谁都忘了?见了那具白骨,你就没觉得心慌么?” 听着他说这些话,秦栀脑子里一闪,有些之前就觉得不太对劲儿的事儿,她好像忽然之间明白了。 “那具白骨,是真正的秦栀。”原来,是这么回事儿。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84、抢来的 抬手,公冶峥用手指顺着她的脸颊划过。他的动作很轻,更像是在给她搔痒。 “柴文烈在临死时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元极。你真实的身份,你潜入到大魏冒充秦栀的目的,他通通都说了。我本以为,元极会第一时间将那可怜的小秦栀的尸骨挖回去,谁想到我的人去了,居然真挖出来了,原来元极根本就没理会这事儿。甚至,他连去认证一下柴文烈所说真假都没打算过。我将你冒充的正主尸骨给你送回去,就是让你知道,你的秘密,我一清二楚。不过,你和元极似乎比我想象的要更疯狂,一个不管真假,一个不管秘密可能随时会被宣扬出去,居然连孩子都生了。如此看来,我可能有某些地方,真的及不上元极,他比我能忍。”揪着她的脸蛋儿,公冶峥真是想把她的头掰开,瞧瞧里面都是些什么。 一个细作,一枚棋子,她是怎么做到一步一步走到今日的?居然,连大魏天机甲的掌管人都彻底拿下,不对她这细作的身份有丝毫的怀疑,甚至可以说是毫不在乎。 深吸口气,秦栀忽然身体前倾靠近他,反而把他吓了一跳。身体忽的向后躲开她,眼睛也变得冷厉了起来。 “别怕,我跟你分析分析啊。首先,这个事情是柴文烈说的,那么可信性就打了很大的折扣。如果换成另外一个人说这件事,可信度为八的话,那从柴文烈嘴里说出来,可信度就变成了四。再来,柴文烈此人心机深不可测,他和寻常之人可不同。人家那叫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可就不一定了,是恶意挑拨离间,临死也要膈应人。所以,我是不是真的秦栀,并非他一言就可以下定论的。我是谁我心里最清楚,我就是秦栀,而你所听到的,所信得那些,都是假的。元极信我,所以对柴文烈所言置之不理,也根本没有去调查过。反倒是你,将这事儿当真了,还真去挖了那具尸骨出来。你在吴国待过,你应该知道如玄衡阁那种地方每年会死多少人。柴文烈他杀个把小姑娘然后挖个坑埋了这种事他做的出来吧,他当时灵机一动随便一说,你却认真去做了。枉我还觉得你特别聪明,谁想居然去做这种事情,真是太好笑了。”坐在那儿微微前倾身体,秦栀一副传道授业解惑的模样,字字句句的跟他分析。 公冶峥盯着她,“你是说,你真的是秦栀,而我挖出来的那具,是假的。” “当然。这一点,毋庸置疑。我,秦栀,真真正正,绝无半点虚假。”抬手按在自己胸口,秦栀不眨眼的盯着他的眼睛。 公冶峥忽的笑了起来,笑成了那痴傻的样子,然后越笑越烈,最后直接坐在了车板上。 看着他,秦栀缓缓的摇头,“事实证明,你还是算错了一招。既然如此,和我谈谈这笔交易吧。这一次,你绝对会赚的,因为阿苍真的毫发无伤。人绝对是真的,如假包换。” “你用阿苍换元烁和白朗,可以,那两个人不算什么。但是,你是无望将自己作为交换中的一员,因为我不会用你做交易。既然是你执意混进西棠来的,那么就得做好随时会没命的准备。我现在还没想好怎么毁了你才开心,你就等着吧。”话落,公冶峥起身,走出马车。 秦栀随即跟上去,走出马车,偏西的太阳仍旧很刺眼,“我要见元烁,最起码我得知道他毫发无伤。” 公冶峥从车辕上跳下来,然后转回头看她,“我若高兴,便让你见他。” 说完,他便转身走了,走的潇洒利落,又好像是特意凹出这么个造型来,好显得自己现在特别冷血无情? 哼了一声,秦栀从车上下来,环顾了一圈,这应该是边关的某座城。眼前这府邸应该是城府,只不过门匾被摘了下来,她也不知这是西棠的哪座城。 不过根据时间和距离来推算的话,应该距离边关没有多远。 举步走进城府,这里人很多,不止有公冶峥身边那些大月宫的人,还有军队。 元烁应该也被带到了这里来,被关在这城府之中的某个地方,公冶峥不至于太过为难他,但是就怕他自己不省心,惹得人家对他下手。 脾气执拗,面对恶势力,他是绝对不会服软的。 还有白朗,他一直在护着元烁,再听公冶峥那么一说,必然是伤了。 这城府都是人,进来之后,就不见了公冶峥的影子。他手底下的人直接把她送到了城府的后面,然后进了一个小院儿。 七八个护卫里里外外的守着,这回倒是有个监禁的意思了。 走进屋子里,秦栀先倒了杯水,一口气灌进肚子里,她整个人都舒服多了。 这一天一夜,她没吃没喝,如今这一杯水都觉得十分好喝难得。 坐在椅子上,秦栀顺着窗子往外看,这院子里都是看着她的人,公冶峥手底下的护卫,一个个跟个旗杆子似得插在那儿,这是打定了主意要一刻不离的看着她。 “我要见公冶峥,我有话要说。你们把他叫来,我要见元烁,还要知道元极的情况。”秦栀扬声喊道,也不管他们听不听,这一句话她重复了五六次,直至有人离开这院子去通报,她才停下来。 翻了翻眼睛,她继续倒水,又渴又饿,不过这次很明显,她是别想做那么清闲的人质了。 等了将近半个时辰,公冶峥的身影才出现。他换了一身绛紫色的华袍,墨色的长发被完整的束起,与衣袍同色的璎珞夹在垂坠的墨发之中。再加上他没什么表情的脸,看起来还真是几分慑人。 而且,这般瞧着他,秦栀也忽然发现他好像比之前清瘦了许多。本就不胖,这会儿瞧着更像个竹竿似得。 公冶峥走了进来,面容冷淡,瞧着便无比的阴郁。 他上下的扫了秦栀一通,然后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想知道元极的情况?我不会告诉你的,让你干着急。” 翻了翻白眼儿,“我饿了,想吃饭。而且,你弄这么多男人在这儿守着是什么意思?我可没有公冶夫人那个兴致,弄这么一堆男人,我可不习惯。” “你还记得你们当初是如何对待我的么?也弄了这么一堆人看守着我,吃的如同猪食,致使我长了满身的热痱子,日夜难安。这回,也轮到你享受了。”公冶峥盯着她,从那双眼睛里流出来的皆是不忿,虽阴沉,却并不吓人,反而瞧着莫名的有那么几分可怜。 “好啊,你若不嫌烦,那就复制。当时你做俘虏,守在你周围的都是男人,那是因为你本身就是男人。所以不管看守还是伺候你的,都是男人。眼下俘虏是我,我是女人,你是不是应该把这些看守都换一下?吃的你随便,反正我们那时条件有限,再加上你长了热痱子,给你吃的都是清淡之物。如果你觉得我也生一场病才公平的话,那我就想想办法。这些条件我都答应你,你让我见见元烁,我得确保他毫发无伤。”微微歪头,秦栀还算心平气和。 “你这脑子转的倒是挺快的,一点也不吃亏,还把当初的自己说的很善良。”公冶峥笑了一声,这是嘲笑无疑。 “我说公冶峥,你是不是学柴文烈,把自己给阉了?我怎么瞧着你阴阳怪气的。咱们就事论事,关于元极,你不想说,我也问不出来,所以我也不打算问了。而且,落在你手里,我估计也是凶多吉少。我现在要保元烁和白朗,其余的,我暂时也不想和你谈。”说着话,秦栀一边瞄着他的下半身,很怀疑他是不是已经对自己做了什么。 顺着她的视线,公冶峥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下半身,“你胡说八道什么呢?那么想知道,我把裤子脱了给你看看?”说着,他手一动,一副真想脱裤子的样子。 “算了吧,我可不想占你便宜。我说的话你仔细考虑,如此算来,这笔交易你不亏。”抬手遮住自己的脸侧,秦栀拒绝看他脱裤子。 他是否被阉了,她不感兴趣。不过呢,其实阉了也好,六根清净,一心向上。 公冶峥收回了手,“你想见元烁,也不是不可以,我会安排。但,还是那句话,看我心情。” “我看你现在心情就挺好的,你不让我见元烁,见见白朗也行啊。如果他若是有生命危险,你的阿苍可能也会不保。”这两个人,她终归都得见见才是。 “好,就让你见见那个白朗。”公冶峥站起身,本想举步就离开,可是脚只是挪动了一步,眼睛却定在秦栀的身上没有随着脚步一同移开。 坐在那儿歪头看着他,瞧他那样子,秦栀忍不住弯起唇角,“这会儿瞧着,你应该是对自己手下留情了,没把自己阉了。” “你对我下半身那么感兴趣?我告诉你,你再撩拨我,小心我对你不客气。”公冶峥眼睛一瞪,猛地俯身,一手擦过她身侧直接拍在了她身后的桌子上。 秦栀身体后仰,一边瞧着这忽然发飙的人,还真是喜怒无常啊。 “我可没撩拨你,只是觉得你现在和柴文烈特别像。我觉得呢,这不是好事儿,你就是你,越来越像别人,岂不是显得你在模仿他?还是说,你觉得他特别男人,所以无形之中将他当做偶像了?”侧开身体,避开他的咄咄逼人,她一边说道。 “偶像是什么?”公冶峥听不懂她说话,但觉得不是什么好话。 “看你这样,是还打算和我接着聊。好,我可以和你聊,带去我见白朗,我陪你聊个够。”转到另一侧站起身,秦栀抚了抚肚子,虽说饿,不过她也能坚持住。 公冶峥站直身体,一边盯着她,“走吧,我带你去。” 轻笑了一声,秦栀跟着他走出这小院儿,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这城府也显得几分阴凉。 公冶峥在前带路,在府中转了好几圈,一直走到了府邸后头,重兵把守,显然到地方了。 “那个白朗就在这儿。”公冶峥回头看了她一眼,淡淡道。 走进去,这小院儿显得几分破败,不过里里外外都是人,显然住在这里的人不简单,需要严密监护。 进入房间,一眼便看到一个人躺在床上,鼻青脸肿的,正是白朗。 几步奔到床边,看着可怜兮兮的白朗,秦栀也不由得皱起眉头,“白朗?醒醒。” 公冶峥站在门口,倚靠着门框,双臂环胸,不冷不热的盯着她。 抬手,秦栀轻拍他的脸,“白朗,你醒醒,听到我说话了么?” 或许是因为秦栀碰到了他脸上的青肿,白朗皱了皱眉头,下一刻,幽幽睁开了眼睛。 看到秦栀的一瞬间,白朗还以为自己在做梦,抬手,缓缓地朝着秦栀的脸上摸。 “醒了。”抓住他抬起来的手,秦栀长舒口气,看来他没什么太大的危险。 “世子妃?真的是你。”看清了她的脸,也摸到了她的手,是真的,不是做梦。 “醒来就好,你觉得身体如何?”握紧他的手,他手上的伤口层层叠叠的,指节也是肿起来的,显然是经过了数不清的恶斗。 “我还好,元烁呢?这是哪儿?”想起元烁来,白朗身体一动想起来。 “你别动。元烁,他应该没事儿。接下来会有人给你看病,你也要好好养伤,配合一些,不要反抗。”轻声说着,瞧他这个样子,她心里也很不舒服。 她的话就有问题,白朗想了想,随后微微转头朝着门口的方向看过去。 公冶峥就杵在门口,白朗转头也就瞧见了,面色随即就变了。 “世子妃,你是被他们抓来的?”这还是西棠,是敌营。 “不是,我是自己来的。你真行,跟着元烁胡闹。你们以为这西棠是你们家后院呀,随你们乱闯。从现在开始,你和元烁都得听我的,不准再自作主张。”这两个人,都耿硬的不得了,就怕他们知道神在敌营,会做出毁灭自己的事情来。 “世子妃,你不能这样。”白朗的情绪开始变得激动,抓紧了她的手,眼眶也红了。 “没什么不能的,你听话。养好身体,不日,你和元烁就会回大魏。”拍了拍他的手,有些地方结痂了,摸起来感觉十分刺手。 白朗不眨眼的盯着她,其实她不用多说什么,他就知道她是因为他和元烁才会出现在这儿的。 “听话养着,若是可以,我哪天再来看你。”放开他的手,秦栀最后看了他一眼,便起身离开了。 白朗盯着她和公冶峥一同离开,压在喉咙的那口气终于吐了出来。尽管秦栀没说,但他看的出,她是有自己的计划的。 “你得找大夫给白朗治疗,该用什么药就用什么药,不然的话,到时你见到的阿苍就会是白朗的那个状态。”走出小院,秦栀停下脚步,抬头看向他,一边淡淡道。 看着她,公冶峥缓缓地挑起眉毛,“你现在是不是真的一点都不关心元极的死活了?”自从她来了这里之后,话题就没离开过元烁和白朗。 “你肯告诉我他现在是什么情况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其实秦栀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在进入西棠之后。 “我不知道。”公冶峥摇头,随后就笑了。 “你看,我问了,你又不说,所以,我就干脆不问了。交易的事情就此敲定吧,按时间来计算,我的人应该已经带着阿苍抵达边关了。希望你能放行,让他们进来。他是你唯一的兄弟了,我看除了他,你大概也没什么亲人了。包括公冶夫人,似乎和你也不亲。”摊手,她的两只手彻底敞开,姿势倒很是好看。 “她已经疯了,你根本不用理会,更不要和她学。”抓住她的手,公冶峥淡淡的说着。 “你真是脑子有病,我干嘛要和她学?”看着他的手,他正在摸她手指上的戒指。 盯着看了一会儿,公冶峥蓦地将她的手抬了起来,“这个指环,元极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他见过,与他交手时。 “没错,这枚指环和他手上的是一对儿,我定做的。”看着自己手指上的戒指,那被切割的特别好的钻石在发光。不知另外一枚的主人身在何处,她心头一痛,眸子也随之闪烁。她心里做了最坏的打算,但,她还有理智尚存。待得该做之事都做了,也就到了可以随心所欲疯狂之时了。 公冶峥研究了一会儿,蓦地一把将她手指头上的指环给扯了下来。 “你做什么?”举着空空的手,秦栀皱眉盯着他。 拿着她那枚指环转着看了看,“这个我要了,这个给你。也算是当做咱俩这次交易的信物了。”说着,他从自己腰间扯下个东西扔给了她。 秦栀接住,一看居然是他一直随身带着的那块玉佩,代表他身份的东西。当时她把它偷走了,还钓出了好多的大月宫细作来。 深吸口气,“谁要你这破玩意儿。把我的指环给我,我的指环和元极是一对儿,你戴在自己的手上成什么样子了?难不成,你打算和元极做一对儿?” “我想和你一对儿。”公冶峥将指环戴在了自己的小指上,勉强算正合适。 秦栀盯着他,很想啐他一脸狗屎,神经病。 不过,转念一想,似乎他又转性了,和今天白天又变了个样子。 “可我不想和你一对儿。”把他的玉佩塞到怀里,秦栀举步绕过他离开。 公冶峥挑着眉头,看着戴在自己手上的指环,蓦地挑起眉毛。若是元极知道这指环戴在了他手上,估计他得恶心死。只要想想,他就高兴。 他希望元极永远也不要出来,就被困死在那个地方。 当然了,如果有可能,他倒是希望自己能够亲自进去见证一下元极的死状。 如果他死了,那个已经生过孩子的女人是否也就死心了呢? 可是,也兴许会像那个生下他的女人一样,发疯不止,但却又因为他的存在而不能死。因为她说过,他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这世上最亲密的关系。即便她死了,也不能让他死。 所以,女人最好不要生孩子,因为生了孩子就不是自己了,而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为腹中肉而苟延残喘的行尸走肉。 但,今日见到了秦栀,她好像并不似那个女人,看起来还是之前的那个样子。 伶牙俐齿,能言善辩。关键是,根本不害怕他。 盯着这手指上的指环,公冶峥抬起另外一只手摆弄了几下,还真是挺精致特别的。 是她去定做的,的确是想法奇特。 这东西他要了,元极若是死了,那这东西就是独一无二了。不错,非常好,他满意。 蓦地笑起来,他收紧手,双手负后,然后大摇大摆的离开。 他笑的样子一如既往,和白天时千差万别,亦如之前傻傻的样子。 公冶峥倒是说到做到,将看守秦栀的人都给换了,换成了清一色的姑娘。 饭菜清淡,就像他那时被俘虏吃的差不多。 这厮还真是小心眼儿到了极致,报仇之时,一点都不马虎,记得清清楚楚。 细想他今日所做,从一早到现在,他可是变了无数次。 由此可见,一大早他那模样,有故意做出的成分,就是为了吓唬她。 再来就是她的身份问题了,她所说完全是乱侃,目的就是想要将公冶峥侃晕,让他自己也跟着犯糊涂。 但,根据之前元极的所作所为,柴文烈临死前所说的事情,十有八九是真的。这个身体,不是秦栀,是玄衡阁派出打入镇疆王府的间谍。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85、交换人质 一夜过去,秦栀一大早醒来,这外头的天空上飘了乌云过来,遮挡住了太阳,以至于连阳光都享受不到的。 那些姑娘们看了她一夜,这会儿还依旧精神奕奕的。 早饭清淡如屎,这是公冶峥的恶意报复,不过秦栀无所谓,勉强能吃进去,填饱肚子暂时不会饿死,作为一个俘虏来说,已经算是优待了。 填饱了肚子,秦栀便走出房间,本还想试探着走出小院儿,但那些看守她的姑娘们却并不同意。 看了看她们,秦栀又无奈转身走回了房间,她眼下这待遇和那时公冶峥差不多,最多只能在院子里走动,如同瓮中鳖。 囚禁的日子里,秦栀没有再见到公冶峥,他好像故意不过来似得,将自己营造的神神秘秘的。 熬了三天,那个人才再次出现,他看起来好像心情还不错,最起码眉眼间挂着笑。 喝着寡淡的白开水,看着那个出现的人,秦栀微微歪头,“是不是阿苍已经通过边界进入西棠了?我早就说过,他还活着,如假包换。” 在对面坐下,公冶峥晃了一下自己的手,那枚戒指还在他手指上。 “你用不用这么刻意和做作,我瞧见了。戴够了么?戴够了的话,就还给我。”她的东西,他戴在自己手上还挺嘚瑟。 “看见这指环,是不是就想起元极来了?他现在,也不知情况如何,还真是令人担心啊。”公冶峥歪头看着她,故意说讨嫌的话。 秦栀盯着他看,说起元极,她心底就一痛,痛的她感觉身体都跟着麻木了。 “你不用想着刺伤我,看到我痛苦,想必你会很开心。所以,为了避免你会开心,我是不会和你讨论这些的。你只说阿苍是不是已经进入西棠了?他安全归来,你也应该守信,不看别的,就看咱们俩交换的信物。”拿出他的那块玉佩,秦栀希望他别在这件事情上又耍花样。 “一个阿苍,交换元烁和那个白朗,你已经占了很大的便宜了。至于你,恕我不能放了你,你还得待在这儿。”放了那两个人,对于公冶峥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最初他把元烁带过来,其实也是带有赌局的成分在里面。因为元烁与秦栀的关系,他有七成的把握,秦栀在知道元烁被俘虏后会来找他。 只不过,他没想过会这么快,他只是把人带走了,其他的事情还没做,她就出现了。 “我早就说过,我对自己没有任何的打算,这场交易只是元烁白朗和阿苍。而且,我来了之后只见到了白朗,还没见到元烁呢。我必须得见他,我希望他不会像白朗那样鼻青脸肿卧床不起。不然的话,你的阿苍也不会有多舒坦。”也不知元烁有没有被关押在这里。 “你想见元烁,可以。而且,我可没为难他。他是你的好朋友,你又如此关心他,我怎么可能会对他下手。只不过呢,我们不动手,不代表他是个听话的人,他比你差多了,根本不懂什么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公冶峥的表情有些幸灾乐祸,似乎很想见到秦栀伤心的样子。 “他脾气执拗,我早就猜到了。既然你让我见他,那我现在就要见。”站起身,秦栀有些焦急。这都好几天了,也不知他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儿了。 “走吧。”公冶峥上下瞄了她一通,然后也站起身,先转身走了出去。 跟着他离开,一路在这府邸里转来转去,这次没有去后府,反而是去了府邸的西侧。 进了一个小院儿,里里外外都是守卫,公冶峥先一步走进房间,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略显虚弱的呵斥声,“有本事就杀了小爷,不然的话,过几天你们等到的也是一具尸体。” 这一声一听就是元烁的,明明有气无力吧,听他喊好像还挺有气势的。 秦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她就知道会这样。 走进房间,一眼便看到那个倚靠在床上脸色煞白气虚的人,整个人明显瘦了一大圈。 元烁也在她走进来时便瞧见了她,眼睛瞬时瞪大,“小栀,你怎么在这儿?你被他们抓来的!你们西棠人简直就是阴险恶毒至极。小栀她就是个女人,手无缚鸡之力,你们抓来一个连狗都打不过的女人觉得自己很能耐是不是?丧心病狂,狗胆匪类,无耻之徒。”用尽全力的骂人,最后一句话喊出来,他就身体一歪,直接躺在了床上。 几步跑到床边,秦栀立即将他按着躺平,“你就别喊了,瞧你这样子,几天没吃没喝了?把自己喊得低血糖了吧。公冶峥,送水送饭来,他得吃东西。” 躺在那儿,元烁的确是眼前发黑,不过神智尚存,“我不吃他们的臭饭,我宁可饿死。我堂堂男子汉,顶天立地,即便死也要死的威武不屈。”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宁做饱死鬼不做饿死鬼。做饿死鬼上路有多难受你知道么?威武不屈用到这儿来了,你还真是男子汉。闭嘴,把你余下的力气都积攒着吧。”捶了他一拳,瞧他这饿的脸色发白嘴唇脱皮的样子,她心里也跟着不好受。这么多年,他除了被元霖宗打之外,也没再受过什么皮肉之苦。 公冶峥就靠在门口看着他们俩,倒是觉得分外神奇,没看出来,秦栀对这元烁还真是关心。 随着公冶峥吩咐下去,饭菜再次被送来了。秦栀一瞧,不由冷哼一声,这饭菜倒是好,比她的可好多了。 有菜有肉还有汤,还有一壶甜汤,飘着诱人的香气。 将托盘放在了小几上,秦栀动手把元烁拖着坐起来,然后她拿起饭碗和筷子,夹了许多菜放到了碗中。 “你别给我,我不吃。他们的臭饭有毒,我是不会吃的,我宁可饿死。”元烁靠坐在那儿一边宣告,他有骨气。 秦栀懒得理会他,夹了一筷子饭和菜,直接朝着他嘴里塞。 元烁扭头拒绝,筷子上的饭菜也掉了,秦栀又夹了一筷子,继续往他嘴里塞。 这次倒是成功了,塞进了元烁的嘴里。 他拧着眉头,还想说不吃,但却莫名其妙的咀嚼了起来。 秦栀唇角抽了抽,夹了一大块子肉又送进他嘴里,这回元烁眼睛都亮了。 接着喂他,但速度到底是慢了些,元烁直接动手把碗和筷子抢过来,开始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瞧他那样子,秦栀发出轻轻地轻嗤,直接把托盘放在了床上,元烁也调整自己的坐姿,不管不顾的埋头大吃。 “香不香啊?”歪头看着他,秦栀一边扬声问道。 “香,连菜叶子都香。”元烁含糊的回应她,惹得秦栀忍不住笑出声。 刚刚还说不吃人家的臭饭,这会儿又说真香,话总是说的那么满。 “慢点儿,没人和你抢,好好嚼一嚼,别再积食了。”倒了一碗甜汤给他,秦栀一边说道。 “嗯嗯。”点着头答应,但他吃饭的动作却一点都没慢下来。 看他这样子,真是够可怜的,他可是元二爷,从小到大何时受过这种苦。更别说几天没吃这种事情了,王妃恨不得把整个朱城里最好的食物都给他,哪会让他饿着肚子。 公冶峥走过来,瞧着他们俩那样子,他几不可微的摇头,“没看出来,你对他还真是好。看起来,好像比对元极还上心。” “我和他一同长大,虽说他有时挺烦人的吧,但人是感情动物,相处久了,终是会产生感情的。亲情,友情,爱情,都是情。”虽说他看起来不懂这些似得,但瞧他对阿澈和阿苍就知道了,他并非因不懂就没有。 元烁虽是在吃饭,但也听到了秦栀说话,他抬头看了她一眼发出嗯嗯啊啊的声音,也不知到底想说什么。 “吃你的吧。”抬手在他头上拍了一下,让他好好吃。 “给你们些时间,不过,别想说悄悄话。我可以不听,但总是得有人听着。”公冶峥抬手在秦栀的肩膀上拍了拍,随后便转身离开了。 随着公冶峥离开,门外的守卫就进来了一个,还站在门口的位置,像尊雕像似得。 秦栀看了一眼,并没有理会,又倒了一碗甜汤,然后动手把元烁手里的筷子抢了下来。 “别吃了,很久没吃饭,你吃的太多会不舒服的。把这个喝了,这一餐就完事儿了。”不让他吃了,秦栀把甜汤碗放进他手里,然后把碗筷托盘一并都撤走了。 元烁还没吃过瘾,不过一想秦栀说的有道理,没吭声,喝了甜汤,然后又递给她,让她给自己再倒一碗。 又给他倒了一碗,看着他喝,秦栀一边叹气,“你说你干嘛和自己的肚子过不去。就算是死,也得吃饱了才死。人家那些死刑犯都兴临死前来一顿断头饭,叫吃饱了好上路呢。再瞧瞧你,笨的要死。你要真想死,我教你个招儿。吃饱喝足攒了够多的力气,然后就杀出去,战死沙场才光荣,那才叫威武不屈。” “你就别说我了。我就想知道,你怎么在这儿?”元烁扫了一眼杵在门口的那个监视器,然后问道。 “当然是来找你的。尽给我添乱,还想逞英雄。你应该照镜子看看,自己现在就是狗熊。”轻声的训斥,但瞧他这样子,她又不太忍心骂的太重了。 经常被骂,元烁已经不在乎了,“对了,白朗呢?被抓之后,没多久就我们俩就被分开了,我就再也没见过他。” “他没事儿,就是受了些伤,我前几天去看过他了。”公冶峥倒是也不会为难他们,白朗也应该听过她的话不会再拒绝抵抗,想必这三天应该养好了些。 “那就好。这帮西棠狗,狡猾阴险。”他骂了一句,惹得门口那个监视器怒目瞪了过来。 “明明是你蠢,还怪人家足智多谋不成?若是他们鬼鬼祟祟潜入了咱们大魏,你们是不是也会设计将他们一网打尽?你呀,闭嘴吧。听我的,不日,你和白朗就会被送回大魏去。你不准生事,务必老老实实的。不然,我就让他们把你捆上。”秦栀压低了声音警告他,这次,她必须得把元烁和白朗安全的送回大魏去。 “那你呢?”听她这番话,只有他和白朗,却没有她自己啊。她如何回去? “我自有办法,你就别管了,管好你自己。你,现在给我发誓,从现在开始不会半路生事,不会鬼迷心窍,听我的话,管住自己的手脚。来,重复一遍,发重誓。”把他的手举起来,让他发誓。 元烁举着手,一遍皱着眉头盯着秦栀,“你是不是被公冶峥威胁了?把你扣在西棠,然后才放过我和白朗,对不对?” “你想的太多了,我有那么重要么?能做成这笔交易,我也是有筹码的,公冶峥又不傻。你,赶紧给我发誓。”皱起眉头,秦栀也几分不耐。 “好好好,我发誓。不过,你得保证自己的安全,不然的话我这个誓就不作数。”元烁耸了耸肩膀,轻咳一声,然后开始发誓,“我接下来肯定听秦栀的话,按照你的计划行事,绝对不会再半途生事。有违誓言,天打雷劈。” 看他发了誓,秦栀也放心了,抓住他的手,她盯着他的脸,“如此我便放心了。你这两天好好吃饭,这饭菜里啊不会给你下毒的。而且你也没那么重要,人家也没必要在你身上浪费毒药。回去之后,你别只顾着待在军营里,有时间回朱城一趟。见一见王妃和蓓蓓,她们想必都很担心你。作为一个自称男子汉的男人,你得撑起来,听到没有。” “别训斥我了,我知道,这次是我的错,我不该擅自潜入西棠的。但是,我也是因为你呀。你说你要潜入西棠,我怎么可能会眼睁睁的看着你往前冲。不过,我还是想知道,我和白朗如果能安全回大魏的话,你怎么办?你跟我说实话,公冶峥是不是欺负你了?”元烁忽然想到这个可能,然而就愈发觉得这事儿公冶峥干得出来。 “又开始胡说八道了,你的想象力能不能用到别处去?好了,我回去了,你休息吧。听话啊,不许再任性。”站起身,秦栀最后又指了指他的鼻子,然后才离开。 元烁盯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他还是觉得这事儿不太靠谱。 也不知秦栀究竟答应了公冶峥什么条件,才会让公冶峥放了他和白朗。他真的想知道,而且隐隐的担心,担心她说不定又是想出了什么主意来。 这伤了别人倒是无所谓,元烁就担心她会再伤了自己。 从那小院里出来,走了几步,秦栀又缓缓停下了。 回头看了一眼,她深吸口气,最后收回视线。 按照她的计划,这一次,兴许就是最后和元烁相见了。 相识多年,他一直信她也护她,有这么个朋友,也值了。 元极,他的脸在脑海里转来转去,其实没有一刻是停下过的。她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想着他,各种表情的,各种模样。 根据从公冶峥那里听来的,秦栀分析了下,他知道元极在哪里,但是那个地方可能很危险,他也没派人过去查看。 兴许是个只能进不能出的地方,但纵观西棠与大魏的边界,从南到北,太长了,秦栀一时之间也猜不出具体位置在何处。 萧四禾估计也是在那个地方,是死是活,是未知。 如今再加上公冶峥的话语以及表情来看,那个地方的凶险程度可能会有十分。 所以,她已做了最坏的打算了。 又等了两天,公冶峥再次出现,这回,他是带她来执行互换人质交易的,因为林蕴带着阿苍已经到了。 林蕴只随身带着两个姑娘,押解着阿苍,在进入西棠境内之后,就由公冶峥身边的人带着,蒙着眼睛一路的过来了。 “你不先去看看你的阿苍,根本用不着特意跑过来找我。只要你言而有信,放他们顺利的返回大魏,我就谢你了。”随着他往前府走,随着说话,也瞧见了府门外准备好的队伍,看来是要离开这里。 “既然你都说了,这次交易要守信。那么,咱们俩就得同进同出,也免得你到时冤枉我。走吧,上车。”下了台阶,公冶峥挥了挥手,示意秦栀上车。 “元烁和白朗呢?”这队伍只有一辆马车,他们俩不在这儿。 “一会儿你就瞧见了。”公冶峥歪了歪头,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没有再言语,秦栀上了马车,公冶峥随后进来,这队伍就启程出发了。 在街上走了多时,车窗车门都紧闭,也看不见外头。因为什么都看不到,而且外面也没有声音,所以一时之间也无法判断这里是西棠边关的哪座城。 终于,马车停了,公冶峥抓住秦栀的手下了马车,没想到,眼前是城门楼。 城墙一侧有台阶,直通城墙顶。公冶峥扯着她走了上去,登顶城楼顶端。 看向城门外,大道之上,两个队伍相距十几米遥遥相对,那对面的人不多,秦栀也一眼就看到的,正是林蕴等人。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86、最后交锋 看见了林蕴,秦栀也无形的松了口气。她身后随行着两个姑娘,那都是她的得力干将,不过也仅限武功高强。 乔姬没有来,她的厉害公冶峥是知道的,如果乔姬真的出现了,公冶峥势必不会让她跟随。 再前方一些,就是阿苍。他看起来还好,只是很清瘦,乍一看像个骷髅似得。 城门这边,就是元烁和白朗,公冶峥的护卫押送着他们俩。此时此刻,元烁显得几分激动,白朗身上有伤,被强迫的站在那儿,却在不断的回头往后看。 他知道秦栀还在这里,他和元烁若是都离开了,她就变成了孤身一人,该如何是好。 城楼上,秦栀扶着墙垛看,遥看着林蕴等人。她早就想到公冶峥不会让她有机会和林蕴说话,在这个地方交换人质,还真是绝妙。 “看看你的阿苍,是不是完好无损。他是真的,如假包换。今日你我交易,你又寻回了这个兄弟,一点都不亏。”秦栀微微倾身,上半身顺着墙垛之间倾出去,长发也随着肩颈散落。风吹过,发丝飞扬。 公冶峥站在她身边,转眼瞧着她,蓦地,他抬手将她拉了回来,“我知道,阿苍回来了,你也在这儿,我的确不亏。那两个人,我会放他们回大魏,保证谁也不会动他们一根汗毛。你呢,也老老实实的。别想和他们传递什么信息。”她无法和下面的人说话,但难保她兴许做一些奇怪的动作,不是和她的人在传递暗号。 “你想的太多了,这么远,即便我会吼,但是你们又不聋,我能做什么。”无语,秦栀倚靠着墙垛,决定什么动作都不做了,免得他疑神疑鬼。 “我想的一点也不多,你诡计多端,我可不信你。”她鬼主意是最多的,简直就是防不胜防。 眼下,她即便站在这儿,和她手底下的人遥遥的对视,他都觉得不安全。 “比不过你。诡计再多,也抵不过你疯狂。也不顾被糟蹋成一团糟的西棠,你就不怕日后你称霸天下,接手的是个乞丐国?你得知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百姓流离失所食不果腹,会造反的。”看了他一眼,秦栀算是好言相劝。 “我乐意。”歪头靠近她,公冶峥得意的说了一声,他是真的不在乎。 无言,秦栀也不再和他说了,看向城下,交换人质已经开始了。 因为有了事先的约定,倒是也没什么意外发生,而且场面看起来也并不紧张。 那边的阿苍与这边的元烁白朗一起,各自朝着对面前行,交叉而过时,元烁看了一眼阿苍,随后忍不住回头。 看向城楼顶,透过墙垛之间的空隙便瞧见了秦栀的影子,她果然是没走,也不知她打算如何脱身。还是说,她根本没打算脱身呢? 瞧见元烁回头看,秦栀就不由得皱起眉头。她一直都担心这厮会忽然生事,眼下关键时刻,他要出乱子,就谁都走不了了。 不过,元烁最终还是很给她长脸的,回头看了看,就又转回了头,继续向前走。 终于,阿苍回来了,元烁和白朗也走到了林蕴那边。 林蕴站在那儿始终都一副潇洒浪子的样子,眼见元烁过来了,她也随即上前抓住了他的手,“元二爷,咱们走吧。” 元烁皱紧了眉头,“你不管小栀了?”压低了声音,但站在附近的西棠人也听得到。 林蕴笑容不变,“我的任务就是来接元二爷,别的事情我不管。走吧,只要把元二爷安全的送回大魏,我就成功了。” 元烁瞪视着林蕴,看她笑着说出这种话感觉很不可思议,还有个人被扣在这里,这帮人怎么瞧着就不着急呢? 白朗和元烁回头看,只能遥遥的瞧见城楼上的人影,可当下情况真的是无法作为,只能按照秦栀的安排继续往下走。 接到了人,林蕴便带着他们转身离开了,她没做丝毫的停留,甚至也没往城楼上看。 她刚刚说的话似乎就是心中所想,她只管接元烁和白朗回去,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管。 站在城楼上,瞧着他们上了马,然后在官道上渐行渐远。 尘烟飞扬,他们的身影也愈发模糊了起来,最后,逐渐变成了一个个小点儿,消失不见了。 倚靠着墙垛,秦栀转过身来,风吹着发丝在脸上飞舞,秦栀抬手拨开,一边盯着公冶峥,“你不去看看阿苍么?许久未见,也瞧瞧他是不是完好无损。” 因为阳光,公冶峥看着她的时候微微眯着眼睛,不过他那个模样却很是动人,不似之前看到的那般阴沉。 “没想到,你会留着阿苍的性命。”阿澈便死在了她手里,她可根本没留情。 “我抓住了他,被控制住,他也没有伤害我的能力了,我又怎么会杀他呢?杀了阿澈,是因为当时的情况,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所以我才会下杀手。说真的,其实让我杀人我挺有压力的。那是人,不是牲畜,若自身不受威胁的话,我是无法下手的。”秦栀笑看着他,一边轻声的说着。她到底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思想和他们是有不同的。 杀人,岂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但其实细数,她已经做过很多次了。既然如此,也不差再来几次了。 “你这么一说,这死在你手底下的人都无法怨恨你了,也就只有你会如此诡辩,又让人无话可说。”公冶峥边说边摇头,好像在嘲笑秦栀口仁心狠。 “这是真实想法,你若觉得是诡辩,那我无话可说。他们若觉得死得冤,那就来找我报仇好了。不过呢,其实你才应该担心,毕竟死在你手里的人才更多。”秦栀挑了挑眉,他们哪个人都是满手鲜血,没一个干净的。 公冶峥歪头看着她,蓦地抬手撑在她身边的墙垛上,“我不怕,杀人杀的太多了,已经麻木了。他们若是想来,那就尽管来。” “是啊,你杀人成习惯,肯定砍人如砍菜一样。知道你厉害,也不用吓唬我。既然我人还在这儿,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对了,你想出什么花样来折磨我了?我怎么死,你才会觉得心里舒坦呢?”她会死于何种花样之中,不知这公冶峥有没有想好。 “确实没想好。不过,你待在这儿,就没觉得舒坦么?比在元极身边好得多吧。”瞧她没有任何的不适,吃吃喝喝说说笑笑,都正常无比。 “舒坦?没觉得舒坦,尤其是知道你西棠内部的情况,破落至此,我就觉得自己在乞丐国里。我这人呢,还是喜欢富裕的生活,最起码每天饭菜得精致,衣服用品得精细,我才觉得舒服。”眯起眼睛,她这几天仍旧在吃清淡如屎的饭菜,肠胃倒是干净多了。 公冶峥往她身上瞄了瞄,这穿的衣服的确是新给她定做的,料子虽算不上最好,可也不差。 “让你荣华富贵,衣食无忧,你就会待在这儿么?”公冶峥问道,从那双眼睛能看得出,他很想知道答案。 摇头,“不会。” 阴郁缓缓积聚于双眼之中,公冶峥抬手,最后捏住她的脸,“你呀,真是让我失望。” 打开他的手,秦栀什么都没说,然后举步朝着那下城墙的台阶走了过去。 下了城墙,便瞧见了一行人就在城瓮中,阿苍就在护卫的中间。 看见了秦栀,阿苍的脸色也瞬时就变了,那双眼睛恍若两把刀,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悠然自得的从台阶上走下来,秦栀看着阿苍,随后就笑了,“苍公子如今回到了自己的国家,心里是不是很开心?你马上就能见到你们公子了,可以尽情的叙旧了。” “留我一命,还真是用到了关键时刻。不得不说,你很聪明。早知如此,我便自行了断了。”也不会被她利用至此。 “苍公子现在自我了断也来得及,请。”在对面停下,秦栀抬手示意,这是他的个人自由。 “哼。现在该想着自我了断的应该是你,身处此境,怕是你自己也没料到吧。好好想想吧,或许公子会大发善心,给你个痛快的死法。”阿苍瞧见了从城楼上下来的公冶峥,他深吸口气,终于回来了。 回头看了一眼,秦栀若有似无的笑了一声,“不劳苍公子费心,你们家公子正在思量考虑呢。我也等着呢,甚至,还有点着急。” 公冶峥走过来,她说的话他自然听见了,不过,他面上没什么表情。 路过秦栀,他看了她一眼,却什么都没说。 径直的走向阿苍,阿苍也几步上前,“公子。” “回来就好。”公冶峥上下的看了看阿苍,除了看起来有些虚弱之外,别处倒是都好好的。秦栀扣押着他,也没给他难处。 秦栀看着他们俩,面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视线固定在阿苍的身上,然后缓缓地下滑,最后,落在了他的靴子上。 阿苍脚上穿的靴子是新的,其实衣服也是新的,只不过这双靴子有些特别之处。 特别的就是,脚后跟两侧各镶有两颗红色的珠子。珠子品相一般,镶在靴子上也并没有起到任何美化的作用,看起来就是便宜货。 秦栀在他脚上的靴子多看了一眼,然后便收回了视线,嘴角的笑容也加深了。 若有似无的深吸口气,秦栀转眼看着天上的太阳,如此耀眼。 坐着那车窗紧闭的马车又回了那城府,秦栀也重回圈禁之中,那些姑娘们照常守着她,不过饭菜精致了,荤素皆有,很丰盛。 没过两天,新衣服又被送来了,这次的料子十分好,顺滑如水一般。 看来,这人还真把她说的话当回事儿了,只不过,这更像是在给面临死刑的人一点好处,好走的比较安心。 几天下来,按照时间估算,林蕴应该已经带着元烁和白朗回了大魏的地界了。 回去了就好,回去就安全了。 又过了两天圈禁的日子,许久未见的公冶峥出现了。这次,他可是来势汹汹,单单看他脸色就知心情不佳。 走进来,公冶峥便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他的表情会根据心情而有明显的变化,很容易看得出来。 “是你做的?你到底是怎么做的?来接元烁的那些人,在离城五里之外就被蒙上了眼睛,堵住了耳朵。除非他们能通过鼻子认路,还能记住迷阵的走向,不然,找不到这里来。”在她对面坐下,公冶峥死死地盯住她的眼睛,问道。 “怎么,城里最近有事发生么?”秦栀微微歪头看着他,一边笑道。 “没错。看你脸上这笑,想必你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很多人死了,但是杀手行踪诡秘,眼下封城,迟早会抓住。”公冶峥一手拍在俩人之间的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响。 “恐怕不止这城里吧。你最好顾着点儿边关,不然的话,西棠的国门可能就要破了。”歪头看着他,秦栀算是好心劝告。 公冶峥盯着她,蓦地起身一把钳住她的喉咙,直接将她整个人拎了起来。 秦栀也在瞬时不能呼吸,站起身,她扣住他的手臂,气喘不上,更说不出话来了。 “你要杀我,搞垮我。好,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玉石俱焚。我心情不好,咱们就都别想好过。包括你生出来的那个东西,我会亲手抓住他,然后把他活活掐死。”盯着秦栀,公冶峥的眼睛都红了。他说出来的话,根本不是恐吓,他当下就是这般想的。 秦栀什么都说不出来,因为缺氧,脸也变成了紫色的。 掐在她脖子的手背青筋暴露,公冶峥的眼角在抽搐,下一刻,他蓦地松开手,将秦栀甩出去,他也转身拂袖而去。 跌坐在地上,秦栀不停的咳嗽,脖子上有明显的紫色的手痕。刚刚公冶峥若是再用些力气,她的脖子就被扭断了。 缓了过来,秦栀却又笑了,这回公冶峥得焦头烂额了。 从她踏上西棠的土地开始,一切就都在进行当中了。白将军在布兵,天机甲全部人马出动,而且最好的布阵师都跟随而来。 天机甲一直都没有调查到公冶峥所在之地,他在的地方,就是大月宫的力量最集中之地。 他能让林蕴带着阿苍一直抵达这城外,就说明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不会让林蕴认出这是哪座城。 所以,秦栀也早就做了两手的准备。 阿苍的靴子上有乔姬的宝物,只要那个东西没有被毁,即便阿苍把靴子脱了不穿,乔姬的宠物也会找到的。 如今城中出事,就说明鹰机已经跟着鸟进来了。他们人不会很多,因为人太多就很容易被抓到。 她被关在这里,怕是也无法与他们见面,但见面与否已经无所谓了。 公冶峥若是敢出这个城,面临的就是大战。 他那时想方设法的刺杀元极,这回,轮到他了。 她所在之地十分安静,即便外面打起来了,她这里也是听不到动静的。 时间静静而过,几天的时间过去了,公冶峥却一直没有出现。 而且,那些看守她的姑娘们减少至只剩下两个了,有时她到院子里走动,也能听得到这府邸里安静如鸡,好像整个府邸都空了似得。 又过两日,半夜之时,秦栀猛地听到打斗的声音。 不少东西破碎,发出巨大的声响,还有刀剑相撞之声,在这夜里格外的响亮。 躺在床上,秦栀动也没动,反倒是那看着她的那两个姑娘都出动了,手执兵器站在门口,严阵以待。 打斗的声音也没持续多久,大约一刻钟左右,然后就安静了。 闭上眼睛继续睡觉,那两个姑娘反倒守了一夜,如同门神。 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天气格外的好,阳光明媚的。 早膳也如常的送来,那两个姑娘一直守在她身边,一副好像眨了眼睛她就会飞了一样。 洗漱好,秦栀走到桌边坐下,拿起筷子准备用饭。 刚要动筷,就顺着窗子瞧见了院子里进来了人,是公冶峥身边的护卫。 他快步的走进屋子,那脸色好像谁杀了他全家一样。 “公子要见你。”他只有一句话,语气冷厉。 点点头,秦栀放下筷子,起身,随着他一同离开了。 离开小院儿,没有任何的停留,径直的朝着府邸大门的方向走了过去。 府门前,有马车停在那儿,显然是要出府。 没有瞧见公冶峥的身影,也不知他人在何处。 进了马车,队伍便出发了,这次车窗倒是都打开的,外面的风不断的顺着窗子吹进来,很温柔。 顺着车窗,能瞧得见外面的街景,虽说并不出色,但是根据那些牌匾酒幌之类的东西,秦栀就知道这是哪里了。 这里属于西棠南北部的中间地带,位于西棠与大魏边界之中,距离边界线非常非常近。 那天从山中的楼阁来到这城里,花了将近一天的时间,这么看来,是绕路了。 原来是这里,也难怪上次出来公冶峥将车窗都关严了,若是早看到,她也早就猜到这是哪儿了。 只不过,这城里太安静了,百姓好像都睡着了一样。走了一路,一个寻常百姓的身影都没瞧见。 由此可见,这城里是真的出事儿了,不然百姓不会都躲起来的。 终于,马车又到了城楼下,还是那个城楼,但是却多了军队。 军队齐备,城门紧闭,从马车里出来就瞧见这场景,秦栀觉得自己当下即便有三头六臂,甚至长了翅膀,也未必从这人海之中飞走。 踩着台阶往城墙上走,秦栀步步匀速,没有焦急也没有迟疑。 终于,踏上了城墙,也瞧见了公冶峥的影子。他就站在城楼那儿,而且在看着城外。 转眼,秦栀也朝着城外看了过去。官道之上,远远地,便瞧见了千军万马的痕迹。 那么多,超乎寻常的多,秦栀看到的瞬间,还以为看到了什么假景,好像那个世界里用电脑p出来的一样。 背景是蓝天和白云,真是无比的扎眼。 她缓缓的朝着公冶峥走过去,在他身边停下,也转身面对着城外,“兵临城下,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就走到了这一步。其实你不必感觉自己失败,因为大魏本就兵强马壮。即便真的打起来,大魏积蓄的力量,足以可以撑过十年苦战。但,眼下西棠的情况就不是这样了,你们能撑几年?最多两年,对吧。” 公冶峥缓缓地转过身,他没什么表情,那双眼睛在阳光的照耀下,里面好像也在泛着某种光波。死水的波动,其实毫无生机。 “你说的都对。之前大魏的兵马,都是小打小闹,他们并没有打算开战。这次,我的确是见到了他们的威力。不过,这都不重要,因为我本来也不在乎。”说着,他垂在身侧的手一动,一个项坠出现在他的手里。 手指活动,透明但坚韧的丝线从项坠中扯了出来,这原本是秦栀的东西。那时他们俩被柴文烈抓住,暂时联手冲出看守之地时,她把项坠给了他,作为杀敌的兵器。 丝线在手指上缠绕,公冶峥看着她,阳光正好,她脸侧都变成了透明的,载着若有似无的笑,如此美好。 “咱们喝杯茶吧,你们西棠的甜汤也行,我肚子空空,什么都没有。”她笑看着他,轻声说道。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87、和平协议(一更) 她说要喝茶,公冶峥盯了她一会儿,然后就同意了。 这喝茶比秦栀想的还要大张旗鼓,桌椅一并被从城下搬了上来,还有煮茶的工具。 坐在了椅子上,秦栀看着在旁边煮茶的姑娘,手哆哆嗦嗦的,也不知这是从哪家强行掳来的。 “给我吧,你可以回家了。”拿过竹制的小斗,秦栀几不可微的摇头,缓缓地搅动着茶叶,茶汤已经变了颜色,而且还飘着好闻的香气。 小火慢煮,茶叶的香味儿彻底飘散了出来,这种单纯的香味儿,是秦栀的最爱。她不喜欢往茶汤里面添加任何的东西,会掩盖了茶原本的味道。 “你要添加一些什么?看你好像更喜欢添牛乳。你这么大个人,这是没断奶呀。”站起身,秦栀舀出茶汤,金黄色,煮的正正好好。 旁边放置着数个精致的小碗儿,里面有各种添加茶汤之中的调料,甜的咸的皆具。在这个世界,在茶楼里喝茶,配料都是这些,根据个人的喜好酌量添加。 “你观察的倒是仔细。”公冶峥看着她,他的脸色和眼神也缓和了下来。 秦栀动手,一点一点的往茶水里添加配料,她的手有些不稳,看起来好像是因为没吃早饭饿的。 手腕上,一个银镯子卡在那儿,随着她的动作而轻晃。 添加了牛乳,还有些干果,然后将杯子推到公冶峥面前,“我不喜欢喝这种茶,所以也是第一次做。不知味道如何,你尝尝吧。”话落,她自己舀了些清亮的茶汤放进杯子里,这才是她喜欢喝的。 站在那儿,举着杯子喝茶,秦栀点了点头,“好茶,味道不错。” 一直歪头看着她,公冶峥也没动面前的那杯茶,“你不怕么?” 将略带苦涩滋味的茶咽下去,秦栀低头看向他,一边轻笑,“你是想瞧见我吓得痛哭流涕么?真抱歉,我已经失去这个功能了。其实我倒是想瞧瞧你痛哭流涕是什么样儿,肯定很好看。对了,这几天,那两个看守我的姑娘奇奇怪怪的,好像一直在纠结着什么似得。我就想,她们可能是想杀了我,但是又不敢下手。没你的命令,她们也不敢做这种事,后来我明白了,她们可能是听从了公冶夫人的交代。只不过,她们一直没敢动手。如果那两个姑娘在这几天就动手的话,估计你当下也不用这么纠结了。” “不必理会她,她这辈子就没做过什么正确的决定。做出的每件事,之后都会后悔。”公冶峥反倒显得几分不屑。 “她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她认为我会影响你的判断,甚至之后做出的决定。亲情我了解,我看过许多,虽然你见过许多丑恶,却不代表美好是不存在的。公冶夫人可能在你眼里很蠢,不过她是关心你的。”喝着茶水,秦栀一边瞭望着城外远方,千军万马仍旧矗立在那里。他们在等,等她。 “这个时候,你是在劝我与她重归于好么?”公冶峥失笑,那笑起来的样子憨痴无比。 “我这叫老人言,听听总不会吃亏的。”笑看着他,秦栀略显得意。 “你算什么老人?别教训我了,我要怎么做,心里有数。”说着,他抬手拿起了茶杯,有些热,他又吹了吹。 看着他的动作,秦栀无意识的深吸口气,“既然你不想听,那我就不说了。对了,这个时候,有些事情不告诉你,我又觉得兴许会有遗憾。你想听么?” 视线固定在她的脸上,公冶峥微微皱眉,“想说什么?” 放下茶杯,秦栀坐在了椅子上,一手撑着自己的下巴,一边看着他。 “其实我想告诉你,不管我是不是真正的秦栀,其实都无关紧要。即便我真的不是秦栀,对于元极来说都不重要。因为,我是从天外来的,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以,元极根本不在意我这个身体到底是谁,因为我的灵魂与身体是分开的。这回,你明白他为什么根本不在意这事儿了吧。”轻声的说着,更像是在吹风谈天。 公冶峥以一种‘你当我是傻缺’的眼神儿盯着她,“你的意思是说,你被鬼附体了。” 秦栀哽了哽,这厮就是不如元极会说话,她和他说了这些,他就说她是天外飞仙。这厮嘛,居然说她是鬼附体。当然了,他这个比较正常,毕竟在她的设想当中,但凡人听到了她这番话,都应该当她是鬼附体才对。 “事实如此,你不信就算了。反正,你脑子也不如我好使,想不通这种神奇之事也是正常的,我不会歧视你的。”秦栀扬了扬下颌,笑颜如花。 听她说自己笨,公冶峥不是很乐意,在桌子底下踹了她一脚,“你那就是诡辩,真论过目不忘的本事,你连我一根指头都比不上。” 被踹的小腿生疼,秦栀也瞪眼,“就算是诡辩,你也不如我,早点认清自己比较好。” “不服咱俩就再比一次?”公冶峥不信这个邪,她就是靠诡辩。 “算了吧,没时间和你比。这兵临城下,你还有心情和我比试呢?时间差不多了,你要做什么就赶紧做吧。”笑看着他,秦栀一边拿起了茶杯。 “你真的不怕么?”看着她笑眯眯的样子,公冶峥莫名的只觉得心好像被堵住了似得,致使他眼眶发酸,她的笑脸儿也几分模糊了。 “怕呀。所以,还希望你能下手快点儿。”举起茶杯,秦栀一边看着他,要和他来一个最后的碰杯。 无声的看着她,公冶峥怎么也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她居然还是在笑。没有一点惧怕的样子,嘴上说的和实际的表现,根本就是两极。 她似乎一如既往,任何事情都无法打倒她,说是诡计多端,却又诡计多端的动人。 拿起面前的茶杯,这是她配的,看起来不怎么样,味道应该也没有多好。 举起,和她碰了一下,公冶峥收回手,却始终都在看着她。 秦栀低头喝了一口茶,然后长长的深吸口气,转眼看向城墙外的蓝天烈日,如此美好。 但,有些美好注定不会停留太久,可曾经拥有过,就已经无憾了。 缠绕在右手上的透明丝线被公冶峥收了起来,他看着她,蓦地开口,“你走吧。” 闻言,秦栀的眉头就一动,转眼看过来,她微微歪头,“你说什么?” “你走吧。机会只一次,自己把握住,不会再有第二次。”说完,他垂下眼睛,拿起茶杯,欲喝。 “等一下。”秦栀忽然喝止。 公冶峥抬眼看向她,“你不想走?” 起身,秦栀伸手将他手里的杯子夺了过来,随后洒在了地上。 公冶峥看了看地上的茶水,随即就明白了,“你给我下毒了!”她什么时候下的毒?他怎么没看见,她的手有这么快? “既然你不想杀我了,我也不想杀你了。你还是活着比较好,最起码,和西棠皇室的其他人相比,你还算出类拔萃的。”笑看着他,秦栀的眼睛好像已经穿透了他的脑子,清楚的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 “这是夸奖么?”站起身,公冶峥盯着她的脸,原来她也不想杀他。 “你就当是夸奖吧。只不过,我还是想知道。你这次放我走,那下次呢?你有没有想好将来该如何?这偌大的西棠已陷入了混乱之中。其实你不妨试试,做个好皇帝,治理一下国家什么的,说不定也会挺有意思的。我呢,就不是个男人,否则的话,也想尝试一番。”看着他,她轻声的说着,几许期待似得。 “治理国家?我没什么兴趣。打仗,也不好玩儿。你若在我眼前不离开的话,兴许就不会无聊了。”抬手,公冶峥抓住了她的手,举起来看了看,他还是不知她什么时候下的毒。 “你不想,不代表大越族人不想。那些人跟着你,就是为了日后能够不再被欺压。他们在你身上寄托了希望,你也做了颠覆西棠神氏政权的举动,那么就应该负责到底才对。眼下,大魏兵临城下,大战即将爆发,接下来会死很多很多人。其实,我对战争没有任何的好感,我不喜欢战争,我更喜欢和平。而你就真的想让跟随你的大越族人都死么?其实,你有另外的选择,你完全可以试试的。”一字一句,她所说就是当下的真实情形。公冶峥的脑回路和别人不同,他对于野心的理解和别人也是不同的。 “你这是在劝我做皇帝?”公冶峥抓紧了她的手,忽然的笑了起来。 “你不想么?”歪头看着他,秦栀真的很想剖开他的脑袋看看。他现在若是想做皇帝那真的是轻而易举,可是他明显就没往那处想。 “没什么意思。”公冶峥摇摇头,不只是没意思,是很没意思。 “我们再做个交易吧。”握紧了他的手,十指紧扣,秦栀一边举起来,倒像是两个人在发誓一样。 看着她的手,公冶峥微微皱眉,“什么交易?” “和平交易。”她轻声的说着,一边不眨眼的盯着他的脸。 公冶峥微微歪头盯着她,“你要和我谈停战事宜?” “嗯。你想不想和我谈?只属于咱们俩之间的交易,如同上次的交易一样。上次你和我都严守交易规则,没有任何的失误。这一次,我们再谈,我相信,我们都不会破坏规则的。如何?”收紧了手,他的手掌有些凉,但很坚韧。 “你和我的交易?你能代表大魏么?”公冶峥失笑,专属于他们俩的交易,他倒是感兴趣。 “为什么不能?这次,咱们俩就试试,双方会不会破坏规则。我对你还是很有信心的,现在所有人都认为你是个野心极大的人,但只有我知道你并没有野心。所以与你做交易,我很放心。”一次豪赌,她本来在鱼死网破这一方押的注要更多,因为她觉得公冶峥已经失去理智了。 但是,赌局的有趣性就在这里,转折飞快,柳暗花明。前一刻你以为是赢了,但忽然之间,局势转变,却又输了。 而她此次的赌局,明明看似赢了实则输了;可经过这转变,是输了却又赢了。 公冶峥歪头看着她,“说说你这个和平交易吧。”他倒是想听听。 “你我有生之年,不许再挑起两国之间的战争。就算不友好往来,也井水不犯河水。这块玉佩,就当做这次交易的信物。它是你统领大越族人的象征,也很贵重,我想拿它做信物再好不过了。”另一手将那块玉佩拿出来,阳光下,它好像血一样。 看向那块玉佩,公冶峥的眼睛缓缓浸满了笑意,“好,这块玉佩你就随身带着。你若是扔了,这个什么和平交易也就作废了。这枚指环,我随身戴着,也是代表咱们俩此次交易的信物。” 视线落在戴在他小指上的戒指上,秦栀心头一痛,面上却仍旧笑意不改,“好,就当做咱们此次交易的信物,直至你我百年之后。此交易届时作废,希望那时能够归还。” “这个约定我喜欢。”一直延续到他们俩死亡,不错。 垂下眼帘,秦栀若有似无的深吸口气,和平,她所希望的,也是能够给予她生下的那个小东西最好的礼物了。她不希望他生活在战争之中,生命只有一次,希望他能过得开心。 尽管她掩饰的很好,但公冶峥也瞧得见她脸上一闪而过的失落。 手臂用力,公冶峥将她拽进了自己的怀里,然后用力的拥住。 低头,闻得到她身上淡淡的馨香,独属于她的气味儿。 因为他的力气,秦栀也微微扬起了脸,下巴抵在他肩头,她看到的是蓝天和白云。 “告诉你一个你绝对想知道的秘密,元极被困在了蛇盘岭。虽说他有可能已经死了,当然了,这也是我最希望会发生的事儿。不过,他的尸体一时半会儿不会腐烂的太厉害。你可以派人进去找他,但自己不要进去。进去容易,出来可就难了。”他声音压得低,这个秘密,他原本不想告诉她的。不过,她心心念念的,无非就是那个丑恶至极的元极。希望他已经死了,死的凄惨,也让她彻底死心。 倒是没想到公冶峥会告诉她这件事,这算是良心未泯吧。 抬手,环住他的腰,秦栀轻轻地拍了拍他,“愿你余生无坚不摧,百毒不侵,刀枪不入,逍遥快活。” 听她这话,公冶峥就笑了,“这什么乱七八糟的祝福,也只有你想得出来。” “我走了。大魏会退兵的,你也做正经事儿吧。咱们,永不相见了。”松开他,秦栀最后看了看他,便转身离开了。 没有人阻拦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离开。 公冶峥转身走到城楼前,抬手扶着墙垛,遥望着远处的兵马。他们若是攻过来,这城,必然失守。 他不是很在乎这事儿,不过,的确很麻烦就是了。 很快的,他便瞧见了从城门出去的秦栀,她头也不回的慢行,即便背后就是西棠的军马,她如此前行,很可能会被暗算,但是她看起来一点都不害怕。 她的身影很纤细,无比娇弱,渐渐地,越来越远,变成了一个小点儿。 低头,公冶峥看向戴在自己小指上的那枚指环,上面的宝石迎着阳光在闪烁,很是耀眼。 这耀眼的光芒在闪烁,犹如那个女人一样耀目。只可惜,并不属于他。 再次看向远处的官道,那个女人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个小点儿,她依旧还是那个模样,不急不缓。 “无坚不摧,百毒不侵,刀枪不入,逍遥快活!”将她最后的祝福又重复了一遍,公冶峥忽然觉得她这话挺有意思的,大概他是唯一一个得到这种祝福的吧。 慢步而行,很快的,前方便出现了一行快马。那一马当先的人很眼熟,是白朗。 他快马奔至秦栀前方,勒马,同时翻身从马背上飞跳了下来,“世子妃!” “你怎么来了?身上的伤都好了。”弯起眉眼,瞧他脸上的青肿都没了,她也放心了。 “已经好了。你c第二个计划成功了?”他是从父亲那里得知秦栀的计划,很冒险,而且他父亲也断定这第二个计划根本不会成功,秦栀会死。所以,他带兵一路攻入西棠,急切的过来,就是想救她。当然了,他是抱着最坏的打算,即便是尸体,他也要抢回来。 “嗯。最不可能的那步棋成功了,太不可思议了,我都没抱希望。”公冶峥,他是个变数最大的人,她还是根本抓不准他的行事逻辑,就是一场豪赌。 “那,接下来怎么办?”看着近在眼前的城池,白朗不由得咬紧牙齿,他想带兵攻进去,要公冶峥血溅三尺。 “按照最初与白将军的约定,最好的结果自然是维持两国和平。退兵吧,回大魏。”秦栀回头看了一眼,与任何人做约定可能都没有十成的把握,但公冶峥,他是个特殊的人。 白朗想了想,然后抓住秦栀的手臂,“走吧,我带你回去。” “是你回去,我要去蛇盘岭。”摇摇头,她要去找元极。公冶峥都对那个地方如此忌惮,可见极其凶险。元极,也不知怎么样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88、蛇盘岭(二更) 千军万马后撤回大魏,如此动静,自是草木皆惧,神鬼让路。 大魏攻入西棠,速度奇快。半个月的时间,便将西棠兵马打的后退三十里不止。 所谓兵贵神速,便是如此,让西棠是措手不及。 大魏兵强马壮,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当下也见着了威力。所以秦栀那时说,与大魏为敌并不明智,苦战十年,粮草不会枯竭,这并不是危言耸听。 退离十几里时,便碰见了等待至此的林蕴等人。她成功的将元烁和白朗带回了大魏,之后又带着乔姬悄悄地潜入了西棠。 乔姬通过安装在阿苍靴子上的那枚珠子,派出蝙蝠寻到了秦栀所在的城池,公冶峥就在那里,鹰机便潜入了进来。 这半个月,西棠不止兵马折损,连大月宫的那些人都死了不少,鹰机刺杀,可是毫不留情。 所以,公冶峥此次真的损失很大,他后来最终下定决心要杀她,就是因为知道撑不下去,要鱼死网破。 “真没想到,在下还能见到活着的世子妃,真是让人难以置信,乔姬因为此事,都不知暗暗哭过多少回了。”林蕴也没想到最终会这样,因为乔姬哭的,林蕴都做好了要潜入西棠大开杀戒的准备了,就是打算为秦栀报仇,也能让乔姬好受些。 看向抓住自己手的乔姬,秦栀笑起来,酒窝浅浅,“我哪那么容易死,看你这脸色,这些日子担心坏了吧。” “你还说呢,哪有你这样一门心思去同归于尽的。即便世子爷可能已经c,但你也不能寻死,别忘了你还有孩子呢。”乔姬低声的训斥,却红了眼眶。秦栀内心是怎么想的,其实她很清楚,她太了解她了。 “我知道,姐姐别气了。”秦栀轻笑,语气又带着刻意的讨好,这次倒是把乔姬给惹怒了。 深吸口气,乔姬抓紧了秦栀的手,“咱们回去吧。找世子爷这种事,自有天机甲的人在做。大批的天字卫进入西棠后,便开始寻找了。虽然我还没收到消息,但他们又不是吃干饭的,想必应该已经有眉目了吧。” “我知道他在哪儿。茂世子,麻烦你向各处通传消息,全部前往蛇盘岭,我在那里等着所有人汇合。”不管元极是生是死,她都要去找他。是否能从那里面出来,看命吧。 “蛇盘岭?听着好耳熟啊。”林蕴双臂环胸,好像在哪儿听过似得。 “就在北边,离这儿不算远。只不过,那里本就无比凶险,公冶峥后天又做了改造,进去容易出来难。天机甲中有许多精通布阵破阵的先生,把他们也调过去,先查看查看。”这蛇盘岭她之前在书上看到过,地下溶洞体系复杂,山势陡峭,但地表松软。看起来好似很坚固,其实就是一层土壳子。只要踩上去,人就会瞬间掉下去,上头的土不断的掉落,人会被活埋进里面。犹如流沙一样,吃人的速度极快。 如果再加上一些迷阵做守护,那就更凶险了。 秦栀倒是没亲眼见过这样的地貌,可也算对这种形态的地貌有了解。 林蕴点点头,“成了,在下这便派人去传消息。”她身后都是她天知坊的姑娘,看起来弱不禁风,实际上都骁勇善战,可不是柔弱女儿家。 转身,看向将她送过来的白朗,秦栀弯起红唇,“白朗,你回去吧。我与公冶峥有和平协议,所以你也要尽快的带兵撤出西棠。” “那,你小心些。如果,事情真的不太好的话,你不要太伤心。不然的话,元烁肯定会杀进西棠来找你的。”白朗担心若元极有不测,秦栀会想不开。她之前的计划就是想和公冶峥同归于尽,简单来说,她就是不想活了。 “你放心吧,转告元烁,等我带他大哥回去。不过,他最好不要又自作主张乱事,被他大哥知道,他就惨了。”秦栀点点头,看来她的命挺重要的,这么多人都不想她死。 白朗拱了拱手,最后看了秦栀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兵马撤离,动静极大,在这山中都听到了动静。 直至一刻钟之后,这动静才逐渐的归于平静,这脚底的地面好像也不再颤动了。 “这就退兵,其实还真是可惜。已经攻下了西棠边关,若是再接再厉,这西棠也就不复存在了。”林蕴边说边摇头,别看她是个女人,但她可是拥有男人才有的野心,当下觉得极为可惜。 “真要打起来,不知得死多少人。西棠届时生灵涂炭,最惨的还是普通的百姓。你说他们招谁惹谁了,要受这颠沛流离的苦。”秦栀不赞同,和平才是百姓想要的。战争,只有野心家才喜欢。 “世子妃是菩萨心肠,在下呢,失言了。”林蕴点点头,秦栀的女人想法,她反倒是无法苟同了。 “行了,你就别和我说这些违心之言了。走吧,尽快启程,我很担心。”蛇盘岭距离这里不算远,但秦栀还是想尽快赶到。 立即整队启程,派出不少人出去寻找各方人马,这边也仅剩十几人不到,前往蛇盘岭。 骑马而行,山中难走,不过队伍却不曾停歇。 乔姬询问秦栀这段时间在公冶峥那儿的情况,她一直都很担心,因为实在难猜他那种人到底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你就别担心了,世子妃如此聪明,怎么可能会吃亏。其实,真吃亏了也没什么,这种事儿啊,没必要寻死觅活,世人总是太执拗,除了命,身外之物哪有那么重要。”林蕴开解乔姬,觉得她想得太多。那些贞洁烈女之类的都是傻,什么都不及命重要。 乔姬瞪了她一眼,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茂世子,别说,你这想法还真是开放。你说得对,什么都没有命重要。不过呢,人各有想法,我若遭此对待,说不准还真就不想活了呢。但公冶峥终究是不懂这些,他什么都没做,就是有一次险些掐死我罢了。”公冶峥这个人,他还是根本就对这些没兴趣。他若真是个懂得欲望的人,不管是在江山还是她身上,他都不会退步的。 “如此说来,这公冶峥倒是有意思。看来,世子妃与他签订的和平协议,也能真的作数了。”之前林蕴还怀疑,这是公冶峥的缓兵之计呢,毕竟现在西棠情况太不可观了,根本不敌大魏。 “他呀,你们都不懂,其实我也不懂。”秦栀微微摇头,她到底是不懂,否则,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既然不懂那就别想了。看你都瘦了许多,你嘴上说公冶峥待你不错,但一看就知道你受苦了。”乔姬对公冶峥没什么好话,这个人,简直就是脑子不正常。 秦栀轻笑,能知道乔姬所想,她是惦念她。 一路直奔蛇盘岭,两日过后,终于到了蛇盘岭的附近。 这山岭低矮,看起来像一个一个的馒头一样接连在一起。只是,这附近的百姓都知其中厉害,根本没人敢往这山里走。 以前有村民家中的牲口误入山中,主人去找,然后也一并消失不见了。那就是不知掉到了哪个溶洞里,当真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而且,也不知怎的,近两个月来,这蛇盘岭日日下雨,那小雨连绵,好像天漏了一样。 在临近蛇盘岭最近的一个山村里,租住了一户农家,人马在这里落脚。 秦栀他们前脚刚到,不过下午,一拨天字卫便到了。 远观蛇盘岭,那里的确是在下雨,天上乌云汇聚,蓦一时有风吹来,能闻得到雨水的气味儿。 秦栀站在院外盯了许久,元极眼下就在里面。也不知他这段时间到底在经历些什么,她现在就有扑进去的冲动。 但里面地域太大了,人冲进去后就会发现自己如同一只蚂蚁一样。所以,必须要所有人都到来,先研究明白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再调整方案进入。 “看这样子,就知这地儿不简单。这村子没有任何的雨水,但是那边山上却雨水连绵不停,真是奇怪。”林蕴盯了半晌,愈发觉得这地儿不能随意闯入。 “是啊,真是诡异。”也难怪公冶峥警告她,不让她进去。 “等那帮老家伙过来之后再研究。世子妃,你得稳住自己,瞧你好像恨不得马上飞过去似得。”林蕴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若是这时秦栀不管不顾的冲进去,届时天机甲的那帮人都会乱套的。 “我知道。但还是忍不住会猜想,元极到底在经历些什么。是被困住了,还是已经c”想象力丰富也不是一件太好的事情,她愈发的恐慌,甚至想象起来,手脚都跟着发凉。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89、走不出的地方(一更) 各方人马在三天之内全部汇聚于蛇盘岭附近的村子里,将近千人。天字卫甲字卫鹰机还有常年在翎山不外出的一些高人,精通机括机关,深研迷阵疑阵。 到了蛇盘岭下,他们便逐渐的靠近蛇盘岭山下,因为不知其中凶险,所以一时之间不敢靠的太近,只得缓慢接近。 秦栀骑于马背之上,看着那些靠近蛇盘岭的人,她也逐渐的皱起了眉头。 在这村子里的三天,她肚子疼的要命,大概是近来太紧张了,以至于月事一来,她就整个如同废人一样。 所幸有乔姬在她身边照顾她,这会儿月事差不多走了,她也舒服了许多,只不过脸色仍旧不太好,有失血色。 “小栀,你别着急,看他们这么慎重,想来这里定然是无比的凶险。他们也很着急的想要找到世子爷,可仍旧是不敢硬闯。你也一样,得稳定自己的心神才是。”乔姬就在她旁边,轻声的劝慰。能看得出她很着急,但眼下着急也不是办法。 “我知道。只是你瞧这蛇盘岭,小雨不停,连绵不断,真是诡异。”那里面,也不知成什么样子了。本就是溶洞地质地貌,再加上小雨不断,肯定十分难行。 “的确。明明这边还有太阳呢,那边阴云却是不散。晴天雨也不是没有,但大都一会儿就散了,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瞧见。”乔姬点点头,正因为如此,才不能随意的闯入进去。 天字卫和甲字卫护送着那几位先生靠近蛇盘岭,随着荒草丛生很久无人经过的山路,开始更加深入进去。 这一条以前有人走过的山路还算结实,只不过因为一直落雨,所以有些湿滑。那些老夫子行走之时有些困难,但所幸两旁有人扶着他们,不然非得滚下去不可。 他们勘察了很久,然后才下山,各个在山上淋了个通透。 “世子妃,刚刚老朽们瞧了,这山中的确是布有阵法。此阵只进不出,没有生门,的确不能进。”那些先生们被淋得犹如落汤鸡一样,下巴上的胡子都一缕一缕的了,瞧着像山羊似得。 “你们的意思是说,这山中的迷阵破不了?”微微皱眉,秦栀盯着他们,看样子他们都是这个意思。 “能否破阵现在老朽不敢说,但可以一试,就是比较危险。”他们看了看对方,只能冒险了。 “那就试。你们的主子就在里面,他若是出不来,作为他的家属,很可能会失去理智。届时,失去理智的人会做出什么来,就难说了。”微微扬起下颌,秦栀盯着那片低矮又凶险的重叠山岭,她现在已经毗邻崩溃边缘了。没准儿,还真会做出拖着他人陪葬这种事情。 没人再说话,只是瞧着秦栀,看来这就得开始破阵了。 那些老家伙聚到一处开始商量该如何破阵,只攻一角是不行的,得从几个方向攻入。 所幸是此次来的人较多,即便分开几路也是足够的。 调转马头,秦栀又朝着蛇盘岭靠近了些,身旁林蕴和乔姬紧跟。 “这山,我得进去。同时,外面的人破阵也不容有误。这些老夫子,都是天机甲的老人了,也算是地位很高。天字卫甲字卫不会对他们太过狠厉,所以,林蕴,你在外头。得吓唬住这些老夫子,让他们尽快。交给你,我还是很放心的。”外围交给林蕴,她能起到恶人的功效。 “世子妃,你还是打算进去?”林蕴几不可微的摇头,她交给她的事情,她可以保证做到最好。但是,她并不同意她进去,太危险了。 “让我在这外面等着,如同煎熬一般,我实在是熬不下去了。我进去,不管有多危险,进去我心里才能踏实。这外面,就交给你了,盯着他们。”不给一些外来的死亡威胁,他们怕是还得小心翼翼的。 “小栀,太危险了。”乔姬也不同意。 “放心吧,我福大命大,若是短命,早就死了。”秦栀深吸口气,她不怕。 “那我和你一同进去。这山中,必然有鸟兽之类的,可以利用。”乔姬不放心,还是跟着她才行。 “太危险,我倒是不想让你跟着。”秦栀微微摇头,乔姬也不会武功,一样危险。 “危险我不怕,只是我如果跟着你,应该能更快的寻到世子爷的踪迹。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那咱们就赶紧准备,这就出发。”乔姬看了林蕴一眼,她担心她看得出来,不过这内外共同协力,她还是有信心的。 “好,回去准备,这就进山。”秦栀点点头,不能再等了。 回到村子里,秦栀便迅速的调派人手,调了十几个鹰机跟随她一同进山。他们经验丰富,武功高强。 其余的人则分为几队,从多个角度进山破阵。林蕴将自己手底下的姑娘们也分派了下去,她们暂时充当了监视器一角。 带上足够的用品,天色也逐渐暗了下来。秦栀认为不可耽搁,随即便开始出发进山。 甲字卫和天字卫一路将他们送到蛇盘岭下,还在下雨,在这儿都听得到淅淅沥沥的雨声。 将披在身上的披风裹紧,兜帽也扣在头上,秦栀一马当先的便顺着那山路往山里走。 她是真的一点都不怕,反而是迫不及待。乔姬紧跟在她身边,鹰机也变换方位,抢到了她前头,将她护在中间。 这山路是一条山脊,越走越高,头上的雨也越来越细密了。 走动之时碰到旁边的树枝,雨水掉落下来,淋的满身都是。 又走了一段距离,路径开始变得难走了。开路的鹰机也各自折了许多粗壮的树枝,用以探路,担心会不小心踩在土壳子上。 果然,蛇盘岭不负这个名字,地下溶洞体系复杂,随着鹰机用树干敲打地面,多处土壳子松软塌陷,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再靠近一看,那地上就是个大洞,黑乎乎的,有多深也不知道。四周的土在不断的往下落,人若是下去,就得被活活埋死在里头。 举着火把照明,队伍前行的路线再次改变,再加上天上不断下落的绵绵细雨,使得这山岭之中格外的阴郁。走在其中,不禁有些晕头转向。如若不是一行人,只是独自行走,必然会觉得心里发慌。 鹰机本就有在夜晚分辨方向的能力,靠的就是观看星辰。或者是将山中较粗的树木砍断,观察树干横截面上的纹路,根据纹路的宽窄也能分辨出方向。 眼下无法依靠星辰,因为天上都是乌云。最初鹰机靠的是自己的经验,随着在林中走着,他们也失去了分辨方向的能力。这蛇盘岭好像就有一种让人失去方向的功能,他们最后也都迷糊了。 没办法,想分辨方向时就开始砍树。因为地貌的原因,砍树时数根下的松软的土跟着往下稀里哗啦的掉。使得其他人都得躲到远处去,生怕被牵连的掉下去。 这地势太凶险,让人不敢有丝毫的放松。而且,为了避免会走失,所有人都聚在一起。前后按照准确间隔的时间做沟通,然后清点人数。 终于,天色逐渐转亮,光线能使人看清楚了,可细雨却还在下个不停。 而且,大家也忽然发现,这山岭之中好像更诡异了,四周的树木都变成了一个模样。再加上绵绵的细雨,更看不清楚了。 鹰机砍树,确认了方向便向前行,走一段距离便砍树,也是预防会迷路。 然而没想到的是,走着走着,最前方的鹰机却发现,前路有一棵被砍断的树,这明明就是他们之前砍断的那棵树嘛。 “这是什么情况?鬼打墙么。”鹰机聚在一起,盯着那被砍断的树观察了半晌,就是他们砍得。 他们停在了前头,秦栀也不由举步向前,看见了那棵树,微微皱起眉头,“这是c我们又转回来了。” “是啊,又转回来了。不过世子妃别急,这种情况,我们以前也遇到过。有时因为天气或者一些迷阵,我们走在其中,以为走的是直线,但其实是在转圈。”鹰机经验丰富,面对此种情形并不慌乱。 “那解决方法呢?”秦栀微微点头,她还是很信任他们的。 “所有人都绑在一根绳子上,然后闭着眼睛前行,只要不用眼睛看,就能走出去。”这是鹰机的经验,最为简洁有效。 “好,那就开始吧。”同意,尽管有些危险性,不过可以一试。 当下,鹰机解下随身携带的绳子,只用了两根,便将所有人都缠在了其中。 大家前后互相拉着,再加上绳子,倒是确保不会有人走失。 只是要辛苦打头阵的鹰机,他要闭着眼睛前行,所以很危险。 手执粗长的树枝,打头阵的鹰机开始闭眼前行,速度放慢许多。后面的人跟随,同时也闭着眼睛,目不能视,外界的障碍也就不算什么了。 一步一步的向前挪,秦栀身后就是乔姬,两个人牵着手,能感受到对方的存在。 走了许久,前头的鹰机大喊了一声停,所有人停下脚步,然后睁开眼,翘首向前看,没想到瞧见的还是刚刚那个被砍断的数根,又回来了? 经验丰富的鹰机也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一招是很管用的,每次都好用。 “这一招不好使,不如我来吧。这山中有动物,昨晚便瞧见了。我把它们招来,让它们带路。”乔姬从绳子里转出来,随后拿出随身携带的赤埙。 “好。”秦栀同意,得赶紧从这圈子里出去,不能在此地耽误太多的时间。 吹响赤埙,声音好听,如同天籁。 大家聚在一起,等待着这山里的动物前来。 很快的,就有扑棱棱的声音传来,在山中避雨的鸟儿过来了。 随着它们到来,赤埙的声音再次转变,它们也不再头顶盘旋了,反而开始朝着一个方向飞。 乔姬扬了扬头,示意大家跟随,动物要比人对环境敏感,所以它们很容易能从这种迷阵中走出去。 跟随前行,细雨不断,秦栀身上的披风也都湿透了。不时的抬手擦掉脸上的雨水,一切都潮乎乎的。 鸟儿们在向前飞,认准了一个方向,它们在天上飞自然安全,但却不知地表凶险无比。 开路的鹰机忽然脚下一陷,整个人朝着下方坠落下去。跟在他身后的自然条件反射的伸手去抓,没想到把自己也带下去了。 后方的人见此立即后退,而掉进土壳子里那两个人则越陷越深,很快土就埋到了胸口,他们俩也立时不敢动了。 “你们俩不要再挣扎了,越挣扎陷得越深。快,将绳子做成套,把他们俩套住,然后往外拉。”秦栀并不慌乱,这就如流沙一样,只不过流沙吞人的速度要更快,几秒之间就会把人吃了。 而且,像这种情况,土埋到胸口就能让人窒息而死,根本不用埋到头上去,所以得尽快。 鹰机立即行动,把随身携带的绳子挽成一个套,随手一扔,准准的套住那两个人的身体。 他们也张开双臂把绳套挪到腋下,同时也因为这些动作而身体再次下陷,眼瞅着就埋到了脖子。 抓住了绳子,外面的人开始向外拽,那两个人也配合着尽量平躺身体,很快的,大部分身体就从土里拽出来了。 终于,两个人被拽了出来,全身都是土,加上雨水都变成了泥。 但好在并无性命之忧,只不过也算见识到了这蛇盘岭的厉害了。 这期间,乔姬的埙声一直没停,只不过因为队伍停下了,她的埙声也变了,那些鸟儿就在头顶盘旋着,不曾离开。 整队绕开这里,继续跟随着鸟儿们走,终于,那些被砍断的树木不再出现了。 乔姬的埙声渐渐地停歇,那些鸟儿在上空盘旋了一圈,然后就都飞走了。 可以利用它们去找人,但是元极身上没有携带可以供它们辨认的珠子,所以要找起来也并不容易。且没有经过喂养,它们与乔姬的距离拉的太远之后,也就不受控制了。 “世子妃,您快来看,这里有塌陷的痕迹。”前方探路的鹰机忽然喊道。 闻言,秦栀立即走过去,果然,前方两米开外,地上的土壳子塌陷了下去,周遭的小树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损毁,绝对是有人掉在了这里。 鹰机互相配合,跳到那塌陷的附近看了看,下面除了土就是土,也没有尸体的痕迹,看来掉下来的人是跑出去了。 “这么说,世子爷他们也经过于这里。这就好了,知道他们在这儿就好。”不管是生是死,他们在这儿,就总是能找到的。 “继续向前走吧,都小心些。”秦栀深吸口气,她倒是不信元极会被这种土壳子塌陷缠住,但这么多日子过去了,他却始终没有出来,那么就说明还是被困住了。 绕过这前方松软的土地,再次向蛇盘岭的深处走,其实眼下已经不知身处哪个位置了,四周好像都一样。 没有太阳,就无法判断身处何地。 在林子里转悠着,随着地势向下,周遭的山势也变得凶险陡峭起来。 而在前探路的鹰机也在深入山底时停了下来,因为他们发现那山底某处,居然出现了一个人工挖出来的洞。 山洞里挖出来的土都堆积在外头,湿乎乎的,看起来倒是很新鲜的样子,应该是近期新挖的。 众人汇聚于那洞口前,看着那只有一人高却很狭窄的山洞静默不语。 “小栀,你说这会是世子爷他们挖的么?”乔姬盯着半天,随后问道。 “很有可能。”点点头,值得进去一探。 “世子妃,你们在外等着,属下们进去探一探,看看这洞有多深,也瞧瞧里面是怎么回事儿。”鹰机解下身上的兵器,准备进去。 “小心些。”秦栀同意,任何线索都不能放过。 四个鹰机武装好自己,然后前后鱼贯的进入那挖出来的山洞。 山洞狭窄,供一人通行,也仅仅是能转身而已。如果是两个人并行或者错身,都太过狭窄。 他们进去后,很快便消失了踪影,动静也听不到了,看来他们速度挺快的。 秦栀等人在山洞附近停歇休息,吃了些东西又喝了些水,但浑身都是湿透的,雨水还在不停的往身上淋,连呼吸都潮湿无比,很不舒服。 “这山洞的确很像新挖出来的,可能就是世子爷他们做的。在山上行走太危险,而且也走不出去似得,所以他们就在山底下挖了个洞。”乔姬喝着冰凉的水,一边说道。 “嗯,的确像是元极能做出来的。”秦栀点点头,元极那么聪明,看出这蛇盘岭地表有问题,兴许就另辟蹊径。 “别担心,只要山洞没有尽头,就能找到他们。”乔姬觉得很有希望了。 秦栀也希望如此,在山底下开路的话,应该不会被上头的迷阵困住。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90、花开遍地(二更) 此番等待,天色都逐渐暗了下来。 细雨一直都没停过,而且速度始终一致,它们就好像是被人工从天上倒下来的一样,一直保持着匀速。 即便想躲雨,可是也根本躲不开。这山中的树木都被淋透了,根本无处躲雨。而且不能碰那些树干,但凡碰了,就会哗啦啦的掉下来更多的雨水来,更是淋了个透心凉。 进入山洞的那四个鹰机还没有回来,其他几人深入山洞一些,查看这匆匆开挖出来的山洞。虽是急急忙忙赶出来的,不过抬头往上看,的确是一铲一铲挖出来的,还很细密。 天机甲中有专门精通此蜈蚣之术的人,不过,此次元极出来,没有带着他们。 若是专业的人来挖,定然比这挖的还要好,这应当就是外行挖的。 不过鹰机与元极身边的甲字卫不算太过熟悉,他们各司其职,有时会合作,但机会很少。 他们在这里面观察,天色也逐渐暗了下来。 在外面的一行人也陆续的撤进了山洞里,尽管狭窄,但是没有落雨,倒是舒服许多。 鹰机想办法弄了些柴回来,虽是湿乎乎的,不过泼上了些易燃的油,很快就燃烧了起来。 柴燃烧起来,有了光亮,在这里躲避的人无形之中也觉得暖和了许多。 秦栀就坐在火堆旁边,屁股底下是一块大木头,鹰机专门弄回来给她当椅子坐着的。 用火烘烤着自己,湿淋淋的披风挂在一旁,已经被烘烤的差不多了。 “真是难得的温暖。这种天气,我还想着被雨淋会凉快许多。哪想,时间久了才发觉,若是一直被水泡着,人都会变成冰棍。”乔姬也难以忍受这全身湿淋淋的,犹如受刑一样。 “休息一会儿吧,我反正睡不着,不如你靠在我身上睡一觉吧。”拍了拍自己的腿,秦栀轻声道。 乔姬摇摇头,“我还好,最起码在村子里那几天我都睡得挺好的。倒是你,整夜不睡觉,现在脸色也特别差。”乔姬起身,将那被烘烤的差不多的披风拿了下来,然后披在秦栀的身上。 深吸口气,秦栀没有再言语,她怎么可能睡得着。只要闭上眼睛,就会想象元极到底在经历些什么。各种凶险的场景,都会让她越想越怕,手心里会都是冷汗。 盯着跳跃的火苗,秦栀也忘记了眨眼,所有人都在借着火光休息,都累坏了。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蓦地,一些响动从山洞深处传来,那边鹰机也随即站了起来。 很快的,两个人从山洞深处走了过来,正是之前探路的四个鹰机中的两个人。 看到他们俩回来,秦栀也回过了神儿,“怎么样?这条路可有尽头?” “回世子妃,这山洞挖的很长,另外两人还在向前探,属下两人回来复命。”鹰机禀报,这个消息足以让人振奋。 微微皱眉,“看来,这山洞真的挖了很久啊。”他们探出去那么远,居然都没有走到头,而且也没有碰到人。 “那现在怎么办?”乔姬倒是觉得这是个好消息。 “咱们过去,不能耽搁了。”秦栀着急,裹紧了披风,这就走。 鹰机调整队形,这里太过狭窄,他们行动也特别的困难。前后各两人拿着照明的火把,一行人浩浩荡荡,开始朝着山洞深处走进去。 这山洞虽大部分都一人高,但有些地方也挖的比较粗糙,人经过时得弯下腰才行。 有的地方土堆积,还得从上面踩过去,能看到许多杂乱的脚印,绝不是刚刚那四个探路的鹰机可以踩出来的。 边走,秦栀边观察着,虽说是挖的焦急,不过这一招的确很聪明。若是在上头走,松软的土壳子不知何时会松动,地下溶洞深浅未知,很是危险。 而在这山下挖洞,虽说麻烦了些,又很费力气,但危险大大降低。 这洞挖的还算笔直,即便有拐弯之处,也并不是太明显。 有的地方则在渗水,不过并不严重,可想是山上有河流,兴许是暗河,不然水不会在如此低矮的地方渗出来。 没人发出声音,只是一直在匀速的前行,大约走了将近一个时辰,这条山洞的走势也逐渐向下。 虽不知这么挖的意义是什么,不过显然是有它的道理的。 向下了一段,然后又向上,某些地方堆积了很多土,甚至得清理一下才能够走过去。 这种工程,也不知耗时多久,秦栀越往深处走越觉得元极不容易,被困在这个地方,他能不失去理智还想出法子来,真是不容易。 终于,抵达了那之前探路的那四个鹰机分开的地方,还在继续向前走的两个鹰机留下了记号,表示他们直接向前走,并且暂无危险。 一行人不做停歇,但是根据粗略的推断,眼下已经时近半夜了。 在这里面,鹰机也无法准确的判断出前行的到底是哪个方向,只能粗略的估算。 这般一直前行,秦栀也觉得有些累,尤其是双腿,都觉得要抽筋了似得。 估计着可能已经清晨了,秦栀下令原地休息片刻,吃些东西做补充,不然一直走下去,所有人都得困乏不已。 席地而坐,也已经顾不得脏不脏了,兴许是因为这山洞狭窄氧气有限,这般坐下来,也不禁觉得有些呼吸不上。 都拿出随身携带的食物补充,秦栀喝着水,一边看着对面的石壁,这山体之中很多大石,有遇到大石阻挠的,那大石就直接被切断了,简单粗暴。 只不过,切断的大石被搬到了什么地方去,就是未知了。这工程做的真是大,秦栀都不禁开始佩服起元极来了。明明是挖来逃生的,他却弄得好像是在挖洞评奖一样。 众人正歇着呢,处于山洞深处的鹰机听到了动静,随即起身迎了过去。 其他人也不由偏头往深处看,借着那两根火把的光亮,便瞧见两个人从深处快速奔了回来。 仔细一看,回来的两个人中有一个是先前探路的鹰机,而另一个灰头土脸的,居然是萧四禾身边的天字卫。 瞧见了他,众人都陆续站了起来,在这山洞里走了这么久,终于碰见他们人了,莫名的都高兴了起来。 那天字卫看见了他们也显得很兴奋,“世子妃,你怎么带人来了?”虽是高兴,但他还是先问了这个问题。 “萧四禾呢?”看着他这满身灰土的样子,好像给人做黑工了一样。 “回世子妃,萧公子他受伤了,至今仍在昏迷之中。”天字卫回答,神色也显得几分低迷。 缓缓的点头,“那你们主子呢?” “主子没事,世子妃请放心。不过,主子与萧公子等人都不在这里,属下也是巡视。他们所在之地,距离这里还有很多。”天字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看这样子他们已经很久没出去过了,一直都在这底下山洞里。 “那就好,带我们过去吧。”也没打算与这人多说,知道元极无事就好,得赶紧过去才是。 天字卫点点头,立即在前方带路,这狭窄的空间,这么多人挤在这里,实在是显得无比的拥堵。 若当下有人从后方或是前方攻过来,想反击都很困难。 不过所幸的是,谁也不会没事儿跑到这里面来,只有秦栀明知危险可能出不去,却还是进来了。 向前走的路越来越不好走,可能是急于赶工,所以有很长的路都很低矮和狭窄,得侧着身才能通过。 在前带路的天字卫也急于将他们带回去,走的很急很快。 眼下元极他们所在的地方的确是很远,走了将近两个时辰,才碰见过来接应他们的另一拨甲字卫。 这都是元极身边的,秦栀一眼就认出来了,他们除了脏了点儿之外,也没别的差错,秦栀也放心了许多。 没有多话,直接前行,路径再次向下,几乎是弯着身子爬过了这段将近百米长的路,之后的路才又开阔了起来。 再往前,开挖的山洞也变得不再那么狭窄了,两个人并行也能通过。 而且,很多堆积起来的泥土,看起来都是没挖出来多久的。 前方,有火光,可见有人在那儿。 秦栀加快脚步,前头的人也给她让路,穿过了人群,她也一眼便瞧见了元极。 超出她想象的是,元极居然在休息,席地而坐,背后倚靠着墙壁,闭着眼睛,他们这么多人过来,他好像根本没听到动静。 视线向下,秦栀立即皱起了眉头,因为他的腿上有一颗头,眼下是拿着他的腿当成了枕头。 缓步的走过去,秦栀也瞧清楚了躺在元极腿上的那个人是谁,就是萧四禾。 眼下这两个人的造型,瞧起来,还真是有那么几分别扭。 在元极身边蹲下,一直在旁边休息的甲字卫还有天字卫都站起了身,“主子一直为萧公子输功保命,所以很是疲乏。刚刚鹰机出现,属下们也没有叫醒主子。”他们解释原因。 “萧四禾怎么样了?”歪头瞧着那个枕着元极大腿的人,他们俩这样子真的好别扭,乍一看‘情意绵绵’似得。秦栀皱起眉头,忍住了想把萧四禾推开的冲动。 “萧公子经脉受损严重,若不是主子闯入杀阵之中将他拖拽了出来,怕是连这一口气也吊不住了。咱们随身携带的药根本无法修补萧公子的经脉,所以主子一直都在为萧公子输功。除此之外,还在寻找出路。”甲字卫小声的回答她,这也是元极为何如此疲累的原因。 “我知道了。你们把萧四禾搬走,然后都休息吧。”这里不分白日黑夜,他们怕是已经过糊涂了。累了便休息,醒来就接着开路。 他们也立即行动,把昏迷着的萧四禾搬走。跟随秦栀来的鹰机脱下身上的大氅,几层铺在地上,然后才把萧四禾放下。 他躺下,他们又将大氅盖在他身上,如此倒是比他躺在元极腿上好多了。 在元极身边坐下,秦栀歪头看了看他,她挨他这么近都没感觉,可见是有多疲累。 动手,把他放倒在自己的腿上,然后用自己的披风把他盖住,遮挡了一些冷气。 这般挪动他,他都没反应,秦栀几不可微的摇头。他以前也有过受伤之时,但好像都不如此次严重似得。 给别人输功,她倒是不知操作流程,但想必很伤自身。 他倒是不脏,只不过清瘦了许多。 抬手,轻抚着他的脸,有些微凉。不过他呼吸平缓,看起来好像睡得很平稳。 “这山中的阵法,到底有什么奇怪凶险之处?这么久了,你们一直都没出去。”轻声的问道,这是秦栀感觉很不解之处。毕竟,元极也精通阵法的。 “杀阵,但凡可以出山的周边,都设下了杀阵。此种杀阵没有生门,但凡进入就会引得四方剿杀。萧公子当日是率先入阵的,世子妃也知道,萧公子的轻功这天下难寻。可是,进去后,就没能出来。若不是后来主子进来找到了我们,又拼死进入阵中将萧公子拖出来,怕是真的没命了。”甲字卫小声的告诉秦栀当时所发生之事。元极来时,已经距萧四禾闯入阵中有多日了,幸好他本身功力深厚,没有那么快失去性命。 点了点头,秦栀也了然,外面那些老夫子也说蛇盘岭周边设下的是杀阵。当时她还在想,明明进入时没遭到任何的攻击,为何说是杀阵? 原来,这便是那只能进不能出的门道。进来时没有感觉,也不会触发机关。但若想出去,就会触动机关。 抚摸着元极的下巴,胡渣扎手,若不是他身上还挺干净的,还真是像个流浪汉。 “傻子。”低低的骂了他一句,看这厮跟萧四禾这兄弟情深的劲儿,让她觉得几分不爽。为了救萧四禾,他还甘愿冒险。 不过,他临走那时也说过,萧四禾跟随他多年,出生入死,算是他的左膀右臂了。 以前,她倒是也没见过他为谁这般拼命,如今见了,终归是有些意外。自此后,谁也不能说他无情了,他不是无情之人。 许是因为秦栀的抚摸,睡得特别沉的人动了动眉头,随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入眼的,便是一张熟悉又想念的脸,漆黑的眸子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发现她在笑,元极才恍然,自己不是在做梦。 “醒了。”低下头,她肩颈两侧的长发也垂坠了下来,搔着他的脸。 抬手,一把扣住她的后颈,将她更压下来一些,呼吸之间皆是她身上的气息,元极也笑了,“不是在做梦。” “当然不是做梦。但听你这么说,这段日子你经常梦见我?”手压在他胸前,秦栀顺着他的力气低头,靠的他更近了些。 “是啊,总是会梦见你和儿子。”被困在这里,日复一日,他即便拥有再多的理智,也终是被一点点的摧垮。但所幸的是,他还没有被彻底击倒。 “还知道惦记我和儿子,却为了萧四禾去冒险。刚刚还见他躺在你的大腿上,我这会儿才知道,原来你的大腿是公共之地,谁都能枕。”小声的训斥,一边用手指狠戳他胸口。 “我那时刚刚给他输功保经脉,本就不能头与身体保持一个高度,会血逆流的。”这地儿也没其他合适之地,所以他便直接将萧四禾放到他腿上了。 “你现在觉得怎么样?我们来时随身带了许多可能会用到的药,你先吃一些吧。你太虚弱了,我来了这么久,你一直都没察觉。”低头贴近他的鼻子,秦栀也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不管当下境遇如何,找到了他,也就安心了。 “我没事,多休息便好了。再说,你不是也知道,我感觉不到疼痛,所以也并不难受。倒是这么多时日过去了,边关情形如何?这是西棠,你这般闯进来,太危险了。”想起这是西棠地界,元极也忽然坐起身。 看着他,秦栀蓦地笑起来,“你带我去前面瞧瞧,挖通了这么深,我想去看看。”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元极自然明白,就是不想被别人听到她接下来说的话罢了。 “拉我起来。”抓住她的手,元极说道。 “你不是说自己没事儿么?这会儿居然还要我拉你。一把老骨头,却总是伪装成年轻人,这会儿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吧。”站起身,秦栀边训斥边一把将他拽了起来。 说他老,元极自是不乐意,不过当下却也无法反驳,他的确是感觉没什么力气。 抬手圈住她的肩膀,将自己大部分的力气都坠在了她身上,压得她闷哼一声,也将嘴里的话都压了回去。 几乎是扛着他往前走,元极边走边低头瞧她,借着篝火的光亮,认真的瞧一瞧她,仍旧有些担心她是假象,是自己在做梦。 “这些日子,除了想我,你还做了什么?”走出去一段路,距离身后的那些人也远了,元极忽然问道。 “你怎么就知道我像你了?有了儿子,我最先想念的,也该是儿子才对。”臭美倒是一流。 “想念儿子是应该,想念与你共同生下儿子的丈夫不更是应该?”停下脚步,元极转身面对她,一手托住她的下颌抬起来。他同时低头一口咬住她的唇,如此阴郁之地,也忽然花开遍地。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91、人间之情(一更) 最先感受到的不是他的热情,而是他坚硬且扎人的胡渣。那一瞬间,秦栀觉得自己的脸皮要被扎穿了。 身体后仰,躲避他的亲吻,元极却紧追不舍。 两个人的身体莫名的追逐了起来,但秦栀却终究躲不过元极的侵袭,身后后仰到一定程度,他的手又扣在了她的后颈上,整个人被他再次捞了回去。 直起身体,元极重重的亲了她一口,然后便放开了,垂眸盯着她看,他漆黑的眸子载着若有似无的笑意,“这么长时间不见,本想与你亲热亲热,却不想你这般不情不愿。” “胡说八道什么呢?你那胡渣有多扎人你知道么?我应该也长些胡子,然后专门用来对付你,你就知道扎在自己脸上有多疼了。”什么不情不愿,他倒是会想象。 闻言,元极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的确是有胡渣。只不过,他已经习惯了,也没觉得自己的胡渣硬的能做凶器了。 “在这里又没有你盯着,我自是懒得理会。”哪还有心情想清理自己刮胡子啊。 “所以你就别凑我那么近,我自从进来后一直完好无损,反倒被你的胡子扎伤了,我都不好意思和别人解释。”抬起双手给了他一顿乱拳,算是为自己的脸报仇了。 抓住她的双手,元极将她拽到自己的怀里,“看你有话要说,你到底想说什么。这西棠,你是怎么进来的?” “眼下,边关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大魏和西棠停战了,以后也不会再打仗了。”顺势环住他的腰,秦栀轻声的告诉他。 眉峰微蹙,元极低头看了她一眼,“你到底都做了什么?莫不是,你去见了公冶峥。”最后一句,他的声音也低了下来,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那个疯狗,其心不轨。 “是,我是去见了他。你进入西棠后就没了消息,在我的分析判断中,你凶多吉少的可能性很大。所以,我忽然发觉,我好像什么都没有了。既然如此,我就只能鱼死网破了。只不过,鱼死网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因为元烁和白朗被公冶峥抓住了。我又耗费了些时日,把他们送回了大魏,所以才耽搁了这么长的时间。”轻声的说着,这段日子的经历,于秦栀来说也是新鲜的,但又度日如年,因为她每天都在思念以及担心之中。同时,又无数次的在脑海中计算元极的生死,但结果都是最坏的。 捏住她的下巴,元极让她抬起头来,他垂眸盯着她,“然后呢?你又做了什么,才会让公冶峥同意与大魏停战?”和那个人无道理可讲,他根本就不知道理为何物。 “我离开大魏之前,便与白将军计划了此事。还有天机甲,林蕴等人,都知道该怎么做。交换元烁和阿苍的时候,乔姬将自己一直随身携带的那颗红珠放到了他的身上,从而找到了公冶峥到底身在何处。之后,鹰机先行刺杀,大军压境,那座城很快就被围起来了。”期间经过自然不是这么简单,因为公冶峥又不是木头做的,他也很聪明,会应对。 “不止胆子大,还有勇有谋。只不过,你把所有都算计在内,包括你自己。他人在你心里兴许还有活命的可能,但你自己就不是了。”她之前所说鱼死网破,就是如此。 “你说对了,就是这样。大军围城,公冶峥对我动了杀心。我也一样,他让我活不成,那么,我自然也会让他活不成。只是,没想到最后,他还是让我走了。”虽说这之前她也有过计划,赌公冶峥会这样做,但在这上面押的注很小。 “让你走?有一次就有两次,你也知道这个道理,此次不与他谈妥,那么接下来战争不止,他也会纠缠不休。”所以,她顺势与公冶峥谈了停战事宜。 “嗯,机会难得,正是时机。因为知道他的性子,所以就与他谈了一下。他这个人啊,够奇怪,你以为他要发疯的时候,忽然之间的他又正常了。你以为他正常的时候吧,其实他随时可能会发疯。后来谈妥了这停战的事情,我就离开了。临走时,他告诉了我你被困在这蛇盘岭,我就来了。”事情,简单来说就是这样。不过其过程却哪有这么简单,与公冶峥交谈之时的分分秒秒,脑子都在急速的旋转,为自己争取,也是为当下的局势争取,为和平争取。 摸着她的脸,元极垂眸看着她,“你受苦了。只不过,公冶峥能否守约也是未知,此人不可信。”他不信公冶峥。 “这次,你其实应该可以试探着相信一下。就算他往时总说话不算话,但兴许这次就准了呢。”歪头,秦栀盯着他看,他疑心太重。 “现在说什么都是猜测,因为被困在这里出不去。待得出去,外面的情形也就知道了。他是否是个说话算数的人,你也就清楚了。你受苦了,在敌营那么久,又抱着必死的心。只不过,我仍旧得教训教训你,不管何时,你不能寻死。”这是非常不明智的,任何事情他都可以推到末端,她的生命是首要,她必须得好好活着才行。 “因为我以为你死了。”这才是原因。 用拇指轻蹭着她的脸蛋儿,元极若有似无的叹口气,随后低头又在她唇角重重的亲了一口。 秦栀被扎的向后躲,“好疼的。” “好,那我去清理一下自己。你不在身边,我也没必要把自己清理干净。现在,你来了,我倒是有清洗一番的必要。”说着,元极抓住她的手继续往山洞深处走。 只是停歇的地方很宽敞,再往前行,则越来越窄。 最后,他们俩只能分为一前一后,元极紧紧地抓着秦栀的手,光线不明,有他扯着,她倒是一点都不怕。 “你们这山洞一共挖了多久?真是佩服你们。而且,这一路来,除了见到了一些堆积在内部的土之外,就再也没瞧见土和断石,我就奇怪了,你们是怎么把它们运出去的。”这事儿,是秦栀怎么也没想明白的。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元极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好听,载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即便身处此地,但他的确是很高兴。 又向前走了一段路,便听到了前头挖掘的声音,然后,一些天然的光亮从一侧传过来,侧边有个地方被挖开了。山体很薄,很容易被挖开,而且那些土和石头之类的都顺着那被挖开的洞运了出去。 走近,秦栀也瞧见了,几分大开眼界之感,“原来是这样。之后,你们越挖越远,这废弃的地方就又被重新掩埋上了。我们这一路走的太过匆忙,也没顾上仔细查看。不过,你们真的很厉害,明明一直在这蛇盘岭的山底下开挖,却知道哪处薄弱,不佩服你们都不行。”看着那条开到外面的洞,处于十分低矮的地方,探头出去往上看,除了下雨之外,上面遮挡着密密麻麻的枝叶,不止地形凶险,而且谁闲来无事也不会跑到这种地方来。 在如此地方往外运土,的确是再好不过了。 “走吧,可以出去。几乎每次选好的地方外面都会有水,可以保证吃喝用水,也能寻到食物,更能洗漱。”牵着她的手,元极直接拽着她从这洞里走了出去。 踩着运出去的那些土,失去了山洞的遮蔽,绵绵的细雨也再次落到了头上。 秦栀抬头往上看,这里真的很低矮,上面树枝密密麻麻的,简直就是天然的屏障。 这帮人,会挖洞不说,勘测地形也是一级棒,居然就知道这处不止薄弱,地势还如此低矮。 这就是真本事了,如果她也来学的话,不知得学多久能出师。 顺着这低矮的地势走了一段,便听到了较为流畅的水声,果然有水。 “这蛇盘岭的确是奇怪,我们那时在山里被困住了,鹰机按照他们的经验,但还是没走出去。还是乔姬把山里的动物弄来了,才得以从那困境之中走出去。你们那时也没动物带路,比是被困住了很久吧。”握紧了他的手,秦栀一边问道。 “嗯。其实,这蛇盘岭的地形我差不多都掌握了,只不过,迷阵重重。就算掌握地形,也还是会被困住。c从地底取道,算是个笨方法,却比较管用。”说着话,元极也带着她走到了水边。 透过树木的间隙,便能瞧见一处水流汇聚之地,较为宽阔。而眼前的,则是一条向下的河流,许是因为下雨,它们流的格外欢畅。 “其实,若是在山中迷路,顺水而行是较为稳妥的方法。因为水终究会流出去,顺着水走也能走出去。不过,这蛇盘岭不是一般的地方,地下溶洞太多,水流了一阵儿,就进入地下暗河了,根本没办法跟着走。”往上面那处水潭走去,秦栀一边轻声道。 “看来,即便在荒山野岭之中,你也不会迷路。”她知道的还真是多着呢。 歪头看向他,秦栀轻笑,“这是最基本的常识好不好,在军营那么多年,你以为我都在混日子么。” “是,你最厉害。不过,混日子的也不是没有。元烁是怎么回事儿,怎么会被公冶峥抓住?”只要元烁不踏出大魏的地界,谁也抓不住他。而且元极临走时还警告过元烁,不许自作主张,凡事要与白将军以及那些谋士商量才可行动。 “他是担心我,因为知道我想要潜入西棠,他就急了。所以,和白朗偷偷的离开了边界。没想到,进入了公冶夫人的迷阵,就被抓住了。你可别想着对他发脾气,他可不是着急你。”难保这人回去不会教训元烁,他已经吃过亏长过教训了。 元极看了她一眼,很是无可奈何,她这般宠惯,即便八十岁也还是不成气候。 走到水边,元极便动手解开了腰带。 秦栀擦掉脸上的雨水一边盯着他,“你不会要下去洗澡吧?太冷了,你会风寒的。”而且,他本来就有些虚弱。 “我没事。”笑看了她一眼,元极是必须得清理一下自己。她在这儿,他总是不能脏兮兮的。 “那你把药吃了,这是进山之前准备的,就怕在山里会遇到一些什么危险的情况。”所以,几乎每个人都随身带着不少的常用药。天机甲出品,自不是寻常货。 从衣服里拿出一些粗细如同小指一般的瓷瓶,里面是各种药,有增强体力的,还有治疗风寒的。 每个里面倒出一粒来,然后通通塞进元极的嘴里,也不管他到底要不要吃。 被强迫的把药吃了,元极便将身上的衣服都脱了下来,此番倒是不用再听她唠叨了。 进水,虽是很凉,但于元极来说也根本不算什么。 秦栀拿着他的衣服,将脏了的外袍放进水里洗了洗,她是许久没做过这种事儿了,眼下连洗衣服都不会了似得。 她洗干净了那件外袍,元极也差不多将自己清理干净了,他是真的不怕冷,整个人进了水潭深处去。 这野泳,也有野泳的乐趣,从元极那超乎寻常欢脱的样子就瞧得出来。 站在水潭边看着他,秦栀眉眼间始终带着笑意,这般看着他,心中真是无比的宁静。 如果说真的在这里出不去了,倒是也不觉得怎样,他就在自己身边,困在此处也不算太过糟糕的事儿。 元极清洗干净了自己,便从水潭里缓缓的走了出来,秦栀的视线也跟着他出水的身体往下游走。瞧着,她笑意更甚,“也亏得这四处无人,不然我的世子爷就春光乍泄了。” “被你看了,就不是春光乍泄么?”走出来,他全身都是水,不过自己倒是也舒坦。他本就是个爱干净的人,只不过这些日子也顾不上这些了。 “这观看和使用,都是我能行使的权利吧?”她也就只有这些权利了,作为正当行使人,这是受大魏律法保护的。 “你有理。”在她面前停下,元极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水顺着他的下巴往下滴,莫名的欲色满满。 “快穿上吧,别再风寒了。你若想显摆自己的身材,待得出去了,我给你机会。”将衣服给他,荒山野岭,他这个样子,勾引人犯罪。 眸子含笑的看了她一眼,元极才开始慢悠悠的穿衣服。 “我看你这外袍有多处都破开了,破口处很利落,像是被利刃割开的似得。但这里显然就是把你们困住了,并没有人袭击,是不是你去救萧四禾时造成的?”拎着那件还在滴水的外袍,暂时不能穿。 “嗯。很凶险,当时便速速退离了。后来再去找,又被其他的迷阵困住了,反倒越来越远。如果在地底寻路的话,在那杀阵边缘开挖比较省时,因为那是边缘。不过,应该也距离边缘越来越近了,接下来开挖也会越来越难。必须得挖的较深一些,否则很可能会被上头的杀阵所影响。再来就是,那杀阵当中土质松软,很容易会塌。待挖到了那边,就得边挖边运木材进来做支撑。若是塌了,我们都得被埋在下面。”穿好了衣服,元极也将接下来的计划一一交代。 听着,秦栀也不由得皱眉,元极用这种方法,那么就证明那杀阵是真的不能闯。 如此一来,外面想破阵怕是也不容易,即便林蕴到时将刀子架在那些老夫子的脖子上,他们也想不出法子来。 而如果用动物的话,也不知能不能管用。如果到了边缘,倒是可以让乔姬试一试。 “既然你已经有了计划,那我就拭目以待了。走吧,你得好好休息,不然还没等出去呢,你就老了十岁。那时咱俩走在一起,估计就得有人说咱们是爷孙俩了。”抓住他微凉的手,秦栀边说边笑。 元极最不爱听的就是那个老字,低头在她额头上咬了一口,以发泄心中不满。 虽还有胡渣,不过却好像被水泡软了,秦栀倒是没觉得太疼。 抬头看着他笑,细雨绵绵之中,他还真像个山林之中的妖精。专门惑乱人心的那种,看一眼就神魂颠倒,不知今夕何夕。 顺着原路返回,挖山的人还在继续。虽说路径很狭窄,但这种工程已经可以说是叹为观止了。 往休息地走,这里被刻意挖的很大,可见他们在这儿休息了有几天了,不然也没必要挖这么宽敞。 萧四禾还处于昏迷状态,身上身下都是厚重的大氅,他被包裹在里面,瞧着好像比之前舒服了许多。 鹰机随身带来的药强硬的塞进他嘴里一些,也不知是不是药物起效了,元极查看了一下,说他的脉搏比之前有力了些。 蹲在那儿,秦栀看着萧四禾,也不由得叹气。他的确是为元极出生入死,虽甲字卫天字卫还有鹰机都很英勇,但都比不上萧四禾。 有危险的情况,萧四禾大多以身犯险,很少会指派别人先往上冲。 正是因为如此,他清闲下来时做事荒唐,元极也睁只眼闭只眼,当做看不见。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92、凶险杀阵(二更) 观察了半晌,这萧四禾一点反应都没有,脸色苍白,哪还是他平时那潇洒风流的样子。 乔姬已经给他擦了脸,这会儿没那么脏兮兮的了,下巴上原本干涸的血迹也没了,瞧着倒是干净了许多。 “我观察了有一会儿了,一直都这样,没什么反应。我觉得他这次比上次伤得重,那时虽是昏迷,不过一直在说胡话什么的。但这次,他真一点反应都没有。”乔姬坐在另一侧,瞧着萧四禾,一边说道。 这人生命力顽强,那时明明大夫都说他重伤可能会伤及他的男性雄风,但谁想到他都挺过来了,可见这身体有多顽强。 可这会儿,真的把他拆开卸了他都不知道,瞧着也不免觉得他可怜。 虽这厮私生活混乱不是个好东西,但秦栀那句话说得对,人是感情动物,相处的时间久了,总是有感情的。 乔姬还算将萧四禾当做朋友,所以她才会觉得于心不忍。 “一会儿再给他吃些药,既然是经脉受损,那就是内伤。治疗内伤的药他们都随身携带,就像女人出门必带丝绢一样,重要的随身物品。”秦栀试探着拍了拍萧四禾的脸,都发出了响声,但他无所觉。 “我看行,多吃点儿,也就补回来了。”乔姬也认为如此,虽不懂医,但这些道理也不难懂。 秦栀轻笑,“这个时候倒是可以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了,反正他也不知道。把狗屎塞进他嘴里,他都没反应。” 乔姬也忍不住笑起来,若是真有仇怨,这个时候定然狠狠地捉弄他一番。 “真是莫名的可怜,明明我不是那么心软的人。”乔姬将盖在他身上的大氅又提了提,希望能保暖。 “你们这是社会主义兄弟情,正常。”秦栀轻笑,她瞧着萧四禾这样子也是可怜,他明明就不是这样的人。 “可以吃饭了。”元极走过来,低声道。那边甲字卫在做饭,就地取材,无不是山林间的野物。 “这几天的确没怎么吃东西,这会儿真觉得饿了。闻着味道也挺香的,萧四禾,你饿不饿?”低头看着萧四禾,不过和他说话他也没反应,根本就听不见。 也不知他现在在做什么美梦呢,也兴许是沉浸于一片混沌之中,连做梦都没力气。 “不然的话,往他嘴里塞一些食物?”乔姬觉得,人还是得吃东西才行,不然哪有力气。 “那就把他的牙掰掉,更好灌进去。”秦栀笑了一声,给出主意。 “你们是吓不醒他的,他重度昏迷,即便这经脉的损伤逐渐恢复,也不知何时能醒来。”元极几不可微的摇头,萧四禾伤的太重了。他进入杀阵找到他时,他已经在里面待了多日了。 “让别人守着吧,咱们去吃饭。这几天风餐露宿,饿了就随便填两口。这会儿能吃到热的了,走。”将乔姬拽起来,然后朝着那边的火堆走了过去。 山间野物,没什么滋味儿,但好歹熟了,而且也是热的。 吃进肚子里,觉得这肠胃也舒服了。 看着那些跟随元卫和萧四禾一同进来的甲字卫天字卫,这段日子都受了不少苦,不过瞧着他们的状态还不错,最起码比元极和萧四禾要好得多。 元极把打开盖子的水壶直接送到秦栀嘴边,她顺势喝了一口,居然还是热水。 扭头看向他,秦栀不由笑,“咱们这也算是苦中作乐了。” “不算苦。”最起码,她现在也在这儿,就不苦了。 他这说话好听的劲儿也不知从哪儿学来的,秦栀听着就笑了起来,“好啊,觉得不算苦的话,那一会儿你继续让萧四禾躺你大腿上睡觉。”‘情意绵绵’的,她还真从没见过元极和谁这样过。这忽然之间的,萧四禾跑到他大腿上去睡觉了,弄得她一时之间还以为自己被绿了。 “让他躺那儿吧,我的大腿,往后也不借给别人了。你呢,就别再别扭了。”这事儿她提过好几次了,元极虽说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的,但是她介意的话,那就不再有二就是了。 “没事儿,你想借就借吧,反正是你的大腿,你说了算。”歪头看着他,秦栀还挺大方。 “不是我的,是你的,你说了才算。”深吸口气,元极这也算是求生欲强烈了,知道这个时候该挑拣什么样的话来说。 秦栀几不可微的颌首,算是满意了,这厮虽是身体虚弱了些,但脑子还是好使的。 填饱了肚子,秦栀和元极再次返回萧四禾睡觉的地方。 他还是那个样子,而刚刚甲字卫给他喂了些水,他倒是自主的咽下去了。 元极扣住他的脉门,试探了一下,“看来吃药还是很有用的,之前我们随身携带的药都用光了,所以他也基本上没吃什么药,就靠我输功护住经脉。看来以后,就不用再给他输功了。” “那也是好事,也免得你身体受损。休息吧,叫他们也都休息下来,也不急这一时半刻的。”而且边关战事都停了,元极也无需再紧张外头了。 “睡吧。”抬手将她揽过来,元极示意她躺自己怀里。 “怎么,这会儿是要将你的大腿借给我了么?”倚靠着他,秦栀笑不可抑。他这大腿是真的结实,所以给别人枕,她心里不痛快。 “都是你的,你说了算。”别说借给她一条大腿,就是把他当成床垫,他也无话可说。 “还挺大方。抱着我,有点冷。”环住他的腰,感受着他的体温。这段时间,夜晚做梦她都会梦到这场景。他的体温,他身上的气味儿,以及他臂膀的力量,没一个是她不想念的。 人似乎就是如此,若一直独身一人倒也罢了,感受到了温暖,就不能再孤独了。否则,会寝食难安。 “睡吧。只不过,有件事得跟你说清楚。日后若再有这种事情,你不许再冒险了。这种情况,我也不是没遇到过,自有应对之法,所以最后总能化险为夷。但你就不一样了,这次若不是机缘巧合寻到了我们挖开的山洞,你根本就找不到我。最后,会被困死在这险山之中。”压低了声音,这件事从她来了之后元极就想说了。她胆子太大了,不怕死的那种。可是,他身在天机甲,做的是哪件都是极其危险的,日后,也免不了会遇到这种事情。 “别想着教训我了,我又不是木头做的,发生了事情,我自然会思考如何应对。再有这种事,我还是会找你的。那句话说得好,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不可能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等着你自己从天上跳下来。”这事儿是想都别想,她自有主张。 “你倒是还挺有道理。这次你是准备充分进来,有人保护,所以没受伤。若是缺了胳膊少了腿儿c别瞪我。那就不缺胳膊不少腿儿,就是这头发掉了,你心疼不心疼?”戳着她的额头,元极小声的训斥着。 想了想,秦栀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那都是平稳下来之后再想的事情了,真凶险时也顾不上那些了。不然的话,你躺在我身上吧,赶紧睡觉。”免得总是唠叨。这厮莫不是提前进入了更年期? 元极缓缓摇头,用力的揽住她的身体,将披风也盖在了她身上,“你睡吧。”她清瘦了许多,气色也不是很好。但眼睛终归是清澈的,瞧着还是很有活力的。 用力的圈住他的腰,秦栀转脸贴着他的腹部,然后也闭上了眼睛。 呼吸之间都是他身上的气味儿,真是无比的想念,即便屁股底下又凉又硬的,但心里却是舒坦无比。 元极低头看着她像小猫一样磨磨蹭蹭,他也不由得弯起薄唇,手顺着盖在她身上的披风空隙钻了进去。 闭着的眼睛动了动,秦栀放置在他后腰的手立即扭住了他,警告他别乱动。 元极却只是无声的笑,手成功的钻进了她的衣服里,隔着薄薄的一层布料,抚摸着她的身体。 依旧如此柔软,只不过,原来很丰腴的一些地方却好像小了许多。就说她是清瘦了,这么上手一模,也就摸出来了。 秦栀闭目不语,他的手带着一股热气,摸的她也跟着热了起来。 而且,逐渐的,她也听到了他开始加速的心跳,隔着胸膛,砰砰砰的,特别刺耳。 秦栀无法,只得手成拳的在他后腰怼了一下,让他别再闹了。所有人的耳朵都特别好使,他再这样不控制自己,一会儿大家就都听到了。 他不要面子,她还要呢。 又摸了两把,元极才停了手。把手从她衣服里抽出来,然后抱住,“睡吧。”这挑起火来,难受的还是他自己。 抱紧他的腰,秦栀缓缓地深吸口气,睡觉。 这一觉,是近些日子以来她睡得最舒坦的了,多半都是心理原因,她自己清楚。 被困在公冶峥那里时,她每晚也最多能睡两个时辰而已。睡睡醒醒,噩梦不断。 即便用被子把自己缠裹起来,也根本还是不行。 从此可见,这心理控制身体,连自我心理建设都没有用。 待得醒来时,山洞深处的工程已经开始许久了,其实动静很大,只不过她睡得太熟了,根本没听见。 “醒了?你这一觉睡得口水直流,看看我的衣服,都被你弄湿了。”元极轻声的取笑,一边轻拍她的后背。 “少胡说八道,我睡觉才不流口水呢。萧四禾怎么样了?”坐起身,看向躺在那边的萧四禾,他好像还是那个样子。 “刚刚乔姬喂他喝了些肉汤,他都咽下去了,情况好多了。”吃了那么多药,若是还没能好转,他可真要着急了。 “那看来情况不错,你就别担心了。只要能吃能喝,就好了一半了。我们此次进山带了很多的药,足够他吃了。所以,你别着急,这挖山出去之事,慢慢来。”他昨天就说过,再往边缘挖,会很危险的。 “的确得慢慢来,刚刚前方已经塌陷过一次了。”他们正在往地底下挖,可土质松软,根本积聚不住。 “这就塌陷了?那还真得小心些。”站起身,秦栀拍了拍自己的裙子,在这山洞里生活,时间久了还真成了野人了。 前方,多余的人都跑出去运木材了,用那些较粗较高的木头来支撑,的确是安全多了。 秦栀吃着东西,一边去前头参观了一下,大概是因为人多吧,各个情绪都很不错,干劲十足。 若不是知道眼下是在挖逃生通道,还以为是在做什么搭建巨型建筑的乐事。 “这般瞧着,这离开蛇盘岭也指日可待了。我还想着,实在不行我就用这山里的动物去那边缘的杀阵里去转转,看来用不上了。”乔姬喝着热水,一边走到秦栀身边,说道。 “我昨儿还想过,想去瞧瞧那杀阵呢。即便不进去,在边缘瞧瞧也是好的。人进去了会被攻击,但动物就是未知了。既然你也有此意,那我们去瞧瞧?”说起这个,秦栀的眼睛也亮了起来。 “咱们这也算是心有灵犀了,总是能想到一处去。必须得去看看,这西棠那么多迷阵,那些动物都能过去,我就不信这杀阵能拦得住它们。”乔姬对动物还是很有信心的,尤其是蝙蝠,所有动物里寻路最强的了。 秦栀点点头,“待到了蛇盘岭边缘,咱们就去瞧瞧。” 这般挖山开路,速度倒是快了许多,不断的运送木材进来,前方的路几乎隔几米就会有树梁做支撑,瞧着格外的结实。c 这若是自己家挖地窖,也就是这种工程了,秦栀也是佩服这帮人,动手能力真强。 这路线始终都在向下,温度也变得越来越低,地面渗出水来,泥泞不堪的。 蛇盘岭的地形实在是古怪,在秦栀看来,这里是生机勃勃,但只适合那些动植物之类的,人是不能生存的。 终于,接近了蛇盘岭的边缘,出去运木材的鹰机也瞧见了杀阵。这杀阵四周无迷阵,他们见识了一番,又原路退了回来,纷纷表示不能闯进去。 虽说他们经验丰富,也闯过无数的迷阵,但这种杀阵却是如论如何也不能随意的闯进去。 当初萧四禾敢往里闯,也着实是勇气可嘉。 杀阵就在眼前,秦栀和乔姬也动了要去看看的心思。元极倒是没有阻拦,因为他也想看看那些动物进去之后会怎样。它们是否会像人一样被攻击,还是说能在如此凶险之地寻到生路。 一同顺着向上开启的那山洞走了出去,这回朝外开的侧洞不像前几次那么容易,不薄弱,也是挖了很久才挖通的。 从里面出来,最先看到的就是绵绵细雨,还在下,这里就像是被阴云诅咒了一样。 元极动手把她披风上的兜帽拎起来扣在她头上,然后一手揪着她后背的披风,带着她往边缘的杀阵附近靠拢。 踏着先前鹰机开的路,地表坚硬,不用担心会掉下去。 不过片刻,前方开路的鹰机停下了脚步,秦栀看过去,瞧见的却和她之前想象的千差万别,因为出现在眼前的除了荒草绿树之外,居然矗立着一尊一尊的石像。 用石头雕琢出来的,垂手而立,脑袋特别大,脸特别长。 眼珠子也大,表情没有明显的喜怒之色,一尊一尊,距离都不算太远,被绵绵的细雨淋着,它们瞧着就渗着那么一股诡异。 “咱们进山的时候,可没瞧见这些玩意儿啊。”秦栀皱起眉头,这太奇怪了。 “是啊,别说这石雕了,连较大的石头都没见到过。”乔姬点头,正是如此。 “进来时看不见,但不代表出去时会看不到,这就是这杀阵的特别之处。公冶峥当时就在蛇盘岭附近,不只是为布下这阵法,还故意透露自己的行踪,所以才引得萧四禾上了钩。”准确来说,这就是公冶峥设下的陷阱,起初应当是为了引他前来,但那时秦栀生产,儿子又有些问题,所以他没来边关。反倒萧四禾先进来了,之后才会这样。 盯着那些石雕,数不胜数的,秦栀也面色微紧,这些玩意儿看起来真的很诡异。 布阵这些东西极其的深奥,之前大月宫的桃花林阵就出自公冶峥之手,没想到他还能设下这样的阵法来。如果他真是个拥有极大野心和欲望的人,怕是真的不好对付。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93、我来吃药(一更) 石雕秦栀倒是见多了,如眼前这种诡异的,却是第一次瞧见。 这个时代的手艺人是很了不起的,即便是冷硬的石头,只要他们想,就能雕刻成各种形态。 但眼下这些石雕,无男女之分,无特别的情绪,看不出衣饰穿着,也瞧不出它们站立的姿势代表着何意。 若不是其中凶险万分,秦栀还真想踏进去,再走近一些,瞧瞧这些石雕会不会有变化什么的。 乔姬在附近转了转,杀阵里面都是一样的,只要不进去,在外瞧见的都是石雕。密密麻麻的矗立在那儿,也不知花费了多少时间雕刻出来的。 但是,这种东西又不能十足的肯定自己在外面看到的就是真的,因为很可能是障眼法。 “这里头,到底是什么样儿的?”站在元极身边,秦栀盯了好一会儿,不由问道。这里面,显然只有萧四禾和元极进去又出来过,而其他进去的人,却再也没出来过。 “你不会想知道的,而且也说不清楚。你也别想着去见识见识了,太过凶险。若是我独自一人,尚可能确保进去再出来,若带着你,我没有信心。”元极低声的说着,这般没自信,他还是第一次。 转头看向他,秦栀微微歪头,“好,我明白了。”她不会好奇的想要进去了,免得她再成了第二个萧四禾。 乔姬观察了好一会儿,随后便拿出赤埙来,吹响赤埙,那音如天籁,好听的很。 很快的,林子里便传来了声响,飞禽走兽,但凡是听到埙声的,都跑过来了。 一些东西也从地下溶洞的空隙之中钻了出来,秦栀对这些东西异常的敏感。瞧见一个光溜溜的身影,她随即便窜到了元极的怀里,搂住他顺势抬起双腿,让自己整个人和地面隔开距离。 可是很久没见她这样了,元极也不由弯起薄唇,揽着她的腰身,让她整个人悬空起来。 头顶和脚底下都有东西过去,它们发出声响,然后在杀阵边缘汇聚。 乔姬紧盯着它们,很明显,它们到了这儿有些迟疑,好像连她的赤埙都不太管用了。 下一刻,她埙声一转,变得更为尖利刺耳了些,那些动物随后也进入了杀阵之中。 眼见着它们进去,杀阵里那些石雕也有了变化,也不知怎么回事儿,它们看起来好像都变得模糊了起来。 就像被风雨吹蚀了很久似得,以至于五官剥落,瞧不清楚。 除此之外,再也没别的事情发生,但那些动物进去了之后就踪影全无了,在外头根本瞧不见它们。 乔姬的埙声又有了转变,刺耳不说,听起来更像闹鬼了一样。若是无缘无故的在山里听到这种声音,谁都不会觉得舒服。 秦栀脚落地,不过却依旧紧紧地靠着元极,他身体坚硬如同大理石一样,让人格外的安心。 元极搂着她,眼睛看着杀阵,覆在她肩膀上的手指却在缓缓地抚动,一切都如此柔软,爱不释手,好似再用些力气,她就会坏掉一样。 “这阵法还真是够奇怪的,精通这些的人,真是让我佩服不已。若是要我研究这些东西,不知得花费多长的时间,最起码,我没信心在短时间内有成就。”倚靠着他,秦栀小声的说着。 “待得出去了,咱们一同钻研。”听她这种话,无外乎就是另类的夸赞公冶峥,元极不是很爱听。这布阵破阵他也会,只不过并没有长久的浸淫于此。 不禁笑,“你别板着脸,我又没夸别人。再说了,几个公冶峥加在一块,也不如你长得好看。你什么都不用做,这张脸就赢了。”赢得干干脆脆。 垂眸看着她,元极若有似无的弯起薄唇,“你看我这些日子变老了么?” “没有,依旧俊美无比。别担心,只要你保证自己不会受伤,一直好好地,肯定不会变老。”这若是身体受到了什么损伤,气色变差,衰老就很快了。 “说的还挺有道理。”不过是乱七八糟的道理。 扬了扬下颌,秦栀挤眉弄眼,惹得元极抬手捏她的脸。 就在这时,乔姬的赤埙忽然停了,下一刻,一阵扑棱棱夹杂着怪叫的动静从杀阵处传来。 众人转头看过去,只见刚刚那些进入杀阵的动物们发疯了一样的跑出来,而且都在尖叫着,好像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它们没头没脑,也不管这外头是否有人,直接往外冲。 元极挟着秦栀快速的跳开,躲避那些发疯的动物。 其他人也迅速的让开,这种情况众人也都没想到。 那些飞禽身上的羽毛都炸开了,好像被炸药轰过一样。有的身上脱落一块一块的羽毛,看起来很是凄惨。 而在地上跑的那些动物很多都受了伤,身上流着血,看起来受了很大的惊吓。 它们慌慌张张的逃出来,冲进了山林里,便一哄而散了。 显而易见,它们被吓得不轻,连乔姬的赤埙都不管用了。 待得它们没了踪迹和声响,躲避开来的众人才回过神儿,这些动物也出不去。 “里面凶险万分,逃生的关键时刻,它们没有逃离到外面,反而又顺着原路回来了。看来,这杀阵是真的出不去。”乔姬将赤埙放回了衣服里,她也算死了心,动物也没法带路。 “所以,世子爷选择从地底逃生,是最好的办法了。”也可以说是唯一的办法了,否则,真的走不出这蛇盘岭。 “回去吧,既然已经确定此地无法通过,你也不要再想着试探了。”抓紧了秦栀的手,元极垂眸看着她。他被困在这里这么久,各种方法其实他都试过了。从地底回去,也是他考虑多时才想出的法子。 如果这条路都行不通的话,那他们兴许就得真的被困死在此处了。 秦栀几不可微的点头,不由想起之前公冶峥对她的警告,他说这里只进不出,还让她不要进来。 想来他那时所说都是真的,没有丝毫的夸大。不过,他大概也没想到元极会想到挖地逃生的法子,兴许他自己也不知道能从地底下逃出去。 往回走,细雨绵绵还在继续,乔姬向前走着,但已经有些走神儿了,她大概还在想着刚刚那些动物的表现。这种情况大概她也是第一次经历,不免想深深研究。 元极拉着秦栀走在最后,观察旁边的地形,其实那里就有松软的土壳子,因为下雨的原因,都有些塌陷了。 树就长在周边,瞧着悬悬欲坠似得,若是给施加一些外力的话,它们就会立即塌陷进下面的溶洞之中。 “西棠地貌如此,但唯独这处较为凶险。这种喀斯特地貌其实很不稳定,周边也最好不要有人居住,很容易会被牵连。总体来说,还是大魏的地势更好些,如此兵强马壮也兴许是天意吧。”轻声的说着,在秦栀看来,大魏所在,真是天选之地,西棠是无论如何也比不上的。 “你说的是什么我虽说听不懂,但依稀也能了解。如今你这天外飞仙和我一同被困在这里,即便这里真是这世上最糟糕的地方,却也有些别样的情调。”停下脚步,元极眼下真的是不慌不忙。不似那时,只想着尽快逃出困境离开这里。 仰脸看着他,秦栀笑的眼睛弯弯,“我若真是个天外飞仙,此时早就把你带出去了。你这段时间喝风饮露的,都快成仙人了。这雨淋在头上,你就一点都没感觉么?赶紧回去吧,我可不想在这儿和你淋雨。”看着他的眼睛,秦栀就知他想干什么。可是这地儿,她可没心情。 抬手捏住她的脸,元极环顾了一下四周,“你就不想我么?” “想,特别想。但肯定不是在这儿想你,快回去,我衣服都湿透了。”拽着他往回走,元极自是不愿,却也挣脱不过。 两个人回了山洞之中,走到燃烧的火堆旁,烘烤自己身上的衣服。别看这小雨绵绵的,但是时间久了,穿再厚也遮挡不住。 元极站在火堆旁,一手提着秦栀的披风,一手提着自己的外袍,他一个人将两个人的事情都做了。 秦栀则和乔姬又蹲在了萧四禾的身边,在观察他今日有什么不同。 刚刚甲字卫喂他喝了些水,他都是自己咽下去的,这种情况是好的,最起码乔姬和秦栀都挺高兴。 “看来这药没白吃,待得出去了,再让大夫看看,这条命就保住了。”乔姬上下的审视了一番萧四禾,也不知他这段时间有没有排泄,也幸好这四周都是男的,照顾他也不算尴尬。 “马上就能出去了。”秦栀拍了拍萧四禾的肩膀,随后站起身,朝着元极走了过去。 他在那儿烘烤衣服倒是一丝不苟,两手拎着两件衣服翻来覆去的,好像专业的似得。 秦栀也忍不住弯起嘴角,“行了我的世子爷,你这样子看起来真的很娘。挂在这儿就成了,和我散散步去。”将那两件衣服挂起来,随后拉住他的手,朝着山洞另一侧走。 那已被挖空的通道很长很长,得走两天才能走出去。 秦栀拉着他,走了大概两刻钟,就听不到众人的声音了。 黑乎乎的,不过有元极在身边,秦栀倒是无所谓。 又走了一段路,还没等元极说话呢,秦栀就猛地拽了他一把,一下子将他按在了墙上。 她这举动太过突然,元极也愣了,靠在冰冷的墙上,他一边垂眸看着她,尽管伸手不见五指,可是他也能瞧得见她的脸。 她是笑着的,却还有几分害羞,将他抵在墙上,她贴在他身上。这山洞狭窄,只是如此,两个人就好像被夹在了这里似得。 秦栀圈住他的腰,一边仰着脸,能感觉到他的气息,也知道他在看自己,不过她瞧不见他。 瞧不见也好,免得让她窘迫。 手顺着他的腰带游走,然后转到了前头,她手上几个动作,他的腰带就被解开了。 “你说,我要是再怀孕了怎么办?”解他的衣服,秦栀一边问道。根据元极的心性,估计还会害怕,然后怪自己。如果她有什么危险,说不准他会阉了自己。 “我一直都在吃药,你不知道么?”任她解自己的衣服,元极一边低声道。他的声音略微暗哑,压抑积攒的太久,随着她解自己衣服,热血上涌,他全身都热了起来。 “你在吃药?真成。我还以为是我吃药呢。”他倒是提过吃药之事,只是没想到最后却是他在吃。 “把你的心放在这里,不要乱想。”抬手罩住她抵在自己胸前的柔软,他也随之深吸口气,身子一转,直接将她压在了墙上。 被他的气息笼罩,秦栀也忍不住眯起眼睛,抬手搂住他低下来的头,眼睛也在同时闭上了。 他是火热的,即便有些虚弱,但这个时候还真瞧不出他身体无力来。 过去了半个多时辰,连外面的天色都暗了下来,秦栀和元极才缓慢的走了回去。 一路上,秦栀倚靠着元极,用他的力气带着自己走。 元极倒是也乐此不疲,揽着她,一路前行,本想直接把她抱回去,哪知听到了人声,她立时就站直了。 转眼看向她,元极扬起入鬓的眉,“这又是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要面子了。咱俩离开这么久,长脑子的都知道咱们做什么去了。若是回去我还一副全身无力两腿酸软的模样,还不得被笑话死。我忽然出现,也算天降神兵了,即便知道我没有办法带你们出去,但给他们的心理上带来了很大的安慰。我是要面子的人,不行也得撑着。再来就是你,太过分了,亏得我身体柔软,否则大腿都被你掰断了。”秦栀小声的训斥,他这人就是仗着自己力气大。说他是发情的狮子也不为过,她根本不是他对手。 元极忍笑,“好,有面子的世子妃。来,让为夫帮你整理一番。不然你即便雄赳赳气昂昂的回去了,这个模样也就是没面子。”云鬓散乱的,她大概自己都不知道,她这个样子多让人遐想连篇。 整理好了她的头发,两个人才返回驻地,两堆篝火还在燃烧着,大部分人都休息了。轮换着挖山,他们也十分辛苦。 晚饭依旧是无滋无味的野物,吃了一些,秦栀和元极便坐到了萧四禾身边。 元极扣着他的脉门,试探了好一会儿,才放开手。 “咱们出去后,就直接返回大魏。我知道你不信公冶峥,但是,自此后,不要再和他正面冲突了。他已经决心要做皇帝,这西棠内部一团乱,够他忙活的了。林蕴之前担心他是缓兵之计,不过我觉得他不是。”看着萧四禾,秦栀一边小声说道。 她不要什么,就是和平而已,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自己的孩子。 若她没生下那个小东西,她也不会心生和平之意,毕竟很多人都因为公冶峥的这番闹腾而送了命。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秦栀自当不用多加思虑。 可现在,已经不是仇怨的事情了,而是将来几十年的大局面。 “只有你会信他。”秦栀对公冶峥的信任让元极很不爽,明明在他看来,公冶峥就是个疯狗。 “别这种语气,我说真的。你不想儿子么?过了这么久,他也应该长大一些了。那些老大夫们也不知有没有结果,我们都被困在这儿,有消息也收不到。你说我们回去后,他还能认识我们么?”想念那个小东西,其实眼下想想,即便他真的天生有疾,就算这辈子都治不好了,也不影响她对他的爱。 “他自此后注定是要生活在帝都,你总是这样想,岂不是自寻苦恼?待得他懂事了,也就不会忘记你我了。”元极也是想念的,他此生唯一的孩子。 “你就没想过,再有个女儿?人家都说女儿是贴心的小棉袄,你就不想试试?”人家都说儿女双全凑成好,倒是真的很有道理。 “有你这个棉袄就够了。”元极垂眸看了她一眼,她这年龄,也算得上是小棉袄了。 秦栀笑出声,仰脸看着他,“世子爷,你现在是终于承认自己年迈了么?” 捂住她的嘴,禁止她再说这个话题,老,年迈,都是他的大忌。 就在这时,一直躺着的萧四禾发出了一声闷闷的咳声,周边的人立即看过去,只见他双目紧闭眉头却紧紧地皱起来,好像很难受似得。 “这是怎么了?”抬手拍了拍萧四禾的肩膀,却发觉他身体紧绷的厉害,整个人好像一张被拉满的弓一样。 元极立即扣住萧四禾的脉门,稍稍试探了下,然后一把将他拉起来坐着。 他身体一转,转到萧四禾的身后,一掌推出,直接拍在了他的后背上。 这一掌用力七八分的力气,秦栀都听到了一声闷响,下一刻,萧四禾身体弯下去,一口血从嘴里喷了出来。 血色发黑,甚至带着一股寒气。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94、逃出生天(二更) 萧四禾这一口血喷出来,将乔姬都吓到了。 她拿出丝绢,把水壶的水倒出来浸湿,然后给他擦拭。 不过,血就好像不要钱似得,一直顺着他的嘴角往外流。 元极的手一直放在萧四禾的背后没有移开,而且莫名其妙的,秦栀在旁边都感觉到一股热气扑了过来。 这应该就是输功吧,具体的秦栀并不了解,关于武学的书她也看过,但始终是研究不明白。 而元极也显得很吃力似得,他额上沁出了汗来,只是几个眨眼间,它们就开始顺着他的脸往下流,几乎成了小溪。 乔姬不但的给萧四禾擦拭嘴边的血,这种情况她也没见过,这死人见多了,可但凡她见过的哪个都死的很痛快,如萧四禾这般煎熬的,她看着也觉得十分不忍。 终于,大概过去了将近一刻钟,萧四禾吐血的情况才止住。而元极也在同时收手,他身体不再那么挺拔,看起来也耗力过重。 挪开身体,让萧四禾重新躺下,元极再次扣住了他的脉门,试探脉搏。 秦栀蹲在他身边,用自己的衣袖给他擦拭脑门儿上的汗,手最后落在他的肩膀上,都感觉到他的肌肉在打颤似得。无需他说,她就知道他有多累。 “怎么样?”看他放开了扣着萧四禾脉门的手,秦栀问道。 “没事,瘀滞的血吐出来,也是好的。不过,还是得尽快出去,这段时间给他吃的药,大部分并不是很对症。”元极坐下来,身体也透着无力的疲乏。 将披风盖在他身上,秦栀深吸口气,“萧四禾吃苦了,一直都意气风发的,还是第一次瞧见他这个样子。别着急,很快了。” “累。”说了一句,元极便身子一歪,直接靠在了她身上。 秦栀坐正,给他当垫子,一边抓住他的手。手掌发凉,还在微微颤抖着。 “早知如此,那时你就不该那么浪费力气。唉,以后你就省省吧,还有个萧四禾等着你用尽全身力量去救他呢,我现在忽然觉得很内疚。唉,我这正房如此心胸宽广,你是不是觉得很开心?”摸着他的手,想给他缓解一下手发凉的问题。 “胡说八道什么呢?这时和那时动用力量,完全是不同的。再说,即便死在你身上,我也毫无怨言。”元极声音很低,带着别样的诱惑。 秦栀轻嗤了一声,“这个时候居然还能说出这种话来,若是被别人听到了,你可真要威严扫地了。” “实话实说罢了,不想听的话,我就不说了。”他自己知道便成了。 把他拖到自己的腿上躺着,秦栀拍了拍他的肩膀,“休息吧,今晚我守着你。” 元极无声的笑笑,随后便闭上了眼睛。他大概是真的耗力太多,不过片刻,他就呼吸均匀了。 借着火光看他,轻轻地抚摸他的脸,他都毫无所觉。 再看萧四禾,他已经平稳的沉睡了,乔姬把他擦干净了,瞧着倒是好多了。 “放心吧,应该没事,瞧着好像呼吸比之前都平稳多了。你也休息吧,看来他们今晚是不会停了。也好,早些挖通了,我们早些出去。”乔姬在萧四禾身边坐下,她这朋友也算仁义了。 “你也睡吧。”秦栀点点头,再次低头看向元极,他睡得极为深沉,好像把他卖了他都不知道。 一夜过去,那边挖山的人始终在换班,没有停过。 他们是向下挖的,所以也有些难度。无法再挖到一人多高,只是保证能通行。 还有一部分人在不断的运送木材做支顶,那洞挖的很是结实。 一早,元极才醒过来,他这一晚都没动弹过,也没改变过睡姿。他可不是这样的,由此可见是真的疲乏过度。 不过,睡了一夜其实他好转了一些,最起码体温回到了正常,秦栀也放心了。 吃了些东西,众人便开始转移,因为洞挖的差不多,眼下已经开始朝上挖了。 他们是如何计算的距离秦栀不知道,但这帮人的确是厉害,所以也值得信任。 萧四禾被抬着,一路缓慢的往前走,终于走到了那处地势向下的洞口前。 这洞还真是低矮无比,想要通过,就得爬过去才行。 也真是难为了那些挖洞的人,一直都在里头,有幽闭障碍的非得被吓死不可。 洞太窄,无法带着火把进去,以前全靠感觉。 其他人先行,首先是要把萧四禾带进去。里面太过狭窄,不止空间小,氧气也少。 担心人太多进去会呼吸困难,所以分成了几拨。 元极要鹰机先带着萧四禾进去,提早一步把他运出去。而秦栀进来前,早就在外面布置了人手,所以只要出去了,就肯定能碰到自己人。 萧四禾需要更精细的治疗,再耽搁下去没有好处。 他们立即行动,因为运送一个昏迷的人有些不方便,数个人商议了一下,随后便行动了。 先进去了几个人,走在中间的人则将萧四禾紧紧地捆缚在了身上,他们在中途可以换人背着他,只不过有些麻烦就是了。c 他们全部进去了,秦栀也若有似无的松了口气,终于可以出去了。 与先前进去的人隔了将近一个时辰,后面的人才再次进去。 秦栀与元极在中间,这狭窄的洞,只有真的爬进去才知道有多难受。 一次只能通一人,元极就在她前面,不时的他还会停下来,算是给秦栀一个缓冲休息的时间。 他倒是有心回头拽她一把,只是太过狭窄,无法转身。 只有在木架支撑的地方周边会挖的开阔一些,那时元极会侧开身体,将秦栀拽上来一些。 乔姬就在她身后,秦栀也担心她,可黑乎乎的,她根本看不见。 “没有幽闭障碍,也要被逼出幽闭障碍来了。乔姬,你还好么?”惦记着乔姬,秦栀小声问道。 “我没事。”除了感觉空气有些不够用之外,一切都很好。 这山洞愈发向下,湿乎乎的,衣服上手上都沾上了泥水,向前爬着,大概谁也没想到有朝一日还有这种经历。不过这辈子怕是只有这一次了,也算无比新奇了。 到了最低处,这路线也开始向上了,很显然,这是要往外走了。 过了转弯处,众人却猛地听到后方传来沉闷的响声,向前爬行的动作一顿,处于最后方的甲字卫便大喊了一声,“主子,后面塌了。” “可能是因为下雨,还有上面的杀阵,双重作用,所以这地下也支撑不住了。”秦栀随即也焦急起来。 前方的元极忽然身体紧紧地挨着一侧,一只手恍若忽然变长了似得一把抓住了秦栀的肩膀,直直的将她拽了上去。 元极把她拖拽到自己的前方,然后用力的推了她一把,“快,往外爬,不要停下。” 后背被另一侧墙壁剐蹭的发疼,但秦栀不敢耽搁,迅速的手脚并用往前爬。 “还有乔姬,她不会武功。”边爬,她一边喊道。 乔姬也被元极用一样的方法拽了上去,后面坍塌的声音也更大了。因为用木头做支撑,木头被折断的声音特别的清晰。 秦栀和乔姬不会武功,速度自然也不会更快,两个人当真是拼尽了所有的力气,快速的朝上爬。 那坍塌的声音像是在追逐的野兽,越来越近,两个人都感觉到有土渣子在往下掉,掉的满脖子都是。 好像没过多久,但是感觉手和腿都被磨破了,一些光亮出现在前头,还有人说话的声音。 前头开路的甲字卫速度更快,几乎是跃上去的,然后几只手伸下来,七手八脚的抓住了秦栀,一把将她拽了上去。 见了光,落下来的还有雨,秦栀根本顾不上查看自己疼的不得了的手和腿,“快,下面要塌了,快接应他们。” 几条绳子被抛了下去,但是坍塌的声音愈发响亮,而且洞口上头的地面在塌陷,清清楚楚的瞧见在往下陷。 眼见着绳子放下去了,可是却好像根本没人抓,秦栀立即就慌了,“元极,抓住绳子,你听见没有?” 雨水顺着脸往下流,冲的粘在她脸上的那些土也跟着往下流,成了一道一道的沟壑,看起来像唱戏的。 没人回应她,但那上头的塌陷却没有停止,秦栀死死地盯着那即将塌陷的洞口。忽然觉得应该现在就开挖,把他们都挖出来。 “世子妃别着急,没事儿的。”林蕴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她正在给乔姬擦脸。乔姬出来,就被她拽过去了。 懒得理会她,盯着那洞口,上头的土已经开始往下塌陷了。 就在此时,那被抛进洞里的绳子一紧,在外的众人合力一拽,洞里的人好像是一串葡萄似得,被从洞里拽了出来。 各个满身都是泥土,灰头土脸的,狼狈不堪。 元极也是很久都没这么狼狈过了,出来后便直接跳了起来,直接将外袍脱了扔掉。 秦栀快步过去,“你没事吧?”他昨晚耗力太过,状态不比寻常。 “我没事。”元极摇了摇头,土随着他的动作往下落。不过正在下雨,这雨水落到了他身上,瞬间头上脸上就都是泥了。 看着他那样子,秦栀却忽然笑了起来,“和你在一起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瞧见你这么脏。” 元极知道自己什么样儿,肯定比她现在还要糟糕。仰脸让雨水冲一下脸上的泥土,随后低头看向她,“总算出来了,手脚俱全,脏也值得了。” “走吧,咱们回去。”想抓住他的手,她手指头这么一动才发觉很疼。 抬起手来看了一眼,手上都是伤口,在地道里爬的。 元极抓住她的手,两个人的手相差无几,遍布了伤口。 “世子爷,萧公子已经被送回去了,咱们也走吧。这片地方,往后是不能有人靠近了。除非来个异于寻常的天雷改变这山中杀阵的局势,说不准还有生机。”林蕴将自己的衣服裹在了乔姬的身上,她当真像个英勇的男人,尽全力的守护疼爱自己喜爱的姑娘。 “走吧。”元极抓住秦栀的手腕,随后转身下山。 他身上都是泥土,不过后背上的衣服却有些粘腻。他的衣服是黑色的,又混着泥土,一时之间倒是看不出什么来。 下山,很快的,雨就消失了。那些载着雨水的乌云好像只盘踞在蛇盘岭的附近,走出了那片地域,乌云也就消失了。湛蓝的天空,还有阳光。 元极抬头看向天空,真的是许久没见过这么蓝的天了。 他看天,秦栀看他,“是不是觉得看这蓝天阳光很舒服。” “嗯。”元极几不可微的颌首,的确是舒服。 “既然舒服的话,那就麻烦世子爷洗干净了再欣赏不迟。那时你想晒太阳也好,望天发呆也好,没人管你。”拖着他走,山下的路上有十几匹马都在那儿。 跳上了马背,打马回村,回头望去,蛇盘岭上还是笼罩着一片乌云,落雨不停。 如林蕴所说,真来个天雷才行,改变这里的局势。而如果没有任何的意外发生的话,这蛇盘岭会一直被乌云笼罩在其中,不知有一天会不会被冲垮。 终于回到了村里,进了那家租住的农户,萧四禾已经被送进了房间里。甲字卫将他身上的衣服都换了个遍,秦栀和元极进来看了看他,随着队伍一块来的大夫正在给他诊脉。 “有大夫在这儿,你也不用担心了。走,去洗洗吧。”秦栀长叹口气,然后拉着元极往外走。 对面还有另外一间屋子,秦栀先将他推进去,“你先洗,我去林蕴那儿取些药来。” 说完,她便转身走开了。 走了两步,她忽然抬起手,刚刚按过元极后背的那只手上除了泥土之外,还有很多粘腻的血。 微微皱眉,元极受伤了? 这个人,受伤了又不说,也不知伤的怎么样了。 直接又走向萧四禾所在的房间,正好大夫在那里,她得让大夫过去给元极瞧瞧。 萧四禾仍旧躺在床上,如今瞧着脸色似乎好了许多。 大夫是天机甲的大夫,他们专会治内伤,随身也会携带这各种治内伤的药。 秦栀进来,正瞧着大夫给萧四禾喂药,他也自主的咽下去了。 “大夫,萧公子如何了?”希望无事。 大夫几不可微的摇头,“萧公子经脉受损,想要恢复,怕是不易。而且,萧公子之前也受过一次严重的内伤,那时的影响延续到现在。这往后,萧公子虽是能人道,但老夫认为,怕是可能生不出儿女来了。”最后一句话,大夫说的很是小心。 闻言,秦栀不由得皱眉,这萧四禾怎么这么倒霉?两次严重受伤,都影响到了他的下半身。难不成真的是因为风流债太多,这是报应么? 几不可微的摇头,“尽快把萧公子送回大魏,该用什么药用什么药。还请大夫去给世子爷瞧瞧,他也受伤了。” 大夫收拾药箱,快速的离开了房间。 站在床边看着萧四禾,秦栀一时之间也不知该感叹些什么好。那时瞧不上他风流的本性,但眼下却又觉得他很可怜。 就在这时,林蕴从外面走了进来,“世子妃,金创药给你,这是上好的金创药,伤口很快会恢复的。” 转头看向她,秦栀接过金创药,一边问道:“公冶峥那边有什么消息传来?” 说起公冶峥,林蕴挑了挑眉毛,一副饶有兴味儿的模样,“这几天,他带兵一举攻入了西棠皇都,这西棠彻底成他的了。再见面,你就得叫他皇帝陛下了。” “不会再见面了,更没机会奉承他了。不过也是好事,这西棠百废待兴,够他忙活的了。”如此很好。 林蕴看着她,不由得笑,“看来,你是真信他。好吧,世子妃眼光一向很准,你信了,在下也信了。听说,他已经派出了使者去大魏了,看来是要正面谈停战的事儿了。” “也好。”正面谈,有正面谈的好处。 蓦地,甲字卫出现在门口,“不好了世子妃,主子失血过多,昏倒了。” 闻言,秦栀迅速的冲出房间。 元极已经被抬到了床上,而且他是晕在了浴桶里,眼下全身都是水。双目紧闭,脸色也不是很好。 大夫正在给元极紧急处理他后背的伤口,而秦栀也在这时才瞧清楚了他后背的上有多长。从后颈开始,一直开到了后腰,不知是被什么东西划破的。c 心好似被狠狠地揪了一下,刚刚她摸到了血,还以为只是个小伤口,没想到伤口这么长。 真是事事不顺,他不知疼痛,可她却知道他若受伤太重总是会后知后觉的发作。说到底,还是她大意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95、终回大魏(一更) 大夫检查了一番,然后便搬动元极让他趴下,秦栀将被子盖到他后腰处,盯着他后背上的那条长长的伤口,虽说他不知疼,可她却代替他莫名的后背跟着疼了起来。 他刚刚便进了水,知道自己受伤了,却仍旧进浴桶里泡着,这人受不了自己如此脏乱。 大夫先处理了一下伤口,然后便要开始缝合。 元极也不怕疼,缝合也不会让他疼醒,但秦栀不免心下难过。 亲眼看着大夫开始缝合,秦栀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不由得想起之间他也经历过这种缝缝补补的事儿。她也经历过,没有麻药,特别的疼。 那时他死死地扣着她,她疼的都要恨死他了。 可眼下,她也只是觉得这疼痛还不如分在她身上,也免得看他这昏迷不醒如同鱼肉的模样。 “你们去这村子里买一些鸡鸭来,毗邻山村,有的家中应该也会有人参等补身体的药材。全部买回来,然后炖汤,给这些病号补身体。”眼下这环境也没有更多的上好食材,只能有什么用什么了。 甲字卫领命后迅速的离开,身在天机甲,受伤流血是家常便饭。只不过,此次的确是惊险,能够活着从蛇盘岭出来,已经算是很幸运了。 大夫的缝合终于完毕,用纱布小心的缠了一下,这伤口从上至下,缠纱布也不太容易。 秦栀叫大夫去准备药材,其他的则自己动手,然后搬动元极的身体让他侧躺着。 把被子盖在他身上,又拿过手巾来擦拭他还潮湿的头发。 头发已经洗的很干净了,没有泥土,这厮是真的有洁癖,明明失血过多,却那么快的将自己洗了个干干净净。 擦的差不多,秦栀才放下手巾,把被子又往上提了提,将他全部裹住。 低头,在他脸侧轻轻地亲了下,他没反应,可见根本就感觉不到她在亲他。 又看了他一会儿,秦栀才起身出去,吩咐甲字卫将房间里的浴桶更换一下水,她也要洗漱。 满身满脸的泥土,手和膝盖小腿都疼的很,在那山洞里爬了那么久,其他人都多多少少有伤,更何况她。 热水填满了浴桶,秦栀也锁上了房门,脱掉身上的衣服,她的小腿膝盖还有手和手肘果然都破了。 但这些伤也抵不上元极,她猜测,可能是在最后时刻,那山洞坍塌,他为了将后面的所有人都一并带出来,支撑了山洞的坍塌,所以才会划破身体。 在水里泡了很久,秦栀才从浴桶里出来,身上破开的地方都被泡的发白了,看起来更吓人。 穿上干净的衣服,她回到床边,看了看仍旧侧身睡着没任何动静的元极,她才开始给自己上药。 虽伤口很多,不过都是些皮外伤,很快就能好了。 涂完了药,她将另一个被子从床脚拿过来,卷成一个长条,放在元极的身后。免得他会不自觉的翻身,从而压到自己的伤口。 翻身到床里侧,秦栀也侧身躺着,看着元极安静的脸,他睡得特别的沉,整个人好像已经陷入另外一个世界了。任凭她怎么在他身边折腾,他也是毫无所觉。 抓住他的手,上面也有伤口,不过已经好多了。 “往后谁再说你无情无义,我就第一个抽他的嘴巴。”为了萧四禾他能涉险,最后为了能将自己手底下的人都带出去,他也会涉险。 所以说,他不无情,对待跟他出生入死的人,他都是有感情的。 不知何时,秦栀也睡着了,两个人的手紧握在一起,都一动不动的,手也不曾分开。 天色暗下来,这农户的厨房里香气肆意,林蕴手底下的姑娘正在做饭。甲字卫从这村子里买了很多的鸡鸭回来,正好这么多人都需要补一补,于是乎姑娘们就直接炖了两大锅的汤。 那味道让所有在山里待了一个多月整日吃无味食物的人们都开始期待起来,也是这个时候明白,人果然还是得吃正常的食物,有油有盐,吃的才香。 人太多,他们在外面来来回回的走动,使得熟睡的秦栀也逐渐的被吵醒,最后睁开了眼睛。 视线清晰时,对上的便是另外一双漆黑的眼睛,如同两颗黑色的宝石,不止晶莹,还格外的幽深不见底。 缓缓的眨眼,秦栀盯了那双眼睛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元极的眼睛,他已经醒了。 弯起红唇,秦栀无声的笑起来,“你醒啦!疼不疼?后背那么长一道伤口,你居然一声都不吭。你真是有能耐,但是有多吓人你知不知道。” “因为我没感觉啊,若是如同寻常人那般有知觉,不早就跟你交代了。只不过,泡在热水中时,才忽然发觉情况不太妙,想要叫你已经来不及了。”浑身无力,他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是,你最能耐。我往后就不担心你了,反正你也不知疼痛。”任他抓着自己的手,秦栀边说边冷哼。 元极只是弯起薄唇,看样子心情还不错。 摩挲着她的手,他蓦地将她的手举起来,“我还想问你呢,你的指环呢?”在山里时他也没注意到,刚刚摩挲她的手,忽然发现她的指环不见了。 看向自己的手指,上面空空如也,唯独还有一圈淡淡的戒痕在上头,证明她曾经的确是戴过戒指。 在山里的时候她就曾想过如何向元极解释这件事,但是一直没寻到时机,时时刻刻四周都有人,也不好说这事儿。 “我的指环,被公冶峥拿走了。”如实的说,元极的脸色果然变得不太好了。 “他拿你的指环做什么?这个无赖,还做强盗之事。”元极已经不知该如何形容公冶峥了,眼角眉梢的嫌弃如同江水一般蔓延开去,遮掩不住了。 秦栀坐起身,翻身越过元极下床,从自己脱下来的脏衣服里拿出那块藏起来的玉佩。 回到床边,她又钻回了床里,元极掀起被子将她重新纳入怀中,也看到了她手里拿着的那块玉佩。 这玉佩他自然见过,是公冶峥的。 “这是什么意思?交换信物么。”皱起眉头,他很不爽。那公冶峥算个什么东西,居然还和秦栀交换贴身物件起来了。 “这是和平协议的信物,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他看中了我的指环,就拿走戴在了他自己的手上。这玉佩给了我,也是他的重要物品,用这个做抵押,这和平协议也应当是作数的。”解释这件事,总的来说,这的确是个重要的东西,不能丢了。 元极深吸口气,明显气不顺,这种事情也只有公冶峥做得出来,幼稚又无聊。 “给我。”元极将玉佩拿过去,同时也看到了自己手上的指环。 单单一想,他这心里就直犯膈应,这明明是他与秦栀的定情之物,如今却有一个戴在了公冶峥的手上,吃了虫卵大概也就是这感觉了吧。 抬手,把自己手指上的指环也摘了下来,“这东西不戴也罢。” “别闹脾气了,咱俩的定情信物,可以再制作一对儿出来。反正一枚指环换来了和平,也是值得的。这东西就归你保管吧,喜欢放哪儿就放哪儿。”这样他心里估计也能舒服些。 元极哼了一声,转手将玉佩和指环都放在了床外头的小几上。 他后背有伤,不过并不耽误他的行动,他的确是不知疼痛,这样也能少受一些苦。 收回手臂,元极直接将秦栀圈在怀里,他什么都没穿,身体的热气烘烤着她,使得她也觉得热烘烘的。 贴近她的脸,呼出的气息打在她脸上,秦栀也不由得眯起眼睛。 “你还伤着呢,麻烦你节制点儿。大夫好不容易把你的伤口缝上,你若是再嘚瑟,这伤口崩开,你就得体会一番什么叫做血染的风采了。”手顺着他的胸膛往下,然后恶意的握住了他那个异常兴奋的地方。 元极的眉头皱起来,从眉心一直蔓延到发际的那条青筋也暴跳了起来,“我还真没打算做什么,倒是你这手十分不老实。” 抿嘴笑,秦栀贴近他,手也同时收紧了,“是你一直戳着我的,我这叫正当防卫。” “胡说八道。”搂紧了她,元极低头贴近她的眼睛亲吻,他的气息热乎乎的,吹得人都晕头转向的了。 在被子里黏黏糊糊,蓦地房门被人敲响,下一刻乔姬的声音响起,“小栀,鸡汤熬好了,你快起来喝吧。” “哦c好。”秦栀含糊的答应了一声,然后也撒开了手。一直被她掌握的东西脱离开,元极反而将她搂的更紧,不想让她离开。 “别闹了,我去拿饭菜。专门去村子里买的鸡鸭,炖汤给你喝。失血过多,你应该好好补一补。这个时候,你老实点儿,叫你的兄弟偃旗息鼓,不许再抬头了。”从被子里爬出来,她整理了一下自己散开的衣服,然后便下了床。 穿上外衣和鞋子,秦栀打开房门,一股香气从厨房那边飘过来,大家都在吃饭了。 尤其是这段时间在山里的人,吃的很香,不知道的还以为被苛刻了很久似得。 走进厨房,乔姬将一个托盘拿过来递给她,上面有两大碗鸡汤,还有青菜以及干粮。虽说比不上在大魏自己的地盘吃的好,但比起在山里的生活可要好多了。 回到房间,元极已经坐起身了,被子盖在下半身,他上半身裸着,除了一些重叠的新旧伤之外,他的身体肌理分明,即便是坐在那儿,身上的肌肉好像都呈十分紧张的状态似得,让人忍不住想上手摸一摸。 “看来你是真的不疼,先吃饭吧。”走到床边,秦栀把托盘放下,拿起一碗鸡汤吹了吹,然后递给元极。 鸡汤炖的不错,林蕴手底下的姑娘可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元极喝了一口,表情也有些变化,秦栀笑看着他,“好喝吧。在山里待了那么久,过得像野人似得。忽然之间,即便吃粗茶淡饭也觉得比得上山珍海味了。” “是啊。这吃进嘴里的东西,我一向觉得都一样,不应挑剔。但这东西,还真是不由人。”话落,他又喝了一口,热汤入腹,全身都舒服了许多。 “民以食为天,你的想法是反人类。”夹起青菜送进他嘴里,还是得赶紧离开西棠回自己的地盘才是,要什么有什么。 看着她,元极的眉目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萧四禾如何了?” “大夫给他喂了药,结论和你一样,经脉受损较为严重。这些都能养过来,只要回了大魏,什么药材咱们都有。就是,他上次被柴文烈打成了重伤,伤及下半身。这回,因为内伤,再次受损。其实我觉得,可能是经脉受损伤及肾脏等部位吧,毕竟人的身体各个部位都是相连的。所以,大夫说他可能往后生不出孩子来了。”这就有点惨了。 闻言,元极也几不可微的皱眉,萧四禾就那那点儿爱好,他也不曾管过他。若是以后真的治不好,怕是得成他一块心病。 “这些日后再说,回了大魏,怎样都行。没准儿,有别的大夫另有法子呢。快吃吧,咱们什么时候回大魏?”继续喂他吃饭,秦栀一边轻声道。 “如若萧四禾的情况可以,咱们明日便启程。”越快越好。在元极看来,公冶峥是个反复小人,他的话不能信。 现在还是在西棠的地盘,得尽快离开才是。 “好。”点点头,秦栀也是这个想法。回了大魏,各种药材都有,不止元极能好好养着,萧四禾也一样。 一夜过去,天还没亮,林蕴以及甲字卫等人便开始整队了。他们速度很快,还弄来了一辆马车,专门用来运送萧四禾的。 他还是昏迷不醒,即便喝了药,可还没有醒来的迹象。 不过临走时元极试探了一下他的脉门,脉象的确是沉稳多了,也不用再给他输功了。c 正因为如此,元极也更急于回大魏,萧四禾急需治疗。 翻身跃上马背,元极背后那么长的伤口,除了他看起来行动有些僵滞之外,其余的也看不出什么来。 秦栀很担心他,不时的看他一眼,只见他脊背挺得直,看起来像一棵屹立不倒的青松。 西棠内战,的确是引得许多城池破败。不过随着西棠与大魏停战,内部开始整顿,各个城池倒是显得平静了许多。 只不过兵马仍旧很多,这队伍也避开那些较大的城池,专门挑拣较为僻静的地方走,朝着大魏边界靠拢。 越过边界,其实是一件难事儿。对于天机甲众人来说,从山中走是最为妥当的,以前也都是这样。 不过如今有个病号,根本无法在山中穿行。萧四禾得按时吃药,大夫也得跟在他身边。 最后商议之下,由林蕴等人护送萧四禾正常走关口,大夫随行,其他人则与元极一同从山中穿行回大魏。 两个队伍分开,秦栀倒是放心林蕴做事,几个男人捆在一起也及不上她。 看着他们消失在官道尽头,秦栀也松了一口气,“咱们也走吧。回去之后,先去趟军营,元烁肯定还在担心咱们俩。其实他那时潜入西棠,也不只是为了我,当然还是担心你。你呢,也别再骂他蠢了,他是心里有你,你这么骂他他得多伤心啊。” 元极扫了她一眼,听她为元烁说话他就心情不顺,那么大个人了,做事无头无脑,看来这辈子也就如此了。 “别用那种眼神儿看我,听我的,我自是不会说假话骗你。”瞧他那不满的眼神儿,若是元烁在这儿瞧见了,肯定得吓着。这人就是擅长用眼神儿吓唬人,再胆小一些,非尿裤子不可。 元极什么都没说,就当做是听她的话了,让她开心一阵儿。 队伍启程,直接进山,在山中行路,大家都十分习惯于此,反而比走在官道上要自在的多。 很快的,深入山中,西棠的地势还是如此,不过经历过蛇盘岭,却觉得这种地势都是极好的。 花了两天的时间,队伍走出山中,终于回到了大魏的地盘。 进了大魏,队伍也不再躲避谨慎前行了,很快的,便遇到了巡逻的兵马。 这里距离萧山大营有段距离,但元烁就在那儿,所以元极也当即决定前往萧山大营。 抵达萧山大营时,天色都暗了下来,提前有信兵回来禀报,所以元烁和白将军等人也都迎了出来。 看见了元极和秦栀,元烁险些哭出来,他还以为他们回不来了呢。 元极那时一走便许久没动静,元烁都做好了他可能没命了的准备。即便元极再凶,也是他亲大哥。 快步跑过来,元烁眼眶都红了,“大哥,太好了,你回来了。”说着,边奔着下马的元极跑过去,张开双臂,看样子是要给他一个拥抱。 哪想元烁到了近前,还没抱上呢,元极便抬起手臂直接将他推了出去。 元烁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腔热情付诸流水,愣了几秒,随后又跳了起来,“大哥,你没事就好。”看样子也没受伤,还很灵活。 元极上下的审视了他一遍,“你毫发无损就好,可回朱城看过父亲母亲了?” “嗯,回去了一趟,他们都很担心惦念你。”自己一腔热情却被元极冷淡以对,元烁也没觉得尴尬,反正元极一向对他冷淡。 元极几不可微的颌首,表示知道了。 白将军走过来,看着元极和秦栀完好归来,他也是松了一口气。 抱拳拱手,“世子爷无恙便好,快,咱们进帐再叙。” “有劳白将军了,与西棠的战事拖延了这么久,白将军守卫边关没出任何的乱子,功劳甚大。”元极与白将军同行,他说的也是实话,并非奉承夸大。 白将军连连摆手,这一年多来他的确是日日都在边关,西棠难缠,他的头发都跟着白了不少。 秦栀与元烁走在后头,瞧着元极和白将军朝着大帐的方向走去了,元烁才开口说道:“你胆子太大了,居然就这么去找大哥了。你说你,就算是去找他,也得把我带上啊。白朗回来跟我说这些事儿,可把我急死了。” “人家都是吃一堑长一智,我怎么就没在你身上瞧见这属性呢?你老实点儿吧,还想着去西棠呢。从此后老老实实的待在这军营里,不可再想着去冒险了。不然的话,你大哥真可能会敲断你的腿。”警告他,却又面上带笑,大家都活着,而且都好好的,已经是极大的幸运了。 “我别的不想知道,就想知道我大哥这段时日被困在哪儿了?你说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儿,我被抓,你也被困在公冶峥那儿,他都没出现。我就想,他肯定是遇到大麻烦了。”元烁更好奇的是这个,这世上究竟还有什么地方能困住元极的。 “的确是无比凶险之地,我们险些被困死在里头。不过,好在一切都过去了,与西棠也停战了。这期间,死了这么多的人,和平真是来之不易啊。”看着这平静的营地,又恢复了往时,就像前几年她和元烁在的时候一样。 “哼,西棠这些疯狗,得把他们打服软才行。”说起停战,元烁是不乐意的,但事情已经这样了,也没什么办法了。 “你呀,满脑子的行军打仗。你身体都好了么?瞧你这脸怎么还凹陷下去的?”抬手捏了捏他的脸,好像还没恢复好似得。 “我彻底好了,不就是被饿了几天嘛,算不上什么。我发现你怎么和母亲越来越像,看见我就唠叨个不停。”抓住她的手解救自己的脸,元烁觉得自己不能再好了,现在照镜子一瞧特有成熟男人的味道,粗糙沧桑,岂是那些小白脸子能比得上的。 而且说句不敬的话,他觉得自己如今比他大哥要英俊潇洒的多。当然了,他也只是在心里说一说,可不敢当着元极的面说这句话。 秦栀几不可微的摇头,她还真不是唠叨他,只是这么多年一直拿他当孩子当朋友看,看他有一点不舒服不正常,她都条件反射的想关心。也兴许,她把元烁当儿子看了也说不定。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96、大哥的囧事(二更) 元极与白将军在大帐中商谈了许久,天色彻底暗了下来,营地之中燃了灯火,亮堂堂的。 元烁和秦栀在另一个军帐里吃饭,这营地的饭菜还算不错,而且元烁又搞来了一壶酒,两个人相对而坐,也不管其他人了。 “没能和你一同历险,我总是觉得心里难过。想当年咱俩什么情况都一同面对,现在你嫁给了我大哥,我就成了外人了,我这心情你怕是永远都不会理解。”喝了一口酒,元烁小声的抱怨,这话不能让元极听到,但他能说给秦栀听。 “眼下大魏和西棠和平了,没有危险之事,咱俩或许有时机再一同并肩协作啊。不过呢,我觉得你首要的任务是赶紧和蓓蓓生个一儿半女的出来,让王爷和王妃体会一下孙儿绕膝,享受一下天伦之乐。”拿着酒杯,秦栀淡淡的喝着,酒有些烈,不过她还能接受。 “说起来,我那大侄儿不回朱城了?”这事儿,元烁私下里自己琢磨了一番,看样子是要留在帝都了。 不过,反正有元莯在帝都呢,都是自家人,也不会吃亏。 “在帝都有什么不好的,要什么有什么,那是皇宫,整个天下最富裕的地方,他在那儿不会吃亏的。”秦栀点点头,这事儿是板上钉钉了。除非她再生一个,才能养在自己身边。 不过,元极根本不想这事儿,所以,也生不了了。 “那倒也是。反正闲来无事,你就去皇宫待着呗,有吃有喝,你赖着不走皇上也不能把你赶走。”元烁向来脸皮厚,才不管那些。 秦栀轻笑,“来吧,喝酒。一会儿你大哥回来了,咱们就喝不成了。” 杯子相撞,两个人一饮而尽,这酒入腹,全身都暖了起来。 “你们接下来是回朱城,还是回帝都?”元烁看着她,问道。 深吸口气,秦栀微微摇头,“我想回翎山,有件事,我其实一直很想知道答案。有个人一直在翎山被关押着,我回去见见他,兴许就知道答案了。” “什么事儿?”元烁不解,瞧她的脸,好像也有很多迷惑似得。 “现在先不告诉你,待得有答案了,兴许我高兴了,就告诉你了。”又倒了一杯酒,秦栀想知道的,其实就是关于这个身体的真实身份。 剿灭吴国玄衡阁时,抓了许多高层人物,其中有个展天世,他好像很了解以前那个秦栀以及她母亲的事情。 问他的话,兴许就能知道答案了。 他现在被关押在翎山天机甲,如同那时的阿苍一样,限制了人身自由,除此之外也没有再对他做过什么。对话,应当不成问题。 看秦栀神神秘秘,元烁也不再问了。反正她若是想说的话,就总是会告诉他的。 两个人正吃喝着,大帐的门被从外打开,挺拔的身影从外面走进来,正是元极。 进来就闻到一股酒味儿,然后便瞧见那两个人相对而坐的在喝酒。 元极倒没有其他的情绪,淡淡的扫了他们俩一眼,随后便走了过去。 元烁站起身,叫了一声大哥,他可以在别人面前不讲礼数,但在元极面前却是不敢。 元极几不可微的点头,随后拿起秦栀手上的杯子,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酒太烈了,少喝一些。” 秦栀弯起眉眼,“嗯。” 说完,元极便走向了屏风后洗漱去了,好像也根本不想管秦栀和元烁喝酒。 坐下来,元烁盯了那屏风一会儿,然后转眼看向秦栀,“还喝不喝了?”元极回来了,他和秦栀说话都不能无所顾忌,这酒喝下去也没劲了。 “回去休息吧,我们一路颠簸也累了,应该早些歇息。”示意他离开,不然免不得一会儿元极又哪处看他不顺眼又再骂他。 元烁将杯中酒喝光,然后便起身离开了。临走时知会了元极一声,不过元极没理会他。 大帐的门被关上,秦栀自顾自的又倒了一杯酒,虽说有些烈,但喝的多了,也就不觉得呛辣了。 元极洗漱了一番,随后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可是喝醉了?” “这一点酒就能灌醉我?太小瞧我了。你过来陪我喝一杯?”看着他,秦栀弯起眉眼,他背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估计明天就可以把线拆了。 “好啊。”元极在对面坐下,将元烁用过的杯子拿走,他直接拿了一个碗过来,倒了半碗酒。 看他那豪迈的样子,秦栀笑出声,“太多了,你不能喝太多的酒,对伤口恢复不利。你喝这个,只能喝这一杯。”说着,她交换了自己的酒杯和他面前的碗。 元极也没阻拦,静静地看着她,直觉她是有话要说。 拿起酒碗喝了一口,秦栀随后看向元极,“在被困在公冶峥那儿的时候,他与我说过一些事情。就是那时他托元烁送给我的那具白骨,我想你都记得吧。他说,柴文烈在临死的时候,曾说过关于我这个身体的真实身份。柴文烈说的,应当是真的吧。”这件事,不知元极信是不信。虽说他知道她的灵魂是独立的,但她还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不然总是觉得有些混混沌沌似得。 说起这些,元极面色不变,静静地看着她。 听她说完,他拿起酒杯抿了一口,“你就是你,这些事情你没必要去深究。” “好奇嘛。那时公冶峥忽然提起,我一时之间都无话应对了。只能随便乱侃一些,将他糊弄的晕头转向。后来我自己琢磨了一番,没准儿柴文烈说的是真的呢。”反正这就像是一个九连环,摸不着头绪又解不开。 “凭你的口才,定然将他糊弄住了。而其他人,你不必担心,所有知情的人,都无法再开口了。”元极扬起入鬓的眉,他做事一向斩草除根。 “你是说,玄衡阁那几个高层,都被你杀了?”倒没想到他手这么快。 “我本来就不信柴文烈所说,临死前的挣扎而已。我不信,所以也要杜绝这种流言再传出来的可能,便彻底斩草除根,免得日后被搅得心绪不宁。你也不要再好奇这事儿了,你就是你,天外飞仙。”元极拿起酒杯,越过桌子撞了一下她面前的酒碗。 秦栀叹口气,拿起酒碗喝了一口,“好吧,事已至此,人都被你杀了,我也不好奇了。你果然是我亲丈夫,咱们休息吧。” 元极无声的笑,那时他觉得这件事是个谜团,如果深究的话,结果应该是他不想知道的。 既然已预见了结果,那么就不如不知道,赶尽杀绝斩草除根。 回到床上,秦栀懒得动弹,大概是因为喝了酒,浑身发热不说,手脚沉重懒洋洋的。 元极动手,把她的靴子和外衣都脱了下去,又将她挪到了床里侧,做的顺手又顺脚的。 秦栀始终没有出半分的力气,闭着眼睛,却笑眯眯的。 在她身边躺下,元极抬手将她圈在自己怀中,“睡吧,不要好奇那些有的没的的事情了。咱们在这儿停留几日,然后便回帝都,如何?” 他的声音很轻,和着热气吹在自己的耳朵上,秦栀也不由得笑出声,“好痒啊!好,我不好奇了。接下来,你安排吧,听你的。” 没有再言语,元极抱紧了她,片刻后,怀里的小人儿便呼吸均匀了。c 军营的清晨亦如既往,兵士在操练,那声音震天动地的,格外的响亮。 在元极的怀里睁开眼睛,他早就醒了,一直在静静地抱着她,居然纹丝不动的。 “在军营就这样,不用担心会睡懒觉。”被子里,秦栀圈住了他的腰,呼吸之间都是他身上的气味儿,好闻的很。 “时间还早,你可以再睡一会儿。”元极低头轻轻地吻了吻她的额头,一边轻声道。 闭上眼睛,秦栀拥紧了他,“算了,那时也是每天这个时辰起床,不睡了。” 元极没有再言语,只是火热的薄唇顺着她的鼻梁往下,逐寸的亲吻。最后落到她脖颈上,秦栀也被迫扬起头。 在被子里的手动作比嘴上的要更快,秦栀的衣服很快被他解开,她连阻挡一下都没来得及。 外面操练兵马的声音持续了一个时辰,随着太阳彻底的跳出天际,军营的晨练也结束了。 所有人都满身热汗,每日如此,虽是汗流浃背,但都习惯了,反而觉得畅快无比。 元烁直接赤膊,身体结实,皮肤也黝黑的,汗水顺着身体往下流,他整个人看起来的确是充满了男人气息。 单手拎着衣服,他大步的朝着元极和秦栀暂住的军帐走过去。 军帐的大门依旧关着的,他站在门口刚想开口说话,帐门便从内打开了。 长发披散脸蛋绯红的秦栀出现在眼前,两人打了个照面儿,各自都愣了一下。 “你干嘛不穿衣服?”上下审视了元烁一下,秦栀皱起眉头,也亏得这军营没有其他女子,否则他这都算得上是骚扰了。 元烁低头看了自己一眼,“我这汗流浃背的,穿什么衣服?你这是c披头散发的要去哪儿?”秦栀可是很注重形象的,很少会这样。 “正好你来了,你去军医那儿,要一些金创药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秦栀说道。 “干嘛?”元烁将衣服搭在自己一侧肩膀上,问道。 “你大哥后背的伤口崩开了,需要涂药。”是元极。 “成,等着吧,我马上回来。”元烁扬了扬下颌,随后便转身离开了。别看步子稳健,速度却是极快的,眨眼间不见了影子。 秦栀转身走回床边,元极只穿着中裤,坐在床上,光裸的脊背挺得直。 他后背的伤口很长,虽还没有拆线,但是好的差不多了。 接近后腰那处的线则崩开了,而且还在流血。 秦栀拿着洗干净的毛巾坐在他身后擦拭往下流的血,一边轻嗤,“你这就是活该,一点都不招人心疼。叫你别用那么大劲儿,却偏偏不听。这回好了,又吃苦头了。” “我没感觉,若不是你瞧见流血了,我直至现在也不知道伤口崩开了。”元极的语气很是无所谓,因为他根本什么感觉都没有。 “我是不是还得夸奖你?”扭住他的腰侧,秦栀觉得十分心累。警告他不许那么大的动作,他偏偏不听,自找苦吃。 元极无声的笑,任她在自己身后发威。 很快的,元烁回来了,衣服还搭在自己肩膀上,满身的汗犹在,看起来像刚洗过澡一样。 “药来了。我的天,大哥,你怎么伤这么重?”走进来,便瞧见了元极后背上那么长的伤口,他也不由得皱起浓眉。亏得元极一点都没表现出来,他都没察觉他受伤了。 “无事,小伤。”元极淡淡的回应,不是很在乎。 接过元烁拿来的金创药,秦栀小心的给涂到伤口上,元烁站在后面瞧着,更是不解,“大哥你是不是睡觉翻跟斗了,这缝的好好地,怎么就崩开了呢?” 秦栀弯起红唇,“是啊,你大哥不止翻跟斗,还表演了高难度的杂技呢。这把身子骨,险些折腾残废了。” 元极回头看了她一眼,很是不满意。 元烁轻笑,视线在床铺上扫了一圈,心里了然个分了,估摸着这俩人是没干好事儿,居然如此不知节制,把伤口都弄崩了。 他也算是见识到他大哥的囧事了,想笑不敢笑,憋得脸通红。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97、长大的家伙 与西棠不起战事,这军营就显得格外的平和安宁。 清早练兵,然后便是正常的巡逻出营,马儿踢踢踏踏的声音格外的好听,最起码在秦栀听来是熟悉和好听的。 元极后背的线已经拆了,现在看来那后背上好像趴着一条特别长的蜈蚣似得。 早晚秦栀会给他上药,待得恢复的差不多了,再涂抹祛疤的药膏,到时兴许会留下疤痕,但不会很明显就是了。 这个样子,瞧着总是觉得有点吓人。 “疼不疼?”她用手指用力的按压,秦栀一边问道。 元极背对她而坐,闻言,他摇了摇头,“不疼。”毫无感觉。只是她的手摸来摸去,反倒有些痒痒的。 不由得哼了一声,“你还是别说话了,能被你气死。”她不免试羡慕嫉妒恨。 元极无声的笑了一声,“难不成,你想听我说很疼很疼,你轻点儿。” “那倒也不是,你若是疼,我肯定心疼啊。”当然不是想听他说疼。 元极转身,抓住她的手,他光裸着上身看着她,“明日便启程起来,你与元烁还有什么要说的话,就赶紧去交代吧。” “又不是不会见面了,没什么可交代的。倒是的确得让他抓紧了,没事就回朱城去,蓓蓓一个人在府里,不知多寂寞。赶紧生个一儿半女的,蓓蓓有事做了,父亲和王妃也会开心。”元昶琋不能回朱城,元霖宗和王妃始终还没见到那孩子呢。 “这事儿你也操心,元烁她又不是个傻子,见了媳妇儿该做什么自己清楚。没准儿不用多久,你就能得到他们的好消息了。”元极几不可微的摇头,秦栀想得太多,这些事情也要操心操心。不知道的,还以为元烁是她儿子呢。 “那倒是,这小子早早的就有侍妾,这方面早慧的很呢。如果不是王妃帮助做了措施,没准儿他现在孩子都一堆了。”这一点秦栀是承认的,元烁属于天赋异禀。犹记得当初他有了第一个侍妾时,几天没出门,当时秦栀在那一年里总拿这事儿笑话他。 这种事情元极怎么可能会知道,不过倒也正常,侍妾而已,怎么可能在没娶正室之前让她们生孩子呢。 “你休息吧,趴着啊,不许平躺。我去找元烁,今天在军营里转转,再想来军营,也不知何年何月了。”抬手在他光裸又结实的肩膀上拍了一巴掌,然后便跳下了床。 元极看着她离开,随后长出口气,便转身趴下了,他还当真是听话。 出了军帐,找到元烁,他正收拾自己的那些兵器。 他的兵器大都很有名堂,多数是别人送的,还有他自己淘来的。 “明日我们就启程了,今天咱俩去遛马吧。”不能说玩心重,只是在边关遛马,与别地都不同。 “走。”元烁答应的痛快,把自己的兵器统统收起来,然后就穿上外袍和秦栀离开了军帐。 两个人挑了两匹矫健的军马,然后便出了营地,策马狂奔,眨眼间就不见了影子。 他们这外出游玩,玩起来便是一天,直至天黑了,两匹马才从外面回来。 马儿跑得快,不过进了营地之后就缓下了速度。 两个人从马背上跳下来,元烁还拎着两只兔子,各自笑容满面,显然是无比开心。 被晾了一天的元极终于见到她回来了,他盘膝坐在床上,身上仅着一件中衣。 “在外野了一天,开心了?”身边一摞密信,元极正在处理。抬头看向那个进来的人,他淡淡道。 “我今天打了两只兔子,虽然射空了三箭,可是居然打着猎物了。练了这么多年的箭,往时都是射靶子,头一回射到活的。如此看来,我这箭法还是有再增进的可能性的。”脱下外裙,秦栀随后转到床边坐下,她这高兴可不是一星半点儿。 看着她,元极也不由得笑,“这就满足了?” “嗯,挺有意思的。元烁将那两只兔子送到炊事营了,今晚就能吃到我打的猎物了。往后咱们无事,就去深山野林里待着,我打猎养你。”她信心倍增。虽说以前用箭射过人,可是和打猎是两回事儿,还是打动物比较轻松,心理压力也没那么大。 “不知我会不会被饿死。”元极几分怀疑,自己可能会饿死。 “那你就当做减肥了呗。”那还不简单。 无言以对,若是指望着她打猎养活他,估计真的会饿死。 晚餐送上来,果然是兔子肉,军营的炊事营做这种野物比较粗犷,不过吃起来味道还是相当不错的。 秦栀并不是很喜欢吃这些东西,但今日进了嘴,却也觉得十分不错。和平时在山中吃的,差别是很大的。 元极却是吃的没什么滋味儿,但瞧着她高兴,他也违心的说好吃。 过了这一夜,翌日一大早,队伍便都准备好了。林蕴那边也传来了消息,说是已经到了朱城了。 暂作整理,然后也即日前往帝都,毕竟那里有最好的大夫。 目的地都定在了帝都,便也无需再做其他计较。 元烁白朗还有白将军亲自将他们送到营地外,目送着他们离开,元烁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瞧我大哥完好无损的,我这心也就踏实了。不然啊,我还真担心小栀后半辈子守活寡的日子怎么过呢。”这事儿他早就想过了。那时元极一入西棠便没了消息,他就觉得凶多吉少。 之后就想到秦栀后半生该怎么办,她才多大啊,总不能守一辈子的活寡。 他试想了一下,或许可以等给他大哥报完仇之后,再给秦栀寻觅个依靠。还觉得白朗兴许可能还喜欢她,他在当中撮合撮合,没准儿就成了。 不过呢,事实证明他想多了,他大哥也没那么短命。 白朗缓缓的收回视线,看向站在身边的元烁,他也点点头,“说的没错,若是世子爷真有什么意外,怕是世子妃也不会独活。”那时她就打算和西棠鱼死网破了。 元烁也看向他,四目相对,他蓦地一笑,露出比皮肤白几个度的牙齿。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白夫人前些日子不是派人传来个口信儿,说是寻了一个书香门第的小姐么。你回去见见吧,出自书香门第,肯定熟读诗书,没准儿和小栀很像呢,回去见见也不吃亏。” 白朗什么都没说,看不出他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骑马快行,直奔帝都,路过朱城时,秦栀还想着是否应该回王府报个平安。然后元极说他早就派人回去了,他们都知道他还活着,所以也没必要回去。 由此,队伍便取捷径,几乎在路上过多的耽搁。五天的时间,便抵达了帝都。 帝都一如既往,不过相较于之前,似乎更要平静了许多。边关战事停了,西棠又派来了使臣来谈停战事宜,很明显,不管是朝廷还是百姓都不用再为打仗而犯愁了。 进入城门,元极先分派了一部分人在城门这处守着,林蕴带着萧四禾进城之后,就立即带到城中的府邸去。 随后,他们便直奔皇宫。 “我临走时将那块令牌给了姚相,托他放到元莯那儿。我那时就想,一着不慎,兴许这辈子都用不着那块令牌了。谁想到才一个多月,就又回来了。”世事难料,便是如此。 “皇上赏赐的东西,你倒是大方的随便交给其他人。”元极看了她一眼,淡淡道。 闻言,秦栀不由得抿唇,“你这算是日常吃醋行为么?非得说一句酸话心里才舒服。” 扫了她一眼,元极面色不见得有多好,只是听她说起姚清和,他心里不满而已。 他们俩并成为大魏双俊,以前他并不是有多在意这称呼,人们闲得无聊罢了。但,秦栀一向对姚清和赞誉有加,很欣赏他。莫名的,他也将这大魏双俊的事儿放在了心里头。 “不是说皇上给他寻了一个大家闺秀么,赐婚圣旨何时下?”他蓦地问道。 “这事儿你也知道,耳听八方嘛。不过,你问我就问错人了,我还真不知道。”未来的相爷夫人,不知是何样的姑娘。 “我可以帮他一把。”元极淡淡道。 忍不住笑,“还真不知世子爷原来这么热心。” “姚相娶了妻,自有每天啃他脖子的人,你也别惦记了。”秦栀几乎是每次见了姚清和都会赞誉他的脖子,他听得极为不顺耳。 他这话让秦栀笑出声来,话粗理不粗,她还真想早些见识见识能够日夜啃姚清和脖子的女人是谁。 进了宫门,在第二个城瓮时下马,由宫人带领着,一路朝着映月宫而去。 皇宫很大,待得距离映月宫近了,天色也都暗了下来。 皇宫里的宫灯燃的早些,亮堂堂的,让人不禁生出一种想尽早归家的感觉来。 接近了映月宫,秦栀的脚步也加快了,不管那些向他们行礼的宫人,她快步的进入了宫殿之中。 这个时节,宫殿中的门窗都开着,温度适宜。 偏殿里,换了一张较大的床,此时此刻,宫女和嬷嬷都站在床四周,而那床里面,有个小人儿则正在趴着,奋力的昂头呢。 “给世子妃请安。”眼见秦栀进来,所有人都跪在了地上。 秦栀随意的挥挥手,几步走到床边,那昂头的小人儿也瞧见了她。 瞧他这个样子,秦栀不由得笑出声,伸手直接将他从床上抱了起来。 这么长时间不见,他看起来有了很明显的变化,像个大孩子了。不过,他明显还是和元极很像,尤其是那眉眼,还有那好像很不屑一顾的表情,简直就是复制和粘贴。 他的头能自主的抬起来了,虽是早产,但看样子却是坚硬的很。 看着抱着自己的秦栀,元昶琋显得有些陌生和好奇,盯着她看,小手也跃跃欲试的想要摸她的脸。 看着他,秦栀不由得在他脸上亲了亲,“这些日子他还是不发出声音来么?” 一直照顾的嬷嬷点点头,“没发出过较大的声音,也没哭过。只是前些日子小少爷肚子不太舒服,半夜时曾发出过小小的哼声。” “真的?”闻言,秦栀的眼睛都亮了。 嬷嬷自是不敢瞎说,“奴才们都亲耳听到的。” 就在这时,元极也走了进来,秦栀转头看向他,“你都听到了么?咱们儿子曾发出过声音来。” 元极自是听到了,走到她身边,他伸手接过那个软软的小小的家伙,抱在怀中。 “长大了许多。”尤其是能自己撑着头,虽说晃动的有些缓慢,但已经是很大的变化了。 “是啊,嬷嬷还说他半夜时曾哼出声音来,那就说明他喉咙没问题。也不知太医们是什么结论,是不是因为发出声音就会疼,所以才忍着的。那时哼出声音来,兴许是肚子太难受了,被逼无奈才会发声。”摸着他的小手儿,秦栀猜测着,小孩子唯一表达情绪的方式就是哭和笑。肚子难受时是被逼急了,想想又不禁觉得心疼。 元极看着他,倒是越看越满意,不管他是否能正常发声,单单这般瞧着,他就很满足了。 “不用担心,他毕竟还是太小了。你也别只围着他转了,去换身衣服,也到了该吃晚膳的时辰了。我去见皇上,很快就回来。”说着,他将那个试图摸他鼻子的小人儿又送回了秦栀怀里。 “嗯,好。”抱回了那个小人儿,秦栀也显得对元极去往何处不是很在意了。 元极又盯了她一会儿,随后才转身离开。 嬷嬷瞧着他们俩那样子,也不由得发笑,明明瞧着元极就是在嫉妒,嫉妒自己的儿子。 抱着元昶琋去往另一个偏殿,然后将他放在床上,明明放下的时候是躺着的,只是一个转眼,他就把自己的大半个屁股扭到了一旁。 秦栀边换衣服边盯着他那略显笨拙的动作,不由得轻笑。 他好像很努力的想要翻身,屁股过去了又因为力气不足回来了,并不气馁,他接着翻,累的脸都红了。 换好了衣服,秦栀回到床边,看他那样子,忍不住伸手帮了他一把。 终于换成了趴着的动作,他两条小胳膊支撑在身前,然后扬起头,忽然之间就满足了似得。 “但凡醒着的时候,他都这样不闲着么?”低头去亲他,他有些不太耐烦的扭头躲。 “是啊,小少爷喜欢出去看风景,这些日子,这皇宫都几乎走遍了。”嬷嬷在旁边应答。她们也跟着借光,走遍了宫中的禁区。皇宫前殿要地,也总去溜达,有时会碰到皇上,皇上也抱着他在御书房转悠几圈。 “没看出来,你还挺活泼的,精力旺盛。”看他趴的时间太久可能会累,秦栀一把将他抱起来,揽在怀里。 他可能真的有些累了,直接低头趴在了秦栀的肩膀上,她的心也立即跟着柔软起来,微微歪头让他更舒服的靠着自己,一只手托着他,另一只手轻轻地拍着他的屁股。 嬷嬷站在一边不说话,不过一会儿,他整个身体的力量都栽在了她身上。 秦栀在屋子里走了几圈,微微试探着变换抱法儿,将他整个身体托在怀中。 果然是睡着了,闭着眼睛,睡得很是香甜。 瞧着他那小样儿,秦栀的心里是说不出的满足,这些日子没能陪着他,心里诸多的遗憾。 她应该每时每刻都在他身边的,见证他的每一次变化和成长。 睡得熟了,秦栀直接将他放在了床上,“你们去休息吧,待得他醒了,再唤奶娘过来。” 嬷嬷闻言退下,秦栀则也躺在了床边,晚膳也不想吃了,只想这样守着他。 和这个小人儿盖上同一床被子,秦栀就这样不眨眼的盯着他看,尽管是在睡觉没什么可看的,不过她依然是觉得很享受。 不知不觉,她也不知何时睡着了,被一个怀抱圈住时才有些反应。 睁开眼睛,自己已经被挪到了床里侧,而那个小人儿也不见了。 身后是熟悉而温暖坚硬的胸膛,是元极在抱着她。 “我儿子呢?”闭上眼睛,她迷迷糊糊的问了一句。 “他醒来了一次,屁股都转到你脸上了,你一点反应都没有。幸亏我回来的及时,不然说不准就尿在你身上了。已经抱回他的房间了,大概吃饱喝足之后又睡了。”元极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刻意不想用太大的声音吵醒她,但是却又很好听。 听他说这些,秦栀忍不住闭着眼睛笑,觉得很是有意思,原来那个小家伙儿睡觉也不老实,会转圈,居然把屁股都挪到她脸上来了。 “睡吧,这一路颠簸太累了。”随着说话,他的呼吸热热的吹着她的后脑,让秦栀也开始迷糊了起来。 没有再说话,不过片刻,便又睡了过去。 秦栀是被饿醒的,晚膳没吃,空腹睡觉,再醒来时已是一大早,肚子也在唱着空城计。 被子里温暖异常,那个负责发热的人还在自己身后,紧紧地圈着她,而且有个东西在戳她,不止坚硬而且很热。 “你不要一大早就这般精神抖擞好不好?关于吃药的事儿我还是觉得不太稳妥,你多久吃一次啊?到底有没有效果?”向前挪了一下躲避他的‘攻击’,秦栀一边问道。 “半年吃一次,应该有效的吧。”元极认为可信。 听他说这种话,秦栀真是忍不住笑,只听说过女人吃避孕药,这回见识到男人也可以吃,神奇至极。 “希望有效果,按你这种兴奋程度以及不枯竭的体力,我总是觉得你可能要事与愿违。”他太兴奋了,难不成真是前二十多年都在禁欲,所以这会儿才这么奔放? 动手将她拖回自己怀中,元极什么都没说,只是手很快的脱了她的衣服。 太阳从天边跳了出来,华丽的皇宫也被镀上了一层金色,十分的耀眼。 御花园中的花草茂盛,一些早开的花都已经落败了。但是其他的花朵已经呈欲盛开的姿态了,看起来似乎已经做好了争奇斗艳的准备。 秦栀和元极从卧房里出来,嬷嬷和侍女已经抱着元昶琋在外头逛了一圈回来了。他醒来的很早,不睡懒觉,醒来吃饱了就会出去溜达。眼下天气正好,一早出去温度正适宜。 走过去将他抱在怀中,瞧着他戴着一顶薄薄的小帽,看起来特别的机灵可爱。 在他脸上亲了亲,他又开始扭头,好似并不喜欢别人亲吻自己。 瞧他这别扭的样子,秦栀不由笑,也不知长大娶媳妇儿的时候还会不会这么别扭。 “今日太医们会过来,会将他们诊断的结果告知你我。皇上昨日说,太医们这次出了结果,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达成了一致。”元极走到她身后,一手绕过她的后颈,然后手捏在了那个小人儿的脸蛋儿上。不敢太过用力,这脸蛋儿嫩嫩的,软绵绵的。 “你是不是已经知道结果了?”不然不会这么淡定。 元极笑而不语,从她怀里接过那个小家伙,“去用膳吧,听你的肚子叫了一早上了。” “你还说?”斜睨他一眼,这会儿倒是装的很关怀似得,刚刚明明听到她肚子叫却还在发情。 元极看着她无声的笑了笑,她指责他床笫之间的事情时,他是不会生气的。 去用早膳,心里却还在想着刚刚元极说的那些,这厮应该是知道太医们给出的结果了,但又如此淡定,那么情况就不是很严重。 如果真的很棘手,他早上不可能还会有心情拉着她做别的事儿。 由此,她悬着的心也放下了,就听听到时太医们会给出什么样的答案了。 待得元极也用过了早膳,元莯带着太医过来了。 只来了一位太医,胡子头发都花白的,瞧见他,秦栀连和元莯说话叙旧都忘记了。 老太医很有礼数,先是给元极和秦栀作揖行礼,然后才站直了身体。 看着他,秦栀也正了脸色,想听他到底怎么说。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98、源于懒惰 老太医的视线从元昶琋的小脸儿上移开,然后又看向了元极和秦栀,他好像正在思量着该如何说,措辞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秦栀盯着他,根据他的表情来看,似乎这个结论让他有些难以启齿,也很像是若发表出这个结果来,让他这个老太医有些颜面扫地。 “太医不必有心里压力,请说吧。”看他迟迟不开口,秦栀简单明了的说道。 老太医回神儿,随后道:“小少爷的喉咙没有任何的问题,他之所以不愿发声,其实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他懒于如此。” 听他说完,秦栀也紧紧地皱起了眉头,转眼看向那被元极抱在怀中的小人儿,他正在研究元极的耳朵,想要扯动,但是力气又没有那么大,看起来很费劲似得。 “太医的意思是,他就是懒,所以才强忍着不发声?那你说,如果我现在掐他一把的话,他会不会因为疼而哭出来?”这个说法,秦栀有些半信半疑。 太医几分为难,“小少爷还是个孩子,世子妃最好还是不要这样。”话落,太医暗暗的无言,哪有这样的母亲。 秦栀深吸口气,然后看向元极,他正在盯着那个研究他的小家伙,似乎根本没在听太医说什么。 他看的很专注,好像不想错过这个小家伙任何一个表情。 走到他身边,秦栀抬手摸了摸那个小人儿的手,他不太喜欢,将自己的手挣回去,然后放在元极的胸口,整个人也直接趴在了他肩膀上。大概是累了,趴在那儿就不动了,只是缓慢的眨着眼睛。 瞧他这个样子,秦栀不由得笑,“看来儿子比较喜欢你。唉,知道了,你是不止性格别扭,还很懒。算了,我不碰你了,和你爹相亲相爱吧。” 元极看了她一眼,薄唇微扬,“不是更像你么?满肚子的鬼主意。他可能是累了,我送他去睡觉吧。” 秦栀点点头,瞧元极那不在意又很满意的样子,心中对太医的结论倒是更多信任了几分。 元极抱着那趴在他肩头的小家伙离开了,秦栀转身看向太医,“那不知太医认为,他何时能够‘勤奋’?能发声。”用懒惰这个理由,总是觉得有几分荒唐。他这么小一个家伙,怎么可能知道懒惰是什么? “这c兴许小少爷对任何事情都好奇,或者到了开始牙牙学语的时候,就忘记懒惰这回事儿了。”老太医说着,但很明显也不是太有自信。 秦栀想了想,愈发觉得好笑,既然现在不知结果,只能且走且看了。 那个小人儿果然是睡着了,就趴在元极的肩膀上。他倒是不觉得累,最后自己也躺到床上去,而那个小人儿则是趴在他的身上。 他又随手拎过来一条被子盖在了那个小人的身上,老老实实的趴在元极宽阔的胸膛上睡得昏天黑地,什么都不知道。 走进卧室,瞧见的便是这个场景,秦栀不由得撇了撇嘴。 到床边坐下,她动作很轻的躺到元极身边,瞧着那个小人儿扭着头趴在元极胸膛上的样子,压到下面的那侧脸蛋儿已经扭曲了,因为肉太多。 无声的笑,“你还真是有想法,他一直在你身上,你不觉得呼吸困难么?”关键是没看出来他会这样,明明当时得知她怀孕时,他还曾想过要打掉这个孩子呢。 “他也没多少分量。而且,真的很听话,我挪动了他数次,他都软绵绵的没反应。”看在眼里,元极也愈发觉得可爱,这世上怕是也再没有比这个小家伙更可爱的物件了。 “你现在不是当初那个想法儿了?居然还能抱着他睡,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拿过他一条手臂,秦栀枕在上头,这举动几分争抢的意味。她倒是也想趴到元极身上去睡觉,但他能撑得了一时,时间太久他必定会呼吸困难。 瞧着那个小人儿睡得都要流口水了似得,虽是觉得可爱,却又隐隐的几分嫉妒。 “很好玩儿,是我不曾想过的。和我长得这么像,也很神奇。”对于元极来说,一切都如此新鲜。无缘无故的,这个对于他来说很陌生的小人儿,就成了心头肉。 这世上,一下子就有两个他可以用生命去关怀的人,真是前二十几年不曾想过的事情。 瞧着他略感慨的脸,秦栀也不由得弯起红唇,“你的儿子,若是长得像隔壁老王,你就绿了。” 转头看向她,放在她脑袋下的手臂用力,直接将她也揽到了自己的怀里。 秦栀不敢有太大的动作,毕竟那个小人儿还趴在他身上。 盯着他的小脸儿瞧了一会儿,真是软嫩无比,闭着眼睛,睫毛也很长。虽说这么小,可是眉毛却不寡淡,和元极特别像。 抬手,隔着被子罩在他的小屁股上轻轻地拍了拍,“我现在还真是好奇你儿时是什么模样了。如果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点有些改变的话,没准我就能见到你小时候了。”想想他儿时过得那么不痛快,秦栀心里是心疼的。尤其是瞧见自己生下的这个小东西,这么像元极,他小时候应该也就是这个模样。这么小小的一个人儿,就得去吃苦,真是不得不心疼。 “如果你能见到我儿时的模样,现在岂不是已经生出白发了?”比他年长,自是长辈,最后又怎么可能成为夫妻?她这想法,实在不合理。 “那你可能要管我叫婆婆了。嗯,平白多个孙子,也是不错的。”轻笑,边说边抚摸着那个小人的屁股,隔着被子也能感觉到肉嘟嘟的。 元极的手落在了她的头上,用力的抓了抓,算是惩罚她乱说话。 盯着那个小人儿看,秦栀蓦地想起刚刚太医说的话。 “你说他真的是因为懒惰么?我真是想不明白,他这么个小小的东西,是怎么会觉得说话费劲的?”想不明白,他的思想里应该没有勤奋和懒惰一说吧。 “你就不要再琢磨了,他身体不舒服的时候会发出声音来,就说明没问题。懒惰与否,长大了再说。这个时候他什么都不懂,即便打骂,他也不理解。还有,你别总想着要掐他,逼着他发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继母呢。”元极十分不赞同她的想法,偏心向已十分明显。 秦栀无言以对,如果这个世界有录像机就好了,非得把他那时要打掉自己儿子的样子录下来。再让现在的他清楚的瞧瞧自己是什么样子,到底前后差距有多大,自己打自己脸,啪啪的响。 三个人靠在一起,不知何时睡着了。 原本盖在那小人屁股上的被子也分给了秦栀一半,三个人盖着一条被子,睡得安宁。 再次醒来,是因为那个小人儿的挪动,他有了动静,元极也在瞬间睁开了眼睛。 他一只手始终都罩在那小人儿的屁股上,免得他自己挪动会从身上掉下去。另一条手臂则被秦栀占据,当成了枕头。 趴在身上的小人儿醒了,扭动着身体似乎想要起来似得。 元极看了一眼还在睡着的秦栀,然后缓慢的将手臂抽出来,随后抱着身上的那个小人儿坐起了身。 动作一气呵成,那小人儿也不发出声音,两个人悄无声息的,元极还顺便将整条被子都给了秦栀。 抱着小人儿,他缓缓的走出卧房。小人儿醒了便睁大了眼睛,盯着元极看,好像认识,又好像不认识。 交给了嬷嬷,嬷嬷又抱去给奶娘送去,因为时辰到了,这个小人儿饿了。 小人儿脱离了自己的怀抱,元极才注意到自己腹部的衣服潮乎乎的。什么都不用说,显而易见,这是那个小家伙干的好事儿。 也不知何时尿的,他竟没一点感觉。大概是真的太安逸了,所有的神经都放松了下来。 转身返回卧房,秦栀大概也是因为他们俩离开了床铺而得到了自由,整个人翻过去趴在了床上,而那条被子也被她箍在了自己的身上,乍一看像个蚕蛹。 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元极走到床边坐下,一边瞧着趴在那儿安睡的人,一边思虑着接下来的事宜。 虽大魏和西棠停战了,但是天机甲却一直没闲着,关于吴国与西棠内部的近况,不间断的送回来,估摸着密信能堆成一座山了。 而儿子在皇宫,说真的,他是不想离开的。 这皇宫清冷,不是元极所喜,可如今却因为那一个小人儿,却莫名的想长久的留在这儿。 如果他离开的话,他自然会想带着秦栀,但她也明显不会舍得那个小家伙。 思来想去,却忽然发觉,生出牵挂来反而让人不能再随心所欲了。 侧身躺下,他将秦栀连人带被子全部圈在怀抱里,嗅着属于她的独有的气味儿,元极再次闭上了眼睛。这两个人一向作息规律,如今都因为那个小人儿而彻底颠倒了。 这一觉一直睡到晌午,秦栀是被热醒的,身上裹着一团被子,还被另一个人圈在怀中,待得睁开眼睛,头上都是热汗。 在被子里挣扎,那个抱着她的人眼睛还没睁开,手就跟了上去,直接将她从被子里解救了出来。 “好热。”散乱的长发下,她的脸也红彤彤的。 睁开眼睛看着她坐在自己身边蓬头乱发的样子,元极也不禁无声的笑了起来,“乱糟糟的。” “稀里糊涂的就睡着了,而且越睡越困。我期间想醒来,可是眼睛睁不开,又好像在做梦,但具体梦见什么现在也记不住了。白天不能睡觉,头都大了。”话落,她低头,直接砸在了元极的身上。 他也抬手罩住她的脑袋,缓缓地揉着她乱糟糟的头发,一边垂眸瞧着她像小猫一样在自己的胸口上磨蹭。 “过些日子咱们回翎山?”他忽然问道。 在他胸口磨蹭的人顿了顿,“我还想在宫里多住些日子呢,虽说不是咱家,但儿子在这儿,就想多陪陪他。” “我知道。”他又怎么可能不理解她的心情,毕竟他也是这个想法。 “唉。当时还想着应该不会太难过,但事实证明计划不如变化快,我这会儿已经开始觉得心里不忍了。恨不得把他抱走,也不管那些有的没的了。”当然了,这只是想法而已。 在皇宫里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总比像元极似得被送去天机甲要好得多吧。如果她生下的那个小人儿真被送到那种危险的地方,她真的会被气死。 “孩子气。”她这会儿说的话可是毫无理智,不过元极倒是觉得可爱,她应该这样,不然总是十分稳当的像个老人。 “好吧,那咱们就回翎山。不过,回翎山之后呢?我可以帮你处理各方来的密信,但你也不会一直都待在翎山,还要去哪儿?”从他胸前抬起头,秦栀问道。 “眼下西棠内部乱成一团,自是想去看看。”元极淡淡的说道。 “西棠?你确定么。你是去看热闹,还是另有目的。”这个人,没准儿又在打什么主意呢。 用手指拨弄着她乱糟糟的长发,元极若有似无的笑了笑,“嗯,的确是想去看热闹。而且,我特别想看看,公冶峥是如何做一个皇帝的。”凭他那疯狗似得性子,元极不认为他能治理好一个国家。说不准过几年,就能看到西棠灭国了。 听他这么说,秦栀也只是笑,他是见不得公冶峥好,她心里清楚。 新仇旧恨的,加在一起是数也数不清了。这回公冶峥又抢走了她手上的戒指戴到了自己的手上,把元极恶心坏了。 不过,秦栀倒是不那么认为。公冶峥是一个脑回路清奇的人,但基本上他若是真下定决心想做什么的话,都会很认真。 治理国家不容易,但也未必他就不行,没准儿特别行呢,这都是未知的事情。 她分析别人都可以,唯独公冶峥不行,因为他实在太奇葩了。 “也好,咱们就当微服潜入游玩了。只不过,你别想着去明目张胆的惹他,和平来之不易,我可不想破坏。”一只手戳上他的下巴,秦栀就担心他会觉得咽不下这口气而再次去破坏。 “你呀。”捏住她的鼻子,元极什么话也说不出。她现在不是以前,做事想的是一口气。现在为的是那个小家伙儿,深思熟虑的,就差要将那小家伙儿的未来全部写在纸上一一安排好了。 抱住他的脖子,秦栀眯起眼睛,嗅着他身上的气味儿,只是觉得无比好闻。这世上的熏香再也无法复制出和他身上一样的味道,无比的好闻。 “有时间你带我去北方瞧瞧吧,赶在冬季的时候,去瞧一瞧银装素裹。你以前也说过,北方极寒之地冬天来的特别早,我就挺好奇的。”这么多年没见过雪,都忘记雪是什么样子什么味道的了。 “很冷,你会受不了的。”元极却是并不想带她去,太冷了,不习惯那种气温的人,会很容易生病。 生病可不是什么好事儿,有很多人都因为一场看起来小小的风寒而送命。 “那就赶在不是特别冷的时候去呗,瞧见了白雪皑皑的景色,咱们就回来。”大魏疆域辽阔,她却始终都在南半部转悠来着。 “好,满足你。”元极只能答应,却只是觉得她幼稚,但又很可爱,像极了那个小家伙。其实现在看来,兴许那小家伙的脾性是随了她的。 两个人在床上粘腻了有一会儿,这才离开卧房。 午膳已备好,刚清洗过手,元莯便来了。 一早元莯是带着太医一同过来的,后来太医说完了诊断的结果后,元莯就又带着他直接去见了元卫。 进来后便瞧见了秦栀未梳理的长发,她也不由得笑,“我倒是来的正好,若是再早一刻,是不是就打扰了你们?” “我邋遢习惯了,总是觉得这般松散着头发更轻松些。”元莯是何时都将万分华贵,发髻亦是挽的一丝不苟。头上还插着步摇等,秦栀看着就觉得头疼,压得太过沉重。 在对面坐下,元莯笑看着他们俩,“如今太医给了诊断结果,你和大哥都心里一松吧?琋儿还小,待得再长大一些,他想说话时,自会发声的。” “嗯,放心了。对了,自从回来后也没见到宸儿,何时把他抱来让我瞧瞧,是不是又长大了些。”将元莯爱吃的粉蒸圆子放到她面前,秦栀倒是想念起另外那个小家伙了,无比可爱。 “自从天气温暖了之后,皇上便总是将他抱到御书房去,他可忙了。”元卫很喜欢这个儿子,但同时要求也很高。 秦栀点点头,这元家的人似乎都这样,一点都不松懈。 “对了,西棠派来的使臣已经回去了。皇上已决定停战了,而且也下旨恢复了与西棠的通商往来。”说起这事儿,元莯倒是几分不乐意,毕竟两国之间长达一年多的战争是西棠先引起的,他们挑事在先。 如今他们派来个使臣说停战就停战,还恢复了通商,总是觉得吃亏了似得。 “通商是为了百姓,西棠百姓咱们管不着,但大魏的子民不能不管。有很多都是吃这碗饭的,皇上做的很对。小事上可以忽略不计,毕竟民生大事更重要。”秦栀看出元莯是不乐意,这也是人之常情,但元卫的考虑是没错的。 也不愧是皇上,心胸宽广,不拘小事,思虑的要更周全,是整个天下。 元极倒是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继续慢悠悠的用饭不语。 和元莯唠叨了一会儿,午膳也用完了。这个时辰,元昶宸也要午睡,元莯要去将他接回自己的宫殿里去。 将元莯送到宫殿门口,瞧她也是过得忙碌,比没有孩子的那个时候好多了。最起码有事情可做,就不会胡思乱想,这是好事。 返回,元极也正好从元昶琋的卧房里出来,那个小家伙已经睡了,吃饱喝足,又睡了。 “你那是什么眼神儿?”走过来,秦栀上下的审视了一番元极,他这眼神儿是有话要说。 “你平日里,还真应该与元莯多交流交流,让她也学学你考虑事情的方式方法。总是一根筋,以小气的女人思想来考虑问题,对将来的太子没有好处。”元极声线淡淡的,却是他的真心所想。元莯到底还是个女孩子,尽管深居宫中多年,是元卫的伴侣,可仍旧是见识短浅了些。 秦栀很想给他个白眼儿,“人之常情好嘛,她所想都是正常表现,又没有反人类,你干嘛要让我去影响她?再说了,人有百样,若是天下大同,反而对宸儿没好处。就得让他知道,每个人都是独立和不同的,思想各不一,这样他才能学会面对不同的人而变换处理应对的方式。你呀,是把人都当韭菜了,一刀切。” 自己一个意见,换来她这么一长串的教训,元极深吸口气,几分无可奈何。 看她还有再说下去的架势,元极脚下一动,直接到她面前。 俯身,一只手绕过她的后腰,轻而易举的将她整个人扛在了肩头上。 秦栀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要发出一声尖叫,又被她吃了回去。孩子正在睡觉,她若大嚷大叫,必会吵醒他。 她不叫不挣扎正好,元极直接将她扛回了卧房。 难得如此清闲,什么事情都不用做,回卧房里躺着是最好的。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299、几十年之后 大魏与西棠彻底重归和平,而且开始通商,边关的关口正常开放,原本就吃这口饭的商队们也全部开始活络了起来。 边关的情况很快的就送到了帝都,不止元卫那边有禀告,元极这边也收到了。 一些较为重要的密信被送到了宫里,足足两大摞,秦栀看了都觉得眼睛疼,也是替元极眼睛疼。 “元莯说明晚宫中有宴会,帝都的权贵会携家眷出席,算是为了庆贺大魏与西棠停战。要不要去参加?这宫廷宴会,我好像只参加过一次,就是在青园。那时我还没和你好呢,整天板着脸吓唬我,性子阴晴不定。”两人共同分享一张软榻,元极做的很端正,秦栀则在坐在他一侧,身体朝向另一侧,后背则直接靠在了他的手臂上。 她这个姿势,导致元极的一只手不能动,最后绕过她的腰,直接揽着她,只用另一只手拆信看信。 “你这一段话总共说了两件事,我该回答哪个?”元极的视线一直在自己膝上的密信中,不过她说的话他也听到了。 “你想回答哪个?”秦栀也在处理密信,大概是因为夜晚的灯火不太足,她看的眼睛发酸。 “宫宴,没什么意思,我并不想参加。不过你若想去的话,那便去吧。”她若想去,元极也不反对。 听他这回答,秦栀就笑了,“看来你是不想回答我第二个话题。是不是忽然想起那时对我有多刻薄了,所以心里愧疚至极,又不想拉下面子说自己目光短浅?” “我也算知道什么叫做无理搅三分了。”无缘无故的,他又被炮轰了,明明说着眼下事,也能无缘无故的转到已经过去很久的事情上,女人啊! “我就是那么一说,你就说我是无理。这就证明,你是无话可说,连一点辩解的话都说不出,证明你那时的确是错了。认错吧,我会考虑原谅你的。”想起他那时的态度,秦栀只想翻白眼,顺便再啐他一脸狗屎。以为自己是什么香饽饽,人人都想着攀附他呢。 元极被说的哑口无言,若有似无的叹了口气,“是啊,你永远是正确的。” 听他这无奈至极的语气,秦栀也不禁笑,抓住他一直放在她腹部的手,直接放到嘴边咬了一口。 元极不动,不挣扎,也不发出声音,只是任她咬。 她咬了一大口松开后,自己看了看,两排牙印成了一个不太圆的圆形,还挺好看。 元极始终都没动,好像没有感觉。不过虽说他对疼痛不敏感,但也并非没丝毫感觉,她牙尖嘴利,咬这一口还真感觉到疼了。 “疼不疼?”擦了手上的口水,秦栀又给揉了揉,然后问道。 元极几分无言,“不如我咬你一口,你就知道了。” “不要。我这么年轻,皮肉娇嫩,可不像世子爷皮糙肉厚,我承受不住。”这个是坚决不能同意的。 她若说同意,元极兴许就放过她了。可她却说他皮糙肉厚,这叫元极不能忍了。 放下手里的密信,他直接手臂圈住秦栀的腰一个用力将她放倒在自己的腿上,然后低头,一口咬在了她的下巴上。 他的牙齿很坚硬,呼吸也很热,秦栀抱住他的头,一时之间毛茸茸的,反倒让她笑出了声音来。 不过,笑也只是一刻,因为他咬疼自己了,抱紧他的头,秦栀蹬腿儿,似乎这是反击,但根本算不得反击。 咬了一口,元极便松开了牙齿,人却没退开,因为她也没松手。 近距离的看着她,两张脸贴在一起,几乎没有任何的距离。 “疼不疼?”他的手捏上她的下巴,轻轻地捏着,充当揉了。 “你说呢?我和你能一样么。再说,我又没有用那么大的力气咬你,你反倒一副要活吃了我的样子。你说,你是不是我丈夫,怎么瞧着像仇人似得呢。”一时疼的她眼睛发花,不过一下子就缓过来了,却是又故意挑刺儿。 “我根本就没用太大的力气,和你那一口相比,我已经减半再减半了。好,你别用这种眼神儿看我,我错了,成不?”贴着她的嘴唇,元极为自己辩解,但一瞧她眼神儿有变,他就立即又改了口,全部都是自己的错。 不眨眼的盯了他一会儿,秦栀才算满意,圈紧他的颈项让他再靠近一些,她直接吻上他的唇。 他的嘴唇很薄,看起来似乎很薄情似得,但只有吻上才知道,软绵绵的。 元极扣住她的耳侧,似乎是想控制住她不让她逃走,吸吮她的嘴唇,最后长驱直入,勾住她的舌头。 两个人在软榻上亲昵,在不远处候着的宫人随后悄无声息的撤退,这偌大的宫殿里眨眼间只剩下那两个旁若无人的人。 宫中的晚宴即将开始,太阳垂到了天边,看起来马上就要落下去了。 秦栀也换了一身较为庄重的宫装,长发挽起,露出纤长的脖颈。 元极不喜欢参加这种宴会,但秦栀要去,而且还要抱着元昶琋去溜达溜达,没办法,他便抱着那个小家伙,一路朝着设宴的宫殿而去。 宫灯都已燃亮,看起来已胜过了太阳的光芒似得。 秦栀一手挎着元极的手臂,一边瞧着那个在他臂膀里的小人儿,刚刚睡醒没多久,又吃的饱饱的,眼下看起来十分的精神。 尽力的扬着头观看四周,一双眼睛充满了好奇,眼睛也漆黑亮晶晶的,唯独就是不发声。 他们这一家三口所过之地,的确是吸引足了视线,因为无论是宫中还是帝都中哪个达官贵人夫妇,都没有这样的。 他们看起来是真的随心所欲,根本不在意规矩之类的东西,更别说要避讳他人的目光和视线了。 陆续的走向了举行宴会的宫殿,前方大殿已汇聚了很多的达官贵人。他们正在谈天说地,即便在这后殿也听得到。 进了后殿,元莯已经来了有一会儿了,眼下正在瞧着元昶宸联系走路呢。三个宫女陪着他,一个在前引导,另外两个分别在两侧,一直伸着手虚空的扶着,以防他会忽然一个不稳而跌倒。 “大哥,小栀,你们来了。我那天提起今日的晚宴时,瞧大哥也没有一同参加的意思,还以为今晚你们不会来了呢。”元莯走过来,她一边招手要嬷嬷过来将元极怀里的那个小家伙接过去。 元极却微微摇了摇头,“天色暗下来,他一会儿就会困了,我便抱他回去睡觉。” 瞧他那样子,元莯也忍不住的发笑,她确实没想到,自己这大哥如今有了孩子,会是这样的,简直比元卫那时还要走火入魔似得。 落座,元极也将怀里的小人儿摆了个较为舒服的姿势,他的视线追逐着在练习走路的元昶宸。 还是有些太小了,所以走的并不是很顺利,走几步就要跌倒,宫女就会立即伸手接住他,免得他真的磕碰到。 元极瞧着元昶宸在学走路,看了一会儿又低头看向自己怀中的那个小人儿,也不知他何时能学会走路,他还真是十分期盼。 “你们定下何时离开帝都了么?”将茶点挪到和秦栀的中间,元莯一边问道。元极从不会和她谈心,所以她也根本没打算和元极闲聊。 “过几日吧,虽然很舍不得,但的确是有很多事情堆积着。”瞧着乐于在地上乱转的元昶宸,秦栀是羡慕的。十分之可爱,可爱到无以言表的那种。 “办完了事情就再回来,反正你也不喜欢朱城。对了,倒是元烁怎么样了?这一年多和西棠有战事,他一直都在边关。和蓓蓓长久分开,连我都觉得心里不忍。”说起家事,元莯现在的态度和以前有很大的不同。因为有了孩子,她的心态也发生了转变。 “现在战事停了,他也有足够的时间回去和蓓蓓相聚了。你这远在千里的,居然还担心起来了。”吃着点心,秦栀一边笑道,现在大家都在为元烁和蓓蓓的事情操心。 元莯轻笑,“就是觉得早点有好消息,我也能跟着母亲心里踏实了。” 两个人说笑着,那边元极却只是抱着元昶琋在看热闹,好像根本没听她们俩在说什么。 “对了,一会儿晚宴上,那个皇上相中要赐给姚相的苏小姐也会来,你去瞧瞧。”元莯忽然道。 “真的?那我得瞧瞧。”一听这个,秦栀来了精神,很是好奇。而且,人家是大家闺秀,平时必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想要见到还真是不容易。 元极微微侧目,瞧了一眼那个无故兴奋的女人,然后收回视线。虽是心里不爽,不过却是没说什么。 前殿的宴席还没开始呢,一直坐在元极怀里看热闹的那个小人儿就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他困倦了,我带他回去。你看完了热闹,满足了好奇心,便回来休息吧。”元极站起身,将那个小人儿在怀中抱好,一直在旁边候着的嬷嬷也将一个小毯子送过来,盖在了那个小人儿的身上。 瞧他那样子,秦栀忍不住笑,虽是一脸淡漠的,可怎么瞧着都是居家好男人的模样,和他一点都不相配。 “好。”笑着点点头,然后看着元极离开。一行人跟随着他一同离开了,浩浩荡荡的。 收回视线,秦栀笑出声,“现在看你大哥是不是特别别扭?” 元莯点头,“我是从不敢想,今日见了真是新奇。如果被父亲和母亲见到了,怕是也会惊讶的合不拢嘴。” 秦栀轻笑,元极有这样的变化,她莫名的觉得很是有意思。人果然是会变得,似乎只是一刹那间,就变了一个样子。 元极一路将那个小家伙抱回了映月宫,放回了他专属的小床上,又将他的尿布重新换了一下,他始终没任何的反应,软绵绵的随他摆布。 盖上被子,元极又在小床边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才离开。 洗了个澡,元极换上一身银白色的中衣回到卧房,灯火的光亮使得他身上中衣都在泛着光一样,如同流水。 坐在床上,处理下午没处理完的密信,整个宫殿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十分寂静。 没有秦栀在身边,就是这样的,元极充分了解这种感觉。虽说她并不是话特别多,但两个人在一起时,她的确是说的比较多,高兴时也显得很聒噪。 可聒噪也有聒噪的好处,最起码不会像现在这样,他好像个孤家寡人。 那个等着看热闹的人儿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想想元极就控制不住的叹口气,她对别人的事儿也是很上心,知道要看热闹,眼睛都发出两道光。 静静地处理着手头上积攒的密信,身边摆了一摞,渐渐地他处理完了,那个人儿也没回来。 看来热闹很好看,不然她怎么这个时候还没回来。 将所有的密信收起来装好,终于听到了从前殿传来的刻意压低的说话声,元极若有似无的哼了一声,总算回来了。 不过,即便回来了,那个人儿也没有很快的过来扑入他怀中,又等了将近一盏茶的时间,她才出现在卧房门口。 一眼便看到那个靠在床上老太爷姿势的人,秦栀就笑了。几步过来,直接扑到他身上。 本不想理她,但面对她这招,元极只能抬手接住她圈起来,“还知道回来呢?”以为她兴奋的连自己有丈夫的事儿都忘了。 “这是什么语气,我又没四处乱跑,就是看了一会儿热闹。热闹真是很好看,不然也不会这时候才回来。”说着,她翻身起来,开始脱衣服。 瞧着她满脸笑,几乎笑的眼睛都成了两个月牙儿,元极几不可微的蹙起眉峰,“到底瞧见什么了,你高兴成这个样子。” “好事呗。我又不是会见着人家丑态幸灾乐祸的人,瞧见人家幸福,我就想到了自己。与世子爷在一起如此开心,自是也想别人幸福。”将衣服脱了,秦栀才翻滚到床上去。而元极则直接将她搂在怀里,让她置于自己的双腿间。脑袋枕在他腹部,他也正好低头能瞧见她。 “这么说,姚相和那位苏小姐好事成了?”一只手顺着她的脸侧抚摸,元极一边问道。 “嗯,皇上今日已经口头下旨了。明日,圣旨就会出来了吧。”靠在他身上,秦栀说着,呼吸之间有一股淡淡的酒气,她喝酒了。 “很好。”元极几不可微的颌首。 “那个苏小姐出自书香门第,面目清秀,但气质很好,和姚相很是匹配。而且,在人家面前,我忽然发觉我读了那么多的书,好像也没什么用处。她能作诗,即兴的那种,给一个题目,她就能作一首诗出来,真是厉害。这是真才实学,我是真比不得。”往后,她都不敢说自己读过很多书了。也幸好这么多年没人要她即兴作诗,似乎是因为边关军营生活粗犷豪迈,没人喜欢这类东西。 “作诗又有什么新奇的,只有闲着无事的文人才喜欢这些酸溜溜的东西。”摸着她的头,像抚摸小狗似得,元极的声音很轻,但其实是另一种安慰。 秦栀听着颇为顺耳,有这样一个人在自己身边,她不骄傲都不可能。 “唉,人家的确优秀,不得不承认。而且,姚相明显很欣赏。看对眼与否说不上,但有共同话题应该没问题。”反正圣旨已下,苏小姐就是未来的相爷夫人了。 “你准备礼物吧,那时姚相送了几本古籍给你,你也该还礼了。”别人相配与否他管不着,反正姚清和成婚了是好事。 “说的是。”秦栀点点头,的确如此。 两个人互相依靠着,元极一下一下摸着她的头,蓦地说道:“今日城中的甲字卫送来了消息,说是萧四禾醒了。” “真的?太好了。”林蕴慢了他们一天才回帝都,进城后便直接将萧四禾送到了城中的那个宅子里。 随后,有太医过去给萧四禾治疗了,这都过去很多天了,终于醒了。 “醒了过来,言谈正常,只是暂时无法下床,他躺了太久了。”元极一条腿伸直,一条腿支起,秦栀的大部分身体都压在了他那条伸直的腿上。手也在他腿侧,隔着一层布料在抚摸着。 “醒来就好。若是一直睡着,用不了多久他就全身功能都退化了,那可不是好事儿。既然他醒了,咱们走时去看看他。但一时半会儿的他什么都做不了,就让他在帝都养着吧。这里繁华,到时不管他是想去青楼楚馆,还是什么别的地方都能寻得到。”这个地方萧四禾肯定喜欢,利于休养身体。 “你倒是替他想得周到。”揉了揉她的头,元极那条支起来的腿忽然抬起,直接跨上了秦栀的身体,转而将她整个人夹在自己两腿之间。 秦栀发出一声欲断气的声音,在他双腿的夹击中忽然转了个身,仰躺变成了俯卧c。 “你的腿像两条钢筋一样,不要用力,不然我可咬你了。”长发缠裹在她的脸上,她那个模样像个想吸血的小妖精。 元极垂眸看着她,一边若有似无的弯起薄唇,“你倒是很久没咬过我了c。”这话明显是另外一层意思。 秦栀微微皱眉,“整日不想好事,那句话说的对,饱暖思淫欲。” “你我在一起,不想那些事,说不准就得被你定罪了。”两条腿用力夹住她的身体,她的腰很细,好像他只要再用些力气,她的腰就能被他夹断。 “你道理倒是多,一个接一个。”他也是能言善辩,尤其是在床上的时候,简直是层出不穷。 元极几不可微的扬起入鬓的眉,让她自己体会,他不辩解也不同意。 看他那眼神儿,说邪恶吧,又带着几分刻意讨好的样子。本就长得好看,故意弄出这个表情来,让人觉得不满足他好像特别狠心似得。 明明她比他小十岁,这会儿好像他比她年纪小,需要她来哄着他似得。 转念一想,秦栀也明白了,他是越来越狡猾了。 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秦栀蓦地动手直接抓住他的‘作乱分子’,肆意的蹂躏了一番后,倒是也成全了他。 终于要离开帝都,两个人都很不舍。不过他们俩也商量过去了,在翎山停留几天,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情,然后就返回帝都来。 元极那时想要潜入西棠,不过此时倒是心里有了牵挂似得,更想回帝都来。 去西棠可以选择下次离开帝都之后,毕竟时间有很多。 眼下吴国玄衡阁分崩离析,西棠大月宫助力公冶峥处理百废待兴的西棠内部,三国之间三个组织的明争暗斗倒是暂时停歇了。 面临离开,秦栀反倒有些犹豫,看着那个玩累了睡着的小人儿,她不太想走。 还是元极直接将她拖走,若是她也不在自己身边,那才是真的无聊到极致。 离开了皇宫,心却还在那重重宫墙之后,还是不想离开,想陪着那个小人儿。 元极自是看出她心情不太好,一直搂着她,将她扣到自己怀里。 思绪飘了大半天,秦栀才回过神儿来,揽住元极的腰,然后转脸靠拢在他的怀中,嗅着他身上的气息。仔细想了想,还是陪着元极比较重要。 他太孤独了,从小到大一直都是一个人,他需要人陪。 “心里舒服了?”看她贴着自己,元极不由开口问道。 “嗯,这分别真是难受。你好好保养身体,不要再陷入枪林弹雨之中了。若到时咱们老了,你得和我一起走才行。不然只剩下我一个,我受不了。”不禁想起几十年后的事情,她害怕分别。 元极不语,这也是他不敢想的。他本就比她年长十岁,若说衰老,也必定是他先。 不过,他会尽力活的长久一些的。 和她在一起,几十年的时光似得根本不够。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300、七年之痒?(一更) 刚刚开春,大魏北方依旧处于寒冷之中。不过这里的百姓早已习惯这种气候,对于他们来说,这个时候已经暖了。出门之时只穿着棉袄棉裤,就能遮挡风寒了。 此为北方较大的城池,玉龙城。 城池的名字与这北方的景色分外相配,因为每到落雪之际,处于城池后方连绵的崎山上白雪皑皑,放眼望去,那就是一条趴在那里的玉龙,此城也因此而得名。 崎山是禁区,因为与西棠北方接壤,大军驻扎在山中,寻常人是不得接近的。 西棠的北方就显得比较狭窄了,若是按地图来看的话,西棠整个地形像一根茄子,而毗邻玉龙城的地方则是茄子最顶点的蒂把。地形看起来很丑,同时也和玉龙城一样寒冷天气较长。 自西棠改了年号之后,这北方就被辟成了独立区域,后来听说,那西棠皇帝将自己的母亲安置到了这北方来。 两国本就接壤,一些事情有足够的时间也就传过来了,但这也是让人想不明白,为何西棠皇帝要将自己的母亲送到这北方极寒之地来。明明西棠南方也十分婉约,气候宜人,若是养老的话,安排在南方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不过寻常百姓又能知道些什么,都是胡乱猜测而已。 但西棠也的确是让人理解不了,自从七年前大魏与西棠停战后,这西棠便消停了。而且七年间发展不错,和大魏通商往来,一直很和平。 只不过,七年前的事情也不算很久远,大魏的百姓自是还记得起七年前的事情,战争带给人们的紧张感,只用七年是忘不掉的。 随着太阳升起,玉龙城的百姓也都出了家门,这个时节除了上山打猎或是套木头之外,也没别的事情可做。 只有做生意的一如既往,照常开门,准备这一天里迎接来往过客。 玉龙城是很大的,百姓也很多,在这大魏北方的极寒之地,他们生活的还是较为舒适的。 近些日子,玉龙城中的司徒府倒是出了些事情,一连几日,成群结队的乌鸦从傍晚开始便在司徒府的上空盘旋,发出凄厉又惨绝人寰的叫声。 它们就像着了魔似得,一直在府邸的上空盘旋,哪怕府里的小厮护卫们用箭射它们,它们也是一如既往的不散开。 也不知这府里到底有什么吸引了它们,夜夜如此,实在骇人。 乌鸦在民间本来就不是吉祥的动物,它们这般在府邸上空盘绕,让这府中的人也开始心慌慌起来。 傍晚时,有的百姓会来看热闹,不顾严寒,都想瞧一瞧这司徒府到底是怎么了。 要说司徒府,那绝对是有来历的,司徒府现在的主人的司徒健,是个没什么文化的莽夫。没才能没素养,只知打打杀杀和泡女人。但是,他却有个来历很大的兄长,乃是崎山驻军营地的将军。 在整个大魏的数个军马之中,这司徒康虽算不得什么大将军之类的,但对于百姓们来说,那可是特别大的官儿。 尤其这玉龙城是天高皇帝远,司徒健借着司徒康的将军之名,在这玉龙城可是个大人物。 宅邸算得上是最大的了,佣人最多,还养了一帮当地特别能打架的小混混做护卫,算得上是这玉龙城的一霸了。 这司徒健和玉龙城城府的关系也特别好,去年还送了两个黄花大姑娘给城府的府尹大人做侍女。说是侍女,但具体怎样长脑子的都想得出,明明就是送去的侍妾。 只不过碍于城府府尹的官员身份,他不敢大张旗鼓,以侍女做了挡箭牌。 如今每到傍晚便有乌鸦在司徒府上头转悠,看似大难来临的兆头,这城里的百姓私下都在商讨看热闹,想看看这司徒府到底是倒了什么大霉,接下来会不会发生惨绝人寰的事情。 眼下太阳出来了,那些乌鸦也就散了,它们十分的准时,就好像被什么控制了似得。 司徒府的大门打开,佣人里里外外的走动,那些根本算不上护卫的打手们也走了出来。 这一晚他们都精神紧绷,不曾合过眼,眼下天亮了,一切都平静了,他们也来了困意。 不过,今日显然是甭想睡觉了,因为城中和司徒健有些交情的修文书斋的老板给找来了一位道长。据说这位道长有些法力,之前一直不出世。后来出世之后便被帝都的达官贵人请去看宅邸风水。 一般人自是请不到他,而这书斋的老板在帝都是有亲戚的,所以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把这位道长请到了玉龙城。 昨晚,那书斋老板就派人过来通知,说是今日上午道长就会抵达玉龙城,他会亲自请道长到府上来,瞧一瞧这府邸究竟是犯了什么毛病。 那些高矮不一粗细不一的打手们都汇聚到了府邸门口,分两侧站在台阶上,做出一副列队相迎的姿态来。c 但本来就不是经过训练的护卫,他们一个个看起来就像是街头小痞子,站在这门口一个个跟萝卜似得,反倒降低了这宅门大院的规格。 不过显然他们自己不知道,宅子的主人也没这眼力,自我感觉都挺不错。 干瞪眼的等了将近一个时辰,两辆马车缓缓而来。 这宅子里的人都认得驾车的人,正是书斋老板的书童,往时司徒健与书斋老板往来时,那个书童都在身边。 很快的,两辆马车在府邸前停下了,前一辆马车的车门打开,因为寒冷,马车里面都缝制了一层厚厚的动物皮毛挡风,同时又起到了装饰的作用。 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从马车里出来,这就是修文书斋的老板,曲先生。 曲先生下来后,便三步两步的跑到了后面的马车前,守在府邸两侧的打手们互相对视了下,然后想了想也下去迎接了。 他们根本不懂礼数为何物,一辈子待在玉龙城里,认为见识到的最大的场面,也就是司徒康将军回来时的场景了。带领着自己的亲兵,各个杀气腾腾的。 曲先生站在车前,搓了搓冻着的手,“道长,咱们到司徒府了。” 片刻后,车门从内打开,一个穿着白色道袍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墨黑的长发随便的捆绑在脑后,一身白色道袍纤尘不染。脚踏一双锦靴,那靴面上绣着浮云,看起来就很值钱。 而且,这么冷的天气,应该穿的厚重一些才是,但是这位道长却只穿着单衣。那道袍随着他的动作飘荡着,显得他的身体也格外的纤长且精瘦。 他走下了马车,抬起了头,也让众人瞧见了他的脸,倒是都没想到这位道长这般年轻,而且长得还挺好看。 打手们不眨眼的盯着瞧,在他们看来长得好看的男人那都得叫小白脸儿,可是这道长嘛,瞧着就不像凡人似得,不能说他是白脸子。 他臂弯里托着一根拂尘,和他的衣服一个颜色,瞧着一点灰尘都没有。 那些打手们在打量他,他也在观察这府邸,面色没什么特别的情绪,但好像一切都在他眼中。 就在这时,车门处又一响,一个圆滚滚的人从马车里出来,那些打手们吓了一跳。 圆滚滚的人不是长得圆,而是穿的太多了,灰绿色的棉衣将整个人罩住,反倒显得那颗头特别小似得。c 从马车上下来,打手们也看清了,这是个人,头发捆绑的虽是整齐,但脸就不太如人意了。 半张脸黄呼呼的,显然是先天长成的胎记。另半张脸倒是白,眼睛也很大,若是没有那半边黄呼呼的话,应该是个挺漂亮的人。 忽的,宅子大门处迎出来数个人,那当先的中年男人长得虎背熊腰,一张脸很是粗犷,眼睛也如铜铃一样。 一眼看见了马车前的人,他快步的走下台阶,身上披着的裘皮大氅随着他的动作而发出猎猎的风声。虽是借着司徒康的名字,但显然这司徒健也不是个草包货色,是个练家子。 “司徒兄,这位便是纯阳子道长,道长法力无边,司徒兄家中的麻烦能解决了。”曲先生笑眯眯,举手投足之间对这位纯阳子道长格外推崇。 司徒健上下的打量了一番纯阳子,这么冷的天儿他居然就穿这么单薄,瞧着确实是异于常人。 “道长,这位是司徒大人,司徒康将军乃是其亲兄。”曲先生给介绍着,那纯阳子道长也将打量这府邸的视线收了回来。 拂尘一甩,他微微颌首,却是高傲无比,“福寿无量天尊。这宅邸阴气汇聚,本是上好的风水阳气充足,却不知被什么妖物给毁了。本道五十年来与妖物打交道,而覆在此宅不走的妖物却是第一次见,怪哉!” 所有人都听他说话,司徒健的眼睛也睁得老大,整个人看起来粗鲁无比。 “道长,已经有五十多岁了?”这瞧着,最多三十啊! 纯阳子没有言语,但那态度却表明,他岂会说谎。 曲先生打着眼色,担心会惹的纯阳子道长不高兴。 司徒健看到了曲先生的眼色,也蓦地恍然,“道长,咱们进府再叙,请请。” 纯阳子又甩了下拂尘举步便走,步态飘然。那一直站在他后头的圆球也跟着往前走,反倒吧司徒健吓了一跳。 “这是c”跟班儿?徒弟?都不太像。 曲先生立即解释,“这位是道长的小师妹,可是厉害的很,有一双阴阳眼呢。” 司徒健半信半疑,瞧着那个圆球紧跟着纯阳子走上了台阶,他压低了声音狐疑道:“真的行么?” 曲先生打了保票一般的点点头,证明绝对不是骗子。 纯阳子和小师妹踏上最后一个台阶,然后往府邸里走,蓦地,他们俩悄无声息的对视了一眼 秦栀要笑死了,肚子都憋得疼了。萧四禾这个家伙,学习的还挺快。秦栀在路上给他紧急补课,他换上了道袍还真像个道士。 能看得出他还是很别扭,因为七年前重伤了一次,他之后一直这么瘦削,套上二楼道袍,像要飞天了似得。 不过也难为他大冷天只穿这么一件道袍,瞧得冻得走路都在夹着腿,裹着好几层棉衣热的出汗的秦栀就不厚道的开始忍笑。 他们俩扮成这幅模样,进入司徒府,自是有目的。 事关重大,这也是无奈之举,不过秦栀倒是觉得十分有意思。 天机甲做过很多试探想要进入司徒府,但这里真是外人免进,连给府里送菜收夜香的人都得是熟脸才行,不然一概不许进入。 天字卫倒是也想过杀几个人取人皮易容混进来,但又担心打草惊蛇,于是乎,便联合乔姬上演了这么一出戏来。 只有这样才能进这司徒府,进入这看起来粗鄙实则暗藏玄机的府邸。 七年来,大魏内部还算和平,只不过,从年关开始,北方便开始不断的生事。 玉龙城外的崎山有铸造兵器的兵营作坊,工部设立,而且是秘密设立。因为崎山山脉有铁矿,又有军队驻扎,实在是个好地方。 可是,近半年来,兵工厂内开始失窃,大量制作好的兵器丢失,去向不明。 元卫直接找到了元极,让他调查此事。经过几分艰难的调查,证据指向了司徒康。 可是,司徒康在军中真的是什么都没有,两袖清风,恪尽职守的样子。他也没有府邸,没有家,唯一和他有联系的那就是司徒健了。 进入府邸,萧四禾步子放慢,观察这宅子的一草一物,他那眼神儿让人觉得瘆的慌。那些打手跟在他身边,视线随着他的视线转,猜测着他是不是看到鬼了。 秦栀裹着厚重的棉衣,圆圆的站在萧四禾身后,他在看宅子,而她则在看人。 在她看来,司徒府的这些护卫都是些干不成大事的小喽啰,没见过大世面,更像是装饰物。刻意装饰这司徒府是个样子货,让人不对其起疑。 拥有这份儿心思,显然主人不是寻常之物。 可是刚刚那个司徒健她也见着了,初始印象就是个粗莽的鲁夫,不像是心思细密之人。 但也不能如此说,还是得再观察观察才是。 她得让萧四禾多拖时间,在这府里多待些时日。 他们俩在这儿,她并不担心,姓元的那个家伙,应该也不会担心。 他去西棠了,她起初也要跟着去,他不同意。然后,他们俩就莫名其妙的谁也不理谁了。 秦栀怀疑这是七年之痒,但她可以确认自己没痒,没准儿是那货开始痒了。 哼,等他再出现,她非得让他尝尝什么叫做真的‘痒’。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301、忽悠大王(二更) 进了大厅,热气立即扑面而来。这大厅里矗立着一顶豪华的炭炉,一人多高,镂空的雕刻十分精致。 除此之外,在南方一般宅子大厅中摆着椅子的地方则是修建的一条火炕。火炕后方靠墙的地方还有软靠,人坐在上面时倚靠着后面,当真无比舒服。 间隔相同的位置则摆放着小小的炕桌,上面摆着茶点,一应俱全的。 虽是北方极寒之地,但明显这司徒府不是寻常人家,要什么有什么。难得的新鲜水果,也不缺少,堪比帝都的权贵之家了。 进了大厅,司徒健张罗着请纯阳子上座,同时吩咐下人上前服侍。 别看这府邸里的打手看起来蠢蠢的,但这里的丫鬟却是都不错。各个五官清秀,即便这寒冷之时穿的很厚重,但看起来也依然很苗条。 萧四禾不客气的上座,火炕一直都是热乎的,热气顺着屁股底下冲上来,他也缓缓的分开了双腿。 太冷了,冻得他下半身都失灵了一样。那时重伤,好不容易捡回一条性命来,但这下半身的确是虚了很多。 若是再在这外面冻一会儿,他这下半身估摸着就得彻底失灵了。 别的不说,他也不盼望着传宗接代了,但总是不能连这点乐趣都失去了。 暗暗的挪了挪屁股,让受热面积更大些,但面上依旧摆着一副世外高人的气质。 秦栀就坐在他旁边,依旧像个球似得,半张脸黄呼呼,眼睛也特别大,瞧着几分瘆人。 司徒健和曲先生在另一侧坐下,盯着萧四禾看,司徒健的视线更多的是在他的脸上。五十多岁,怎么瞧着却这么嫩,说二十多岁都有人信。 “道长,我这宅子,到底有什么妖物?”看萧四禾不说话,司徒健忍不住问道。 “时辰不对,待得正午阳气最盛时,贫道需要在府中转转。阳气盛,这妖物便弱,此时也最容易发现它。”萧四禾甩了下拂尘,十分只高冷,比外面的天气还冷。 司徒健微微皱眉,显然对他这态度不是很满意。但是转念一想,一般来说,有真本事的人才会这么高傲。再等等也成,看他怎么说。 “道长还未用膳,司徒兄,咱们,先用膳吧。”曲先生抽空插嘴道。 “好,这就用膳。”司徒健愣了一下,然后起身,去吩咐丫鬟开饭。 很快的,丰盛的饭菜摆了上来,在这北方这个时节还能有这么丰盛的饭菜,荤素搭配得宜,实在是不容易。 司徒健和曲先生邀请着萧四禾和秦栀用饭,萧四禾姿态出尘,秦栀就显得比较俗气了。 落座,秦栀也不管那么多拿起筷子就吃,夹起一大筷子青菜塞进嘴里,活像几天没吃饭了似得。 萧四禾吃的很缓慢,一举一动气质特别。 司徒健想和他搭话,但是看他却并不是很想说话的样子。 夹着菜吃了两口,司徒健瞅着秦栀一副抢食的样子,他没办法放下了筷子。 秦栀吃的酣畅,一,的确是因为饿了;二嘛,就是人设了,她这个形象,长了一副阴阳眼,的确就不能像正常人似得。 掰开一个馒头,没想到里面居然夹了糖和刺玫花酱,不止香而且甜。 咬了一口,真是好吃,没想到这司徒府吃的这么好,用奢侈来说都不为过。 司徒健瞧着秦栀那吃相,愈发怀疑是不是受骗了。 一顿饭吃下来,司徒健觉得这纯阳子道长看起来风度翩翩十分知礼,但他那个小师妹就比较不要脸了,一顿胡吃海塞不说,吃完还将两个馒头塞进了衣服里拿走了。女人他见多了,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填饱了肚子,时辰也差不多了,萧四禾拂尘一甩,然后便走出了大厅。 冷气扑面而来,他条件反射的夹紧了腿。身后一只手顶上了他后腰,用手指头很用力的顶,疼的他立时松开了腿。 走出大厅,萧四禾抬起一只手,掐指计算了一下,然后脚下一转,朝着府邸的右侧走了过去。 秦栀跟在他身后,边走边转眼睛,观察这府邸的构造,以及这里的人。 萧四禾真像神仙上身了一样,边走边捏着手指头,太冷了,他又穿的单薄,很快手指头都成了红色的。 司徒健和曲先生在后面跟着,后头还有一排打手,随着呼吸飘着白气。 花了将近半个时辰,才走完这府邸的右侧,萧四禾甩着拂尘,也收回了那只掐算的手。 “只是一些不成气候的小鬼,它们没有翻天覆地的能耐。”说着,他脚下一转,朝着府邸左侧进发。 后面一群人跟着,司徒健的眼睛也瞪得大,他还是有些怀疑,不过又别无他法,只能跟着。 这府邸真的很大,一片花园就占地很广,虽这个时节花园凋零,只有假山还屹立不倒,但也可以想象得到春暖花开之际,这花园会有多美。 在花园里转悠了一圈,然后才离开。因为冬天空旷,经过一条长廊时,正好瞧得见府邸后方若隐若现的一长排建筑,还在冒着炊烟。 “那是何地?”萧四禾忽然问道。 “那是厨房,后面是下人房。”司徒健回答,一边思量着厨房莫不是有问题。 不过萧四禾没有再说话,继续走,秦栀的视线反倒在厨房那边多多停留了一下。 往府邸的左侧而去,这边也很大,而且这边司徒健的妻妾们居住的地方,丫鬟尤其多,一进来就显得很是热闹。 萧四禾也格外的引人注意,他本就长得俊美。如今虽是清瘦了许多,但瞧着却更吸引人。 经过的丫鬟们无不偷偷的瞧萧四禾,这个道士未免长得太好看了,在这整座府邸里,都没有如他长得这么好看的。 秦栀快速的观察那些出现在视线中的人,都很寻常,瞧不出什么问题来。 这府里,好像没有一个是精英之类的人物,包括那个司徒健,很容易观察出内心,目前为止,没有出现过任何深藏不露的人物。 秦栀趁着众人不注意,她扯了一下萧四禾的衣服,给予暗示。 萧四禾也在片刻后停下了脚步,“贫道心中已有数,接下来便等待天黑吧。待得天黑,妖物出没,贫道便一举解决了它。时近下午,贫道也要打坐了,还请司徒大人安排个清静之地。” “好,这边请。”司徒健倒是想问问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他府邸里作祟,不过瞧萧四禾那高冷的脸,他最终还是没问出口。 曲先生也暗暗的向他点头,示意他先听从道长的。 司徒府不缺的便是住的地方,果然给辟出了一片清净之地,就在府邸的右侧。 这边房子很多,而且各个里面暖融融的。 司徒健亲自将纯阳子和他那个不太要脸的小师妹送进了院子里,然后才和曲先生离开。 他还是半信半疑,一路上提问曲先生,这个纯阳子的来历等等。 而这边,萧四禾和秦栀进了房间,他便整个人一窜,直接上了火炕。 秦栀解开身上厚重的棉衣,拿出藏在衣服里的两个馒头,已经有些凉了,可见这天气有多冷。 “你藏这两个馒头是做什么?”萧四禾一边吸取火炕的热气,一边笑看着秦栀,她可是吸足了眼球,亏得她还一路嘱咐他要仙风道骨。 “显示我是个脑子不太好使的人呗。不过这馒头真挺好吃的,里面居然夹着糖和刺玫花酱,真够奢的。”将那两个馒头扔在炕桌上,秦栀也坐到了另一侧。 萧四禾不禁笑,“的确像是脑子不好使。你若是喜欢吃,只需知会一声世子爷,顿顿管够。” “别提他,我现在和他是陌生人。”双手按在火炕上,真是热乎啊。 听她这说法,萧四禾笑的更大声了。不过笑了几声之后就停了,因为他得保持高冷才行。 “世子爷去了西棠,眼下必然十分想念世子妃。”他们俩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这么多年了,一直黏黏糊糊的,去哪儿都两个人在一起。 秦栀呵呵的笑了一声,那货现在指不定做什么呢。他们俩有时也会吵架,不过元极超不过她,很快就战败投降了。 这次,是因为她也想与他同去西棠,但是他不同意,所以才冷战的。 算了,不想此事了,他小心眼儿一如既往。不过往时他可能会心平气和的解释,这回直接生气了,估摸着也是厌烦了。 “今晚,你按照计划‘做法’。我去打探,白天逛了一圈,我倒是有些门道了。若是今晚打探不出,你就耗着,反正忽悠人你又不是不会。”司徒府之行,必须得有结果,不然可就白白混进来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302、不知来者(一更) 整个下午的时间,萧四禾和秦栀都没离开房间,中间有丫鬟过来送点心和清茶。 敲门声起,萧四禾立即一咕噜翻身起来,从五体投地俯趴式,改成盘腿打坐式。 随意捆绑在脑后的长发一甩,他又变成了那个仙风道骨的纯阳子道长。 穿着单衣,他一副骨架清奇的模样,好像只喝露水,不食人间烟火似得。 秦栀去开了门,那丫鬟进来,眼珠子转的很快的先打量了一番萧四禾,瞧他在做什么。 然后才放下手里的托盘,又小声的说这是什么点心什么茶。 秦栀不吱声,只是不眨眼的盯着她看,把那小丫鬟看的心里发毛,然后一溜烟的跑掉了。 坐下,秦栀开始享用,那边萧四禾也舒展了身体,一眼瞧见秦栀在吃独食,他拿着拂尘用力的甩了一下,“分给我一些,你总是不能全部都吃了?” 秦栀回头扫了他一眼,“要吃就过来,你还指望我给你端过去呢?你看我长得像佣人么。这般使唤我,你就不会良心不安么?” “就让世子妃给在下拿一口吃的,怎么就扯到良心不安上面去了。在下要被冻死了,这热炕暖和,实在不想下去。”他直到现在还觉得自己的身体在由内而外的散发着冷气。 扫了他一眼,秦栀无法,直接起身将托盘直接拿到了炕桌上去。 萧四禾挪动了一下屁股也开始喝茶吃点心,这司徒府在北方算得上是一切都高规格的了,这类点心之类的,做的还真是不错。 “今晚行动,世子妃切记小心再小心。虽然这司徒府现在看起来好像没什么问题,但很有可能是假象。今日全部走了一遍,也没发现任何可疑的人和可疑的事物。只不过,如此富贵就是问题。”萧四禾边说边摇头。 “人家有钱,这不算犯罪。家中有亲戚做官儿,他们会得到好处,这太正常不过了。虽说大魏律上明文规定官员家属受贿要坐牢甚至抄家,但是纵观整个大魏,这种事情是屡禁不止的。若是真计较起来,全国的监狱都不够。单论这一点,你无法给他定罪。”秦栀摇头,有钱一说不算有罪。 萧四禾看着她,随后叹口气,“你还真是了解这些事情。”这些大家都知道但不会明说的事儿,秦栀是真的知道。 “所以啊,想定罪,得想别的法子。你今晚尽情表演,我趁机四处溜达溜达。今天这府邸的东西两侧都走了个遍,那府邸后方还没转呢,就是厨房和下人房,我也想去看看。”抬手撑住下巴,用手指抹了抹自己的脸又忽然停手,因为自己脸上化了妆。 化成这个模样,她亲老公也未必认得出她,而且脸很难受。 萧四禾是同意的,只不过有些担心秦栀的安危,她不会武功,若是遇到危险很难躲避。 但一想,有乔姬在外配合呢,应当也不会有什么事情。 太阳渐渐地朝着西方偏坠,丫鬟送来了晚膳,一如晌午吃的那一顿丰盛。 这北方天寒地冻的,司徒府竟然有如此新鲜的青菜可吃,储藏丰富啊。 这会儿没外人,秦栀吃的较为文明,两个人慢悠悠的填饱了肚子,外面天色也逐渐的暗了下来。 萧四禾的屁股在火炕上多停留了一阵儿,然后运足了气力,走出房间。 寒气扑面而来,他条件反射的夹紧了腿,秦栀在后面立即给了他一拳,准确的砸在他后腰上。 “你能不能别夹着腿,那样子特别像皇上身边的公公。”因为两腿之间缺少了东西,他们就习惯性的夹着腿走路。 被这样说,萧四禾不太乐意,但同时也直起了身体,放松了双腿。 走出房间,再走出小院儿,便瞧见了已经等候在此的司徒健曲先生还有一帮打手。 而且,司徒健身后多出来一个人,一个穿着棉长袄的年轻男人。个子不算很高,脸白白的,看起来很是清秀。 他就站在人群里,因为四周的人都比他高,所以看起来也不是那么显眼。 秦栀站在萧四禾的后侧,做出一副小心翼翼抬起头的样子,她却是一眼就瞧见了那个多出来的人。 视线快速的从他的脸上身上掠过,然后秦栀就收回了视线,这个人,瞧着不像男人,更像女人。 这女扮男装的姑娘她见多了,其中翘楚当属早已见了阎王的柴廷南,还有就是林蕴了。 她们是天生的心中有乾坤,自认为比男人强,内在驱使外在,装扮起来就特别的像,从不会怀疑自己会露馅。 而眼前这个,虽说穿了一身男人的衣服,但怎么瞧着也是一副有收敛的样子,不像正常的男人那样放的开。 萧四禾依旧保持原状,高冷的交代了一下接下来他要捉妖,而他在捉妖之时,所有人都不得出来,只能待在房间里。 若是想看,可以透过窗子看,但出来是决计不行的。 司徒健听了,然后扭头看向站在他身后女扮男装的那个人,似乎在征求她的意见。 那人虽是什么都没说,不过却动了下眼睛,随后司徒健回头,便同意了。 萧四禾的眼睛也缓缓地移动到了那个人的身上,这个忽然之间多出来的人,也让他生了警惕之心。 “道长,这位是司徒兄的管家,高先生。”曲先生开口,给萧四禾介绍。 萧四禾没什么表情,倒是那高先生拱了拱手。手从宽厚的袖子里露出来,很细的一双手,皮肤和脸一样白。 天色已经暗的差不多了,而且隐隐的乌鸦的声音似乎已经传来了,虎背熊腰的司徒健转身,带着人离开,直接返回了大厅。 整个府邸其实都是人,只不过全部都进了屋子里。大多窗子里都露出几双眼睛来,都盯着外头。 如同有人在控制一样,乌鸦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不过片刻,一群黑压压的东西便漫过了头顶,直接覆盖到了这整个府邸。 萧四禾就站在院子里,独立于此,头顶群鸦飞舞,妖气横生,他这么一看真的很像个仙人。 秦栀则退到了一边,她也仰头瞧着上空,府邸里燃了灯火,上头的乌鸦们看起来就更清楚了。 今天的乌鸦要比前几天的都要多,大概乔姬今日又在城外转悠了很久,才会有如此收获。 也难为她了,自小就生活在气候宜人的南胡,到了这北方极寒之地,把她冻得都要风寒了。 乌鸦在乱叫,它们是被控制了的在上空飞,所以羽毛什么的也一直在往下掉。依稀的还落下一些花白的东西,乍一看像雪,其实是屎。 希望萧四禾能保持住仙风道骨的形象,别被鸟屎坏了事儿。 蓦地,萧四禾动了起来,一甩拂尘,一些金黄色的东西被他甩了出来。也不知之前藏在了何处,如今就像什么暗器一样忽然出现,直接冲入上空的乌鸦群之中。 神奇的是,接触到那东西的乌鸦便瞬时没了力气从半空中坠落了下来。掉在地上,便能看得清楚,那乌鸦身上沾着一张金黄色的纸符。 萧四禾的表演可以说是天衣无缝,辗转腾挪,姿态飘然,拂尘轻甩,身姿轻盈。 尽管,在秦栀看来,他像在跳大神儿。 窗子后头的眼睛都固定在了他的身上,乌鸦在乱叫,发出嘎嘎嘎的声音。 秦栀一直在悄无声息的后退,终于退到了房子之间的阴影之中,她随即身体一转,猫着腰的离开前院。 乌鸦群遍布整个司徒府,覆盖在上面,如同乌云盖顶一般。 秦栀一口气溜到了花园,左右观望了一下,她直奔厨房。 那里是今日唯一没有走过的地方,她必须得先去看看。 因为乌鸦,今日府中的所有人都闭门不出,厨房里更是没有人。 远远地瞧着下人房倒是燃着灯,蓦一时能看到人影走动。 秦栀直奔厨房,厨房很大,灶台很多,有的还在燃着火,所以这厨房里特别的暖和。 这厨房很讲究,秦栀都觉得除了面积之外,这厨房堪比皇宫的御膳房了。 所有的菜品名称都被刻在了等同的木板上,被整整齐齐的嵌在墙上。 今日里能做的菜会亮出名字,而因为食材不足不能做的菜品牌子则被扣上了,表示不能做。 快速的观察了一遍,秦栀一时之间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便脚下一转奔着厨房左侧的仓库而去。 结果她刚走到仓库门口,就蓦地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她忽的转身,只见厨房门口不知何时冒出一个人。他全身被裹在黑衣之中,甚至还蒙着脸。 皱起眉头,她脑中快速计算,还未有动作,那个人则直接快步的奔到了她面前。 这人很高,而且很纤细,即便黑衣之下还穿着一层棉衣,可看起来一点都不胖。 盯着这个人,蒙着脸,显然不是司徒府中人。又趁着夜晚群鸦汇聚之时过来,应当不是善意。 只露出来的那双眼睛看起来很勾人,那是一双狐狸眼,十分完美好看至极。 “现在开始不要说话,不然要了你的命。”他低低的恐吓了一声,随即脚下一转,直奔那些挂着菜品牌子的墙而去。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303、敌友未明(二更) 秦栀站在那儿不动,这个人明显功夫不弱,瞧他行动之间的速度,棉衣丝毫没有影响他。 眼睁睁的看着他奔到了那面墙前,仰头看着那些菜品的名字,好像在很认真的研究。 那些菜品多达五六十道,一共横向的摆放了两排,上下之间差距有半米左右。所以,单单是它们,就占据了一大片墙。 那个人站在下面,仰头看着,不声不响。 外面乌鸦乱叫,嘎嘎嘎的特别吵人。 他看了一会儿,然后便猛地跳起来,身体十分轻盈。 跳起来后,两只手分别的抓住两个菜品的牌子向下按,它们也按着凹槽滑到了下面。 他只是跳起来一瞬间,但是手上的动作却特别的快,只是几个恍惚间,四个牌子就都被他按了下去。 秦栀不眨眼的看着他的动作,只见他完成了这件事,便落了下来。随后,厨房最左侧一处没有燃火的灶台便发出了吱吱嘎嘎的声响,好像有什么东西开启了。c 那个人迅速的离开原地,直接掠了过去。 秦栀盯着瞧,随后也脚下一动要靠近。而那个人转到了灶台后,就好像蹲下去了似得,眨眼间没了影子。 她走过去,绕过灶台,然后就明白了,灶台后除了堆积了一堆的柴火之外,灶台后侧还出现了一个半米长宽的入口。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 秦栀微微皱眉,这是个密室啊。藏在厨房这种让人意想不到的地方,必然是重要之地。 蹲下身子,她也想下去,然而却不想刚刚进去的那个人忽然之间出来了。 秦栀身体向后躲避,那个人从里头钻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摞账本。 视线自然而然的落在了上头,一看就是重要之物,怎么能让他拿走。 可是,用脚趾头估算一下也知道自己不是他对手抢不过来。如果萧四禾在这儿,倒是可以试一试。 他扫了秦栀一眼,便拿着那些东西走了,眨眼间消失在厨房,潇洒的可以。 眨了眨眼睛,秦栀不由几分懊恼,随后身子一矮,也进了那个密室。 虽然黑乎乎,但是能用手摸到,有一条往下的台阶,还修建的很光滑的样子。 踩着台阶往下,然后便是一个较为宽阔的地方。 似乎是适应了这个地方,秦栀在里面转了一圈,粗略的摸索了一番,然后便又钻了出去。 快步走回那面墙前,将之前那个人按下来的牌子又费力的推了回去。下一刻,果然听到了灶台后发出合拢的声音,那密室的门又关上了。 离开厨房,秦栀直奔司徒府女眷们居住的地方,进了月亮门,她的姿态也变了。 不再猫着腰,反而站直身体,但半张脸都缩在自己厚重的棉袄之中。脸露出来的部分一半黄呼呼,一半白白的,眼睛又睁得特别大,乍一看像鬼一样。 她慢悠悠的走,眼睛看的却是虚无的空气,好像有很多别人看不到但她能瞧见的东西似得。 走进一个小院儿,灯火通明,房间里更是明亮,几个人影就在窗前,都能瞧得见她们的身形。 虽然上头有乌鸦在乱飞乱叫,但是秦栀进了院子里,屋子里的人立即便发现了。 随后,房门开了一点,两颗青嫩的头露出来,是两个丫鬟,年纪不大。 秦栀看了她们一眼,不甚在意。 下一刻,门又大开了一些,那两个丫鬟走出来,然后又出来一个裹着白色狐裘披肩的女人来。 女人长发尽数挽起,五官清秀,又有些圆嘟嘟,瞧着很是富态。 视线再往下,秦栀的眼睛也不由得更睁大了些,尽管她裹着披肩,但是那胸前也好像藏了一对儿天马流星锤似得,相当之饱满。 “仙姑?仙姑是来捉妖的么?夜里太冷,仙姑进来喝杯热茶,再吃些点心?”那个女人站在门口,小心的瞥着上头乱飞的乌鸦,一边小心翼翼道。 “不必。”秦栀开口说了一句,嘴还是藏在衣领里头的。 那女人想了想,然后小步子的从门口跑过来,“仙姑,您看我这院子里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我这胆子小,一点小动静就会吓到我。不然的话,不知您身上有没有符咒什么的,能给我一张吗?您放心,若是不能白白送出的话,多少钱我都买。” 盯着她看,秦栀蓦地手一伸,还真从衣服里摸出一张金黄色的纸符来。上面用朱砂画的乱七八糟的符,看不出到底画了些什么。 那女人伸手接过,看了看,然后便塞进了自己的衣服里,“多谢仙姑,多谢仙姑。不知,这一张符多少钱?” “不用了。”秦栀又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了院子。 那女人瞧着她离开,随后也快步的回了房间。将纸符收在衣服里,藏在最贴身的地方,这吊着的心舒坦多了。 秦栀在女眷们居住的地方转悠了很久,夜色也逐渐浓重,而且温度比白天又降低了许多,冻得人丝丝哈哈。 穿着厚棉衣,秦栀都觉得自己要被冻透了,想想那前头萧四禾穿的那么单薄,也不知被冻成为什么模样了,还真是几分可怜他。 就在此时,在司徒府上空乱飞的乌鸦忽然就散了,它们朝着四面八方散开,好像受到了什么惊吓似得,眨眼间就飞了个干净。 司徒府地面上一地的乌鸦羽毛,乱糟糟的,好像遭受了什么迫害一样。 秦栀也在这时返回了前院,那些躲起来的人都出来了,裹着厚重的衣物,呼吸之时白气升腾。 院子里,躺着一条油黑锃亮的大蛇,一米多长,手臂粗细。它四周躺着许多乌鸦,各个身上贴着纸符,都已经死了。 这条蛇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就在厚重的群鸦上头,它明明没翅膀,但却不知它为何会飞在上头。 司徒健曲先生那个官家还有一众打手小厮丫鬟都在瞧那条蛇,怎么瞧着也是稀奇至极,为什么会在天上飞呢? 萧四禾站在一侧,拂尘搭在手臂上,不过今晚甩的次数太多,那上面的毛都掉的差不多了,看起来像脱发的老头。 “孽障,修行不修德,该有一劫。司徒大人,速速将它架在火堆上烧了,一了百了。只不过,烧了肉身并不能解决问题,贫道要回去给它超度,让它尽早投胎转世,免得为祸人间。”又甩了下拂尘,萧四禾转身便走,黑夜里长袍飘飘。 司徒健有些发傻,不过听到了萧四禾的指示也连连的点点头,然后快速的吩咐那些打手去做。 秦栀也跟着萧四禾离开,走了几步之后她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女扮男装的管家正蹲在那条大蛇的旁边,在观察。 一路回了之前休息的房间,房门一关,萧四禾嗖的一下窜到了火炕上,整个人趴在上面,被冻得嘴唇都发紫了。 秦栀也一样,脚丫子冰凉的,实在太冷了。 坐到火炕另一侧,她看向萧四禾,瞧他那样子也不由几分同情。伸手把一直放在热炕一角的被子扯过来,盖在他身上。 “多谢。”看着秦栀,萧四禾想不到她还是有些良心的。 “今晚的夜探并不顺利,有个人也在做同样的事儿,而且将一些较为重要的东西拿走了。”开口,秦栀声音不大。 “嗯?什么意思?”萧四禾皱眉,不过被冻得脸部神经都不好使了,皱眉的动作看起来有些僵硬。 “我在厨房检查的时候,有个黑衣人忽然冒出来了。他十分清楚藏在厨房里的机关,打开之后,从里面拿走了一些东西。我进去看了一下,应该还有一些东西藏在里面。不然后半夜的时候你去看看,里面太黑了,我看不清楚。”说起正事儿,这是他们俩的目的。本以为会检查许久,甚至可能会没有收获。但没想到,因为一个忽然冒出来的人而知道了秘密所在。 “还有这事儿?跑来偷东西的人,不知会是谁。是司徒健打算毁灭证据?还是想置他们于死地的敌人?”这就较难判断了。 “不知道是哪方人。虽然蒙着脸,但是如果他出现在我眼前的话,我想我会认出来的。身材细长,长了一双漂亮的狐狸眼。”微微眯起眼睛,记住人的特点,对于秦栀来说是小菜一碟。 c听她这么说,萧四禾不由得唏嘘了一声,“世子妃这种夸别人漂亮的话最好是不要说,被世子爷听到了,就等着他冷脸吧。说不准,会大发雷霆。”那都是很难说的。 说起元极,秦栀发出了冷冷的一声‘呵’,盯着萧四禾,“你若不去他面前告状,他又怎么可能知道我现在说了些什么。不过,你的嘴若是闭不严的话,我会考虑每天在元极耳边夸赞萧公子风流倜傥样貌无双。” “别别别,在下是怕了你了。待我缓过来身上这股子寒气的,我就去厨房瞧瞧。藏得那么隐蔽,到底都是些什么东西。”没准儿,今天就能找到此行想要找到的。只不过,被那人拿走的又是些什么呢,肯定很重要。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304、太过巧合?(一更) 过了半夜,萧四禾便悄无声息的出去了。 因为乌鸦都散了,司徒府也正常了,那些打手也在进行如常的夜间巡逻。 这个时候,就需要萧四禾这般轻功高强的人行动了,如秦栀这种没有武功的,出门就得被逮住。 将房间里大部分的灯都灭了,只留下一盏来,秦栀坐在火炕上,模仿着萧四禾打坐。 其实他也没打坐,就是丫鬟来送宵夜的时候装了装,丫鬟走了,他就继续钻进了被子里取暖。 今晚把他冻坏了,直至他出去的时候,嘴唇还是紫色的。 吃着宵夜,秦栀一边等待着,她将厨房里的机关尽数告诉了萧四禾,希望他能顺利的出入。 而那里面到底有些什么,她却是根本没仔细的查看。那个人拿走的那些东西,看起来就是账本,不知是不是关于私藏兵器的账目。 火炕热气蒸腾,秦栀坐了一会儿就觉得热的受不了。隐隐的有些冒汗,正因为如此,脸上的妆也很不舒服。 用的化妆材料是天机甲中的专用,有时化妆易容之类的,还防水。 此时此刻,黏在自己的脸上,她真的很想彻底的清洗一下自己的脸。 思虑着萧四禾是否行动顺利,想着想着就又想到了元极。 也不知他在西棠是否顺利,他应该已经到了西棠皇都有两三天了吧。他此次事情不简单,不知何时能回来。 他应当是知道她和萧四禾来玉龙城了,去年初冬时她和他也来过北方,但是没到达玉龙城这极北之地。 太冷了,比去年初冬时来要冷得多。 那时他们俩过来,在皇家别院里住着,欣赏了一下雪景之后,就返回了帝都。 这是七年来每年都会有的项目,他们俩北方看一下雪,赶在更冷之前离开。 元极是担心她会风寒,所以才如此决定,秦栀倒是也习惯了。 这是第一次忽然间来到这么冷的地方,她隐隐的觉得自己的鼻子有些不太通气,尽管眼下已经是初春了。 等待着,她坐在那儿昏昏欲睡,终于接近凌晨时,房门被从外打开,随着寒风,一个白色的人影也迅速的回来了。 “太冷了。”萧四禾冻得浑身哆嗦,夜晚比白天更冷,冷的吓人。 “怎么样,摸到密室里了吧?”给他让开了地方,萧四禾也迅速的直接窜到了火炕上。动作灵敏,带着一股寒气。 “嗯,进去了。”他轻功高绝,想要做什么,还真难有做不成的。 “能确定被拿走的是什么么?”看着他那发紫的嘴唇发紫的脸,秦栀同情的将被子扔到他身上盖着,一边转手从衣服里拿出一个瓷瓶来。 倒出两粒药来,这是预防风寒的,来北方这寒冷的地方,这药是必备。 递给他,萧四禾也拿过去直接吃了,这个时候他的确是需要吃药。若是病了,可会耽误许多事情。 “被拿走的,绝对是重要的账目。但是,我在那下面也找到了一些来往账目,但都是司徒健与玉龙城城府府尹的往来,没有关于司徒康的。”只是司徒健的话,不足以牵扯到司徒康,所以不能轻举妄动。 “司徒健的那个官家,我看是个女的。一个女人乔装做官家,可以查查她。”秦栀压低了声音,一边道。 “你也看出她是女人了?”萧四禾一笑,虽是被冻得惨,但眼神可是依旧灵动。 “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长了眼睛,我也长了好嘛。”而且肯定比他的好使。 “在下也算阅女无数,只是外表的装扮,根本瞒不过我的眼睛。此生唯一看错的,也就是茂世子了。”知道那个茂世子是个女人时,萧四禾真想戳破自己的眼睛,他是真的没看出端倪来,她根本不像个女人。 秦栀不由得翻白眼儿,拿这事儿当炫耀,她真想将自己的鞋拍他脸上去。 “别和我说这些你纵横花丛的事儿,我会忍不住想毒死你的。既然如此,明日还要继续留在这儿么?”知道密室所在,但是重要账目都已被拿走,他们俩在这这儿已经没有意义了。而且,很可能会露馅。 再说,丢了东西,司徒健应该很快就会知道的,说不准他们俩就得被当成嫌疑人。 “明里不如暗里做事痛快,明日我们便离开。”眼下又加了一件较为重要的事情,就是那个拿走几本重要账目的人到底是谁,他将那些账目送到了哪里去。 “好。你也不用再装纯阳子了,穿上棉衣,免得到时熟人见了你都不认识了。”瞧他那脸发紫的样子,可一点都没往日的风流相了。 “纯阳子c。世子妃,往后再乱取名字的时候,能不能取一些较为好听的。我泽呢么就觉得,你是在骂我呢。”骂他现在没有阳气,不像男人。 “你那是太敏感,明明就是夸赞好吧。”秦栀似笑非笑,配上她那张脸,足足的阴阳怪气。 萧四禾一看她的表情就知她不是好话,也懒得和她计较,反正是说不过她。 各占据热炕的一角,秦栀也很疲乏,便直接躺下了。 萧四禾则挪到了热炕的另一头,隔着一个炕桌,和她拉开距离。 虽是因为任务而不得已为之,但萧四禾还是特别注意的,尽管以前他从不知注意距离为何物。 可秦栀显然是不同的,单不说其他,被元极知道他和秦栀夜晚在一个房间里,他的脸就得拉下二尺长。 所以,还是得注意一下,免得日后被揪住小辫子。 两个人抓紧短短的时间各自休息,好像也没用多长时间,外面天色就缓缓的转亮了。 萧四禾虽是在睡觉,但神经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之中。一点点动静,他就立即醒了。 身体一转,直接盘腿而坐,变成打坐的模样。虽说他是卧下休息的,但奇怪的是头发和衣服丝毫未乱。 果然,不过片刻,房门被轻轻地敲响,里面没人回应,但门外的人也动手推开了门。 是两个丫鬟,一个端着热水盆,另一个端着早饭。 两个人小心翼翼的进来,好像生怕惹怒了那位看起来超帅的道长。 而且,令人稀奇的是,这道长似乎一晚都这样盘膝而坐,没有躺下休息。 但他那位小师妹则不怎么样了,卷着被子睡得奇差,连鞋子都没脱,看起来一副野人相。 丫鬟们放下东西,便小心翼翼的退下去了,关上了房门,但外面的寒气也进来了许多。 萧四禾从热炕上下来,一边盘算着那个女扮男装的官家‘高先生’。调查人的话,自然是暗中进行会更顺利,他待在司徒府的话,反而会碍手碍脚。 太阳从天边跳出来,萧四禾与秦栀也走出了暂住的房间。 司徒健和曲先生也出来了,对于昨晚的驱邪行动,司徒健看起来是满意的。只不过今晚还没到来,不确定今晚是否还会有乌鸦飞过来,所以听闻萧四禾要走,他有些不太同意。 眼睛瞪得老大,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好似谁敢违抗他的命令,就死路一条似得。 “司徒大人无需慌张,贫道会在玉龙城停留几日。崎山奇秀,是个修身辟谷的良地。若有事,只管找曲先生。贫道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甩着秃毛的拂尘,萧四禾姿态是到位的。只不过这拂尘应该是个劣等货,昨晚毛都要掉光了,有些影响他的身份。 一听这话,司徒健倒是放心了些。不过,因为萧四禾说了崎山,他的眼神儿倒是有那么几分奇怪。 什么都没说,萧四禾甩着拂尘便朝着大门走,秦栀紧跟在他身后。 曲先生也紧跟着,边走边交代司徒健不用担忧,一切都有他在呢。 出了大门,曲先生的马车也正好过来了,上了马车,暖气袭来,萧四禾尽情的抖了抖全身,然后甩手就把那根掉毛的拂尘扔到了一边儿。 秦栀险些被他打着,在旁边坐下,一边将手炉拿起来暖手,“那个女扮男装的高管家不在。” “嗯,我看到了。下午我便去调查她,瞧着司徒健那藏不住心眼儿的样子,一个姑娘怎么可能甘心为他做事。”而且还混到了管家,怎么想也是不可思议。 “兴许是因为爱情呢。”这也是没准儿的事儿。 萧四禾一副受不了的样子,“像头熊一样,没有内在,爱个什么?” 秦栀翻白眼儿,“这么说长得丑的人就不配拥有爱情了?萧大公子,你这想法太过偏颇。”她不苟同。 萧四禾不置可否,秦栀的话他也不苟同。 一路无话,而马车则直奔城中。在中途又换了一辆更朴素普通的马车,之后才转到了一家门面不太大的客栈。 从马车上下来,秦栀大半张脸都遮掩在棉衣的衣领之中,只露出一双眼睛来。 这家客栈是天机甲在玉龙城的一个据点,看起来极其的普通。 刚要迈步往里走,她眼角一转,便瞥见了一个红色的身影。 转眼看过去,似乎那个人也有所感,也转过了脸。 一张略阴柔的面庞,十分白皙,一双狐狸眼格外的妖艳。 看到了他,秦栀便皱起了眉头,这的的确确是个男人,披着一身红色的厚重的大氅,他显得更为妖异了。 “萧四禾,找到那个拿走账目的人了。”真是太巧了,居然在这儿又碰见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305、回来了(二更) 慢一步从车上下来的萧四禾听到秦栀的声音,便迅速的扭头看过去,速度过快,好像他的脖子都发出了扭动的声音。 那一抹红色在这寒天冻地之中太扎眼了,不用再多说,萧四禾脚下一边一动,直奔着那个人而去。 萧四禾的轻功可以说是在这世上没有敌手,速度不必说,根本不用眨眼间,他便消失在眼前。 而那个穿着红色大氅的人也明显意识到自己成了目标,大氅一甩,然后也迅速的遁走,他的速度也不慢。 萧四禾追击的速度也十分快,秦栀几乎只是觉得自己一个眨眼,那两个人都消失在街角了。 深吸口气,也不知结果如何,但她对萧四禾的信心还是很大的,他轻功很高,想要追上谁,那绝对是轻而易举。 就是不知那人功夫如何了,她没武功,所以也没办法对别人的武功进行对比。反正任何一个有武功的,都比她强。 “那个c世子妃?”从马车上下来就走到秦栀身后站着的曲先生小声的叫到。 秦栀扫了他一眼,脸色却不是很好,因为脸上的妆,她看起来就更瘆人了。 接收到这一眼,曲先生也立即闭了嘴。 秦栀转身走进客栈,里面根本没客人,只有柜台后有个穿着棉袄裹成球儿的伙计还在站着。 走进来后,那伙计立即站直了身体,秦栀只是微微点头,便顺着楼梯上了二楼。 北方的楼层建筑的极为巧妙,因为寒冷时日特别长,所以这二楼的供暖弄得特别好。 客房里都是火炕,推开门热气扑面而来。 秦栀随便的走进了一个房间,那曲先生一直在后头跟着,亦步亦趋,和他在司徒府的表现可是大大不同。 直接走到火炕上坐下,旁边便是一个小小的精致的炕桌。秦栀抬手随意的搭在炕桌上,一边看着弯腰站在面前一米开外的曲先生。 “你这次表现不错,关于你兄长的问题,我会替你周旋的。不过,咱们大魏的律法一向严明,想必你也是知道的。死罪能免,但活罪未必能逃,你需做好准备才是。”一字一句,沉着冷静。 曲先生连连点头,“小的也不求其他,只要兄长他能活着,免于死罪,小的就千恩万谢了。”说着,他拱手冲着秦栀行了个大礼。 秦栀没有太多的表情,看着他,蓦地,她忽然开口,“那个司徒府的管家高先生,你对她很熟么?” 闻言,曲先生微微摇头,“小的对他也不是很熟,他是司徒健的心腹,应当是不经常在司徒府,因为小的去过几次,都没见过他。其实昨天,小的也是第一次见到他本人。”以前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秦栀几不可微的点头,“你回去吧,该怎么做你都明白。好好做,你会得到你应得的。”最后一句话落下,她若有似无的笑了一下。 曲先生深吸口气,然后又给秦栀行了个大礼,这才退出房间。 他出去了,刚刚进楼时看见的那个伙计端着甜汤点心水果进来了,都是这个时节北方没有的。 伙计小心的将茶点放在炕桌上,看了一眼秦栀的脸,他倒是不住的忍笑,“世子妃,需要属下将热水送来么?” “嗯,多准备些热水,我要沐浴。对了,这里有人手的话,去找一找萧公子,动静别太大,免得打草惊蛇。”拿心,秦栀尝了一口,味道不错,很清淡。 小伙计点点头,随后快步的退了下去。 和着甜汤吃着点心,感受着热炕的气息,不过一会儿她就觉得的热的不得了。 起身把身上厚重又普通的棉衣棉裤脱下去,然后去衣柜里拿出早就放在这儿的衣裙穿上。 轻松多了,不习惯穿的那么厚重,这两天单单是这些衣服就要把她压死了。 走回热炕边,转身坐下,刚拿起水果,房门就被敲响了。 响声只是一下,然后房门便被拉开了,出现的是萧四禾。他还穿着那一身单衣,在外面跑了一圈,冻坏了。 看到他的脸,秦栀就知他失败了,不然不会是这个表情。 什么都没说,她只是动手倒了一碗热热的甜汤给他。 萧四禾在炕桌另一边坐下,屁股接触到热炕,他舒服的浑身抖了抖,要被冻死了。 “那个人,我没见过那样的人。”他一口气喝了一碗甜汤,一边愤愤道。 秦栀挑起眉毛,“这世上还有人比萧公子的轻功高?”少见啊。 “不是,我追上那小子了。”摇头,他对自己的轻功可是十分自信。 “然后呢?”顶着一张怪脸,秦栀还想听他的后续。 “追到了城郊的一间废弃的屋子里,他被我打的节节败退。明明是个男人,长得像个女人。”萧四禾故意贬低人家,不过说的也是实情。他长什么样儿,秦栀也看到了。不说其他,就是那双眼睛,长在女人的脸上会格外的魅惑。 “你先别贬低人家长相,后来呢?”秦栀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让他这么不爽。 “那废弃的屋子建的可严实了,只有一面墙上有一个破洞。我去试探过了,那个破洞,只能容得下我一颗脑袋。那家伙,还裹着厚重的大氅呢,就钻出去了,眨眼间不见了踪影。这缩骨功我又不是没见过,还第一次瞧见这种事情,一开始我还以为我眼花了。那小子逃跑之后,我在那破洞上研究了好一会儿,就是世子妃这般纤细的,怕是都钻不出去。”太奇怪了,缩骨功也不会达到这种程度。 听他说,秦栀也不由得皱眉,她倒是不会觉得萧四禾是夸大,情况可能比他说的更离奇几分。 “这么说,你是遇上高手了。其实,作为男人来说,那人的身形的确是太纤细了,能做到这些,怕是也是特长,你也不必为此觉得不爽。你我都见过他长什么样子,画下画像,派人调查就行了。”只要他活着,就总是能找到。 萧四禾长叹口气,“这玉龙城,真是得好好彻查一番。”调查的不只是司徒府,还有这整个玉龙城,卧虎藏龙,不简单。 秦栀点点头,“时间有很多。你去休息吧,这两天把你冻坏了,脸色都变了。” “多谢世子妃惦记,还是世子妃比较有良心,不会如世子爷那般不体恤下属。”站起身,萧四禾夸张的鞠了一躬。 秦栀无言,“你就没想过,你这样骂我们,会遭到什么报应么?” 萧四禾笑了笑,带几分谄媚和得意,随后,他就转身离开了。此时走路还在夹着腿,看样子是没缓过来。 很快的,热水送了上来,秦栀扣上了房门,开始沐浴。 浸泡在热水中,全身都放松了,太舒服了。 其实如此一想,这北方还是不错的,因为冷,可以整天待在家里,不然走出去就被冻死了。 这样的话,如同元极那样的丈夫,也得因为天气而被困在家里。不会如现在似得,忽然之间就出国了。她想跟着,他还不乐意。 若不是知道他去做什么,还真得怀疑他是不是在外国藏了什么小三小四的,所以才不带着她。 泡着呢,不由得又想起了在帝都的那个小朋友,他已经七岁了,长得更像元极了,大小翻版。 但是,他的懒是一如既往。 自从到了学说话的年纪,他也不怎么吱声。不过逼急了呢,是会冒出话来的,可见之前教过他,他都记在了心里,尽管说的有些口齿不清。 他能这样,秦栀和元极就都放心了。以为会慢慢变好的,结果直到现在,他也还是那样。能以笑应付的,他就微微一笑,或是点头,或是做个手势。 到了实在不得不说话的地方,他才会冒出一两句来,说的还是不错的,不比儿时的口齿不清了。 如他懒到这种程度,秦栀也是觉得稀奇,他不是不会说,是真的懒得说话。 秦栀想不通说话有什么累的,张开嘴,舌头动一动,总比动手要来得轻松吧。但,那个小人儿的思想明显是异于常人,她捉摸不透。 他和元极比较亲,儿时最喜欢被抱着,现在则很喜欢爬到元极的背上,或者是骑到他的后颈上。 最初时,元极还纵容他,现在渐渐长大了,元极也就不同意了。 在皇宫中,他最好的玩伴就是元昶宸了,两个人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元昶宸现在的性格较为霸道,不过元昶琋小朋友则比较内敛,两个人在一起也算是互补,鲜少吵架打架。 而且据秦栀观察,元昶琋这个小孩儿心机很深,他会避免和人发生冲突,自己会想法子避开。 这就是天生的,毕竟谁也没教过他这些。 反正,这个小孩儿是个谜,现在还太小,秦栀不能对他下定论。只不过,她觉得即便他长大了,也很难对他下定论。 秦栀和萧四禾在这客栈里闭关,有时萧四禾会趁着黑夜出去,隐藏行踪。 司徒府,自从他们离开后就消停了,乌鸦没有再来过。 只不过,在第三天的时候,司徒府忽然之间戒严了。里面的人不能出来,而外面送菜收夜香的人也暂时进不去了。 显而易见,司徒府应该是发现了什么,很大的可能就是藏在密室里的东西不见了。 作为短时间内唯一去过司徒府的外人,纯阳子和他的小师妹会成为第一嫌疑人。 司徒府的那个高官家,则是不见了踪影,天字卫去调查了,目前为止,还没调查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这个女扮男装的姑娘,更像个黑户,不知来去何方这么个人物。 而那个长着狐狸眼儿的男人,倒是稍稍有了些端倪,因为他长得太特殊,个人特点鲜明,所以调查起来也较为容易些。 他应该就是那个名贯北方的名角程小云。是个极为有名的青衣,十二三岁便崭露头角,之后成为名角。很多权贵想找他唱堂戏,但他都会拒绝。 四年前,他忽然宣布嗓子坏了,此后都不再唱戏了,然后就不知所踪了。 这些事情本来就有些让人捉摸不透,而四年后,他忽然出现在这儿,就更是让人觉得不可理喻了。 这个人,让萧四禾和秦栀都有些意外,忽然之间退隐,忽然之间的又冒出来,而且做的事情也莫名其妙。 乔姬则觉得没什么不能理解的,很简单,那就是被谁收买了呗。那些戏子被捧到了一个高位,就自己下不来了,还以为自己是什么贵族了。 她就见过很多被包养的戏子,搞什么断袖之癖,实在是让人觉得无比恶心。为了钱,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乔姬这么说,秦栀也觉得有这个可能,那个人长得确实是好看,唱青衣,想想扮成那个模样,好看的不得了。 就在他们于玉龙城进度缓慢的时候,甲字卫忽然来到,说是元极会在入夜时进城,他从西棠回来了。 速度这么快是秦栀没想到的,以为他会在西棠耗费很多时间呢。 转念一想他离开时两个人的‘恩怨’,她心里一股气,正好这给她制造‘怨气’的罪魁祸首也回来了,不治治他的臭毛病,她就改姓。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306、像头猪(一更) 凌晨时分,天色正是最深浓的时候,天边可以说是黑的如同浓墨,伸手不见五指的那种。 天空和大地是一样的安静,万物寂静,全部都陷入了睡眠之中。 客栈里,所有人都在睡觉,这个时候睡得最沉。 秦栀也是一样,后半夜,火炕的热度便渐渐的褪去了些,但这种温度最舒服,盖着被子正正好好。 被子缠在身上,只露出一颗头来,元极不在身边,她睡觉时还是这个样子,如同个蚕蛹一般。 也不知怎的,睡梦之中,都感受到一股凉风,让她不由得抖了抖身体。 闭着眼睛,大脑却是提前醒过来了。 微微敛起呼吸,耳朵也好使了,这屋子里,的确像是多出来一个人。 露在外面的身体部分,汗毛开始倒竖,神经变得极为紧绷。尽管没有那么好的耳力,可是却好像听得到什么似得。 只是那一刹那,她想到了许多,鬼压床之类的,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下一刻,一股带着寒冷的气息接近她的脑袋上方,秦栀闭着的眼睛也在抖动,憋气太久,她感觉胸肺有些难受。 就在此时,一只微凉的手覆在了她的头上,带着的冷气和被窝里的热气正好相反。 秦栀也在同时睁开眼睛,从被子里抽出手,一下子扣住罩在自己头上的手。用力攥住,她身体也跳了起来,另一只手不知何时反握了一把匕首,直朝着那忽然出现的不速之客而去。 她这一系列动作算得上一气呵成,但对于有武功的人来说,这速度也是有些慢的。 攻击的手被抓住,然后那个挺拔的黑影也压了下来,直接将翻身跪在热炕上的秦栀也压倒了。 仰躺倒下,身体被压住,秦栀也丝毫不慌张。双手没有空隙,但不代表腿还在束缚之中。 一条腿伸展出去,腿成了一字,脚尖直接勾住了热炕边缘的什么东西。几声较为沉闷的响声在房间里响起,一张很粗的网忽然从上头落了下来,直接将热炕上的两个人罩住了。 被罩在里面的两个人同时都不动了,秦栀在下,倒是没觉得什么。上头的那个人则正好被沉重的网砸了个正着,不由得发出了一声闷哼。 听到他的声音,秦栀忍不住弯了弯唇角,活该。 也就在这时,左右两侧的客房都发出了声音,相继的传来开门的声音。 然而,声音也只是截止到开门。左右两侧房间的人出来后便瞧见了不知何时站在走廊里的甲字卫。他们在这儿,那答案就只有一个,元极回来了。 秦栀所住的房间里安装了机关,就是预防会有什么突发状况。而那边机关开启,连接左右两侧房间中的铃铛也会发出响声。 萧四禾看了看,随后就笑了,双臂环胸,又转身回了房间。 乔姬是慢一步出来的,转着眼睛盯着走廊里忽然出现的这些熟人,她摇摇头,然后就回了房间。 这帮人总是这样,走路无声,做什么也不给个先前的提示,像鬼一样。 什么样的主子什么样的下属,也难怪那屋子里的机关启动了,肯定是秦栀将元极当贼了。 房间里,仍旧黑乎乎的,沉重的网将整个火炕罩住,让里面的人想出来也困难。 元极已经直起了上半身,想要从这网子里挣脱出去,但四角被什么东西勾住了,他拽了拽,根本扯不下来。 随后,他打算徒手将这网子撕了,这样更省力气。 然而,这网子十分的结实,他试探了一下,居然没撕开。 秦栀躺在那儿,后背下是十分热乎的火炕,特别舒服。 不言语,看着那个两腿骑在她身体两侧的人在挣扎,尽管黑乎乎的,但也瞧得见他挥舞的肢体。 忍不住哼了哼,安上这机关是为了防可能会知晓他们身份的贼人,谁想到先把这厮抓住了。 撕扯了两下,网子仍旧是没什么动静,元极随即也放弃了。身体忽然压下来,躺在那儿冷眼旁观的秦栀立即被砸的发出一声闷哼来。 “做这陷阱等着我呢?快打开,我又不是贼。”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伴随着的还有他刻意的亲吻,亲的她耳朵痒痒的。 秦栀偏头,“世子爷一向开吹捧高估自己,我会有闲心专门弄个机关等你临幸么?我也是日理万机的好不好?你忙,我也忙,这几天忙的都没睡个好觉c。你,现在立即滚蛋,马不停蹄的滚,我要休息。你耽误了我休息,会耽误多少事儿知道么?”抬手推他,胸膛硬邦邦的,身体里好像还带着一股寒气似得。 他在外头应该冻了很久,以至于这么长时间了,身体还冒寒气。思及此,秦栀不由几分心疼,北方太冷了。 她推自己,元极顺势抓住她的手,然后身体翻转,直接带着她躺了下来,而她也变成了趴在自己的身上。 “还在生气?不带你去西棠不是因为烦你,西棠没什么可看的,食物也不好吃,没必要。”隔着单薄的衣服抚着她的身体,肉呼呼的。 “你以为我像你那样小心眼儿么?我满脑子正事儿,谁有心情和你怄气。”说着,她从他身上爬起来,然后盯着厚重的网子爬到了热炕边。 扣住一角被挂住的网子,往外一拽,网子就出来了。而整个网子就好像会自动收缩一样,瞬时整张网都弹到了一角去,热炕彻底自由了,包括热炕上的人。 网子收缩时从后背划过去,秦栀不由得缩了缩后背,因为刮过去的力量很大,有点疼。 得到自由,元极也随即起身,将身上的衣服脱了,打算休息。 他是连夜赶路,外面太冷了,即便是他也有些受不了。 秦栀盘膝坐在那儿盯着他,房间里黑暗,只能看得到他的轮廓。不过,不用眼睛也知道他在干什么,脱衣服。 脱了衣服,元极便上了热炕,直接进入之前秦栀的被窝,热气升腾,让他的身体也感觉立即活过来了一样。 秦栀哼了一声,不由得翻白眼儿,他倒是不客气。 刚想动作,一只长臂便伸了过来,抓住她的手,直朝着自己那儿拽。 热炕除了有被褥的地方外,其他地方为了散热都没有铺床单,秦栀坐在那儿,因为他的力气而直接滑过去,样子有点搞笑。 用一种不善的眼神儿盯着他,因为秦栀知道他能看得清自己。 被拽到了近前,元极直接揽着她躺下了,将另一手抬起被子,把她整个人都拽了进去。 躺在热热的被子里,身下是热气,但是紧挨着的旁边人,却在隐隐的散发冷气,他还是冷。 秦栀也几分动容,侧起身体,一只手绕过他的腰,作势将他抱在怀里。 元极搂着她,发出低低的笑声,“真的不生气了?” 秦栀不语,懒得搭理他。 “北方实在太冷了,你是否适应?不行的话,明日便带你离开。”这里的事儿谁都能做,她不必在这寒冷之地受苦。 秦栀不理会,闭上眼睛抱着他的身体,这寒气蹭蹭的顺着他的身体往外冒,也不知道他在外头到底多长时间?还是说,这么长的一段路,他几乎没在温暖的地方休息过。c 还真以为自己年轻无极限呢,一把老骨头,这般折腾下去,再过几年估计就全身都疼,想动一动都困难。 她不吱声,元极也知道为什么,搂着她的那只手弯过来,轻抚着她的头,汲取身下的热度,也吸取她身上的热气。软绵绵的,热乎乎的,最好的抱枕。 “知道你们进度很慢,你没必要在这儿耗下去。”抚摸着她,元极忽然又道。 秦栀不理会,当做没听见,更是懒得搭理他。听到他的声音,就来气。 她不吱声,不代表元极会放弃,“不然明日我便带着你回帝都吧,开春了,那里暖和。这里天寒地冻的,很容易风寒。万一病了,得不偿失。”侧起身体,烘烤着侧面,这才是像烙饼一样。 不过,这样也能将她整个人环在自己怀中,她真的很热,这种温度正适合他。 “不过,这几天好像长肉了。”手在她腰间背部活动,柔软多肉。 秦栀暗暗的翻了翻白眼儿,懒得理会他。 “这冰天雪地的食物短缺,你吃什么长了这么多肉。”问着,他低头袭上她的耳朵,试图亲吻她。 他的呼吸是温热的,但不比往时,秦栀甩头躲避,终于出声,“你见着公冶峥了?” 此话一出,元极的动作果然一顿,收紧手臂将她圈在怀里,“他现在已不是七年前的模样了,发福了,像头猪。” 被勒的喘不上气,听他说的话,秦栀却无声的笑,亏他能说出这种话来,总是贬低人家,词儿都用没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307、互相试探(二更) 天终于亮了,秦栀也醒了过来,她是被热醒的。 天亮了,这客栈里的伙计也重新开始给二楼加热,热炕的温度很快就上来了。 再加上自己被圈在一个怀抱里,他最初还是在散寒气,一大早开始,他也便温暖了。 两处热气烘烤着她,再加上盖得密不透风的被子,她整个人开始冒汗。 睁开眼睛,她就从元极的怀抱里挣脱了出来。掀开被子,从里面钻出来,这才觉得舒服些。 扭头看向那个人,居然还在睡,闭着眼睛,一点都没感觉到她已经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了。 看来是真的很累,而且瞧他的脸似乎也隐隐的有些疲惫感。 下巴上的胡渣较为明显,显然这段时间他根本没有时间收拾自己,明明是最爱干净的人。 穿上衣服,秦栀便悄无声息的走出了房间,昨晚回来的甲字卫都在休息,只有天字卫已经起来,有的在走廊里走动。 看到秦栀,他们问安,却是没有发出声音,因为都知道元极他们是接近凌晨才回来的,此时正在休息。 直接下楼,客栈的大门紧闭,看起来好像不做生意了的样子。 转进厨房,果然有人在做早饭,是这个据点的人,别看也是天字卫,但做饭的手艺不差,就像个厨子一样。 在厨房转悠一圈,然后拿起一个盆子,开始挑拣食材。 诚如元极所说,北方天寒地冻,一些食材很是珍奇。 不过,她在这儿,所以很多北方没有的材料都有,眼下想要炖一锅营养丰富的补汤,也是很容易的。 “把这些炖汤吧,多炖些时候。”送到灶台前,秦栀看了一眼锅里煮的粥,一边道。 “是。”炖汤很简单,只不过秦栀特意要求,很显然目的是什么,应该是准备给元极的。 又挑拣了些青菜,告诉了做饭的人该怎样炒制,适合元极的口味。 吩咐了一番,秦栀才离开厨房,返回二楼,正好乔姬的房门是打开的,她便直接进去了。 隔壁就是她的房间,但此刻明显元极在睡,房门紧闭,一点动静都没有。 而且因为他在睡觉,所有在二楼走动的人都尽力做到脚底无声,像做贼一样。 “起了?我还以为你和世子爷一样闷头大睡呢。”洗漱完的乔姬正在梳头发,看到秦栀进来,她笑了一声,声音却压得低。知道那些练武的人耳力都特别好,她可不想成为吵醒元极的罪魁祸首。 “早就起了,去下面厨房逛了一圈,突然感觉好累啊。你看看我的脸,是不是老了十岁?”在她旁边坐下,秦栀一边仰脸道。 乔姬配合的仔细看了看,然后笑出声,“你呀,就是整天和自己过不去。既然人已经回来了,又没缺胳膊少腿儿的,你和他赌什么气。再说了,去西棠有什么好的,长途跋涉,还得遮遮掩掩的,像做贼一样。” “去不去西棠,和他的态度是两回事儿。不想让我去,那就说几句好话,我会同意的。不过呢,他很明显懒得说,大概是倦怠了。”摊手,秦栀认为就是如此。因为总是好脾气的伺候,泥人也会觉得烦躁,然后就自然而然生气了呗。 乔姬几不可微的摇头,对她的说法表示无法苟同。她的想法异于常人,所以在夫妻关系上也亦是如此。 “许久不见,世子爷肯定早就忘了那事儿了,你也别和他别扭了。”乔姬觉得这世上如元极那样拥有个对妻子如此好脾气的男人可是少见。 “他忘记是他的谁人,我还记得是我的事儿。他的不高兴可以在经过几天之后就消减了,那是他小肠和大脑相连。我这人呢,别的没有,记仇是真的。”嘴上这么说,其实仔细一想,仇怨也没那么大。 只不过,还是想教训他是真的,让他长长记性。下次再有这种事儿,他还想用这种态度解决,是坚决不行的。 在乔姬的房间洗漱了一番,整理好长发,早饭也送了上来。 他们吃的早饭很简单,不过却从厨房里飘出诱人的香气来,正是在炖着的鸡汤。 乔姬喝着粥,一边闻着味道,随后扭头看向秦栀,“这厨房炖着的,是不是给世子爷补身的?你这嘴上说的和实际做的,明显不一啊。”很不一,天差地别。 “总是不能因为我生气,他连补身体的权利都没有吧?他肯定很累,都睡着了,身上还冒着寒气。”说起来,言语之间也不免几分可怜。 乔姬扭过头去笑,看她这么别扭,她真是觉得无解。虽说自己就是女人,但她还是理解不了秦栀。 这么多年了,老夫老妻,对方是什么样的脾性相当了解,可两个人还是像小孩子一样。 “这两日的进度不是很好,程小云全无踪影,司徒府的那个姓高的女人也不知来历。依我看,你们直接抄了司徒府算了,总是能翻找出些什么来。”乔姬看着她,一边建议道。 “这种事呢,天机甲也不是不能做。只不过,会惊动司徒康。其实吧,抄了司徒府没什么意义,因为司徒康才是主要的。只要能定了司徒康的罪,司徒府自然就倒了,根本不用浪费人力动手。”秦栀一字一句,十分有道理。 乔姬听着,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想法太过简单了,利益连带关系,根本说不清楚。擒贼先擒王,打蛇打七寸,只抓底下的小喽啰,是没什么用的。 “不能急,先前天机甲想要调查,便困难重重,我们的速度也不可能这么快。”秦栀则是觉得不能着急,慢慢来,只要有尾巴,总是能被抓住的。 两个人小声的说着话,就猛地听到隔壁的房间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秦栀微微皱眉,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是元极醒来了。除了他,别人可没这个胆子去开他的房门。 果然,下一刻就听到了元极的声音,他在问路过的天字卫秦栀在哪儿。 秦栀翻了翻白眼儿,懒得理会,。不过下一刻那个人就出现在了门口,眼角的余光都存不下他了,太扎眼了。 乔姬站起身,微微弯下膝盖,算是打招呼了。 元极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不过没有洗漱,下巴上的胡渣还在。 看他进来,乔姬则起身离开了,元极坐秦栀身边,动手要把她面前的粥碗抢过来。 秦栀也立即上手,用力的将粥碗抢了回来。 四目相对,元极的眉目间依旧留存着几分倦色,“连饭都不给我吃了么?”他也不至于犯那么大的罪过。 “你可以去吩咐人去做,又不是一定要抢我的吃。再说,我还没吃饱呢。”她这话说的十分有道理。 元极无奈的叹口气,“成,只要你不心疼,我就饿死算了。” “头一次见着你这样拿死威胁我的,不过没什么用。”上下扫了他一眼,秦栀宛如打量一个陌生人。 元极无奈,抬手揉了揉她的头,“萧四禾呢?” “我又没躲在他被窝里给你看着,我怎么知道。”秦栀一挑眉,说的话十分有道理。 元极再次被怼,盯着她片刻,他蓦地凑过去在她耳朵边上亲了一口,“拿你没办法。”真的是极其无奈。 秦栀歪头躲避,“你的胡子扎到我了。” 元极抬手自己摸了一把,摸的几分粗犷,十分有男人味儿。 秦栀自然瞄见了,不由得弯起红唇笑,似乎因为严寒,他的气质风格也变了。 就在这时,乔姬回来了,端来了热水,供元极洗漱。 见此,元极也站起了身,走到窗边,开始弯身洗漱。 秦栀盯着他,也不知是否心理作用,瞧他那背影好像比之前窄了。 看向乔姬,她无声的告诉她去楼下看看炖的汤好没好。 乔姬忍笑,明明关心,两个人弄得像冤家一样。 花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收拾好自己,胡渣也尽数被刮干净了,他自己也觉得清醒了许多。 又走回桌边,秦栀已经吃完了。 坐下,看着桌子上所剩无几的食物,这么一点东西,根本填不饱肚子。 瞧他那扫视桌面可怜的样子,秦栀扭过头去忍不住笑,这么多年了,头一次这么可怜。 很快的,乔姬就端着托盘进来了,她脚步很快,也是担心元极会饿。 托盘上一碗汤,炖的正是时候。还有青菜,瓜果,一应俱全。 摆放在桌子上,元极看过去,随后便弯起了薄唇。转脸看向坐在身边的人儿,她也正在盯着他。四目相对,她便嗖的收回视线,好像刻意躲避似得。 抬手,罩在她的头上摸了摸,“你吩咐的吧。其实不用吃这些也可以,只要给我水,不会死掉就行了。” 直接扭头朝着他翻了个特大的白眼儿,元极随即便低低的笑出了声音来,“对我这么好,我也应该给你个礼物才是。就是不知,高傲的世子妃,想不想要这个礼物呢?也兴许,你得到了这个礼物,就不用再原地耗着了。” 闻言,秦栀眉头立即一动,脸色在瞬间变好,笑容也浮上了眉眼间,“你得到什么消息了?” 元极看着她,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我饿了,要用饭。”话落,他转过头去,自己动手开始用饭,摆明了暂时不想搭理她。 秦栀眯起眼睛,盯着元极那游刃有余的模样,他的消息要比他们身在玉龙城还灵通么?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308、各自有理(一更) 看着他在那儿慢悠悠的用饭,秦栀单手托腮盯着他看,看他这样子不像是在糊弄自己,应该真的得到了什么有用的消息。 但,是从哪儿得来的?这就很奇怪了,明明他前几天应该一直在西棠的才是。 不过,眼下瞧着想从这人嘴里挖出来什么,似乎不太容易。 他这属于恶意报复了,这会儿要找回自己丢失的脸面。 慢条斯理的吃着,元极看起来相当的恣意,而且隐隐的还有几分得意。 身边那个人儿一直在盯着自己,很明显是想从他这儿挖出消息来,但他不会那么轻易告诉她的。昨晚到现在,她的态度着实不好,需要改正。 虽说这么多年也习惯了,不过呢,能改的话自然是最好的。 就在这时,颀长又清瘦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看到元极和秦栀,他便笑了起来,“我的世子爷,你终于起身了?一路风尘,这北方又极度寒冷,属下还以为世子爷得在热炕上缓几天才能解冻呢。” 淡淡的扫了萧四禾一眼,元极倒是不为所动,“听说这几日你一无所获,是被这寒冷冻坏了脑子么?” 一听这话,往屋子里走的萧四禾脚步一顿,随后看向秦栀。 秦栀立即挑起眉尾,无声的警告萧四禾别怀疑她,她是那种会在元极耳边吹风的人么? 萧四禾立即谄媚的笑笑,眉眼风流,却因为清瘦而显得很刻意。 再次看向元极,萧四禾走过来,一手撩起料子很厚重的袍子,然后坐下。 “世子爷,话不能这么说。谁也不能保证自己百战百胜,眼下的调查进展还是很顺利的,世子爷不能着急。如果世子爷实在不适这北方的严寒,可以携世子妃赶紧离开。”这是萧四禾梦寐以求的,元极不在这儿,他能更自在些。 这北方的姑娘和南方的姑娘有不同,他也感觉到了无限的新鲜感。虽是不能如以往一样纵横‘沙场’,但享受还是可以的。 元极缓缓的放下汤碗,然后抬眼看向对面的萧四禾,漆黑的眸子没有什么情绪在里头,面上更是没表情,通常他这样时,面对他的人都会条件反射的坐立不安。 不过,萧四禾已经习惯了,依旧笑着,连眼睛都是亮着的。 “正是因为你们进度缓慢,所以,一些着急的人便迂回的找到了我。”他淡淡开口道。 一听这话,萧四禾的眼睛立即睁大了,“这么说,一些重要的证据世子爷已经掌握了?” 眸子一转,元极看向身边的秦栀,“想知道么?” 眯起眼睛,秦栀盯着元极,他这意思很明显,是打算和她杠上了。 萧四禾的视线在他们两个人之间转悠了一圈,最后固定在秦栀的身上,“世子妃,交给你了。”话落,他起身,拱了拱手,便转身离开了,潇洒的很。 瞧他那眉眼含笑的样子,分明就是在等着她求他呢。 不过,明显他很天真,她想要知道什么,还用得着求么?求是什么?那是陷入绝境时没有办法用来争取时间用的。基本上,‘求’,是没有用的。 看着他,秦栀若有似无的抽了抽唇角,“这北方也算人杰地灵,别的不说,大部分都长得有棱有角的。这次,忽然冒出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物来,根据调查是北方十分有名的人物。他叫做程小云,不过这应该是艺名,不是本名。有过两次接触,很容易让人记住,因为长得很漂亮,一双狐狸眼,眉毛锋利。他偷走了司徒府里一些重要的东西,你若说你掌握了重要信息。那么,我是否可以大胆的猜测,那些被程小云偷走的东西,都到了你那里?他是你指使来的?元极,你这人太没品了。我和萧四禾冒险进入司徒府,马上都要成功了,你忽然派出个人来截胡。你就算是我丈夫,你这做法也实在太损了。是不是看见我们失败,你觉得特别开心呀?”歪头盯着他,她字字句句,从开始的和善逐渐转变成咄咄逼人。 元极看着她,调整了一下呼吸,随后却笑了,“说不过你。”还想指着她无言以对,还真是异想天开。 “这么说,你是承认了?看见我们失败,你特别开心。你或许是很英明,但也不代表我和萧四禾会任你耍弄。看来,我们得另立灶台了。”摊手,她打算带着他的左膀右臂脱离天机甲。 元极无言,抓住她的手,猛地拿到嘴边咬了一口,“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就给我扣上了这么一顶大帽子。好,我输了,辩不过你。” 挣出自己的手,秦栀抬手一拂长发,十分之高冷的模样,“不管怎么说,你看着我们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就是卑鄙的行为。我们是一个整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这样做太让我们寒心了。” 元极似笑非笑的盯着她严肃的小脸儿看,她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真的是十分让人无语,明明她也不守规矩,总是做让人出乎意料的事情。 蓦地,秦栀开始甩手,接下来整个身体都在扭动,屁股底下的椅子都发出了响声。 “元极,不想告诉我算了。我现在还不想听了呢,放开我。”说着,她要站起身,却被元极拽到了自己怀里。 屁股坐在他的腿上,她还在接着扭动,那种不想搭理他想要甩开他的扭动。 元极用双臂圈住她,一边笑看着她,显而易见,他倒是很喜欢她这样。 瞄了他一眼,居然还在笑,她立即皱眉,他却在同时微微扬起下颌亲在了她的唇角,“坏东西。” 翻了个白眼儿,秦栀懒得搭理他,他却用力的扣住她的后脑,硬生生的把她揽到自己面前。 亲在她唇上,颇为用力,长驱直入,没有丝毫的停缓。 秦栀躲避,却又根本挣不过他的力气,最后只得趴在他怀里,脑子也开始犯迷糊。 最终,她也不挣扎了,圈住他的颈项,转换姿势,直接骑到了他的身上。 房门也不知何时被关上了,走廊里的人也陆续的下了楼。而房间里,秦栀也被元极按在了墙上,整个人脱离地面,开始接受他狂风暴雨般的深入问候。 少见的,玉龙城飘起了清雪,明明太阳还在天上呢,一小片云彩挂在玉龙城的上空,小心翼翼的洒下片片雪花。 因为春天到了,白天时温度会上升许多。 房顶上的雪也逐渐有了融化的趋势,赶在正午时分,会滴滴答答的往下滴雪水。 紧闭的窗子被打开,迎接外面的带着雪水气息的新鲜空气,元极只是站在窗边看了一眼,然后就朝着热炕边。 秦栀正躺在那儿,一副被摧残的样子。扫了一眼靠近的人,她懒懒的哼了一声,“这是乔姬的房间,你说我们俩在人家的房间做的这都是什么事儿?”不够丢人的了。 “叫人收拾一下,房间换一下,我们住在这间就是了。”元极不知她所谓的丢人为何物,他与自己的妻子亲热,难不成还得经过别人同意不成? 无言,“成,你说了算。”她都知道乔姬是何感受,肯定很尴尬但是又想笑。 元极俯身,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用力的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程小云偷得那些东西给了程荣,程荣转交给了我。所以,那些东西现在在我手上。” 秦栀翻了翻眼睛,“程小云,程荣,他们是亲戚吧。” 这天下姓氏一样的多了去了,谁又能想得到程小云和甲字卫中的程荣是亲戚。 简直了,这理没法儿论,运气啊。 “没错,是堂兄弟。别气了,东西给你们就是了。”揉捏着她绯红的小脸儿,元极轻声的哄着。 眯起眼睛,对他的表现还算是满意。不过转念一想,她蓦地睁大眼睛,“我还是不懂,程小云若不是因为别人指使,又为何会去司徒府偷那些东西?”无利不起早,秦栀不解其中原由。 “其实很简单,因为程小云在为自己做事。他有自己的打算,所以才会涉险。”元极几不可微的扬起入鬓的眉,说的简单又复杂。 秦栀盯着他看,“说清楚些,不然的话,我会一直满心怀疑。”她本就多疑,这样等同于天上掉馅饼的事儿,觉得不可信。 “你若看到了那些账本,就会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转而捏着她耳朵,元极一边说道。 “拿来,本来就应该归我的。”抽出自己的手,都快怼到他脸上了。 元极张嘴欲咬她的手,秦栀快速躲避,依旧讨要,“给我。” “给你,你想要什么最后不是都得给你?难缠的小鬼。”起身,顺带着将软绵绵的秦栀也拽了起来。 被强硬的拽起来,秦栀软软的晃荡了两下,好像没力气似得又要躺回去。元极微微施力将她拽住,然后双手用劲儿,轻巧的把她的身体挪了一圈,让她整个人直接趴在了火炕的边缘。一侧身体悬空着,只要她一动就会掉下去。 他则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恍似她若再有动作,他就用别的法子惩治她。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309、其中关联(二更) 转角到元极手里的账本出现在秦栀和萧四禾眼前,两个人各自绷着脸,神色各不相同。 萧四禾几不可微的摇着头,这东西被程小云偷走了,他这几天都在想方设法的找到程小云,将那些东西找回来。 就差上天入地了,这个程小云人间失踪了一样,谁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秦栀,萧四禾若有似无的扬了扬眉,“咱们是白白的折腾了这么多天,这北方天寒地冻的,咱们俩差点被冻死。谁又能想到,这些想要费心得到的东西,居然被世子爷轻轻松松的得到了。没天理,真是没天理。” “是啊,而且,有的人明明得到了这么重要的东西,却眼睁睁的看着我们团团转。你说,碰见这种人,是不是得掐死他才解恨?”秦栀眸子一转,盯着坐在自己身边的人,说的就是他。 萧四禾忍笑,随后点头,“世子妃说的极其有道理,咱们又不是在为自己做事,明明是在为大魏效力。可是却遭到此种待遇,心里的委屈实在无处发泄。” “给你个机会,揍扁他。”手一抬,秦栀为他支招。想要泄愤很简单啊,朝着元极挥出拳头就行了。 元极转眼看向秦栀,一瞬间怀疑这个人儿是不是脑子坏掉了,居然要别人揍自己。 萧四禾看着元极,别说,他还真有这个想法。 他有信心在揍完元极之后能顺利逃跑,毕竟轻功高,他要是想跑,谁也追不上。 只不过嘛,他接下来可能就得被通缉了,不能待在大魏,就得去西棠或是吴国混日子了。 一笑,他依旧风流潇洒,“世子妃言重了,世子爷做事向来是有道理的。即便是耍弄我们,那也绝对是有正当理由的。作为下属,被耍弄也是应该的,是不能造反的。” 秦栀无言,斜睨一眼萧四禾,“你用不用这么谄媚?算了,和你说不明白。世子爷说看了这些东西,就明白程小云为什么会偷这些东西又转角给他表兄程荣了。这些东西,就由萧公子研究吧。反正萧公子是个好下属,不研究透彻了,连房间都不会出。”说着,将那些账本推到萧四禾面前,她不打算看。 萧四禾看着秦栀,有半晌的凝滞,显然被秦栀的无情无义打败了。 缓缓的抬手收起面前的账目,然后起身,深吸口气,冲着秦栀重重的点了点头,“多谢世子妃,在下会努力的。” 扬起下颌,秦栀挑了挑眉,“祝你成功。你进房之后,我会安排人守在你门口的,你想要什么,跟他们说就行了。除了女人,什么东西都能给你找来。” 萧四禾抽了抽唇角,然后抱着那些账本离开,背影皆是丧气。原本初始他和秦栀还是同一阵营,谁想到他一句明哲保身的话就把她给惹怒了。 这女人啊,真是难以理解,说变脸就变脸。 萧四禾离开,秦栀连连摇头,这人啊,墙头草,只做对自己有益的事情。看见对自己不利的苗头,就瞬间改变态度。她现在不想打元极了,反倒是想揍一顿萧四禾,让他学会什么叫做立场坚定。 看着她颇为郁闷的样子,元极弯起薄唇,抬手,覆在她的膝盖上,轻轻地捏了捏,“还在气?” “算了吧,我没心情了。不然我回帝都吧,这北方不太适合我,可能是气场不对,做事统统不顺利。”看了一眼他的手,修长而有力,捏的她大腿疼。 “没什么不顺利的,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便是了。”转而捏住她的手,轻轻地捏弄她的指节,没用太多的力气,更像在感受她骨头的硬度,从而确认一下她是否需要补钙。 眸子一转,秦栀上下的审视了他一番,“你说真的?”难保这厮不会为了泄气而逗她玩儿。 起身,元极俯身在她额头上用力的咬了一口,“什么时候开始怀疑你丈夫了?”她要对他始终抱有信任才是,总是对他疑神疑鬼,可是不行,会出事儿的。 被咬的皱眉,秦栀歪头躲避,“成,这回我听你说。不过,别想着套路我,我比你套路深。”没理的事情到了她嘴里,也会变成十分之有理。 元极轻笑,将她拽起来,然后推着她到衣柜前,一只手越过她的身体,直接将衣柜的门打开了。 衣柜里挂着很多御寒的衣服还有靴子,元极直接拿出一件白色的狐裘大氅来,一手转动秦栀,另一手将披风裹在了她身上。 “什么意思?”看着他,秦栀一动不动的任他给自己穿衣服。狐裘的披风十分柔软,她只是在来的路上穿着保暖来着,自从混进了司徒府,还有在客栈里的这几天,她都没有出去过,所以也没穿上。 白色如雪的毛毛紧贴着她的脸,舒服的让人不禁想把这狐裘当被子盖。 纯白的狐裘让她整个人都显得更白了些,直至他动手将兜帽也扣在她头上,整颗头都被笼罩在毛茸茸的兜帽里,一瞬间就热的让她有些要流汗了。 “今日不冷,即便飘着清雪,但是落地便融化了。走吧,带你出去走走,整天闷在房间里,人都没精神了。”而且,因为没精神,所以就总是看他不顺眼,无数次的挑毛病,好像他身上一处优点都没有了。 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元极垂眸看着她笑了一声,随后也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略微厚重的银白色的大氅,不是狐裘,只是稍厚重的料子而已。 他有功夫,所以也不似秦栀那般惧冷,大氅将他罩住,让他整个人看起来也特别的挺拔。 抓住她笼罩在狐裘披风内的手,随后缓步的走出客栈。 天上还在飘雪,不过很少很少,稀稀落落的,落到地上时,基本都融化了。 不过,正因为融化了,所以地上有些脏。落雪被踩成了泥水,只不过走了两步要到达马车而已,秦栀白色的羊皮靴子边缘便成了黑色的。 元极直接拎着她上了马车,然后自己也跳了上去,很明显他也讨厌那些沾到靴子上的泥水。 马车前行,车子很朴素,从外表看不出任何的问题来。 顺着泥泞的道路往崎山的方向走,马车行的慢,坐在车里的人也觉得很舒服。 元极一直扣着秦栀的手,看着她毛茸茸的样子,眉眼间始终含着淡淡的笑意。 “你打算一直盯着我瞧?说吧,你都了解到什么了。”转头看着他,他一直用那种眼神儿盯着她,几分油腻感。 元极笑笑,“看你着急的,也不是什么太重要的事情。如果真的说来的话,其实得从六年前开始说起。” “嗯?”秦栀不解,盯着他,想让他继续说。 “六年前,正当红的程小云被绑到了西棠,事发地就在玉龙城。”元极若有似无的吸口气,缓缓道。 “被绑到了西棠?谁干的?”他现在逃出来了,那么他就一定知道是谁绑架了自己。 “你认识,一个钟爱男色的老女人。”元极的语气几分鄙视,说的是谁,有脑子的都想得出来。 秦栀无言,他这么一说,她就知道是谁了。 “原来是公冶夫人啊。别说,她的确是爱男色。公冶峥把她送到北方来,明明就是两人之间有了矛盾,她倒是一如既往的不知收敛。”可以说公冶夫人是个被伤害过所以精神已经扭曲了的人,不知她具体和公冶峥有了什么矛盾,所以被送到了北方来,不许她再出去。 由此一来,她的心理必定会改变更大。 “程小云被扣在了那儿,他的夫人是个很神秘的人物,北方任何一个城池的官府都没有关于她的记录。只是有和程小云相熟的人知道他有个夫人,来历不明。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程夫人去了西棠,涉险救出了程小云,不过自己却中了毒。后来,就是四年前,程夫人被压制的毒复发,程小云也不再唱戏了。他们俩失踪了,不知躲到了什么地方去。而此次,程小云又忽然出现,是为了给程夫人报仇。他要复仇的对象,是那个神经的老女人,还有当初助纣为虐帮助那个老女人将他绑架的人。你再想一想,这其中有什么关联呢?”他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秦栀眨了眨眼睛,“西棠的人想要越过边界线,就得过边关守军那一关。所以,是司徒康。司徒康在和公冶夫人联系,而且从六年前公冶夫人刚刚被送到北方时就开始联系了。丢失兵器是年前才发现的,这六年来他们未必一直在交易兵器,可能还有别的东西。好嘛,这回事情大条了。”总算明白了。 元极摸了摸她的头,“所以,这次你还要参与么?回帝都吧,陪着儿子去。” 闻言,秦栀眨了眨眼睛,然后摇头,“不,我得在这儿。而且,我很想知道,那个程夫人到底如何了?”有没有去世。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310、另一个我?(一更) 崎山的雪积得很厚,似乎等着它们融化,显然需要很多的时间。 马车在山边停下,这是距离玉龙城最近的一条山脚,马车再往前便不能行走了,因为雪太厚了。 马儿一脚踏进去,就会没过半条腿,再走几步,大概就出不来了。 从马车上下来,大概是因为雪太多的原因,太阳在天上,它们在吸收热量,所以这里的温度好似也降低了许多。 秦栀裹紧了身上的狐裘,呼吸之间白雾缥缈,可见这地儿真的冷。 “你把我带到这里来,莫不是想杀人灭口?”脑袋扣在毛茸茸的兜帽里,秦栀一边转着眼睛观察四周,一边轻声道。 元极无言,撩开她身上的狐裘披风,抓住她的手,叹口气,然后轻声道:“把你杀了,然后藏在雪地里,待得雪融化才会被发现。不过也没准儿你会被山中的乌鸦分食,的确是个好想法。不然的话,我们试试。”说着,他抓着她的手一一个用力,秦栀也在原地转了一圈,重心不稳,她整个人也直接摔进了雪地里。 雪地并没有想象的那么松软,她砸在上头,身下的雪形成了一层的硬壳。她眨了眨眼,还在想这雪地怎么能硬成这样,然后身下一软,她便整个人塌陷了进去。 两侧,有雪屑落下来,砸在脸上,让她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看她那样子,元极不由得无声的笑,蹲下,一边捏起一把雪,轻松的握成一团,然后直接扔进她的狐裘兜帽里。 秦栀立即动手,可自己手上也有雪屑,反倒都带进自己的脖子里,冷的她不由得整个人缩起来,使得周边的雪都在往下掉。 “好凉啊!在城里没觉得冷,这会儿才发觉这里的雪温度好低。快,把我拽起来,我要冷死了。”朝他伸出手,秦栀的声音软软的,更像是在讨好。 元极眉眼含笑,伸出手去拉住她的手,想要将她拽起来。 却不想秦栀也在同时抬起另外一只手,紧紧地扣住他的手臂,直接将他也拽到了雪地里。 元极直接扑在了雪地里,身体很长,他这一下子落下去,雪地塌陷了一大片,连秦栀都被连带着跟着倾斜了过去。 不远处,照顾马儿的人扭过头去,这种场面,实在不适宜这个下属观看。 “你太重了,把雪都压塌了。还说公冶峥发福,我看你好像也发福了。”翻身而起,身上的狐裘太重了,不过她动作依旧还算敏捷。直接压在了元极的身上,两个人立即又向下陷了几分,两侧的雪再次落下来。 抱着她,元极对于落入雪地里没什么意见,但对她拿自己和公冶峥相比,他就不是很开心了。 “提起这个人做什么?影响心情么?拿我和猪做比较,不止贬低了我,同时也贬低了你自己。”元极冷淡又高冷的说着,好似他十分不想与那个格调特别低的人做比较。 秦栀忍不住弯起红唇,“我可没比,就是这么一说。来,咱俩换个地方,小心的躺下去,不要压塌雪面。”说着,她移动身体,小心的滚到另一侧。 给元极让出一片地方来,只要动作够轻,接触雪面的面积大且均匀的话,这雪就不会塌陷。 她躺好了,立即招手要元极过来。 元极很配合,而且比她的动作要更轻灵些。轻松的就躺到了她身边,雪面没有一点塌陷的迹象。 躺在这里,抬眼正好看得到天空,随时还有些云朵在飘着,但大体湛蓝。 阳光照射下来,似乎也没那么冷了,有一种清冷的热意。 “真不错。往后,咱们俩的确应该经常做一些这种事情,这叫做约会。咱们俩在一起这么多年,确实应该刻意一些了,不然的话,接下来肯定就会痒了。”看着天空,秦栀小声道。 元极抓住她的手举起来,因为雪屑,两个人的手都湿乎乎的,“什么叫做痒?心痒么。如果说痒,那也是你。”随便弄个词儿便往他头上扣,有时他不知该如何反击,因为她的词儿他从未听说过,无言以对。 “七年之痒。所有男女之间都会出现的问题,因为长久的待在一起,会倦怠,腻烦,虽说是必来的,但总是伤人。”捏着他修长的手指头,秦栀一边淡淡道。 “我们已经不止七年了,再说,如果倦怠腻烦,那也是你。”绝对不会是他。 无言,“你这人,我就是在给你说这事儿,你又开始把自己摘出去。好吧,拿你没办法。今儿把我带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和我看雪么?”握紧他的手,秦栀已经不想和他再说七年之痒这类事情了,他会痛痛快快的把自己摘出去,然后再推到她身上,以此来表达自己的忠贞不渝,但更多的是让她无言以对。 “整天待在客栈,人都傻了,出来走一走,能够让你的心胸更开阔些。”元极假模假式的,说出来的话自己都不太相信。 “嗯,会开阔的给你找小妾。”秦栀立即接口,元极立即捏住她的手指头。 “你整日说我一把老骨头,你要找小妾给我,莫不是想让我早日归天?”他这个想法,也算是很清奇。 秦栀笑出声,“无厘头起来,你是老大。不和你争辩了,在这雪地里待得,我都想吃雪了。”抓起一把来,雪太白了,十分纯净,让她忍不住想尝一口,看看是不是甜的。 她话音落下,元极就捏了一小口直接放到她嘴唇上。雪接触到嘴唇,缓缓地化了,水流进嘴里,虽是不多,但是的确是有一股区别于水的味道。 “还不错。”咂了咂嘴,秦栀说道。 “一些闲的没事儿做的文人都会专门积攒雪水或雨水煮茶,说是风味儿独特。”元极没什么兴趣,不过听她说觉得味道不错,他又捏了一点放在她嘴里。 “文人雅士在你嘴里变成了闲人,我都不好意思说我是文人了。”缓缓的侧起身,雪地结实,没有坍塌。 听她说完,元极就笑了,“做一首诗熬了三天,你是文人么?” 翻白眼儿,“我那是在酝酿好不好?凡事都有个过程的。没见过你这样打击人的,我就想着不流传千古,但也能给儿子留下一些较为美好的印象,他母亲也是很有才的,只是才不外露,很低调。”如姚清和的夫人,那绝对是才女,据帝都的八卦说,他们俩平时在家都是用对诗来交流的,多高大上。 元极忍笑,“有才华,特别有,三天做出一首诗来,比一般不认字的人要厉害的多。” “去屎吧。”抓了一把雪扔到他脸上,秦栀撑着雪面坐起身,受不了他了,太打击人了。 雪面有些塌陷,她速度更快的起身,抖了抖顺滑的狐裘,雪屑全部落了下去。 元极也起身,随手擦掉脸上的雪屑,然后给她整理兜帽。 “走吧,带你去看看之前程小云和他夫人隐居的地方。我总觉得这个程夫人有些奇怪,但具体哪里不寻常,却又说不出。”把兜帽扣好,元极一边轻声道。 “奇怪?能让你觉得奇怪的人,真是少见。”元极可是个波澜不惊的人,因为自视甚高,觉得自己与其他人不在一个层面。 “走吧,去看看。”拽着她走向马车,元极眼下是单纯的好奇,和调查司徒家没有任何的关系。 “他们离开那儿多久了?如果太久的话,以前的痕迹未必还会存在。”走上马车,秦栀不知程小云夫妻为什么会隐居在这里。明明那时他就是在玉龙城被绑架的,还在这个地方居住,就不怕会再发生之前的事情么?那么,可能就是另有原因,他们不住在这里不行。 “会在的,因为之前甲字卫去过一趟。”元极垂眸看着她,漆黑的眸子如同两颗黑色的宝石,但又泛着光。过去七年了,他的眼睛亦如既往的好看。虽是见多了各种各样的事情,但这几年都没给他添上任何的痕迹,他还是七年前的样子。 整日说他一把老骨头,自然都是逗他的,他的驻颜汤没有白喝,十分有效。 “你做的还真是多。这么说,你进了玉龙城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的来找我,反而是去调查程小云了?”斜睨着他,秦栀倒是没想到他暗地里还做了不少,以为这次他更多的是想看她和萧四禾的笑话呢。 “进城时已很晚了,那个时间,没有我陪着你,你必然已经睡了。所以,我便先派人过去看了看。程小云与程荣其实也没什么联系,他们儿时家道中落,各自分散,他忽然之间找到程荣,程荣亦不确信。去了程小云隐居的住处,却没有发现他和程夫人,而且看样子已经离开很久了。看来,他在做这些事情之前,已经做足了准备。”元极轻轻地说着,这些事情早就想告诉她,谁想到她会一直和他发脾气。 “走吧,去看看。你说的我都好奇了,本来我也没觉得这个程小云怎么样。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做事肯定有i自己的目的。不过,细想这其中,他的夫人的确是个很特别的存在。”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居然能从公冶夫人的手里将程小云救出来。 元极摸了摸她的头,马车朝着城内而去,轻车熟路的。 在街巷中兜兜转转,车轮踏过泥泞的地面,发出泥水才有的声音,就知道眼下城中的情况如何。 玉龙城虽说很大,但城池建设并不是太好,就如这街道来说,好像还在开国阶段似得。 终于,马车缓缓地停了下来,元极起身,一边拉着秦栀走出了马车。 出了马车,看到的便是一幢普通的民居。有一个略高于两侧的院墙,门口还有两棵只剩枝条的柳树。 “他们之前住在这里?还真是寻常。若不是有心的话,很难找得到。人家都说小隐隐于林,大隐隐于市。别说,还真是有道理的。”从马车上下来,秦栀一脚踩到地面,不由得低头看了一眼。嚯,这泥水。 驾车的护卫上前,将那大门上的锁卸了下来,然后打开门,入眼的便是积攒了许多雪的庭院。院子里的雪下了又融,然后又被冻住,眼下已经成了‘冰川’了。而院子里,有个还坚挺着的物件,就是一架手工做的秋千,看起来被晾了很久,好像要倒了似得。 牵着元极的手走进院子,地面有些滑,从这荒废了的样子就看得出,很久没人住了。 观察着这庭院,如果是夏天的话,会很温馨。门口有树,院子里有秋千,再在院子里种上一些花,是个隐居的好地方。 元极牵着她往里走,绕过秋千,秦栀却忽然停下了脚步。 后退了两步,她的视线在秋千上转了两圈,然后抬手,抓住了秋千的支架。 只是普通的木头,因为风吹雨淋的,木头表面有些被腐蚀了似得。 用手指抚过上面的一些印记,手指细嫩,能轻易的感受到上面的痕迹。 “怎么了?”元极看了一眼,倒是没看出些上面来。 微微摇头,“没事儿。走吧,进去瞧瞧。”嘴上虽如此说,但她的神色的确是变了些。 走到房门前,元极拽开,房门轻松的开启,入眼的是一片荒凉。 这房子真的很久没人住了,不论多好的房子,一旦没有人居住,缺少了人气,就会莫名的变得阴森和荒芜。眼下,这房子就是这种感觉,明明应该是装修的特别好的,可是现在瞧着,好像都坚持不住,马上要倒塌了似得。 除了固定的物件之外,其他的用品都没有,秦栀环顾着,跟随着元极走进了左侧的居室。 居室里,有一张特别大的床,上面的纱幔已经烂了似得。 转着眼睛观察别处,但却蓦地又将视线调回了那张大床上,“不对啊,在这北方居住,冬天特别冷,怎么会睡床呢?”应该是火炕才对啊。 即便有的家庭可能会觉得夏天很热,不喜欢睡火炕,会准备一张床。但是,用床的时日很短,火炕才是主角。 元极走过去,上下看了看那床。这就是一张床,没有任何的特别蹊跷之处。 “真是奇怪,在玉龙城这个地方睡床,冬天会被冻死的。”秦栀上下的看了看这张床,木料很不错,只不过,这玩意在北方并不适用。c “你看这里,兴许是什么暗号之类的。甲字卫已经复制了一份,目前还在分析当中。”元极抬手,指给她真正的特别之处。 秦栀抬头看过去,他说的是大床床头里侧的上头,床柱上头刻着一串一串的东西,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和外星文字无异。 视线在那些字迹上掠过,秦栀的脸色也变了,这分明就是英文单词啊! 元极转眼看向她,无需多说,她肯定知道这是什么。 “这些都是什么?”他问,语气很轻。 “是一句话,说她永远回不去了。”秦栀回答,震惊已经充斥了她的脑海,那瞬间,她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听闻这句话,元极想了想,蓦地脑子里一闪,“这到底是什么字?”最起码他从未见过。 “这个世界不会存在的文字,你没见过,别人也没见过。别让天字卫分析了,他们分析不出来的。看来,这个程夫人可能也是天外来客,不然不会写出这种文字来。他们现在人在哪儿你知道么?我想见见她。”她到底是不是天外来客,还是和那个世界有什么瓜葛,她很想知道。 “程小云见了程荣之后就不见了,不知藏在了何处。他的夫人是否还活着,也是未知。”元极微微摇头,心下却是有那么几分后悔。应该再多多调查清楚的,然后再告诉秦栀。这般让她知道了,兴许会失望。 皱紧了眉头,秦栀在狐裘披风里抱紧双臂,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唯一的,没想到,还可能有另外一个。 抬手拍了拍她的后颈,元极几不可微的摇头,“我会帮你找的。既然可以确定这个程夫人并无可疑,那么就可以召回那些专门去调查她来历的天字卫了。”因为这个程夫人的奇怪,所以元极派出了几个天字卫去之前程小云居住的城池去调查了。 秦栀没有吱声,她现在已经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 抬腿踏上床,走到床柱前,秦栀抬手抚摸着那些明显用刀子刻出来的英文单词。有点丑,但是又刻得很深。在这个世界,又用这种别人都看不懂的文字雕刻,秦栀觉得刻这个的人可能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内心的真实想法。可是又无处诉说,只能借此表达。这个人,她很孤独。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311、许是同命(二更) 在这许久没人居住的荒凉的房间里转悠,秦栀寻找着一切和那个程夫人有关系的痕迹。 元极一直在看着她,蓦一时在墙上观察到些什么,就赶紧指给秦栀看。然而,他看到的都是些自然的剥落,根本不是什么别的信息。 被他一惊一乍的‘吓’了几次,秦栀就不对他抱希望了。她更觉得他是在给自己捣乱,扰乱她惆怅的心境,讨厌。 “这个呢?”又伸手一指,这回指的是一张桌子。 秦栀看也没看他,“不要再忽悠我了。” “你来看看吧,好像和你以前胡乱画过的东西很像。”元极若有似无的摇头,他是在帮她,如今反倒好像他给她捣乱似得。 眼睛盯着墙面,秦栀一边向后退,一直退到了元极身边。 “看看。”一只手绕过脖颈罩住她的侧脸,将她的脑袋转了过来。 被强迫的看,秦栀无法,只得看向桌面。 桌子上都是灰尘,不过,一侧桌角上,果然有用刀刻过的痕迹。只不过刻的很浅,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微微俯身,秦栀盯着那刻的图案,是两颗叠在一起的心,然后还有一支箭的痕迹,从两颗心中间穿过。 这种图案太老旧了,她在那个世界时,小时候玩过这种东西。用笔一下子画出来,画的顺滑好看,就赢了。 “认识?”元极看着她忽然认真的样子,随后问道。 “当然了,认识,太认识了。唉,这程夫人居然还会玩这么幼稚的东西,真逗。”她一时之间倒是想不出这个程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孤独,神秘,勇敢,又有些幼稚。 综合到一起的话,秦栀想想,倒是挺迷人的。 “这是什么意思?我记得,你那时画了一个类似于这种的图案,说是和你用手比出来的那个是一样的,代表你的小心心。”这是秦栀的原话,并非元极乱说,或是装可爱。 “对,很聪明,就是这个意思。不过,这个代表的是两个人两颗心,被一支箭穿在一起,不会分离。这应当是程夫人在给程小云示爱吧,挺幼稚的。”但对于古人来说,想必会觉得很有意思很新奇。 元极几不可微的摇头,秦栀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忽然间的又冒出来一个,让他忽然之间觉得脊背有些发凉。 一种被入侵的感觉,这大魏好像都不太安全了。 “真是想见见这个程夫人,不知是个怎样的人。”到底真是和她一样的穿越者,还是身上带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会尽力找他们的,别急。”看着她,元极安慰道。 转眼看向他,秦栀上下的打量了一下,然后就笑了,“你是在忧心么?忧心外种入侵,对你们元氏皇族造成影响和伤害?” 元极扬起入鬓的眉,“还真有此疑虑。”果然,她是非常了解他。 “想得太多了你,那你还不如祈祷一下外星人入侵。你以为是时空出现裂缝了?这种万分之一的事情,都是因缘巧合,没人说的清楚c。把你的心放在肚子里,没人会对你的元氏江山感兴趣。”翻了翻眼睛,秦栀懒得理会他。他这种想法是这个世界权贵的固定思维,发生了一件事,最先考虑的就是会不会威胁到自己。神经病,谁会没事儿闲的去威胁他们。 揉了揉她的头,元极几不可微的摇头,“你说的话我听不懂,介意给我解释一下么?”她鲜少给他说那个世界的事情,他也不会经常问,因为很担心她会想念。想念了,却又回不去,心情自然也不会好。 “有时间再给你解释吧。”她现在没什么心情说那些。转而又开始在别的地方寻找,想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东西。 在房间里走动,然后又去了厨房,每一个角落都查看了个遍,但是没有再瞧见任何东西。 元极一直在她身边,很明显能感觉到她过于急切了,往时她从来不会这样,因为性格原因,即便再糟糕的事情摆到眼前,她都会很淡定的处置。 再也没有找到其他的东西,秦栀也显得有几分遗憾,走出房间,外面的空气要更好一些。 看着院子里的秋千,如今瞧着好像也有些特别似得。但具体哪里特别,反倒却说不上来了。 “回去吧。想找程小云,短时间内未必会有结果,你也不要着急。想要定司徒康的罪,其实也不容易,因为那些账目上,交易的人是司徒健和西棠那个老女人手底下的一个亲信。司徒健的罪,无法安在司徒康的身上。所以,接下来还得深入西棠。”元极轻声的说着,告诉她接下来的事情不容易,不知需要多少时间。 “司徒健?凭他那个样子,怎么可能有和人做交易的本领。他那个管家有问题,姓高,男人打扮,但其实是个女人。这几日我们一直在调查她,不过她始终都没有再出现,不知藏到哪儿去了。再加上司徒府失窃,说不定已经打草惊蛇了,她可能是去避风头了。”转脸看向他,秦栀也分享自己的收获。 几不可微的颌首,“好,我知道了。” c“什么表情,一点都不激动。”挥拳怼了他一下,她的收获也是很大的好不好。那个管家高先生明显可能是个关键人物,没准儿可以用她做突破口。 “激动,怎么不激动。挖开看看?”抓住她的拳头放到自己心口,元极小声道。 忍不住笑,“又来这套。我能忍心把你剖开么?你开始调查吧,我回客栈去。让他们多准备些食材,给你补身体。”目前她能做的,似乎也只有这些了。去调查的事情她做不了,更何况,她现在更有一件事想做,那就是想见见那个程夫人。 心里痒痒的,思及此事,汗毛都竖起来了。 弯起薄唇,元极蓦地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成,随你。别不开心了,我会尽力去找程小云和他夫人的。”说着,他搂住她,一边低头看她的脸。 仰头,下巴抵在他脖子下,秦栀噘了噘嘴,“我没不开心,就是忽然之间发觉我并不是最莫名其妙的那一个,似乎终于有了同病相怜的人。” “你还有我。”即便那个人真的和她一样,也来自那个世界。但,这并不代表什么,各人各命罢了。 小小的发出一声唏嘘,秦栀双手钻进他的大氅里,然后圈住他的身体,“我知道啊。就是,好奇罢了。想和她交流交流经验,当然了,如果她和我经历一样的话,那就完美了。”现在一切都是猜测,她希望自己的猜测都是对的。 元极微微抬起头,下巴抵在她发顶,一手轻拍着她的后背,“你有时间倒是不如和我交流交流经验。” “和你交流什么?”她和他已经交流了将近十年了。 “交流一下,你为何在‘满足’之后仍旧总是对我不满?我表现不好么?”压低了声音,接近耳语。元极觉得她今日的话十分有道理,七年之痒,不过是她痒了。 “就事论事,两件事怎么可能混为一谈。没有对你不满,你很好,老当益壮。”还和以前一样,体力惊人。 又是这个老字,元极深吸口气,“找打是不是?坏东西。” “夸你的啦,这么好。”脸埋在他胸前,紧紧地抱住他,特别好,非常好。 抱着她,元极轻轻地晃着,两个人在这清冷的小院儿里相拥一处,似乎只有彼此。 在太阳微微偏西的时候,马车又低调的回了客栈。 顺着楼梯上了二楼,数个甲字卫在值守,其他的人或出去或休息。 乔姬也在睡觉,她已经被换到了秦栀的房间,她还是很安然的。毕竟这么多年了,秦栀和元极是什么样子,她清楚的很。 萧四禾仍旧在与那些账目做斗争,整个人陷入了进去一般。 直到瞧见秦栀和元极出现在房间门口,他控制住骂脏话的冲动,然后露齿一笑,风流倜傥,“世子爷,世子妃,二位悠闲够了?” “萧公子真是日理万机,不过有句话说得对,能者多劳嘛。而且,萧公子这么聪明,显然眼下应该已经有眉目了吧。”走进来,秦栀在桌子对面坐下,几个账本分为两侧,手底下还有一本已经翻了一半了。 “世子妃说得对,在下还真是有发现。这上面交易的物品没有任何一件是违规的,粮油等物,稀松平常。只不过,这价钱嘛,就是个笑话了。按照这上面所写,一斗米居然达到了二两银子。即便是金米,也不可能是这个价钱。”御用的米也不过一斗五十文。 秦栀重重的点头,极其夸张,“萧公子太聪明了,以我这个脑子,这种账目算不清楚。今日呢,我们又有些发现,不过我和世子爷都搞不懂,因为像极了暗号之类的。所以,我还是得请教请教萧公子。”说着,秦栀拿过毛笔,直接在桌面上将今日看到的那句英文写了下来。 瞧秦栀鬼画符一样,萧四禾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他忽然觉得她应该是在耍他。 “这是什么?诅咒么?”在他面前写这东西,莫不是在诅咒他?c “今日的收获啊,就在程小云家的床上刻着呢,不信问世子爷,他也亲眼所见。我和他都不明白,所以,还希望萧公子能给我们解惑,实在太深奥了。以我们的脑容量,好像不成。”放下毛笔,秦栀表情十分真挚。 萧四禾依旧皱着眉头,抬眼看了一下元极,他没任何的表情,那么就证明不是撒谎。 再次研究秦栀写出来的东西,萧四禾还是不解,起身,走到秦栀那一侧,正面观察,这就是鬼画符嘛。道家佛家什么的,应该都没有这种东西。 “兴许是吴国南部那些异族之间的语言,他们太神秘而且种族不同,可能拥有各自的文字,也是说不定的。”萧四禾看着,一边分析道。 听着,秦栀抬头看着他一边点头,“萧公子见解独到,佩服。” 萧四禾用怀疑的眼神儿看着她,她可是很少会夸奖人,一般来说,她夸人相当于骂人。有时会听不出,但认真研究一下的话,就会明白她满满的恶意。 “交给萧公子了,我和世子爷得去休息休息脑袋,研究了一上午,一无所获。”站起身,秦栀摊手,很无奈的样子。 如此自谦,就是不详。萧四禾盯着她走向元极,两个人牵着手离开,他忽然觉得自己可能被骗了。 回到房间,秦栀解下狐裘披风,一边满脸笑,很是满意的模样。 “干嘛要诓骗他,那种东西他研究不出来。”任凭萧四禾再聪明,再见多识广,也根本没法子。 “我这是为他好。你都不知道他有多嚣张,有时晚上就不见踪影,我都知道他干嘛去了。这玉龙城的烟花之地能和帝都比么?官府根本就不会强制花楼老鸨去找大夫给那些姑娘检查身体什么的。他总是乱来,被染上病怎么办?你看他现在瘦的,那时受伤伤了根本。再染上一些难以治愈的病,他就完了。”走回来,秦栀义正言辞,她的确是为了萧四禾好。 看着她认真的脸,元极反而笑了,“你说有理。”虽他并不想管萧四禾私下如何,但的确身体更重要。 哼了一声,“知道你是个好上司,也视他为兄弟,所以很纵容。不过,这不是好事。”他没成亲,没生子,现在身体又不比以前,难保到时不会变成个老光棍。 元极不语,静静的听她唠叨。 喝了杯水,秦栀走回他身边坐下,火炕依旧很热,坐在上面很是舒服。 元极俯身把她脚上的靴子脱下来,然后拿着她的双腿直接放到了火炕上。 “你也上来吧。”抓住他的手,有些微凉。 “你休息吧,一会儿该用午膳了。”摸了摸她的脸,元极随后站起身。 “你去哪儿?”不放他的手,她觉得他需要上来缓一缓。 “调派一部分人手来,去找程小云和他夫人。”她的心愿,他愿意为她完成。 “好。”笑,秦栀点点头。这个人,明明还担心大魏被入侵呢,这会儿却又一直在想着帮她找人。 元极离开,房门也关上了,秦栀直接躺倒,整个人好像忽然之间都瘫了似得。 唉,今日收获的信息太惊人了,让她有一种被吓到的感觉。这么多年了,她都忘记被吓到是什么感觉了。 还有另外一个和她一样的同行者,想想都觉得神奇,世界没有那么多的巧合。但似乎,巧合真的来了。 她很希望见一见程夫人,很迫切的那种。 用了午膳,秦栀便躺在火炕上睡着了。热气蒸腾,待得她醒过来时,感觉自己整个人好像都浮肿了似得。 太舒服了,眼睛都不愿睁开,艰难的爬起来,按照眼下屋子里的光线来看的话,眼下太阳应该已经落山了。 穿上靴子,走到门口打开房门,转脸往右看,瞧见的便是站在萧四禾门口的乔姬。 房门是关着的,乔姬正站在那儿听动静。 看到秦栀出来,她立即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 “怎么了?”无声的问,不过几个时辰,萧四禾又作什么妖儿了。 “萧四禾疯了。”乔姬无声的回应。 秦栀挑眉,不会她今天刻意为难他,用事情拖延他不去找姑娘,憋疯了吧? 走到门口,秦栀微微歪头,将耳朵贴在门上,果然听到里面传来萧四禾碎碎念的声音。 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嗡嗡嗡的,好像蜜蜂成精了。 “怎么了这是?”不会因为那一句英文,给他难为的要崩溃了吧。 “世子爷一刻钟之前离开,临走时也不知和他说了什么。然后,他就是这个状态了。”乔姬觉得很有意思,很少见萧四禾发疯,因为他一贯自诩自己风流潇洒。 秦栀微微皱眉,难不成元极实话实说了?将程小云和程夫人的秘密什么的都告诉他了? 作为一个古人,他一时之间接受不了也是正常的。 抬手,秦栀敲门,“萧公子,不知那些暗号似得鬼画符你分析出来是什么了么?” 下一刻,里面的碎碎念停了,听到了脚步声,之后房门就开了。 萧四禾满脸不爽的出现在秦栀和乔姬面前,两个人盯着他,打量的速度都是一致的。 “你怎么了?”乔姬直接开口问道。 萧四禾深吸口气,“世子爷早在一年前已为我寻了个闺秀,他打算让我在今年便成亲。所以,处理完北方的事情,我便要去见见那位小姐了。”他说着,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秦栀和乔姬都哑然,表情可想而知。 双臂环胸,秦栀长叹口气,一边摇头,“这位小姐不知做了什么孽,会摊上这种事儿。乔姬,你说是不是元极和她家人有仇啊,所以才要把萧公子许配给她,以此祸害她一家?” 乔姬点头,“很有可能。萧公子,麻烦你告诉我这位小姐姓什么叫什么,我觉得我应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赶在你上门前去救她,脱离即将而来的水深火热。” 萧四禾抽了抽唇角,“告辞。”话落,他直接将房门甩上,这两个才是损友。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312、流星锤出没(一更) 被萧四禾甩了一鼻子灰,秦栀和乔姬对视一眼,然后各自的耸耸肩。 转身,两个人走回隔壁的房间,乔姬倒了两杯茶,一边摇头,“真是做了孽了,唉!”她真心实意的觉得萧四禾不适合成亲,不能成亲,简直就是祸害人家姑娘。 秦栀喝着茶,一边看着乔姬那满脸不爽的样子,不由得笑,“你说话这么大声,隔壁会听到的。”尤其萧四禾的耳力特别好,除非她们俩在这屋说悄悄话。 “没错,我已经听到了。”萧四禾的声音从隔壁传来,十分之生气的燕子。 乔姬不甚在意,反正她和萧四禾以前也争吵过,因为意见不统一。不过呢,到底是相处的时间久了,吵了也就吵了,用不过多久就和好了。 萧四禾最初对乔姬跟林蕴在一起很是不同意,林蕴终究是个女人,冒充着茂世子,是个变态。 不过,时间久了,他也不再说这事儿了。反正林蕴冒充茂世子是得一直冒充下去,有元极和秦栀给她撑腰,这辈子她只要不做什么违令的事情,就能安安稳稳的做一世茂世子。 而乔姬与她在一起,生活必定无忧,想要什么都会有。 作为朋友来说,能得到这种衣食无忧的生活,其实也不错啦。 乔姬翻了个白眼儿,“说的就是你。” “看来,你倒是很希望我能像你和林蕴一样,找个男人,这世上也少一对儿痴男怨女了是不是?”萧四禾冷嘲热讽,又用这个攻击乔姬。 乔姬不甚在意,她的心理已经锻炼的很强大了,“那也比你满大魏的撒种子要好得多,你祸害了多少女人自己心理没数么?” 秦栀轻笑,她就喜欢看乔姬和萧四禾打架,有时吵着吵着就皆是荤话,简直让人听不下去,但又会支着耳朵想听听他们还会说出什么破格的话来。 “我又不是和尚。再说,我和其他女人调情,你是嫉妒么?这么看不过去。”萧四禾反击,而且十分有理的样子。 乔姬冷笑一声,“是担心你以后会下半身溃烂。到时没人负责埋你,臭气熏天,自己腐烂吧。” 秦栀笑出声,“成了,你们俩别吵了。萧公子,作为朋友,其实我们都很希望你能成个家。劳累了一天,回到家里,有人在等你,多好的事儿。而且你这个年纪,也应该生儿育女了,对不对。” “世子妃,你这话还有后半段,一并说了吧。”萧四禾可不信秦栀都是夸他。 秦栀看着乔姬,一边笑,“说得对,的确还有后半段。作为一个三观正常的女性呢,看到你这样的男人,就会忍不住想骂你。” “骂我什么?”萧四禾接着道,可见是很认真的在听。 “你真的想知道我要骂你什么?”秦栀不认为他会想听的。 果然,萧四禾没回应。 “骂你是破鞋。”乔姬直接告诉他,他在她们的心里是什么印象和地位。 接下来,就传来萧四禾徒手砸桌子的声音,虽然不至于砸碎桌子,可声音也挺大的。 秦栀笑出声来,她的确是私下里和乔姬说萧四禾是破鞋来着,很破的那种。 “算了,你们俩别吵了。人家那小姐也未必会看得上他,有的人喜欢风流公子,但有的人就会避如蛇蝎。萧四禾,你也别太自信了,说不准这回被嫌弃的是你呢?”秦栀微微摇头,不管怎么说,她跟萧四禾要更亲一些,所以也希望他能成个家。 萧四禾不语,似乎根本不打算再听她们俩说话了,因为说不出好话来。 “如果真成了,咱们还得准备礼物才是。萧公子这么多年也没攒下什么钱,但宅院之类的不用咱们操心,世子爷必然会给准备一间不比权贵逊色的房子。不如,咱们就直接送钱吧,简单,也省的费心了。不过这钱得送给他夫人,不能交到他手里,会全都花在花天酒地上的。”秦栀忽然说起这事儿来,很有条理。 乔姬点点头,“希望这个姑娘会掌家,掌管他全部的钱财,不止能让他少去胡作非为,也能积攒些家底来。不为别的,就为以后能给儿女积攒些身外之物。这世道,别的不好使,钱是多少都不够的。” “说的没错。”秦栀点头,事实就是如此,钱很重要。 “诶,也可以去定做一些小孩子的衣服。我看上次小少爷身上穿的就十分不错,料子也特别舒服。就是帝都那家锦云坊做的吧,手艺真是不错。”乔姬忽然想起这事儿,觉得锦云坊做出来的小孩儿衣服是最好的。那时元昶琋穿着一身水蓝色的长袍,别提多俊俏了。 “嗯,那里的衣服不错,料子适合小孩子,虽说很贵,但是很结实。”秦栀也同意,元昶琋大部分衣服都是在那儿定做的。实际上那是姚夫人发现的,最初是订做了两套衣服送给元昶琋做生辰礼物的。穿上之后发现特别好,之后就一直在那儿定做了。 两个人说着,已经说道了未来孩子的程度。 隔壁,萧四禾终于忍不住了,“我说二位,八字没一撇呢,谈什么孩子?” 闻言,秦栀和乔姬对视一眼,不由都笑出声。 “我这辈子是不会有孩子了,所以你放心。到时你若因花柳病而早亡,我会把你的孩子当做亲生孩子照料的。”乔姬最后说了一句,果然又听得萧四禾敲桌子的声音,他要被她们俩气死了。 痛快的折腾了一番萧四禾,俩人都很满意,天色也彻底暗下来,楼下的厨房也开始在做晚膳。 秦栀和乔姬下楼,也进了厨房开始帮忙。 洗手作羹汤这种事情,不是她们俩所擅长,但又不能说一点都不会。尤其是自己爱吃的,总是会知道该如何操作进行。 夜晚之时温度更低些,厨房的后门半开,冷气就会飘进来。 晚膳即将完成时,一行人也回了客栈,身上带着一股寒气。 探头从厨房的门口往外看,果然是元极带着甲字卫回来了,虽都是有功夫在身,但在外时间久了,一个个看起来依旧是很冷的样子。 她一探头,刚要上楼的元极也瞧见她了。冷淡的面上浮起淡淡的笑意,“做什么呢?”走过来,他单手解开身上的大氅,随手就扔到了一边的柜台上。 “在做晚膳。想吃青菜,少油少盐的那种。他们不精确用量,所以我自己来做了。”其实她更想吃蔬菜沙拉,但是眼下这里用料缺少,根本做不成。 元极抬手摸了摸她的头,一边俯首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多吃些也无妨,不会变胖的。” “那今日也不知是谁说我胖了。”眼睛发光一般的仰头看着他,秦栀弯着唇角,脸儿在灯火之中更像一朵花。 元极的手转到她的脸上,轻轻地托着,“逗你的,你也信?” “被我逼问时就说是逗我的,不知真假。”放松脑袋,让他托着自己,承担自己的重量。 元极用力的揉了揉她的脸,“自然是真的,何时骗过你。这北方太荒凉了,新鲜的东西太少了,看你的脸似乎都不如以前有气色。” “我这是操心的后果,今天和乔姬商量着给萧四禾送什么样的新婚礼物,给他的孩子定做什么样的新衣,把我们俩忙死了。”秦栀一挑眉,一副显摆的样子。 闻言,元极却失笑,“你的确是太操心了。”还未成亲,居然都想到孩子了。 “作为一个三观很正的正常人来说,你给他找媳妇儿这事儿特别不靠谱,祸害人家姑娘。但是站在朋友的角度来说,他的确应该成亲。好吧,我就偏心一次,这次你做得对,赶紧把这事儿定下来吧。”虽说元极很少会管这事儿,但这回做的还不错。 得到夸奖,元极也扬眉,“还不是你一直操心他,又担心他染病什么的。既然如此,成个家应该会让你少操心些。”也免得总听她唠叨。 撇了撇嘴,“所以说,人是感情动物。即便再看不上眼,但待在一起时间久了,就总是会有感情的。”萧四禾如家人,她自然护短的想要让他好。 “你再这样下去,会比我提前衰老的。”捏着她的脸蛋儿,元极压低了声音,那声音听起来几分粘腻,但是十分好听。 秦栀抿唇笑,低头用脑门在他胸前砸了一下,“快上去吧,一会儿就可以用晚膳了。对了,今天收获如何?你得和我分享一下。” “司徒府的高管家是四年前才出现的,进入司徒府之后,她便成了管家,成了司徒健的左膀右臂。司徒健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会和这个高管家商量,有时闭门关窗几个时辰,不知都在做些什么。高管家与司徒府中的其他人都不熟,其他人也不敢打扰她,她的地位比得过司徒健的妻子了。”元极单手罩着她的后颈,将她从厨房门口拽出来,一同走向了柜台后。 眨了眨眼睛,秦栀一屁股坐在柜台后的椅子上,“这么说,那个高管家真的和司徒健有一腿儿?我那时还想,他们可能关系不正常,但也不至于那么眼瞎,司徒健长得不怎么样,脑子也不太好使。会相中他,让人有些难以想象。这个不能下定论,还有待调查。诶,你从哪儿调查出来这些的?”这段时间,萧四禾也想尽了办法去调查来着,但是没什么收获。 “既然别的路子行不通,那么就用最简单的法子。”元极站在她身边,一手撑着柜台,将她整个人都圈在了柜台里侧。 “我知道了,你们是没干好事。我们当时也想用这种法子的,但又担心会打草惊蛇。早知道,我们就无所不用其极了,也不用耽误这么久。”撇嘴,秦栀还是几分不服气的。 元极却是无声的笑,这种事情也要和他比,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一夜过去,这玉龙城的天气好像又温暖了些似得,从太阳升起之后,房子上的积雪便开始融化,化成了水滴滴答答的往下流,听着好像在下雨似得。 元极一早便出去了,带走了大部分的人,只有几个甲字卫留在客栈里,萧四禾也关在房间里继续研究那些账本。 秦栀穿戴好,又抽出个许久不戴的口罩来挡住自己的脸,然后和乔姬离开了客栈。 三个甲字卫也各自穿着不同的衣服跟在后头,像是不熟悉的陌生人一样,各自都很闲散。 兜帽扣在头上,遮挡住了大部分的脸,又戴着口罩,还真是看不见她的脸,连眼睛都瞧不见。 只不过,她这身打扮也算是怪异,引得过往的人不时的看她。 进入临街的店面,买了一些吃的东西,乔姬没有遮挡,自然的就吃了。 引得秦栀扭头看她,“好吃么?” 乔姬歪了歪头,“一般。要说点心,还是帝都的好吃。”口味儿一绝,还可以根据个人的口味儿去定做,十分周到。 “这里肯定不比帝都啊,有得卖就不错了,其他小城池,估计根本没有这样点心种类很多的店。”扯了扯口罩,既然乔姬说味道一般,那么她也不馋了。 两个人在街上前行,瞧见一家甜茶店,北方的甜茶料更多,而且很喜欢放牛乳羊乳之类的东西,乔姬特别喜欢。 顺从乔姬的口味,秦栀跟着她进了店,那三个甲字卫一个进了店,另两个则就在外围晃荡,乍一看好像无业的小流氓似得。 点了甜茶,很快便送了上来,各种配料一应俱全,而且居然还有肉干。 秦栀吃不了用料这么复杂的东西,最多添一些牛乳在里面,喝着还是不错的。 乔姬自己调配,秦栀看着她,不由笑,“你这手艺足可以开店了。不然到时你在帝都盘一间店面然后卖甜茶吧,东南西北的口味儿都在里头,满足各种口味儿人的需要。” “好主意。”乔姬点头,做这种生意的话,她很有兴趣。 几不可微的摇头,秦栀摘下口罩,喝了一口添牛乳的茶,随后抬手推开了窗子。 凉气吹进来,却是很舒服,微微眯起眼睛,猛地瞧见街上有两个人经过。 侍女模样的穿着棉衣棉裤,像个豆包,而她身边穿的略张扬一些的女人则戴着一顶毛帽,披着厚重的披风。但尽管披风宽大,可也挡不住她胸前的汹涌。 皱起眉头,这不是司徒府那‘天马流星锤’嘛! “乔姬,走。”戴上口罩,秦栀立即起身,朝着楼下快速走去。 乔姬的配茶还没结束呢,慌忙的放下勺子,紧跟上秦栀。 走出去,就看到那对主仆就在前头,她们俩走的很快,好像在追赶什么似得。 秦栀整理好兜帽,迅速的追上去,乔姬跟紧了她,那几个甲字卫也脚步匆匆,以为发生了什么重大事情呢。 “小栀,到底怎么了?”跟上秦栀,乔姬盯着前头那两个人,不知有什么问题。 “那天马流星锤是司徒府的,上次我在司徒府见过她,应当是司徒健的妾室。”秦栀快速的走,一边解释道。 乔姬研究了一下她的话,后面的倒是听懂了,但前面的话c “天马流星锤是啥?她会武功么?”应该是什么霸道的兵器。 秦栀来不及解释,这只是她对人家胸怀的赞赏,这么多年,她就没见过那么大的。 那主仆俩接下来简直就是在狂奔,不过追着追着秦栀也明白了,她们俩是在追前头的一辆马车。 马车在街上前行的速度不算快,但拉车的到底是四条腿,要比人快的多。 追着,前头的马车拐进了一条巷子,巷子里泥水四溅,马车过去,泥水直飞。 那一对主仆不顾忌这些,直接跟着冲了过去。 秦栀都惊到了,身材比例如此,居然还这么矫健,让人惊叹。 也跟着拐进了巷子里,地面太泥泞了,秦栀不得不提起裙子挑拣着好走的路,而也就是在她和乔姬走的艰难的时候,前头那一对主仆已经不见了影子,拐进了另外一条巷子。 快速的跟过去,靴子脏了一大半,秦栀几分心疼,她这羊皮靴子可是很贵的,这般弄脏了,刷洗之后对靴子伤害很大。 但,眼下也顾不上这靴子了,总是不能光着脚走路。 走到了这条巷子的尽头,出现了两个拐弯,两个人停下脚步,各自站到两侧,然后探头。 秦栀探头便瞧见了那对主仆的身影,她们俩就贴在墙根上,前方将近十米之外,是刚刚那辆马车。 马车已经停了,缰绳拴在一个小院儿前的大树树干上,看样子人已经进去了。 而那对主仆俩则显得几分鬼鬼祟祟的,天马流星锤虽戴着帽子,但脸也瞧得见,满脸的怨气。 看她的脸,秦栀蓦地也差不多明白她什么目的了,她这样看起来是要捉奸啊!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313、新发现(二更) 虽是捉奸,但明显天马流星锤的气势有些弱,满脸愠怒,却勇气不足。 她和自己那小丫头已经溜到了那房子的门口了,马儿都瞧见她了,但她却停住了,并没有冲进去。 这捉奸就在于一个气势,别管自己是否势单力薄,只要抱着同归于尽的心,对方多强悍也得害怕。 不过眼下,天马流星锤很明显是气弱了。 秦栀不眨眼的盯着她,认为她气弱在于自己的身份,说到头就是个妾,不是正室。 不管司徒健有多宠爱她,但妾就是妾,说不准那天就失宠了。 如今,她跑到这里来,还想捉奸,大概是一时气愤。而这会儿到了地方,却又胆怯了,不敢进去,正在纠结。 看着她,秦栀缓缓地摇头,太没出息了。这路边随便就有泥巴,抓一些进去,先兜头淋到狗男女的身上,然后利用屋子里一切物件打砸。不打的他们头破血流跪地求饶就绝不停下,然后把他们捆绑起来送到大街上游街,让所有人都见识见识狗男女是什么样儿的。 “干嘛呢?一个劲儿的运气,看得我都憋死了。”乔姬就站在秦栀旁边,俯身,头从秦栀的腹部那儿探出去瞧。瞧了半天收回脑袋,亦是兀自叹气。 “她是自知身份不行,所以心虚的很。但又咽不下这口气,不知能不能冲进去。我倒是想看看,司徒健在和谁偷情呢。他这身份地位,连府尹都和他穿一条裤子,还用得着和人偷情么?想要的话,直接娶回府里就是了。” 莫不是,偷情的是有夫之妇?所以不宜嫁娶,只得偷情? 那就有意思了,不知是谁家媳妇儿,谁的绿帽子这么大。 终于,天马流星锤在那儿运了两刻钟的气,在身边小丫鬟的怂恿下,提起勇气踏上台阶,气势汹汹的一脚踹开了大门。 “快快快,冲进去了。”秦栀来劲,拍了拍乔姬,她也随即又弯下腰去探头看。 两个人盯着瞧,果然不过下一刻,便听到了尖叫声和叫骂声。那骂人的声音如同狮子吼一般,就是司徒健的声音。 尖叫声伴随着哭声,嗷嗷叫着,人应该就在院子里,那声音震耳欲聋。 秦栀也跟着龇牙咧嘴,看来天马流星锤是挨揍了,不然不会如此凄惨的叫。 还有司徒健,被发现了好事,气急败坏,典型的自我暴力型人格。 天马流星锤的尖叫哭声特别瘆人,秦栀和乔姬听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来。 很快的,人就出现在了门口,先退出来的是那个小丫鬟,而且是跪着退出来的。最后跪着滑下台阶,直接跪在了泥地里。 接下来就是天马流星锤,头上的毛帽已经没了,披头散发,一只手捂着脸,一边在尖叫着骂人。 这是被逼急了,连哭带叫的叫骂,骂的特别粗俗,显而易见没什么文化,可能大字都不识。 听她在叫骂,秦栀也不由得笑,还是很有杀伤力的。只不过,显然撒泼什么的对司徒健没什么用。 司徒健很快就出来了,推搡着天马流星锤,直接一把将她从台阶上推了下来。 天马流星锤脚下一个不稳就坐在了泥地里,然后就开始抓着地上的泥巴攻击司徒健。 司徒健本还想上前去把她拎走,可是泥巴攻击上来,他就又退回了门口去。 “怎么只有奸夫没有淫妇呢?”乔姬盯着看了半晌,主角只出来一个呀,人数不对。 “谁知道,大概是在穿衣服呢。不过瞧司徒健这状态,明显没脱衣服啊。也不知是他脱得太慢还是穿的太快,这捉奸太没意思了。”秦栀摇摇头,很希望见一见另外一个主角。 天马流星锤还在骂人,骂的特别难听的那种,真的比得上乡村里的泼妇了。脏话一串接着一串,而且她是边哭边骂,听着好像泣不成声了似得,但嘴却不停,真是神奇。 手还在甩泥巴,那小院前的台阶都要被泥巴糊住了,好像做了什么工程似得。 就在这时,一道男声从院子里传出来,“赶紧把她弄走,左邻四舍都要被她引出来了。” 一听这动静,秦栀和乔姬都惊了,原来这通奸的竟然是个男人? 没看出来,司徒健这五大三粗,连找小妾都找这种大胸大屁股看起来是直男的男人,居然还好这口。 果然啊,没有男人不好奇的,即便年纪再大,对于新鲜的事物依旧充满了好奇和新鲜。 司徒健听见后,回头看了一眼,随后点头,什么都没说,很听话的两步从台阶上跳下来。 也不管天马流星锤将泥巴甩到他身上,他伸手就将她拎了起来,连汤带水的塞进了马车里。 那个小侍女也跟着爬上了马车,司徒健最后一个进去,驾车的人快步的从大门后跑出来,驾车快速的离开了小巷子。 马车在走,那里面天马流星锤还在叫骂,而且好像还挨揍了,骂人的声调都变了。 秦栀和乔姬收回脑袋,然后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有几分不可思议。 “你说,那里头的真是奸夫?”乔姬问道,她总觉得有点不对。 “司徒健好像很怕那个人似得,人家说了一句,他就立即听话的执行。兴许,不是奸夫淫夫的关系。”秦栀挑眉,也觉得事情不太对。 “咱们过去看看。”乔姬一扬头,敢于冒险。 “走吧,佯装路过。”秦栀点头,觉得可行。 不过,她们俩觉得行。跟在后面的甲字卫却不同意,一看到两个人要行动,他们立即窜了过来。 “世子妃,属下们过去。不行的话,就将那人擒住。”虽没有指令,但遇见突发情况,除了跟踪之外,这是唯一的法子了。 “你们几个太显眼了,就在这儿等着。有危险的话,我会发信号的,你们再冲过去。”秦栀挑了挑眉毛,决定和乔姬先过去。 然而,她刚提起裙子,那弯腰往那边探头探脑的乔姬就忽然朝后挥了挥手,他们立即停止了说话。 秦栀也探头看过去,只见一个男人从那小院里走出来,穿着一身普通的布衣,看起来很寻常。 他走出来,然后转身又把房子的大门锁上了,看样子这是属于私人的地方。 锁了门,他走下台阶,先四周环顾了一下。 秦栀和乔姬也瞬间收回了视线,停了片刻再次看过去,那个男人已经朝着小巷子的另一头走了过去。 视线在他的身上来回游走,最后定在了他的下半身,他走路的姿势,让秦栀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怎么样,跟不跟?”乔姬瞅着他快要走出这条巷子了,不禁几分心急。 秦栀深吸口气,“你们俩跟着吧,不要跟的太紧,我看他像是军营里的人。如果我的猜测不出错的话,他应该是要回崎山的营地。营地里有咱们自己人,你们可以过去通知一声,看看这个人是谁手底下的。”她在军营里那么多年,他们的步态是很特别的,其实很容易看出来,更逃不过她的眼睛。 两个甲字卫立即跟上,都穿着普通的衣服,只不过若是有心的话,很容易看出他们的不一样来。 “咱们进那屋子瞧瞧去?”乔姬不想这么轻易放弃。 “走吧。”秦栀也同意。 两个人在前,剩下的另外一个甲字卫跟在后头,三个人缓缓地走到了那院门前。 大门是锁上的,锁头挂在那儿,如果撬开的话,对于秦栀来说很容易。 不过,如果撬开的话,这锁就废了,再有人过来就知有人闯进去过,不是太好的法子。 “你把我们俩运进去吧,这样能不留痕迹。”秦栀看了看围墙,普通的高度,甲字卫把她和乔姬运进去应该不是很难。 甲字卫也看了一眼,随后点头,“属下失礼了。”说完,便先揽住了乔姬,脚下一踮跃起,直接翻过了围墙。 接下来他又跳了回来,用同样的方式把秦栀也运了进去。 小院儿里清扫的很干净,没有积雪的痕迹,院子普普通通,房子也普普通通,没有任何的特别之处。 乔姬已经走到了门口,回头看了他们俩一眼,然后便伸手拽了一下房门。 很轻松的就拽开了,乔姬探头看了看,随后迈步走了进去。 秦栀和甲字卫也快速的跟上,两个人走进去,这房子太普通了。 只是居室里有火炕和桌椅,桌子上摆着煮茶的工具,虽然炭撤走了,但是浓浓的茶汤还在冒着热气。 这里面太冷了,显然没人住,只不过今日是有目的,所以才会来到这儿。 似乎来到这里的人也没打算待多久,所以没有点火加热房间。 三个人各自检查了一番,都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除了桌子上的茶之外,看起来这里好像很久没人住了似得。连厨房里的锅碗瓢盆都落了一层灰,看起来很是可怜。 秦栀和乔姬在厨房转了一圈,然后打算离开。 蓦地,却发现厨房一侧堆放炭的后方的墙上有一人高的半米宽的痕迹,像是个门。 走过去,秦栀歪头看了看,然后伸手。用手指头抠住一侧边缘,本以为会用很大的力气,所以她也使了劲儿。 然而没想到,那块木板很轻很轻,她那么一抠就出来了。 木板往一侧歪了过去,秦栀收回手,条件反射的蹦了一下,然而里头的东西却在同时砸了下来。 秦栀没有任何意外的被那东西砸倒了了,躺在地上,砸在身上的东西也很重,一些轻飘飘的东西落在了她脸上,瘙痒不已。 听到动静,已经走出厨房的乔姬迅速的跑了过来,一眼看到秦栀躺在地上,身上还压着一具干尸。 快步过去,一把将干尸掀翻,然后拽着秦栀将她拉了起来,“小栀,你没事儿吧?” “没事。”擦了擦脸,然后扭头看向一侧,看到是一具干尸,把她也吓了一跳。 甲字卫冲过来,看看秦栀无事,他也便放心了。 蹲在那干尸身边,他动手查看,都没想到这里会有一具干尸。 “怎么有具尸体在这里?不是被司徒健杀了的,就是被刚刚那个人杀了的。吓我一跳,幸好是具尸体,要是一些别的东西,我这小命可就交代在这儿了。以后切记,不能再乱动东西了。”秦栀拍打着身上的灰尘,尸体她是不怕的,所以才说幸好是尸体,不是其他的东西。 “这应该是个仓库,专门存放粮食和菜的。”乔姬把她扶起来,随后查看那个放尸体的地方,一边道。 秦栀看了看,点头,“应当是。” “世子妃,你看这尸体的衣服,好像是c”蓦地,检查尸体的甲字卫忽然开口道。 闻言,两个人也随即看过去,干尸的衣服已经不成样子了,多处腐朽。尸体因为干瘪还因为温度太低,所以看起来很恐怖。 胸口有一个大洞,周边的衣服也变了颜色,肯定是因为当时流血太多的缘故。c “衣服太破烂了,看不出什么。但是这靴子,我认识。大魏军营中兵士的衣服因为各个营地的不同而不同,但是靴子的制式是一样的,紧口的官靴,鞋底是坚固的牛皮,鞋面也很结实,一双靴子能穿很久,因为结实。这就是军营的官靴,错不了。”她也穿过几次,虽然不是特别的柔软舒服,但是很结实是真的。穿习惯了的话,也就适应了。 乔姬和那甲字卫都看向那双靴子,果然,是军营里专用的。 “接下来怎么办?”乔姬深吸口气,是把这具尸体运走还是留在这儿?如果运走的话,能有助于调查出这具尸体到底是谁。 “我看这具尸体尘封在那里许久了,他们来这里也不会特意来看这具尸体。我们把他偷走吧,然后把这里恢复原样。”秦栀想知道这尸体是谁,如果是军营中的人,最有可能就是崎山军营了,因为驻扎地距离这里不太远。 “成。”乔姬点点头,然后和秦栀开始恢复那扇破木板门。 门都是灰尘,因为有过碰触,乍一看有些露馅。 乔姬抓起了地上的一些尘土,小心的撒上去,尽量的让一切看起来自然一些。 “走吧。”乔姬深吸口气,一切看起来都正常了,随后快步的走出这房子。 甲字卫先挟着那具尸体出去,然后又跳进来,分别把她们俩也带了出去。 尸体太显眼了,甲字卫脱下身上的衣服将尸体缠裹上,然后先行一步快速的离开了小巷子。 “如果是军营里的人,和司徒健见面,很有可能是司徒康派来的。这般下去也不是办法,我倒是想去崎山军营见见那司徒康。”但忽然之间去了,未免会打草惊蛇。 “想进军营,也不是没有法子,叫元二爷来,他去就行了。”乔姬眼睛一转,方法很多啊。 “元烁?也不是不可以,就是有点远。”他现在已经是将军了,如果打着南北交流的名头去崎山军营,也是可以的。各个军营的将军有时还会特意挑选个时间聚在一起,像是在交流经验,实则就是放松。元卫也是知道的,不过他很支持,有时还会特意给钱,让他们聚在一起时‘花天酒地’。 “反正上次看见他,他还说无聊呢,让他过来,他会很高兴的。”乔姬觉得元烁现在依旧是小孩子心性,尽管已经当爹了。 “他没见过这么大的雪,开心是肯定的。”秦栀点头,如果这样的话,就叫元烁来,他进军营名正言顺,如果可以,自己也能跟着混进去。 就是不知元极会不会同意。 元极对元烁的儿子很好,因为他虎头虎脑的,还很会说甜蜜的话讨人开心。 不过,对元烁嘛,依旧还是那样,总是看不惯他缺少头脑的样子。 细细的想想,秦栀觉得双管齐下是不错的选择,可以与元极商量一下。 但若是她跟着混进崎山军营的话,元极应当不会同意,他很担心她涉险。 不过也不代表不可以试试,更何况,她真的很想尽快解决了这些事情,将司徒康抓起来。 还有那个公冶夫人,到底是想做什么。购买兵器?难不成她还想反了自己的儿子?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314、缘分的开端(一更) 回了客栈,甲字卫已经将那具尸体运回来了,萧四禾都被惊动了,从楼上下来,正在研究那具尸体。 “萧公子好好瞧瞧吧,这是不是崎山军营中的兵士。”解下身上的披风,秦栀看着萧四禾认真的样子,不由问道。 “就是崎山军营的。看来,还真得去崎山营地走一趟了。莫名其妙的丢了个兵士,当地守将可得负责任啊。”萧四禾站起身,边说边拿过丝绢擦手。 “那不知萧公子以什么身份进军营呢?只要你去见了崎山军营的守将,司徒康必然会知道的。”坐下,秦栀一边看着他。 然而,萧四禾盯着她,却笑的意味深长,又好像很得意的样子。 微微皱眉,“有话说话,别用那种眼神儿看着我。” 萧四禾没说话,只是转身上了楼。 秦栀和乔姬面面相觑,不知他又想做什么。 片刻后,萧四禾就下来了,手里拿着一封密信。 “世子妃请看。”说着,他走过来将密信扔到了秦栀手里,一副十分高傲的模样。 接过,看了看他,然后将里面的信纸抽出来,展开。 乔姬也站在一侧看着,两个人的视线在那张信纸上快速的掠过,然后各自高高的挑起了眉毛。 “两天后,元二爷就会赶到崎山来,正好,跟着他的队伍,进入崎山军营。”萧四禾扬了扬下颌,对这个主意很是满意。 秦栀和乔姬又对视了一眼,这主意她们俩刚刚就想到了。但谁又想到,一切事情都这么巧,刚刚想起元烁,这家伙就要来了。 “这元二爷从未来过北方,此次便抢了白少将军的活儿,一路往北方来了。正好啊,熟人好办事,在下决定跟着元二爷的亲兵队伍混进崎山军营。世子爷已打算秘密扣押司徒府的所有人了,然后封锁玉龙城。”萧四禾扬起眉毛,他知道元极的意思,速战速决,不给敌人换气的机会。 秦栀微微颌首,“既然如此,那等元烁来了,咱们就混进去吧。别用那种眼神儿盯着我,如果说军营的话,我比你可要了解的多,毕竟在军中那么多不是白混的。”若说军营,她比他了解。 由此,萧四禾也说不出什么来了,看着秦栀,最后点点头,“只要世子爷同意,在下就带着世子妃。” “说不准谁带着谁呢!”听他语气秦栀便不爽,他是功夫高,但处事的细节之处,他还真比不过她。 萧四禾不语,因为他认为元极不会同意的。 然而,世事并不如萧四禾所想,元极居然很痛快的就同意了。 几分目瞪口呆,元极就像守财奴,很不喜欢秦栀离开他。就好像,但凡离开了,秦栀就会飞走不见了一样。 这次,这么爽快,出人意料。 秦栀暗笑,不用元极说原因,她就知道他怎么想的。有元烁在,又有崎山军营那么多的兵马,尽管司徒康是个不轨之徒,但相对来说军营里很安全。 “那我们离开,你就封城吧。反正是远离天子脚下,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喽。”手托腮,秦栀看着他,一边笑道。 “我又不是要自立为王,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就这么难听呢。”元极不甚乐意,他做事自然是有理由的。 秦栀歪了歪头,任他如何说喽,她不苟同不反对就是了。 秦栀与萧四禾还有乔姬准备了一番,在元烁途径玉龙城的时候,便与他汇合了。 元极则是一早就没了影子,秦栀只是在半睡半醒之间感觉到他在咬自己的脸,待得她醒来时,他已走了一个多时辰了。 穿上男装,也不管自己是否扮的像,反正她也并不在意自己的身份被拆穿,只是这样穿着较为方便。 在城外的官道上,迎着阳光,很快的便瞧见了元烁的队伍出现了。 他带着二十几个亲兵,从萧山大营开始,一路向北,在各个军营之中做停留。 几乎每年都有这种事,不过之前他不是将军,这种事也轮不到他。 今年本应是白朗带兵前来,不过他从未来过北方,也从未见识过大雪封山,太过好奇,便争抢着来了。 到了近前,秦栀瞧见高头大马上的元烁就笑了,这天儿也不是很冷,他裹得很厚。这几年愈发健硕,他现在乍一看就像一头熊骑在一匹马上。 “嗨,大雪中的朋友,又见面了。”到了近前,元烁一手勒马,一手从大氅里拿出来举起,扬高了调门儿和秦栀打招呼。只不过可能是因为太冷了,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发抖。 秦栀失笑,“朋友,雪都开始融化了,哪儿来的大雪。”神经病。 “你看那边的山呀,听说那上头的雪是终年不化的,太好看了。”元烁一指崎山最高峰,那里上头的雪的确是终年不化。 “你还真是来玩儿的,和白朗比起来,你可真是一点都不敬业。我严重怀疑你的将军是靠关系得来的,水的严重。”几不可微的摇头,估计这一路元烁都在欣赏风景了。他的确是没见过这么大的雪,以前有一年温度较低,边关飘了一次清雪,可把他乐坏了。 “我这是为了他好,给他时间去相亲。这么多年,他见过多少闺秀了,就没他满意的。白老妇人都急的满头白发了,我作为朋友,自然应该帮他一把。”元烁说的冠冕堂皇,黝黑的脸上皆是得意。 拿他没办法,秦栀也不再与他争辩。牵着自己的马跳上去,那边萧四禾也收起了看热闹的姿态。 “元二爷,咱们这就走吧。接下来,在下就扮作二爷的亲兵,还望二爷手下留情。”拱了拱手,说的很像那么回事儿。 元烁扬了扬下颌,反正也不关他的事儿,只要不给他惹麻烦,萧四禾愿意怎样都行。 合并成一队,秦栀将兜帽拿起来盖在头上,又戴上口罩,一副忍者的模样。 元烁扭头看她,然后就笑,“以为你在这北方待了一段时间能像这里的人一样不惧冷呢,原来你和我差不多,半斤八两。” “少把我拉到和你一样的层面,你在这个层面混久了,经验丰富,我肯定比不过你。”反击,两个人似乎不贬低一下对方都很难受似得。 元烁笑的开心,“我要是没有你一个女人强壮,我还做什么将军。冷不冷?若是冷的话,我把披风给你。”扬起下颌,他满身男子气概。 秦栀无言的翻白眼儿,“算了吧。真把你这个将军冻着了,我罪过可大了。” 听着他们俩说话,萧四禾在后面笑,这俩人一见面就得互相挖苦,实在是有意思。 终于,队伍下了官道,顺着崎山军营开辟出来的路拐进了山里。 因为大雪,路是从雪中挖出来的,两侧堆积着高高的雪,队伍走进其中,会莫名的有一股窒息感。 如果两侧的雪塌陷下来的话,走在这其中的人,就会被活活闷死。 元烁也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大雪,边走边左右环顾,充满了好奇。 “到了晚上无事时,你可以爬到这上头去,或者用锹挖出一个洞来钻进去。”秦栀看他脖子都要扭下来了,不由建议道。 “少忽悠我,会冻死的。”元烁不信。 “说你是傻子你还不信,如果这冰天雪地你流落在外的话,就在雪里面挖个洞进去,能安全的度过寒冷的一夜。没文化就不要乱说话,免得贻笑大方。”这是在北方生存必备的常识啊。 “真的?”元烁仍旧半信半疑,怀疑她可能是在欺骗自己。 不再搭理他,不信就算了。所以注定他无法在这北方苦寒之地生活,可能最终会笨死的。 在山道中行走,很快的,前方便出现了迎接的小队。 看到了人影,他们迅速的骑马奔了过来,因为速度很快,使得雪屑飞扬,看起来好像世界末日要来了一样,看的元烁目瞪口呆。 看到他们来了,秦栀也勒马退到了后面的队伍里。 她这打扮虽说显得几分怪异,不过她也不甚在意。 做了短暂的焦急,那一行队伍开始带路,他们是照常的马儿奔跑,后面的队伍也跟着跑了起来。 马儿奔跑,雪屑就会飞扬,在后面的人不免跟着吃了一嘴的雪。还是秦栀有先见之明,戴着口罩,十分有效的挡住了那些雪屑。 顺着山路转弯,很明显已经进入了深山之中。崎山山脉有些乱,如果不了解这里的地势,很容易就会迷路。 不过,这条路似乎是最短的了,所以没用上两刻钟,便瞧见了大营的影子。 北方的大营和南方是不一样的,因为冷,所以大营不用军帐,反而是可以很快就拆掉的砖石房子。房子堆砌的像军帐,但实则要比军帐大很多。 每一个上面都有烟囱,此时大部分都在冒着烟,没有风,炊烟袅袅,看起来很是好看。 营地入口处,已经有人在等候了,一个威武的中年男人,留着黑色的胡须,整个人看起来特别的粗犷。 到了近前,全部勒马,元烁从马背上跳下来,那个中年男人也过来了。 这么冷的天,他却只穿着一身较厚的棉袍,但瞧着他好像丝毫不觉得冷似得。 秦栀和乔姬也从马背上下来,缓缓的向前走去,目光先是聚集在那此地守将武将军的身上,但瞧着瞧着,秦栀忽然在人堆里发现了一个小孩子。 长得没多大,在一众人高马大的的人群中像是一个豆包,穿着红色缎子做成的棉袄,外面还裹着一件绣着精致花朵图样的小夹袄。 戴着一顶毛茸茸的帽子,那小脸儿粉嫩,大眼睛双眼皮,漂亮的不得了。 瞧见那小姑娘,秦栀的眼睛就自动放光了,太好看了。 以前,她一直觉得元昶琋长得就是小孩子里最漂亮的。但如今看见这小姑娘才发觉,元昶琋还是有些少年老成的样子,反观这小姑娘才是小孩子正常的样子,看之一眼,心都跟着化了。 走上前,秦栀蹲下身子,将脸上的口罩摘下来,一边伸手点了点她肉嘟嘟的小脸蛋儿,“你好呀!你长得好漂亮啊,今年几岁啦?”自动的放低音量,带着一丝讨好在里头。 秦栀的举动很突然,惹得武将军以及他身边的人都看了过来。 “这位是、、、”武将军不太确定秦栀的身份,虽然穿着男装,但听她说话,分明像个姑娘。 元烁看了一眼,几不可微的摇头,随后微微俯身,小声的跟武将军说了些什么,武将军恍然大悟。 “五岁。”伸出小手,粉嫩的小家伙手指头也格外的可爱,秦栀立即抓住,满脸都是笑。 元烁盯着她,觉得她是魔怔了。 自己生的是儿子,元莯生的是儿子,他和蓓蓓也生了两个儿子。帝都那里和她较为亲近的姚清和亦是生了个儿子,纵观所有认识的,全部都是儿子,居然一个女儿都没有。 他们就好像是被传染了什么生儿子的病,又好像生不出女儿来一样,这会儿看见别人家漂亮的小姑娘,元烁都怀疑她会不会犯罪,到时把人家的女儿给偷走。 秦栀不管其他人怎样想,摸着那小姑娘的小手,看她不抗拒,她就直接弯身将她抱了起来。 “武将军,这是您的女儿么?”抱着她,秦栀一边看向武将军,说真的,长得不像。这小姑娘太漂亮了,得做多少好事才会生出这么漂亮的孩子来。 尤其是那双眼睛,那两条双眼皮儿,估计多好的整容大夫也做不出这样的双眼皮儿来。眼睛水汪汪的,又特别的明亮清澈,太好看了。 “是,正是小女。近来她思念在下,所以她娘便带着她过来了,昨日刚刚抵达。住上个三五天,便会回去。”武将军解释,有些担忧似得,毕竟这里是军营,不是其他普通的地方,按理说家眷是不应该来的。 “真好啊,都说女儿是贴心的小棉袄,还真是如此。天长日久不见,她都知道想念。”哪像她家的元少爷,根本不知想念为何物似得。这般两相对比,秦栀更觉得女儿好,太贴心了。 歪头看着怀里的小姑娘,她也不怯的瞅着她,看着看着,她忽然抬手在秦栀的脸上摸了下。小手微凉,却软软嫩嫩的。 秦栀立即笑起来,歪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虽说是别人的孩子,但是太可爱了,忍不了了。 见此,武将军倒是稍稍放心,伸手邀请众人进入营地。 秦栀一直抱着她,盯着她的眼睛看,看着看着忽然发觉,她这眼睛,怎么那么像程小云呢? 虽说还小,可这就是一双狐狸眼儿,特别的好看,甚至可以说是有几分勾人。 眨了眨眼睛,秦栀没有言语,抱着这可爱粉嫩的小家伙一路进了温暖宜人的砖石房。 这房子坚固,但同时又很容易拆解,北方的营地都是这种房子。 武将军先请元烁进去,随后又将秦栀请了进去。 房子里很暖,空间很大,供人坐着的地方都是热乎的。还有一面火炕,散发着热气。 走进来,秦栀便直接走到了火炕前,将怀里那个小家伙放在了火炕上,然后摘了她头上的帽子。 头发并不算很长,而且还有些发黄,贴着头皮在脑袋上编了几条辫子,瞧着很是服帖,又很方便戴帽子。 太可爱了,秦栀抬手摸了摸,思及自家的臭小子,哪敢乱动他的头发? 家中没有一个小姑娘,蓓蓓去年生产第二胎,本来她还满怀希望的是个女孩儿。谁又想得到,居然还是个男孩儿,让她失望了好一阵儿。 她倒是想自己生一个,奈何某人不配合,她也没办法。 抚摸着她的脑袋和小脸蛋儿,秦栀忍不住又亲了她一口,她也没躲,只是睁大了眼睛看着她,似乎觉得这个女人有些奇怪。 抓着她的小手,秦栀刚想问她叫什么名字,却不想那边武将军咳嗽了一声,她忽然爬着站起来,小手以一种连大人都难以做到的巧劲儿从秦栀的手里挣脱了出来。 跳下火炕,然后就跑到了武将军身边。 武将军笑着把她抱起来,她一手圈住他的脖子,另一手则在他的后肩上敲着,是在给他捶背。 秦栀的手还保持着那个姿势,瞧着那个小家伙懂事的样子,猛然觉得自己好像连个孩子都不如。 她刚刚明明清楚的看见她的小手轻巧又灵活的扭动了下,就好像是被什么机关控制了一样,分明是个小孩子做不出来的动作。 看向萧四禾,他就站在元烁身后充当亲卫。忽然想起他说那次抓程小云,他就是从一个只能钻进去个脑袋的洞里逃出去的,那似乎是一种别人不会的本领。 再看那坐在武将军怀里的小家伙,秦栀若有似无的深吸口气,希望是她想多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315、愿望而已(二更) 热烘烘的房子里,进来的人都开始冒汗了,秦栀也脱下了身上的披风。 元烁对这房子感到新奇,询问武将军这房子到时该如何拆解等问题。他是真的很感兴趣,而且大有一副将建造这房子的技术用到南方军营里去的意思。 武将军很有耐心,别看长得五大三粗,脸又粗糙黑乎乎的,但是说话之时还是能看得出十分有气度,他并非是个武夫而已。 最初,他抱着那个小家伙,最后可能是她有些不耐烦了,然后武将军就将她放下了。 她走动之时格外的灵活,两条小腿儿倒腾的也很快,别看穿的很厚重,但好像根本不碍事儿。 秦栀的视线追逐着她,铺在颈后的几条小辫子因为她走动也一翘一翘的,特别的可爱。 忍不住过去拦住她的去路,再次将她抱起来,盯着她的黑溜溜清澈的大眼睛看了一会儿,然后又在她脸蛋儿上亲了一口。 亲的过于响亮,还在说话的元烁和武将军都看了过来。武将军其实是很诧异的,看秦栀那么喜欢她。 元烁则是嘲笑,自己不生,这会儿去稀罕起别人的孩子来。早知如此,就应该早早的再生一个,也免得年纪大了之后后悔。 就在这时,房门被打开,一个披着披风的女人出现在门口。 看过去,秦栀便不由得挑起眉毛,这个女人好苗条啊。 那种细细长长的,即便裹着厚重的披风,可是瞧着仍旧是很纤细。 走进来,那女人也愣了愣,显然是没想到人这么多。 武将军几步走过去,拉住那女人的手走过来,“元将军,这是我的夫人。” 恍然,元烁拱了拱手,对于一个女人出现在军营里,他没任何的不满。他不是那些固守规矩的老古板,想他以前和秦栀在军营中时,但凡有人对此说三道四,他都会激烈的回击。 所以眼下武将军的夫人来看望他,元烁觉得十分情有可原,这根本不算什么事儿。 武夫人也屈膝福身,那纤细单薄的身体瞧着好像特别的轻盈,但动起来的姿态却格外的美,那种说不出的美来。 站直身体,武夫人看向秦栀,因为她正抱着自己的孩子。 武将军微微俯身,在武夫人耳边说了一句什么,她的表情也有些变化。 秦栀眉目含笑,抱着那小家伙走过去,愈发走近了,她也觉得自己和这武夫人一比好壮啊。如果站在一起,她得比对方多出来一大半来。 “武夫人,您的女儿真的好可爱,这么多年,我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孩子。”而且,很显然这孩子和武夫人长得也不像。 这武夫人细眉细眼的,没有一处和她的孩子相似。 而武将军更不用说了,除了健硕威武之外,若评论五官的话,没有一处可以用好看来形容。最多就是鼻子长得比较周正,鼻梁很高。 “多谢。小花她就是很调皮,不会认生。相处的很熟之后,您就会觉得她特别缠人了。”武夫人微笑,笑起来也特别的适度,不会很夸张,也不会很羞涩。 “原来你叫小花,真好听。”秦栀轻笑,这孩子的确长得像朵花。 小花看着她,还是一副好奇的样子,但是并不讨厌。 武夫人说的没错,她的确是不认生,这般抱着,她也很乖巧的样子。 “来娘这里。”武夫人张开双臂,小花便倾身过去了。 秦栀放开手,一边瞧着她乖乖的样子满眼笑意,真是太漂亮了。 这么好看的孩子真是太少了,富家还能好一些,因为不愁吃喝,大部分都会白白胖胖的。 民间就不行了,很多面黄肌瘦,因为缺少营养。有的很多会生下来没多久便夭折了,很令人心疼。 这般粉嫩的孩子,不胖不瘦,又这般白皙,真是用画笔都画不出来。 武夫人将帽子给小花戴上,然后便福身离开了,秦栀几分遗憾,蓦地觉得自己这辈子没福气生出这样的女儿来,给自己做儿媳妇儿也是不错的。 不过呢,她不具备这个时代的思想,如果弄娃娃亲那一套的话,难免会像最初她和元极那样,各自痛苦。 真是可惜呀,心里羡慕愈发增大,却又无可奈何。 武将军和元烁说起了这崎山军营中的情况,即便这寒冷之际,清早练兵也是毋庸置疑的,从不延迟。 秦栀看着他们,视线随意的扫了一下站在一边的萧四禾和乔姬,随后将披风拿过来披在身上,“武将军,我能在营地里转转么” 武将军立即点头,“当然可以。我派几个亲兵跟随,也给您介绍介绍这营地,外加保护您。” “不用了,我不走远。就在这四周走走,叫他们俩跟着我就行了。还想去看看小花,她太可爱了。”这是由衷而发,实在惹人爱。 武将军起身,亲自给秦栀开了房门。 冷气扑来,而且感觉比城里的温度还要低似得。 萧四禾和乔姬跟着她也走了出来,外面有武将军的亲兵在守着,两个人也表现的十分正常。 “在温暖的地方待久了,出来之后还真是觉得冷。”秦栀裹紧了披风,一边说道。 乔姬点点头,“不过这营地的条件真的很好。”比她想象的要好的多,以为苦寒之地真的很苦很寒呢。 秦栀笑笑,扭头看向守在门口的亲兵,“武夫人的住处在哪儿” 亲兵虽不知她是谁,但根据武将军那时的反应,很明显能看出她身份不一般。 亲兵立即抬手指示边告知,态度良好。 “走吧,我想去看看着,秦栀便脚下一动,朝着处于军营北面的武夫人暂住的地方走了过去。 萧四禾和乔姬跟着她,踩着地面的积雪,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 穿过房子,旁边也没有人了,秦栀扭头看向萧四禾,“去找这里的内应吧,他们应该知道那天在玉龙城和司徒健见面的人是谁了。” “嗯,你们俩也小心些。世子妃,别只顾着稀罕别人家的孩子。别忘了,你也能生的。”脚下一转要走,但临走时却不忘了先膈应一下秦栀。 朝他翻了个白眼儿,若不是眼下在这儿不能大声喧哗,她非得啐他一口不可。 乔姬轻笑,“其实萧四禾说的也未必不对,你若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女儿,那就再生一个。好好的和世子爷商量一番,他也未见得会不同意。” 秦栀看向她,“你是认真的么不信咱们俩就打个赌,就生二胎这个话题去和元极商量一下,你看他会不会翻脸。” 乔姬摇头,“要说世子爷也真是这世上难得一见的男人,所有男人都想着自己儿女多多,好延续自己的血脉。唯独世子爷不这么想,我本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看到连元二爷都有了第二个儿子了,能够改变想法呢。这么看来的话,他是真的不羡慕。” “他是见多了生孩子没命的女人,被吓到了。这么多年来,连帝都那些权贵之家都出过这种事儿,皇上都知道了。有钱不缺好大夫的人家都不可避免的出现这种一尸两命的事情,更何况缺医少药的民间呢。女人生孩子,的确是一个难关。有的幸运,觉得像拉屎一样。但有的不幸,就是连命都搭上了,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他会害怕,也在常理之中。”害怕她会就此离他而去。 乔姬点点头,这倒是真的,她也在帝都,都听说了。 而且听那种小道来的消息更是觉得血腥,血粼粼的,女人简直都不能称作是人了,那时候就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所以,现在我只能稀罕稀罕别人家的漂亮孩子了。不过,你就不觉得那小花长得特别好看么这么多年,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孩子,比元昶琋好看。”这是真心的话,自己儿子比不过。 “小少爷长得也是俊俏无双,你不要借着夸奖别人而贬低自己好不好再说,小少爷已经长大了,和奶娃娃能一样么,而且他们一个男孩儿一个女孩儿,没有可比性。”乔姬觉得她这比较没有一点儿的可行性,根本就不是一类嘛。 秦栀想了想,却还是觉得自家的比不过人家。 终于走到了武夫人暂住的地方,门口也没人守着,秦栀抬手敲了敲门。 下一刻,房门被从内打开,只打开了一条缝,露出了武夫人的脸。 “是世子妃。”见到是秦栀,武夫人有些诧异,随后将门开的大了些,让她和乔姬走了进去。 暖气扑面,这就是个普通的房间,桌椅衣柜洗漱用品,其余大部分都被火炕占据了。 小花眼下正坐在火炕上玩儿,她的帽子和夹袄都被脱下去了,只穿着一条布料稍稍厚重些的裙子。 “不好意思,又来打扰了。听他们在那儿说军营的事情我也没什么兴趣,想想还不如看小花玩耍。”秦栀解下披风,一边笑道。 “没事,小花闲来无事也只是玩儿而已。想不到,世子妃会这么喜欢她。”武夫人边说着边倒茶,她只穿着一身水绿色的长裙,裙子下应当还穿着较厚的棉裤,可是瞧着也真的是清瘦。 但走路时那个轻盈的姿态,连乔姬都不眨眼的盯着了。 她是真的太纤细了,那种异于常人的纤细,眼下瞧着她,乔姬都觉得自己变得无比壮硕。 坐在火炕上,秦栀瞧着小花,她是跪坐在那儿的,可是那两条小腿儿却显得异常的柔软。秦栀盯着看,觉得凭自己的柔软度,能做这种姿势,但估计还是会疼。 她正在玩儿九连环,是银质的,眼下都串在了一起,瞧着乱糟糟的。 武夫人将茶壶茶杯连带着炕桌一并的端了过来,别看她如此纤细,好像是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子,但没想到很有力气。 乔姬本还想去帮她呢,可一瞧她这力气,真是不弱。而且端着那炕桌一点都不显吃力,似乎这纤细的身躯藏了很多的力量。 直接将炕桌放在了火炕上,然后她将一杯茶推到桌边,“世子妃请用茶。” “不用这么客气。”秦栀点点头,视线又回了小花的身上。 小花拧着那九连环,拧着拧着忽然之间就拆下来了一个。 秦栀挑眉,没想到她不止手灵活,脑子也很好使嘛。 小花抬头看着她,然后抬手将剩下几个还串在一起的九连环递给了她。 笑笑,她伸手接过。 武夫人站在一边看着,脸上倒是几分担忧。小花太聪明了,很有可能在外人看来是不太寻常。 秦栀摸索着,忽然的,两只手分开,她也拆下来一个。 “我也会。”扬了扬下颌,秦栀轻笑。 小花眨了眨大眼睛,伸手夺过来,然后摸着摸着,有拆下来一个。 “你好厉害呀。谁教你的”秦栀真是觉得她太聪明了,这个可是很难学会的。 “娘。”小花看了一眼武夫人,然后嫩嫩的说道。 秦栀几分意外,“武夫人真是聪慧,而且也很会教育孩子。” “世子妃别这么说,我也不懂什么,只是自己会什么,就教她什么罢了。”武夫人摇头,很谦逊的样子。 “不知武夫人当年生聪明的孩子会比较难生。”蓦地,秦栀忽然问道这个。 武夫人一诧,想了想,随后道:“还好,我没吃什么苦。” “我当年生产时,可是吃尽了口头。流了很多的血,险些救不回来。不知武夫人当年情况如何”似乎很感兴趣似得,秦栀又问道。 武夫人想了想,“也流了一些血,不过好在情况不严重。” “听说有的人生产时不会觉得疼,这种实在太令人羡慕了。我也很羡慕武夫人,不止没受什么苦,还生下这么漂亮的孩子。长得真好看,尤其是这眼睛,这世上也没什么人能拥有这么好看的眼睛了。”秦栀看着小花,一边笑道。 乔姬的视线在武夫人脸上转了一圈,蓦地开口道:“那倒不是,我记得倒是有个人也长了一双这么漂亮的眼睛,还让世子妃你惊为天人。” 眼睛一转,秦栀看向乔姬,似乎因为她的话,她也在仔细的回忆。 武夫人看着她,脸上开始出现一些控制不住的表情。 “我想起来了,程小云。就是那个唱青衣唱的特别好的,长得也十分的俊俏。诶,别说,武夫人的身形和程小云倒是十分接近,纤细优美,看似羸弱,实则无比轻盈,令人好生羡慕。”秦栀恍然大悟般,说完自己也笑了。 武夫人笑了笑,笑意却是几分纠结似得,好像舒展不开。 “小花,看我给你表演。”说着,拿起几个被拆掉的九连环,看起来只是撞了撞,然后它们就又重新连在了一起。 “你要是想学,我可以教你啊,我还会很多别人都不会的。小花这么聪明,肯定会学会的。小花的眼睛长得这么好看,眼力又这么好,手又快,学什么都会很容易的。”摸着她的头,秦栀轻声的说着,这孩子真的好聪明。 听她说完,小花忽然站起身,从火炕里侧扯出一个和她脑袋差不多大的圆环来。 站直身体,将那圆环从脑袋上套下去,身体扭了几扭,一只胳膊先顺着圆环出去,然后又伸出来另外一只胳膊,轻而易举的,那圆环就从脚底下出去了。 她轻轻地蹦出来,无比轻灵。 秦栀看着她,有那么一瞬间她是极为诧异的。 抬手,给她鼓掌,秦栀笑起来,“小花好棒啊”不只是很棒,简直就是和萧四禾那时形容程小云是一样的,从一个脑袋大的洞里就钻出去了,轻而易举,这就是练过的,童子功。 小花笑起来,可能是因为得到了夸奖,也可能是因为自己成功了。 武夫人微微低头,半晌后她忽然冷冷开口,“世子妃想知道些什么” 秦栀依旧抓着小花的小手儿,笑容依旧,“武夫人不要这样,会吓到孩子的。我只是想知道程夫人在哪儿,我想见见她。你放心,我不是恶意,只是和程夫人有些巧妙的缘分。” “我不知道。即便杀了我,我也不知道。”武夫人很坚定,那语气好像真的要即将赴死一般。 秦栀微微摇头,“不着急,咱们可以慢慢来。而且,我又不是杀手,自然不会打打杀杀的。” 看向武夫人的脸,秦栀一时不太确定她是真的不说还是不知道。 而且,她的确没有恶意,只是想见见程夫人而已。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316、嚣张之徒(一更) 武夫人的态度很坚决,即便知道对方的身份地位很高,可能会施加压力给自己和武将军,甚至还可能连累小花,不过她依旧还是那个状态,并不打算妥协。 秦栀倒是面色平和,眉眼也带着笑意,和小花玩着九连环。两个人的节奏很是相似,你来我往的拆解着,不争不抢。 小花不时的看她一眼,大眼睛里带着笑,明显喜欢跟她玩儿。 秦栀不说话,武夫人也开始逐渐的开始显得坐立不安,因为她抓不准秦栀接下来要做什么了。 如果强硬的逼迫她,她倒是有信心能扛过严刑拷打,因为她本就不是软弱的人。 伸手将小花抱到怀里,秦栀歪头看着她,满脸都是笑意,“我若是有这么漂亮的女儿就好了,可惜啊,我身边没有任何的女孩儿。你当我儿媳妇儿吧,我儿子长得也好看,不会让小花失望的。”用手指轻轻地戳她的小脸蛋儿,软软的,真的好乖好乖。 “你不是最讨厌指婚这套戏码,这会儿又要给人家小孩子结亲,就不怕到时他们恨你。”乔姬摇头,看人家小女孩儿长得好看,她现在表现的像个人贩子。 眨眨眼,秦栀摇头,“谁说要指婚了,就是让他们认识认识。有句话不是叫做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嘛,多美好。”单是想想,秦栀都觉得舒心。 乔姬很是无言,“你想的太多了。” “想的不多,武将军的女儿,我的儿子,身份地位正相配,没人会反对的。”秦栀看向乔姬,眼睛睁大,很认真的样子。 她们俩你一言我一语,反倒武夫人摸不着头脑了,瞧着小花在秦栀的怀里乖乖的样子,她心底里的不安也逐渐扩大。 她明知小花不是她的孩子,眼下却在说武将军的女儿。甚至还有结亲的想法在,让人摸不清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世子妃、、、”蓦地,武夫人开口,可后面的话还是没说出口。 “武夫人不必勉强,不想说的话,就不必说了。我一直在找程夫人,也不会放弃,我想总是能找到的。”和小花玩儿手指头,秦栀一边淡淡道。 “你找不到的,师兄带着她藏起来了,去了哪里连我都不知道。”武夫人脸色不是太好,但是却说了实话。 “为何藏起来”看向她,秦栀问道。这个是她很不解的,眼下大魏朝廷已经开始重视北方这边的事情了,早晚得收拾公冶夫人,他根本没必要再躲了。 武夫人在火炕边缘坐下,看着什么都不懂的小花,一边小声道“是因为嫂子中的毒,她只能待在温度低的地方。那时藏身于玉龙城,就是因为北方的夏天很短,适合她当下的状况。只不过,她的情况越来越不好了,所以师兄便带她离开了。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再出现了,我也很想知道他们去了哪儿。” “原来程小云是你师兄啊,怪不得你们看起来有些相似。”都是一样的出身,不过武夫人不如程小云出色。 武夫人点点头,“我的嗓子坏了,不能再唱戏了。后来,便和将军成了亲。与师兄,也有许多年没有再联系过。四年前,他忽然找到我,然后、、、”看向小花,武夫人没有再说,但秦栀明白她隐掉的后半句是什么。 程小云把孩子托付给了武夫人,他则带着程夫人隐居了起来。 而如今离开了玉龙城,兴许是因为程夫人身体中的毒压制不住了,也或许是不想暴露,所以才离开的。 “一切皆因西棠而起,所有人都是无辜的。武夫人也别想太多了,我不会将此事告诉任何人的。况且,我想见程夫人,只是因为一些私人原因。即便有一天找到了他们,也不会过多打扰的。”看着武夫人,秦栀轻声的说着,让她放心。 武夫人点点头,只要秦栀不是恶意就好了。不管他人如何,她不想让小花受到任何的伤害,她太小了,什么都不知道。她也根本不知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太可怜了。 在武夫人这里待了好久,之后才告辞。小花和秦栀倒是混熟了,临走时还亲了她一口,把秦栀乐够呛。 果然啊,女孩儿就是懂事可人,还会主动亲她。想想自己家的那个小子,有时要求他做,把脸凑到他面前,他都会扭开头。 元极曾说,他的儿子不是滥情之人,所以打小就知道保护自己的嘴唇。 秦栀当时听了笑的不行,还保护嘴唇,忘了自己小时候吃奶的事儿了换了三个奶娘呢,嘴唇早就不纯洁了。 太阳偏西了,顶着让人忍不住缩脖子的温度往回走,在当时和萧四禾分开的地方,他嗖的忽然出现,吓了乔姬一跳。 “这么快有收获么”乔姬上下的看了他一通,应该是没惊动任何人。 “当然,我会白跑一趟么只不过现在天色尚早,不宜行动。待得天色暗下来时,我再过去。”萧四禾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很有自信。 秦栀点点头,“很好。不行的话,便直接将司徒康扣押起来。依我看,软的没用,还是得来硬的。”简单粗暴更为有效。 控制住了司徒康,再解决公冶夫人,反正她等同于被圈禁在北部,公冶峥也不在这儿,直接收拾了她,免得她再生事。 居然会做抢男人的事情,她应该比七年前更扭曲了。 萧四禾笑不可抑,“大小他也是个将军,在这崎山军营中,与武将军是平分秋色。若是直接将他扣押了,难保他手底下的兵不会起事。” “这的确是个难事儿。”秦栀微微撇嘴,她在军中待了那么久,自然了解那些人。大环境使然,大部分都野心勃勃。不过,也有很多见到了真正的战争,就会吓得尿裤子。 走回去,却发现那房子前多了十几个人,穿着一样的衣服,而且看起来比武将军的亲兵要穿得好的样子。 视线从他们身上扫过,秦栀几不可微的眯起眼睛,回头和萧四禾对视了一眼,这些人应当是司徒康的亲兵。 司徒康和武将军虽然都驻扎在崎山大营,但却是各司其职,一个负责内部,一个负责外部。 而负责外部的就是司徒康,巡视边界和关口,所以他才有时机和公冶夫人联系上了。 走到近前,秦栀想要进去,却不想司徒康的亲兵忽然挡在了门前,居高临下,摆明了不许他们进去。 挑起眉,秦栀上下的看了看他们,随后手从披风里拿出来,手里握着一个金灿灿的东西,直接举到了他们的鼻子前。 “我出入皇宫都无人阻拦,你们算什么东西,居然敢拦我的路。给我滚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司徒康可比她想象的要嚣张的多。 阻门的两个亲兵对视了一眼,有些狐疑似得,他们自然是没见过令牌。 “没听到么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了,这是镇疆王府元世子妃。”萧四禾做足了护卫的样子,说话时嗓门极大。 就在这时,房门从里面被打开了,一个身形高大,眼珠子如同铜铃似得要冒出来的男人出现在门口。 他长得高大,看向秦栀时自然是低头的,看起来就是在用鼻孔对着她。 秦栀亦是不惧的盯着他,“司徒将军好大的派头,你在里面,我这小小的世子妃连进去都不行。” 看着秦栀,司徒康冷了片刻的脸,随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是世子妃。这军营重地,女人来此十分危险,世子妃还是不要乱走的好。” “司徒将军可能不知,我在军营中待了七年,对军营的了解不比司徒将军少。我亦见过很多有名的将军,但哪个都不如司徒将军的派头足。依照司徒将军这气势,我看皇上应该封你个兵马大元帅才是,不然都对不起你这派头。”秦栀笑笑,上下的审视他,用一种难以言说的眼神儿。 “世子妃倒是伶牙俐齿。”司徒康也被噎住了,最后只是撂下这么一句话。然后象征性的拱了拱手,便带着自己的亲兵离开了。 扭头看着司徒康走远,秦栀若有似无的摇头,“他必定已起了戒心,依我看啊,想要办事就趁早,等他开始排兵布阵,我们估摸着都得没命。”看他手底下的那些人,显然是以他马首是瞻,不那么容易对付。 “太猖狂了。”萧四禾很不爽,这么多年了,还没出现过这么猖狂的人。很多人是心中猖狂,但关键时刻都会收敛,而这司徒康显然是觉得自己把守重地,自以为功高,俨然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了。 这是没有契机,若是真有契机,他会立即就起兵造反。 秦栀摇了摇头,举步走进房间,里面的气氛显然也不是很好。 元烁大敞四开的坐在火炕上,黝黑的脸上一股怒意。 秦栀的视线在他脸上转了一圈,“你是不是和司徒康吵起来了”元烁可不是个懂得收敛的人,他可是打小就没受过什么窝囊气。 “那个狗东西,摆了一副有经验的样子,居然还给我讲行军打仗老子打仗的时候,他还在守大门呢。”元烁很气愤,当年他可是和西棠打过仗的,虽然最后被抓住成了人质,可那也是打过仗。 想他一个守关口的小小将军算什么东西,真打过仗么不过就是嘴上功夫罢了。 秦栀倒是没动气,看向武将军,他也是几分无奈的样子,看样子已经习惯了。 “武将军,那司徒康往时也这样么”解下披风坐下,秦栀看着武将军问道。 武将军想了想,随后道“司徒将军巡视边界,又驻守关口,基本上半个月回营地一次。天气冷了之后,他要更为辛苦些。可能也是因为恶劣的环境,他的脾气是暴躁了些。” 武将军的回答听起来很小心翼翼,斟酌字句,不敢说的太过直白。 秦栀深吸口气,和萧四禾对视了一眼,她觉得眼下得提前做些什么了,不然的话,似乎真的太被动了。 武将军起身,说了两句话便告辞了,说是去炊事营看看,午饭应该好了。 他离开,手底下的副将也跟着离开了。 也不知怎么的,那些副将瞧着便没有什么气势的模样,再加上穿的较多,看起来像一个个的南瓜似得。 他们离开,房门紧闭,萧四禾和乔姬便都坐了下来。 元烁站起身,随后看向秦栀,“你们跟着我来,是不是就为了那个司徒康我看这个东西不老实,正好他今天在这儿,我就做主办了他。” “你拿什么办了他他手底下有五千人,这只是明面上的数字。看那武将军的样子,他手底下的人可能有一部分也听令于司徒康。你才带了几个人过来就敢生事。”秦栀摇头,这自然是不行的。就如萧四禾所说,他们这边真有点动作,司徒康那边没准儿就会立即起事。 元烁皱眉,“你是说,武将军手底下的人也根本用不上” “最起码不能抱希望。这样吧,入夜的时候,你便离开。记住,乔装一番,不能让人知道你离开了。你直接返回临近的营地,调兵过来。虽说调兵之事很严重,不过,有你大哥担着,你便直接说是奉了他的命令,没人敢不从的。”秦栀站起身,今日见了司徒康,难保他不会有所准备。所以,还是得先下手为强。 闻言,元烁抖了抖肩膀,“真的你确定,真要这么做”如果真的调来了别的营地的大军,那这事儿可就大了。传到皇上那儿去,他觉得即便是元极也兜不住。 “我确定,特别确定。你走了之后,让萧四禾扮演你,可以装作受不了这里的冷空气所以要一直待在屋子里。”现在元极在玉龙城那边,秦栀也不想去打扰他,所以就只能另找支援。 而由元烁前去,是最合适不过的了,因为他刚刚从前一个营地离开。 “好,既然主意已定,那我今晚就离开。咱俩换衣服,待得天色暗下来我就行动。”元烁做好了准备,而且他是真的想收拾司徒康,太嚣张了,他很不爽。 想了想,秦栀蓦地想起小花来。 “乔姬,你再去一趟武夫人那儿,跟她说一下,让她今天便带着小花离开。然后,元烁跟着他们的队伍离开。”待得元烁带兵过来,这里势必会剑拔弩张,武夫人和小花不适合待在这儿。 乔姬点点头,随后便转身离开了屋子。 反倒萧四禾和元烁不解,看着秦栀那上心的样子,元烁哼了哼,“你是真把人家的女儿当成你自己的了要我说你就自己再生一个,凭你和大哥的长相,生出来的肯定比那个好看的多。” “不,我觉得世子妃是想将人家小姑娘据为己有,没准儿接下来就会偷偷地交给你一个任务,让你在途中将人家拐走这种事情。元二爷,小心些。”萧四禾的猜测则更扯一些。 秦栀无言,“我的确是看上人家小姑娘了,所以我打算,让她将来做我儿媳妇。” 闻言,元烁和萧四禾都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儿盯着她,想得太远了吧。 “没看出来,世子妃还有给自己搜罗儿媳妇的癖好。依我看,将来漂亮的小姑娘都得避开你,不然小少爷还没等成年,就积攒了一后院的媳妇儿了。”萧四禾开始笑。 元烁则皱着眉头,“你这纯粹是多管闲事,人家琋儿长大了自己不会找女人还用得着你现在给备着。”挥挥手,元烁十分不喜欢这种事儿。而且小孩子的长相会变得,没准儿现在长得好看,待得长大了,就奇丑无比呢,都很难说的。 翻了翻眼皮,秦栀坐下,“你们管我呢好了,别说这事儿了。一会儿下午用不了多时天色就会暗下来,你和乔姬去武夫人那儿。这个女子,看起来很柔弱似得,但实际上很刚强。只要知会她事情的严重性,为了小花,她都不会反对的。” “没看出来,短短的时间里,你和人家倒是成了朋友。”元烁几不可微的摇头,她明明很多疑,为何这会儿又不多疑了。 秦栀不可置否,因为她掌握着人家的短处呗,所以也有这份儿自信。 用过午膳,没用上两个时辰,太阳就消失了,天色也逐渐的暗下来,温度也降低很多。 乔姬也在此时打算带着元烁去武夫人那儿,要混入护送武夫人的卫队之中。 秦栀将萧四禾穿在里头的羊毛衣服抢了下来,给元烁穿上,晚上外面太冷了,担心他不适应这里的天气会被冻坏。 元烁很得意,果然还是和他比较亲,尽管这几年秦栀总和萧四禾混在一起,但最终还是和他最好。 萧四禾很无奈,这贴身穿的衣服是在玉龙城买的,特别保暖,还花了他不少钱。 这笔账得记到元极的头上去,让他赔偿,不止赔偿衣服,还有精神上的损失和折磨。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317、举兵起事(二更) 乔姬带着元烁离开了,外面天色彻底暗了下来,而且远处还在刮风,听着就像是鬼在哭一样,呼呼啦啦的。 萧四禾穿上了元烁的衣服,然后爬到了火炕上取暖,他一副死也要死在上头的样子。 秦栀则在屋子里转圈,她在等乔姬回来。 “待得半夜我再去探探,咱们的人没办法深入到司徒康的身边,他太警惕了。”萧四禾躺在火炕上,翘着腿,懒洋洋的样子。 他现在在秦栀这里已经不注意什么形象了,因为即便他保持着良好的形象,她也不会说好话。 “你小心些,没瞧见今天司徒康嚣张的样子么,即便我和元烁都来了他也不是很在意。那么,就说明他有两种心思。第一种就是,他无所畏惧,因为心无愧疚。第二种就是已经做好了准备,布下天罗地网等着我们呢。”所以,她才会让元烁在今晚就赶紧离开,尽快的调兵过来。 “依他的样子,必定是第二种。不行,我现在就得过去。不行的话,大不了先下手为强。他手底下的兵再忠诚,我们躲两天就是了。”想着,萧四禾从火炕上弹起来。其实他是不怕司徒康起事的,不行他可以跑,谁也跑不过他。 看着他,秦栀几不可微的摇头,“先维持和平吧。不过你去打探一下也好,他说不准这时候在密谋什么呢。”说实在,她很好奇。 司徒看关于武将军在这崎山大营看似平分秋色,但很明显他要更嚣张一些。武将军是个很威武的人,和其他军营的将军有些相似。不过司徒康就差得远了,嚣张都写在了脑门儿上。 萧四禾蹦下来,然后裹上厚重的大氅,便举步离开了房间。 房间再次安静下来,秦栀回到火炕上坐下,享受着源源不断的热气。 回想今日司徒康的样子,他分明就是不将她放在眼里。这么多年了,都没有再发生过这样的事儿,这还是头一回。 正想着呢,房门再次打开,乔姬回来了。 在外头冻了好一会儿,她进了屋子便不由自主的长长的吐气,“好冷啊,晚上不是一般的冷,比玉龙城要冷得多。” “在山里,雪又堆积的多,自然温度要低一些。快过来,这火炕可暖和了。刚刚萧四禾赖在上头不下去,让我在地上转悠了好久,我脚都凉了。”秦栀拍拍火炕,要乔姬上来。 脱了披风,乔姬快步过来,跳上火炕,热气涌上来,她也不由得直接躺了下去。 “已经出营了么?”将放置在火炕最边角的被子扯过来,直接盖在了乔姬的身上。 “嗯,放心吧,已经出营了。而且离开时,的确是有人在检查来着。虽然看起来不像检查,但就是检查。幸好天黑,元二爷也伪装的不错,并没有被察觉出来。”乔姬说着,可见这军营的情况就如他们想象的那么复杂,他们在这儿,如今想想还挺危险的,可能随时都有人在他们周边监视着。 “唉,应该再准备的充分些再来的。累不累?休息吧,我觉得脑子好累。”扯过被子和枕头,秦栀直接翻身躺下,也不想脱衣服了。 乔姬蹬掉自己的靴子,身体一转,和秦栀并排的躺在了一起。 “这么舒服的环境,却感觉不敢睡似得。”乔姬扯过被子盖在身上,一边轻声道。 “我也是。而且萧四禾出去很长时间了,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秦栀微微闭上眼睛,好累。 “睡吧,他回来了自会来告诉一声的。”乔姬将被子分给了她一些,一边说道。 没有再言语,秦栀闭着眼睛,尽管脑子在想事情,但身体似乎更累,所以不过片刻,迷迷糊糊的就睡过去了。 这种半睡半醒的感觉让她也很难受,明明觉得自己应该睡得更深一些,这样才能消除疲劳。可是,莫名的,神经就好像在紧绷着,不敢全然放松。 也不知何时,只听得巨大的哐的一声,秦栀和乔姬同时睁开了眼睛。 身体反应的速度要更快,翻身坐起,只见屋门被打开,一行人载着寒风和杀气冲了进来。 他们穿的一样,而且今天白天也见着了,秦栀自然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看着他们,秦栀倒是镇定了,之前她就想过这事儿,没想到这么快就发生了。 发生了也好,说明司徒康是坐不住了。 乔姬反而很紧张,抓住了赤埙,她打算在不得已之时用赤埙引些动物来帮忙,即便这冰天雪地的,可能动物没那么多。 他们冲进来,手里提着出鞘的刀剑,步步逼近。 秦栀坐在那儿,没有任何的动作。看着他们的样子,她猜测应当是今日元烁和她忽然出现,而他们两个人都没有对司徒康有任何的客气可言,所以让他觉得不先下手就不行了。 “元世子妃!”逼近到火炕前,提刀的人分别看了看她和乔姬,最后将视线定在了秦栀的身上。 “是我。”理直气壮的承认,秦栀还是很镇定的。 “得罪了。”上下的审视她,那眼神儿不怀好意。无耻之徒都会有的眼神儿,让人恨不得直接挖了他的眼睛才解恨。 什么都没说,秦栀自动的挪下了火炕,穿上靴子。 乔姬和她一起,同时猜测着元烁什么时候能搬兵回来。根据时间来计算的话,一来一回,用最快的速度,怎么也得一天一夜才行。 也幸好秦栀有先见之明,要元烁今天就偷偷溜走了,若是一并被扣押在这里,连个出去通风报信的人都没有了。 眼见她们俩站好,那提着刀的人直接用刀柄撞在了秦栀的后腰上,“走。” 撞这一下非常疼,秦栀也不由得皱眉。乔姬站在她身边,一边紧抓住她的手,两个人径直的走进了寒风中。 今日发生的事情和元极最初的设想可是大不相同,他认为军营是最安全的,尽管司徒康也在军营。但他负责边界线和关口,很少有在军营的时候。 更何况军营有武将军在,他手底下的兵马也不少,还有元烁。所以,相较已经开始戒严被封锁的玉龙城相比,这里是安全的。 然而谁又能想得到,司徒康回了营地,且如此胆大包天。 每个房子前都亮着灯,不过这崎山军营的黑夜好像用灯火是解决不了的。 而且很冷,那种黑暗之中干巴巴的冷,让人觉得即便抱着一团火也不会很轻松似得。 有打架的声音传来,房子隔着,也不知是从哪儿传来的,看起来是司徒康手底下的兵和武将军手底下的兵发生冲突了。 很多人在来来回回的走,让人心生慌张的那种,秦栀和乔姬被押解,就好像是什么罪人一样。 终于,走到营地最西边的一间房子前,她们俩就被推了进去。 也跟着进来了两个人,用刀柄分别在秦栀和乔姬的后腰上狠狠地撞了一下,她们俩立即趴在了地上。 随后,那两个人把她们俩拎起来,抽出绳子,直接将她们背靠背的绑在了一起。刚刚那一击是为了不让她们俩挣扎,不过也的确好使,两个人根本无力反抗,被捆绑了个结实。 捆绑她们俩的人满脸淫邪相,盯着秦栀时也是一副要吃人的样子。不过,却是没有做出什么举动来,只是用眼睛在骚扰。 秦栀还在疼痛,不过也瞧见了他的眼神儿,随即认为可能是司徒康的意思,他应当是要拿自己做人质。 确认捆好了她们两个,然后她们就出去了,房门也被甩上了。 这时,秦栀和乔姬才看向火炕那边,跟随元烁来的那些亲兵眼下都被两两的捆绑在一起扔在那儿。各个脸上不同程度的有血,都昏着呢,显然被打的不轻。 “怎么如此轻而易举的就被控制住了呢?就算司徒康的人很多,但武将军手底下也应该有很多人,不应当就此束手就擒才是。”乔姬想不明白这事儿,静悄悄的,提前没有一点声音。 “也许有人反水了呢。白天时武将军手底下的那几个副将你也看见了,一个个唯唯诺诺的样子。我问武将军如何评价司徒康,他们都不做声,却都支楞着耳朵在听着。我们之前的对话,说不准很快就传到了司徒康的耳朵里去了。”秦栀挣扎了一下,但是绳子捆的太紧了,她根本动弹不得。 思及此,乔姬也觉得可能性很大,明明是副将,在军中也有身份地位的,可瞧着都不如近卫有气势。 “乔姬,你伸腿踹一下他们,看看能不能醒过来。”秦栀觉得靠自己根本挣脱不了这绳子,还得靠别人。 乔姬伸出腿去踹她能碰到的人,踹了几脚,却没什么反应。 “看来是晕的很严重。唉,看来咱们就得被捆着了。”秦栀叹口气,没办法了。 “不对啊,萧四禾呢?”乔姬忽然想起,萧四禾不在这里。 “不会是也被抓了吧?他去偷偷调查了,没准儿司徒康就是被他惊醒了。唉,真没想到他动作会这么快。”主要是个时机问题,在来的时候想到这一层就好了。那时重心明明在玉龙城的,谁想到司徒康会如此急躁。 “无事,我想元二爷很快就会回来的。”乔姬挪动着身体,想要挣开捆绑在身上的绳子,但这绳子系的十分有技术性,好像越挣越紧似得。 蓦地,号角声忽然响起来,从外头传进房子里,也格外的清晰。 秦栀和乔姬都不说话了,在军营里待了那么多年,各种号角声象征着什么意义秦栀清楚的很,这是胜利的意思。 “看来,司徒康得逞了,崎山大营已经被他彻底占领了。”号角声是胜者发出来的,而他们被关在这里,那么胜者自然就是司徒康了。 “你说,他如此做,就不怕会惹怒了皇上,然后被大军围攻么?”乔姬想不明白,他胆子怎么会这么大。 “估计他想自立为王吧,有后盾呗。”那个后盾,很可能是公冶夫人。 都处于北部,距离两国的国都皆是十万八千里,两方联手的话,还真是能开辟出一片自己的疆土来。当然了,能否长久就不知了。毕竟发生这种事情,两国都会举兵讨伐的,他们是别想坐享了。 号角声一直在持续,听起来明显是很高兴,他们在享受胜利的喜悦。 接下来的情况或许会有些复杂,因为她成了人质,不管是元烁还是元极都会顾及她的。 所以,最好的法子就是,她得逃出去,否则就真的会拖后腿了。 听着号角声,蓦地两个人同时听到火炕后侧一扇被封上的窗子发出了响动,两人扭头看过去,只见窗子被从外面撬开,露出一条缝隙来。 下一刻,一双眼睛出现在缝隙里,配合上这屋子里昏暗的光线,那眼睛特别像鬼。 秦栀微微眯起眼睛,瞧着那双叽里咕噜乱转的眼睛,几分风流的猥琐,就知道是谁了。 心头一松,她也长舒了一口气,这厮没有被抓住。 也对,他跑的最快了,这世上估摸着没人能抓住他。 如今他们都被擒住了,只有他一个自由身,在情理之中。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318、料想之中(三更) “世子妃,你没事吧”萧四禾压低的声音传进来,听着没比那号角好听到哪儿去。ぁぁ “没事。”回了他一句,秦栀又扭动了下,她和乔姬的手指头能互相碰到,可是却都动弹不了,因为被捆绑的相当结实。 “要为难你们在这儿受苦了,在下得先溜出营地,发出信号通知附近的人开始行动。”他说着,很明显担心自己声音太大惹的别人听到。 深吸口气,“去吧。司徒康抓到了我们,却没抓到元烁,接下来肯定会来刑讯逼供的。我得在这儿做人质,这样才好拖延。不过,你得注意,看看西棠那边的人是不是来了” “好。”萧四禾应了一声,随后窗子被放下,他那双眼睛也消失了。 “你说接下来司徒康会拷问元二爷的去向那一会儿,你就不要吱声,我来应付。”乔姬忽然说道。 “我知道你什么想法,你怕他会对我严刑拷问这么多年了,也没吃过什么苦,现在好难受,手疼,后腰也疼。”这帮该死的东西,不过已经算是庆幸了,他们没敢做更过分的事情。 “所以,你不要逞强。难保那些丧心病狂的东西会做出什么来,这帮人都是禽兽。”看他们刚刚那眼神儿就知道了。若是真一时惹怒了司徒康,没准儿会遭受什么。 “暂时来说,我还是很有价值的,不用担心。”她的身份摆在那儿,而且她和元极恩爱的传说那可是大江南北都知道。这么多年,元极没有娶任何的妾室,别人送给他他都不要,所以关于他们俩的事儿传的神乎其神。 两个人小声的说着话,外面的号角声也一直在持续。大约持续响了将近两刻钟,之后才缓缓停下。 可见对胜利的喜悦,吹号角的人估计腮帮子都累坏了吧。 静静地等待着,那边晕着的那几个人一直都没动静,脸上的血都干涸了,瞧着很是可怜。 天亮了,秦栀和乔姬互相靠着,半睡半醒的。外头不时的有人快步跑过的声音,也不知眼下外面是什么情况了。 这个姿势实在太难受了,秦栀不由得扭动身体,而后面的乔姬没设防,两个人直接对倒在了地上。 “累了吧”乔姬也跟着动弹,想要坐起来,可是两个人使力不均匀,试探了几次都没起来。 “确实有些累了。你配合我,不要使力。”说着,秦栀挪动了下下半身,然后带着乔姬再次坐了起来。 “真是很久没受过这种对待了,想骂人。”乔姬挪动着屁股,她身体已经麻木了。 秦栀亦是如此,这七年来根本没人敢起事,吴国玄衡阁依旧还是那破碎的样子,势力分崩离析。 而尽管和大月宫有牵扯,却并不严重。 就在这时,房门忽然被从外踹开,两个人停止说话,皆扭头看过去。 门口处,一个壮硕的人出现,他脸色极是不好。 大步的走进来,几乎两步便走到了秦栀和乔姬身前,深处一只手,抓住两人之间的绳子,就轻松的将她们俩拎了起来。 “元烁呢他人在哪里”司徒康接近暴怒,因为找了一夜都没发现元烁的影子,他又突然想起武夫人是昨晚离开的,所以瞬间就明白了,元烁定然是在那时跑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319、反攻(一更) 看着司徒康气急败坏的样子,秦栀倒是平静,“我不知道。” 他自然不信,居高临下的盯着秦栀,蓦地一声狞笑,抬手便给了她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的秦栀瞬时陷入了耳鸣的世界当中,而且眼前开始散着金光,若是反应慢一些,还以为自己瞧见下金雨了呢。 片刻后,火辣辣的疼痛才逐渐的升腾起来,秦栀闭上眼睛。她觉得自己的半边耳朵暂时失去听力了,耳膜都在疼。 “还是不知道么”这一掌对司徒康来说轻飘飘,不过能把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打成什么样儿,他心里十分有数。 “你不要逼问她,我知道元烁去了哪儿。你若想知道,可以问我。”乔姬挣扎着身体,想要挡住秦栀。 “你个下人知道些什么既然是世子妃,那么扣住你也是一样的。就是不知你这女人是否值钱了,传说是真是假。”司徒康盯着秦栀,随后挥挥手让手底下的人把她单独捆绑着。 两个人走过来,将秦栀和乔姬分开。两人都如布偶似得,被轻飘飘的摆弄,根本挣扎不得。 秦栀被单独捆上,捆的结结实实。 然后就被两个人押着,离开了这里。 乔姬想要跟上,却被一脚踹翻到地上,一行人离开了这里,房门也被甩上了。 已经天亮了,而且今日的天气不是很好,有些阴沉。 天亮了,才看得到雪地里一些黑夜看不见的东西,血。 血渗入了积雪当中,因为低温被冻住了,看起来就像是一朵朵被冰冻的花。 看来,昨晚的确是发生了不少见血的事情,有人不肯妥协,便遭受到了残忍的杀害。 秦栀被推搡着走在后头,前面,司徒康与一个裹着披风的人走在前面。两个人是并肩同行,而且边走还在说着什么,看样子很是亲密。 又被推了一巴掌,秦栀险些跪倒在地,踉跄的向前奔了两步,距离司徒康和那个男人更近了一些。 不过,她还是没看见那人的脸,但看他的步伐明显不像是军中的人。又和司徒康如此亲密,不知是谁。 被推搡着一路的抵达了营地南面,这里是重兵把守,司徒康手底下的亲卫都在这里,一个个眼高于顶的样子。如今做了胜者,可不只是得意那么简单。 秦栀直接被推进了一间房子里,还算暖和。 被推进来后,两个人直接把她按在了椅子上,又抽出另外一条绳子来,将她从上到下都和椅子捆绑在了一起。 被打的半张脸已经肿起来了,秦栀眨眼时都觉得那半边脸变大了。 “老实点儿,不然要你好看。”捆绑她的两个人站在前头,一人边说边伸手在她脸上摸了一把,极是轻薄。 “那不是正合你的意估计将军会让你做第一个。”另外一人哈哈大笑,无比下流。 秦栀不言语,现在什么都比不上自己这半边脸难受,耳朵深处也在跟着疼。两相对比,他摸那一把根本不算什么。 两个人说了些下流的话,便离开了,房门被甩上,这里就仅剩她一个人五花大绑的。 她倒是不慌,只不过挨了一巴掌有点疼而已。因为萧四禾还在外头,心里有底,自是不觉得自己身陷绝境。 更何况,以前更凶险的事情都经历过,眼下和以前经历过的相比,她并不觉得怎样。 甩头,想缓解一下耳朵的不适,不过没什么用处。这一巴掌挨的实实在在,这么多年了,还真没人敢打她,连元极都舍不得动她一根手指头。 这个仇,她算是记下了。 被捆绑的动弹不得,能听得到外头不时传来的声音,听着很奇怪,不像是正常的声音。 不过,有一些求饶的声音倒是辨别的出来,听着还真是没骨头。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这整个崎山大营也不知情况如何了。 没水没饭,秦栀待在那儿很是煎熬。 终于,随着太阳偏西,这房子里的光线也暗了下来。这会儿可没人会上来伺候,点灯送饭,她一个人在黑漆漆的房间一时之间好像被遗忘了似得。 外面不时的传来嚣张的笑声,就是司徒康的那些亲卫,好像夺得了天下似得,嚣张到极致。 终于,这房间彻底黑暗成一团,伸手不见五指。 倒是封死的窗户有火光传进来,只有外面是活着的,这里面反而好像是死了似得。 扭动身体,她肚子有些疼,很想释放一下自己。但奈何根本挣脱不开,她整个人好像被钉在这椅子上了似得。 不知何时能过来人将她解开,不然她一会儿很可能会做出很丢脸的事情来,那时她的英明估计就都扫地了。 蓦地,外头传来多人奔跑的声音,秦栀微微皱眉,在军营里这般大肆奔跑,一般来说是发生了什么突发事件。 秦栀认为,如果是她的话,她会控制这大营之后就立即挥兵打出去,先占据最近的城池,自立为王。 那样的话,就算只能做短时间的皇帝,也值了。 还在听着外头的动静呢,这房子的窗子就发出一声类似于爆破似得声音,秦栀费力的后仰头看过去。这房子唯独窗户是通亮光的,所以能瞧得见有个影子在外头,而且拆窗户的正是外头这位。 第一时间想到的自然是萧四禾,他是自由身,昨晚溜出了营地去发信号了,看来是顺利的发送了信号,这会儿回来了。 那窗户封的严密,是为了阻挡外面的寒气,如今拆卸也不容易。、 那黑影起先还有些小心翼翼,后来就不管不顾,直接一个用力将整个窗户拆了下去。 秦栀无言,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就不怕被围攻么 窗子被从外拽下去扔了,那个黑影顺着窗子钻了进来,行动利落,脚踩到火炕上,整个人便一下子顺着上头翻了下来,落地无声。 秦栀直起脖子,这行事作风可不像是萧四禾。 她的确是更了解身边人,来的人的确不是萧四禾。 落地之后,那人便直接掠到秦栀面前,带着寒风,一只手伸过来,轻松的扯断了把她和椅子连在一起的绳子。 “你怎么来了”他的手伸过来时,秦栀就知道他是谁了。他身上的味道很特别,即便带着寒气,可她也能分辨的出来。 “司徒康从关口返回了大营,知道这事儿我就觉得你们这头不会发生什么好事儿。”所以,他抓紧了封锁玉龙城的事儿,又等鹰机过来后,便迅速的离开了。 没想到今日一早抵达崎山附近时,便看到了萧四禾发出的信号。 知道这边出事儿了,但又不能太过冲动的闯进来,一是因为人马不够,二是因为白天不利于行动,所以一直等到了夜幕降临。 一边说着话,元极一边将她拎起来,又把缠在她身上的另外一层绳子解开。 彻底得到了自由,秦栀也立即晃动身体,“那现在呢咱们的人没有那么多,我叫元烁去搬救兵了。他可回来了”幸好有先见之明,不然可就来不及了。 “已经来了。”元极双手放在她双臂上揉搓,为她缓解捆绑之后的不适。 抬头,虽是黑乎乎的看不见他,不过能瞧见他的轮廓,“太好了,接下来怎么办还有乔姬他们,被关在另外一个房子里。” 她抬头,元极也看见了她的脸,双手也瞬时挪到了她的脸上,“你挨打了” 听他变了的语气,秦栀立即哼了一声,“还说呢,我这世子妃的身份根本震慑不了人家。我若是个皇后,估计还能受到点优待。” “疼不疼”用拇指轻轻地抚摸她肿起来的半边脸,一边问道。 “已经过了疼痛的时段了,没事儿。怎么办,咱俩还顺着窗户出去”抓住他的手,秦栀不觉得疼了,气也过了,所以神智也清醒了。 “不用,我带你出去。”扣住她的手,元极话落便带着她直奔房门。 他没多说什么,但从他的气息以及步伐之中能感觉得到,他心情不是很好。 直接踹开了从外扣上的房门,外头一米开外站着两个司徒康的亲卫,他们正在关注着大营入口处的情况,这边房门突然被踹开,将他们俩也吓了一跳。 元极的速度要更快,单手揽着秦栀,直接带着她掠了过去。 秦栀也在同时扭转身体配合,抱住他的腰,将大部分身体贴在他身上,免于他行动之时她会甩来甩去的耽误他。 脸埋在他胸前,便听到了有力的交手声,沉闷的声响,伴随着身体被撕扯开一样的声音,秦栀不由得深深吸一口气。 元极的动作很快,身体也很硬,这么冷的天气他也没有穿很厚。秦栀都能感觉得到他辗转腾挪时肌肉的交错扭动。 其实只是几个回合而已,期间元极始终都只用一只手,司徒康的那两个爪牙便倒地不起。 元极痛快的赐予死亡,因为他向来也喜欢如此,这样才痛快。 双脚落地,秦栀也将身体转了过来,看了一眼那两个已经咽气的家伙,“还是世子爷痛快,我喜欢。” 元极低头看着她,随后扯了扯她身上的披风,脸色却不是有多好。 只要看她,便能瞧见她肿胀的半张脸,让他心里堵得慌。 “接下来做什么”秦栀看着他,她依稀的听到了远处呼号的声音,但听不清是什么。 “当然是要抓住司徒康。”碰了碰她的脸,元极冷声道。 “他在哪儿呢还有,他身边有个人,肯定不是军营里的人。司徒康和他并肩同行,似乎关系很不一般。”秦栀很想知道那个人是谁。 “好。”抓着她的手,朝着军营入口的方向而去。 许是因为夜晚,很冷,尤其走动起来时,都能感受到冷空气在往脸上扑。 大约走到了营地的中间位置时,猛地听到前方传来的打杀声。人很多,是一场较大的战斗,所以听起来犹如山海在呼啸一般。 元烁不知带来了多少人,但这营地里属于司徒康的兵却是不少。两方交战,不知结果会如何。 元极停下脚步,稍稍的听了听动静,随后看向秦栀,“我将你送到乔姬那里,你们汇合一处,然后去往这营地最高处。在那里能看得到营地入口的情况,如果情势不好,就立即走。” “好。”眨眨眼,秦栀点头,自己能做到不拖后腿。 调转方向,元极直接带着秦栀前往乔姬以及元烁那些亲卫所在的地方。他们都有伤,也不适宜参加战斗,所以都在一处,是萧四禾去解救的他们。 很快的,便带着秦栀抵达,他们都在一个房间里,而且眼下居然都在吃东西。 门打开,视线一扫,秦栀立即无言,两个兵被打昏了扔在地上,他们占据了人家的餐桌吃吃喝喝,显然都饿得不轻。 看到元极,他们立时站了起来,“世子爷。” 元极只是扫了一眼,并没有多加理会,低头迎着火光看向秦栀的脸,似乎红肿的更甚了。 “记住我的话。”他一手抚上她的脸,蓦地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微微刺痛,秦栀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好,我明白。” 最后看了她一眼,元极便转身离开了,他穿的很单薄,而且身影很快消失在视线当中。 “小栀,来吃饭。”乔姬将一大块肉夹出来,他们都要饿死了。 那几个脸上还有血呢,却依旧不管不顾的吃。 秦栀走过来,“快吃,咱们一会儿去这营地的最高处候着,以免情况不妙,咱们再次成人质。” 其他几个人一同点头,嘴上却不停,秦栀也用一根筷子扎起那块肉咬了一口。很肥腻,她平时都不吃这种,但眼下饿的不行,而且肚子还疼想去方便释放一下,看起来更是几分狼狈。 快速的将满桌子的东西一扫而光,几个人站起身,走出房间,然后朝着营地的最高处而去。 最高处有人放哨,几个人接近时便瞧见了,那是一处用粗壮的木头建起来的高高的台子。有两个巡逻兵在上头,正在观察着大营入口处的地方。 那边的声音特别大,那种千军万马交错打杀的声响,朝着四方蔓延至远方,然后又反射了回来,显得特别的沉重和刺耳。 秦栀指派他们几个悄悄地潜上去将那两个家伙制住,然后占据此地。 几个人虽是受伤了,但到底是填了肚子,身体的反应速度也变快了。 他们冲了出去,秦栀就立即拉住了乔姬,“我要去方便一下,肚子要炸了。” 乔姬立即扯着她往积雪最厚的地方跑过去,每次下雪,大营清雪之后周边都会堆积很多,所以那里是最适合藏身方便的地方。 侧身进了一处积雪堆积的深凹里,秦栀解决自己的内急,而乔姬则站在外头给她守着。 就在这时,乔姬猛地瞧见一个黑影从营地的方向跑出来,脚步很急的朝着另一侧的山里跑。 身后,秦栀从里面出来,解决了内急,整个人也舒服多了。 “小栀,你看。”乔姬压低了声音,一边伸手一指道。 看过去,秦栀便眯起了眼睛,“这是要逃跑么” “说不准是去哪儿通风报信的。”乔姬也如此认为。 “走。”扯下身上的披风,秦栀迅速的冲出去,乔姬紧随她身边。 两个女人刚刚填了肚子,果然是一身的力气,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往前冲,距离那个刚刚进了树林边缘的人越来越近了。 他也听到了动静,扭头看了一眼,然后速度加快。不过山林中的积雪没人会清理,他撇着两条腿跑,速度却也不见得有多快。 秦栀边跑边给乔姬打手势,两个人立即分开,分别朝着两边跑,如同猎人在追击猎物时,将他圈住,让他无处可逃。 在雪地里奔跑十分不容易,秦栀觉得自己的两条腿都要分家了。 终于,那个人被她和乔姬渐渐围住了,他也觉得大事不好,然后想改变方向。 秦栀在同时大喊了一声,她和乔姬俩心有灵犀,直接朝着那个人纵身扑了过去。 两个人,配合默契,将那个人结结实实的压在了雪地里,都听到了他发出的痛苦的闷哼声。 吃了一嘴的雪,秦栀却不甚在意,和乔姬无言的配合着,各自用力再次将下面的人往下压。直压得他开始发出求饶的声音,她们俩才起身。 “看你这弱鸡的样子也不像军营里的人,给我起来。”两个人撕扯着把他拽起来,满身满脸都是雪,却依稀的能借着大营那边的光亮瞧得见他的脸,长得居然还挺漂亮。 “小白脸儿。”乔姬扯着他的衣襟,一边瞧了瞧他的脸,随后轻嗤道。 “你不是跟在司徒康身边的那个人么并肩而行,看起来很是亲密。原来,你是他养的小白脸儿。”认出了他的衣服,秦栀猛地抬起膝盖,用力的顶在了他的胯部。 他立即嗷的一声,整个人弯下去,上下身都要折叠到一起了。 两个人也随即松开手,这是个不会武功的软蛋,她们俩也没必要紧张的揪着他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320、打架(二更) 拖着那个还在嗷嗷叫的男人,秦栀和乔姬返回营地。 因为她们俩消失的时间太长,已经攻占瞭望塔楼的人一部分驻守在上面,另外有两个人则跑了下来,寻找秦栀和乔姬。 瞧见她们俩拖着个人,两个人立即上前来帮忙,一边询问这是谁。 “某个被包养的小白脸儿。”秦栀松开手,一边轻哼。 拖着那个人,他们一路朝着瞭望塔楼走去,木制的楼梯十分结实,一步一步的走上去,虽说越往上寒风越激烈似得,不过心情却莫名其妙的变好了,因为视野真的很开阔。 望向大营入口的方向,灯火不算很明亮,但是却能瞧得见纠缠的人。他们将宽阔的入口都占满了,而且很明显眼下正是激烈之时,秦栀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能看出什么来么?”披风丢掉了,这会儿才觉得有些冷。 “世子妃,世子爷在那儿呢。”元烁的亲卫还是很了解的,知道秦栀想要知道什么。 顺着他指示的方向看过去,秦栀微微皱起眉头,她还是看不清。不过,他们能看得到元极,又看的很清楚,说明他并没有参与在争斗之中,眼下是格外安全的。 “你们认真盯着,若是形势不好,咱们就赶紧离开。”秦栀看不清楚,所以这个观察瞭望的任务就交给他们了。 “是。”几个人应声,随后各自的分配,哪个人盯着哪个方位,以免到时出错。 转身坐下,秦栀抬腿蹬了一下哪个还捂着自己胯部身体佝偻成虾子似得人。 被踹了一脚,他立时又发出痛苦的声音来,看来是真的很疼。 “说说你是谁吧。”虽说她嘴上说他是小白脸儿,但心里却不是这般想的。即便司徒康真的贪恋男色,但也不至于在眼下这么紧张的时局下还和他黏黏糊糊的。所以,他的身份可能另有存疑。 “你杀了我吧。”那男人回了一句,甚至带着哭腔似得。 听他这样说话,秦栀都不免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好娘啊! 伸手,扯着他的衣领将他拽过来,他虽有反抗,但却没挣过秦栀。 用力的把他的脸掰出来,借着昏暗的灯火,上下的打量他的脸,长得真的挺不错的,有些阴柔,不过的确是张漂亮的脸。 “你是西棠人。”看着他的脸,秦栀忽然道。 那男人反倒一愣,脸上一层水,也不知是雪水还是冷汗,这么瞧着倒是有些楚楚可怜似得。 “我见过太多西棠人了,就你这样的,我一眼就能分辨出来。瞧你刚刚往那边的林子跑,翻过那座山,就是大魏和西棠的关口,所以你是要回西棠。眼下西棠北部在公冶夫人的手里,而你又长的这么美,我想你应该是她的面首。”说着,便分析出了他的身份来,尽管她只有七成的把握。 那男人没吱声,但表情说明了一切。 歪头盯着他看,光线实在太暗了,他的眼神儿她看不太清楚,所以不能确定他眼下的思想活动。 “你是代替公冶夫人来和司徒康合谋的?但其实,我还是不觉得公冶夫人有这个头脑,我见过她。看你,好像有几分小聪明,在技不如人时就装弱,这种事儿我以前经常做。”秦栀微微摇头,依据公冶夫人那嗜酒成性的德行,怕是脑子已经不太好使了。 司徒康又不是笨蛋,他总不会和一个酒鬼谋事吧,即便被屎糊住了眼睛,怕是也做不出这事儿来。 捂着自己的裤裆,他什么话也不说,脸上依旧是湿的,这么冷的天儿,他这样子倒好像是在一直冒冷汗。 秦栀倒是不觉得自己用膝盖顶他那一下有多严重,不过这些男人的疼嘛,她不是很了解,总不至于她一下子就把他弄得鸡飞蛋打。 打杀的声音愈发的激烈,好像就在头顶似得,伴随着这漆黑的夜空,寒冷的风,更是让人觉得几分苍凉。 听了一会儿动静,秦栀也若有似无的深吸口气,等待的过程,还真是让人觉得难熬,比被关在小黑屋里更难熬。 “真的有那么疼么?我的攻击力也不至于那么强。不然的话,你脱下裤子让他们看看,是不是坏掉了?”转眼看向那个小白脸儿,他还在捂着自己的裤裆,一副痛苦至极的模样。 “如果坏了,你还会给我请大夫么?”他忽然问道,还很认真的样子,同时又带着几分委屈。 秦栀笑了一声,“我不是法西斯,肯定给你请大夫。怎么,现在就把裤子脱了?” “我自己看。”他想了想,然后说道。 翻了翻眼皮,秦栀扭过头去,“你自己看吧,我们对你的下半身不感兴趣。” 乔姬也转过了头,她对男人更没兴趣了。在她看来,男人的那个地方十分的丑陋,无比的丑陋,看了需要洗眼一年。 那人果然在悉悉索索的解裤子,因为秦栀和乔姬都背过脸去了,有两个亲卫转过脸来盯着他,以防他做出什么小动作来。 解开裤子,他自己偷偷的看了看,那样子确实挺可怜的。作为男人,盯着他的亲卫也不由得心生几分同情来,因为都知道那疼痛是什么滋味儿。 自己仔细的看了看,表情也不是很好,随后,他小心翼翼的提上裤子,然后缓慢的坐起了身。 就在这时,大营入口处的山坳间,猛地响起了号角声。 常年在军中的一听就明白了,这是胜利的号角。 而且,一直在瞭望的几个亲卫也亲眼瞧见了战况,最后一拨负隅顽抗的被打压马下。 不过,同时却有一行队伍快速的离开了山坳处,快马飞奔,特别的显眼。 “都被控制住了。”秦栀站起身,朝着那边看过去,但还是看不太清楚。 “嗯,的确已经控制住了,还有些在反抗,不过不成什么大问题。”亲卫回答,他们看的清楚,而且眼下显得几分兴奋,眼睛都直了。 蓦地,一股奇异的香味儿飘散开来,秦栀在闻到的同时就屏住了呼吸,同时回头,只见负责盯着那个小白脸儿的两个亲卫还有乔姬都瘫在了地上,而他则已经爬到了木头楼梯的入口处。 随即跳过去,秦栀一把抓住他的衣服,与此同时,那瞭望的几个亲卫却软软的倒了下来。 那男人死命的要下去,秦栀一只脚勾住木头围栏的边缘,双手死死地揪住他的衣服,要把他控制住。 两个人各自施力,但秦栀随着憋气不足又呼吸,力气反而开始消失。 被他一个强硬的拖拽,两个人顺着楼梯滚了下去。 颠颠倒倒,被木制的楼梯撞得晕头晕脑,最后终于落地,秦栀也彻底失去力气了。 那小白脸儿也被摔得不轻,两个人各自仰面朝天的躺在雪地里,一时都在发蒙。 漆黑的夜空在冒着金星,一闪一闪的,比星星都要灿烂。 缓了好半晌,身边那个小白脸儿终于是缓了过来,艰难的爬起来,压得积雪噶吱作响。 他爬起来,没想先跑,反而先冲到秦栀旁边踹了她一脚。 看见他的脚过来了,秦栀没躲,反而是猛地探出双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腿,用上最多的力气,再次把他拽倒。 翻身而起,把他压在下面,使出全力来拖着他。 “你这弱鸡,还想逃跑?太嫩了点儿。”挪动着身体,边说边骑在了他身上,扭住他不老实的两只手,一边低头用自己的头在他的头上用力的撞了一下。 这一撞,她自己也有点晕,不过被撞的人要更晕。 “放开我,臭女人。”被撞得眼睛都成了斗鸡眼儿,他却不肯求饶,和刚刚装弱时的样子截然不同。 “闭上你的臭嘴。”又撞了他一下,秦栀自己也晕晕乎乎。 用最原始的方式打架,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不过却极其有效。 一行人以极快的速度朝着这边而来,远远地,元极便瞧见那在打架的两个人。这世上他最熟的就是秦栀了,所以一眼便能看出那是她。 脚下速度加快,眨眼间便到了近前,伸手将打的张牙舞爪的秦栀拽了起来,同时一脚踢在那小白脸儿的脖子上,他翻个了白眼儿,就晕了过去。 “你干嘛呢?”拎着她,却觉得她软软的,好像没什么力气。 “这个小白脸儿,想逃跑被我抓住了,又装弱暗算我们。不过,到底是个弱鸡,连我都打不过。”将全身都依附在元极的身上,她此时彻底安心了。 “他是谁?”元极微微歪头看了看那昏着的人,并不知是谁。 “就是和司徒康在一起的那个人,是西棠的,看起来应该是公冶夫人的面首。十分会做戏,连我都险些被他骗了。”戏精的诞生,该给他颁个冠军。 “司徒康跑了,有人来接应他,像是西棠人。”元极忽然说道。 “那就妥了,未必是接应他,也可能是这个小白脸儿。”抱住他的腰,秦栀的双腿已经开始打弯儿了,不知是什么迷药,对她这个没有武功的人还挺有效的。 “先别说了,你要冻僵了。”元极俯身将她一把抱起来,然后转身大步的走回营地。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321、肉麻夫妇(三更) 往营地的方向走,血腥味儿忽然变得很重,秦栀屏住呼吸,却根本憋不了多久。再次呼吸,那味道再次冲进鼻子里,太难闻了。 “战况如何?”询问,双手勾着元极的脖颈,秦栀忽然问道。被他如此轻松的抱着,即便身体有些不太舒服,但已经都不成问题了。 “你可以问问元烁,他杀红了眼睛。若不是萧四禾将他从马背上扑下来,他就跑到山里去追司徒康了。”元极淡淡的说着,对元烁的表现似乎是满意,又似乎不太满意。 “那现在是谁在追司徒康?”总不会就任他跑了吧。 “这里的守将,武将军。”元极算是给他一个机会吧,否则他接下来会得到更严重的惩罚。作为一个营地的守将,居然会险些死于叛军刀下,这是何等的奇耻大辱。 闻言,秦栀点点头,元极想的很周到。 “在这儿歇着吧,会有人在外面守着,我处理完外面的事儿便回来。”抱着她进了一间极其温暖的房间,元极动作很轻的将她放在了火炕上。不过,因为军中出现反叛之事,这些屋子里的供暖就被忽略了,这火炕也不热。 “去吧。对了,看住那个小白脸儿,把他捆好了,他鬼主意多着呢。”抬手抚着自己的额头,眼下比起脸来,她脑门儿更疼。 “关心关心你自己吧,疼不疼?”轻轻地抚着她的脸和脑门儿,他是怎么也没想到她现在居然会用脑门儿打架了。 “还行,除了没力气之外,没有其他的感觉。”好像那迷药的药力要更强一些,导致神经都失灵了。 “等我一会儿。”低头在她发红的脑门儿上亲了亲,元极漆黑的眸子更像两个漩涡,他是有些歉意的,这么多年她也没吃过什么苦,这回反倒伤痕累累的。 元极离开了,秦栀随后便躺下了,冻死她了,但这火炕也没什么热气。 外面有人走动说话的声音,不过比昨晚就正常的多,虽说胜利了,却并不得意和嚣张。 而且,身下的火炕很快就开始热了,开始了正常的供热,躺在火炕上的人也感觉整个人都舒坦了起来。 身上的药力也在逐渐的消失,那迷药的药效看起来是很强的,但是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大约两刻钟后,有人打开了房门,秦栀直接扭头看过去,姿势奇异。 最先进来的是元烁,大步流星,前脚进来,就开始动手脱衣服。他衣服上都是血,散着一股难闻的气味儿。 “你怎么弄得?我才走了一天两夜,你就变成这样了?唱戏不用上妆了。”脱下衣服扔在地上,元烁走到火炕边缘,盯着她的脸一边问道。脸上有喷溅上的血迹,但是已经干涸了,再配上他那睁大的眼睛,看起来倒是真有一副将军的样子。 “还说呢,还不是因为你。司徒康想知道你在哪儿,你比我更好做人质。我不说,就挨了一顿胖揍。”说着,她伸出手,元烁也配合的一下子将她拽了起来。 散开的长发随着动作摇摆,乍一看像海带似得。 “王八蛋,欺负女人倒是挺来劲,刚刚见识不好拔腿就跑。他要是敢跟我交手,我非得把他大卸八块不可。”元烁很是不忿,说着回头瞪了一眼,瞪得是萧四禾,因为就是他把他从马背上扑了下来。 “他必定是往西棠那边跑了,也不知武将军能不能追的上。”追不上也好,倒是有理由屯兵关口,甚至立即打过去。 “那武将军手底下的人不靠谱,他的心腹都死的差不多了。不过也幸好提前把你儿媳妇儿运出去了,不然都得死。”元烁转身一下子蹦到了火炕上坐下,吸取着热气,一边说道。 “儿媳妇儿?”正好走进来的元极听到了元烁的话,边关门边看向秦栀,冷淡的面上一片莫名。 “大哥你还不知道呢?小栀给琋儿找了个媳妇儿,长得可漂亮了。就是武将军的女儿,按说刚刚你对这未来的亲家倒是真够意思,让他去立功,反倒对我这个亲兄弟如此刻薄。”元烁立即插嘴,利用此事表达自己的不满。 走过来,元极看着秦栀,一边拿出药膏来。 “究竟人家孩子长得多好看,让你连这种事儿都做出来了。以前不是说,谁敢给你儿子莫名其妙的定亲你就挠死他么,这会儿把以前说过的话都忘了?”用食指沾取药膏一点点的给她擦到脸上去,元极一边问道。其实他知道她很喜欢女儿,纵观身边亲近的人都生了儿子,简直如同蝗灾一样让她绝望。 估计武将军的女儿真的很漂亮,惹得她心动,竟然要定娃娃亲。 “真的好漂亮,用笔都画不出那么完美的长相来。”闭着眼睛任他给自己擦药,秦栀一边叹道。同时也庆幸自己那天的决定是正确的,不然武夫人和小花被控制,司徒康估计不会对她们客气的。 “那不就是你嘛。”元极依旧仔细的擦药,却轻飘飘的说了这么一句话来。 一直在盯着他们的元烁和萧四禾立即扭头看向别处,一边抖动身体,甩掉满身的鸡皮疙瘩。 秦栀也闭着眼睛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是你,这世上长得最好看的就是你了。” “所以我得尽力永葆青春。”最后在她脑门儿上擦了一层药,元极才收回手。 秦栀睁开眼睛,瞅着他笑不止。 “我说你们俩能不能不要当着我们的面说这些恶心人的话,我要吐了。”元烁极是不满,他们俩最是肉麻。老夫老妻的了,整天说这些牙疼的话,死人都得被他们恶心的诈尸跳起来。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322、何时腻烦(一更) 药膏涂在脸上,凉丝丝的,很是清凉。 秦栀也觉得很舒服,之前虽说没觉得太难受,但到底是在发热,不如眼下这凉丝丝来的舒坦。 元极旋身坐在她身边,将她的腿重新搬到火炕上,因为她在外头冻了太久了。 “这回事情大了,死了太多的人,皇上知道了,估计会大发雷霆。”萧四禾倚靠在火墙前,屁股底下和背后都是热的,无比舒服。 “那这应该是武将军的责任最大啊,作为当地守将,他可是大大的失职。”元烁姿势慵懒的卧在火炕上,脸上还有干涸的血,看起来倒是充满了男人味儿。 “也不能这么说,他作为守将在守卫边关的职责上从未出过错,没设防司徒康,也只能说明他是个宽厚的人,不猜忌同行。如果说他时时刻刻都抱着防备对方的心思,那问题才大了。”秦栀立即为武将军辩解,说的是有道理的。 “看来你还真打算和武将军日后做亲家,这会儿就开始为他辩解想理由了。”元烁很无言,秦栀这么说,那元极也不会逆她的意思。只要他们俩在元卫面前说话,武将军也就不会有事儿了。 “我说的是事实,如果有一天你造反,而我却早早做好了提防,你说皇上会如何判断?是会完全的认为你是叛徒,还是会认为我也十分狡诈,不是个值得信任的人。”秦栀觉得,如果她是皇上,她就会这么判断。 元烁果然哑口无言了,谁又能猜得到皇上的想法呢。 “世子妃说的是有道理的,当然了,武将军肯定是会遭到一顿责骂就是了。”萧四禾觉得幸好是武将军性子算敦厚,又有儿有女的,元卫倒是也不会将他如何。 “不过,到底死了多少人?”大营入口的情况秦栀没看到,昨天司徒康又杀了多少人也是未知,他们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显然是死了不少。 “你要去看看么?”元极看向她,淡淡道。 眨眨眼,“可以么?”他这么大方,不合常理。 “不可以。”果然,元极自然是拒绝的。 一口气噎在了喉咙,就知如此。 “算了吧,不去看我也能猜出来,那么浓的血腥味儿,如此冷的天气都遮盖不住。”耸耸肩,不去看就不去看了,那么血腥的场面,看了心情也不会好。 抬手捏住她的下颌,元极仔细的看了看她的脸,似乎因为药力,她的脸消了一些,而且也没那么红了。 顺着他的力气扬起脸,“好些了吧。” “嗯。”元极仔细的盯着看,一边微微颌首。 他们俩是旁若无人,元烁和萧四禾盯着他们俩看了一会儿,随后不得不扭过头去,又开始残害他们的眼睛。 虽说这么多年来经常看到这种事儿,可他们还是适应不了,他们俩简直太黏糊了。 房门从外打开,甲字卫出现在门口,虽是什么都没说,但元极和萧四禾却有默契的同时起身。 给秦栀交代了一句,元极便同萧四禾出去了。 元烁从火炕上跳下来,“我去洗洗脸,总觉得这脸上好像糊了一层什么东西似得,气味儿怪怪的。” “你是应该去洗洗,脸上都是血。”秦栀上下的看了看他,只要不把自己思想简单那一面露出来,他现在就是个威武的将军相。 “这是荣誉,上阵杀敌,多少叛徒做了我的刀下亡魂。”说着,捡起被自己扔到地上的衣服,那上面都是血。屋子里暖和,衣服上本被冻住的血又化了,眼下散发着难闻的气味儿。 “你最棒,给你点赞。”面无表情,秦栀冲他竖起了大拇指。 元烁扬了扬下颌,一副骄傲的姿态,随后便拎着衣服傲慢的离开了。 秦栀无语,身子一歪直接躺下,享受这火炕的热度。 外面不时的有说话声传来,隐隐的很嘈杂。 秦栀躺在那儿,不知不觉间却睡着了,几年间都没这么惊险了,她忽然发觉自己是老了,不然不会仅仅这么一点折腾,就让她承受不住。 待得再次醒来,天都亮了,她躺在被窝里,衣服也不知何时被脱了,暖融融的,无比舒服。 元极不在身边,不过根据她所躺的位置来看,之前有个人睡在她身边来着,只是他不知何时已经出去了。 抬手轻抚自己的那半张脸,好像已经好多了,而且摸着也不疼了。再摸向脑门儿,稍稍有些疼,这是打架后遗症,昨天打的太激烈了。 她还从没打过这么丑的架,往时还在乎过形象,但昨晚彻底忘记这事儿了。 起身,穿上衣服,随后下了火炕。 打开门,外头守着两个甲字卫。 “世子妃,您醒了。主子说,外面冷,叫您等在屋子里吃早饭。”甲字卫如实道。 吸了吸鼻子,早晨的空气很是冷,可以说是冷气逼人的那一种。只不过,这冷之中却渗着一股难以忽视的气味儿,很腥,还有一些说不上来的焦糊味儿,很难闻。 仔细的闻了闻,秦栀不由得皱眉,“是不是在烧人呢,这么难闻。”比烧动物要难闻的多。 “是。”甲字卫点点头,的确是在烧人,尸体太多了,以至于气味儿这么浓,在这里都闻得到。 “还真是让人心情不好,的确是得躲在屋子里才行,不然这一整天都不会好过。”而且,知道这是烧人的气味儿,她忽然觉得有点恶心,好像有什么东西糊住了她的喉咙,无比的粘腻,得用刀子才能刮下去。 最后看了一眼清早时这寒冷的大营,秦栀又转身回了屋子,这气味儿太恶心了。 躲在屋子里,却不知外头的情形,比她想的要更恶劣一些。 在大营入口处的半山上,大白天的火光冲天,黑色的烟气在半空中盘旋,散发气味儿的正是它们。 数不清的尸体被扔到了火堆里,因为极冷的温度,他们被冻得僵硬。 为了让他们快速燃烧,所以负责火化的那些兵士不断的在上头洒油,使得火苗跳跃的更加猛烈了。 接近晌午时,这里的燃烧才接近尾声,不过那熏人的气味儿不曾消散,整个崎山好像都被笼罩在了其中。 也正在差不多的时辰,武将军带着大队人马回来了,而且,一匹马的后面还拖拽着一个人,他不敌马儿的速度,所以整个人是躺在地上任凭拖拽的。但幸好的是,眼下正值大雪堆积,所以这般拖拽他也不会吃太多的苦。 大军回营,动静不是一般的大,和乔姬吃完午膳的秦栀自然也听到了动静。有人往那边跑,脚步匆匆很急的样子,显然是发生了大事。 “走吧,去看看。”翻找出藏在衣服里的口罩戴在脸上,秦栀担心外面还会有烧人的气味儿。人的肉体经过燃烧之后,散发出来的气味儿真的是无比的难闻。说不出来的感觉,真是让人全身都不舒服。 乔姬倒是无所谓,动物的气味儿她闻得多了,总体来说,还是人的气味儿好闻一点。 裹着元极的披风,秦栀和乔姬走出房间。披风太长,随着她走路,下端很长一段都拖在了地上。 朝着人跑过去的地方走,很快的,便瞧见了武将军的身影。 他本就长得很威武,而如今脸上一道很长的伤口,半张脸上都是血,更是一眼就瞧得见他。 多人围成了一圈,有萧四禾和元烁,而武将军正站在不远处的元极身边说着什么。从他的表情就看得出他有些激动,能亲手将司徒康抓回来,还是元极给了他这个机会。 直接走向元烁,靠近了便瞧见了被他们围在当中的司徒康。他双手被捆绑在一起,整个人躺在地上,脸上有血,身上则都是雪。 他眼下可很是狼狈,和当初他趾高气昂一副胜者姿态的样子判若两人。 从元烁身边挤出来,秦栀微微歪头看着他,“还真抓住了。”她本以为会抓不到呢。 “若是连他都抓不回来,武将军也没脸回来了。”元烁哼了一声,事关重大,武将军必须得使出全力来才行。 “来接应他的那些人呢?”只见司徒康一个人,却没有其他人了。 “都杀了吧。”再说,活着抓回来也没什么用,只要把司徒康带回来就行了。 秦栀几不可微的摇头,眼下对司徒康不免几分同情,人家一代枭雄奋起没落都能编成一本小说来,可这司徒康总共嘚瑟了不过一天,即便有心之人想编小说,素材都不够。 按理说他也不像个特别笨的人,怎么就会和公冶夫人扯到一起去了,难不成这公冶夫人真给了他巨大的利益,导致他禁不住这诱惑? “元烁,你过来。”蓦地,元极的声音传来,低沉又有力度,让姿态懒散的元烁瞬间就直起了腰。 “在这儿。”转身,两步跑了过去,要说这世上谁最积极,那当属元烁,尤其是在他大哥叫他的时候。 扭头看了一眼,秦栀忍不住笑,这个时候元烁显得特别狗腿。 收回视线,秦栀继续看司徒康,他躺在那儿,看起来根本动弹不得。糊了一脸的血,也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报仇的机会就在眼前,给他点儿教训,让他知道知道女人惹不起。”乔姬忽然说道。 “我若是现在去欺负他,会显得我特别没品,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世子妃。”秦栀微微摇头,她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做没品的事情。 “那我来,自然有法子让他痛不欲生。”乔姬的招数可是很多,尤其是和吴国那些药师学来的本事,她正愁没有用武之地。 秦栀没阻拦,若是乔姬去做,会更解气的。 那边,元烁已经听完了元极的指示,转身走了回来。 秦栀后退了两步,正好和他走在了一起,“你大哥又有什么指令?”说着,她一边摘下口罩,没闻到难闻的气味儿,舒服多了。 “让我去暂守这边的关口。”元烁小声回答,但掩藏不住他内心的兴奋。 歪头看向他,秦栀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看来你是挺乐意的。” “在南方待的时间太久了,常年一样的景色,一点意思都没有。再说,这北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得发生一场战斗,我时刻准备着。”守着关口距离西棠最近,若是发生战争可第一时间就出动,他喜欢。 “那接下来你大哥准备做什么?”扫了一眼那边,武将军还在和元极说着什么,半张脸上都是血,但似乎自己好像感觉不到了。 “他说要武将军依旧守着这里,没说自己要做什么。c”元烁想了想,说道。 “你不会猜么?”看脸色就猜的出来啊。 皱眉,元烁低头看着她,“我怎么猜?他脸上又没写字儿。” “这么多年还是没长脑子,算了,不和你说了。”翻了个白眼儿,再次谈崩了。 “你什么态度?现在表演长嫂如母么?”元烁也不太乐意,他怎么可能会猜得到元极在想什么,整天一样的表情,像被熨斗熨过似得。 “你信不信我真给你表演个长嫂如母?”仰头盯着他,有个这么大的儿子,她也能接受。 元烁抬起拳头虚空的在她脑袋上挥了挥,作势要打她的样子。 结果他还没嘚瑟两下呢,啪的一声,一只手敲在了他的手腕上,他忍不住一声怪叫,然后迅速的收回了手。 “没大没小,干什么呢?”元极的冷声呵斥随之传进耳朵里,秦栀立时笑了出来。 扭头,果然瞧见元极站在他身后,他正走过来,便瞧见元烁没大没小的在她头上乱挥拳头。 “大哥,不是我没大没小,是她要我做她儿子。”元烁揉着自己的手腕,一边小声告状。 秦栀歪了歪头,并不辩解。 元极几不可微的皱眉,“女人都不与你一般计较,你还有脸在这儿告状。赶紧去和柳将军交涉,然后尽快带兵去往关口。” “哦。”元烁有气无力的答应了一声,最后朝着秦栀瞪了下眼睛,便转身走开了。 秦栀也不示弱的悄悄吐舌头,两个人十年如一日的没友好几天便开始斗气。 “别看他了,咱们也收拾一下,赶在消息送到帝都之前解决了这里的事情。”元极单手扣住她的下颌,将她的脸转了回来,一边淡声道。 “去西棠。”肯定句,秦栀已经猜出来了。 “嗯。”元极居高临下的盯着她的脸,涂过药之后好多了。 “走吧,我也正想见识见识公冶夫人呢,看看她这几年到底经历了什么。”她十分好奇。 “首先要说的是,你若想去的话,可能会拖我的后腿。但是,不带着你,我又十分不放心。所以,我想了想,只能勉强带着你了,我累便累了,没办法。”元极低声的说着,十分无奈又劳苦的样子。 “你用不用这般卸磨杀驴?我可没一直拖你后腿的好不好,纵观此次事件,我起了多大的作用啊。”秦栀很无言。 元极无声的笑,用双手捧住她的脸,一边低头在她脑门儿上轻轻地撞了一下,“你厉害,看你昨日打架的气势就知道了。这样吧,从现在开始,往后就劳烦你保护我了,用你的脑门儿。” “少揶揄我,不然也让你尝尝我脑门儿的厉害。”脑袋向后,随着话音落下她用力的朝他撞过去。 元极立即抬起一只手罩住了她的脑门儿,“唯独脑子好用,你还是悠着点儿吧。”说着,罩在她脑门儿上的手用力的推了一下,推得秦栀直晃。 两个人在这儿表演,惹得周边的人不时的看过来,萧四禾终于看不过眼,快步的走过来提醒他们俩。 “都瞧着呢,别粘腻了。”他们俩不在乎,可他还在乎脸面呢。 两个人动作一致的转眼看向他,两双眼睛虽不一样,可此时里面的情绪却是一样的,就是叫他不要多管闲事。 无言,萧四禾摊了摊手,便转身离开了,顺便指示这里的人收拾现场,把司徒康弄走。 “咱俩走吧,别在这儿碍眼了。”环顾一圈,他们俩的确是有些碍眼。 元极不甚在意,他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一向如此。 拽着他往回走,两个人很快消失在大营深处。萧四禾趁机扭头看了一眼,立即甩了甩头,甩掉满身的不自在。他曾以为,用不了两三年元极和秦栀就得变淡,谁承想这么多年了,俩人依旧,简直让他叹为观止。 这男人是什么样儿他最清楚了,因为本身他就是男人。 但似乎,元极和他并不一样,也没准儿他是不正常。 若是有机会,萧四禾想带元极去温柔乡里转转,他就是想瞧瞧元极会不会失守,他太想试试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323、攻入西棠(二更) 元烁带着临近营地柳将军的兵进了山,朝着边界线和关口出发,眼下元极将这个任务交给了他。 他很是开心,骑着高头大马便走了,整个人高兴的像是娶媳妇儿。 他们离开了,这边元极与秦栀也准备完毕,亦是要尽快启程。 那个小白脸儿被捆绑在一匹马的马背上,像一袋粮食似得,整个人趴在上头,一动不动的。 武将军出来相送,他整个人仍旧显得有些愧疚,作为当地守将,他的确是犯了很严重的错误。虽说元极没有对他说重话,但他自己到底还是觉得无颜面。 “武将军好好养伤,最起码不能留下太严重的疤痕,不然小花到时见了会害怕的。对了,我想到时邀请武夫人和小花去帝都玩玩,还希望武将军不要反对。”说起这事儿来,秦栀是很真诚的。 武将军有些诧异,随后点点头,“多谢世子妃的邀请。”他还是没太明白秦栀的意思,到底是真的喜欢小花,还是说有别的目的。 “走吧。”元极扫了一眼秦栀,随后单手扣住她的后颈,直接一个用力把她扔到了马背上。 已经适应这种情况,秦栀抓住缰绳,最后看了一眼武将军,便跟着队伍出发了。 “看你刚刚的态度,你还真打算给琋儿定亲?”骑马前行,元极与秦栀速度保持一致,忽然问道。 “又没说一定要定亲,就是提前给琋儿定下个朋友呗,让他们先认识着,能不能聊得来,还得再长大一些才知道嘛。”秦栀想了想,她就是喜欢小花,长得太好看了。这么好的基因,到时生个宝宝,指不定多漂亮呢。 看她那寄予希望的表情,元极几不可微的摇头,“因为你的私心,我连重话都没有说给武将军听。”和他交流时,他就莫名的想起秦栀要和人家定亲的事儿。虽他不是个特别在意别人看法的人,可被秦栀影响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听他说完,秦栀就笑出了声音来,“你这是变相的担心以后人家不同意将女儿嫁给你儿子么?” 瞧她笑的开心,元极几不可微的摇头,“到底人家小姑娘长得多漂亮,把你迷成这样。”这几年她就喜欢小女孩儿,似乎觉得拥有个女儿才完美,这会儿莫不是魔怔了。 “真的特别好看,我不骗你。这么多年了,活了两辈子,我就没见过那么好看的小女孩儿。”秦栀十分之认真,她是真被小花迷倒了。 元极盯着她,以一种无法理解的眼神儿,“最好看的是你,所以我想象不出来。” 笑出声,“好吧,我就不形容了,到时见着了人家小女孩儿,你就知道我所言非虚了。” “的确是长得很好看,不知上辈子做了多少好事,这辈子才会有那么一张脸。当然了,前提是她始终如一,不会长歪。”萧四禾插嘴,洋洋洒洒道。 秦栀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儿不善,“你就不能说一些能令大家都高兴的话么?” “我说的是实话,譬如在下儿时便长得不怎么样,还特别黑。谁又想得到,待我成年了,却如此风流倜傥俊美不凡。”夸赞起自己来,萧四禾连眼睛都不眨。 秦栀长叹口气,“好吧,我承认萧公子说的有道理,所以从现在开始,你闭嘴吧。”实在影响心情。 萧四禾听话的闭嘴,而后想了想,“主子,其实你可以考虑和武将军定亲,毕竟他是个没什么野心的人,皇上也会很满意的。” 元极看了他一眼,并不言语,各方面综合考虑的话,武将军的确不错。 只是,现在说这些还是为时过早,毕竟孩子太小了。 歪头看了元极一眼,发现他竟然在认真的思考当中。秦栀摇了摇头,她最初的想法就是想让两个小孩子认识,谁想到这会儿已经上升到身份地位的层面来了。 走出山坳,开始转向另外一条山路,在大雪之中开辟出来的路,其实白日里看不太清楚,因为到处都是白色的,根本难以分辨。 这条路是被千军万马踩踏出来的,地面的积雪几乎成了冰面一样,所有的马蹄上都装了防滑的东西,以免它们会打滑。 即便如此,马儿走的也有些艰难,元极一直抓着秦栀的披风,担心她会因为马儿的不平稳再坠马。 秦栀的后面就是乔姬,乔姬的一侧是那个小白脸儿,他趴在马背上,已经摇摇欲坠了。 “他还活着么?”秦栀扭头看了一眼,随后问道。 “没死。”乔姬伸手拽了一下他的裤子,他立即用力的抓住马儿,显然是害怕掉下去。 “一会儿送你去见你的老情人,就是不知你值钱不,能不能作为一个筹码和公冶夫人谈条件。”秦栀很迫切。 “这种小白脸儿多得是,依我看不值钱。”乔姬摇头,这家伙弱鸡一个,除了一张脸还算出色之外,也没什么可取之处了。 “大错特错。根据我跟他打架的经验来看,他不喜欢女人。但是却不得不委身于公冶夫人,想必他心里极是痛苦。而且,我今天发现了一个问题,他和某个人长得有点像,而那个人已经失踪了有一阵儿了。”秦栀微微摇头,一边说道。 “长得像谁?”乔姬反问,那边萧四禾和元极都看了过来,可见一直在关注着。 “司徒府的那个高管家啊。”秦栀看向萧四禾,他是见过的,难道没察觉出来长得像么? 闻言,萧四禾倒是一愣,“我还没见过这孙子长什么样儿呢。”其实是根本就没仔细看。 “当然了,长得像也不能说明什么,毕竟这世上长得像的人很多。到了西棠,看看能不能见到那个高管家,就知道他们有没有关系了。”秦栀眼下自然是不能下决定。 队伍逐渐的靠近关口,天色也暗了下来,这个时节,天黑下来之后就会变得很冷。 前方的道路平坦了,秦栀也被元极拽到了他的马背上。 身体在半空中转了一圈,随后落下来,直接到了元极的怀里。 他顺手把自己的大氅敞开,随着她落入怀中之后再次合拢,她也被笼罩在他的怀中。 “冷么?”低声问,他的声音无比好听。 “不冷。”直接将脸贴在他怀中,秦栀也小声。 无声的笑,元极拥紧她,感受她伸进他衣服里的手,像是两条冷水鱼。 终于,队伍抵达关口。这里的关口相较于南方要小得多,因为从这个关口出关的人并不多。这里的路难走,商队也不会走这里。 元烁接手了这里,天色暗下来,关口灯火通明,数十簇火焰在半空中跳跃着,黑夜里观看格外的壮观。 元极所带领的天字卫甲字卫还有鹰机接近二百多人,快马朝着关口奔过去,同时,那边已经打开了关口的闸门。 坐在元极的身前,秦栀微微侧脸,在进入关口之时,瞧见了就骑马在不远处的元烁。 几乎是一闪而逝,队伍进入在山中挖出来的隧道,伴随着马蹄的回响,很快的就出了关,朝着西棠而去。 寒风吹袭,直往嘴里灌,秦栀所幸将整张脸都埋在元极的胸前,他也用自己的大氅将她整个人包裹在其中,为她挡去凛冽的寒风。 寂静的夜里只能听到马儿狂奔的声音,这西棠的北方一样的荒凉,甚至比大魏的北方还要荒凉。 急速狂奔,最终连马儿都开始受不了时,队伍才缓缓地慢下了速度。 “各自休息一下,趁着夜色未退,各自行动。”勒马停下,元极也终于拉开了大氅,把一直藏在里头的人露了出来。 “是。”一众人陆续下马,然后开始准备。各司其职,又不慌不忙。 乔姬穿的厚重,是秦栀特意给她找来的两件大氅,但这一路她也被冻得够呛。 各自从马背上下来,秦栀走向乔姬,先给她整理了一下兜帽,然后走向那个一直趴在马背上的小白脸儿。 他无声无息的,整个人软软的趴在马背上,秦栀和乔姬合力将他拽下来,砸在地面上时,他发出一声近乎于呻吟的抗议声。 “还活着,没什么事儿。”确认此人没死,秦栀也放心了。 虽说公冶夫人有很多的面首,但能派出他来去和司徒康见面,想必他自有不同之处。 “准备一下,咱们这就出发。”元极走了过来,说着话,递给她一个水壶。 拿过来,触手居然是热乎的,秦栀不由得笑,“这是藏在谁衣服里的?现在居然还是热的。” “萧四禾。”元极告知,除了萧四禾也没别人能担当这任务了。 “希望这水没什么怪味儿。”拧开塞子喝了一口,正好温热的。 这边稍稍拖延了片刻,那边就已经陆续出发了。萧四禾先带着一队人马,另外鹰机一队,他们的速度极快,只是眨眼间,已经走出很远了。 秦栀也整理好自己,两个甲字卫捡起趴在地上的那个小白脸儿,元极抓住秦栀的手,亦是快速的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天机甲做事向来不会抓空,如此不做太多停顿的出发,可见是已经确认公冶夫人在何处了。 如此也好,速战速决,待得公冶峥知道了,这边的一切估计都已经尘埃落定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324、都在这里(三更) 天色逐渐转亮,寒气似乎也有所消失似得。 走走停停,速度并不是最快,而前头那几队人却都早早的消失不见了。 终于,在太阳从天边跳出来的时候,一座城出现在白茫茫的天地之间。城池不大,看起来更像个隐于山中的世外桃源。 房子错落,新旧不一,大部分这个时候飘起了袅袅炊烟,瞧着似乎特别的静谧。 公冶峥将公冶夫人圈在这里是有理由的,这个绝对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只不过公冶夫人似乎并不了解她儿子的一片苦心,反而在不断的惹是生非。 抵达此城的近处,便瞧见了城中发出的信号,紫色的烟急速的窜上了天空,在这个清晨十分的亮眼。 见到信号,秦栀的心也放下了,看了一眼身边的元极,正好他也在看她。 对视一眼,不由的都笑了出来,随后带着秦栀快速的直奔城门。 原本正常情况下应该紧闭的城门眼下却已经开了,而且城门内侧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具尸体,是这城里的官兵。 直接掠过他们,元极带着秦栀以及后面的一行人进城,此番攻击过于突然,所以这城里根本就没设防。 进入城中,很快便遇见了负责攻城的鹰机,向元极做了简短的禀报,然后直奔公冶夫人居住的地方。 她所住的地方是这城里最好的了,尤其后期经过一些修缮,更是如同一座皇家别院似得。 抵达近前,便看到了被强硬打开的大门,台阶上,门里门外横躺着许多的尸体,而且还能听到里面传来的打杀声。 这都是负责保护公冶夫人的护卫,皆是大越族的人。 踏着台阶进了这宅子,原本应该是个不错的宅子,但眼下因为打杀而乱成一团。 “公冶峥对他老娘还是很好的,这房子不错。”环顾了一圈,秦栀也不由点头,在这样一个小城里能有这样一座宅子,算是相当了不得了。 “走吧。”元极稍稍看了一眼,对欣赏宅子没什么兴趣。 跟着元极走,路过横在地上的尸体时,全部都看上一眼,各个都很强壮又长得很粗鲁难看。略一思量这种安排的方式,秦栀就忍不住笑,大概公冶峥是不想让他娘再给自己找太多的爹,所以专门安排一些她不喜欢的类型的男人在这儿守着她。 但,这个根本不是他能控制的,他老娘的裤腰带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人家想解就解,远程控制也没办法。 经过还在打斗中的长廊,直达宅子的后院,果然找到了公冶夫人居住的老巢。眼下正打的不可开交,许多护卫都守在这里,而鹰机和天字卫正在围攻。 元极带人前来,挥了下手,一拨人一跃而起,直接跃过在地上打斗的那些人跳上了房子上头。 人群缭乱,秦栀不眨眼的盯着那房子敞开的大门里,果然片刻后瞧见了一个人的影子。不是别人,正是在玉龙城司徒府见过的那个高管家,她果然是西棠人。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325、七年不晚(一更) “在那儿呢。”秦栀伸手一指,她就说那个高管家,就在那门里偷瞧。穿上女装,看起来更顺眼了。 元极顺着秦栀的指示看过去,也瞧见了那个鬼鬼祟祟的女人。 “你认为她和那个俘虏有关系?”在路上时,秦栀说那个小白脸儿长得和她有点像。 “猜测。”秦栀点点头,目前她仍旧有这个猜测。 元极什么都没说,转身将那个已经半死不活的小白脸儿扯了出来。他就像抓小鸡似得,轻而易举的把他拎到了前头。 “走。”大步向前,穿过还在打斗的人群,直奔着那敞开的大门走了过去。 秦栀走在元极身后,身边是乔姬,两侧则是甲字卫。 快速的穿过去,跨过横在地上的尸体,一行人顺利的冲入了敞开的大门之中。 就在元极拎着那个小白脸儿进去之时,一柄长剑刺过来,他身体一转,同时拎起手里的人当做盾牌挡剑。 那柄剑也在同时收了回去,显然是担心会伤害到那小白脸儿。 持剑的正是那个高管家,穿着一身女装,打扮的也很利落,握紧了剑,对他们这些外来闯入者怒目而视。 不过,很明显她又十分顾及元极手里的‘挡箭牌’,所以一时之间不敢再攻击。 秦栀看了她一眼,便朝着二楼看,那儿果然有人,穿着一身红色的裙子,赤着脚,就站在楼梯口,正看着这下方呢。 看到她,秦栀不由笑了一声,她的状态太差了,和七年前相比,她老了许多。而且眼下她也是一副宿醉的模样,站在那儿好似腿都撑不住了似得。 她身后还藏着几个探头探脑的男人,有的披头散发,有的衣衫不整,一个个看起来都很慌乱的样子。 其他的护卫都在外面,这里面已经没什么人了,唯一还能抵抗的就是那个持剑的高管家了。 分别看了一圈,秦栀走到元极身边,伸手拎起那个形同死狗似得小白脸儿,直接扔到了地上。 “把剑放下吧,你若一直抵抗,对他也不会有好处。”踢了那躺在地上的人一脚,秦栀说道。 持剑的高管家看了一眼被蹂躏的不成样子的人,脸上的气愤可想而知。 “你们是姐弟?他委身于上头的那位公冶夫人,而你则做起了她的幕僚。不过依我看,你和你弟弟的目的都不纯,就是在利用那个严重酒精中毒的女人。”不知他们到底抱着什么目的,有野心,但智商配备不足。 “原来是你这个臭丫头,那时手下留情,如今居然杀到我家里来了。”公冶夫人终于认出了闯进来的人是谁,虽记不清是几年前见过她了,但当时的事情还记得清楚。那时她儿子征战天下,马上就要攻破大魏了。最后,就是因为这个臭丫头,而一败涂地。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说到底还是你不老实。公冶峥将你安排在这里,又让你养一堆小白脸儿,你又作何不满足呢?”看着她摇摇欲坠的样子,这个距离,她都能看得到她充满红血丝的眼睛。 “是不是你给他灌得迷魂汤?守着西棠这破地方不说,神家的人他也都放过了。他本不是这样宽容的人,我就想一定是谁在他耳边吹风来着。现在看来,肯定是你这个臭丫头了。”扶着楼梯的扶手,公冶夫人一步一步的下来,赤着脚,她走的不是很稳,但却好像因为宿醉,反倒瞧着别有一种风韵。 闻言,秦栀立即和元极对视了一眼,原来这就是原因? 因为公冶峥没有对神家人赶尽杀绝,而且这几年来还重用了几个他同父异母的兄弟,他在西棠的口碑可是越来越好。 而很明显,公冶夫人对神家的恨可不是一星半点儿,她是主张杀了全部神家人的,但最终公冶峥没有听她的。 兴许,就是因此,他们之间产生了矛盾,继而公冶峥将她送到这北方来。这里与大越族的发迹之地很远,可以说是个十分独立的存在了,将她圈在这里,让她老实些。 然而,人若有骚动,把她四肢全扣押住也没用。这不,她已经不负众望的招兵买马了,从司徒康的手里买了很多的兵器,大概是看不过她儿子的‘软弱无能’,想要取而代之。 从楼梯上下来,她晃悠着走到那仍旧持剑相对的高管家身后,抬起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上用作支撑自己的身体,一边看了一眼那被扔到地上如同死狗似得小白脸儿,“高淑,把那个臭丫头宰了,她就是个祸害。” 高淑微微侧目看了公冶夫人一眼,表情却是十分不好,“夫人,我弟弟还在那儿呢。” “你不是说他能完美的完成任务么?如今你自己瞧瞧,他完成了什么,反倒把这些人都引来了。废物一个,就没必要留着了,还不如上头那几个软蛋。”公冶夫人冷声,她的无情无义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高淑持剑的手收紧,“夫人,对于你来说,我弟弟可能不重要,我们也本就只是一条贱命罢了。但是,他是我唯一的亲人,所以,对不起了。”话落,她猛地转身,一把抓住公冶夫人,直接将剑搭在了她的脖子上。 这还真是反转,一直无动于衷的元极也扬起了眉尾,“你想用她换你弟弟?” “之前她与司徒康交易的兵器粮草等物品我知道在哪里,我可以带你们过去。但是,把我弟弟放了。”高淑没别的条件,她就是想要自己的弟弟活命。 秦栀看了元极一眼,几不可微的摇头。 元极微微弯起薄唇,他不可能看不出这其中的问题来。 “很明显,你和你弟弟才是主要人物,凭她,可无法与司徒康做交易。不然今日便全部死在这里,若配合,兴许会留你们一条命。”话落,元极挥了下手,后面甲字卫快速上前,将地上那个小白脸儿捡起来,彻底扣押。 “你们c”高淑持剑的手收紧,也难以控制自己的表情。 “我儿子是皇帝,你们今日谁都别想离开这儿。你们这两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当年若不是我收留你们,你们早早就饿死了。”被挟持,公冶夫人倒是也不害怕,只是因为宿醉,她有些站不住。高傲的姿态她也有,将自己当成了皇太后。 “你的儿子皇帝将你扔到这里是什么意思你应该早就明白了才是,而且,接下来有的你儿子费心了。”秦栀摇摇头,这情况可比想象的要乱得多,而且这姐弟俩到底是什么路数,她愈发好奇了。 “臭丫头。”公冶夫人骂了一声,嗓音嘶哑。 懒得理会她,醉酒还没醒呢。 “动手。”元极简单的下令,甲字卫便直接走了过去。 高淑没办法,最后只得放下手中的剑,眼睛却始终都盯着自己的弟弟。 公冶夫人被控制住,她看起来并不是很担心,反而尽力的扬起头,一副骄傲的姿态。 高淑和她的弟弟各自被捆绑,然后将他们俩都扔在了屋子中间。 外面的打斗已经停歇了,尸体满地,血味儿也随着冷空气不断的吹进来。 秦栀直接坐在了通热的小炕上,扫了一眼甲字卫从楼上拎下来几个男人,风格各异,不过有个统一的特征就是,手无缚鸡之力,都如同弱鸡一般,被人拎着根本无法挣脱。 总的来说,公冶峥也算是用心良苦了,担心他母亲会受到伤害,所以这些面首都有过滤,没有有武功的。 收回视线,秦栀看向那一对姐弟,高淑很关心她弟弟,正不断的盯着他看,关切之情不是弄虚作假。 只不过他们俩应该很复杂,譬如那小白脸儿明显不喜欢女人,却不得不做面首委身于公冶夫人。作为姐姐的高淑应该在公冶夫人面前有较高的地位,不然她也不会有机会和司徒康等人牵扯到一起。 可就算如此,她弟弟仍然得做面首,境况并不乐观。 外面正在打扫尸体,很快就都被搬走了,流到地面上的血被冻住了,一时之间难以清理。 元极走了出去,直接将房门关上了,免得和着冷空气的血味儿往屋子里窜。 这房门一关上,片刻后一股酒味儿就飘了下来,秦栀看了一眼楼上,也不知这公冶夫人喝了多少酒。 翘起腿,她姿势舒坦的依靠着,瞧着那一堆被羁押起来的人,她的视线最后还是落在了那对姐弟的身上。 想想这个高淑,能跑到玉龙城司徒府去做管家,总不至于全靠的是自己的本事,总觉得这其中应该还有什么关联似得。 就在此时,房间的大门打开,元极与萧四禾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 萧四禾被冻得不清,不过神色却是极好,大步走进来,扫了一眼那些俘虏们,他的视线在公冶夫人和高淑的身上多停留了片刻。兴许这是他的‘职业习惯’,看到女人总是会条件反射的多看一眼。 “已经找到囤积起来的那些兵器和粮草了,还真是不少。不过,保存不利,粮食都发霉了。”元极走过来,一边低声道。 挑眉,这倒是出乎秦栀的意料,花了大价钱买去的,却不好好保存。 “接下来怎么办?”估计公冶峥那里很快会得到消息的,他们停留在西棠境内,不是很有利。 “柳将军已经出兵了,带着司徒康,我们要留在这里。”元极扫了一眼公冶夫人,有这么个人质在手里,可以报七年前公冶峥扣押秦栀的仇了。而且,这回他没有被困住,要亲自与公冶峥交涉。 闻言,秦栀点点头,“待柳将军把司徒康带来了,你让他和高淑见一面。” “为什么?”元极倒是不解。 “我觉得他们俩关系不一般。”她严重怀疑他们俩是有一腿的那种关系。 元极颌首,“好。” “那个公冶夫人,还是别将她那样捆绑着了,到底也算是西棠的皇太后,如今像个犯人似得,若是到时两方和解,这样总是不太好。”而且,瞧公冶夫人那样,即便不捆绑着她,她也坚持不了多久。 “还想和解?”元极扬眉,他真没考虑过这事儿。 眨眨眼,“难不成你还想再挑起战事?” “明明是他们不轨在先。不过这也算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了,从根儿上开始便不轨。”这算是遗传了,从头到脚。 无言,秦栀不想再和他争了,他是还在记恨七年前的事情当中。 不过,他倒是听话,命令甲字卫将公冶夫人单独拎到楼上去。 公冶夫人几乎自己没挪动脚步,完全是被拎着上去的。边走边叫喊自己的儿子是皇帝,对她不善的人都等着死吧。 秦栀一直看着她消失在二楼,不由得摇头,“其实公冶峥这么多年做的真是不错,西棠那时可是如同废墟一般。我从没想过,他会做的这么好,让人难以相信。公冶夫人的想法太极端,而且一直处于对西棠神氏的极度怨恨之中,恨不得杀光所有。但公冶峥倒是挺理智的,居然没有再接着大开杀戒,真是让人觉得稀奇。”其实她也挺佩服他的。 元极没什么表情的看着她,但是却明显是要再给她一次机会,让她重新再说一遍。 秦栀眨了眨眼睛,“好吧,他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从根上就烂了,无药可救。” 收回视线,元极算是勉强满意了,但也只是勉强而已。 秦栀对公冶峥的态度和对其他人那是完全不同的,他曾经可是将她当做人质扣押过,而且还想杀了她。可是,她好像根本不记得那件事了似得,蓦一时得到西棠那边的消息,她还挺感兴趣的。 这让元极很是不爽,好像明明了解她的想法,但是在某一时却又抓不准,就好像他从来不曾对他有过了解一样。 萧四禾将所有人都全部分别扣押,然后又在这舒适的地方逛了一圈,最后吵着饿了,要甲字卫去赶紧做饭。 乔姬也从外头回来了,这个地方真的很不错,而且还在别的屋子找到了两颗不错的水果,直接扔给了秦栀一个。 咬了一口,秦栀不由得点头,“好吃,看来除了不自由之外,在生活上公冶峥没有亏待过她。” “是挺会享受的,看那些面首就知道了,一个个油头粉面的,看的倒胃口。”乔姬淡淡的哼了一声,她极是不喜欢男人,也不知公冶夫人弄了那么多男人在自己面前晃悠,到底是怎么忍下去的。 “情趣呗。”秦栀轻笑,其实只要想想,身份地位什么都有,还有人给自己撑腰之类的,那么自然会要享受。弄一堆人对自己卑躬屈膝,奉承自己,想想都很高兴啊。 她说完,旁边元极就转脸看了过来,漆黑的眸子没有什么情绪在其中,只是淡淡的看着她。 感受到他在看自己,秦栀也扭头看过去,接触到他的视线,她就恍然自己刚刚说的太随意了,脱口而出,连思考都没有。 乔姬分别看了看他们,然后吃着水果转身走开,这个时候她还是远离比较好,根据气氛来判断,似乎是一触即发,不适宜外人生存。 “很有情趣么?”元极倒是不了解,原来如此淫荡,也能算是情趣。 咬了一口水果,然后又从自己嘴里拿出来,直接塞进了元极的嘴里。 “我是说,那是公冶夫人的情趣,我是站在她的立场上来说的。因为之前经历过特别糟糕的事情,等同于被强奸没什么区别,所以心态崩溃,才会变成现在这样。这就是不能自我疏导的坏处了,这样很容易早逝的。听我的,你也得没事自我疏导,如果觉得做不到的话,就来找我,我特别擅长做这些。”接着又咬了一口,强行塞进他嘴里,免得他说话。 满满的咀嚼,元极将水果咽下去,随后抬手拍了拍她的头,“你不止擅长做这些,还特别擅长转移话题。我还要吃。”说完第一句话,他又补了一句。 秦栀忍笑,又咬了一口给他塞进嘴里,看他那哑口无言的样子,心情极是满意。 这整个城都被掌控了,似乎只有城里的百姓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c 而只是过了晌午,便又来了大批人马,彻底将这座城池占领了。 这是大魏的军队,杀气腾腾。进城之后开始发禁令,城里的百姓也十分慌张,快速的回家,商铺也全部关门,整座城刹那间像是死了一样。 柳将军带着司徒康直奔这宅子,被关押起来的高淑也被提了出来,因为秦栀之前提过,要让他们俩见一面。 这么感动的瞬间,她也必要亲自见证一番才行,想瞧瞧这俩人到底是互相利用还是真情。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326、苦命鸳鸯(二更) 司徒康被五花大绑的直接送进了宅子里,秦栀迎着阳光看着他,忽然觉得他整个人好像老了十几岁一样。 柳将军的兵拎着司徒康进来,根据甲字卫的指示,带着他进了一个房间。 秦栀也慢步的走过去,身边是乔姬,俩人都想瞧瞧接下来戏会怎么唱。 元极没什么兴趣,不过却在远处看着她,似乎不想让她逃离出自己的眼睛。 司徒康被送进了房间,然后就听到了高淑叫了一声,随后便是哭声。 强硬了那么久,这还是第一次有这么大的变化。 走到门口,占据最佳的有利位置,秦栀和乔姬不眨眼的观看屋子里的情形。 高淑看到如同粽子似得,脸上又都是血,精神有些崩溃。 司徒康被推到了高淑面前,他看了她一眼,然后就低下头了,显然是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他一有此动作,高淑的眼泪就如同决堤了一般的流了下来,无端的让人动容。 乔姬挑起眉毛,“还真相爱了?” 秦栀觉得不好说,还得再观察观察才行。 司徒康并不说话,高淑则是哭,她也被绑着,手脚不能动,只能低头用自己的头去碰他的头。 说真的,这么一瞧,还真是让人觉得十分的不忍,一副患难情侣被人硬生生拆开的样子。就像牛郎和织女,而他们眼下在这儿看热闹的就是王母娘娘,拿了个簪子轻轻一划,就给他们弄出了一条银河来,他们就此远远分离。 “难说真假。”乔姬看了半天,反倒觉得这俩人有病,既然相爱,那就老老实实在一起,正常的明媒正娶,谁也管不着。 但是,他们俩做的这些,和真情根本没什么关系。毕竟有不轨之心,就得想好到时会受到什么惩罚。如今是自讨苦吃,在这儿表演情深意切苦命鸳鸯,没什么意思。 “我和他们聊聊,你告诉世子爷一声,不用担心我。”话落,秦栀举步走进房间,她要和这俩人聊聊。 乔姬微微点头,同时又要门口的甲字卫进去,得让人待在秦栀身边,不然她不放心。 秦栀说和司徒康还有高淑聊天,这一聊,便直到天黑下来。 甲字卫将晚饭都做好了,她才慢悠悠的回来。夜晚较冷,她走了几步路而已,就全身带着寒气。 “真冷啊,感觉这个小城比大营那边还要冷。”不知真是冷,还是因为她的感觉,凉飕飕的。 “用饭吧。”看她回来,元极和萧四禾也起身,朝着餐桌走了过来。 虽然这是别人家,但所有人都很自然,攻城略地然后占为己有,大概就是这种感觉了。 “不知世子妃和人家聊了一下午,可打探出什么来了?”萧四禾很感兴趣,秦栀这人十分擅长笑里藏刀,有时明明就是和她闲聊天,就莫名其妙的被她挖出些秘密出来,而自己说时竟然毫无知觉。 “萧公子想知道?”坐在椅子上,秦栀看了他一眼,就笑起来了。 “看世子妃这个笑容,应该是收获颇丰,说来听听?”萧四禾坐在对面,也跟着笑了,他喜欢听别人的秘密。 元极把筷子递给她,又将她喜欢的菜挪到她面前,“吃吧,可以吃完再说。” 秦栀看了一眼萧四禾,随后又看了看坐在自己另一侧的乔姬,他们俩显然都很想知道。想让她尽快的说,但碍于元极的冷面淫威,又不敢追问。 “这事儿就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反正,高淑姐弟是自小被迫害,艰苦求生,才没有早早的就没命了。后来高淑在十几岁的时候在一个戏园子里做苦力养活自己和她弟弟,她是个很有毅力的人,做苦工之余,还偷偷的学功夫,想要保护自己和弟弟。后来,一次误打误撞,公冶夫人手底下的人看到了她弟弟,觉得长相是她喜欢的类型,就把他抢来送给了公冶夫人。高淑没办法,只得也跟了进来,在公冶夫人手底下做事。起初只是做侍女,只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就爬到了大管家的位置。她是个内心受到过创伤的人,其实很恨西棠,恨所有强取豪夺的人。”秦栀说着,这个其实她是理解的。 “那她和司徒康怎么回事儿?那司徒康明显也不是个好货,他们俩怎么勾搭上了?”萧四禾立即问道,他很想知道。 “司徒康的过往你知道么?你知道他是如何走到今天这一步的么?其实之前你们都没有了解的太多,他儿时也过得很苦。而且,他被任命到这北方来,一守便是将近十年,那地方太苦了,他很不满。认为自己付出那么多,得到的却很少,皇上只是在玉龙城赏赐给他一个宅子,那不是摆明了让他这辈子都待在那儿么,所以,逐渐的,他开始捞钱了,觉得要善待自己和自己的家人。”心态的变化,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形成的,所以说人得学会控制自己和调整自己,不然的话,心态失衡,就会和当初的自己背道而驰,这也是很可怕的。 “他们俩怎么搞到一起的?”萧四禾继续问,和上一个问题是一样的。 秦栀无言,“你这人,就对那点儿事儿感兴趣。最初因为公冶夫人对公冶峥不处置神氏的人不满,高淑就献策,要她为公冶峥积攒后备力量,免得有一日神氏反攻,会打的公冶峥措手不及。公冶夫人一听这个主意好啊,就同意了,最开始只是积攒粮草,和大魏北部的一些粮商有过交易。没回运送粮草都得经过关口,就引起了司徒康的注意,然后他们俩就认识了。这种一拍即合的事儿,我还用多说耳鸣?反正,俩人最后动情了,司徒康也难得的觉得找到了一个懂他的人。你们看,司徒康可是至今未娶,在玉龙城的房子都给他弟弟住了,他一个女人都没有。说起来,倒也算是个专情的人,只不过用的不是地方。”秦栀耸了耸肩,这种事情不用多说,说起来就是这么简单,为了共同的利益,足有胆子去涉险。 “司徒康的脑子是进水了。”萧四禾摇摇头,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做这种蠢事,应该说脑子已经没了作用,长在肩膀上就是为了显高的。 秦栀看了他一眼,他这种四处留情的风流公子是不会懂的,人的心态是最容易变得,希望他能一直保持这个状态,若是有一天他也因为女人而与当下大相径庭,她就去定做个横幅在整个大魏做巡回展览。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327、制造机会(一更) 占据这个小城没用上三天,边关那边就来了信兵,将从帝都而来的信送到了元极的手里。他们很明显是在路上没有一刻停歇,因为这么低的温度,信兵的衣服都是湿的,全是汗水。 倒是没想到帝都会这么快就来消息,而且还是元卫的亲笔,元极没拆开信封,用手拿着,然后一边看向秦栀。 “猜猜,里面写了些什么?”摇了摇,他看着她问道。 挑起眉尾,“皇上做事可是很谨慎的,有时明知吃亏,他也会打落牙齿和血吞的,只要有长远的利益可图。所以嘛,我觉得他第一步肯定会让你不要轻举妄动。”看着他手里的信封,秦栀一字一句道。 元极微微歪头,“还有呢?” 她也学着他歪头,转着眼睛,她想了想,“我可以有更大胆的猜测么?” “当然,猜吧。”元极拉住她的手,直接将信封放在她手心里,他的手压在上面,好像在协助她进行无言的感知。 秦栀几分无言,隔着信封挠了挠他的手心,“我的猜测是,公冶峥应该也知道了这边的情况,但出于谨慎的考虑,不能出兵,因为本来就是他老娘不占理。所以,他可能会和皇上做沟通。” “你是在变相说我不成熟,赞赏公冶峥考虑多面。”元极自动解析,她就是这个意思。 “谁说你了?你现在更年期么,怎么这么多疑。你让我猜的,我说出自己的猜想你又挑毛病。还能不能好好的玩耍了?”在他手背上拍了一巴掌,秦栀随后刷的扭头,决定不和他继续纠缠了,他这是更年期前兆。 元极也几分无言,“那我们就看看,你猜的对不对。” “来吧,看看是我思想成熟,还是你思想幼稚。我公平公正的说,你就往歪了想,讨厌。”身子一挪,直接靠在他身上,秦栀盯着他的手,想瞧瞧这信封里到底写了些什么。 元极低头看了她一眼,随后动手拆开信封,将里面元卫的亲笔信展开。 元卫是个很特别的人,他很懂得分寸,在私下与元极传递消息时,就像家常联系似得,如同寻常的兄弟。 看着上面的字迹,两个人的阅览速度是一样的,而且随着看,元极的面色却是愈发冷淡。 “别说,我这脑袋还是好用的,这么多年在你的摧残之下,依旧还能保持着清醒,真是难得。”她刚刚的猜测是正确的,西棠方面已经在第一时间和元卫联系上了。仅仅是三天的时间,距离如此远,可见公冶峥的判断和应对有多快,他现在的确更像个掌权者了。 元极抬起手臂揽住她的身体,然后用力的将她整个人放倒在自己的腿上,“是啊,你聪明的让我想把你的小脑袋瓜儿拆开看看,里面到底都装了些什么。”研究公冶峥,研究的真是透彻。 “看吧,看吧,我不阻拦你。不过呢,你还得注意一下,因为皇上已经说了,他要亲自来,所以你这段时间要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要做太过的事情,影响两国和谐。”躺在他腿上,秦栀看着他,一边轻声道。这真的很重要,他若是真的依着自己的情绪,在元卫那儿也不好交代。 对于秦栀来说,还是很忌惮元卫的,因为她儿子在他那儿当‘人质’呢。 “两国商谈,皇上不会让自己吃亏的。既然如此,怎么也得扒掉西棠一层皮不可。”元极将信甩掉,他并不是很满意,但出于多方考虑,元卫的做法也是对的,他也没办法。 秦栀轻笑,“行了,别气了。天气变暖了,待皇上来之后,咱们就撤吧。” “有可能会将太子和琋儿一并带来,让他们见识见识,两国谈判是如何的。”元极低头,在她脑门儿上亲了一口,这一点他觉得可行。 秦栀闭了闭眼睛,一边抬手圈住他的颈项,“也好,让他们看看北方是什么样的,总在帝都待着,环境又特别好,走哪儿都一堆人照顾,像温室里的花朵。到时他们来了,咱们就带着他们去山上转转,体验一下大雪没过身体是什么样儿的。还可以滑雪什么的,吃点苦是必不可少的。” “你这就先给安排好了,也难怪儿子不喜欢和你玩儿。”元极捏了捏她的脸,其实他很认同她这种挫折教育,经常要元昶琋做一些艰苦的事情,当然了,那小子也是不喜欢的。 “人家现在也不太喜欢和你玩儿好不好,也不用肩膀驮着人家了,所以他对你就冷淡了。”秦栀哼了一声,她觉得元昶琋很现实,小小年纪,心机深沉,有时她觉得是否得揍他一顿,让他改改这个毛病。 “太重了。”元极的黑眼球都变大了,他说的是真的,绝不掺假。 秦栀立时笑出声,“你惯出来的毛病,只能说活该吧。” “扛不动他,但是扛着你不在话下。”话落,他猛地一把将她托起,同时起身,秦栀整个人便倒挂在了他的肩膀上,像个面袋子一样。 蹬腿儿,“放我下来,我可不喜欢被你扛着。你可以试试这样扛着你儿子,他肯定会喜欢。” “不能再惯着他了,不然等到二三十岁,还得想着爬到他老子的头上。”扛着她往楼上走,眼下他们在这个地方相当自然,好像是自家似得。 又过了七天的时间,这小城以南开始出现了大面积的屯兵,同一时间,大魏关口那里也开始有大批的兵马进入西棠。 元烁带兵,之后是禁军统领汪大川,这岳父和女婿一前一后的,也抵达了小城。 禁军过来了,那就说明元卫也到了,小城里更是戒严,百姓们没有一个出门的。 大魏的兵马对这些普通百姓还是很宽容的,只要不是有刻意挑事儿的,就不会为难他们。所以即便占据了这小城这么多天,这里也没发生过普通百姓伤亡的事情。 元极出城,去迎接元卫,秦栀本想也过去的,但她觉得自己还是在这儿看着公冶夫人比较好,她现在可是重要的人质。 半个时辰过去了,这宅子里也热闹了起来,一大队人马进入,说说笑笑,听起来很高兴的样子。 从楼上下来,秦栀快步的走出房间,一眼看到的便是走在前头的那两个小男孩儿,一个披着水青色的厚重披风,另一个则是白色的披风。各自垂到脚下,这般瞧着,竟然莫名的很是俊俏,而且好似能预想到他们长大之后的风采。c 看到了秦栀,元昶宸第一时间就笑了起来,随后快步的跑过来,“舅母。” “宸儿。”蹲下,秦栀伸手抱住他,一边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元昶宸很是会说话,而且性情很温和,见到她时,可比元昶琋要热情的多。 就在这时,元昶琋也过来了,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抓住了秦栀的手,然后微笑。 这是他的招牌,不说话,用微笑点头解决一切。长了一张比较吃香的脸,而且还不似他爹那样冷脸,所以即便他不说话,也特别的讨人喜欢。 将他也抱在怀里,他比元昶宸要矮一些,把他们俩一并抱在怀里,她也能抱的住。 “冷不冷?从小到大没经历过这么冷的天气,也不知你们俩能不能适应。”用力的抱着,秦栀一边念叨,很是担心他们会风寒染病。 “舅母,我和表弟很适应,你不用担心。”元昶宸开口道,声音还是童稚,但说的话却特别好听。他是那种天生就会完美组织语言的孩子,让大人都觉得无比佩服,因为有时大人也未必能说得出如此讨巧的话来。 “嗯,我不担心,但你们俩也要听话。”放开他们俩,秦栀各自的在他们脸上亲了一口,都保留着婴儿肥,特别可爱。 “看来分别许久,你是分外想念他们俩。不过,他们俩就比较没良心了,一路上只顾着看新鲜,什么都忘到脑后去了。”元卫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深厚温和。 站起身,秦栀一手牵着一个,看向走过来的元卫,这种低温他看起来很自在,当然了,脸已经冻得发红了,他有很大的可能是在强装。 “我这个老母亲已经不在意这些了,多谢皇上带他们过来,一解我的相思。”微微低头,秦栀表达自己的谢意,尽管没有什么诚意。 “老母亲?”元卫笑出声,只有秦栀说出这种不像话似得话,却让人觉得十分好笑。 秦栀也轻笑,让开路,请元卫进去,她一边低头看向那自己左右两侧的小家伙。帅的呀,她十分满足,待得长大了,不知得拱多少大白菜。 进了屋子,她动手把他们俩身上的披风解下来,两个人里面穿的是厚重的长袍,她捏了捏,倒是很厚,不用担心会冷。 “这一路上有没有觉得不适应的地方?”将他们俩拉到一处坐着,最热的地方让给他们俩,瞧着他们两个人排排坐的样子,她觉得十分满意。 元昶宸歪头想了想,然后摇头,“没觉得,风景很独特,在帝都是看不到的。我以前在书中看到过,但总是不及亲眼见到来的真实。”一气呵成,好像是提前背下来的似得。 秦栀点头,“真不错,你的确应该将咱们大魏的大江南北都瞧一瞧,掌握各地的情况。当然了,各地水土不同,初来乍到,很可能会水土不服的。你们俩若是有难受的地方,一定要及时说,知道了么?” “嗯,知道了舅母。”元昶宸重重的点头,十分之可爱。 元昶琋只是面上隐隐的带着一丝微笑,看着秦栀,漆黑的眼珠像两颗宝石一样,可爱至极。 “你听懂了么?别只顾着笑,说句话。”伸手点在元昶琋的鼻子上,一边轻嗤道。 元昶琋点点头,表示他听懂了,脸上带着笑意,还是一如既往的能点头就不说话。 “这几天有时间的话,就带着你们去山上,瞧瞧什么叫做陷进雪地里出不来。山上有的地方还能滑雪,这北方有种冬天里才能用的通行工具叫做雪橇,还能用来玩儿。你们俩,想不想试试?”像老师讲课一样,秦栀轻声的说着。 元昶宸配合的露出欣喜和感兴趣的表情,“好呀好呀,我从来没见过呢。” 元昶琋则是一直保持微笑,看样子也是同意的。 秦栀几分无奈,他不喜欢开口说话,总是不能强逼着他。可是瞧他这么乖的样子,她又莫名的很是心疼。 “好吧,既然这么期待,那下午有时间咱们就去近处的山上转转,让你们两个小豆丁见识见识。”两手抬起,各自捧住他们一侧脸蛋儿,她忍不住低头在他们俩的脑门儿上各自亲了一口。 元昶宸对秦栀这种热烈的表达情绪的方式虽说见识过多次,但随着他日渐长大,还是觉得有些不太合适。不过呢,他都可以笑着应对。 元昶琋则每次被秦栀亲完之后都会低头,好似在佯装自己不存在一样。 这边她在和两个小家伙对话,那边元卫已经与元极简单的说完了来到此处的计划,接下来,他要与西棠皇帝会面。 元极并不是很开心,不过,却也没说什么。 颠簸一路,再加上低温,元卫也很疲乏。这边已经收拾出来了,元卫也上楼休息了。此次身边除了跟着禁军之外,就只有三个公公,他们贴身服侍,虽不及皇宫,但照顾也算周到。 秦栀也将元昶宸和元昶琋送到房间里,给他们更换了衣服,然后送到了床上。 被秦栀照顾脱衣服,两个人都不是很自在,因为自从知道男女之别后,在周边服侍他们的都是小公公。 “行了,别扭扭捏捏的了,快睡吧。睡一觉醒来吃饭,然后带你们出去玩儿。”把被子盖在他们身上,秦栀坐在火炕边缘,打算一直在这儿看着他们。免得不知何时醒来,他们找不到人。 按理说他们俩这个年纪,又是第一次离开帝都,身边又没带着多少人,实际上是会很不适应的。 不过现在看来,他们俩适应的很好。 坐在火炕边缘,看着他们俩,先后的闭上眼睛,没过多久,他们俩便睡着了。 瞧着他们俩那样子,秦栀忍不住无声的笑,这么瞧着还真是可爱。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无声的走进来,他走到了近处,秦栀才感觉到。 扭头看过去,正是元极。 眉眼含笑的看着他,他走近,一手搭在她腿上,一边俯身低头仔细的看着元昶琋,似乎要仔细的观察他每一处,比较一下是不是和以前不同。 “是不是觉得长大了一些?就是这不爱说话的毛病不见改正,还是那样,跟他说什么就笑,看的我心疼又心焦。”靠在他身上,秦栀小声道。 “不要逼迫他,反正又不是不会说话。他什么都懂,只是不想说罢了。到了该正常说话时,他自会说出口。”元极倒是认为没什么大不了的,哪处都正常,长得也这么好,不爱说话也不算什么毛病了。 “对了,跟随皇上来的那几位朝臣也去休息了么?看他们好像都受不了这里的冷空气,倒是皇上很能坚持,被冻得嘴唇都变色了,还谈笑自如。”抱着他的手臂,秦栀一边小声道。 “都去休息了,不适应这里也正常,手无缚鸡之力,这么多年又养尊处优,不算稀奇的事儿。”元极其实根本没有过多的关注他们。 “瞧你这语气,好像特别理解似得。好吧,那我就不八卦了。皇上和公冶峥打算什么时候会面?是在这座城里,还是在别的地方?”也不知双方是如何商定的。 “明日,就在这里。”元极告知,而且那眼神儿冷冰冰的,里面好像有两把刀子似得。 秦栀眨了眨眼睛,随后点头,什么话都没说。 就在这里谈判的话,估计公冶峥是想看看这座城有什么损失,还有他母亲公冶夫人的情况如何,他得清楚这里,然后才能在两方谈判时有准确的判断。 的确是很精明的,公冶峥就是公冶峥,脑子本来就好使,以前不用在正常的地方。眼下用在了正常的地方,就不比任何人差,真是让人不得不对他竖起大拇指。 元极垂眸看着她,蓦地说道:“不如明日我们带着琋儿和太子去大营瞧瞧,那里更为壮观。而且,你不是想让武将军的女儿和琋儿认识认识么,正是个好机会。” 他这么一说,秦栀的眼睛也跟着亮了起来,“太好了,就这样。我还想着到时要武夫人带着小花去帝都呢,我就想没有机会也要制造机会让他们认识认识。我也不是要做月老撮合,但试一下也未尝不可。这个机会真是不错,我喜欢。” 元极若有似无的笑了一下,还说不想做月老,她现在已经是月老附体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328、很是可怜(二更) 带着两个小家伙在小城外的山上疯玩了半天,直至天色暗下来,这才回来。 因为出汗和雪,两个人的衣服都潮乎乎的,虽说被冻得脸蛋有些红扑扑,可是却都十分高兴。 坐雪橇从山上滑下来太过刺激,连元昶琋都笑出了声音来,秦栀也忽然发觉,原来他还很喜欢这种刺激的游戏。 元卫将他们带到北方来,还真是来对了。 给他们俩洗干净,然后一个一个的运到床上去,元极倒是做的十分顺手。而且他们这点重量对于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即便运到再远的地方,他都能做。 秦栀将湿了的衣服放到了别处,随后又找出干净的衣服放在火炕上,这样他们明早起来时穿,衣服也是热的。 “休息吧,在山上走了一天,你也累了。”元极将他们俩的被子盖好,两个人已经迷糊了,这么多年在宫里,即便是练武,怕是也没这么累过。 “今晚陪着他们吧,此次也没带那么多的随从,几个公公还得在皇上那儿听差,咱们在这儿能更好的照顾他们俩。”坐在火炕上,秦栀歪头看着他们,心情极是好。 如今这么瞧着,好像还是睡着时最可爱了,软绵绵的,即便乍一看好像长得很长是大孩子,可还是软软的。 “随你吧。”元极动手脱掉她的靴子,将她的腿搬上床。 “明天什么时候离开?是看完皇上和公冶峥谈判,还是提前走?”歪头看着他,秦栀感兴趣道。 “你要观看他们谈判么?”元极也几不可微的扬眉,想让她再说一遍。 “也算是难得一见了,想见识见识,也应该不算什么大错吧。”想了想,秦栀说道。 “你还记得你当时和我说过,与公冶峥的约定么?”元极微微皱眉,他也不想见到公冶峥,否则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动手。他从秦栀那里抢去的指环一直都戴在他手上,这事儿天字卫从七年前就调查到告诉了他,一直到现在,那指环依旧还在。 只要一想起这事儿,他就觉得整片天都是黑色的,都是因为公冶峥那个蠢货。 “永不相见。好,我知道了,明早就走。”举起自己的手做发誓状,秦栀一边歪头看着他笑。 盯了她一会儿,元极才算满意,帮她把衣服脱下来,然后才开始收拾自己。 一夜的时间,很快便过去了,秦栀和那两个孩子一样都睡了懒觉,因为昨天玩的太累了。 待得睁开眼时,天都大亮了。 而楼下的声音不断传来,看来所有人都醒了,而且正在做准备,今日西棠皇帝公冶峥会过来。 “母亲。”蓦地,元昶琋的声音响起,他睁开了眼睛,眼角还有眼屎,整个人迷迷蒙蒙的,软软的叫了她一声。 看向他,秦栀俯身将他抱住,亲了亲他的脸蛋儿,“看来咱们俩昨天玩儿的很好,今早都知道叫我母亲了。好吧,这几天就只陪着你玩儿,你想玩儿什么就玩儿什么。记得这样多叫我几次,那样即便你要天上的星星,我都会想办法给你摘下来的。” “不要星星。”她说完,元昶琋便接着道。 “那你要什么?”不禁笑,用手指点着他的小脸儿,一边问道。 “要父亲和母亲。”他声音忽然变得小小的,莫名的很是可怜。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329、新世界(一更) 听他这么说,秦栀蓦地感觉心被揪了一下,看着他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脑袋的样子,她不由得低头又在他脸上啾啾的亲了几口。 “你就是想和父亲母亲一起玩儿,像昨天一样是不是?好啊,正好这几天时间充分,咱们就好好玩玩。不过呢,到时父亲和母亲会有事情要做,可能会暂时离开你,你也不要伤心,因为父亲母亲办完了事情会第一时间回来陪你。我看你很喜欢玩儿那些较为疯狂的游戏,我们就陪你玩儿,好不好?”贴着他的脸蛋儿,秦栀轻声的说着,“嗯。”又给了一个音,不过他却抬起双手来,圈住了秦栀的脖子。 对她如此亲近的举动,让秦栀的心里也十分难受,昨天只是陪他疯玩了一下午而已,他就和她亲近了不少。 到底是她以前对小孩子的了解不深,原来他是这个心性。 但转念一想,他这可能也是另外一种将她套到自己那边的方式,只不过表达的更多了一些。c 其实这种表达对于他来说也是很难的,话不多,一共也没几个字儿,但却让人觉得大为惊喜。 抱着他,秦栀只觉得软绵绵,心也跟着软绵绵。 睡在一旁的元昶宸因为他们俩说话,他也睁开了眼睛。扭头瞧见这母子罕见的黏糊在一起,他分别看了看他们俩,然后就笑了,“舅母,你们在干什么?” “我们在商量这几天玩儿什么的事儿,宸儿想玩儿什么?”将他也拽了过来,两个小家伙都弄到自己怀里,感觉十分之好。 “昨天玩儿的就很好,我还想玩儿。”元昶宸被迫的被压在秦栀胳膊底下,一边说道。 “好啊,大营那里的雪比山上要好,人工堆砌起来的,玩起来肯定比昨天还要爽。来吧,我的两个宝贝儿,穿好衣服,咱们简单的吃些饭,然后就出发。”起身,顺带将他们俩也拽了起来,然后抽出在被子里暖着的衣服,给他们俩穿。 两个人倒是配合,因为睡觉不老实,各自的脑袋上都顶了个‘鸡窝’,却也不失可爱。 穿好衣服,又用手指头把他们俩的头发梳理了一下,这么一瞧,就精神多了,两个帅小伙儿。 从火炕上下来,两个人自己动手洗漱,这些事情做的还是很好的。元卫的某些育儿想法和秦栀是不谋而合的,能自己动手就自己动手,不要让下人服侍。 元卫小的时候经常会跟随先皇去围猎,那个时候便带着极少的随从,而大部分都是侍奉先皇的,所以他养成了自己动手的习惯。 长大之后,他发觉这很好,所以眼下他的孩子,即便是皇子公主,都严守他立下的规矩。 秦栀也穿戴好,而就在这一段时间,这宅子里已经被人占满了。 西棠的卫队已经来了,护送公冶峥前来。再加上大魏的禁军,这里已经是人满为患了。 而作为人质的公冶夫人,也在同时被送了过去,元卫的外表就是个和平主义者,所以也不会做让人挑出毛病的事情。 不过这些事秦栀都不想理会,和那两个小家伙一同用完早饭,又给他们俩裹上厚重的披风,这就准备出发了。 一直在前头看热闹的人时间掐的也很准,乔姬和甲字卫一同回来,队伍已经准备好了,这就能出发了。 “前头情况如何了?”看向乔姬,秦栀一边扯着那两个兴奋的家伙,一边问道。 “看到公冶峥了,当了皇上就是不一样,和以前天差地别。”乔姬几不可微的摇头,仍旧还在感叹之中。 “胖的像头猪?”这话是元极说的,按照他的说法,公冶峥现在已经发福的不成样子了,大概是生活太好了,还不用四处奔波,所以自然而然的就胖了。 乔姬微微歪头,“怎么可能?又不是几十年而已,才七年罢了,他也不会胖的像头猪似得。他还是以前那个样子,好像没怎么变。我说的变化是指内在,他和皇上坐在同一个位置,看起来一点都不逊色,好像他天生就是皇上,他明明以前不是那样的。” 秦栀挑了挑眉,“说的我都好奇了。” “不然你就过去看看,我看世子爷还没回来。”乔姬笑笑,她觉得元极纯粹多余,就是见面了又如何?难不成这个时候还能忽然又发动战争,想要强抢不成。 “我去看看。他们俩交给你了,带到马车上去了。”将那两个小人儿的手递给乔姬,秦栀抬手将自己披风上的兜帽戴上,又拿出口罩戴在脸上,将自己彻底包裹起来。 乔姬接手这俩孩子她都认识,所以很有自信搞的定。 走出房间,秦栀直奔前头。 院子里都是禁军,眼下这地儿好像是属于大魏的,而西棠是来做客的而已。 绕到了前头,秦栀停下了脚步,倚靠着围廊,她一边探头往大厅的方向看,里里外外都是西棠和大魏的人马,大厅的大门也是敞开的。 又调整了一下方向,她果然瞧见了公冶峥的影子,即便距离有些远,但她也看清楚了。 坐在椅子上,姿势很松散随意,眉目似乎更加深刻了。这么瞧着,明显是和七年前相比更瘦了些,哪像元极说的像头猪。 他就是喜欢夸大,不过她也理解。 这般瞧着,公冶峥的神态的确和元卫很像,一切都掌握在手中,无论对方想谈什么他都能应对自如的模样。所谓乾坤在胸中,也就是这么个意思了。 乔姬还真没说错,公冶峥真的变了。七年前,他蓦一时展现的任性模样像个小孩儿,情绪又不稳定,一会儿阴沉一会儿脱线,整个人就是个纠结矛盾体。 这会儿看着,真是像样儿。几不可微的点头,秦栀对于他当皇帝,也算给了真切的肯定,不错,是个人才。 就在看着呢,一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挺拔的身子,俊美的五官,可以说是没有一处是不完美的了。 他真的是一眼就看到秦栀藏在那儿偷窥了,脚下一转走过来,脸色也变得很不好。 秦栀也看到他了,挥了挥手,极度开心,因为他真是太好看了,即便是老了,也是个帅老头。 走上来,元极直接抓住她的手,“看什么呢?走吧。” “我再看一会儿,这么多年没见了,总是会好奇嘛。再说,你那时还恶意诽谤人家公冶峥,说人家像头猪。你瞧瞧,哪变样子了。”抬起一条腿来圈住廊柱,秦栀一副还要留在这里继续偷窥公冶峥的模样。 元极不由分说,直接抬起手臂圈住她的颈项,来了个锁喉,把她强制的带离此处。 秦栀一副不从的样子,却又不得不从,两个人拉拉扯扯的,最后消失在围廊尽头。 大厅里,姿势松散的公冶峥眼眸深刻,缓缓的,他转眼顺着敞开的大门看向外面。 视线几分深远,却又有些迷蒙,似乎在看着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看。 一路被元极强制的带回马车里去,两个人动作过于激烈,将在马车里的那两个小家伙吓了一跳。 “启程吧。”元极把她按着坐下,一边淡淡吩咐道。 下一刻,马车便启程了,元昶琋和元昶宸躲到了一边坐着,一边盯着他们俩,两双黑溜溜的眼睛直盯盯的瞅着他们。 “我就是看一眼罢了,用得着这样嘛。”笑眯眯,秦栀不乏故意之嫌,十分喜欢看他这个样子。 元极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可以说他已经收敛了,因为在这马车里还有两个未成年,否则他眼睛里就射出刀子来了。 秦栀微微歪头盯着他,很是喜欢看他这个样子,迷人到不行。 对面那两个小家伙肩并肩的坐在一起,滴溜溜的转着眼睛盯着他们俩,似乎一时之间没太了解他们俩到底是真的在吵架还是在玩闹。 可以这么说,以前在皇宫时,他们俩可以说是恩爱的范本了。两个小家伙都不止一次的听到旁人说他们的事情,有的很是羡慕。 而且,他们在皇宫时,也从未这样过,一个冷着脸,一个笑眯眯。 “公冶峥的变化的确是很大,但还是不如世子爷俊美。可以这么说,世子爷的美貌十年如一日,从未有过变化。而公冶峥呢,现在看起来很丧,不如以前了。明明他没世子爷年纪大,却早衰严重,真是可怜他。”抓住元极的手,秦栀一边摩挲着,一边轻声说道。 元极若有似无的斜睨了她一眼,不予理会。无理之时的花言巧语,他听得太多了。 见他不理自己,秦栀身子一转,抬起一条腿来架在他的腿上,整个人如同树袋熊似得挂在他半边身子上,“再不理我我可开黄腔了,这里还有两个小豆丁在竖着耳朵听呢。你不吱声,我就真敢说,他们若是学了去,我就宣扬是你教导的。” 元极无言,转头看向她,漆黑的眸子在她脸上转了一圈,“怕了你了,活祖宗。” 秦栀轻笑,收回自己的腿,转头看向对面,那两个小家伙还在盯着他们看,一副发现新世界的模样。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330、重任压身(二更) 队伍经过了关口,一直在小城和这关口之间巡逻的元烁也出现了。他是刚刚返回来,巡逻了一夜,整个人都精神萎靡的样子,很是缺觉。 “我们去大营,过几天可能就会随着皇上会帝都。不过看样子,你还要在这儿坚持一段时间。正好你爱这里的风景,可以趁机看看冰雪融化春暖花开什么的,恭喜你了,元将军。”从马车里探出头来,秦栀看着眼睛都红了的元烁,一边笑道。 “不在那边陪着皇上,怎么又跑回来了?很久没看到我大侄儿,你们夫妻俩还真是狠得下心,说走就走了。”元烁表示不能理解,他们夫妻俩就好像这世界只有他们俩似得,连孩子都不要了。 “少说瞎话,我儿子就在这儿呢。”说着,她收回脑袋,下一刻,另一张小脸儿出现在车窗里,正是元昶琋。 路上马车晃晃悠悠的,他睡了一觉,眼下这会儿睡眼惺忪,却极是可爱。 一看到元昶琋,元烁的眼睛就亮了几个度,“大侄子,长大了,这脸都变大了。快,下来,让二叔抱抱。”说着,元烁离开原地,直接绕到了车门前。 车门被打开,元烁那比元昶琋大了几倍的身形就出现在了眼前。 脑袋探进来,一眼又看到了元昶宸,随后他就笑了,“太子殿下,原来你也跑了。来来来,跟二叔我去转转关口,这地方来了不转转不是男子汉啊。”说着,他两只手一齐探进来,直接将元昶琋和元昶宸一并拽了出去,。 两个小孩儿哪是他的对手,他此时看起来就像是一头黑熊似得。两个家伙到了他怀里,他直接一手一个抱起来。 元极也没阻拦,在元烁将他们俩抱出去后,他也跟了出去,顺便还叫秦栀若出来的话穿好衣服。 秦栀没跟着,只是坐在车里将脸转到车窗处,看着外面元烁一手一个的将那两个小豆丁抱到了关口附近通往上头的台阶前。 台阶都是从石头里凿出来的,实际上坡度很陡峭,再加上下雪,所以有些滑,并不容易走上去。 不过元烁对这些并不在意,他一手一个孩子,踩着台阶往上走,秦栀在这儿瞧着都觉得危险。若是元烁有一点点打滑的话,那两个孩子都得被他摔下来。 但到底是秦栀想得太多了,元烁顺利的往上走,那两个小家伙好像也来了兴致,开始扭头扭身体的四处观瞧,对这一切充满了好奇。 远处便是冰天雪地,白雪皑皑,这边关口又十分锋利,风景可以说是雄伟粗犷了,在帝都是绝对见不到的。 元极在下面看了一会儿,随后也举步跟了上去,他显然是不太放心元烁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 秦栀就趴在车窗上瞧着,这种时候真是幸福,走到哪儿都有人抱着。她也想让人抱着爬到山上去,免得自己走路。 元烁兴致高昂,带着那两个小家伙上到最顶上,然后开始放那两个家伙疯跑。 上头有值守的兵马,元极带着甲字卫也上去了,秦栀倒是不担心。只是蓦一时听到他们在顶上发出的声音,她心下几分羡慕,不由得也想上去瞧瞧。 如此疯疯癫癫的玩儿,的确是孩子最喜爱的,秦栀其实也明白了元昶琋的小心思。 昨天玩的畅快,他可能也忽然发觉还是自己的父亲和母亲最为娇惯自己,而且异常的宽容,在不顾形象的疯玩儿时不会说教,反而很赞成。 想要扭转小孩子的心意,其实蛮容易的,对症下药就是了。 在上头疯玩儿了很久,太阳都快落山了,他们才下来。秦栀在马车里等的又冷又饿,他们下来反而一身大汗,脸蛋儿红扑扑的,显然是一刻也没闲着。 之后跟着上去看风景的天字卫鹰机,还有一直在后头骑马的乔姬萧四禾都上去了,一行人下来,各个笑容满面的,瞧着很是高兴。 如此一来,秦栀更是好奇了,那上头到底有多好看,以至于让他们这么高兴。 “快进来吧,瞧你们俩满身都是汗。”接着他们进来,秦栀将他们俩抱到怀里,果然额头上都是汗。 “简直就是脱缰的野马,若不是拉着他们,都得从上头跳下来。”元极走进来,一边摇头,太疯了。 轻笑,秦栀低头分别看了看他们俩,这两个小东西,在帝都时从未有过这样玩闹的时候。他们的老师是姚清和,那更是一个温和有礼的人,怎么可能任由他们这般疯闹。 “但这么玩儿是有好处的,我儿子和我亲近了许多。”秦栀歪头看着他,不免几分骄傲。想要得到儿子的心,很简单,陪他玩儿就行了。 元极也笑了一声,更像是在嘲笑,他早就知道。而且以前他总是陪着他玩儿,用肩膀驮着他,他都会十分高兴。 “你那是什么表情?我想好了,以后咱们俩有时间的话,就陪着他玩儿。回了帝都的话,就带他去周边溜达,帝都也有很多有名的地方。宸儿想不想去?”摸了摸元昶宸的头,还有些汗湿,这就是疯癫的后果。 “只要舅母带着我,我就很高兴了。而且,是舅母和舅父带着我出宫的话,父皇也不会不同意的。”元昶宸笑眯眯的说,这想法真是周到。 秦栀故作惊讶,“好聪明啊你,佩服,给你点赞。”在他脑门儿上亲了一口算是点赞。秦栀很佩服元昶宸的脑袋,他说话时明明瞧着也没思考太多时间,但是出口的话就很圆滑似得,明明没有刻意的吹捧,却听得人十分舒服。 元极在对面看着,一边几不可微的摇头,秦栀夸奖时较多,不管孩子做什么她几乎都是夸奖,有时夸的他都跟着尴尬。 “走吧,去大营,那里有个新朋友,年纪有些小,但是长得特别好看。你们俩呢,都去认识认识,谁有拱白菜的本事,就加把劲儿,老母亲我只能做到这里了。”拍了拍他们俩的肩膀,秦栀赋予重任,也希望小豆丁争气,不要让她失望。 ------题外话------ 推荐好友瑾瑜的新文《权宦医妃:厂公太撩人》 风华绝代的厂花vs他的小对食医妃 世人皆知东厂厂公韩征权倾朝野,心狠手辣,能小儿止啼 是人人都避之不及的“九千岁”c“立皇帝” 只因一时心软,留下了下属献上的故人之女小对食 自此麻烦不断,破例不断,却渐至上瘾 韩征:这小丫头不知道我是太监?再撩下去,可就要出事了! 施清如:我管你是真太监还是假太监,我这个人向来有仇报仇,有恩报恩 上辈子的仇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上辈子对我有恩的你,这辈子我自然也该以身相许!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331、与想象不同 离开关口,元烁招手送别,随着他们走远了,他也立即上马,离开这里回去睡觉。 在这个地方是兴奋,但同时也很累,他眼皮都在打架了。 而马车里,那两个疯玩儿了一整天的小孩子也躺倒了。元极抱着元昶琋,又将自己的大氅盖到他身上,做足了保护。 秦栀则抱着元昶宸,两个小人儿都晕乎乎的,太累了。 瞧着他们俩那样子,秦栀几不可微的摇头,“还没吃晚饭呢,这就要睡着了。不过,这样瞧着真乖啊,这个时候最讨人喜欢了。” “没错,疯跑的时候像野马,感觉自己的头要炸开了。”元极淡淡的说着,那时看着他们俩疯跑,他就是这个感觉。 秦栀笑出声,“若是整日与他们待在一起,你会崩溃的。所以说啊,民间那句话说的最好了,远香近臭。” “现在就觉得这两个家伙很臭。”疯起来的时候,一边觉得很有意思,又一边觉得很烦,因为担心他们会受伤,得一直跟在后头,像个老妈子一样。 “小心他们俩记仇,这两颗小脑瓜可聪明着呢,你说什么他们俩都知道。”眯起眼睛警告他。 “好像每次口不择言的都是你。”什么话都说,也幸亏还有些理智,能控制的住自己。 秦栀想了想,然后耸肩,“我不记得了。” 元极很无言,伸出一条腿轻轻地踢了她一下,这个时候装傻,装的还挺像。 秦栀立即伸腿缠上他的腿,两个人好似打架一样,但又显得极为缠绵。 队伍在山中前行,山路那时还有很多的积雪而显得有些滑,车马前行时都会缓慢又谨慎。但眼下,车马的速度却很快,只不过这么短短的将近半个月的时间,山上的雪都融化了许多,即便眼下人感觉外面的温度很低,可车马经过时,能听得到地面的雪破开的声音,这是都融化了。 两个小家伙已经睡着了,秦栀抱着元昶宸,这家伙长得比元昶琋大,抱在怀里护住上半身,下半身却都在外头,这般瞧着好像是个大小伙子了似得。 “还没吃晚饭呢,一会儿到了大营,就将他们俩叫醒吃饭吧。”扯了扯盖在元昶宸身上的披风,睡得天昏地暗的。还说有用不完的精力,但歇下来时,这疲倦感也就升腾而起了,看他们眼下的样子就知道了。 “饿了自然就醒了,让他们睡吧。”元极看了看自己怀里的儿子,睡得天真无邪的,这个样子最可爱。 “难不成半夜醒了说很饿,你还要去给他们做饭不成?这是军营,不是皇宫,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有人伺候。该休息时大家都休息了,没人会专门伺候他们的。”在军营,就得有军营的样子才是。 “成,听你的。”元极争不过,最后点头同意。 算是小小的胜了一筹,秦栀微微歪头笑看着他,元极却不再理会她。 “觉得我烦了?”继续歪头盯着他,秦栀小声问道。 “如此动人,怎会烦?”元极几不可微的摇头,她怎样都生动,即便是故意气他时,也别有一种风韵。 “居然不知我原来还很动人呢。”转了转眼睛,秦栀倒是不知在他眼睛里自己是这模样的。 “从上至下,由内而外,皆如一,也如旧。”元极轻声的说着,她好像从未变过似得,一直都那么有趣。这世上,再也找不到如此美好的灵魂了。 听他如此感叹,秦栀满眼笑意的盯着他看,她相信有时他可能也会烦躁,不过呢,爱意还是居高的,最终压过了烦躁,他们俩也才能得以长久。 时近半夜,队伍才抵达了大营,武将军出营迎接,他脸上的伤已经结痂了,眼下乍一看十分吓人。 因为太子殿下也来了,倒是让武将军有些受惊,因为太子还是个孩子,皇上不在这里,他也吃不准该如何对待。 但所幸,元极随着一同过来了,倒是让他放心了些。已经空出了几个住处,而且烧的暖暖的,就等他们抵达此处呢。 甲字卫从马车里接过那两个熟睡的孩子,武将军看到的也是睡得几乎要流口水的太子,拱手躬身的请安,不过那位太子殿下并没有知觉。 元极随意的挥挥手,让武将军收起这套来,虽礼数要讲,但也无需用在这个时候。 “武将军,夫人和小花可来了?”从马车上下来,秦栀第一句便是这句话。这边军营出了大事,武将军又受伤了,武夫人不可能不来亲自看看。 “回世子妃,就在一个时辰前,她和小花刚刚抵达。这是军营重地,本不该让她们再过来的。不过,那晚她被安排匆匆离开,隐约觉得可能要出事儿,所以一直很心焦,不听劝阻的又折回来了。”武将军说着,几分歉意似得。 “回来的正好,我本来还打算要请夫人和小花过来呢。正好太子殿下与我家的臭小子都在,小孩子比较玩得来,多个玩伴,他们也开心。后来我又想,武夫人那么聪明,当晚离开的太过突然,元烁又混在护送她的队伍里出了军营,她肯定会发觉大事不好,必然会回来,我果然猜对了。”秦栀挑眉,边说边看向元极,她想要做的事情就要成功了。虽说不觉得做月老有什么意思,但如今一想要给小孩子保媒拉纤的,就觉得好有意思。 元极扫了她一眼,并不予以理会,虽觉得她有点扯,但他给予尊重。 “小花年幼较为顽劣,还希望不要惹怒了太子殿下才是。”一听秦栀的话,武将军其实很是莫名。若是按照常人的想法,必然觉得认识太子是一件光荣的事情。但武将军却只是觉得莫名其妙,为何秦栀要这样做?他一时之间弄不明白。 “武将军何必担忧这个?太子殿下由皇上亲自管教,可是个尊重女孩子的小男子汉。再说,天下的孩子都是一样的,皆是爹娘的宝贝,太子殿下从小就懂得这一点,也不会随意欺负人。”因为之前的失误,武将军现在显得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模样,和初次见他时威风堂堂的样子相差甚远。 听秦栀这么说,武将军想了想,随后点头,“那明日可能会吵到世子爷与世子妃了。”三个孩子,指不定会吵闹成什么样子。 秦栀笑笑,便快步的离开了,她得赶着去照顾那两个小家伙。 进入提前给布置出来的房子,暖融融的,没有丝毫的冷气。 前段时间发生过反叛和杀戮事件,但如今瞧着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因为这营地里始终都弥漫着杀气。 乔姬已经将他们俩的衣服都脱了,跪在火炕上将他们俩拖进被窝里,瞧秦栀回来了,她摇头叹气,“太重了,明明白天抱着时也没觉得如何。” “我来吧,你快去用晚饭休息,骑马太久,都冻僵了。”脱下披风,秦栀接手,一边要乔姬去休息。 “那个漂亮的小花也在军营里,明天你就能见到了,就是不知小少爷懂不懂你的心。但如果真懂你的心,这时候就开窍了,估计你会吓死的。”小小年纪就懂泡妞,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秦栀转着眼睛想了想,“只要不做出格的事儿,我都能接受。” 这回轮到乔姬无言了,对她竖起大拇指,然后便离开了。 把两个小家伙整理妥当,秦栀也坐下来了,看来他们俩还真是累了,这会儿怎么摆弄都不醒。 盖上被子,秦栀低头在元昶琋的脸蛋儿上亲了亲,他似乎有所知觉,眼睛不睁,却抬起一只手来,圈住了秦栀的脖子。 明明一个小小的人儿,这动作却坚定的很,秦栀也不由得轻轻地抱住他,更想再用力的亲他几口,恨不得一口吃了似得。 房门被无声的打开,挺拔的身影从外走进来,元极是端着托盘进来的,饭菜仍是热的。 “用饭吧,别再亲他了。”一眼看到秦栀那样子,元极不可避免的摇头,也不怕到时这小子长大些再贪恋美色?不是什么好事儿。 “看他可爱嘛。明日就能见到小花了,不知我儿子会不会喜欢那样漂亮可爱类型的小姑娘,我真是好奇死了,心都在痒痒。”从火炕上下来,秦栀一边小声道。她真是十分好奇,自己儿子的喜好,她始终没有琢磨的很透彻,这次收获很多,所以要再接再厉,一并都研究明白了。 元极摇头,对她如此八卦很是无言。放下饭菜,一一摆放好,然后才脱下自己的衣服,简单的洗漱。 “明天咱们去营地旁的雪山上玩儿,那里的雪堆积的那么高,最适合玩儿了。你儿子特别喜欢刺激的游戏,骨子里具有强烈的冒险精神。”两个人相对而坐,秦栀轻声道。 元极夹了青菜送进她嘴里,一边若有似无的颌首,“比较像你。” “像你,我小时候胆子可没这么大。对于一些有危险的事物,都会主动的避开,以免发生不可估计的事情。”她可不是这个样子。 “真是谨慎。”元极看着她,一边无声的笑,似乎想象到了她儿时可爱的样子。 歪头眨眼,秦栀觉得自己就是天生的多疑吧,想的比较多,想象力较为丰富。一件事当前,总是会先想出各种结果来,而且还会将不好的结果在脑海中扩大化,继而让自己接下来更为谨慎。 瞧她那样子,元极终是忍不住,放下筷子,他起身,上半身越过桌子,一手捏住她的下颌,在她唇上用力的亲了一口。过于响亮,还发出啾的一声。 放开,他又坐回了原位,抬眼看向她,漆黑的眸子里载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油腻的吻,你不应该吃太多的肉。” 本还在享受之中,他忽然来这么一句,秦栀立即翻了个白眼儿,“你先动嘴的还嫌弃我?想不想尝尝碎肉,我可以免费提供法式深吻。” 元极无声的低笑,“若不是有孩子在这儿,你就惨了。” 秦栀扭头看了一眼睡的香甜的两个小豆丁,她耸了耸肩,“我也想体会一下大腿被掰断的体验,但很明显,现在是达成不了了。” 这种话之于元极如同挑衅,一边扬起眉尾,一边看向她,“也不是不可以,隔壁便是空的,我们今晚睡在那里。” 秦栀笑了一声,不予应答,如果再说下去的话,他必然会不在乎是否吃到什么碎肉之类的食物残渣,会立即将她扛到隔壁去。这是大营,她真的不想丢人现眼。 一夜过去,一大早的,那两个家伙就醒了,是被饿醒的。 秦栀就知道如此,所以昨晚吃完饭便拉着元极休息了。即便如此,一大早被他们俩吵醒,心情也不是太好。 睁开眼睛又闭上,她转了一圈,将脑袋直接钻到被窝里元极的胸前藏着,似乎这样就能甩掉那两个小家伙。 元极伸出手抱住她的身体拍了拍,随后起身,帮忙将被子缠到她的身上,一边示意那两个醒来就坐不住的小家伙安静些。 元昶琋虽不说话,但他不闲着。而元昶宸则在说饿,还在点自己喜欢的早饭。 不过,随着元极的眼神儿过来,两个人就都安静了。一个老老实实的坐着,一个闭了嘴,各自顶着头顶的鸡窝,观瞧着元极将秦栀弄成了个蛋卷,不明所以。 元极动手将那两个小家伙的衣服穿上,然后便一手拎着一个,直接带出了房间。一切归为静谧,秦栀也在被子的包裹之中再次睡过去。 待得秦栀睡饱了睁开眼时,太阳都升起有一阵儿了。屋子里也没人,穿戴洗漱好,走出房间,迎接白天的阳光以及清冷又新鲜的空气。 远远地,她就瞧见了一堆人,他们正在观看那三个小人儿。其中一个撅着屁股拿着硕大的铁锹在挖地上的积雪,似乎在尽情的施展自己的男子汉魅力。 而另外两个则分别站在那个掘地的小人儿两侧,正在欣赏他掘地。 不用太仔细的看,掘地的那个是元昶宸,他极其擅长表现自己,而且能在当下情况之中快速的判断出自己该使用何种长处,才能吸引人的视线。 而那个两个站着观赏的小家伙一个是元昶琋,另一个则是粉团似得小花。 小花似乎不太理解元昶宸的行为,漂亮的眼睛里皆是迷茫。 而另外一个小身影则是如同木头似得,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如不是因为呼吸而飘着白雾,还真以为他是个雕像。 秦栀缓缓地抬起双臂环胸,看着那三个小人儿,她几不可微的摇头,自己的儿子,果然没有泡妞的天份。 再看看元昶宸,差距太大了。这个时候她忽然莫名的担心起来,这木讷的样子,长大了可怎么办?她这老母亲甚为忧虑,若连白菜都不会拱,她可要费心了。 那边在观瞧他们三个的一堆人也各自不语,太子殿下极为兴奋,旁人自是不敢打扰。 而萧四禾则在不断的笑,脸上都要开出花来了。秦栀费尽心机的想给自己找儿媳妇儿,但眼下瞧着,兴许这儿媳妇儿要飞了。 元极却只是静静地看着,对自己的儿子还是很满意的。不为美丽的表象所诱惑,这是身为男人都应该做到的。轻易被诱惑,日后成不了大事儿。 只不过秦栀的美梦可能要破灭了,但也应该让她清醒一下。明明鄙视萧四禾那样的品性,这段时间却总在有意无意的让元昶琋向萧四禾靠拢。这是十分危险的,若元昶琋长大后的性情如萧四禾一般,元极觉得自己会亲手打断他的腿。 ------题外话------ 亲爱的们,本书就要完结啦。 完结之后会进行番外的更新,希望喜欢的亲们会继续跟看,么么哒~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332、恩怨恩缘 抱着双臂,秦栀一步步的朝着他们走过去,元昶宸已经拿着大铁锹在地上挖出很大一个洞来了。地面的积雪原本被踩踏就变得很硬,他居然能挖开,也说明他力气很足。 最起码,这么多年不停歇的练功夫,并未偷懒懈怠,是有收获的。 而元昶琋和小花仍还站在两侧,看着他掘地挖坑,没打算参与,也没打算离开。大概都不是很明白他为什么忽然之间做这些事情,古古怪怪。 走到了近处,元极看向她,漆黑的眸子浮起若有似无的笑意,儿子什么表现,她大概都看到了。很好,及时清醒。 秦栀却只是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脚步缓慢的转向那三个孩子所在的地方。 转着眼睛,分别观察了一下那三个小家伙,元昶宸忙活的热火朝天,小花迷茫不知所以,自己的儿子则真的像个雕塑似得,静静地看着元昶宸掘地,连表情都没有。 他这时候的模样,和元极真的是一模一样,明明是没表情,可怎么都觉得好像是在嘲讽谁似得。 她走近,小花也终于发现了她。抬眼看过来,然后就笑了。脚下一动,如同一团移动的棉花糖似得,朝着秦栀快步的跑了过来。 秦栀也随即停下脚步,然后蹲下,正好小花也跑到了跟前,张开双臂,一把抱住她,“原来你还记得我呀以为过了这许多天,你都将我忘了呢。” 小花摇摇头,盯着秦栀看,蓦地小嘴一动,“小花都想你了。” 轻笑,秦栀在她脸蛋儿上亲了亲,“我也想小花了,看来你有好好吃饭,几天而已,你长高了。” 小花一听,自己好像也很高兴,微微踮起脚尖,让自己更高一些。 小孩子的心思,秦栀觉得十分有意思,盯着她的小脸儿看,粉嘟嘟的,真是太可爱了。这才是想让人一口吃了的孩子,长得真好。 她抱着小花,又对她十分亲昵,一直没什么反应的元昶琋忽然看了过来。 他似乎也是第一次瞧见秦栀对他不认识的小孩儿这么亲热,而且,这么多年他周边认识玩耍的大部分都是男孩子。皇宫里,公主是不会和他们玩儿的。 眼下,这忽然之间冒出来的小女孩儿,也不知道是谁,却居然和秦栀这么亲昵。 摸了摸小花儿头上戴着的毛茸茸的帽子,秦栀转眼看向元昶琋,发现他正在盯着她们俩,显然是被吸引了。 “琋儿,你现在认识她么她叫小花,比你年幼,所以你是哥哥。”抓住他的手,将他拽过来,秦栀的视线在他们俩身上来来回回。 元昶琋看着小花,小花也看着他,两个小人儿对视着,明明都长得很好看,也不知怎的,似乎有些气场不和似得。 元昶琋也不说话,只是靠在秦栀的身上,缓缓的蹭着。然后,他在秦栀怀里占据的位置也越来越大,最后将小花挤了出去。 秦栀不吱声,但元昶琋的一切动作她都感觉的到。同时也了然,原来她儿子是有嫉妒心的。 小花也退让,没有争抢,那双漂亮的狐狸眼儿忽闪忽闪的,看着元昶琋,似乎也是这时候才明白他和秦栀是什么关系。 秦栀无声的笑,单臂抱着元昶琋,又看了看小花,“咱们去玩儿雪吧,想不想去还有宸儿,你别再挖了,没有人看了。” 她说完,元昶宸似乎才注意到身边那两个观众已经走了。他累的满头大汗,直起身体瞧了瞧,随后将铁锹扔到了一边。 “带我们去玩雪吧,舅母是最好的。”走过来,元昶宸一边夸赞起秦栀来,听得人高兴不已。 “你们三个好好玩儿,不许吵架哦。”挨个的拍了拍,秦栀站起身,要甲字卫带他们过去。 因为提前就说过要玩雪,甲字卫一大早的就将营地边缘雪山似得雪堆整理了一下,还有雪橇,能供他们三个疯一阵儿了。 三个孩子跟着走,秦栀抚着自己的肚子,一边瞧着,这边看还真是有趣的紧。 “用饭吧,填饱了肚子,你再去看热闹。”元极走过来,一边低声道。她的心理他是明白的,刚刚她明显是失望了。 “没关系,认识了就好,尽管你儿子像个木头桩子似得,但今天我才知道,他是有嫉妒心的。”已经很知足了,算是距离这个高冷小人儿的内心深处更近一步了。 元极但笑不语,她肯定特别失望,尤其是元昶宸那般活泼的表现,更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世子妃别伤心,小少爷如此淡定,面对漂亮小姑娘不动声色,世子妃该感到骄傲才是。”萧四禾明明是揶揄,这回秦栀真的得失望了。每次做什么都深思熟虑,之后信心十足的样子。这次,终于是让他看了次笑话。 秦栀扫了他一眼,不予理会。反正是一切刚刚开始,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儿,还不知道呢。 武夫人一直在不远处,看着孩子们离开,她缓步的走了过来。 碍于元极,她站在不远处,始终没有上前。 秦栀看到了她,向元极扬了扬下颌示意,然后便转身朝着武夫人走了过去。 “世子妃。多谢你当日的救命之恩,若不是你紧急的让我和小花离开,说不定我们当日也就没命了。”武夫人说着弯下膝盖,给秦栀福身。 “武夫人这又说的什么话,当时的判断还算是正确的,没有失误,我已经很庆幸了。”想想她那时都被司徒康赏了一巴掌,更何况对待别的女人,指不定会用什么手段呢。 “不管如何,世子妃的救命之恩,我都不会忘记。如果有机会的话,此恩情必须报答。但我能做的不多,世子妃想见的人,我真的找不到,还望世子妃谅解。”纤细的身条,武夫人话语却很斩钉截铁。 秦栀懂得他人的难处,而且她也能看得出武夫人的为难来,所以,她也不打算再问她了。 元极的人还在找,反正时间长久的很,翻遍各处,若是想找的话,总是能找到的吧。 “行了,你别太有压力了,我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这事儿就翻片儿吧,我先去吃早饭,然后咱们一块瞧孩子们玩儿。难得有如此清闲之时,下次就不知何时才会有这种机会了。”秦栀抬手拍了拍她,随后便转身离开了。 与元极一同回了房子里,早饭接下来也被送了过来。秦栀坐下吃饭,元极则坐到了她的对面,将所有的餐盘有秩序的摆放到她面前,保证她能轻松的夹到每个盘子里的菜。 “西棠那边怎么样了”一天过去了,想必已经出结果了。而根据天机甲传递消息的速度,元极应该已经知道结果了。 “已经谈妥了。”元极看着她,一边淡淡道。 “瞧你这样子,怕是结果并不如你的意。说说吧,让我也跟着你同仇敌忾。”眼睛发亮,现在猜透他的内心,很容易,一点儿都不难。 “的确不合我的意,但又没什么办法。”元极若有似无的深吸口气,是很不合他的意,眼下听他的声音都带着极为强烈的不满。 秦栀不由笑,“皇上肯定不会吃亏的,他就不是那吃亏的人。而世子爷呢,是觉得得到多少都不够,恨不得直接将人家的地盘抢过来据为己有才觉得舒坦。按这么来说的话,能解决的方式只有一个,赔钱呗。” “赔钱是一方面,还要在五年之内免除出入西棠商家的赋税。”元极低声的说道,虽说这种方式较为长久,而且得利也多,但他私心里还是认为十分不合理。 秦栀想了想,“虽说死了不少人,但也不能都说那是西棠的责任,司徒康是主犯。而因此得到了这些,其实总得来说,皇上已经尽力了。行了,你别再想这些事儿了。咱们俩已经有了另外的定情物,那指环,就当送给他的礼物了。”放下筷子,秦栀拿起杯子喝水,元极还在记恨这件事,她都明白。 说起这个,元极的心情显然更不好了。 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指环,这是重新定做的,更为别致一些。和眼下秦栀手指上是一样的,仍旧还是一对儿。 “走吧,去陪他们玩儿,清闲的时日没多久了。”真是喜欢看着孩子们疯玩儿,再长大一些,他们就不会这么无忧无虑了。 穿好衣服,两个人缓步的朝着孩子们玩耍的地方走去,还没看见他们人呢,就听到吵吵闹闹的声音。 有他们大笑的声音,还有甲字卫吆喝小心的声音,简直吵闹的翻天了一般。 一听到这些声音,秦栀就笑了,“看吧,果然很开心。哎呀,到时回了帝都,也不知能去哪儿玩儿。” “这就开始计划了,玩儿不是不可以,也得有计划才行。在这边关疯够了,回到帝都就得静下心来学习。如果表现好的话,可以再给玩儿的时间。”元极认为这才是正确的做法,若是一味的玩儿,迟早出大事儿。 “好好好,你说得对。”秦栀不想再和他说这些,因为已经瞧见那三个坐着小雪橇从高高的雪堆上头滑下来的小人儿了。死死地抓着绳子,他们可是谨慎的很,但又极其的可爱。 数个甲字卫在旁边跟着跑,生怕他们会跌倒摔伤,不过那三个小家伙已经顾不上那些了,眼下根本不害怕。 连元昶琋都在笑的咯咯响,从高高的雪堆上滑下来,到了最下面雪橇停下,他整个身体从上头翻下来,直接扎进了雪堆里。 甲字卫迅速的将他抱起来,不过他显然并不是很在意,拍了拍身上和脸上的雪,依旧还在笑。 小花年龄小,但眼下也十分灵活,一路滑到了最下面,然后蹦跳下来接着往上爬,可见这游戏十分符合她的心意。 秦栀和元极走到近处,便停下了脚步。看着他们三个,两个人也不由得脸上浮起笑意,真是有意思。 满身都是雪,如同脏猴子一样,但却又十分有意思。因为一个游戏就这么满足,如此简单,给一个孩子幸福其实很容易。 奋力的爬到雪堆上头,又坐上雪橇抓紧,然后一溜烟儿的滑了下来。 “看的我都想玩儿了。”秦栀微微摇头,看着真是有意思啊。 “去吧,若害怕的话,我可以在下面接着你。”元极垂眸看了她一眼,好不容易来到这里不玩的话总是觉得吃亏了。而且,天气变热了,雪很快就会融化了,即便想玩儿也玩不了了。 “算了吧,我若从上头下来,会把你砸一个大跟斗的。不过,咱们俩可以过去在底下接着他们,走。”拽着元极,快步的走到雪堆下面。 正好小花从上头下来,秦栀迅速的扑过去抱住从雪橇上滑下来的小人儿,她小脸儿通红,满身都是雪。 “宝贝,好玩不”将她抱起来,秦栀拍了拍她身上的雪,一边问道。 “嗯,好玩儿。”重重的点头,她是真的觉得好玩儿。 “上去吧,我在下面接着你。”将她放下,秦栀又拍了拍她的屁股,小小的一个人儿,真是可爱。 眼瞅着小花爬上去,那边元昶琋下来了,秦栀身子一转,和元极一人一只手,将他也拦了下来。 元昶琋抬起双手分别抱住他们俩的颈项,粘在身上的雪都湿了,整个人都潮乎乎的。 “儿子,你累不累衣服都湿了。”将他揽到怀里用力的抱住,即便比小花大很多,但抱在怀里依旧软软的。 元昶琋摇摇头,虽没有说话,却始终在笑。 元极将他衣服上的雪拍打下去,“上去吧,玩够了的话,我带你去山上。瞧见了么,那边的雪山终年不化,而且面积很广,在里面走几年都走不完。你若想去,我便带你去上面转转。” 元昶琋扭头看过去,那雪山好像和天上的云彩连接在一起似得,极为壮观。 点点头,他答应,而且也真的很想上去瞧瞧。 就在这时,爬到雪堆中途就滑下来的小花冲了过来,元极手更快的将她截住,顺便单手拎了起来。 脚还没站稳,小花就身子扭了扭,挤到了秦栀面前,摆明了要她抱。 秦栀轻笑,一手将她揽过来,她顺势挤进来,而且将元昶琋挤走了。 见此,秦栀和元极都愣了下,继而无声的笑,这嫉妒心还真是每个年龄段的孩子都有。 元昶琋被挤开,他站在那里看着小花和秦栀,小脸儿上的表情有些变化。 小花霸占着秦栀,软绵绵的,却不经意间扭头看向元昶琋。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明明什么都没有吧,但瞧着似乎又有些什么似得。 元昶琋也盯着她,两个小人儿一大一小,这般对视,似乎隐隐的有些敌意。 秦栀和元极对视了一眼,两个人均不出声,这场面真是搞笑。 在这大营疯玩了三天,信兵和天字卫都送来了消息,说是元卫的御驾已经离开了西棠,并且将兵马也都撤了回来。 而他回到大魏之后,便要来这军营,他将司徒康也带了回来,显然是要在这里处置他。 听闻皇上要来,武夫人也立即决定离开,身为女眷留在这里,实在是不合规矩。 元极可以看在秦栀的面子上不予计较,但皇上可就未必了。为了以免给武将军带来麻烦,所以她也决定立即带着小花离开。 秦栀亲自相送,和武夫人单独站在一处,看了一眼正面对面不知是对峙还是对眼儿的元昶琋和小花,秦栀轻声道“有时间的话,我邀请夫人和小花去帝都玩儿。你放心吧,我不会利用你去找程夫人的。这事儿,我会自己看着办的。” 武夫人点了点头,“多谢世子妃。这么多日,承蒙世子妃宽容大量,还如此善待小花。无以为报,还希望此生我能有机会报答世子妃。” 秦栀微微摇头,“不说那些了。程小云能放心的将小花交给你照顾,想来也是十分信任你。小花很可爱,将她好好的抚养长大就成了。”抬手拍了拍武夫人纤细的肩膀,虽说看着纤细,但这么一模,却感觉十分结实。 真是奇怪的身体,也不知打小是如何练就的,让秦栀都好奇了起来。 就在此时,那边相对而站的两个小家伙却无声的交流了起来。 交流都是动作,因为元昶琋正在看小花表演。 小花拿出了一个特别小的银镯子,很小很小,那种刚出生的小婴儿才会戴的。 她拿着小镯子在元昶琋的面前晃了晃,似乎在请他看清楚了,这小镯子没有任何的机关,是一个完整的镯子。她三只手指并在一起,就和这镯子一样宽了。 展示了一下,然后她动作悠然的将那镯子套在了自己的手上。手指并拢在一起,另一手捏着镯子扭了扭,就轻松的套进了手腕上。 元昶琋本是不在意的,但是亲眼见到镯子套进了她的手腕上,他也来了兴致。 那镯子戴在她手腕上,也仍旧是紧绷绷得,但她套进去的时候真的是无比的轻松。 举着自己的胳膊,小花故意在他面前晃了晃,给予展示,小脸儿上挂着笑,像极了一团棉花糖。 元昶琋的注意力全部都被她的手腕吸引了过去,长这么大,他还真是从没见过这样的小姑娘。 宫中有宴会时,会有表演杂耍的,但从没有这么小的孩子表演这个的。 确认他看清楚了,小花又用另一只手捏住了戴在手腕上的小镯子,明明瞧着是拿不下来的,但是她却极为轻松的扭了扭,那镯子就好像有弹性似得,很顺利的从她的手腕上脱了下来。 而且她的手没有任何的破损,娇嫩又白皙,让元昶琋一时迷惑,到底是那镯子有问题,还是她的手有问题。 看着他,小花笑的明朗,蓦地,她将那镯子递给了他,“哥哥,送给你。” 元昶琋眨了眨眼睛,然后伸手接过。镯子到了手上,他仔细的研究了一下,这镯子是没有机关的。 “小花,咱们走了。”武夫人的声音传来,小花也立即应了一声。 最后看了一眼元昶琋,她笑着晃了晃自己刚刚戴镯子的手,然后就转身跑开了。 秦栀抱住跑过来的小花,亲了亲她的小脸儿,“有时间就去帝都找我,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好。”抱住秦栀的颈项,小花歪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得到她的亲亲,秦栀的笑弯了眼睛,摸了摸她的头,“乖宝宝,多吃饭,希望下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就变成大姑娘了。” 小花点点头,最后看了秦栀一眼,然后投入武夫人的怀抱之中。 武夫人微微屈膝,向秦栀道别后,就抱着小花进了马车。 武将军亲自送他们出营,秦栀站在原地看着,一边轻声长叹。扭头看了一眼还站在不远处的元昶琋,这小家伙今天表现不错,小花临走时,两个人居然还站在一起很久,也不知都说了些什么话。 她这老母亲还真是好奇啊,忍不住想八卦一番,但又觉得自己好像有些龌龊。 “儿子,咱们回去吧。”走过去,秦栀一手抓住他披风上的兜帽,提着他往回走。 元昶琋跟着走,手上却拿着那个镯子在研究。翻过来倒过去,这镯子真的没什么机关。 小花那种小女生都能戴在手上,他应该也可以吧 一路和秦栀回了住处,元极正在陪元昶宸看兵书。军营里的兵书吗,大多无比粗糙,比不上宫里的精致。 不过,元昶宸似乎从未见过这么粗糙的,眼下倒是看的来劲。 “送走了”看着他们回来,元极眉目含笑,一边问道。 “嗯,已经走了。想要再见,不知得什么时候。”在他身边坐下,秦栀单手捧着自己的脸,一边点头道。 “看你着急的,距离长大还很久呢。”抬手,元极将她脸颊旁的碎发拨开,若不是有孩子在这儿,他必然会亲吻她一番不可。 歪头看着他,“其实还是不长大的好,因为他们长大的话,世子爷你就老了。” “说的好像你不会变老似得。”说道老字,元极就不是很爱听了。 “即便再老,我也比你小十岁啊。”这是事实,改变不了。 元极无言,“就算我变老极丑,你也是我的妻子。别白日做梦了,坏东西。”捏住她的脸,元极微微施力。 然而,他这一捏,没听到秦栀叫,反而一直在后头的元昶琋发出了一声痛呼来。 两个人立即扭头看过去,只见元昶琋举着一只小手,一个极小的镯子卡在他的手上,卡的手都变形了。 元极迅速起身过去,一把将他抱起来放在椅子上,同时抓住他的手。 “你别动。这是怎么弄的从哪儿弄来这么小的一个镯子,还往自己的手上套儿子,你应该是不傻的,怎么会做这么没头脑的事儿。”秦栀抓住他另外一只手,一边抱住他的身体,防止他会乱动。 元极微微皱眉,看了一眼疼的脸色都变了的元昶琋,然后捏住那小镯子的两侧,用力,那镯子应声而断。 元昶琋又痛呼了一声,眼泪也在眼圈里转悠,嘴也跟着憋了起来。 看他如此委屈的样子,秦栀也舍不得训斥他了,握住他的小手揉搓,“儿子,你从哪儿弄来那么小的镯子记住了,以后不准再将那些小东西往自己的身体上套,多危险啊。”明明很聪明的,怎么这忽然之间变得这么蠢。 元极拿着那断了的镯子看了看,这绝不是元昶琋自己的东西,“从哪儿来的” 元昶琋憋着嘴,又抽了抽,最后却什么都没说。 这是小花临走时给他的,又特意表演了一番。此时此刻,他似乎明白她之前所做那些的意图了,就是为了让他上钩,让他把这镯子套到自己的手上来。 坏蛋,再看到她,他非得教训她不可,还从没有人敢这么戏弄他 正文完 ------题外话------ 亲爱的们,正文已全部完结。从明日开始,会更新番外。番外主要是懒得动嘴大少爷元昶琋的故事,每日正常更新,喜欢的亲们可以继续跟看。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奇遇 大魏幅员辽阔,南方十年如一日的婉约,北方却是四季分明。 西北自从十几年前重新修建了官道,便多了许多的商队。商队与西棠往来,西北的经济明显也好了许多。 单是城里一座座新建起来的豪宅,就看得出这十几年间,西北的变化有多大。 官道在良田和深山之间穿过,在良田之间就像一条长长的水龙,但在深山之中,它们便若隐若现犹如被禁锢了一般。 也正是因为经济状况的好转,以及官道修进了深山之中,所以这西北又产生了另外一种职业,山匪。 他们自称绿林好汉,但哪个绿林好汉是这样的,他们专门挑阴天下雨时强抢过往的商队,在进入山中官道时,他们会利用地形的优势,做埋伏了拦截。 将近五年来,他们只失手过几次,那是因为当时的商队雇佣了镖局护送。镖局常年走镖,也经常遇到这种事儿经验丰富,所以那些山匪皆被他们打了回去。 当地官府倒是也出动过官兵,但是,很明显,寻常官兵又怎么能是这些悍匪的对手。数次兴师动众的围剿,然后数次以落败为结果。还有两次,那些官兵在山上都迷路了,连人家山匪的人影都没瞧见,可以说是很丢脸了。 西北距离帝都还是很远的,所以这边儿的事儿也不至于传到权利的中心地带去。但,这些山匪闹腾的西北却是人心惶惶,他们行动迅速,又计划周密,每次有商队出事儿,那些山匪都做的极其利落。又好像事先就知道这些商队的路线,总是能在恰好的时机出动,强抢。但凡成功,商队的人和货物都消失无踪。然后会在过一段时间后,在距离事发地很远的地方发现尸体等,这都是他们做的。 这种事情发生过不是一次两次了,周边的百姓也是惶惶不安,谁知这帮山匪会不会在某时因为忽然之间没吃没喝,而下山来打家劫舍呢?他们是山匪,杀人不眨眼,寻常百姓哪个是对手。 其实这些山匪就藏在深山深处,山势崎岖,不了解路线的人根本无法在其中找到正确的路线,也无法达到那山寨里。 山中看似静悄悄,但实则,在藏起来的山路之中,是有人在其中行走的。 而且不只是一个两个人,而是十几个人。 他们穿着各异,但各个不修边幅的模样,一脸的匪相。前头两个人扛着一个用两个麻袋套起来的东西,很长,看起来还挺重,所以两个人扛在肩膀上,亦步亦趋的走。 后面的人则有抱着包袱的,还有扛着剑的,后头的还牵着马,这又是一次大丰收。 他们边走边大声说话,满足又兴奋,又有些遗憾,因为这次的肥羊太好对付了,根本就是个弱鸡,连反抗都没有一下,就被吓晕了。 他们看这肥羊穿的不错,家里应当有钱,所以便把他也打包扛上。 一路往山上走,那肥羊也越来越沉似得,负责扛着他的两个人累的满头都是汗。明明弱同母鸡,但却这般沉重,让人无法理解。 终于,太阳都偏西了,他们也回到了山寨。 山寨很大,虽修建的极其简单,看起来就像个山中养马场似得。不过人很多,男女都有,穿戴大而化之,匪相那自不必说,比那几个刚刚打劫完毕的人有过之无不及。 他们扛着肥羊回了山寨,就有人上前来问情况。但凡看起来不是肥羊的,大都在山里就直接处理了。只有那些看起来家中有钱的才能称之为肥羊,而且还能活上一段时间。若是能勒索来一些赎金自然是好的,勒索不来的话就直接宰了。当然了,即便肥羊的家人真的缴纳了赎金,其实他们也不会将肥羊好好地放了的,几乎就是没有活着离开这山寨里的外人。 运送肥羊回来,物资马匹之类的自然是送到三当家那里去,三当家负责的是内务,而且很明显,这寨子里的人对他还是很服气的。拼着性命抢来的东西,能够都上交上去,之后再进行平均分配,这里的规矩还是很严格的。 而那肥羊,则被送到了肥羊专属之地,在山中挖出来的一间间牢房,一扇扇生锈的铁栅门也不知是从哪儿抢来的,如今倒是结结实实的安插进旁边的石头缝里,以保证铁门不会被轻易的撼动。 新来的肥羊被扔到中间的一个没有人的牢房里,这间牢房与左侧的牢房之间还隔着一扇铁栅门,铁条与铁条之间的缝隙不过一掌宽,异常的结实,所以这些悍匪也根本不怕同时被关在这儿的肥羊之间会互相沟通。 他们将用两个麻袋才套起来的肥羊扔进了牢房里,然后嘁哧咔嚓的锁上了铁栅门,便大摇大摆的离开了。边走边说笑,直叹今日运气好,不费吹灰之力就逮着了一只大肥羊。 待得他们走远,这边也安静了下来,破败的牢房里,地面上铺着一些草。因为前几天下雨,那些草眼下仍旧潮湿着,散发着一股奇异的气味儿,这里活像个猪圈。 就在左侧的那个牢房里,有一个人躺在那些干草上,一身灰色的袍子此时已经不成样子了,身形较为纤细,躺在那儿脑袋歪着,却是看不见脸。 而那个被扔进隔壁的肥羊,则在许久之后一点一点的挪动,终于,套在下半身的麻袋被蹭了下去。 白色的华袍,同色的锦靴,显而易见,这一身不会太便宜。而这山寨里的人虽说是悍匪,但看好东西却是一看一个准儿,能穿这么一身的人,不会是穷人家。 挪挪蹭蹭,他终于将套在上半身的麻袋也蹭了下去,他双手是被反绑的,能这般将麻袋弄掉,显然已经很了不起了。 华袍白的纤尘不染,不过在这潮湿的草堆里蹭了半晌,接触过地面的部分已经变成灰色的了。 躺在地上歇了一会儿,他蓦地撑着身体坐起来,因为双手压在了腰后,这一番动作让他也吃了痛。 整齐束起的长发沾了些草屑,但并不阻碍他的俊美温和。眉目如画,却又隐藏锋利。漆黑的眼睛像是用水墨染过一样,这世上怕是再也找不到比这双眼睛更漂亮的宝石了。、 薄唇紧抿,因为他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并不妙。环视了一圈,他也瞧见了隔壁牢房里躺着的那个也不知是在睡觉还是晕过去的人,应当与他一样,是俘虏。 微微施力,他挣着被捆缚在背后的双手,一下一下,但捆绑他的绳子很结实,他挣扎了半天也没什么进展。 就在他还和身后的绳子作斗争的时候,隔壁那牢房里躺着的人终于有了动静。 先是支起一条腿,好像是在懒洋洋的伸展自己似得,之后又晃动另一条腿,优哉游哉。 晃荡够了,才有了下一个动作,撑着地上的干草,然后坐了起来。 坐起来时,正好面对着这边,算是新晋邻居的两个人四目相对,各自打量对方。 武慕秋盯着隔壁算是同命相连的邻居,倒是没想到居然是个长得这么好看的男人。 这么多年了,她大部分时间都在雪山里生活,每次出来几乎都遇不上什么让人开心的事儿。人就更别说了,长得水灵的少之又少。还真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年轻又长得这么好看的男人。 她盯着他,他也在盯着她,在武慕秋眼里这邻居是个俊美的男人。但在元昶琋的眼里,这就是个乞丐,脏的不得了,脸上黑漆漆,头发乱糟糟。唯独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形状还挺好看,叽里咕噜不客气的在盯着他,上上下下来来回回的,让人很是不爽。 “你是谁家的?他们能把你弄到这儿来,想必你家是有钱,不然当时就把你给砍了。”武慕秋忽然说话,她的嗓音很清越,若说是男声有些过于纤细,但若说是女声,却又有些太过清亮了。 元昶琋不语,收回视线,继续和捆绑自己双手的绳子做斗争。 她说话,他不理,武慕秋微微歪头看着他,这般看来,他是没将她当成同命相连之人啊。 按理说,这个时候,大家立场一样的话,就会抱团的。 “喂,我和你说话没听到么?我这算是好心告知,你家里若有钱的话,最好不要乖乖的交赎金,否则的话,他们拿到了钱,就会把你杀了的。”武慕秋抬手抓着自己的头发,一直被关在这里,她也没处洗澡去,这头发痒的不得了。眼下,已经被她抓的乱糟糟形同鸡窝了,但是也没什么办法,只能这样解痒了。 她说完,隔壁的人还是没反应,依旧在和捆缚自己背后的绳子做斗争。 他还是不搭理自己,武慕秋更歪头仔细的盯着他看,这人是不明白自己眼下所处的情况,还是说他根本就没听到? 看着也像个正常人,应该不会不知自己所处的情况,他现在是被抓了,已经是个可以换钱的肉票了,这一点他应该明白的。 若说听不到的话,那可能就是个哑巴了,大部分哑巴都听不到,因为聋所以哑。 这么说的话,那他可就是个可怜虫了,即便家里人和这些山匪联系,他也无法与家人通传信息,真是可悲啊。 “听不到就算了,反正我算是尽到了心意了,我的良心也过得去了。你若是活不了几天,那只能说是你命不好了。”反正,她确信自己还能坚持一段时间。 元昶琋不理会她,她说的话他自然都听到了,而且这山寨是个什么行事作风他都一清二楚,因为他就是为了这里而来的。 太阳已经彻底离开这里了,因为这山寨处于深山之中,四周山林茂盛,能有效的遮挡住这里,但却没那么容易得到阳光了。 天色暗下来,牢房这里就更显得阴沉了,而且地面的潮气在往上涌,那股奇异的气味儿就更刺鼻了。 没人给送吃的,因为这里的山匪根本不会想到这些。他们只要定时的过来查看一下确定肥羊没死,那就成了。 元昶琋挣扎了半天,双臂才从那绳子里挣脱出来。双手回到前头,他缓缓的晃动手腕,缓解不适。 转着眼睛看向外面,已经暗了,用不了多时,这里即将被黑暗所覆盖。 不过,远处有火把的光亮,夜晚之时,想要在其中穿梭,并不容易。 就在他思虑间,整座山都陷入了黑暗之中,时间一点点过去,他和隔壁井水不犯河水。 他应该尽快出去,先将这山寨都打探一遍。不过,隔壁还有个活人,他若出去之前,必须得先把‘他’解决了。 正在思考着,却见隔壁的邻居活动起来了。 武慕秋站起身,虽一身脏乱,但她身形纤细,尤其是黑夜里瞧着,更好像只是一抹影子。 脚下无声,她一步步的挪到铁栅门的附近,双手负后,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转着眼睛向外观瞧。 附近没人,正是好时机。 武慕秋脚下一转快步走到与隔壁相隔的铁栅栏前,盯着那个坐在那里还看着她的人,她蓦地竖起食指放在自己的唇前,“不管你能不能听得到,从现在开始,你不许出声。我呢,出去转转,顺便找些吃的。放心吧,肯定有你的份儿。只要你老老实实的,我保证你在这里饿不死。” 元昶琋无声的看着‘他’,很想看看‘他’怎么出去。而且,‘他’既然能出去,为什么不逃跑?  “听话啊,姐姐一会儿就回来。”最后又叮嘱了一句,武慕秋觉得他应该是明白的,就算是哑巴,她的肢体语言他也应该能看得懂。 转身走到铁栅门前,挑选的是边缘方向,那里有两根铁条相距要宽一些。但再宽其实就是一个脑袋的宽度而已,还只是当中一段而已,上下依旧只是一掌宽度。 站在那儿,武慕秋缓缓地吐出肚子里的气,然后身体一转,先将头从那两根铁条中间钻了出去。 头出去,剩下的就好办了,身体奇特的扭转,却又轻轻松松。然后,她就出去了,无声无息,如此简单。 出去后,武慕秋就大摇大摆的离开了,看样子,她对这里十分熟悉。 元昶琋坐在那儿始终没动,瞧着她刚刚的模样,还有身体扭转时的样子,似乎他以前见过。 只不过,那是埋藏在记忆深处的,让他想起就觉得是一把刀,割裂了他从小到大建立起来的聪慧过人温和谨慎的形象。 那个人,十几年一别之后再也没见过,也不知她长成什么样子。倒是有时会听母亲提起,说是她勤于练功,一直都过得很艰苦和严苛,不敢随意离开家。 因为一旦离开了家,她就会忘记自律,一切就都前功尽弃了。 鬼知道她具体练得什么功,不过元昶琋觉得自己应该见识过,她不丁点儿的时候恶意表演勾引他上套的,应该就是她所谓的功夫。 而刚刚那个小乞丐,显然也不是个乞丐,瞧‘他’那身手,和那个满肚子坏水儿的家伙像极了。 本还想琢磨着出去呢,但现在看来,他还真是不能轻举妄动了。 不过两刻钟,那纤细的身影回来了。走路无声,轻飘飘的,就好像是踩在空气上前行的一样。 武慕秋回来了,还单手捧着一个大陶碗。 一路快步走到了元昶琋的牢房前,她直接蹲下,“过来,姐姐给你送饭了。炖鹿肉,没吃过吧,炖的很粗糙,但肉很不错。”边说,她一边放下陶碗,然后朝元昶琋勾手指。 不冷不热的看着那个蹲在牢房外头的人,元昶琋随后缓缓起身,一步步的走了过来。 他很高,身形偏瘦,白色的华袍穿在他身上,在这种环境里瞧着却莫名的生出几分压迫感来。 武慕秋蹲在那儿看着他,蓦地也发觉他应该来历不凡。而且吧,这般盯着他的眉眼,却莫名觉得自己好像在哪儿见过似得。 不过,她可以肯定自己没见过他,不认识。 走到近前,元昶琋蹲下身体,看了一眼放在铁栅门外的陶碗,里面果然是炖的肉,而且还飘着肉味儿,有些腻。 也对,这种地方怎么可能会精致的做法,能做熟已经不错了。 “快吃吧,他们是不会给送饭的。你运气好,有我做邻居,所以才能蹭饭吃,不然用不了两天,你就完蛋了。”武慕秋单手托着自己的下巴,脸上脏兮兮的,不过她并不是很在意。 元昶琋看了一眼她脏兮兮的脸和脏兮兮的手,他觉得自己没什么胃口,而且还有点犯恶心,想吐。 “快吃吧,别看着了,没毒。”武慕秋上下扫视他的脸,边说边抬手抓头发,太痒了。 元昶琋看着她的举动,他的肠胃变得很不舒服,尽管光线太暗看不清楚,但是他觉得她头发里的脏东西定然掉落下来了。掉入那陶碗里,根本就不能吃了,太恶心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确认 那碗鹿肉,元昶琋最终也没有吃,因为武慕秋的行为举止,他已经被恶心的饱了。 刚刚瞧她的手,还有她蓦一时的行为举止,再加上清越的声音,元昶琋其实猜测她应该就是个女人。之前一口一句姐姐什么的,不是故意假装,而是她就没想遮掩自己的身份。 只不过,他没见过这么不讲究的女人,简直大而化之到脏乱差的地步,实在让人难以想象。 所以,她穿着一身男装,做男人的打扮,又如此大而化之,倒是能骗得过寻常人。 也不知她到底是什么来头,而且元昶琋越来越觉得她很像某个讨厌鬼。 他不吃,武慕秋也没强求,只是觉得时辰差不多了,她又拿着那陶碗走了。 她极其优哉游哉,就好像这里是她家一样。如若不是之前她还在牢房里待着,真会以为她也是这山寨悍匪中的一员。 夜逐渐变深,武慕秋在山寨和牢房之间来来回回的。她在外头溜达一会儿,就会回来瞧瞧牢房的情况。瞧见另外一个人还在牢房里老老实实的待着,也没其他人过来查看,然后她就又走了。 元昶琋坐在牢房里,本来他是打算出去的,但眼下,他还真是不能轻举妄动。 他看着武慕秋来来回回,显而易见,她应当已经将这山寨摸清楚了。 既然如此,他倒是可以利用,正好免得自己出去探查情况了。 已经过了后半夜了,这山里静悄悄的,除了那边寨子里的火把还亮着,这山寨以及周边的山林应该都陷入了沉睡之中了。 溜达着,武慕秋又转悠了回来,别看还是一副乞丐的模样,但眼下她正在吃糖。 糖是城中卖的很贵的麦芽糖,而且还做成了动物的模样,但那动物的头已经被她咬掉了,只剩下个身子,致使看不出到底是什么动物了。 她晃荡着走回来,走到了元昶琋所在的牢房前,身子一歪靠在铁栅门上,边吃糖边看向里面的人。 尽管光线很暗,但是不阻碍她看他,不吃不喝的,又成了俘虏。按理说,一般人都应该挺慌张的。但是,这人明显不慌张,就算他是个哑巴和聋子,如此淡定也不符合常理啊,她还没见过这么奇怪的人。 “你饿不饿?渴不渴?姐姐这里有糖,想不想吃?”倚靠在那儿,武慕秋的姿势几分刻意的风流,和她乞丐的外形十分不符,看起来很是可笑。 元昶琋看着她,那手脏兮兮,脸也脏兮兮,真不知她怎么吃进去的。 “唉,你若不吃呢,到时饿死了,可没人给你收尸。”一手抓着头发,武慕秋扬着下巴,颇为自在的样子。 “你既然能出去,为什么不逃跑?”蓦地,元昶琋开口,似乎因为长久不说话,嗓音有些沙哑。 听到他说话,武慕秋吓了一跳,“你不是哑巴。” “我何时说过我是哑巴。你为什么不逃走?”元昶琋接着问道,这回声音好多了,而且带着若有似无的温和,让人不会对他产生任何的反感。 “这是深山,哪是想说走就能走的。不过,你既然会说话,看起来脑子也是好使的,那么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啊?我之前跟你说的,你应该都听到了吧,即便这里的山匪拿到了你家人的赎金,你也不会活命的。”武慕秋又咬了一口手里的糖,因为有点硬,她脏兮兮的脸显得有些狰狞。 “既然如此,我们得想办法离开这里。”元昶琋站起身,之后一步步的走到牢门前,近距离的看着武慕秋黑漆漆脏兮兮的脸,唯一看得清的也就是她的眼睛了。 “你想离开?我可以给你指条路。当然了,你能不能顺利的出去,就得看自己的命了。”武慕秋吸了吸鼻子,这里难闻的气味儿和糖的香气混合在一起,让她有点反胃。 “你可以和我一起走。”元昶琋看着她,蓦地微笑,恍若花开。 武慕秋盯着他看,即便这么黑暗,但他的美色是黑暗的光线遮不住的。这么一笑,显得无比纯真,哪是那些矫揉造作的人可比的。 “算了吧,我还要再待几天。”武慕秋摇摇头,她要做的事儿还没做完呢。 “你一个姑娘待在这种地方,很危险。我们可以一起走,路上能够有个照应。”元昶琋继续说道,声线温和,听起来似乎也彬彬有礼。 武慕秋笑起来,“你是不是害怕呀?不过你害怕也在常理之中,这山里有野兽。瞧你这身板不错,但似乎没什么力气。你若害怕的话,那就先在这儿待着,待姐姐处理完手头上的事儿,就带你一起走,可以一直将你送回家。不过呢,你得保证自己接下来还活着,不然到时我可不会带着一个拖油瓶。” “好。”元昶琋点点头,倒是很听从她的样子。 “你叫什么名字?家里做什么的?看你这一身,寻常有钱怕是也穿不起,家里做买卖的?还是当官的?”上下打量他,武慕秋一边问道。 “我叫吴谓,家中的确是做粮油生意。”元昶琋看着她,一边缓缓道。 “这年头做粮油生意还真是赚钱啊,看你这一身就知道了。不过你呀,还是涉世未深,出门在外哪能穿这么好的衣服,得穿最便宜的衣服,将自己捯饬成背井离乡的样子才不会被人盯上。”武慕秋一副老江湖的模样训斥他,而且她的确说的很在理。 “是我失误,才会造成今日这种局面。还未请教姑娘姓名?为何也被关在这里?”元昶琋‘虚心’接受,随后问道。 “我姓武叫慕秋。至于为何被关在这里?那就得另外说起了。不过呢,这事儿我也并不打算告诉别人,再说说了你也未必听得懂,就不说了。这个时辰,正是人最疲乏之时,睡得深沉,我再去转一圈,天快亮时我就回来了。”话落,她站直身体打算离开。 “等等,我和你一起去吧。”元昶琋忽然道。 “你要和我一起?你这身手不行,会拖我后腿的。”武慕秋摇头,并不想带着他。 “我可以帮你放哨。”元昶琋面带笑容,满脸善意。本就长得无比俊美,这般态度,让人对他不会产生任何的反感。 武慕秋上下的看了看他,“你若想出去呢我可以帮你,但是你不能给我捣乱。不然的话,我就撇下你自己走了。” “好。”点点头,他很乖的答应了。 最后又扫视了他一遍,长得是真好看,但又莫名的觉得眼熟,可的确是不认识。 将手里的糖叼在嘴里,武慕秋挪到铁栅门前上锁的地方。抬手从头发里掏出一根极细的铁丝,然后开始撬锁。 元昶琋缓缓的走过来,瞧着她那手法,真是无比的纯熟,可见以前没少做这种溜门撬锁的事情。 很轻松的,武慕秋就将那锁撬开了,解开铁链子,门也被打开。 “出来吧。跟着我啊,你肯定能活命。所以呢,不能给我帮倒忙,尽管咱们来自不同的城池,以前也不认识,但跟着我,保证你不会死。”把嘴里的糖拿出来,她咬下一口,边吃边说。 元昶琋只是微笑,没有再言语。以前不认识?他可是认识她。 兴许她将那些事儿都忘了,但他可没忘。 而且,她的名字他可是清清楚楚的记得。她的名字并不是很响亮,在任何一个城池提起来也不会有人知道她是谁。 但,偏巧了,他认识,而且这么多年也不曾忘记过。 这个小小年纪就诡计多端嫉妒心极强的女人,让他丢了这二十多年来最大的一个脸。 武慕秋在前带路,她对这个地方的确是十分熟悉了,接近了寨子里,她开始压低身体。而且,即便她这样弯腰走路,脚下也是无声的,身体纤细看起来极为轻灵。 元昶琋跟在她身后,也学着她的样子走路,以他这个视角来看,她就像是一只猫,特别像。 溜着边儿走,很快的,就抵达了这山寨的西侧,不管是山边还是寨子里都亮着不少的火把,持续的在燃烧,所以即便这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这里也没有完全的处于黑暗之中。 而武慕秋是真的很熟悉这片地方,弯腰前行,即便在火把照耀的地方前行,她弯腰的幅度正好,能够躲开光线的照射。 然后很快的,就进入了山寨内部,专门挑拣火光照不到的地方,轻车熟路。 终于,在一间黑漆漆的房子前站直身体,武慕秋转着脑袋观察了一会儿,“这个房间之前死了一个姑娘,是被他们抢来的。那姑娘本来已经和良城的苏家大才子订婚了,出事那天她正好是要去良城的,因为苏家在良城定好了裁衣和定做首饰的地方,原本这些东西定好了她就要和苏家的才子行成亲礼了。但,就是在路上出了事,她被强抢到了这贼窝,又被这里的大当家的糟蹋了。于一个清晨,她吊死在了这间屋子里。” 元昶琋看着她,“所以,你是来给那姑娘报仇的?” 眸子一转,武慕秋看向他,脸黑漆漆,头发乱糟糟,唯独那双眼睛明亮又勾人,“聪明,姐姐就是打算报仇。” “那你跟那个已经死去的姑娘是什么关系?”他接着问道。 停顿了下,武慕秋深吸口气,“我小的时候不爱读书,我母亲就将她请来和我一起,她比我大一岁,很温柔很娴静。其实,她就是我家的邻居而已,并没有特别的关系。” 元昶琋几不可微的点头,倒是没想到,长大之后的她,和儿时有那么大的差别。 “那这里的情况,你摸得怎么样了?”他继续问,声音很轻很温柔,就像一个朋友在关心一样。 “这里差不多有一千多人,负责夜间在外巡逻的一百多个,遍布这方圆五里之内,所以咱们想要逃走的话,不能在山中仓皇逃窜,那是行不通的。寨子里负责内务的大都是未成年的孩子以及妇女,大约一百多人,应该都是其他山匪的亲眷。一共三个当家,三当家是个瘸子,所以不出去,专门管理抢来的货物钱财等等物品,进行重新分配,而且所有人都对他的分配很服从,没有觉得不满的。二当家就是每次进行大肆抢劫的那个喽,计划路线什么的都是他制定的,从得手程度来看,他是有些本事的,长得也五大三粗,是个狠人。大当家,就有点神秘了,我见过一次,长得其貌不扬,和二当家一对比,像只没成年的小鸡。但,他能当大当家,就证明他可不是靠武力的。我觉得,他和附近城里的官府有关系。”武慕秋小声的说着,其实她应该谨慎些的,但直至自己说完了才发现她居然没有任何的遮掩,全都说了。 扭头看向他,他也正在看着她,用一种很温和的眼神儿,配上他那张脸,简直好看到犯法。 “那这大当家住在哪儿?”看着她,这乱糟糟脏兮兮的外形,还时不时的飘过一股难闻的气味儿,元昶琋能一直保持微笑,他已经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了。 “那边。不过,想要接近不简单,因为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有人在站岗,比皇帝老子都要严密。”武慕秋哼了一声,她的目的就是大当家,不然也不至于一直待在这里受罪。 顺着她指示的方向看过去,那是这整个山寨最里侧,而再往后就是一片险峰,那上头黑漆漆,什么都看不见。 “二当家住在那边,和他一起住的都是他的兄弟,都不是善茬,功夫不错,所以轻易的不要过去,会很容易惊醒他们的。三当家就在对面了,他不喜欢别人打扰自己,所以自己一个人住。”武慕秋一通指点,颇有指点江山的样子,她果然将这地儿摸得透透的。 经过她的嘴,元昶琋现在已经将这山寨摸得差不多了。本来的计划是,他进入这里之后,寻找机会摸清这里的形势,打探那三个当家的来历。但谁又能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见她,而且,如此简单的就通过她了解了这里的大致情况。 “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大当家的住处附近看看。按理说这个时辰,那些看守的人应该会松懈。”武慕秋出来就是做这个的,她就是想寻个空隙进入大当家的住处,然后宰了他。 “我陪你去,帮你放哨。”元昶琋几不可微的摇头,随后先行迈步,打算打头阵。 武慕秋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拽了回来,“没本事胆子倒是挺大的,在我身后跟着,你别给我捣乱。”又不熟悉地形,这会儿倒是挺积极的。 元昶琋被她拽回去,看着她弯腰在前头走,他抬手拍了拍自己被她抓过的衣袖,脏死了。 蓦地,前面武慕秋回头看向他,他也立即放下手,脸上浮起适度的微笑,好像从不曾变化过。 “走啊,弯着腰,这边火光能照到。”指挥使的模样,又有些不耐烦,配上她脏兮兮乞丐的样子,看起来很是喜感。 元昶琋跟上,学着她一样弯着腰,两个人躲着火光的照射,朝着大当家居住的地方靠拢。 有些房间里还燃着灯火,但是里头的人睡得鼾声震天响,武慕秋听到时都会忍不住嗤之以鼻,她最讨厌别人睡觉打鼾了,像猪一样。 越来越近,也瞧见了在值守的人,只不过这个时辰是人最累的时候,那值守的人坐在地上,头一点一点的,要睡着了。 值守的人相距很近,有的靠着墙,也很疲乏的样子。 武慕秋盯了一会儿,觉得可以顺着这个空隙进去,毕竟机会难得。 “你在这儿等着吧,我进去。如果一刻钟之后我还没回来,你就自己回牢房去。”因为天快亮了,但这个时机又刚刚好,武慕秋觉得自己不能错过。 元昶琋没有说话,只是在武慕秋脚下一动打算这就潜入的时候,他忽然一把抓住她,然后迅速的后退,直接躲进了后面一栋房子的拐角处。 “你干嘛?”被强硬的拖拽过来,武慕秋一时有些恼怒,甩开他的手,一边瞪视他。 元昶琋看了她一眼,然后悄悄地在自己的袍子上蹭了蹭手,“不要出声。” 武慕秋也随之闭嘴屏息,果然不过片刻,那里头就有人出来了。 出来的是另外几个值守的人,他们是来换班的。吵吵嚷嚷的将要睡着的那几个值守的人叫起来,说话时带着脏话骂骂咧咧,很是难听。 换班了,那些疲乏的人回去睡了,而新出来的人则精神抖擞,显然是睡足了。 这情况,显然是潜入无望了,今天的时间还是有些判断失误,应该再早一些过来的。 两个人不发出任何声音,在武慕秋的带领下,又从别处悄悄地离开,躲在火把光亮照不到的地方,快速的返回牢房。 牢房这边是无人的,走回来两个人也都直起了身体,武慕秋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蓦地看向元昶琋,“你怎么知道有人要出来?”她都没听到。 元昶琋走到自己的牢房前,扭头看了她一眼,“这叫做风险预判。” 武慕秋微微歪头看着他,“你这人,好像家里也不只是做生意的吧。” 元昶琋什么都没说,只是又看了她一眼,然后进了牢房。 武慕秋缓缓地摇头,她现在开始怀疑这个吴谓的身份了,而且这名字如今琢磨起来,好像也不像是真的。 走到他牢房前,武慕秋将锁链按照之前的样式缠在铁栅门上,之后又把锁头锁好,摆放方式也和之前一样。 做完这一切,她才又回到自己的牢房前,顺着钻出来的空隙又钻了回去。纤细的身体扭转,看起来极其的轻松,又显得几分不可思议。 她的身体极度的灵活,常人根本不可能达到的那种灵活。元昶琋在隔壁看着她的动作,她几岁的时候就能用一只手展示自己的独特,让他好奇继而上当,如今更是了不得了。 她那时的所作所为,元昶琋后来清楚的知道她的目的,无非就是嫉妒他母亲对自己好,而她想要独占。连别人的母亲都想要霸占,可见其心性。 这么多年来,自从吃了那一次亏,元昶琋之后便再也没有轻信过任何人,事事小心谨慎,因为有一次就够了。 那时母亲每次到了帝都都会提起小花,还说小花应该更长大了些,也会更漂亮了。但是她在艰苦的练功,不能随意离开,否则就将她接到帝都和他玩儿。 他那时就想,若是那个坏丫头来了,他非得给她点教训不可。 但,一晃十几年过去了,这件事也逐渐的被忘了,之后连母亲也不提了。 可谁又能想到,如今他又碰见她了,而且,和儿时相差甚大。 居然会为了要给自己的邻居报仇,而只身跑到这里来当俘虏,胆子够大。就是脏乱差到一定程度了,乞丐都比她干净。 回到自己的牢房,武慕秋直接躺在了草堆上,此时天色也开始转亮了,她躺下就没了声音,如同昏死过去一样。 元昶琋则只是坐在隔壁,其实武慕秋的行为他倒是理解,毕竟作为俘虏,她又说不会有人送吃的喝的,所以根据她被关押这么多天的时间来看的话,这种昏死状态比较正常。 但她处于这种环境里这么能忍就是让人觉得无言以对了,这里太脏了。想想她儿时那粉嘟嘟白嫩嫩的模样,真是天差地别。 人果然是会变得,有的越来越谨慎坚强,譬如他。有的越来越脏乱,越活越差劲,就譬如她。 收回视线,元昶琋不再看她,再看一会儿,他非得吐了不可。 天色亮了,这山寨里也有了动静,还有孩子的声音,吵吵嚷嚷的。若不是他们做的是杀人越货的买卖,还真会以为这里只是个简单的村庄。 武慕秋已经睡着了,躺在那儿一动不动,真的像是昏死过去一样。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松垮粗布衣衫的男人走了过来,一副吊儿郎当的气质,边走边吹口哨,好像是来看看这里的犯人有没有什么情况。 他走过来,元昶琋自是也看见了,面色平静,渗着几分温和,他这个状态不会让人产生任何的危机感。 那个过来的男人吹着口哨,路过武慕秋的牢房他看了一眼,然后晃荡着继续走到元昶琋所在的牢房前。 身子一歪,他姿态随意的靠在那儿,斜睨了一眼别处,随后忽然压低了声音,“少爷,给你钥匙。”说着,他从宽大的衣服里拿出一把钥匙来,是这牢门的钥匙。 “不用了,你拿回去吧,开门这种事情不用担心,有苦力在做。你抓紧找时间下一次山,让山下的人做好准备。”元昶琋声音压得很低。 “是。”那人回应,期间抖腿的动作一直没停,就像个二流子似得。 “这人c用不用解决了?”那人看了一眼武慕秋,然后小声问道。也是神奇了,居然活了这么久还没死,命大。 元昶琋看了一眼,“留着有用,你走吧,切勿打草惊蛇。”留着开门撬锁,顺便将十几年前的‘仇’报了。 那人应了一声,随后便吹着口哨又吊儿郎当的走了。他是几个月前打进来的内应,可是,和预判的不同,这个山寨里规矩森严,新晋来的人根本无法亲近那三个当家。能做的只是打杂的事物,以至于几个月无半点收获。 元昶琋此次会以身犯险,正是因为内应无收获,不得不启动另外的计划了。 这里的山匪闹事,的确不只是闹事而已。而武慕秋猜测的也是对的,这里的山匪,应当是与附近城池的官府有联系,否则,这么多年来发生的打劫事件不会那么顺利,就好像有神在助他们一样。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合作 度过白天好像很漫长,和夜晚相比,白天的时间似乎变得更慢了些。 过了晌午,有两个山匪过来,开始询问元昶琋家是哪里的,具体在哪座城,家里是做什么的,因为他们接下来要进行常规索要赎金的程序了。 元昶琋也很配合,说自己姓吴,乃是大庆城粮油商吴曜勋的长子。 而他所说,的确是确有其人,大庆城真有这个粮油商,很低调,很有钱。 山匪一听他家里居然是粮油商,喜悦之情连遮掩都懒得遮掩了,这回发大财了。 得到了消息,他们就离开了,只顾着兴奋,也根本不管他们的肥羊被扔在这里不吃不喝会不会饿死。 元昶琋始终都很镇定,坐在那里,几分体力不支的样子。俊美的脸上也蹭了一些脏兮兮的东西,整个人也显得有些可怜似得。 隔壁,一直呈昏死状态的武慕秋也终于动弹了下,微微歪头往隔壁看,“你就这么轻易的告诉了他们你的来历?我早就告诉过你,若是他们痛快的拿了赎金,你就死定了。” 元昶琋倚靠在那儿,听到她说话,他缓缓的转过头来,脸上也浮起了温和的微笑。于他来说,这是公式化的微笑,这一点可以说是遗传自他的母亲,而且的确好用,不会让人对他产生任何的敌意。 “你又没教我该如何应对?”她能在这儿待了这么多天还没死,也的确是一种能力。 “你还真拿我当救命稻草了。不过,姐姐怕是不能那般手眼通天,最多到时帮助你离开这儿,能不能真的逃出生天,就看你自己的命了。”武慕秋歪头看着他的脸,说真的,他长得这么好看,就此没命了,的确是有些可惜了。 “多谢。”元昶琋始终微笑,漆黑的眼睛在他略脏的脸上显得无比的耀眼。两颗宝石一样,夺去他人的视线。如果有喜欢做收藏的人瞧见了他,估计第一时间就会想将他的一双眼睛挖出来做收藏。 “看你这么冷静,我还真是怀疑你和我一样目的不纯。不过,你说你是大庆城的吴家,那我倒是知道的。”他这么说的话,作假的可能性似乎也没那么高了。如果他说谎,待得那些山匪去和吴家联系,不就知道他是假的了么?那么,他一样会没命。 “你今晚还要出去打探么?”蓦地,元昶琋问起了这个。 “当然,你还要跟着?”武慕秋是不会放弃的,她得进大当家的住处,然后宰了他。 “我给你放哨。”他还是这个说辞,而且很是真诚的样子。 武慕秋看着他,虽是隔着一些距离,但他的脸却是极为清楚。瞧他那样子,似乎很无助,所以才想要一直跟在她屁股后头。 没有再说话,武慕秋闭上眼睛继续装死,不过也的确是困倦,因为她眼下是黑白颠倒。晚上忙活一夜,白天就开始疲乏。 若到时离开这里,也必然得选择晚上才是,唯一的麻烦就是山里那些巡逻的了,想要躲避开他们,不知会有多难。 一直以为这里只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但根据这么多天的观察来看,并非如此。 尤其是能在这里坐上交椅的人,更是不简单。 她最初怀疑这里的大当家和附近官府有关系就是因为她设计自己被俘的事儿。 等待着天色暗下来,果然是没人送吃的喝的,元昶琋也觉得有些饥饿。 但,他倒是不后悔昨晚没有吃武慕秋拿来的那些东西,太恶心了。而且很神奇,如今只是一想到昨晚那碗肉,他忽然之间就没那么饿了。 缓缓的,天色暗了下来,山寨那边吵吵嚷嚷骂人的声音也消了。他们都是些粗人,讲话时带着脏话,倒是让人很好分辨。 天色暗下来,在草上躺了一天的武慕秋也活动起来了,她已经是满身脏乱,所以眼下也不计较那些了。就是头发痒的她有些受不了,一边起身,她一边抓着,特别像街边的乞丐。 “一会儿我先出去逛一圈,人若是都睡了的话,我再来放你出去。”活动身体,她一边走到铁栅门前,开始准备出去。 元昶琋没有答话,其实也可以说,他在不关键的时候懒得说话。这两天说的话,抵得上他平时一个月的说话量了。 顺着她平时出入的路出去,她脚下无声身体轻盈,眨眼间的就消失了踪影。 不过片刻,她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只鸡腿,正在啃。 “厨房那边已经没人了,但是大院子那头还有小孩儿在叽叽喳喳。你饿不饿?看你一副嫌弃我的样子,所以这次我就不管你了。一会儿实在饿的受不了,我就带你去厨房。”武慕秋也不是不知道他昨晚那表现意义为何,他就是嫌脏。不过也可以理解,长得这么好看,出门在外都穿着白色华袍,肯定很爱干净就是了。 “我需要解决一下内急。”元昶琋开口,这才是他当下想要解决的。 “出来吧,去那边,那边没人。”走到他的牢房前,武慕秋将鸡腿咬在嘴里,然后一边撬开锁头。 门被打开,元昶琋也从里面走了出来,他面带微笑,看起来很是谦逊有礼。不过,武慕秋那一瞬却莫名觉得自己特像个跟班儿,而他是大老爷,自己正在伺候他似得。 顺着她的指示直接朝着牢房所在的最里侧走进去,那里是还未竣工的新牢房,不过显然眼下这山寨已放弃了这个工程。 武慕秋靠着牢房吃鸡腿儿,虽说炖的不怎么样,但胜在食材新鲜,所以还是很不错的。 过了片刻,元昶琋回来了,武慕秋看了他一眼,说真的,拉完屎还这么好看的人,似乎除了某个她最亲的人之外,再也没见过了。 “走吧,带你去厨房。”扔掉骨头,武慕秋直接用脏兮兮的衣服擦了擦自己的手,然后在前带路。 元昶琋几分恶心,跟在她身后,与她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开始朝着厨房进发。 厨房果然没人了,连火都停了,黑漆漆的。 不过,这里有很多的剩菜,撞在大碗里,被整齐的摆放在窗边的桌子上。 两个人脚下无声的进来,也难怪武慕秋做了这么多次也没有被人发现,因为她真的跟动物一样。即便是猫的话,怕是也做不到她这种悄无声息的程度。 “吃吧。”将他带到桌子边,武慕秋说了一声,然后脚下一转,又走了出去。 元昶琋看了她一眼,然后走到水缸边洗手,不清洁自己,他是做不到的。 剩菜剩饭一般,挑选了一些能下口的,元昶琋粗略的填了下肚子。 就在他快吃完的时候,武慕秋悄无声息的回来了,她手里拿了个碗,里面是半串新鲜的葡萄。 “吃吧,知道你嫌我脏,所以我直接把碗拿来了。看你这么可怜,我也算是母性大发了。”居然会做这种事情,武慕秋觉得自己很了不起。而且,她觉得这么多年母亲的苦心教育也是有成果的,她还是很善良的。 如果她真的长在那两个最亲的人身边,自己估计会很冷血吧。 接过,元昶琋看了她一眼,虽是脏兮兮的,但是这碗里的葡萄倒是很干净。 拿了一颗,他看了看,随后放进嘴里。正是葡萄好吃的季节,果然是不错,很甜。 又摘了一颗,手一转,递给了武慕秋。 这倒是出人意料,武慕秋笑了一声,然后伸手去接。 元昶琋抬手躲开她的手,因为她的手太脏了。直接送到她嘴边,他微微皱起眉头,“这里有水,你就不能洗一洗自己么?” 他这动作让人没想到,武慕秋垂眸看了看,然后张嘴接过,的确好吃。 “你知道我被关了多少天了么?按照被关的时间,我这么脏才合理。我若是突然变干净了,你说那些人会不会怀疑,继而对我动手动脚,接下来就会发现我不是男人。”所以,她把自己弄得这么脏是有道理的。 她说的有理,元昶琋也浮起淡淡的笑意,这一点来说,她考虑的很周到。但是,他还是不能苟同她如此脏乱的状态。 元昶琋负责捏着葡萄供两人分吃,很快吃光,然后便溜出了厨房。 这一次目的明确,直奔大当家的住处。这是武慕秋的目的,同时也是元昶琋的目的。 依旧是有人值守,而且应该是刚刚值守没多久的样子,所以那些人看起来还很精神。这个时候自然是不能过去,武慕秋寻了个能看到那边还能隐藏自身的地方,两个人躲在了那里。 坐在地上,武慕秋抓着自己的头发,元昶琋坐在一边,尽量距离她远一些。 “你如何得知这里的大当家可能和周边城池的官府有关系的?”蓦地,元昶琋开口问道。声音很温和,亦如他外表给人的感觉一样。 “因为我当时出城的时候特意去钱庄换了一百多两的银子,很重,我放在马背上出城。临出城时,那些官兵检查,居然还把我装钱的包袱打开了。看见那些钱,他们眼睛都直了,然后就问我去哪里。我说我去良城,他们就莫名其妙的笑了,之后就放我出城了。若按平时,那些家伙看见那么多钱,必然得想法子搜刮一些进自己的钱袋里,但那时不止没为难我,还笑的那么古怪。因为想要去良城,就必须得走这一片官道。我想,他们正是因为此才会放我通行,之后又有人提前通知了这边的山匪在路上拦截我。”正是因为此,她才怀疑的。不过也正好省事了,因为她本来就打算用那些钱做诱惑,让那些山匪打劫她,继而将她带进这里来。 “很有可能。”元昶琋也几不可微的点头,在附和她的猜测是可以成立的。 “再加上这么多年来,他们准确的进行打劫,好像都知道哪个商队的货物比较值钱。若是没有内应,他们怎么能那么确定呢?这官匪勾结,也不是没有。”武慕秋深吸口气,眼下连身边这个吴谓都肯定了她的猜测,她就更觉得自己猜测准确了。 “官匪勾结,古来有之。”这倒是真的。为了利益,人什么都可以做。 “这么看来,今晚若是能进去的话,我得找一找他们和官府勾结的证据才行。”一网打尽,才是正道。不然的话,死了一个山匪,还会有下一个出来,因为这附近有人在罩着。 元昶琋没有言语,这是必然的。 一直在等待着,估计已经时近半夜了,那边值守的人开始打哈欠,有的开始坐下打盹了。 时机快到了,武慕秋也活动了起来,弯身而行,她真的是毫无声息,一点点的靠近观察。 元昶琋看着她,她这一举一动,和儿时真是差远了。 又过了将近两刻钟,这一个出口处的三个值守人都或坐或靠的闭上了眼睛,他们在等着另一拨人过来换班。 每天都进行这样的值守,但通常没发生过什么事情,所以他们看起来也较为放松。 盯了好一会儿,武慕秋蓦地朝着身后招了招手,自己一边向前行。 元昶琋也跟上,两个人没发出任何的声音,悄悄地顺着那三个值守之间的空隙,快速的进入了大当家居住的地方,进入这个在整个山寨里的禁地。 两个人进来后便迅速的朝着边缘火光照不到的地方靠拢,武慕秋的身形以及身手很是适合做这些。不过她也许是太过认真,也根本没注意到跟在自己身后的人也悄无声息,并不比她差。 贴着黑漆漆的房间走,很快的,就瞧见了远处亮着灯火的房子。 那门口也有人在守着,显然是主人居住的地方,所以外面才会有人守着。 武慕秋观察了一下,然后脚下一转,直接朝着那房子的后面走去。 元昶琋跟着她,倒是发现她很伶俐。这里她显然之前也没来过,虽是陌生,但会反应很快的应对。 如同猫似得绕到了那房子后侧,有一点距离,也能观察这房子的后侧。 后侧紧邻的就是山了,边缘有火把亮着,所以这后面大部分都很明亮。 房子后侧没有门,仅仅有一扇小窗子,不大,就是为了通风的。 这房子按理说建的不合理,但是住在这里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做这样的防范也在情理之中。 “我能从那窗子进去,你行不行?”武慕秋观察了一下,随后小声道。 元昶琋摇头,“我肯定进不去,太小了。” “你呀,带着你就是个麻烦。不过,我能把边框掰掉。掰掉的话,你就能进来了。但若发出了声音,可就不妙了。”武慕秋想了想,觉得还不如让他就在这外头守着放哨算了。 “你先进去,我自己想办法。”元昶琋看了她一眼,小声道。 “你若惊动了这里的人,就自己解决自己,别拖累了我啊。”警告了一句,武慕秋便脚下一动,义无反顾的冲了过去。她胆子真的不是一般的大,这种时候,也敢冲在前头。 元昶琋看着她的动作,她到了那房子墙下,根本不做停留的直接攀了上去。就像善于爬墙的壁虎一样,几下子就抓住了那小小的窗口。 那窗子和她头差不多大,她抓住了一侧,然后头先进去了。身体扭了几扭,她整个人如同蛇一样,就顺着那小小的通风窗口钻进去了。 这种灵活,一般人真是模仿不来。元昶琋看着她消失,然后一只手又顺着里头伸了出来,做着奇怪的手势,但他知道她的意思,就是暂时安全。 脚下一动,他几乎只是一道残影,下一刻人已经到了墙下。 跃上去,以脚撑住墙面固定身体,两手抓住那通风小窗的两侧窗棂,只是微微用力,那整个窗框就被他卸了下来。 窗框卸掉,这个口就大了一圈,元昶琋吸气,随后钻了进去。不似武慕秋那么轻松,他身体被剐蹭的有些疼,但眼下已顾不上那些了。 进来后,才发现这里只是房间里的一个后室,有桌椅还有一堆的茶具等物品,更像是个仓库。 武慕秋已经在门口打探情况了,灯火昏暗的,她那样子看起来还真是有点瘆人,特别像什么夜间出没的鬼怪。 “走。”她回头看了一眼,见元昶琋在安窗框,她倒是有些诧异,因为他比之前显得灵活多了,但眼下也没时间计较那么多。 元昶琋跟上,两个人悄悄地移出了这后室,一切都静悄悄的,好像这里面的人都睡着了。 房子里面其实很简单,因为这也不是什么豪宅,有几间房间,有的开着门,有的则紧闭。但,都一样燃着灯火,光线幽幽。 武慕秋在前面走,似乎还没确定要进哪个房间。又走出几步,后颈忽然被抓紧,然后她就被走在自己身后的那个人直接拎进了左侧的一个房间。 房门开了又关上,没发出任何的声音来。 进了房间,元昶琋就放了手,顺便在自己的衣服上蹭了蹭自己的手,她太脏了。 双脚落地,武慕秋扭头看向他,“你能不能提前说一声?吓我一跳。” 元昶琋没理会她,环视了一圈,随后直奔着房间里的书案而去。 而武慕秋也在这时发现,这里是书房,怪不得他要进这里来。不过,他这般耳聪目明么?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艳丽 环视了一圈,这书房可以说是很简陋了,其实就是一间屋子,但多了一张书案,还有墙边立着的几个大箱子,各个都上着拳头大的锁头,显然里面有宝物。 转悠了一圈,武慕秋直朝着那几个大箱子走了过去,若说有好东西的话,那么就肯定是藏在这里头的。 扭头看了一眼另外一个人,他已经坐在了书案后的椅子上,自如的像是他家似得。 这个时候她也没心思观察和研究他,稍稍听了听外头的动静,然后她从头发里将那根藏着的铁丝拿出来,准备撬开这箱子。 而元昶琋此时也在书案上找到了东西,是藏在烛台下的,那是一个不仔细看根本就发觉不到的小机关。 那是一块折叠起来的羊皮纸,打开之后,上面是地图。 元昶琋看着,将全部的注意力也都倾注在那张地图上。这是这山寨的地形图,还有出入这山寨周边的路线,皆描绘的清清楚楚。 这种东西,属于机密,怕是这整个山寨里,也只有三个当家会有。 元昶琋要找的就是这个东西,本以为会浪费些力气,但谁也没想到居然会这么顺利。 快速的将这地形图记在脑子里,对于元昶琋来说,这并不算什么难事儿。 而旁边,武慕秋已经撬开一个箱子了。她动作很轻,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出来,打开箱子的盖子,里面果然是一堆的好东西。 武慕秋发出无声的叹息,然后扭头看向元昶琋,“喂,无所谓,你过来瞧瞧。” 抬眼看向她,元昶琋对她随意给自己改名字并不是很在意,因为那本来也不是他的名字。 将羊皮纸折叠起来放回原处,他随后起身走过来,也一眼瞧见了箱子里的东西。 “你撬开的?”他声音很轻的问道,更好像是带着几分笑意。 看了他一眼,武慕秋点点头,“不然呢?它自己张开嘴向我敞开大门的么?看看这些东西,都是打劫来的。不过没换成钱挥霍,却都藏在这里是什么意思?”说着,她弯身随便抓了抓,然后就抓了一个小巧的玉龟出来。 这是用一整块玉雕琢出来的龟,无论是龟壳还是下面的四肢以及探出去的头和尾巴,都雕刻的惟妙惟肖。 武慕秋是识货的,这东西价值连城,不说玉本身,就是这做工都很值钱。 “真是不错,好东西。”掂了掂,武慕秋直接将那玉龟塞进自己的衣服里,她要了。 元昶琋看着她的举动,不过却没说什么,只是眼神儿几分莫测。 顺走了玉龟,武慕秋再也没动其他的东西,因为在她看来并不怎么值钱,也没有多稀罕,所以就不拿了。 将箱子的盖子盖上,她又粗略的摸了摸其他的箱子,都挺重的,里面是实实在在的装满了东西。 “走吧。”元昶琋绕过她,走到门口。 稍稍听了一下,确认无人,元昶琋推开门,然后先走了出去。 莫名的,带路的就成了他了,武慕秋直至跟着走出房间才发觉,自己这带头将军的职位忽然就被他取代了。 跟着走,却没有顺着来时路返回,反而是朝着另外的房间靠近。 门一样是紧闭的,里面灯火幽幽,能听到里面有人均匀呼吸的声音,显然是在睡觉。 在那房门前停下,元昶琋轻轻地将房门推开一点点,一股淡淡的熏香气味儿从里面飘出来。这香也不是便宜香,只要用鼻子闻一闻就能知道。 武慕秋自然瞧见了元昶琋的动作,她身子一矮,直接蹲在了元昶琋的面前,也开始顺着推开的门缝偷窥。 元昶琋垂眸看了她一眼,随后就是屏息,因为距离太近,她身上的气味儿太难闻了。 一个姑娘家家的,身上这么脏,自己一点不适都没有。而且真的很难闻,这气味儿,能把人活活熏死。 顺着门的缝隙看,这房间的大部分都窥见到了,一张较为不错的床上,果然有人躺在上面睡觉。 武慕秋眯起眼睛仔细看,确认那就是大当家的。她反手捏了捏元昶琋的大腿,然后又指了指房间里头,示意他那就是大当家。 元昶琋微微皱眉,将自己的腿撤走,一边垂眸看着那个蹲在自己前头鬼鬼祟祟的人,随后动作缓慢的将房门又关上了。 朝着来时的那条路走,武慕秋也跟上,两个人很快回了后室,那通风的窗子依旧开着。 “你先走。”元昶琋直接将那窗框整个卸下来,要武慕秋先出去。 视线追随了一下他的手,看起来手细长斯斯文文的,但从他的动作来看,是个有力气的人。 所以,眼下她不由又开始怀疑,这家伙功夫应该不差。 不过,现在也没心思思考那么多,武慕秋轻松的攀上去,然后顺着那窗口钻了出去。 她的动作极其灵活,身体好像是可以随意扭转的一样,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从上面跳下来,武慕秋落地无声,即便很高,于她来说似乎也没什么难度。 落地之后,她俯下身体,动作犹如动物。环顾四周,还有对面的山,都没有什么动静,她才放心的朝着一侧的阴暗处快步跑了过去。 下一刻,元昶琋也从那窗口钻了出来,太过狭窄,他废了好大的力气。 出来后,身体悬在墙上,他动手将那窗框安上,就像什么修理工似得,做的极其的精细。 窗框安好,他随后落地,然后也快速的朝着武慕秋所在的地方靠拢。 已知晓地形图,他接下来要做的自然是将消息送出去,不过眼下想离开这里也是个难题。出入口那里必然已经换了值守,想等他们昏昏欲睡,得一直等到接近凌晨才行。 两个人汇合,武慕秋上下的审视了他一番,随后压低了声音,“那边守卫还都精神着呢,咱们暂时出不去。不过你看那两个人,看样子是要开始在院子里巡视了,咱俩不能躲在这儿。不然的话,就只能重新回到房子里去躲着。” 顺着她指示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瞧见两个不知在一口一口嚼着什么的人,正在院子里走动。 他们看起来很闲散,其实并不是认真的巡视,只不过是例行公事。 但这种例行公事对于武慕秋和元昶琋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儿,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然后快速的往后退。 这里房子很多间,但不只是大当家的在住,负责巡视的那些人也都住在这里。 那些房间亮着灯火,里面有呼噜声传来,显然里面的人在睡觉。 一直退到了后头,已经接近山边了,而且上头亮着火把,这个地方不是个很好的藏身之地。 但眼下已经没有什么办法了,元昶琋一眼便看到了不远处放着的两个大水缸,那里面注满了水,这是为了预防走水用的。 他没说话,只是抬手指了指,然后自己先行启动,掠到大缸边缘,随后轻轻地入了水。 武慕秋全程观测到他的行动,没有办法,她也掠过去,然后进了另外一个水缸。 水很凉,人进去后凉的她不由得咬紧牙齿。水没过了头顶,她扬起脸向上,将鼻子稍稍露出一点去呼吸。 不敢在水里动,因为水会发出声响,不过躲在这里的确是个很好的选择,谁也不会无缘无故的跑到这里来往水缸里看。 只是鼻子露在外头,没过多久,就听到外头有人说话的声音,但隔着水,听得不是很清楚。那两个人果然是走到这边来了,但应该很松散,因为平常也不会有人跑到这里来。 过了一会儿,说话声消失了,武慕秋也缓缓的将头从水里浮出来,睁开眼睛,她顺手抹了抹脸上的水,一边快速的环顾四周。 人都走了,可以出来了。 缓慢的移动身体,水还是不免发出一些声响来,衣服上都是水,头发也全部服帖了下来。 擦着脸上的水,一边从水缸里挪出来,之后武慕秋才意识到,这水怕是要将她脸上的脏东西都洗掉了。 她积攒了这么多天,让自己变成了一个‘将死之人’,若是洗干净了,明天估计就得被发现。 就在这时,躲在旁边那个水缸里的人也出来了,带着满身的水,两个人外形差不多。 武慕秋看了他一眼,然后抬手顺了顺自己滴水的长发,虽说不至于在水里泡一下就会干净,但肯定不比之前的造型。 不管衣服在滴水,武慕秋朝着元昶琋走过去,“无所谓,你看看我脸上的泥是不是都掉了?” 说着,她一边仰起头,让他看清楚。 元昶琋的脸在往下滴水,不过却是遮掩不住他的俊美和温和,而且,又透着一股别样的风情。 他垂眸看着她扬起的脸,脸蛋儿上还有些脏东西没洗掉,但是别的地方却都干净了。 因为有水,好像眼睛里也有水似得,脸白白的,眼睛更像两根钩子一样。 视线在她脸上转了一圈,元昶琋几不可微的点头,“你的确应该用泥将脸遮住。”长成这个样子,谁看了都知道她是女人。就是不知当初她混进来时是怎么糊弄过去的,难不成这山寨里的人都是瞎子不成? “一会儿出去再说吧。”用手将两旁的湿发扒拉扒拉,用它们遮住脸。 不过元昶琋认为她这纯属多此一举,瞎子也看得到她的脸,艳丽勾人,岂是用头发就遮得住的。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担心(一更) 在这院子里藏了许久,才等到门口那几个守卫打瞌睡。 武慕秋被冻得不轻,本来眼下初秋,正是天气好时。但进了水,全身的衣服都湿了就不一样了。风吹过来,让她整个人都跟着不由打颤。 眼见着那几个守卫头一点一点的,武慕秋脚下一动,顺着贴近入口边缘的一个空隙,犹如一条泥鳅似得,跐溜一下就钻了出去。 这出去可比进来时要麻利的多,看得出来她是冷了。 元昶琋几不可微的摇头,他是没她那个本事,能从缝隙里钻出去。脚不沾地,他快速的从出口掠出,带着一阵带有水汽的风,使得打盹的人也不由得睁开了眼睛。 不过睁开眼,什么都没瞧见,刚刚的更像一阵鬼风。 武慕秋返回牢房,确认周边无人,她开始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然后拧水。 水往下流,发丝也在滴水,她这模样真是有够凄惨的了。在这里混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这么狼狈。 将衣服差不多拧干,又用衣服擦了擦自己的头发。随后将衣服又套在身上,这是一件男装,她必须得穿着。 走到不远处的山边,她抓了些泥擦在自己脸上,遮挡自己的脸。 做完这一切,她才发觉那个无所谓没有跟上来,神经紧绷起来,这厮莫不是被发现了? 脚下一动,她打算出去找找,却不想她刚走出去几步,一个身影悄无声息的回来了。 “你怎么这么慢?吓了我一跳,还以为你被发现了呢。”放下心来,武慕秋上下看了他一通,那时还怀疑他功夫应该不错,但眼下速度这么慢,倒是推翻了她之前的怀疑。 “不是我慢,是你太快了。”元昶琋轻声的说了一句,视线在她脸上转了一圈,都是泥巴,这样很不错。 忽然听到他夸奖,武慕秋愣了一下,随后就笑了一声,“算了吧,别吹捧我。不过,这世上还真是鲜少有人能追的上我。”扬起下巴,她边说边退到他的牢房前,将铁栅门拉开,示意他该进去了。 元昶琋走进去,她在外头将铁栅门又重新锁上,按照之前的样子,好像它从来都没被开启过。 锁好了牢门,她也回了自己的牢房,在干草上躺下,又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想等它们干了之后,希望能恢复之前的造型。 “明天,我要再进去一次。掌握好了他们的值守规则,还有里面的路线,我打算明天就解决了那个混蛋。之后,就得跑路了。你是跟我一起走,还是自己走?”蓦地,武慕秋忽然问道。 “你可以选择后天进行计划。”元昶琋却轻声说道,声音很温和,听起来让人不会产生的任何的反感。 “为什么?”他忽然这么说,武慕秋几分不解。 “因为我会算卦,后天是个良辰吉日,适合杀人放火。”元昶琋告知,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儿。 武慕秋自然不信,不过却因为他的话而不由得笑,胡说八道也说的很有意思。好像这人长得好看,做什么说什么都可以被原谅。 “我看你好像根本不是因缘巧合而被掳到这里,你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目的?”他太镇定了,尽管有时表现的好像很依赖她,可怜虫的模样。 可是,总得来看,他就是有问题。 “不管我有什么目的,和你的目的定然不会有冲突,所以,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儿。”元昶琋靠坐在那里,一边转头看向她。眉目俊美,载着淡淡的温和的笑意。 笑了一声,武慕秋想了想,“好吧,那就按你所说,我后天再动手。” 夜幕逐渐的过去,新的一天终于来临。天色明亮,这山寨也活过来了。因为有小孩儿,所以那边吵吵嚷嚷的声音特别的明显。 武慕秋是困倦的,因为一夜没休息,这会儿到了时间,她也开始乏力起来。 按照这几天来的情况,她接下来的确是能够睡一天,但谁想到,太阳升起来后,便有两个山匪过来了。 因为他们的声音很大,睡着的武慕秋也被吵醒了。睁开眼睛,下一刻便听到自己这个牢房门开锁的声音。 皱起眉头,他们忽然之间来了,难不成是那头拖延时间的人露馅了? 两个人进来,大步流星的走到武慕秋的身后,不由分说,也不管她的脏乱差,直接将她拎了起来,然后离开了牢房。 武慕秋装死,不做任何的挣扎,本就纤细,如今四肢连带着脑袋都耷拉着,看起来真的像是要死了一样。 她被带走,元昶琋也站起身,走至牢房边缘,他盯着武慕秋被带走的方向,眉头也缓缓地皱了起来。 她在这里这么久,一直都没什么事儿,可见她进来之前是做好了准备的。 但眼下忽然被带走,兴许是自己那头出了问题。而她自己也说,即便是这里的山匪拿了赎金,被绑架的人也会没命。不知她会不会在今日丢了小命。 思虑着,他缓步走至牢门,抬手抓住锁链,打算扯断这个出去。 就在这时,猛然听到山寨那边传来大声的呼和,嘈杂持续,是好多人在大呼小叫。 元昶琋放下手,同时皱紧了眉头,不知是不是武慕秋在那边闹事儿了。 她虽然有点小聪明,但面对生命的威胁,并不一定能顺利的糊弄过去。如果到了生死关头,没准儿她会动真格的。 看她身体轻盈,速度不慢,但真功夫却未必上得了台面。这山寨里有能人,尤其是那个负责抢劫的二当家和他手底下的人都功夫不弱,她未必能敌得过。 那边嘈杂叫骂的声音越来越大,还隐隐的瞧见一些人在跑。 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一刻钟过去了,山寨里吵嚷嘈杂的声音始终没停。而且,周边山上放哨的那些人开始吹哨,显然是在互相通传信号。 元昶琋缓步的走回牢房里侧坐下,开始静静地等待。 太阳终于落山了,夜幕降临,山寨里亮起了火把,但却一直没有消停。 人说话的声音,山上传哨子的声响,不断的持续。 元昶琋坐在牢房里,也愈发肯定武慕秋是跑了,不然这整个山寨不会一天下来还不平静。 她跑的速度是很快的,而且身形灵活,能钻到一些常人无法钻进去的地方。由此,元昶琋倒是稍稍放心了些,她若是真藏起来了,这里的人未必能找得到她。 夜很黑,也很长,元昶琋独自坐在牢房里,今晚是没人给他开锁放他出去了。 接近后半夜时,这山寨里的动静才逐渐减小,只不过山上的哨声却断断续续一直没停,可见山中还在搜索。既然是这样,那么武慕秋是逃到山里去了? 她费了那么大的功夫才摸清了大当家的住处,同时也制定好了逃走的路线,不可能会轻易放弃。即便计划被打乱,她应该还是会伺机杀了大当家。 一个人影悄悄地接近牢房,元昶琋自然第一时间便听到了声音,转眼看过去,眼底难掩一丝失望,因为不是武慕秋。 她走路无声,像只猫一样,走路会发出声音的不会是她。 下一刻,那个人接近牢房,小心翼翼,左右环顾,是之前那个内应。 “少爷,您还好么?这是吃的。”说着,他往牢房里塞进一个油纸包来。 “隔壁那人怎么样了?”元昶琋开口,声音很轻,听起来依旧很温和,尽管他当下心情并不怎么样。 “回少爷,‘他’跑了。‘他’家人只给了一小部分的钱,说是城里钱庄换不出那么多的现银来,这几天一直在别的城池钱庄周转。但是,几天下来,另外一部分钱还没到,二当家就生气了,打算剁下‘他’一只手给‘他’家送去。谁想到,还没动手呢,‘他’就跑了。没想到功夫那么高,顺着聚义厅的柱子爬上了上去,又顺着只有小孩子才能通过的天窗跑了,眨眼间就没了影子。找了一天了,还没找到呢。”他小声的说着,这些事情是他亲眼所见。虽无法近身接触到几个当家的,但看热闹还是不影响的。 元昶琋几不可微的点头,“你回去吧,小心行事。明天,夜幕降临时,行动。” “是。”他小心的退离,如同来时那般鬼鬼祟祟,但脚步始终有声音,不如武慕秋那般悄无声息。 这一夜过去,山上的哨声都在不断的响,可见还没找到人。 元昶琋倚靠着脏脏的墙壁,神思也逐渐放松了下来,这个时候还没找到人,那么一时半会儿的是找不到她了。 她比他想象的要更灵活,众目睽睽之下,居然就跑了,更像只猴子。 天亮了,山寨里再次吵闹了起来,那些小孩子也在四处帮着找人,他们不时的还跑到牢房这里来。 元昶琋也见到了这些小型山匪,还真是有一副匪贼的样子,小小年纪便拥有一副无耻匪类的面孔。 有的小孩儿在牢房前晃悠了一圈,然后捡起地上的石头往牢房里扔,瞄准了元昶琋打他。 他微微偏头躲避,打在身上的忽略不计,只是不想被打到脸。 那些小孩儿折腾了一阵儿,然后满足的跑开了。元昶琋缓缓抬手弹了弹衣服上的泥土,温和的面上终于现出一丝怒意来,这帮小兔崽子。 这一整天下来,山寨里还在找,同时山上的翻找也更密集了,不止哨声不停,还有人互相喊话骂人的声音,因为武慕秋,他们必然气急了。 整整一天,山上的哨声仍旧在不停的响着,可见还没找到她。 元昶琋也不由几分佩服,她是肯定不会走远的,但不知藏在了哪里。这山寨一共就那么大,能藏的没有蛛丝马迹,真是有能耐。 太阳逐渐偏西,元昶琋也站起了身,缓步走至牢房门前,他抬手抓住锁门的铁链子,微微施力,那铁链子便应声而断。 轻松的从牢房里出来,他脚下一转,眨眼间消失在原地。 山寨里不如前几日那般宁静,很多人在来来回回,一些妇女正在仓库里翻找,似乎是想把任何一个可能藏人的地方都翻开一遍。 元昶琋身形如鬼魅,在山寨之间穿行,朝着大当家所在的地方靠拢。 然而,在抵达近前时,却发现那院子门口有很多人,一些五大三粗的人站在那里,各个脸色不善凶神恶煞的。 元昶琋迅速的环视了一圈,根据当下的时辰来计算,山下的人应该已经上来了。 再看那些人,按照之前武慕秋所说,这些人应该是那二当家的手下,专门负责下山抢劫这些事儿的。 就在观察间,一道清脆的炸响在夜空中响起,抬眼看向响声处,就在山上的某一处,它除了炸响之外,还在闪烁着紫色的花火,如同烟花一样。 看清楚了发射来的信号,元昶琋也笑了,人已经上来了。 山寨里的人自然也看到了信号,他们立即慌张起来,而守在大当家门外的那些人则快速的集结。 不过片刻,一个极其魁梧的人从里面走出来,身上还穿着皮甲,乍一看像头熊,这就是二当家。 元昶琋观察着他们,亲眼见到二当家带人冲了出去,他脚下一动,迅速的进入了大当家所在的住处。 门口还有人值守,但对于他来说不堪一击,身形偏转,随着他掠过,两个人躺在地上,直接变成了尸体。 势不可挡,加上来过一次,他清楚的知道地形,直奔着大当家居住的房子而去。 那些在门口值守的山匪自然惊诧,不过却迅速的提起兵器迎面冲了上来,元昶琋脚步不停,上半身却后仰,大刀贴着他的腹部横向而过,带着冷风。 身形扭转,夺过一人手中的大刀,另一手顺势在他手臂上一敲,他随即发出一声惨叫c。 如此大的动静,房子里的人不可能没听到。一个穿着儒衫的男人从窗子那儿偷偷窥视了一下,随后转身准备撤离。却不想就在他转头之时,一张倒挂的脸赫然出现在眼前,惊得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武慕秋轻松的从房梁上跳了下来,身形游转如鱼,双手扣住大当家的肩膀将他提起来,膝盖却在同时顶起来,狠狠地撞在他的胯下。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扣押(二更) 男人的惨叫惊天动地,武慕秋的耳膜都要炸开了,拎住了那个疼的弯了腰的大当家,又用膝盖在他胯间用力顶了一下。 他是真的没有什么反抗之力,也可以说是个不会武功的弱鸡。连武慕秋这种拳脚都打不过,他能做大当家,靠的绝对不是武力。 “王八蛋,这么疼死你都便宜你了。”将他扔到地上,武慕秋又狠狠地踹了他几脚,脚脚攻击他下半身,大当家的已经疼的叫不出声音来了。 迅速的挪到床边将床幔扯下来,然后又回到大当家身边,快速的搬动他,将他缠绕进床幔里头。 “还不如狗有力气,居然还学会强奸了。你这个王八蛋,把你碎尸万段都不解恨。”这幅模样,也难怪需要那么多人白天夜里保护他。谁又想象得到这么个东西,居然是这山寨的大当家,而且还会强奸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人渣。 下半身被武慕秋踹的几乎要碎了,大当家脸色惨白,蜷在地上呜呼哀哉。 站起身,又给了他一脚,武慕秋随后跳到窗边往外看。 之前这外面什么情况她都知道,因为她瞧见了元昶琋进来,那些守卫也被他拖延,所以她才会当机立断的跳下来对付这个大当家。 然而眼下,元昶琋面对的却是不知何时回来的二当家。那货像头熊似得,力大无穷,一击之下,呼呼作响。 元昶琋在躲避,闪躲的速度也非常快。那二当家步步紧逼,异常的凶狠。他的武功和他的表情一样,狠厉霸道,透着一股难掩的狠厉之色。 元昶琋迅速的躲避,又寻着空隙攻击,两个人在偌大的院子里缠斗。 那二当家真的很难缠,一跳之下,踩踏的地面好像都在震动。 蓦地,元昶琋一个躲闪不及,那二当家一掌便拍了过来。 他整个人直接飞起来,最后砸在了屋子前。 落地时的声音特别沉闷,都能想象得到那有多疼。 武慕秋也不由得皱起脸,眼见着那黑熊一样的二当家跳了过来,她也随即从窗子里跳了出去。 那二当家直接用拳头朝着元昶琋砸了下来,与此同时,武慕秋极快的掠到元昶琋身边,环住他的脖子迅速的拖拽着他后退,二当家那一拳便落在了地上。 拽着元昶琋站起身,她迅速的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受伤,看起来还好。 元昶琋也在同时看了她一眼,不同于前几日的脏乱差,眼下头发都束了起来,脸也干干净净,一双眼睛像有两根钩子在里头似得。 她身上带着一股潮湿的气息,那难闻的气味儿倒是不见了。 “我刚刚看到山上有烟花炸开,那应该是什么信号吧?希望是来救你的,不然你得被这头大熊捶死。”说着,她一边拽着元昶琋后退,因为那二当家又跳过来了。 根本无需用眼睛去看,可能是因为他的身形,也可能是因为他的功夫,杀伤力极大。 “已经进来了。”元昶琋听到了动静,这山寨已经被彻底围住了,所以他心里有底。即便是在躲避,也躲避的随心所欲。 “那就叫人赶紧过来,我是打不过这厮的。”她唯一擅长的就是跑了,她有信心任何人都追不上她。但要拖着这另外一个人,就没那么容易了。 元昶琋不语,任由武慕秋拖拽着他一直逃到了这住处的边缘,外面果然已经打起来了。 也就在他出现的当口,一行黑衣人身影如飞的一般从他身边掠过,直奔后面那已追上来的二当家。 二当家见此转身要逃,那几人速度不慢,很快便将他围住了。 武慕秋和元昶琋停下脚步,她转身环顾了一圈,远处打杀的阵仗,显然是要灭了这山寨啊。一般人,显然是没有这种能力,那么自己身边这位c 看向他,武慕秋眯起眼睛,“无所谓,你到底是谁?已经到这个时候了,你说实话吧。”远处火光跳跃,还有女人嘶喊的声音,不过都不如眼前这人有吸引力,他莫不是朝廷的人? 转头看向她,元昶琋面色依旧温和,“我是来剿匪的。” “啊哈,还真是。这么说,你是从帝都来的?也难怪,若是你和附近城里的官府有关系的话,怕是也活不到现在。”武慕秋了然,是从帝都来的,那么必然也是开始怀疑周边官府办事不利了。 “我的确是从帝都来的。”又说了一句,元昶琋随后举步朝着前方走了过去。 今日冲入这山寨的人很多,全部穿着黑色的夜行衣,如不是有灯火照明,他们看起来真的和黑夜融为了一体似得。 元昶琋出现,前方便有数个人跳了过来,行动利落,使得走在后头的武慕秋都不由得后退了几步。看着这些人,气势不凡,和父亲手底下的那些兵士相比并不差,甚至杀气要更浓一些。 他们走至元昶琋面前,恭敬的拱手俯身见礼。 武慕秋看到了一切,显而易见,这个无所谓身份不凡,不会是做官的吧。 虽说她一直都在这北部,一直于家中和雪山之中穿梭,根本没时间去见更多无关紧要的人,但这大魏一些有名气的人她还是知道的。 这么年轻就做官的,好像还真没有。 倒是太子殿下今年应该差不多是这个年纪,据说十分博学,是当朝相爷打小教授起来的。 但,太子应该也不会到这种地方来,更别说以身犯险了,他手底下供他驱使的人数不胜数。 “大当家二当家都在后面的院子里,还有一个三当家,尽快将他扣住。”听了一下他们的禀报,元昶琋随后开口,他要的不是那些小喽啰,而是这山寨里的三个当家。他们与周边城里的官府有关系,这是毋庸置疑的。 所以,务必要抓了他们,然后再找出和他们合作谋财害命的那些人,充当他们保护伞的那些人。 “对,三当家,他腿脚不好,抓住他应该很容易。”武慕秋也忽然点头,都不是傻子,听到外头有动静,也不知是否藏了起来。 元昶琋回头看了她一眼,面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让他看起来特别的温和动人,所谓翩翩公子纯朗少年,应该就是他这个样子了。 他用这种眼神儿看自己,使得武慕秋也不由歪头看他,其实心底里还是隐隐的觉得他看着有点眼熟,但她又很肯定自己不认识。大概是许久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人了,所以忽然瞧见了心里可能有些浮动吧。 “少爷,这里的山匪差不多都控制住了,接下来是否下山?”因为四周城里的官府与这些山匪有关联,所以如果随意下山的话,他们很容易会听到动静,从而提前做准备。 “不,将所有相关人等扣押起来。那三个主要人物带上,我要进大庆城。”元昶琋接下来还有计划,自然不能在第一步就出岔子。 “是。”属下也立即领命,随即就准备下去通传。 “等等。”蓦地,元昶琋忽然道。 属下转过身来,不知元昶琋还有什么吩咐。 “还有一个人,将她也扣押起来。”元昶琋说道,声音依旧很温和。 这回反倒是属下不解了,还有谁? 元昶琋脚下一转,随后两步走到武慕秋的身边,猛地抬手扣在了她的肩膀上,“把她扣押起来。” 闻言,武慕秋睁大了眼睛,一时以为自己听错了。 “无所谓,你没搞错吧?你要抓我?凭什么?”说着,她抬手抓住他扣在自己肩上的那只手,已意欲攻击了。 元昶琋却很轻快的控制住了她的手,一边举起来,她也瞬时成了一副要举手回答问题的模样。 “溜门撬锁,窃取他人财务,这些恶行我亲眼所见,绝无虚假。你的错误并不算很严重,按照《大魏律》,你只需服刑五个月便可恢复自由身。不过,此时你若意欲逃脱或是攻击朝廷官员,那么罪行可就不只是偷窃了,兴许会没命的。”话落,也不管武慕秋无言以对的模样,他痛快的将她扭过去,然后单手扯下自己的腰带将她的双手捆缚在她背后。 直至双手被捆绑上,武慕秋才反应过来他不是开玩笑,而是认真的。 “忘恩负义,亏我刚刚还拼命救你。再说,我之前撬锁可是为了你。而且,我没偷东西,你这是污蔑。”挣扎,两只手却越挣扎越紧。 捆好了她的手,元昶琋的双臂绕过她的身体,直接从她衣服里掏出了那个价值连城的小玉龟,“罪证确凿,狡辩无用。不管你溜门撬锁目的为何,我亲眼所见就无法抵赖。来人,把她带走吧。她罪行不重,所以小心些,别伤了她。”直接将她交给了等在一边也有些目瞪口呆的属下,元昶琋满目笑意,和着火光闪耀的山寨,他心情不是一般的好。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看上?(一更) 铁链子扣在了双脚上,这玩意儿就不是脚镣,但这帮人的手艺可真是好,一根铁链子做成脚镣也是分分钟的事儿。 如今两条脚踝被锁住,她坐在山寨通往山下的其中一条路的路边,接近凌晨正是天色最暗的时候。此时的天空和她的心情没什么区别,一样的灰暗无光。 身后站着两个人,这是专门看守她的。其他的人都在山寨里,所有的山匪都被捆绑了起来,然后聚集一处,打算将他们暂时扣押在这里。 没想到剿匪来了这么多人,不过的确是各个身手不凡,根本不是这附近城里的官兵可比的。而且在武慕秋看来,他们要比父亲手底下的兵更凶悍,更擅长杀人。 席地而坐,双手反绑,一条铁链子又挂住了两条腿,她就是个‘罪犯’啊。 她已无话可说,眼下自己落到这个境地,实则就是识人不清。 没看出来,长了一张好看的皮相,实则内心那么阴损。她帮了他那么多,他居然这么对待她? 那些罪名简直就是可笑,溜门撬锁?窃取财物?她为什么做这些,他又不是没长眼睛。这会儿居然将这些当成罪名,还让她服刑五个月,太可笑了。 忘恩负义的东西,怎么想她也不觉得自己得罪了他,但为何又这般对待她?难不成他真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清官,即便在这种情况下,她溜门撬锁他都看不过去? 那他那晚也和她一样潜入了大当家的住处,又偷偷摸摸的窥探人家的秘密,他也有罪啊。 越想越气,武慕秋觉得一定得和他再掰扯掰扯这些事儿,她没犯罪,一切都是外部环境所致,她这是属于被迫。 气的呼吸不顺,她甩了甩头,简单束在脑后的长发也跟着甩动。气的不得了,她最后身子一歪直接侧躺在了地上。 看守她的两个人后退了一步,冷眼旁观。尽管不知她是谁,但元昶琋下令必须扣住她,所以不管她表现的有多难受,他们都会无动于衷。 天色逐渐亮了,山寨里的人也被扣押的差不多了。 很快的,便有一行人马从山寨里走了出来,两个人被麻袋严密的罩着,一个十分魁梧高大,另一个则如同烂泥似得,被两个人拖拽着。 武慕秋躺在那儿,冷眼盯着从山寨里出来的人,被扣押的只有两个,人数不对啊。 挪蹭着坐起身,她看着从自己眼前经过的人,这分明就是大当家和二当家,但三当家呢? 转眼看向山寨的入口处,一个白色的身影从里面走出来,正是元昶琋。 他依旧面容温和,长得也依旧十分俊美,这个时候瞧着他,还真是无比的刺眼。 走过来,元昶琋看向双眼如刀子似得武慕秋,“三当家不见了。” “不见了?那赶紧在山里搜索啊,他是个瘸子,能跑多远?”一听,武慕秋皱眉,三当家也是三藏不露,不知他到底是什么来历。反正这山寨里的人对他进行的财物分配很认可,没人会生出不满来。 “已经在搜索了,但是否能找到,还是未知。走吧,下山。”元昶琋的语气一如既往,就好像自己根本不曾做过什么,对被扣押起来的武慕秋也是之前的态度。 眨眨眼,武慕秋才忽然意识到自己还被当成罪犯呢,居然这就和他又说起了别的事情。 “喂,你放了我。你就这么给我定罪实在没有道理,我溜门撬锁,你也跟着我一同做了,凭什么说我有罪?如果论罪,你也一样有罪。更况且,在这种被绑架的情境下,我随时都可能丢了性命,做什么都不算犯罪。”挣扎着站起身,她开始指控。艳丽勾人的脸蛋儿亦满是气愤,她要被气死了。若是这样一个人做父母官,那些百姓都得被冤死。 “不管身处的境况如何,你所做之事皆是事实,我亲眼所见,我就是证人。而且,刚刚有人验了大当家身上的伤,你严重伤害了他。按照《大魏律》,肆意伤人不止需要坐牢一年,还要赔偿。我念你对朋友一片丹心的份儿上,伤人之罪可以不计。但你如此不服,那么到底是想认偷窃的罪,还是想认伤人的罪?机会只有一次,给你一个选择。”元昶琋字字句句极其平稳,声音好听,语气好听,就像在和人闲聊似得。 武慕秋简直是目瞪口呆,这都是什么罪名? 看她气的不得了,元昶琋最后什么都没说,便举步往山下走。 负责看守武慕秋的两个人各自在两边架住她,无需她自己走路,直接将她带下了山。 通往山下的路有很多条,而且各个都十分隐蔽,且路上还有些路障之类的东西做遮掩。如果不是刻意了解过的话,即便走上这条路,最终也会迷路。 下山的路途中,武慕秋一直在腹诽之中,糊涂官她听过见过的多了,这样的却是第一次见。 简直就是忘恩负义,为了功劳不择手段,连和自己并肩度过危机的战友都可以出卖,简直就是王八蛋。 太阳从天边跳出来,山林之中树木枝叶上挂着露水,眼下也因为阳光而蒸腾。但在武慕秋看来,蒸腾的都是她的冤气,简直可以算是千古奇冤了。 眼下除了气愤,她倒是不害怕,若是到时实在没办法,她就只能找父亲出马了。父亲好歹是一地守将,一些事情还是能办到的。 只不过,她真是咽不下这口气,太阴损了! 终于下了山,山下的官道上已经停了数量马车还有十几匹马。 武慕秋被送进了其中一辆马车里,她依旧是不得自由,尽管扣押她的人态度还挺好的。 马车很简单朴素,就是寻常的马车,即便真的在这些山匪的眼皮子底下走过,他们也不会动手打劫的。 不过片刻,马车前行,武慕秋直接侧躺在了马车上,手脚被捆缚,她真的是如同案板上的鱼肉。 在山匪窝的时候她还有自由呢,这会儿可好,连自由都没了。 自己的双手被捆绑的太结实,她根本就挣脱不下来。其实只要双手得了自由,脚上的铁链子根本不算什么,她分分钟就能解开。 但一切都是白想,眼下自己和那两个山匪头子一样的待遇。王八蛋,他险些被那二当家打死的时候还是她出手相助的呢,忘恩负义。 队伍普普通通,骑马而行的十几个人也换了衣服,瞧着只是一个寻常的队伍而已。 一路朝着大庆城而去,那是处于这条商路以西,途中会经过小旗城。而走反方向的话,就会抵达良城,良城是和大庆城差不多大小的城池。 马车晃晃悠悠,速度并不是很慢,根据时间来计算的话,应当是已经路过了小旗城了。 她家就在小旗城,但很明显,现在是甭想回去了。 队伍在路上行了一天,期间没有停下,也没人送水送饭,这些人就好像是铁人一样。 直至天色暗了下来,在马车上睡了一觉的武慕秋才听到了人声,她也立即精神了起来,进城了。 队伍进城之后走的很慢,兜兜转转,也不知到底转悠到哪儿去了。 之后,马车停了几次,随后又缓慢的前行,最后彻底停下来。 下一刻,马车的车门被打开,那两个负责看守她的人出现,将她从马车里搬运了出来。 态度良好,武慕秋也省了力气。 下了马车,天已经黑了,不过眼前的宅院却是亮着琉灯,还有花树相映,也不知这是哪里。 扭头便瞧见了那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他可是极其出众,都不用仔细瞧就看得到他。 不过眼下他是背对着这边,好像根本没心思搭理她似得。 身边两个人直接将她搬运走,武慕秋最后看了元昶琋一眼,但看到的还是背影。 那两个人直接将她送进了一个房间,大床桌椅具备,普通人家可没有这么好的设备。 她被送进来,直接将她放到了椅子上,然后那两人就出去了。 坐在那里,武慕秋环视四周,这是要将她关押在这里么? 对于一个犯人来说的话,这个待遇未免太好了些,不对劲儿。 静悄悄的,过去了将近一刻钟,就在武慕秋还没想明白当下的情况之时,房门忽然被打开。 两个丫鬟走了进来,而且力大无穷的每个人提了两个木桶,里面是热水。 她们动作极快的将大床左侧屏风后的浴桶填满,然后又出入了两次将一些东西搬运进来,随后就走到武慕秋身边,一个扶她站起来,一个给她解身上的束缚。 微微皱眉,武慕秋一边看着那两个丫鬟,她一边也配合着脱衣服。 脱下身上的衣服,她自动的进了浴桶,倚靠在那儿,那两个丫鬟也开始动手为她清洗,动作轻柔又很利索。 这就是让人不解了,若是对待犯人的话,这算是什么待遇?即便偷偷贿赂给钱的话,也得不到这种待遇啊。 想了想,武慕秋脑子里灵光一闪,莫不是,那个‘无所谓’看上她了?所以,用犯罪这种蹩脚的借口把她扣押下,然后打算接下来对她献殷勤?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解恨(二更) 被伺候着洗完了澡,武慕秋从浴桶里出来。擦拭干净身上的水,那丫鬟也捧着干净的衣服过来了。 她满脸疑窦,越看越觉得蹊跷,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受到这般待遇,还真不如将她扔到牢房里去来的踏实。 衣服崭新,料子也还不错,从里到外,一应俱全。 一层一层的穿上,长裙是红色的,穿在身上,显得她的皮肤也异常的白皙。 那双狐狸眼儿特别的好看,更带着几分无意识的魅惑,尽管她什么都没做。 潮湿的长发披在脊背上,穿好了衣服,她被按着坐下,然后一个丫鬟站在她身后给她擦拭头发,那动作格外的轻柔。 她们越是这样,她就愈发觉得心里毛毛的,明明是一副看守犯人的表情,却偏偏一切都做的十分周到,令人毛骨悚然。 长发擦拭的差不多了,丫鬟将她的长发简单的挽了起来。 武慕秋回头看了一眼,那丫鬟还是一样的表情,像什么木偶似得。 就在这时,之前出去的那个丫鬟回来了,手上端着托盘,上面摆放着饭菜。 一一的摆放在桌子上,显然这是给她准备的。 不止给洗澡给新衣服给挽发,这会儿居然还给饭,怎么想都是不对劲儿。 不过,她的确是饿了,这么长时间没正常的吃过饭菜,眼下闻着饭香,肚子也开始跟着叫了起来。 走到桌边坐下,她淡淡的扫了一眼那两个丫鬟,随后拿起筷子吃饭。 饭菜不算太过丰盛,但味道不错,她边吃边瞄着看守她的那两个丫鬟,一边思量着自己若是跑的话,她们能不能拦得住自己。 不过,就算自己能成功的跑出这个房间,但外面有多少人是未知。今日在路上的那些人有十几个,这宅子里的人数是不确定的,因为她没看见。 而且不熟悉路线,她即便是跑,也不知能跑到哪里去。 填饱了肚子,武慕秋满足的倒了一杯水喝,拿着水杯,一边站起身,另外一只手横在腹部前,一副吃饱喝足老太爷的模样。 其中一个丫鬟开始收拾餐盘,而另外一个则就站在她身后,寸步不离。 喝着水,她一边环视这房间,条件这么好,哪像是要关押什么犯人。 她还是觉得对她有企图,就是那个无所谓了。如果说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有什么企图的话,那除了那些龌龊的心思之外,也没其他的了。 看来这厮不仅是个小人,而且还很下流,色胆包天。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她知道,自己是想多了,而且还属于自作多情的那一种。 她放下了水杯,跟在她后面的丫鬟就上前了一步,问道:“小姐,吃好了么?” 武慕秋看向她,自带勾人的双眼上下审视了她一下,随后点头,“吃好了。饭菜不错,味道可以,多谢了。” 丫鬟点了点头,随后就绕过她走到了门外。 她这操作几分难懂,武慕秋有些摸不着头脑,神经兮兮,难道这里的丫鬟都脑子有问题么? 就在这时,那丫鬟又回来了,而且手上拿着的东西让武慕秋立即睁大了眼睛。 后退一步,她是拒绝的,然而丫鬟十分坚定的走到了近前。另外一个收拾完桌子的丫鬟也回来了,她快步走过来,快速的控制住武慕秋的双手。 那个丫鬟手里拿着的是两条铁链子,一个是手镣,一个是脚镣。 手被铐住,铁链子特别的沉重,而且铐住手腕的部分特别的紧,想挣脱都不容易。 接下来,被铐住的就是脚了。和手上的一样,铁链子紧紧地铐住了她的脚踝,自己又成了罪犯的模样。 极其无言,武慕秋现在骂人都骂不出来了。被优待了一阵儿,好吃好喝的伺候着,然后就上了手镣和脚镣,太荒唐了。 “小姐,请吧。”将她铐住了,那两个丫鬟站在两侧,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发出了一声冷笑,看来还真是要将她关到牢房里,连被关押在房间里她都不配啊。 举步往外走,脚镣就那么长,她步伐都得放的很小。而且,随着走路时,铁链子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简直刺耳。 一步步挪出房间,外面果然是有人看守的。而那两个丫鬟也做了交接,直接将她交到了外面的人手里。 跟随着指示走,这宅子很大,灯火通明的,也不知是哪儿。 一直往府邸的后方走,期间见到了很多人,这宅子有许多人在守着,如果想逃脱的话,并不容易。 武慕秋也没了办法,眼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她还真不信那个无所谓能把她杀了。 府邸后头,灯火稍暗,而且,有一长排的房子格外的坚固,甚至连窗户都没有。 有两扇铁门是打开的,门口还有人守着,武慕秋直接被带进了这里去。 这就是牢房了,走进来就闻到了牢房里才有的气味儿,虽说这里显得很干净。 一间一间的牢房很干燥,里面地上还铺着厚厚的干草,这牢房的环境还不错。 被带到了其中一间前,武慕秋就被送了进去。然后两个狱卒模样的人站在牢门前,开始上锁c。 铁链子一圈一圈的从上头一直缠到下面,而且,不只是一把锁,从上到下一共上了六七八锁。 武慕秋站在里面瞧着他们的举动,她没什么好气的笑了一声,随后便转身走到了干草堆上坐下。 还换了一身新衣服呢,有什么用,还不是得坐牢。 狱卒将牢房的门锁好了,上头像挂着一串纠缠的海带似得,结结实实,就是为了严防这里头的人会逃跑。 武慕秋极是无言,其实如果她想出去的话,他们锁多少道也不好使,她总是能出去的。 但,眼下的问题是,即便出了这个牢门,也跑不了多远,因为外面人太多了。 这是大庆城,因为当时那个无所谓说了,他要来大庆城。 但这宅子位于哪个位置却是未知,有多大,具体地形,她都不知道。逃出去,并不明智。 而且这牢房环境还行,比在山匪窝里的牢房条件要好得多,干燥不潮湿,而且也没什么难闻的气味儿。更况且,在把她关进这牢房之前还给了一顿饱饭甚至洗了个澡。 这也算是比较好的待遇了吧。 但转念一想,武慕秋觉得自己是被美色蒙蔽了双眼,如此忘恩负义之人,他做什么都是有目的的。 牢房的走廊上头挂着琉灯,使得这牢房里并不阴暗。坐在干草上,武慕秋几分昏昏欲睡。不过说真的,刚刚洗完澡,又换了新衣服,就这么躺下,实在是糟蹋了。 就在她还在思虑这些事情时,有脚步声传进耳朵,她挑起眉毛,一边抬眼看向牢房外走廊处,一个白色的人影出现在视线当中。 来人正是元昶琋,他换了一身干净的白色华袍,长发整齐的束在发顶,以一枚白玉冠扣住,面目俊美而温和,纯朗干净,让人看之一眼便不由心生好感。 走到牢房前,元昶琋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来,一边双手负后。那姿势虽好像很老成,但是由他做起来却特别的好看。 武慕秋也看着他,瞧他那笑的温润的样子,她就觉得不顺眼。亏得那时还觉得他这样笑真是好看,但现在知道了,这就是奸诈的笑,尽显其奸诈本性。 “犯了罪,必须得接受惩罚。其实《大魏律》相较来说,对于犯小错误的人还是很宽容的,只不过五个月而已。你只要不做糊涂事,甚至可以将功抵罪的话,会更快一些出狱的。”他开口,看似很善解人意的劝慰道。c 武慕秋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儿,这人不要脸真的是天下无敌,这个时候居然还能说出这种毫无廉耻的话来,佯装自己是君子,简直就是狗放屁。 看她那样子,元昶琋笑容也愈深,“你放心,看在武将军的面子上,我也不会太过为难你。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所以,该受的惩罚还是要受的。你的情况,我也会通知武将军的。待得你出狱时,我可以派人将你送回家去。” 听到他这番话,武慕秋却皱起了眉头,缓缓看向他,她眉头也皱的越紧,“你知道我是谁?”他不止知道她是谁,还知道她父亲是谁。 元昶琋的眸子好像都在闪光似得,犹如两颗星星,“我自然知道你是谁,你的大名,可是记忆犹新。” “我这么有名么?”即便是父亲手底下的兵,提起她的大名来,都未必会知道她是谁。 “兴许别人不知,但我却知道的清楚。说起来,咱们儿时还见过一次,甚至一同玩了几天。你那时年纪小,不知是否还记得,但我却记得你,小花。”他说完,最后叫了一句她的小名儿。 闻言,武慕秋不由得深吸口气,这人还真是认识她。她这小花的名字较为广泛流传,但凡认识她的都叫这个名字。而和他父亲熟识的人,也差不多都知道他的女儿叫小花,反而是知道大名的人不多。 但眼前这个家伙,不止知道她叫小花,连她的大名也知道。她当时说了她的名字,他怕是就知道她是谁了。 可怜自己一直傻呵呵,他却早就知道自己是谁。 “你说我们儿时见过?那也难怪我一直觉得你很眼熟,可是又觉得自己应该不认识你。请问你从小到大没变过样子么?一直长这样。”伸直双腿,武慕秋倒是想知道他是谁。 “我姓元。”元昶琋回答她,倒是没有再隐瞒。 “元?你是皇家的人。不会是太子殿下吧?”她儿时还与太子殿下玩耍过不成? “我不是太子殿下,我叫元昶琋。天鉴卫统领,一个月前奉太子之命清扫西北,荡寇剿匪。”元昶琋看着她,倒是希望她能记起来。但看她那表情,明显是根本不记得了。只不过,她应该知道他是谁,最起码,她应该知道他的名字才是。 “原来你是东南镇疆王的长孙,你是在皇宫长大的,和太子殿下相伴,原来是你。”这回对上了,武慕秋知道他是谁了。但是,他说他们儿时见过,这事儿她不知道。 母亲从不多说话,以前的事情也从来不说。即便是与她谈心,说的最多的也是那另外两个与她最亲近的人的事情。而关于其他的人,她从来都不说。 “从未想过,儿时的你乖巧聪明,长大之后居然做溜门撬锁偷鸡摸狗之事,真是让人太惊奇了。武将军是个忠心耿耿的良将,他的女儿却让他颜面尽失。”他笑着说,但明显是口不对心。其实从她小时那善妒又有心机的样子就看得出她长大之后也不会是什么善茬儿,果真是顺着他的想象来发展的,甚至比他想象的更严重。 冷眼看着他,这厮笑容满面的嘲讽她,真是讨厌至极。 学来的那些脏话她想都用到他身上去,但思及他的身份,她又硬生生的闭了嘴。 人家可是镇疆王的长孙,将来是要继承镇疆王府的。而且,他还是太子殿下从小一块长大的兄弟,比亲兄弟还亲。又是帝都之中那个可以和大内侍卫相媲美的天鉴卫的统领,眼下又负责西北荡寇剿匪之事。但凡谁长了眼睛都不能得罪他啊,否则家里有再大的靠山都没用。 说她溜门撬锁偷鸡摸狗,好汉不吃眼前亏,她认了。五个月的牢狱之灾,她承受了还不行么。 再说,他刚刚也说了,看在父亲的面子上不会太为难她。既然如此,她也不能给父亲添麻烦。 好吧,她认了! 看她不吱声,却又气嘟嘟的模样,元昶琋的唇角高幅度的上扬,不可说是在偷笑,而且还有几分得意。 “记得你儿时还能用一个比自己手紧窄上一大半的镯子进行高难度的表演,那镯子套进了手里,又轻松的拿出来,简直是叹为观止。最后你临走时还将那镯子送给了我做纪念,我当时觉得你的行为太有趣了,所以也学你。哪想到那镯子卡在了我的手上,险些将我的手指头夹断,闹了好大的笑话。”他接着说,这才是他真正想说的。丢的这个脸,不止他记了十多年,但凡当日在场的人都记得,而且时不时的就拿出来笑话他。 听他这么说,武慕秋倒是觉得这事儿应该是真的。那种轻松的事情,她打小就会儿,简直就是入门级别的小菜。 “你说的事情我不记得了,但这么说来,咱们也算是老相识了。面对老相识,还能如此不徇私,真是佩服啊。”强撑着脸上挂笑,武慕秋拍了拍手,手腕上的铁链子也跟着哗啦哗啦的响。 “公是公,私是私,两者不可相提并论。再言,你的确是做错了事情,需要反省。给你五个月的时间反省,相信也够了。”十几年前发生的事,他又不能如数的还给她,关在牢房里,就算是报仇了,尽管真的较真来说,他还是觉得不够。这个小孩儿太坏了,瞧她眼下盯着自己那样子,眼睛里的钩子好像都要钻出来了,要把他活活钩死。 不过,即便是这个样子,却也一样的明艳动人。其实这般来看,再和记忆里的那个小女孩儿相对应比较一番,她好像没太多的变化似得。 “大公无私啊,佩服。”武慕秋咬牙切齿的说了这么最后一句,然后便说不下去了。再开口,她就真要骂人了。 动手,一只手摸到另外一直受到手腕上,那上面套着一只银质的却很轻的镯子。很轻松的一扭,对在一起的开口错开,她直接从里面倒出一根细长类似于银针的东西,只不过细长的顶端带着一弯弯的小钩子。 扫了一眼元昶琋,他还在盯着她,不过她不甚在意。 用那带钩子的银针探进手腕上的锁里头,只是扭了几下,锁就开了。 之后又撬开另外一个,她的两只手都得到自由了。 “不好意思,这玩意儿太沉了,我戴着不舒服。相信位高权重的元少爷也是理解的,不然到时五个月过去我的双手双脚真的烂掉了,你也无法和我父亲交代。”说着,她一边将脚镣也撬开了,动作贼溜。 所以说,锁上几道都没办法制住她,她都能撬开。 瞧她那气愤却又嚣张的样子,元昶琋笑容不改,她是怒火攻心又无可奈何,很好,这样才能解他的心头之恨,算是给十几年前的他报仇解恨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小人?(一更) 解开了手脚的束缚,武慕秋直接躺在了干草上,这个时候也不计较刚洗白白的事儿,反正这位元大少说了,他会看在她父亲的面子上不为难她的。 而且再看今日坐牢之前的一切,虽说这人心坏,但又的确不会让她太狼狈。 脏了就带出去洗洗,饿了就送来点吃的,坐牢嘛,这样也挺好。 她不理会外面的元大少,不过却悄悄地斜着眼睛瞄了他一下,他还是面带微笑,一副翩翩君子不与她这小人计较的模样。 暗暗的哼了一声,收回视线,武慕秋决定不再理会他,自己老老实实的坐牢,五个月呗,尽管她很不服,但强权压下,她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就在这时,又有脚步声传来,还带着稀里哗啦铁链子的声响,显然是又有犯人进来了。 武慕秋随即扭头看过去,而一直在看着她的元昶琋也转过了身,背对着她。 两个人被蒙着麻袋从外面走了进来,分先后,各有两个人在旁边羁押着他们,路过她所在的牢房,一直朝着里面走去。 而元昶琋也在他们过去之后脚下一动,不过他却看着牢房大门的方向,下一刻,一个女子出现,个子不高,身上还披着暗色的披风。 走过来后,那女子微微点了点头,元昶琋也没有说话,两个人并肩的朝着牢房深处走了过去。 武慕秋目睹一切,那个女人是谁?刚刚这一路出来,从未见过。 他们都去了牢房深处,武慕秋随后也跳了起来,扯了扯身上红色的长裙,她一边走到牢门处,然后往深处看。 这牢房很长,虽说走廊里挂着琉灯,但其实并桥不清楚。只能看得到那几个站在走廊里的护卫的身影,元昶琋的身影若隐若现不清楚。 费力的瞧了一会儿,武慕秋愈发不耐烦,抬眼看了看这牢房的铁栅栏,缝隙很窄。用手握住两根扯了扯,不过很结实,显然她扯不动。 脚下一转,走到牢门处,开始撬锁。 从上到下上了六七八锁,铁链子缠绕的乱七八糟,不过一把一把的将锁卸下来,铁链子也就很轻松的下来了。 一个一个费力的将锁卸下来,铁链子也扯了下来,扔到地上积攒了一堆。 武慕秋也耗费了一番力气,这么关人的还真是少见,想想就觉得可笑。亏得元昶琋自作聪明,即便见这整个牢房四周都弄上锁头,也根本管不住她。 打开牢门,她大摇大摆的从里面走了出来,看了一眼牢房大门的方向,有人守在那里,显然她是不能出去。当然了,她也没想出去。 脚下一转,她也朝着牢房的深处走了过去,这牢房还真是空空如也,其他的牢房里根本没人。 看来,眼下这里只有三个住客,一个是她,然后还有另外那两个。 靠近,武慕秋也瞧见了两个牢房里各扔进去一个人,一个上半身还罩着麻袋,然后躺在牢房里微微挣扎。长得那么大块,不用看他的脸就知道是谁,二当家嘛。 再看相邻的那个牢房,是大当家,鼻青脸肿,看起来十分的不适。尤其是下半身,卧在那里,一只手不自觉的捂在裤裆处,看起来是相当的痛苦。 而眼下,进入大当家牢房里和他说话的是那个女人,而元昶琋则站在牢门口,并没打算进去,也不说话。 这场面有些奇怪,武慕秋更好奇的是那个女人是谁,做什么的。 逐步靠近,站在牢房走廊里的守卫也看到了她,她也没鬼鬼祟祟,那几个人回头扫了她一眼,就收回了视线,显然并不想理会她。 他们这态度就等同于鼓励嘛,武慕秋绕过他们,更靠近了一些,想看看那个女人在说什么做什么。 她出现,自然也引得元昶琋看见了她,面色倒是没什么变化,只不过诧异于她天大的胆子,刚刚把她关进去,她就自己跑出来了。 武慕秋耸了耸肩,看着元昶琋,她索性直接走到他旁边站着,然后往牢房里看。 “好本事。”锁了那么多道,也没拦住她。 “多谢夸赞。我就是好奇,所以出来看看,一会儿我再回去。”武慕秋双臂环胸,她好奇的是牢房里那个女人,她正在和大当家的说话。语气很平静温和,就像在闲聊似得。 大当家除了疼之外,其实眼神是很镇定的,回话时也听得出十分的有条理,就好像在与人谈判。 那个女人也一样轻声轻语,说话时的声音很动听,如果不是当下的情况,还真以为她和那大当家是朋友呢。 武慕秋认为,这应该就是审讯了吧。不过,这种审讯方式她从没见过,这么好的态度,和声细语,简直就是让这些罪大恶极的人更嚣张嘛。 不过,元昶琋似乎很看好这种方式,他一直心平气和,表情也没什么变化。脸上带着一丝温和的笑意,乍一看像一朵花。若是心有歹意,非得先把他蹂躏一番不可。 那个女人和大当家闲聊了半天,随后站起身,甩了下身上的披风,那动作看起来格外的温柔。 她转过身,武慕秋也看清了她的脸,看起来有四十几岁了,样貌也并非十分出挑,但是却别有一种让人卸下心防的气息,会觉得这是个很好相处又十分善解人意的女子。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面带笑意,然后从牢房里走了出来。 武慕秋让开了些,一边看着那个女人,这样一个女子,不知是什么来历。这元昶琋身边都是些奇怪的人,但看起来又很神秘的样子。 牢门被锁上,然后元昶琋便与那个女人并肩往回走。 几个护卫走在后面,武慕秋则处在他们之间。 “劳烦红姨跑这一趟了,接下来,也要麻烦红姨,希望到时在母亲那儿红姨能留情。”元昶琋开口,声音很轻,带着笑意。 “能得大少爷一连串说出这么长的一句话,已经是我的荣幸了。不说别的,单单我把这事儿告诉你母亲,她就得气的不行。”红姨笑着说,显然是在调侃他。 元昶琋只是笑,并不多言。 武慕秋自然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对于那个叫红姨的女人的说法,她感到几分不解。得他说话就是荣幸么?这又是什么道理。 走到自己的牢房前,她脚下一转,便进了牢房。 走在她四周的护卫倒是一诧,显然没想到她还会有这种操作。因为她刚刚一直跟着走,还以为她会趁机混出去呢。 进入牢房,她自动的拉上了牢门,牢门发出吱嘎的声响。 前面,元昶琋也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她,漆黑的眸子里笑意更甚。 武慕秋扫了他一眼,随后弯身捡起地上的一条铁链子,开始自己往牢门上缠。 “元大少放心吧,既然说是坐牢五个月就能放我出去,我自然不会越狱的。否则的话,元大少可能就得跑到我家里去抓我了。所谓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我深知这个道理。刚刚是好奇,出去瞧瞧,这会儿我又回来了,我再把自己锁上,您就放心吧。就是那边那俩人越狱,我都不会走出那大门半步。”说着,又捡起锁头,挂在铁链子上锁住。 元昶琋缓步的走过来,隔着一道门看着她,“很好,有这觉悟便是好事。”说着,他边看了一眼她一道一道缠上的铁链子以及锁头,其实对于她来说根本就是无物,反而更像是笑话。 不过眼下瞧着她把自己锁起来,倒是真的挺好笑的。 “在位高权重的元大少面前,必当是豁然开朗改过自新,不然的话,我这辈子可能就出不去了。那时别说我父亲是将军了,就是当朝相爷,怕是也不行。因为元大少是真的公私分明,铁面无私,我佩服。”落下最后一道锁,她拍了拍手,成功的将自己又关了进来。 知道她是在讽刺,元昶琋笑容不变,隔着铁栅栏看着她那张明艳动人的脸蛋,他抬起一只手抓住了一根铁栏杆,“铁面无私,虽说不太敢当,但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我被架在高处也就下不来了。既然如此,只能按照《大魏律》来进行了,可以给你将功补过的机会,毕竟你只是犯了些小错误,不算罪大恶极。不知,你可愿意?” 武慕秋自是不信任他,上下的看了他一眼,尤其是多多的看了看他那张带着笑意的脸。那时瞧着还只是单纯的看到美色呢,但现在却觉得皆是阴谋,完全不可信。 “好吧,我也不希望我待在这种地方五个月。若是有什么机会能够让我将功补过,提早出狱的话,我会考虑的。”话还是不能说的太死,谁知道他会让她做什么。 元昶琋微微点头,“好,睡觉吧。如果夜里觉得冷的话c可以把干草盖到自己的身上,应该会保暖。” 听他说完,武慕秋就控制不住的翻了个白眼儿。本还以为他会给送来一床被子呢,脑子有问题的小人。 元昶琋较为愉快的离开了,那红姨至始至终瞧着,亦是笑的意味深长。还真是从不知,原来元昶琋能一口气说那么长一段话。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改造(二更) 一夜在牢房之中度过,半夜时武慕秋的确觉得有些冷,没办法,只得弄了些草到自己的身上,还真是应了元昶琋临走时的‘好心告知’。 亏得他还说看在她父亲的面子上不会太为难她,这不叫为难,那什么才叫做为难呢?小人。 终于在接近天亮时,武慕秋没那么冷了,然后便睡了过去。哪知才不过睡了一会儿,牢房的门就被敲响,她睁开眼睛,便看到了狱卒站在外面,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是早饭。 早饭来的倒是及时,武慕秋坐起身,摘掉身上的干草,然后撑起身体晃晃悠悠的走了过去。 她身形纤细,即便是毫无形象的走路,看起来亦是妖妖袅袅,且脚下无声。 走到牢门前,也看到了狱卒端着的托盘,清粥小菜,还有点心,虽是每样只有一小份儿,但多种多样。 直接盘膝而坐,外面的狱卒也开始将托盘上的小碟子小碗儿一个一个的顺着铁栏杆的空隙送了进来。 最后将筷子和勺子递进来,武慕秋伸手接过,然后开始吃饭。 食物入口,味道还是不错的,武慕秋几不可微的点头,也算是元昶琋还有些良心,没有在食物上对她进行虐待。 就是不知那边那两个犯人待遇如何了,是不是和她吃的一样丰盛。 狱卒站在外面,看着武慕秋用饭,他却没有离开。 武慕秋看了他一眼,吃饭的动作却不停,“有话说?”是不是元昶琋那厮又想出了什么花样儿来。 狱卒点了点头,态度倒是很好,“姑娘尽快用饭,用完之后,要去劳作。” “劳作?讲的这么客气,是要我做什么。”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事儿。 “这府邸有农田,眼下正值秋收,所以需要将农田里那些要储藏起来的菜收回来。”狱卒斟酌字句,但结论就是,做苦力。 武慕秋微微皱眉,“收菜?有没有搞错?”故意的吧。 “在大魏,坐牢服刑的犯人,都需要劳作的。”当然了,那些在官府的大牢里的犯人做的工作要更艰辛,常常有在劳作时发生意外死掉的。两相对比,她的待遇简直是太好不过了。 武慕秋无言以对,深吸口气,开始用力的吃饭。一会儿还有活等着她去做,不吃饱哪有力气。 填饱了肚子,狱卒也打开了牢房的门,缠了太多道锁和铁链,他打开也费了一番力气。 打开门后,狱卒走进来,快速的捡起被武慕秋扔到牢房里的脚镣,然后又给她戴在了脚上。 她站在那儿不断的深呼吸,说真的,若不是还有一点理智犹存,她真的想一跑了之。 上了脚镣,狱卒在前带路,武慕秋也跟着一步步的挪了出去。每走一步,脚镣都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提醒她就是个犯人。 走出大牢,阳光照射,这秋天的太阳还很猛烈,一大早就这么热。 狱卒在前给她带路,带着她顺着牢房的东侧走,小路两侧是高高的树,眼下叶子也有些黄,但是却很好看。 一步一步的走,脚镣一直在响,武慕秋望着眼前这一切,如果她现在想要逃跑的话,其实应该也可以的。 但是,根据元昶琋那小人的性子,估计第一时间就得去军营找她父亲。那个时候先不说她会是什么情况,父亲的脸就得丢尽了。 为了这一切,她还真得打落牙齿和血吞。 很快的,便瞧见了前方的农田,还真是很大一片田地,种了很多的菜。 还有一些黍米,也需要收割。这片田地和那边的牢房距离那么近,看来还真是为犯人准备的。 只不过,眼下只有她自己,武慕秋回头看了一下,“只有我一个人干活,牢房里另外那两个呢?一个长得像头熊,身康体健力大无穷,把他弄来,这片农田一天就全部清理干净了。” 狱卒在菜地边缘停下,然后回头看向武慕秋,“姑娘,他们是重犯,是不能随意放出牢房的。” 这种理由,让武慕秋无话可说,纤细的身影满是阴暗的气息,若不是自己还强加控制,周身近一米的人都会被波及。 狱卒开始进行指示,菜地左侧十米之外的房子就是库房,所有的农作物都要放到那里去。 然后工具什么的都在库房里,武慕秋需要用什么,就自己过去拿。 深吸口气,她挪着脚步往库房走,一些竹筐什么的就放在那儿,她随手将那些竹筐扯过来,扯到田地边缘一字排开,然后她走到菜地里,开始弯腰收菜。 其实这些青菜长得不怎么样,应该是施肥不够。但想来也是,这府里的人再多,但排泄都是有数量的,供这田地根本不够。 拔下菜来,她便直接甩手一扔,扔的十分准,各个都落进了竹筐里,像是在表演杂技一样。 站在菜田边看守着的狱卒也不由得睁大了眼睛,这么做事干活的还是同一个。 武慕秋做的不快不慢,但她能够抛得准,所以便省去了很多的时间。 太阳升起老高时,田边那七八个竹筐已经都快被填满了。 就在这时,几个身影出现在小路上。即将接近时,后面的人便停下了脚步,而那白色的挺拔身影则缓步的走了过来。 远远地便瞧见了武慕秋蹲在田里做事,倒是很认真的样子。受一些不痛不痒的苦,已经算是他良心大发了。 在田地边缘停下,元昶琋看了一眼脚下,确保自己的靴子距离那些泥土远一些,免得弄脏了自己。 再看向武慕秋,她则好像根本没看到他,蹲在那儿拔出青菜,甩了甩上头的泥土便使劲儿一扔,菜划着优美的弧度,直接落进了竹筐里。 “好功夫。”他叹了一声,虽说她武力值并不高,但论技巧的话,没人比得过她。 “我正在接受劳动改造,不要打扰我。”自然知道他来了,远远地就闻到了他身上的小人气息,简直是倒胃口。如果能把他像手里的烂菜一样扔掉的话,她现在肯定就立即把他撇到月亮上去,永远不见。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刺激(一更) 瞧着那闷头干活做事儿的人,元昶琋始终笑的温润。她挪动时,铁链子的声音特别的响亮,好似每一声响都是在控诉她的冤屈,以及怨愤。 “已经查到乌头山上那三当家的行踪了,他今日乔装进城,虽说很少有人见过他,但他腿脚不好这一点掩饰不了,所以还是被探子瞧见了他。”他开口,随后走到了一侧路边,那里有一个木头墩子,表面光滑,正适合坐。 一听他的话,武慕秋不由得就皱起了眉头,“然后呢?抓住没?” “他悄悄地进了大庆城府尹杨润笙的私宅,这私宅不算大,而且犹如铜墙铁壁,并不好混进去,更不适合去探查。”元昶琋悠悠的说着,坐在那简陋的木头墩子上,瞧着也是玉树临风,俊美不凡。 武慕秋眨了眨眼睛,“所以现在那个瘸子还在那宅子里头呗?” “嗯,还在。”元昶琋微微点头,很认真的回答她的问题。 “那你们最好将宅子四圈都看守严密了,免得他再从哪个门里头溜走。他能顶着这风头进城又跑到府尹的宅子里,就说明他知道那里很安全。”武慕秋想了想,如今更加印证官匪勾结的事实了,他们就是勾结在一起,然后谋财害命。 有时谋财还不够,看见了漂亮姑娘就想染指,王八蛋。 “没错。”元昶琋笑看着她,她说的都是对的。从眼下来看,她的脑子还是不错的,一心二用,手上在干活劳动,脑子却一直在转悠。瞧她那扔菜的身手,真像是刻意练过似得,还真是适合这农田。 还在琢磨着,她忽然觉得不太对劲儿。放开持续拔菜的手,她扭头看向那边的人,他自由自在的坐在那儿看她做事不说,还笑眯眯的,简直可恶。 “元大少,你是来看着我干活的,还是来找我商量那个瘸子的事儿的?我现在很忙,不止渴还饿,肚子更有些疼想要方便一下。如果你无事的话,能不能离开这儿不要再盯着我了?你存在感太强了,吓得我连茅房都不敢去了。”直接坐在地上,做了这么多,她真是累的眼睛都开始发花了。为了练功,艰苦的事情她没少做,但这么辛苦的农活却是第一次做。 “就是想来看看你服刑的态度如何。若是态度较好,我兴许可以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兴许你能提前出狱。但现在看来你好像并不需要,既然如此,我便回去了,你慢慢做,这一片农田都是你的。”站起身,他一边轻声的说着,十分大方豪迈,居然把这一片农田都承包给她了。 武慕秋深吸口气,虽心里还在骂人,但脸上却笑了起来,“这么说元大少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早说嘛,根本咱们儿时就认识的关系,也根本无需这般绕弯子。这片农田啊,和我没有什么缘分,所以我决定为元大少效力。当然了,也是为了能及早出狱。” “提前出狱不是最大的目标,重要的是你得知错,还要改正。”元昶琋很像什么大师,专门给人洗脑的那种。 “元大少放心,我肯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咬牙切齿,她真想咬死他。 看她那样子就知心中极为不服气,若不是眼下势弱,她估计就会跳起来变身了。 “看你如此诚心悔改,我自然高兴。不知你做了一上午的活儿累不累?倒是看你满面红光,精气神儿极佳,应当是已醉心农田了。也好,你先做事吧,处理完这一小片的菜,再过来歇息吧。虽年纪小力气多,但也不能过度,伤身的。”极为好心的劝慰她不要做的太多,然后元昶琋十分‘欣慰’的离开了。 武慕秋弯身拿起一棵菜来便要扔到元昶琋的后脑勺上去,那一直看守她的狱卒立即跳过来阻拦,“姑娘,切不可动怒。那句话说得好,忍一时海阔天空啊。” 气的脸都白了,武慕秋甩开狱卒的手,然后开始弯身吭哧吭哧的干活。 狱卒长舒口气,退出田地继续看着她干活。其实这菜地自有府里的小厮收拾,哪用得着她一个姑娘来做。 收拾完了这一小片菜,然后她又拖着沾满了泥土的铁链子走到库房那边,提着装满菜的竹筐往库房里搬。 将所有的竹筐都搬进了库房,累的她满头都是汗。裙子上,手上都是泥土,比在山寨的牢房里还要狼狈。 她就从来没做过这种事儿,现在被放在案板上,她是根本翻不了身。 若是有机会,若是有能翻身的那一天,她非得给元昶琋点颜色看看不可。 什么公私分明,什么铁面无私,在武慕秋看来,他就是刻意为之。 但纵观和他在山寨里碰见之后,她也没对他做过什么,而且还帮了他几次呢。 如此忘恩负义之人,不给他些颜色看看,真是这辈子都咽不下这口气。 做完了这些事,狱卒才过来给她解了脚上的脚镣,武慕秋长长的吸口气,随后便跟随着他离开了这片农田。 没有直接回牢房,路过时武慕秋还看了一眼,也不知自己还会不会再次被关到这里面。但根据元昶琋那德行,满肚子的坏水儿,估计是不会让她舒坦的。 直接朝着前府走去,狱卒将她送到了有护卫守着的地方时便交接了看守的权利,又由护卫带着她朝着前府而去。 裙子下摆都是泥土,随着她走,裙子摇摆,泥土也在往下落。 不管怎么说,她父亲是一地守将,如今混到了这步田地,她都觉得自己没脸见人。 终于,到了前厅,门口都是守卫,穿着清一色的暗色劲装,各个瞧着都功夫不凡。 扫了他们一眼,粗略的数了一下人数,人太多了。她若是想逃的话,这宅子没有高难度可以藏身甚至拖延时间的地方。而这帮人功夫高,她即便跑,成功率很低。 走进大厅,便看到了元昶琋坐在主座,他的袍子和靴子都是白色的,干干净净的,干净的刺眼。 他在喝茶,走近了便闻到了一股清茶的香气,没添加任何的佐料,完完全全的清茶。 很少有人喜欢喝这种,因为没什么味道,苦味儿也会比较浓厚。 武慕秋直接在椅子上坐下,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裙子和靴子,脏的不得了。脑子里快速的闪过一个画面,就是她将自己这脏靴子踹到元昶琋的脸上去,让他尝尝泥土是什么味道的。 但,这一切也仅限于想象罢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元昶琋不说话,正在品茶,别看很年轻,品茶的姿势倒是很老道。 看向他,武慕秋对他这故作神秘的样子很是不屑,“不知元大少要我做什么?小女子吃饱喝足之后,定然不辱使命。” “我想知道,若是有个密不透风的地方,只有这么大一个洞,你能钻进去么?”说着,元昶琋抬起双手,用两只修长的手比划出来一个洞。 武慕秋看着他,虽尽量控制自己的表情,但她那张艳丽的小脸儿仍旧是在止不住的抽搐。 “能。不过,这是哪儿的洞?”若是什么奇怪的地方,她才不要爬进去。 放下手,元昶琋笑的惹人爱,任何人见了都不会讨厌的那种笑。 “从外观来判断的话,应当是个狗洞吧。”他轻声温和的说道。 “狗洞?你让我去爬狗洞?”亏得他还笑的像朵花似得。 元昶琋没有任何的愧色,微微垂眸,他那低头浅笑的样子,让武慕秋也不由得歪头,似乎想看的更清楚些。 还真是好看,笑的适度,好像刻意练过一样。眼下若这儿有个老阿姨,估计马上就会冲到他前头抱住他哄一番了。 这种男人,真是妖孽。 “只不过想要潜入这宅子并不容易,并不是说有很多守卫,相反里面应该没什么守卫。不过,这宅子的院墙很高,且院墙上面布满了暗器,一旦引发其中一个,所有的都会启动。唯一可经之处便是大门了,可大门反锁,若强硬破开就会惊动了里面的人。”元昶琋轻声的说着,更像是在讲故事。 “所以你们找到了唯一一个可以悄无声息潜入的地方就是那个狗洞,但不止不确定里面是不是有机关,而且你们这些人都钻不进去。由此,便想到了我,让我钻进去打探情况。”武慕秋听明白了,就是让她做先头兵的意思呗。 “里面应当没有机关,因为他们之前放了一条小狗进去了,后来它又活着出来了。其实的确让小狗进去是最好的,但是它不会开大门。你的任务其实很简单,进去之后将反锁的大门打开就行了。”从他嘴里说出来,还真是很简单。 武慕秋却皱起眉头,若是真这么简单,他手底下总是有人能完成的吧?为何偏偏来找她? 虽是狐疑,他可能是不舍得自己人死,所以就让她去涉险。但是,隐隐的,她又觉得这事儿真刺激,她从没玩儿过。 看着元昶琋那期待她回答的样子,她直接靠在了椅背上,整个人略显懒散,“成,我去。”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条件(二更) 答应了元昶琋,武慕秋便迎接来了特别良好的待遇,如同那天要去坐牢前一样,有丫鬟服侍她洗了澡换了衣服,又吃了一顿特别丰盛的午膳。 那人还没通知要行动,武慕秋也短暂的得到了休息,躺在床上,她一边盯着桌子上的水果,想吃。 抬手指了指,示意丫鬟将水果拿过来。哪知床边的丫鬟向窗外看了一眼,随后摇头,“小姐,少爷有吩咐,过了未时您就不能再吃东西了。吃的太饱的话,怕是会影响您的身体灵活。时间宝贵,今晚不能走空浪费。” 一听这话,武慕秋立即就明白什么意思了,元昶琋是担心她吃的太多到时钻不进去那狗洞。 收回手,她不言语,转过身子睡觉。 笑话,她打小便苦练,各种艰辛,各种难度,她都能想法子搞定。 躺在床上休息,真是无比的舒适,武慕秋这一觉睡得很好。在山寨里那么多日,每天都是在牢房里。昨晚也是在牢房里,她最近好像和牢房特别有缘似得。 傍晚时,丫鬟叫醒了她。翻身坐起来,她自己动手将长发挽好,简单利落,这样才便于行事。 站起来,又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裙子,没有那么繁复,还是很轻便的。 “我是不是根本没资格吃晚膳啊?”看向丫鬟,她估计这一下午都在看她睡觉来着,瞧她黑眼圈都出来了。 “是。”丫鬟点头,也几分尴尬似得。这府里不缺饭菜,但是,上面有命令,不能让她吃。 就知是这样,她也没再说什么,只不过暗暗腹诽元昶琋,一边走出了房间。 天色逐渐的暗了下来,这宅子也亮起了灯火,看着一派平和,这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夜晚,有些凉。 她抵达了前府,今晚要行动的人都准备好了,各个一身夜行衣,唯独她一身红裙,看着几分怪异。 不过,她倒是极其喜欢红色,这个颜色在她眼里是最美的。 “出发。”随着她到来,一个护卫也开口,其他的人便迅速的出府了。 武慕秋回头看了一眼,元昶琋也过来了,他也换了一身黑色的袍子,乍一看好像要和黑夜融为一体,但是那张脸却更为扎眼。 “走吧。”他走过来,手上却托着一件披风,到了她面前,便直接甩开,给她披在了身上。 披风划开的弧度很是优美,同时也带着一股凉风,武慕秋也不禁的缩起了肩膀,一边盯着元昶琋,这人实在太奇怪了。 抓住披风,武慕秋盯着他,随后道:“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冷啊。”元昶琋笑了,似乎感觉她的问题很好笑。穿衣服当然是因为冷,不然还能因为什么。 “我的意思是说,高高在上的元大少,为何会记得给我拿衣服?”这不合理,他的行为前后不一,显得很怪异。 “你是个女孩子,天气太冷,你不会觉得舒服的。啊,这是我的母亲,也就是镇疆王府的世子妃,在我小时候便经常说的,女人大部分都很畏寒。”当然了,说过的不止这些。譬如要善待宽容女子,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女人属于弱势。 看他那温柔又善解人意的样子,武慕秋倒是几分不自在。她还真的从没见过这样的男人,即便那个和她最亲的男人,也只是对那个他心爱的女人温柔而已。 她还真是对元昶琋的母亲挺好奇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能这样教育自己的孩子。按照他们的身份地位来说,应该教育他横行天下才对的嘛。 没有再说什么,元昶琋带着武慕秋离开了这府邸。 出了大门,武慕秋回头看了一眼,看到了那牌匾,上书吴府。 这还真是粮油商吴曜勋的宅子?这宅子那么大,里面居然还有牢房,作为一个粮油商的话,这宅子建的似乎有点过分了。 还是说,他这么过分被元昶琋发现了,所以他把人家吴曜勋一家子都扣押起来了? 看向前面那个人,武慕秋觉得还真有可能,别看他这人笑眯眯像朵花人畜无害的样子,实则心思叵测忘恩负义,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先前出府的人都已经分散的离开了,元昶琋与武慕秋并肩而行,显然是打算步行。 “不知距离那宅子有多远?”走着,武慕秋也抓紧了身上的披风,一边问道。 “那宅子在郊外,大约两刻钟。”元昶琋轻声道。 “你手底下能人那么多,为什么非得要我去做这件事儿?昨天那个叫红姨的女人,她也很厉害啊,眼下她人呢?”武慕秋其实真的很好奇,他身边到底都是些什么人。 “红姨混进了城府,她有另外的任务。”元昶琋回答道。 “那,那个红姨到底是什么人?”还是止不住自己的好奇。 “她是我母亲手底下的人,十几年来都在学如何审讯犯人,从他们嘴里挖出最有价值的信息。”若是再深说的话,就得牵扯到在大魏都赫赫有名的天知坊了。他母亲手底下所有的女人,都来自那里。 闻言,武慕秋也算明白了,他的母亲还真是一个非同寻常的女子。 “那昨晚,在那个大当家那里,可挖到了什么有用的信息了?”所以,那个红姨之后就去了城府。 元昶琋看了她一眼,脸上载着温润的笑意,“你想打探这些秘密做什么?” “我还能做什么?就是想知道那个王八蛋什么时候死。他强暴了我的邻居小姐姐,害她自尽,这事儿都是真的。按照《大魏律》,该如何处置?你早早的把他处置了算了,反正也是个败类,活着浪费粮食。”武慕秋斜睨他一眼,那双狐狸眼儿尽显风情,只不过这并非她刻意为之。 “你放心吧,他不会得善终的。同时,还有他的家人。纵观三国,大魏律法最为严酷,一人犯罪,会牵扯全家。”元昶琋轻声告知,这事儿根本不用着急。 听他这么说,武慕秋也不再说话了,如此最好,这个王八蛋必须得以死谢罪。 跟随着元昶琋走,一刻钟之后便已到了城郊,灯火不再多,依稀的能瞧见山的形状,还能闻得见树木的气味儿。 两侧已经出现了树木,而且悄无声息的,唯一能听到的便是身边人的呼吸声。 武慕秋是习惯成自然,走路之时不会发出任何的声音来。而元昶琋似乎也是因为她的影响,他走路也没有声音。 渐渐地,瞧见了前面有零星的火光,再走近,武慕秋也看清了出现在山间的一座宅子。 说真的,这不能算宅子,这简直就是比牢房还牢房,因为围墙太高了。 c抬头往上看,除了高高的围墙外,还能瞧见围墙上头还有些东西,缠绕起来,也看不清楚是什么东西,但应当就是元昶琋说的机关暗器,就是为了防止外面会有人从围墙上跃过去。 看来,还真是有些难度,即便轻功再高,但是也不清楚里头的情况,没准儿人上去了就会触动什么,从而被里面的人知道了。 既然如此,她进去之后也得小心才行。不过,她对自己的身手还是很自信的。 顺着这宅子的外围走,绕到了西侧,也看见了之前过来的那些护卫,他们都在,而且无声无息的矗立在那儿,不知道的还真会被他们吓一跳。 随着停下脚步,武慕秋低头往围墙的墙根底下看,很快的,她就寻到了一个洞。 看着那个洞,她高高的挑起眉毛,这就是所谓的狗洞? “你确定这就是狗洞么?我看,更像猫洞。”但凡肥一点的狗都钻不进去,只有猫才能钻进去。 “只有这一个,你能钻进去么?”元昶琋声音也很低,一边问道。 深吸口气,武慕秋看向他,以一种十分无语的眼神儿。 将披风上的兜帽拿起来盖在头上,又把披风将自己全身都罩住,走到那洞前看了看,随后她便直接躺在了地上。 “这个洞太小了,我试试。不过,我得先问问元大少,我若成功了,你给我减刑多少?”这个得提前说好,免得他出尔反尔。 “减刑一个月。”元昶琋看着她躺在地上的样子,特别像一条大虫子,她太纤细了,如今这么瞧着,好像也没比那洞口粗多少。 “好。”一个月就一个月吧。 “如若进去了,就去开大门,别的都不用做。但里面可能也会有机关暗器之类的布置,你若不行便退回来,我再想办法。”元昶琋也蹲下,看着她嘱咐道。 没再搭理他,武慕秋将身体在披风里面并拢,她的双臂很灵活,挪到身前后,她的肩膀好像都变窄了一大半。 向后挪,动作伶俐而轻快,头到了洞口,她只是动了动脑袋,那兜帽就彻底的罩了下来,挡住了她的脸。 洞口很小,她的头也不大,先试探着进入了洞口,然后她的脖子也有技巧的活动,只是一个眨眼间,她的头就顺着那狭窄的小洞进去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收获 头顺着墙根底下的小洞进入,身体就问题不大了,明明在外面的人看来她好像是被卡住了似得,但哪知她却像个泥鳅似得,几个扭动就剩下两条腿还在外头了。 这绝对是一种绝技,童子功,即便站在外面的这些人都功夫不弱,但试问这种程度,他们也做不到。 很快的,武慕秋就进去了,双腿从小洞口消失,然后她在那头也站了起来。 将兜帽摘下去,她蹲下身子,伸出一只手出了那小洞晃了晃,“我进来了,放心吧,这就去开门。” “你小心些,如果情况不好,你就回来。”元昶琋也正了神色,小声提醒道。 那只手收了回去,武慕秋的声音也从里面传了出来,“为了能减刑,我也得死而后已啊。” 墙里侧黑乎乎,而且,的确是有东西。武慕秋整理好披风,开始朝前走。 有纵横交错的铁丝横在半空,如果不仔细看的话,这种天色里其实根本看不清楚。 身体配合着那些明显锋利如刀刃一般的铁丝,武慕秋的动作很轻也很快。这种难度其实于她来说不算什么,纤细的身体犹如翩跹的红叶,迅速的移动,很快便挪出了铁丝笼罩的范围。 出了那铁丝陷阱的范围,她也松了一口气,回头环顾,这一片围墙里将近四五米范围之内,都是铁丝覆盖。即便有人从上面跃了进来,轻功高超,也未必能躲得过这里面的铁丝陷阱。 眼下她应该是在这宅子的后院,距离前面的大门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房子紧挨着,灯火又很阴暗,所以看起来连绵起伏又很瘆人,像鬼屋。 除了房子之外,就没有其他的东西了,不似其他的宅子有花有树的。唯一的风景,大概就是路过的那一口水井了吧。路过之时,阴冷的水汽飘过鼻端,武慕秋也不由皱起了眉头。 这宅子还真是不同凡响,不说眼下住在这里的是什么人,就是这光溜溜的设计,也不像是人住的。 朝着前门的方向而去,她身形轻灵,行动无声,路过房子时,她回头看了一眼,里面也黑乎乎的,只是房檐下挂了几盏昏暗的琉灯。 收回视线,她穿过空无一物的院子奔向大门。 大门那儿,也有一盏琉灯在亮着,这里面是有人守着的。 瞧见了打更的人就坐在门边,那把椅子还有靠背,看样子已经睡着了。c 瞄准了人,武慕秋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来,下一刻,她整个人跳过去,轻松的用披风将门口那个打更的罩住。 罩住了他的头,她抬起膝盖一下子顶在他的脑袋上。这一击很重且准确,那人只是挣扎了一下,然后身体就软了下来,晕了。 轻手轻脚的将他放倒,武慕秋轻嘘口气,起身走到门口,这才发现这大门还真是不容易开。 抬手摸上去,冷冰冰的,很坚硬,是大铁门。 很高很大,她得高扬起头才能瞧得见顶端。 抬手抓住门栓,门栓很宽大很沉重,这也是铁制的。 这里比监狱更像监狱,武慕秋都莫名觉得心里有些压抑,住在这里的人估摸着心情也不会有多愉快。c 抬起门栓,她也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气来,那沉重的门栓随着她的力气也一点一点的被抬了起来,离开了大门内侧的凹槽。 费尽了力气,将力气全部都用在了双臂上,那门栓终于脱离了凹槽。 门栓足有四米多长,横亘在偌大的两扇大门之上,脱离凹槽后,它一端就不受控制的掉在了地上,发出砰地一声。 武慕秋也不由咬紧牙齿,捧着那门栓想将它放在地上,但是若直接扔下,动静必然更大。 太重了,她也不受控制的挪腾着脚步,乍一看像喝多了似得。 就在这时,大门被从外推开了一条缝,下一刻几个人鱼贯且快速的窜了进来。 两个人上前将她手里的门栓接住,她才得以轻松,举着自己的两只手,手心通红。 “你没事吧?”刻意压低的声音响起,然后自己的手就被抓住了。 武慕秋扭头看向出现在自己身边的人,感受他手上的热量,虽然光线昏暗,但是也能瞧得见他漆黑的眼睛。 这眼睛是真好看,虽说她一度认为自己的眼睛很漂亮,不过还是不敌他。黑白分明,可以说是极为的清澈,又像两颗宝石。 “没事儿,谁知道一个门栓也那么重。”收回自己的手,武慕秋甩了甩,随后又道:“减刑一个月的事儿你应该不会出尔反尔吧?” “当然。”看着她,元昶琋微微点头道。 “那就好。”听他这么说,武慕秋也仰脸笑了,是高兴于减刑之事,似乎莫名其妙的,她也信了元昶琋给她定的罪,都忘了之前一直觉得自己很冤枉。 元昶琋看着她那样子,也不禁笑,转身走进这宅子,眼下跟进来的人已经全部冲了进去。 武慕秋揉着自己的手,也一边往里走,刚刚过于焦急,也没来得及仔细的查看,这会儿瞧着,这宅子更像个鬼屋了。 但凡建宅子,无不有讲究,即便地域各不同,但风俗规矩也都是八九不离十。 这宅子除了那些房子之外,便什么都没有了,花树假山一律没有,更别说鱼池小桥,那么大的地方都白白浪费了。 围墙又那么高,机关重重,这比监狱牢房还让人难受。能住在这里的人,也是不同凡响。 跟着往里走,此时那边紧闭的房门都被强硬的踹开了。里面昏暗的灯火泄了出来,但好像并没有人。 武慕秋快步跟上,走到了元昶琋身边,与他同步而行。 踏上台阶,走进房间,武慕秋环视了一圈这房间,太普通了,根本看不出什么来。 这宅子占地这么广,可是看起来又很贫穷的样子,这真的是杨润笙的宅子么? 冲进来的人开始满屋子搜索,桌椅板凳都被搬起来,检查的仔细。 武慕秋看着他们,随后跟着元昶琋往旁边的屋子走。 他手底下的人动作很快,已经开始搜查旁边的房间了。虽说没有人,但是都燃着琉灯,光线可能不太好,但足以能糊弄外面的人,让外人以为这房间里是有人的。 走进旁边的房间,武慕秋几不可微的摇头,“不是说那瘸子躲在这儿么?可人呢?”而且,不止那瘸子,这里好像除了门口那打更的,就没人了。 “不着急,他若在这儿,必然能找到。”元昶琋却是不急的样子,面上也带着淡淡的笑意。 点点头,武慕秋倒是觉得还是自己急了,停下脚步,看着护卫在房间里翻找,连小物件都得翻动一下,看样子也不像只是找人,毕竟那凳子底下又不会藏人。 一个护卫走到桌边,翻动了一下桌子上的茶具,然后便伸手握住了那琉灯的灯柱。 就在灯柱被挪动时,一些细响从地板下传了上来,屋子里的人立即低头看向地板。 几乎只是低头的瞬间,一块地板瞬时翻开,如同雨点一样的暗器从里面飞射了出来 一只手更快的圈住了武慕秋的腰,带着她迅速的退出了房间。 翻越出了门槛,移到了另外一间屋子里,元昶琋才停下。 那屋子里地板上的暗器还在发射,但好在屋子里的人都比较灵活,在瞬间便全部避让开了。 那暗器也是有死角的,做的不算太精细,但威力倒是很大,那些射出来的暗器都飙到了房顶,呈扇形的击打。 只要避到了死角,就不会被波及到。 这暗器应该就是为了应急,能让屋子里的人寻到一时的逃离之机。 看着那暗器飞射,武慕秋也不由得深吸口气,外面布置了那么多的机关暗器,这屋子里也有,不算奇怪之事。 眼见着那里面的暗器全部射光停下了,武慕秋也回了神儿,扭头看向身边的人,他也在同时低头看向她。 四目相对,武慕秋眨了眨眼睛,然后又扭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腰,他的手还在上面呢,停放的挺踏实。 “谢了。不过,就算你不拉着我,我也能躲开。”说着,武慕秋动手抓住他的手,从自己的腰间扒拉了下去。 元昶琋收回手,面上却载着笑意,“你的腰太细了。”比看到的还要细,似乎都不及他两手掐握。 “关你什么事儿?”微微皱眉,在武慕秋听来,他这话就是调戏。但,看他的脸却不似调戏之意,好像就是在述说这个事实。 “感叹一下而已,毕竟从未见过。”如果单从她这个身形来论的话,腰那么纤细,也在情理之中。看来,她儿时还真是受过不少的苦,才会达到今天这种程度。 “没见过的多了,难不成你都要伸手去摸一摸?小心下次乱摸别人,人家给你一个大巴掌。”微微皱眉,他现在瞧着真是奇怪,说淫荡又不像,但若说是正经人,可哪个正经人是这样的。 元昶琋不再说话,只是最后看了她一眼,然后又举步走进了发射完暗器的房间。 其他人也继续搜查,只不过比刚刚更小心了些,毕竟谁也不知道接下来还会不会触动什么机关暗器之类的东西。 这宅子里一共有十几个房间,包括厨房,全部搜查了一遍,居然一个人都没有。 厨房里也没有粮食和食材,看样子好像很久没开伙了,这幅样子,一看就知是没人居住,否则也不会连饭菜什么的都没有,那住在这儿的人岂不是要饿死了? 从厨房里出来,武慕秋左右观瞧了一下,随后一眼便瞧见了就距离厨房大门不过三米的一口水井。 可以说在这宅子里,水井是除了房子之外唯一的景物了。 双臂环胸,她一步步走过去,靠近了,却没感受到水汽,更别说水的气味儿了。 还记得刚刚路过之前那一口水井的时候,水汽还很重,尤其眼下天凉了,水井周遭的温度都降低了。 一步步走到井边,武慕秋想了想,然后微微倾身,朝着里面看。 黑乎乎的,就像一头野兽张开嘴似得,就等着猎物靠近,它好一口吞掉。 从下面飘上来的是干燥的气息,没有水汽,那么这井里就是没有水的,这是一口枯井。 “看什么呢?”元昶琋从厨房出来,一眼便瞧见那纤细的身影站在井边,上半身要探进去了。 “让你的人下去找找吧,我看八成人在这里藏着呢。”直起身体,武慕秋转头看向他,一边道。 元昶琋过来,也看了看这水井,下面是枯的,虽然很深,但是却在下面一米处吊着一根绳梯。 “眼睛还真是好用。”看了她一眼,元昶琋伸手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拉开,然后朝护卫使了个眼色,他们便迅速的围了过来。 伸手拉开他的手,武慕秋又朝旁边站了站,和他拉开些距离。c 这道貌岸然的人多了,有些人就是外面披了一层人皮,实际上与禽兽无异,有的甚至还不如禽兽。 虽看不出这家伙到底是什么心思,但能躲开自然还是躲开的好,免得吃亏。 护卫行动利落,已经开始陆续的跳下水井了,如同下饺子似得。 很快的,下面便传来了打斗的声音,武慕秋隐隐的觉得有些兴奋,人果然藏在了下面。 这种惊险的事情她活了这么多年还真没遇上过,说起来这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少爷,人找到了。而且,下面还藏了许多的金银珠宝。”一个下去的护卫冒出头来禀报,武慕秋一听也立即站直了身体,还有意外收获。 元昶琋微微颌首,随后看向距离自己一米开外的人,“想下去看看么?” “好啊。不过c你不会因为我下去看了之后,就又想出什么奇怪的罪名扣在我头上,从而收回减刑一个月的承诺吧。”向前走了一步,武慕秋才想起这事儿来,还是得提前说明白了的好,尤其对手是一个忘恩负义不讲道义的人。 “我怎么会这么做?你立了功,这就当做是给你的奖赏和鼓励。”抬手,他示意她可以毫无顾忌的跳下去观看。c 最后看了他一眼,武慕秋随后走到井边,在下面的护卫已经燃了火,虽说只是一截火折子跳跃着小小的火苗,但也足以让人看清楚了。 翻身跃下,她知道井底在哪儿,所以也放心的往下跳了。 脚落地,她身子一转,朝着旁边的通道走了过去。 她挪开后,元昶琋也跃了下来,与她前后脚的走进通道,里头有幽幽的灯火在亮着,人就躲在这里头。 往里走,很快便看到了一个被制住的男人,脸白白的,三十来岁,还挺好看。 眼下被捆绑了起来,坐在地上,但依旧还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身上这股子书生气很足,看起来是个饱读诗书的,但如何落草为寇就是未知了。 武慕秋停下脚步看着他,元昶琋也跟了上来,两个人盯着一个,那三当家在看着他们俩,并不惧怕。 盯着看了一会儿,武慕秋便绕过往里走,她想去瞧瞧那些金银珠宝。元昶琋说这是杨润笙的宅子,那么藏在这里的金银珠宝应该就是他的了。 再往前走了几米,就是一个被挖开出来的地下室,无数的大小木箱摆放在这里,有一些被打开,在琉灯的照耀之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除此之外,这里还有一张简单的木床,上面被褥皆有。旁边则是一个小桌子,桌子上还有几个空碗空盘,茶壶茶杯一应俱全,看来那三当家一直躲在这里啊。 “在山匪的老窝时,我远远地看见了那瘸子一眼,没想到长得还挺好的,和其他的山匪不太一样。”元昶琋走到身边,她便开口说道。在她看来,这个三当家应该来历不简单。 “他长得好看?有我好看么?”她这说法,元昶琋很不赞同。面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笑,一边摇头。 扭头看向他,武慕秋在他脸上多盯了一会儿,“自然没有你好看,依我看,这世上也没有谁的长相能胜过你了。但是我话中的重点不是这个,我是说,那个三当家的身份应该好好查查,没准儿就和那个杨润笙有特别的关系。”否则,杨润笙干嘛被他藏在这里。 “的确有关系。”元昶琋颌首,她的猜测是对的。 “那就说得通了。看看这些金银珠宝,这应该都是那些山匪给杨润笙的分成吧,好多。”走近,弯下身子,武慕秋伸手扒拉了一下那些金银,发出清脆好听的声音。怪不得人都爱财,单单是听这声音也悦耳啊。 “想要么?”元昶琋站在她身边,轻声问道。 武慕秋想了想,然后扭头看向他,“你是不是又憋着坏呢?我若是说出一个‘想’字来,估计接下来你就得再给我加刑个月。不过呢,你看错人了,我家有钱,所以我也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对了,听说我母亲正在为我张罗婚事,她相中了一个年龄与我差不多的,家中几代经商,巨有钱。想我未来一片光明,怎么会被这几个小钱蒙蔽了双眼?”简直就是笑话。她上次拿那个玉龟完全是顺手,哪想会被这厮利用做文章。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往后这辈子她都不会再乱拿东西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猪头 藏在这里的金银珠宝数不胜数,护卫开始清点,一直清点到了天亮,还有一大半没清点呢。 武慕秋坐在这里唯一的那张床上,小睡了一会儿,太累了。 待得她睁开眼,眼前的景象还是没变,仍旧在清点之中。 转了一下眼睛,她瞧见了就站在一米开外的元昶琋,他好像还保持着那个姿势,肩背挺直,格外的挺拔,这么瞧着特别像一棵松树。 “你不累么?我给你留了这么大的地方,过来坐着又不会有人占你便宜。”坐直身体,武慕秋伸了个懒腰,小憩一会儿舒服多了。 听到她的声音,元昶琋转过头来看向她,“我嫌脏。” 无言,武慕秋看了看这床,上面的被褥明显都是新的嘛。 “被关在山匪窝的大牢里时也没见你嫌脏,这会儿好好一张床放在这儿居然嫌脏,毛病多。”小声的嘀咕,尽管她还想说更脏的话,但又担心元昶琋这厮再趁机找事儿给她加刑什么的。 “是你太大而化之,在哪儿都能睡。首先,这张床之前有个男人睡在这上面,他很有可能没穿衣服。接触了这些被褥,你就不觉得恶心么?”他对她感到很迷惑,按理说,像她从小生长的环境,应该是很爱干净的才对。c 听他说的这些,武慕秋不由得皱起眉头来,“说真的,你没说这话之前,我还真没想过这些问题。”站起身,她拍了拍裙子,因为他的一番话,她脑子里也开始想象起一些恶心的画面来。譬如之前躺在这上面的人可能皮肤很干燥,然后掉下来许多的皮屑,粘在了被褥上,这会儿可能粘到了她的裙子上。 不自在的抖了抖身体,好像这样就能将裙子上的脏东西弄掉。 看她那样子,元昶琋无声的笑,显然看她被自己影响了,而感到很开心。 “我说,既然都已经发现藏钱的老巢了,那么接下来是不是可以抓人了?赶紧抓了杨润笙,一举铲除这群谋财害命的家伙,你的任务也完成了。”证据确凿,此时不抓人,更待何时啊。 “这宅子的地契其实并不在杨润笙的名下,想要以此为证据抓他,并不能服众。”元昶琋微微摇头,示意她不能着急。 点点头,武慕秋也不再说什么了。但说来也对,做的是提头的买卖,怎么可能会不谨慎呢? 腹中饥饿难耐,正好护卫也即将清点完毕,元昶琋示意武慕秋可以离开了。 往外走,其实想想,能在这枯井中弄出这么大名堂,也真是煞费苦心了。 那个瘸子已经被带走了,顺着绳梯快速的爬出去,虽是饥饿,但武慕秋依旧十分灵活。 太阳已经出来了,温度也上来了,武慕秋环顾四周,远处围墙上头和里侧的那些铁丝网,有序的缠绕着,这时候瞧着,还真是觉得瘆的慌,就像监狱。 元昶琋慢一步上来,看了一眼还在那儿观望的武慕秋,“走吧,都听到你肚子叫了。” “多谢啊。我还想,如果我饿晕了,你会不会因此而再给我减刑一个月。”斜睨着他,阳光笼罩在他身上,特别的好看。 “别做梦了。”元昶琋笑看着她,这是想都不用想的。 暗暗的哼了一声,就知如此,此人奸诈,且无情无义。c 往大门处走,在门口的那个打更的人还晕着,一件披风笼罩在他的身上,看起来极为的可怜。 路过之时,武慕秋特意多看了一眼,确定他还活着,没有死。 这就是城郊,而且树木成荫,眼下因为秋季,所以许多的树叶都变成了黄色,特别的好看。 迎着阳光,它们更好像被撒了一层金粉似得。 有一条路是直通这个宅子的,路不算太宽,但能容得下一辆车通行。 “走吧。”元昶琋看了她一眼,便举步离开。 武慕秋跟上,朝着城里走,这大庆城还是很大的。走出树林包围的范围之后,便能远远地瞧见了城里的房子。虽房子外表程度各不一,但连绵在一处,看起来就显得特别的热闹。 很快的,进了街巷,往其中的一条拐,之后两侧就有高墙,显然这是大宅子。 所谓富人区便是如此了,有钱人大都聚居在一片地方,因为风水好c。 很快的,便回到了吴府,踏上台阶,武慕秋一边抬头看向那门匾,“这吴家的宅子被你占据了,他们是在大牢里呢,还是已经没命了?” 后面,元昶琋也走了过来,看向她,漆黑的眼睛里载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显得极其温柔,“你这两种猜测都是对我的羞辱,我有那么冷血么?你这样溜门撬锁的小贼,都只是按照《大魏律》正常的给你定罪,甚至连伤害他人的罪都没算在其中。” “那不然你怎么会住在人家的宅子里?完全当成了自己家一样,这里的主人难不成不是死了?”听他把自己说的如正义化身一样,武慕秋很是不爽。 “因为这就是我的宅子。吴曜勋是我父亲手底下的人,所以,我住在这里,当成自己家,也不奇怪了吧。”元昶琋解释,倒是没有欺瞒。 恍然大悟,武慕秋又抬头看了一眼那门匾,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这个元昶琋所做的事情,不只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而且,可能某个城里随随便便一个富商,一个普通人,都有可能是他的线人。 玩的真是大啊,隐隐的,还很刺激的感觉。 再次扭头看向他,武慕秋的眼睛里带着些许的探究,更多的是感兴趣,她还真想知道他这个身份的人,到底整天都在做什么。 “看着我做什么?”她这眼神儿,攻击力很强。元昶琋不由得微微后退了一步,想避开一些,免得被套住。 “只是觉得元大少真神秘,又手眼通天。你要对付的人,能逃过才稀奇了。”这大魏天下,就没有能避开他们元家眼睛的。 “没错,你这话我接受。”元昶琋几不可微的点头,这倒是真的。 无言,武慕秋转身进了府,用不用这么嚣张。所以,他给她定罪,让她坐牢,她都得乖乖的听着喽。 折腾了一夜,不可谓人困马乏,武慕秋亦是如此,主要是太饿了。 先解决了肚子里的存货,又洗漱了一番,待得出来,饭菜已经送过来了。 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她的动作是大而化之不拘小节的,但看起来却并不粗鲁。那种轻灵,寻常人还真是模仿不出来。 拿起筷子吃饭,她一边瞄着站在对面的两个侍女,也不知一会儿她还会不会被送到牢房里去。 根据元昶琋那德行,这种事儿他做得出来。 填饱了肚子,她倒了一杯水慢悠悠的喝,一边盯着那两个丫鬟,想瞧瞧她们俩什么时候拿来铁链子将她锁起来。 喝着水,她只觉得眼皮有些重,一晚只是小憩了一会儿,吃饱喝足,就开始困乏了。 看着窗外的阳光,她愈发昏昏欲睡,人果然是不能吃饱喝足,困乏涌上,挡都挡不住。 瞧着她们俩也不动弹,武慕秋直接放下了水杯,然后站起来转身朝着大床走去。 身子一转,直接躺在了床上,还没调整好位置呢,那俩丫鬟就出现在了床边。 “少爷交代过,姑娘用完了饭,就得回牢房去。”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 武慕秋闭了闭眼睛,憋在心里头那股气实在咽不下去了,“为他做事,一夜没休息,居然还让我去牢房里去。该死的败类,我要去找他说说清楚。”话落,她猛地蹦起来,推开床边的丫鬟便快步的走了出去,连困乏都忘了。 冲出房间,那两个丫鬟也没揽着她,只是快步的跟在了后面。 直接奔向那前厅,武慕秋步伐大,虽走的赫赫生风,但的确没发出太大的声音来。 很快的,进了大厅,正好元昶琋也刚刚用完饭在喝茶。 见到冲进来的人,他面色不变,“吃饱了?” “你这人,我为了给你做事,累了一夜。这会儿不想别的,只想好好的睡一觉。你倒好,要把我送回牢房里去。我说,卸磨杀驴也不是这么个玩儿法吧,也太没道义了。”本想给他点颜色看看,但到了眼前还是控制住了自己。 元昶琋看着她,笑容不变,怎么瞧着都纯良温润,好看的要命,“你本来就应该住在牢房里呀。” “少废话。我就今天睡个安稳觉,待得休息好了,我自己回牢房。”撂下话,武慕秋转身欲走。 “你若不回牢房,那么,服刑之期就得再延后几日才行,你意下如何?”他是很讲规矩的。 是可忍孰不可忍,武慕秋转身看向他,那双眼睛里好似藏着两把刀子。嗖嗖嗖的射出来,将元昶琋剐成千片万片。 脚下一动,武慕秋眨眼间移到了他面前,手如蛇一般,探向他的脖颈。 元昶琋也在她的手逼近之时微微偏头,她的手擦着他的脖颈而过。抬手扣住她的手臂,微微施力,将她拽向了自己。 一脚踏住他屁股下的椅子腿,手一转也抓住了他的手臂,反方向用力,元昶琋便被她从椅子上拽了起来。 两个人交手,武慕秋的功夫虽说不是最好的,但胜在轻灵,想要束缚住她其实并不容易。 与她交手两个回合,元昶琋也摸清了她的路数,手上动作加快,在她偏身躲避自己时,他一腿抬起,直接顶在了她的后腰。 下盘不稳,她也同时朝后仰了过去。 就在即将跌倒之时,元昶琋直接以手臂拦住了她的后腰,让她在中途稳住了身体。 以一个尴尬的姿势停住,武慕秋看着那悬在自己身上的人,距离这么近,他的发丝也顺着脖颈两侧落了下来,撩拨着她的脸颊,痒痒的。 笑看着她,元昶琋弯腰托着她,一边试探着要松手的样子。 武慕秋也迅速的抓住他的衣襟,若是他松手自己倒地,他也别想好过。 就在这时,护卫出现在门口,瞧见了大厅里那俩人的架势,他微微垂眸,“少爷,武将军到了。” 闻言,武慕秋便眼睛一瞪,抓紧了他的衣襟借力,同时快速的起身,“我父亲来了?” 元昶琋被她拽的身体一颤,站直身体,一边抬手弹了弹被她抓皱的衣襟,“请。” 护卫快步离开,武慕秋却眉头紧皱,低头看了看自己,还可以,并不算狼狈。 抬手顺了顺自己的头发,挺直脊背,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些。 “我父亲怎么会来?你把他请来的?”看向元昶琋,武慕秋不知他到底想做什么。 “当然不是,大概是听说自己的女儿坐牢,所以想过来看看吧,顺便管教一番,免得再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元昶琋笑容依旧,看她那故意整理自己的模样,觉得很是好笑。 尽管是一脸的不忿,可依旧是十分勾人,那种从骨子里流露出来的妩媚,尽管她可能自己并不知道。 就在这时,一个威武的男人从外走了进来,下巴上蓄着胡须,倒是遮住了他的黑皮肤。 见到进来的人,武慕秋的脸上也绽起了笑,“父亲。” 武将军快步走过来,先上下看了看武慕秋,确认她没受什么苦,这才看向元昶琋。 拱手弯身,武将军的礼行的很大,“末将给元统领赔罪,小女年幼不知事,给元统领添了很多的麻烦,还望元统领恕罪。” “武将军无需行此大礼,令嫒只是调皮而已。而且,这几日令嫒也协助我做了许多的事,帮了我很大的忙,我还得谢谢她呢。”元昶琋将武将军扶起来,一边笑道。 倒是没想到元昶琋还会说人话,武慕秋上下的扫了扫他,没吱声。 “这孩子喜好打抱不平,没给元统领添麻烦便好。十几年前,末将见过元统领,那时的元统领还是个孩子呢。这般看着,元统领与世子爷长得真像,果然虎父无犬子。”武将军站直身体,看着元昶琋,虽说他和元极长得很像,但又有很大的差别,因为看起来很是温和。 “此事我自然记得,武将军也还是一样的威武不凡。倒是小花变化颇多,比儿时活泼的多。”看了一眼武慕秋,虽是他依旧笑的温和,但在她看来,却是饱含深意。 武将军笑着点点头,也看了看武慕秋,没事儿他也就放心了。 元昶琋请武将军坐下,然后又说了几句话,便起身离开了大厅,留下他们父女俩叙叙。 走出大厅,门口一个跟随武将军而来的盔甲少年微微低头躬身,元昶琋看了他一眼,几不可微的点点头,便离开了。 他话不多,也不是很愿意说太多的话。只不过,该说话时自然是不会含糊,当然了,说多了他也的确觉得很累。 大厅里,武慕秋也在旁边坐了下来,看着武将军,他鬓间又多了许多的白发,看起来好像老了许多。 “那元统领没为难你吧?”压低了声音,武将军看着她,一边问道。 “没有,为难我干什么,再说我也不能给别人为难我的机会啊。父亲,你这次来,是打算给我说情,然后带我回去的么?”就是不知他能不能张这个口了。 “我倒是想给你求情带你回家,但,人家元统领说你犯了错,我若是直来直去的求情,也不太好。你放心吧,若是有机会的话,会给你求情的。你呀,一点都不让我和你母亲省心。我给你寻了个不错的小伙子,他现在是校尉,但是前途不可限量。别听你母亲的,什么经商世家,满身的铜臭味儿,配不上我闺女。”武将军声音不高不低,却字句皆是关心。 又提起这事儿,武慕秋几分无奈的挑了挑眉,“成,你和母亲都是为了我好,你们说哪个好,我就嫁给谁,管他长得是什么猪鼻子猪脸。” 武将军反而被气笑了,“爹爹相中的这个小伙子长得可是一表人才,这次也跟着我一块来了,就在外头呢。一会儿你见见就知道了,肯定合你的意。” 武慕秋朝着外头看了一眼,只是瞧见了半个身体,身着盔甲,这般瞧着倒是英伟。 几不可微的轻哼了一声,武慕秋深觉得无奈,自从过了及笄之年,这件事就没停止了。 父亲和母亲两个人审美不同,所以在给她订婚这件事上分歧很大。过去了这么多年,他们俩还是没达成一致,所以订婚这事儿到现在也没影儿。 她希望他们俩能一直这般意见不统一下去,那样她就不用和某个不认识的猪头订婚了,自由自在。 蓦地,她脑子里忽然闪过元昶琋的脸来,如果最终和她订婚的那个猪头能长得像他一样,那倒是不错。不管本领如何,最起码脸是赏心悦目的,看着不会倒胃口。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掌控 武慕秋听了半天武将军的嘱咐,然后便去睡觉了。她真的很累,尤其是见了父亲,听他唠叨了一会儿之后,疲累感更甚了。 走出大厅时,与那个校尉见了一面,的确很年轻,在军营里,能在这个年纪做到校尉,一般人可做不到。 长的呢,五官端正,很有正气的感觉。 其实吧,父亲的眼光是可以的,他并不在意家世钱财等身外之物,主要看的是人品。 而母亲呢,则考虑的更多,家世都要考察到上几代。当然了,选定的人也很主要,样貌体格,甚至她都要打听一下人家家中人有没有什么隐疾之类的。 这就导致他们俩的意见总是不一致,而武将军也不是个一意孤行的人,自己夫人的意见,他是听取的。 回到房间,这回也没人让她回牢房了,算元昶琋还有些良心,没有在她父亲在场的情况下还无情的将她关押在牢房里。 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不过一会儿她就睡过去了。 待得再睁开眼睛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房间里不知何时燃了琉灯,灯火幽幽,这光线让她不由得还想接着睡。 丫鬟一直候在屋子里,见武慕秋醒了,立即端着甜茶过来,“姑娘,可否饿了?晚膳已经备好了。” 伸手接过杯子,武慕秋喝了一口,温度正好,甜度也适宜。 “我父亲还在这儿么?”也不知会不会留一晚。 “武将军目前还在,但听说,今晚就会离开。”丫鬟回答,在这里想见到边关的将军也是不容易的。 深吸口气,武慕秋就知如此。他是个比较重视自己肩上重任的人,因为听说以前犯过什么错误,有过失误,所以导致军营发生了很大的损失。 但即便如此,皇上也没有怪罪他,他也因此而更加觉得心中愧疚,所以决心自己后半辈子都要报效皇上的一片宽容之心。 喝光了杯子里的甜茶,武慕秋随后起身,朝着房间外走,边抬手梳理自己的长发。 她没有刻意的控制自己的姿势,但她此般看着,却是别有一种风情,尽管她自己可能并不在意。 往大厅的方向走,还没走进去呢,便瞧见了元昶琋和武将军从里面走了出来。 “父亲,你这是要走了么?”没想到,她醒来的还挺及时。如果再睡一会儿,估计他已经走了。 “得尽快赶回营地。你认识清了自己的错误,也赶紧回家吧,无事不要再出来乱跑了。待立冬的时候,你愿意去龙岭便去,不愿意去在家里祭奠也是一样的。”走过来,武将军轻声的嘱咐了两句,一边抬手拍了拍她的头。 “我知道了,这些事儿我自己会看着办的。你走吧,一路顺风。”点点头,他说的是什么武慕秋自然知道。 没有再说什么,武将军带着自己的人往外走,元昶琋也一路相送了出来。大门处的琉灯要更明亮一些,使得站在下面的马儿都皮毛发亮,打了蜡一样。 “回去吧,听话,不准再任性了。待得回了自己家,你想怎么折腾都行。”站在马儿身边,武将军回过身,看着武慕秋一边低声道。 这话说的意味深长,显然他是没有在元昶琋这儿得到太大的宽恕,他还是要按照正常的程序进行,待得时间到了才能放了武慕秋。 点点头,“我知道了,反正我做错事,有惩罚也是应该的。父亲你呢,是忠臣良将,按照常理来说,你也应该大义灭亲才对的。走吧,天黑了夜路不好走,你小心些。”推着他上马,武慕秋莫名其妙的好像开始为元昶琋说话了。自己这番话说完才觉得不对劲儿,但也不好更改了。 武将军上了马背,随后朝着元昶琋拱了拱手,“元统领,麻烦你了。” 元昶琋也回以拱手,面带笑容,看起来特别的温柔纯善。当然了,如果与他做交谈,就会发现,他的外表与内里是极不相符的,说他这身体里住了一个千年老狐狸也不为过。 武慕秋后退一步,武将军也一抖缰绳,准备离开。 后面,跟随他来的亲兵以及那个校尉也跃上了马背。 武慕秋视线一转,正好和那年轻的校尉四目相对。他看起来是有些羞窘的,武慕秋却是落落大方,挤着眼睛朝他灿烂一笑,同时挥了挥手。 那年轻的校尉点了点头,下一刻便驾马随着武将军一同离开了。 看着他们消失在街巷尽头,武慕秋才收起了笑脸,微微垂眸看着地面,几分若有所思。 她之前所做,元昶琋自然都瞧见了。收回视线,便看到了那个垂眸不语的人,看样子好像已经忘记自己在哪儿了。 “想什么呢?刚刚还对人家笑的像朵花似得,这转眼间怎么就惆怅起来了?”他声音带笑,听起来好像是在揶揄她。 “很好笑么?看别人的笑话很开心是不是。你是男人,又身份高贵,选择权自然都在自己的手上。我就不一样了,尽管我家的情况已经比别的人家好太多了,可还是不如你。所以这个时候,你若笑话我,就显得你太没风度了,狭隘且小器,麻木不仁。”双臂环胸,武慕秋因为见过了太多身不由己的女孩子,对自己的处境其实是感到幸运的。但,似乎也逃不过这个世界的规则和束缚。 看着她,元昶琋脸上的笑意却是渐渐地消失了,漆黑的眸子因为琉灯的光芒而显得有些深远。 蓦地,他忽然抓住了她的手。 武慕秋不明所以,看着他的举动,随后想收回手。 “别动。”元昶琋说了一句,一边用另外一只手捏住她的指尖,然后将她的手掌舒展开,手心朝上。 “你要做什么?”微微皱眉,不太明白这人忽然之间又想做什么。 将她的手托高了一些,元昶琋随后轻轻的开口,“看你的掌心,看到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自己看了一眼,武慕秋猜测他是不是又想出什么怪招来了,专门用来调戏女人的。 “错,有很多东西。看你自己的掌纹,纵横交错,数不胜数,大概你自己都不知道一共有多少条吧。”元昶琋微微摇头,表示她错了。 “废话,谁都有,难道你没有么?”这说的都是些什么。 “我自然有。但,你是否想过,如此多纵横交错的掌纹,似乎掌控了你的命运。但,其实这些掌纹是握在了自己的手里,你是能掌控它的。你应该掌控它,而不是让它来掌控你。”将她的手指卷起,让她握拳,这样所有的看似决定命运的掌纹都被握在了自己的手里,自己才是那个能做决定的人。 倒是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武慕秋看着自己握起来的手,片刻后抬头看向他,“你是在鼓励我和家里反目成仇么?” 元昶琋深吸一口气,随后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当我没说。”话落,他便转身走进了府邸。 武慕秋快步跟上,“那你是什么意思?凭我之力,还能翻天覆地不成?既然你都开解我了,那不如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将你的想法与我说明白了,也免得我自己绞尽脑汁研究了。我的时间很宝贵,我情愿用在睡觉上,也不想琢磨这些深奥的问题。” 看了一眼走在他身边的人,元昶琋的脸上带着莫可奈何的笑,“真想听我告诉你该怎么做?” “我是要考虑的,你说来听听。”她又怎么可能不经过思考就听他的话,当然是要想想的。 “我的时间也很宝贵,不想用在你这榆木脑袋上。”元昶琋双手负后,不打算再与她继续说这些。 “你用不用这样抬高自己又贬低我?不说算了,我还不想听了呢。”脚下一转,她打算回去睡觉。 “等一下。”蓦地,元昶琋却叫住了她。 “元大少又有什么贵干?”停下脚步,武慕秋不知他又想做什么。如果他有好建议,她会考虑的。 “我怎么记得龙岭是崎山雪山那里的某个风雪密集之地,你要去那里祭奠谁?”武将军和她说的话,他自然都听到了。 眨了眨眼睛,“这是我家的私事,不交代给元大少,你应该也不会定我的罪吧。”这是秘密,她的秘密。 “其实,我以前听说过,你似乎,不姓武。”压低了声音,元昶琋忽然说道。 闻言,武慕秋的脸色就变了,一步冲上来,不管不顾的抬手捂住他的嘴。同时,她的眼睛也几分恶狠狠,“你听谁说的?” 元昶琋身体向后,她却不停手的死死的捂住他的嘴,一副要杀人灭口的样子。 无法,他抬手抓住她的手,一边后仰头解救出自己的嘴来,“听谁说的已经忘了,但如今看来这事儿是真的。” 不眨眼的盯着他,武慕秋冷哼了一声,“真真假假和你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捅破了这件事对你也没什么好处。” “我只是好奇而已,你去祭奠,看来他们都去世了。”放开她的手,元昶琋其实对这些事儿知道的并不多。只是知道父亲和母亲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在找人,而找的人和武将军一家也有关系。 看着他,武慕秋还是不清楚他知道事情的多少,但看他这个样子,看似漫不经心吧,但又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 “这是我家的秘密,外人没有知道的。但你说你是听别人说的,看来,这事儿的保密程度也没有那么高。”还一直以为是个秘密呢。 “其实,我也很想知道一些事情的内幕。但想来说来话长,走吧,咱们进去慢慢说。”转身,他先一步的朝着大厅走了进去。 武慕秋倒是不懂他是什么意思,内幕?什么内幕? 走进客厅,晚膳都已经撤下去了,但武慕秋还没吃,元昶琋倒是还算有良心,吩咐人去取夜宵来。 在椅子上坐下,武慕秋翘起腿,虽说元昶琋知道了她家的秘密,但很显然他现在是有求于她,所以,她也不用担忧了。 倒了杯茶给她,元昶琋在旁边坐下,看着她,漆黑的眸子好似有两颗星星在里面。 “其实这事儿我知道的并不是很清楚,只是我母亲这么多年来似乎一直在找你的亲生父母。她不曾对外透露过原因,我也是无意间得知的。武将军和武夫人对此事绝口不提,所以我母亲也不再打扰过他们,只是一直在暗地里寻找。有一部分人常年奔走于崎山的雪山,这事儿我也是知道的,再加上今日武将军所说的那些话,看来他们是一直住在雪山里的了。可惜的是,这么多年,也没有找到他们的踪迹。”元昶琋之前对此事并不是很确定,但今日听武将军所言,再加上自己对武慕秋的试探,就在脑子里勾勒出了事情的本来面目。 “你母亲找我父母做什么?”这事儿,倒是让武慕秋弄不明白了。 “我也不知道,可能我母亲是想认识认识他们吧。”元昶琋微微歪头,其实他对母亲这么多年一直寻找的人并没有太多的了解,只是偶尔得知之后,就稍稍了解了下。 “认识我父母?难不成,是当年我父亲的戏迷?不过,你母亲的愿望可能要落空了,我父母已经去世了,在五年前离开了这个世界。”武慕秋告知,神色却依然。 就在这时,丫鬟将夜宵送来了,一一摆放在身边的桌子上,武慕秋也立即改变方向,开始用饭。 “那他们为何会居住在雪山里?总不会是避祸吧。”到底有什么祸事要隐居在雪山,还将自己的亲生女儿送了出去。 吃着饭,武慕秋一边抬眼看向他,“是因为我母亲必须得住在寒冷的地方,她身体里有毒,住在寒冷的地方才会延缓毒发。” 看着她,元昶琋也不由得微微正了神色,“原来如此。” 继续吃,武慕秋不时的看他一眼,他倒是就此停止说话了。 填饱了肚子,放下筷子,她拿起茶杯,蓦地说道:“我有两个父亲两个母亲,但其实,陪伴我最长久,对我最好的却是我的养父母。我的亲生父母都很奇怪,性格奇怪,一两句也说不清楚。所以,我的养父母若是对我的未来进行了安置,就算我不满意,也不会违背他们。如果元大少你的意见是大逆不道的,那我就不听了。但,若是柔软有弹性的,我会听取的。那么,元大少打不打算说说你的意见呢?”她还是想套出来他有什么想法和意见,毕竟他脑子的确是比较灵活。 “真想得到我的帮助也可以,但,我的意见可是很值钱的。这样吧,你给我做事,我给你减刑,顺便教你如何掌控自己的命运。”元昶琋笑看着她,忽然提议道。 他本性狡诈,其实她已经看出来了,却没想,已经鸡贼到如此程度,一点亏都不吃。 皱起眉头,她认真的思考了一下,“你母亲不是想见我父母嘛,他们去世之前还留下了许多的东西,不知你母亲会不会感兴趣。我可以拿这个交换,当然了,不是赠送,只是可以借出去。” “这些不在我的兴趣之内,待你何时见到了我母亲,可以与她交流。”元昶琋不上她的套,这是两码事,不可混为一谈。 武慕秋无法,“好吧,反正也能减刑,我答应了。”能减刑总是好的,赶紧躲开这牢狱之灾。今日连父亲来了都无法将她从元昶琋这儿带走,显然是只能等他开金口,说她刑期已满,她才能获得自由。 元昶琋无声的笑,掌控自己命运这种事情,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 看她被吸引了的样子,还真是傻乎乎的。 她儿时所做之事,看起来她好像特别的聪明和有心机。但经过这些日子来看,她应该是随着长大,那些心机也都没了。 如此憨傻的样子,虽和他想象的不同,但却别有一番趣味。 若是儿时她也这般脑子不太好,那件让他丢脸的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了。而这十几年来,也不会动不动的就有人拿这事儿笑话他。 但是,元昶琋现在就下定论明显过早。有些人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待得离开这屋檐下能够抬头的时候,也就该清算新账旧账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脸小 因为答应了元昶琋,所以这一晚武慕秋争取到了自己睡房间的权利。当然了,他也有话在前头,若是她只吃不做事的话,不仅不能减刑,她还得回牢房。 假笑的答应了他这个无理且荒唐的说法,武慕秋便迫不及待的回房了,还是床睡得舒服。即便牢房里铺了再多的干草,那也不是床呀。 这一晚睡得舒坦安然,待得醒来时,天都大亮了。 睁着眼睛瞧了一会儿床顶,随后武慕秋才坐起来。长发裹着她的脸,肆意的睡了一夜,她的头就变成狮子头了。 从床上下来,她一身白色的中衣服帖在身体上,这般瞧着她的身体虽是纤细,但线条却极好。如果她去唱戏的话,穿上了戏服,定十分合适。 床旁边的屏风上挂着新的衣裙,依旧是红色的,但却和昨日的红有些差别。 虽不知这些衣服是谁准备的,但看得出来很用心,知道哪个颜色较为适合她。 一件一件的穿上,正好她穿完,房门被从外轻声的打开,是来送热水和早饭的那两个丫鬟。 “姑娘起身了。”看见武慕秋,丫鬟边说话边笑了起来。 “嗯。”点点头,看她们的态度,比昨天倒是好了些。 果然啊,这里的主子只有一个,唯一的一个,那就是元昶琋。 走过去,用热水洗漱了一下,随后直接坐在了椅子上。她擦拭着自己的脸,那丫鬟则站在她身后开始给她梳发。 手艺还是很巧的,而且她们好像也特别的明白她的喜好,挽起的发髻很简单利落,不会妨碍她的活动。 “元大少呢?”长发梳理好,武慕秋站起身,走到镜子前,看了看自己,还算满意。 “少爷今日不在,一早便出去了。姑娘若是觉得无聊,可以去农田做事,这是少爷交代的。”丫鬟说完,还不忘补一句。 呵了一声,武慕秋走到桌边坐下,“我不无聊,反而很丰富,要做的事情有很多,就不劳元大少惦记了。”这人就没一点的好心眼儿,坏到冒水坏到掉渣儿,这世上最恶劣的词语都无法来形容他。 用完了早饭,武慕秋为了避免这两个丫鬟觉得她无聊而把她送到农田那儿去,她便走出了房间。 走上长廊,她一跃跳上了一侧的栏杆上,脚踩在上面,然后自如的前行,每一步都迈的很踏实,根本不担心自己会掉下来。 那两个丫鬟跟在她身后,瞧着她的举动,倒是都觉得挺稀奇的。 功夫高的人不见得有如此好的平衡力,而功夫不好的人却也不见得就是手脚不顺。瞧武慕秋现在的样子就知道了,她眼下走在那上面,很是惬意。 走到了拐弯的地方,武慕秋单手抓着廊柱,身体跃起,犹如一片红叶似得,直接飘到了对面的栏杆上。双脚脚尖点在上面,极其的自在,就如同平常人走在平地上一样。 “姑娘,你怎么会这么灵巧?”一个丫鬟终于忍不住问道,觉得很是稀奇。 “天长日久的苦练呗。别说这种狭窄的栏杆了,即便是在半空拉上一根绳子,我也能轻松的走过去。”从栏杆上跳下来,落地时也没有声音,她的身体好像轻的没有重量似得。 丫鬟看着她,也觉得很稀奇,明明她看起来功夫并不高的样子,轻功好似也不过尔尔。但这般瞧着吧,她看起来不比轻功高手的身姿差,而且很优美。 “所以,我现在打算练功,很久没活动了,身体都僵硬了。这样一来,我也不算无聊和无事可做,也就不用让我去收拾农田了吧。”没事找事做,也免得元昶琋到时看不顺眼指使她去做别的事儿。 丫鬟轻笑,“姑娘随意。只不过,这宅子里也只有前府天井那里比较宽阔,适合练功。” “我练功不用特意去那种宽阔的地方,正常人越伸展不开的地方,就越适合我。”说着,她朝着长廊的尽头走了过去。 丫鬟跟在她身后,一直跟着她走到了前府大厅左侧的一栋阁楼。 这阁楼瘦高瘦高的,不知是做什么的,但眼下的确是没人住这里。窗子都关着,各个窗子都很狭窄,这里更像是个秘密基地。 “我看这地儿就挺好,我应该可以进去吧。”她喜欢。 丫鬟点点头,“目前这宅子里除了少爷的卧房,就没有其他的禁地了。” 闻言,武慕秋不由得露出嫌弃之色来,元昶琋的卧房还是禁地?谁会进去?进去偷窥他嘛,自恋。 话不多说,武慕秋直接跃起抓住了一楼窗子的窗棂,然后她便十分灵巧的攀登而上。一些凸出的边边角角都成了她的借力之地,行动迅速且熟练,这种事情好像做过很多次了。 一直攀到了最顶层,她像只壁虎似得。到了上头,她低头往下看了一眼,那两个丫鬟就站在下面仰头看着她,眼睛睁得特别大。 “看我给你们露一手。”话落,她身体一转,大头朝下,然后松手,身体便朝下落了下来。 她身体下坠,速度极快,将下面两个丫鬟吓了一跳。 也就在同时,一道声音忽然传来,“你在干什么?” 这就是一声冷喝,武慕秋自然也听到了,人到中途,忽然伸出手直接抓住二楼窗子的窗台。手固定住,她的身体也扭了一圈,然后整个人就挂在了二楼。 回头看,正好瞧见元昶琋快步的走了过来,而且脸色不是很好。因为他平时都无时无刻不带着温和的笑,忽然之间没表情,也是挺吓人的。 “你在做什么?”走到阁楼下,他扫了一眼那两个丫鬟,也察觉到自己估算有错,武慕秋不是在自寻短见。 “我能做什么?以免被说无聊会被惩罚去做农活,所以自己找事做,练功。”她悬在那儿,一只脚踩着下面的窗子上头凸出的窗棂边框,显得十分轻松。 无言,元昶琋被她的理由打败,“下来,给你个任务做。不许再做这种无聊的事情,你又不是猴子。”他面色温和了些,但语气仍旧不怎么好,听起来就是在训斥她。 哼了一声,她手一松,直接从上面落了下来。 即便那么高,但仍旧落地无声,且姿势优美。这就是童子功的益处了,儿时吃苦,但此生受益。 “你刚刚若不忽然出声,我落到这个高度的时候就会转过来,然后稳稳落地。”抬手比划了一下高度,武慕秋十分自信。 “没人喜欢看你表演,尤其是这种危险又无趣的事情。”元昶琋双手负后,瞧她那引以为豪的样子,几分不顺眼。 虽说他也从小苦练武功,但这是男人该做的。一个女孩子,从小就每日苦练这些东西,为的是什么?她又不需要去唱戏走台。 “只是在你看来很危险罢了,再说怎么就无趣了?你知道如果我去表演的话,一场会卖出去多少钱么?单不说唱腔,就是这身段和功夫,我就能立马成当红。”只不过,她是不可能去唱戏了,倒是可惜了这一身功夫。 “想的还不少,赶紧走吧。”越说越不像话,元昶琋懒得听她吹嘘,抬手拽住她肩膀的衣服,扯着她离开这儿。 被他拽着离开,直接回了大厅,甩开他的手,武慕秋直接转身坐在了椅子上,“有什么任务,元大少尽管吩咐吧。” 在主座上坐下,元昶琋用眼神儿吩咐丫鬟过来煮茶。 丫鬟动作迅速的过来,根本不用元昶琋说话,就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看着他,武慕秋等着他大发慈悲的交代给她任务。 “事情很简单,红姨那里需要帮助。但她另有法子,我想这个任务也只有你能胜任了。”看着她,元昶琋一字一句道。 “需要做什么高难度的事情?”只有那种难度很高,一般人完成不了的她才能做。 “难度不高,就是有点丢脸。我手底下的人都是要脸面的,纵观这所有人,你最合适了。”元昶琋笑着说,好像真理一般。 笑容消失,武慕秋不由得翻了翻眼睛,“到底有多丢脸,我听听。” “装鬼。”很简单,就是这样一项丢脸至极的活儿。 无言,“时间,地点,该吓唬谁,说清楚。”虽说挺幼稚的,但是做了能减刑,她去做。而且隐隐的,她还觉得有几分刺激,以前从没做过这种事儿。 看她那样子,元昶琋不由得弯起嘴角,“爽快。今晚,我带你过去。” 暗暗的哼了一声,瞧他那得意的样子她就心里不痛快,不过呢,倒是真的很想去做,装鬼吓唬别人,还真没玩儿过。 夜幕降临,武慕秋填了肚子,便随着元昶琋离开了吴府。 这次,是坐着马车,而且马车很朴素,从外观上来看,根本就瞧不出什么来。 马车朝着城里走,车里面亮着一盏琉灯,这里面倒是不黑暗。 武慕秋靠在一侧,盯着堆积在脚下的那些‘装备’,这都是给她准备的。 和她想象的不同,本以为是什么白衣服鬼面具之类的东西,但谁想到居然是一件惨绿惨绿的宽大的裙子,还有一个木制的小箱子,不知里头是什么东西。 “现在装鬼,都这么朴素了么?”看向那个笑的眼睛里的温柔都要流出来的人,鬼知道他为什么笑的这么开心又荡漾的。 “你要扮的是一个有名字的鬼,在杨润笙的家里,这个人影响巨大。她是杨润笙的妾室,但却是在他没有功名时就跟着他的了。许多年来一直无所出,但是却在几年前忽然有了身孕。可谁承想,身怀六甲之时,却忽然没了性命,一尸两命,死的很惨。”简单告知,他的声音特别好听,柔和。 微微皱眉,这事儿一听就不简单,“为什么会死?是突发疾病么?” “真相令人寻味,所以才需要你今天去装鬼去城府逛一圈。”提起那件绿色的裙子,明显不是平常人能穿得下的。 “我说这裙子怎么这么肥大,原来她死的时候肚子特别大,变成了鬼,肚子也应该是大的。那这箱子里是什么?”接过那件裙子,武慕秋理解了,但是那箱子里头呢。 “是给你装扮的东西。”拿起那箱子,然后打开,里面居然是一些化妆用的东西。还有几个瓶瓶罐罐,看起来很神秘似得。 他将那打开的箱子放在旁边,随后一把将武慕秋扯了过去。 她没做准备,如同个包袱一样被他拎到了他旁边,刚要发作,他放开她的手臂,手指却直接顺势滑到了她的下巴,轻轻地就给挑了起来。 扬起下巴,武慕秋一边皱眉,而他却顺手将箱子里的一个红色的小瓷瓶拿了出来,“闭上眼睛。” 闻言,武慕秋闭上眼睛,下一刻,便感受到他的手指落在了她的脸上。手指上还沾着一些凉丝丝的东西,涂抹在她的脸上。 这东西也没什么特别的味道,而且涂在脸上还挺舒服的,“这都是什么?我以前尝试过化妆,就是青衣的妆容。但是那些东西特别的油腻厚重,涂在脸上感觉都喘不过气来了。” “易容,尽量让你与那个已死之人看起来相似。”他回答,说话时的气息吹在她脸上,好像和他的笑一样温柔。 “你还懂这个?”这还真是意外。 “我懂这些很稀奇么?其实你很幸运,这些易容的东西经过几代改良,现在的可以说是精品中的精品了。不过,你的脸太小了,扬高。”另一只手直接捏住了她的下巴,让她更抬高更靠近自己一些,便于动手。 武慕秋微微皱眉,感觉他的气息就不断的吹在自己的脸上,她缓缓地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看到的便是他近在咫尺的黑眼睛。漆黑又明亮,特别像两颗宝石,不由得想将它们挖出来保存起来,每日欣赏。 他眸子一转,然后便对上了她的眼睛,四目相对,一瞬间似乎都看进了对方的眼睛深处。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心动 看着他的眼睛,武慕秋倒是有那么一时间好像都被他迷惑了。尤其是他眼睛里的神色,特别轻松的就将人抓住了,然后不禁想去探索更多。 莫名的,她忽然觉得呼吸都有点困难似得,心跳莫名的也开始加速。 元昶琋也在盯着她,她的眼睛开始时是专注在他身上的,但片刻后就开始叽里咕噜的乱转,显然是心不定了。 捏着她的下巴又抬高了些,元昶琋笑了,笑的很轻,“你这眼珠子叽里咕噜的转什么呢?” “我这是为了避免你看姐姐我的眼睛看入迷了。怎么样,姐姐是不是很漂亮?”眼睛瞟着别处,她一边故作得意道。 “是很漂亮。”他继续往她脸上涂抹易容的东西,一边回答道。 唇角弯了弯,武慕秋依旧瞟着斜上方,他的气息不断的吹在自己的脸上,感觉涂抹在脸上的东西更凉丝丝的了。 “看你这么漂亮的份儿上,我就先给你上一课。你并不想顺从武将军以及武夫人的安排,那么你应该在第一时间就表示出你的想法。看他们对你也很是宠爱,你完全可以利用这一点。这世上有很多儿女会被父母当成工具,如果情况是这样的,那么自己的想法就不能说出口。但你的情况正相反,你可以利用这一点。如果你说了,他们也就会重视起来,随意给你寻找夫家的事儿就不会再频繁的出现了。他们会很慎重的选择,甚至会在之前询问你的意见。”给她涂抹,元昶琋一边轻声的说着,他的声音很好听,使得听着的人也好似被催眠了似得。 又转过眼睛看向他,武慕秋忽然之间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因为自己和养父母的关系堪比亲生父母,而他们又对自己很宠爱,从小到大,从未做过强逼她的事情。 “我若说了,他们就不会再琢磨着不断的给我找夫家。但,这事儿肯定不会停,接下来怎么办?”虽他说的有道理,但想一想接下来的日子,总是不可能不给她找夫家,这个事儿总是会提起的。 “你呀!你的心里就没有个人选么?将你的人选说给他们听,这事儿就有九成的可能会成功。”元昶琋看着她,手指还在她脸上移动涂抹,一边轻声道。 眨了眨眼睛,武慕秋盯着他,将自己所认识的人都在自己脑子里过了一遍,然后发出了一声轻哼,“没有。” 手指的动作微微一顿,元昶琋随后轻轻地摇了摇头,“那你最好快些有人选,这样最起码你能自己掌控你未来会嫁给谁。” “你这话说的,好像我想嫁给谁,就一定能嫁给谁似得。”听他的话不由想笑,她又不是什么公主,如果说想嫁给皇上,难不成还真能嫁给皇上? “那可不一定,人得有希冀,没准儿就实现了呢。”元昶琋说着,一边用小指点着她的眼皮,让她闭上眼睛。 听话的闭上眼睛,武慕秋哼了哼,“我现在一时没人选,容我再仔细想想吧。诶,你往我眼睛上涂什么呢?” “自然是易容的东西,你现在别睁眼,流进眼睛里,你会很疼的。”元昶琋的呼吸就喷洒在她的额头上,他明显距离她更近了。 “你这易容的手艺到底行不行?你身份尊贵,按理说哪有时间学习易容术,你不会就是瞎涂抹吧。”不知自己会被他涂抹成什么样子。 “照着人物的画像,怎么可能会出错。现在易容的物品十分简单,即便长了一对儿猪蹄子,也能成功。”元昶琋轻声说着,伴随着他说话,他的呼吸不断的洒在她额头上,吹得汗毛都在动。 闭着眼睛,她什么都看不见,却反而莫名的让她觉得对他的呼吸感觉更清晰。脸上的汗毛在动,连带着耳侧和后颈的汗毛也跟着竖了起来,一时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就在这时,一直缓缓前行的马车也停下了,武慕秋有所感觉,“咱们到了。” “嗯。不着急,再等一等也是可以的。越是夜深人静,出现鬼的时候也越能让人感到惊恐失措。”元昶琋倒是不疾不徐,手上的速度依旧。 手指在她的小脸儿上移动涂抹,指上带着热气,和他的呼吸一样温热。 也不知他到底把自己弄成了什么模样,武慕秋的手玩弄着布料,缠上又松开,然后又缠上。 她一直都以为玩儿的是自己裙子的布料,所以也肆无忌惮的扯了又扯,缠了又缠。 又过去了将近一刻钟,元昶琋才停手,看着她被重新塑造的脸,比以前大了一圈儿,和她这纤细的身体实在不相配。 无声的偷笑,元昶琋拿过一张帕子擦了擦自己的手,随后垂眸往下看。 自己的袍子下摆已经被武慕秋扯到了她的腿上,然后她的手指头在缠绕布料,他的袍子大部分都已皱皱巴巴的了。 瞧她那灵活的手指头,他就不由得又想起她小时候的那场表演。手就像是没有骨头似得,被那个小镯子轻轻松松的套了进去,然后又轻松的摘出来。 他那时候的确是被吸引了,因为从来没见过那种表演,尤其表演者还是个没有他年纪大的小姑娘。 看着她的手,元昶琋蓦地抓住,解救出自己的袍子,然后举起了她的手。 “你干什么?”睁不开眼睛,因为涂在眼皮上的东西有些沉重,且没有干。 脸也一样的浓厚,但并不是整张脸都这样,反而是鼻梁两侧以及下巴和两腮好像有很多东西,涂抹的更多一些似得。 “你的手和平常人有什么不同么?小时候,可是经过什么特别的苦练。”她手指纤细,而且五根手指的长短看起来特别的协调。指甲粉红,颜色也显得十分健康。 她的手和她的人一样,有一种纤细的美感,这世上大概也不会有什么人会有和她相似的手了。 知道他在摆弄自己的手,而且是很仔细的那种摆弄,让她觉得怪怪的。 “的确是经过苦练,但和寻常人练功夫是不一样的。这个属于自家机密,一向都是师父传徒弟,所以请体谅我不能告诉你。”想要收回自己的手,他却一直在摆弄她的手指头。将她的手拇指和小指两侧一同朝内捏,似乎想瞧瞧她的手究竟能软到何种程度。 而事实没有让他失望,她的手的确非常柔软,轻松的被捏起来,更像一个面团似得。 “也难怪你儿时那么轻松的就将一个特别小的镯子套进了手里。”她的手柔软程度让人咋舌,使得他捏了两次之后便不敢再用力了,觉得会给她弄断。 “这事儿我不记得了,看你倒是记得清楚,想必当年你觉得很新奇,又很羡慕吧。”这十几年前的事情他可提过不止一两次了,记忆很深刻的样子。不太好意思的是,她完全不记得了。 “是啊,很新奇。”‘新奇’到自己试探,然后被别人笑话了十几年。 收回自己的手,她一边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能不能睁开眼睛了。” “睁开吧。”放下空空的手,元昶琋看着她,一边轻声道。 试探着睁开眼睛,眼皮沉重,只能半睁开。 不过,却也能看得到元昶琋,他就坐在自己旁边,距离她很近。 眨了眨眼睛,她深吸口气,“这些东西压得我感觉不能呼吸了似得。快,把衣服给我,我要去吓唬人了。”身上太沉重,这感觉不太好,她想速战速决。 “不用着急,还得再装扮一下,你别动。”说着,元昶琋弯身,将一个包袱从车板上拿了起来。 那个包袱两侧延展很长,他看了看,随后看向武慕秋,将她的两只手抬起来,成了一个要飞翔似得姿势。 而元昶琋则拿着包袱圈在了她的腰间,将鼓鼓囊囊的那部分置于她肚子上。 这就成了一个假的大肚子,身怀六甲,大概也就是这个样子了。 张开双臂任他摆弄,她一边低头看着他,他这亲力亲为的样子还真是和往时不太一样,毕竟一直都十分狡诈。 她的腰太细了,事先准备好的这个包袱两侧的带子又很长,在她腰后重叠又绕回来,最后在她腹部前交汇。 元昶琋一边交叉系上,一边无声的笑。 “你笑的很是可疑,你把我装扮成这样,还要笑话我,太不厚道了。”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她的第一反应自然是眼下自己很可笑。 “我笑的是你的腰太细了。”她把他想的太无聊了。 皱起眉头,“我的腰很细,这件事有什么可笑的?”那就更无理了,他脑子有问题。 系好,元昶琋也放了手,一边抬眼看向她,“有句话叫做纤腰素素,你正是如此。” 看着他真诚的脸和漾着温柔之色的眼睛,武慕秋忽然觉得一股热气窜上她的脸,随后蔓延至耳朵和后颈。所幸的是,她脸上被涂抹了厚厚的一层东西,应该不会被看到。 这个男人,看着纯朗又温柔,实则狡猾的像只狐狸。但就是这么一个样子,却又自带勾人技能。 她转开眼睛躲开他的视线,还是不看为妙,可这感觉,莫不是心动?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装鬼(一更) 穿上了那件惨绿惨绿的裙子,腹部凸出,武慕秋低头瞧着自己都觉得很奇怪。 这件衣服的颜色就很惨,穿上这种衣服,能长命百岁才怪。 而元昶琋则拿着一张纸,正在对照她和纸上的画像。 研究了一圈自己,武慕秋随后坐下,肚子有障碍,使得她坐下也很不舒服。这怀孕的女人她自然见过,那时瞧着不止丑而且笨拙,但现在似乎明白了些。可见这世上最累的就是女人了,怀孕生子,处处辛劳不说,还有生命危险。男人就不一样了,坐享其成。 扭头看向元昶琋手里的画像,她微微偏身,更仔细的看那画像上的女子,她随后也皱起了眉头来。 “这是c什么画法儿?好奇特,但是画的好像真人。”看的出是完全用炭笔画的,但是这线条,鼻子嘴眼睛都很立体,就好像真的是一张脸印在这上头似得。 “这叫素描。”元昶琋转眼看向那个在自己身边探头探脑的人,回答道。 “没听说过,倒是这人的画工必然不凡。瞧瞧这眼睛,好像被人揍了似得,肿成这样。”真的好像被人打了,但脸也很肿,挤得五官都有些变形了。 “因为她死的时候就是这样。”元昶琋轻声道。 “为什么?她死前被暴打过?你又是怎么知道的?”知道她死的时候会是这个模样。 “因为那个长得‘挺好看’的三当家,是她的弟弟。”他和杨润笙是有亲戚关系的。 转头看向他,武慕秋尽力的睁着自己的眼睛看着他的脸,“这都是你审讯出来的?这幅画呢?不会也是你画的吧。”看他那带着笑意的脸,她觉得很有可能。 “没错,我按照那长得‘很好看’的三当家口述,画出了他姐姐临死前的模样。”元昶琋承认,的确就是他画的。 武慕秋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儿看着他,看不出来他还会这个呢。 “你这张脸太丑了,别看我。”抬手,罩住她的头,将她的脸推到别处去,他实在看不下去了。 “那也是你弄出来的,这是你的杰作,你应当好好欣赏欣赏才是。不过,你除了会画画之外,还会什么?”他这人还真是让人猜不透,明明按照他这个身份地位来说,学会如何掌控他人就行了,但他显然是不同的。 “很多,画画,抚琴,鉴赏古玩字画。你还想知道什么?”看着她故意又蹭过来的脸,元昶琋边笑边说,她的脸实在是太丑了。 “看来你儿时一定过得很辛苦,每天都在苦练。”不禁报以同情,她的亲生母亲说得好,小孩子就是要玩儿的。所以,她那时每次去雪山,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玩儿,玩的多过分母亲都不会训斥她。 元昶琋不语,学这些东西完全都是他母亲的主意,因为她说,男孩子多学一些其他的技能,长大之后便于吸引小姑娘的喜爱,免得到时没有白菜给他拱。那她这个做老母亲的,就得后悔伤心死。 他完全是被强迫的,儿时是不乐意学又不得不学,而现在想起他母亲说的那些异于常人的论调,他就满头黑线。这世上,最特别的女人就是他母亲了,简直就像是天外来客。 时间差不多了,武慕秋也准备去行动了,她抬手将自己的头发弄开,披头散发的包裹住她那张发肿又红紫不一的脸,再配上她身上那宽大的惨绿色裙子和大肚子,真的是特别的惊悚。 “还真像鬼。”看她那样子,元昶琋也不由得皱眉,这就是世人对鬼的误解了。谁说鬼就不爱美的,特别是爱美的女人,即便做鬼,应该也会将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但奈何世人粗浅,所以,就只能按照最粗浅的来。 哼了一声,她便转身出了马车,眼下马车就停在城府后的街巷之中。 外面护卫一直守着,这里静悄悄又幽暗无比,他们俩在马车里说的话,站在外头的人想必都听到了。 由此,她这个形象从马车上跳下来,外面的护卫看向她时,也没有任何的意外情绪。不过,若是认真看的话,他们还是眼神儿有躲闪。 “小姐,这是城府内的地形图,您先看看。”护卫将城府地图给她,免得她走错。 接过来,地图上都有明确的标示,杨润笙的住处,还有他正室夫人的住处。除却这两个主要地点,是分开来的,杨润笙还有一些小妾,但都是住在同一个院子里的。 认真的看了一下,武慕秋随后将地图还给了护卫,“等着吧。”话落,她直接朝着旁边高高的围墙走了过去。 到了墙下,她抬头看着,随后抬手用手指抠住围墙上墙砖之间的缝隙,身体便起来了,眨眼间跃上了高高的围墙。 从围墙上翻过去,她落地无声,按照脑子里所记下的路线,直奔着杨润笙的住处而去。 这是大庆城的城府,前面便是府衙,而后面是城府府尹的住处。 宅院很大,这个时辰灯火明亮,因为夜深了,除了护卫在值守外,一切都静悄悄的c。 武慕秋是畅通无阻,直奔杨润笙的住处。按理说,他那么多小妾,怎么着晚上也得有小妾暖床才是。但,他的住处外有守卫,显然他是住在自己这里的。 披散着头发偷瞧了一会儿,她随后转变路线,顺着那主卧的后侧溜了进去。 这种事情对于她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顺着侧室进去,然后溜进了主卧,果然瞧见只燃着一盏琉灯的卧室里,床上有个人在睡觉。 瞧躺在那儿的形状就知是个胖子,武慕秋略嫌弃的哼了一声,随后如同一阵烟似得飘了过去。 上床,她直接攀上了床顶,双手双脚各缚住床顶,她身体轻盈,很轻松的就卡在了那里。 下面,就是那个杨润笙了,是个胖子,尤其躺在那儿的样子,双下巴冒出来,真是丑爆了。 如果她随随便便的嫁人,然后就嫁给这种人,她非得吐死不可。 所以,元昶琋说的是有道理的,最起码她得有个人选,一起生活之后,不会瞧见那张脸就想吐。 盯了一会儿,她积聚了一口口水,直接朝下吐在了杨润笙的脸上。 口水落在脸上,他有所感觉,挪动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了像猪一样的哼哼声,然后挪蹭着要转身。 转身之时,眼睛依稀的睁开了些,模模糊糊之间,便瞧见一个影子在床顶上。 闭上眼睛,他缓了一下,然后又睁开。 就在他彻底睁开眼睛之时,床顶上的那个影子猛地朝下伸头,张嘴呲牙,发出嘶的一声。 杨润笙在瞬间瞪大了眼睛,极其惊恐,死死地盯着那个从床顶朝他龇牙咧嘴又飘下来的人,他慌慌张张的从床上爬起来,却又一下子跌倒在地上。 “来人啊,闹鬼了。”杨润笙惊恐的大叫,一边朝着房间外爬。 他吓得浑身都在抖,腿也不好使了,爬几步又跌倒趴下,然后扭头,只见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也趴在地上,四肢如同大蜘蛛似得,龇牙咧嘴又笑。 杨润笙一声大叫,好像有了力气,手脚并用的朝着门口爬了过去。 他大叫的声音太大,使得外面的守卫也听到了,他们迅速的跑进来,推开房门便瞧见了杨润笙趴在门口满脸惊恐身体颤抖如筛。 “老爷,老爷你怎么了?”一人将杨润笙扶起来,另一人拔出剑在房间巡视,可是什么都没有。 “有鬼,有鬼。是云儿回来了,是云儿回来了。”杨润笙死死地抓住护卫的衣服,一边颤颤的回头,却也发现什么都没有,刚刚那个在地上爬行的人已经没有了。 护卫不明所以,这房间根本就没有人,窗子也是紧闭的,没有人出入过的痕迹。 这个时候,武慕秋早就已经离开那主卧了,刚刚杨润笙被吓得那德行让她十分不爽,因为太丑了。 尤其是一想到自己将来若是嫁给一个这样的人,估计自己上吊自杀也难躲此怨。眼下又不禁同情起他的那些妾室来,要陪着一头猪睡觉,恶心死。 一路朝着杨夫人的住处而去,这里要更静悄悄,因为大部分房间的灯都灭了。 只有主卧的外间还亮着一盏灯,武慕秋在外看了一下,是两个丫鬟在守夜。不过,她们俩也都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看了一会儿,她脚下一转,然后顺着后窗潜入了房间。 本想和吓唬杨润笙一样直接进卧房悬到床顶上,但哪想到她进来便听见了声音,有人从卧室出来了。 然后便是丫鬟说话的声音,是杨夫人从房间出来方便来了。 恭桶就放在卧室旁的后屋,丫鬟和杨夫人一同走了进去,武慕秋也随即溜了过去。 环视一圈,这后屋的门前就是个好地方,她直接跳起来,倒挂于房门上镂空的雕饰上。 一般人可能挂不上去,但她却稳稳当当的待在了上面,大头朝下,长发披散,红紫的大脸分外吓人。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意中人(二更) 方便完的杨夫人从后屋里走出来,丫鬟打开了房门,两个人一边一个扶着杨夫人,三人的动作可以说是同步。 就在门打开的瞬间,一颗红紫肿起的大脸出现在视线当中,倒挂在门口,长发披散,随着开门,那张大脸的嘴也随着张开,发出一声怪叫。 三个人看着那张鬼脸,愣了片刻后,分别发出了声调不一的尖叫。 一个丫鬟直接眼睛一翻,就身子一软砸在了地上晕过去了。 另一个丫鬟扶着杨夫人尖叫拉的老长老长,整个人攀在杨夫人的身上,身体都在颤抖。 而杨夫人也在尖叫,眼睛却死死地盯着那张脸,虽是恐怖,但她明显认出这是谁了。 就在这时,挂在门上的那个‘鬼’姿势怪异的下来了,没有行走没有飘,却是以一种扭曲的姿态在地上爬行。很快的,‘鬼’就扭扭曲曲的爬走了,像一条蛆似得。 杨夫人和身边的丫鬟软了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那丫鬟才开始哭。 杨夫人则脸色惨白,嘴唇亦是毫无血色,她真的被吓到了,这可以说是此生最惊恐的场面。 之后,不过两刻钟,在杨润笙的小妾居住的大院子里头,接二连三的响起了惊恐的尖叫声。 尖叫声可谓是穿破了云际,将整个城府都惊醒了。 在城府后巷里,都听到了里面闹腾的声音,等候的护卫以及元昶琋都听到了,可见此次武慕秋将任务完成的十分好。 元昶琋认为自己之前的判断是没错的,装鬼吓人这种事情,非武慕秋莫属。若是叫自己手底下的人去做,估计谁也做不出这个效果来。 就在这时,一个披头散发的‘鬼’忽然出现在墙头,大头朝下,那长发也垂坠下来,脸笼罩在里头,乍一看十分吓人。 爬上墙头,武慕秋便直接落了下来,也不管自己是不是以大头朝下的姿态。 毕竟这对于她来说是小菜一碟,到了下面她自然就能调转过身体来。 然而,事实和她想的却是不同,她还没等转过身体呢,一双手就把她接住了。 轻松的掐住了她的腰,然后一个倒转,她便双脚落了地。 抬头看向面前的人,真是元昶琋。 “看不起么?这种高度,于我来说完全没问题,用不着你帮忙。”打开他的手,武慕秋将绑在肚子上的包袱拿下来,这玩意儿挂在腰上可是个累赘。 元昶琋收回手,一边看着她披头散发的模样,一边几不可微的摇头,“这世上有一种人叫做不解风情,我之前倒是见过不少,像你这样的可以称为不解风情之最了。”好心当驴肝肺不说,居然还以为是瞧不起她,脑子里的构造十分奇特。 努力的睁大眼睛看着他,武慕秋哼了哼,“谢谢你呗!”什么叫做风情?谢谢他就是风情喽! 无言以对,他摇了摇头,“走吧,咱们回去吧。” 和他一同返回马车上,坐在那儿,她便抬手想把脸上的东西撕扯下来。 不过,元昶琋更快的抓住了她的手,“不能这样拿下来,我给你弄。” “原来将这些东西卸下来还另有门道,你这易容的东西真是神奇。”看着他,武慕秋也放弃抵抗了,这些东西都是她没接触过的,眼下真的觉得十分神奇。 “闭上眼睛。”放开她的手,元昶琋看了一眼她那奇丑无比的脸,然后又打开了那个小箱子。 听话的闭上眼睛,武慕秋仰起脸,等着他给自己卸下脸上的这些东西。 马车也行驶了起来,依旧是很缓慢的速度,让坐在马车里的人不会感觉任何的不稳。 拿出一个瘦高的瓷瓶来,将瓷瓶打开,然后倒扣在一块折叠起来的纱布上。 倒出来的是透明的液体,浸湿了纱布,之后用将那整块纱布展开,直接盖在了武慕秋的脸上。 感觉有东西罩住自己的脸,湿乎乎的,而且还带着一股清甜的气味儿,也不知是什么。 元昶琋将瓷瓶的盖子盖上,然后看着武慕秋那模样,像被控制住了似得。 抬手,用手指拨开了她脸颊两侧的发丝,然后掖到了她的耳后。 将纱布更好的贴合在她的脸上,这张脸太小,显得这纱布就很大。 “这是什么东西?”被纱布盖住脸的人开口问,声音也闷闷的。 “秘密。”不告诉她,元昶琋一边看着她无声的笑,她现在这个傻乎乎的样子,和他这么多年来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还是这样可爱些,若是十分有心机的话,整日勾心斗角,很浪费他的时间和脑子。 “不说算了,小气。我刚刚瞧见那杨润笙,真是倒胃口。不过看着他那蠢样儿,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儿来。就是你对我说的,要有个自己的人选,这样最起码后半生不会整日恶心的想吐。这瞧着顺眼的人,其实真没有。勉勉强强的,我觉得那天我父亲带来的校尉就不错,最起码长得不倒胃口。你觉得呢?”想询问一下元昶琋的意见,在他这个男人的角度看待问题,应当能更可观些。 元昶琋的眼睛动了一下,随后抬手将她脸上的纱布揭开,“如果你只是问我相貌问题,那你问错人了。在我看来,比我长得好的,才能称作好看。” 感觉脸上的东西在往下流似得,武慕秋也睁不开眼睛,更看不到元昶琋的表情。 不过,能想象得出他说这话时的得意和自负,因为他的确长得挺好看的。 “你这话说的更是给我雪上加霜啊,你元大少长得的确是特别好看,但我总不能说我看上你了吧。若是我回家跟父母这样说,估计他们会吓死。”心动与否是另外一个问题,不切实际的想法,她是不会深陷其中的,因为归根结底是不切实际。 “为什么会被吓死?我又不是个街头混混,你眼光这么高,说不准武将军和武夫人再给你挑选未来夫婿,更会谨慎也说不定。”元昶琋将她脸上的东西一点点的撕扯下来,原本已经干燥了的东西成了一个个面团似得软软的块状,很轻松的就拿了下来,而武慕秋也没觉得疼。 听他这么说,武慕秋竟然觉得还挺有道理的。如果父母知道她眼光高,接下来必然会谨慎挑选。 “很有道理对吧?”她自己的脸露了出来,元昶琋扫了一眼她湿漉漉的睫毛,一边问道。 “嗯,有道理。”嘴得了自由,她也赶紧答了一句,不得不承认,他脑子转的弯儿确实多。这些明明听起来挺扯的话吧,说出来之后却觉得很有道理。 “好好想想吧,看在我们十几年前就认识的份儿上,我不会害你的。”元昶琋将一个帕子塞到她手里,一边笑道。 他说这话武慕秋才不信,他是忘了他给她定罪又关她坐牢的事儿了?这会儿倒是将自己摘得干净,一副好人的样子。 拿着帕子擦干净自己的脸,长发散乱,她估计自己现在这样子也和鬼没什么区别。 “好吧,那我就和父亲说,我看上你了。让他给我找一个和你一样的男人,不然我就不嫁。”看着他,边说边观察他的表情。 元昶琋在整理那小箱子,听她说完,他弯起嘴角,“对你必然有益无害。” 武慕秋小声的哼了一声,不再理会他。不过,若和父母去说她的意中人是元昶琋这样的,自己倒是不吃亏,因为这外表皮相是真的很好。 而且,用他来做挡箭牌的话,父母也会相信,不会存疑。 返回了吴府,天都要亮了,而慢一步回来的护卫也向元昶琋禀报,说是眼下城府已经乱成一团了。 本想这就去休息呢,一听这话武慕秋便停下了脚步,竖起耳朵听着。 护卫说城府里杨润笙以及他的那些女人全部聚在了一起,各个被吓得不轻,有的眼下还在胡言乱语,说那个鬼如何如何的满地乱爬,又贴着墙爬到了房顶上。 脸如何如何的吓人,肚子如何如何的大,俨然就是之前跟了杨润笙多年的二夫人。 武慕秋听着,不由撇嘴,她只是正常发挥而已,其实哪有那么吓人。 护卫说完,便快步的离开了,元昶琋看向她,虽是脸上带着笑意,但又若有所思的模样。 “怎么了?效果和你预想的不同?”还是她做的不够惊悚。 “不,你做的很好。如此优异,我倒是不由得想将你纳入麾下了。往后,再有这种不顾形象很丢脸的任务,便交给你去做,完美。”他笑着说,似真似假。 “做你的部下,有什么好处么?”他这想法倒是新奇,但她却不由心动,因为他做的事儿都很刺激。 “嗯c兴许会让你梦想成真呢。”元昶琋最后撂下一句,便转身朝着自己的居室走了过去。 看着他带着谜一般的背影,武慕秋反倒不解了,什么叫做梦想成真?说的话让人捉摸不透,故作神秘,切!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解忧(一更) 这一番鬼闹城府的大戏,之后不过两天,这事儿就满城都知道了。 因为第一天夜里闹鬼之后,白天时整座城府都在搜索,搜索那个满地爬的鬼跑到了哪里去。 但鬼就是鬼,他们怎么可能找得到。随着夜幕降临之后,整座城府都灯火通明,没有一处是暗的,因为这城府的主子都在害怕,害怕今晚那个鬼还会出现。 然而,他们害怕了一整晚,那鬼都每出现,却因为整个城府乱慌慌,使得城里的人都发现了。 之后,流言蜚语就都传出来了,而且有鼻子有眼睛的,说是杨润笙的二夫人当年身怀六甲时忽然暴毙,并非是因为什么疾病,而是因为发现了杨润笙的什么秘密,被活活打死的。 这种事情一传十十传百,简直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在第三天的时候,全城都知道了。 百姓们闲来无事时聚在一起,谈论的就是这件事情。 而且,传谣言的人更是十分喜欢往故事里添油加醋,这故事就更为的惊心动魄和恐怖了。说那二夫人被如何如何的暴打,因为害怕她会将那秘密传出去,又把她的舌头割了下来。暴打的时候用破布堵住了她的嘴免得她发出任何声音,最后下葬时嘴都是被堵住的。 这事儿做的很绝,杨润笙是个手段残忍的人,即便他的二夫人肚子里还怀着他的骨肉,他也没让她继续活下去。 这些谣言也不知到底是从哪儿传出去的,反正眼下是甚嚣尘上,所有人都在传这事儿。 连被‘关押’起来的武慕秋都听说了,因为看守着她的那两个丫鬟说这个给她解闷儿。 靠在床上,她歪斜着身体,以自己觉得最舒服的姿势,当然了,看起来并不美观。 一条腿蹬着床柱,使得自己的腿和自己的身体形成了一个笔直的直角。 听着丫鬟说完,她缓缓的收回了腿,“我听明白了,先捋一捋啊。就是说这杨润笙的二夫人跟了他很多年都没怀孕,然后数个大夫做检查,就说是这二夫人的身子不行,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生孩子了。然后就在杨润笙做了这大庆城府尹的几年之后,这二夫人忽然就怀孕了。这可是普天同庆之事,杨润笙也挺高兴,还特意将自己府中经验最深的嬷嬷派到了二夫人身边伺候。没想到,就在二夫人身怀六甲之时,忽然有一天传出二夫人染疾暴毙,胎死腹中,人带着大肚子一同下葬了。但,根据知情人说,这二夫人是发现了杨润笙的什么秘密,然后被杨润笙派人割掉了舌头,继而堵住了嘴,暴打。这个二夫人真是作孽了,肚子里还有孩子呢,就被活活打死了。”这个故事串起来是这样的,尽管她之前不知道,还去城府里吓唬过杨润笙。可如果事实真的是这样的,那她不由得开始后悔,因为吓唬的太轻了,怎么也得折腾的他们丢掉半条命才好。 丫鬟点点头,“事情的大概应该就是这样的,城里都是这么传的。” 武慕秋微微撇嘴,“这事情的前因后果太顺了,我怎么觉得好像不是大街小巷一夜之间能编出来的呢。听起来更好像是,某个别有用心的人事先就编排出来的,然后四处散播。不然的话,不会这么顺的。”简直就是前因后果都有了,中间也没有任何的差错。 丫鬟眨了眨眼睛,“这就不知道了,毕竟这些事情也都是坊间在传的。” “哼,说不准儿这故事就是你主子传出去的。”依据武慕秋对元昶琋的了解,觉得太有可能是他了。这人太狡诈,又很阴损,这些事情他做的出来。 让杨润笙的府里闹鬼,然后又在外散布那些对杨润笙不利的消息,这样就能将杨润笙逼到一个死胡同里。 不过,他也真是有本事,这大庆城又不是他的天下,城里百姓又那么多,他却如此轻而易举的就掌控起来了,足以见得他的手段。 丫鬟不语,武慕秋这么说元昶琋,她们不知该怎么接。不过,向来也没人敢说元昶琋的坏话。所以,这忽然之间有人以一种嘲讽的语调说元昶琋,反倒让她们无话可说了。 在房间里待得闷得慌,但元昶琋也没任务再交给她了,使得自己也感觉百无聊赖。但无聊这件事是绝对不能说出去的,因为一旦说自己无聊,接下来她很可能会被送到农田那儿去拔菜。这活儿她决计不会干了,太累了。 所以说,这世上的富人都得对农夫好一些,他们种田实在不易。 眼见那丫鬟酝酿好了又想说话,武慕秋忽然开口,“给我准备纸笔和信封,我要写信。”她要先说话,免得丫鬟再说出什么她不爱听的。 闻言,丫鬟点点头,“是。”话落,她便转身去准备了。 武慕秋则坐起身,摆弄着自己的裙摆,她打算给父母写信。 元昶琋给她出的主意她想过了,还是可行的,将自己的要求定的高一些,这样父母也会感受到难度,自然不会再随便的寻夫家。 纸笔准备好,武慕秋从床上下来,走到桌边,活动了一下手腕,然后拿起毛笔来。 在信纸上写下刚刚编排好的话,不过随着写下来之后,她自己查看了一下,却觉得写的很有条理。而且,如果这封信被送到父母那儿,应该会让他们重视起来的。 就在自己的信写到了尾声时,这房间门口也有人小声说话。 武慕秋没抬头看,丫鬟则走出了房间,与外面的人交流了两句,随后又快步走了回来。 “小姐,杨润笙的府邸已经被封锁了,杨润笙以及他的家眷都被控制了起来。眼下少爷就在城府,派人过来询问,您要不要过去?”外面的人是来传话的。 “城府?他占据了城府,那之后呢?”很明显,元昶琋要抓的不只是杨润笙,还有他背后的保护伞。 如果说杨润笙的二夫人的故事是真的,那么她发现的秘密是什么?根据那晚杨润笙以及杨夫人那般惊恐的表现来看,这里面的事儿深了去了。 丫鬟不解,随后摇头,“这就不知道了,主子的心思,做奴婢的不可猜测。” 无言,武慕秋将信纸折叠起来塞进信封里,站起身,她忽然又想到,“这城府的大牢是不是比这宅子里的还要大?” 倒是没想她会问这种问题,丫鬟愣了一下,随后摇头,“奴婢没去过,小姐的问题,奴婢无法回答。”肯定会比这宅子里的大啊。 武慕秋无声的哼了哼,去城府是个诱惑,她还真想去瞧瞧。但是,又担心元昶琋这厮会害她,把她关到城府的大牢里去见识。 琢磨了一会儿,武慕秋决定去城府,顺便把这信给元昶琋,让他派人送到军营里去。 离开吴府,坐上马车,然后直奔城府。 这是白天,透过窗子往外看,街上人还是很多的。 而且,越往城府走,人也越多,都能听到外面的人在说话。好像都在讨论城府府尹杨润笙家里的事情,因为今天城府被封锁,使得这两天在城里传的事情更是扑朔迷离了。 听着外面乱糟糟的声音,很快的,这马车就进了城府,而外面那些喧嚣的声音也消失了。 马车停下,武慕秋也在同时起身,推开车门,入眼的便是威严的府衙。 大魏的城府都修建的不错,大气且威严,但凡进来的人都会不由得在心理上产生一些压力。 眼下,府衙的官兵都聚集在一处,被控制起来的模样。元昶琋手底下的人散布在各处,看起来正在巡逻似得样子。 随着武慕秋出现,那边的官兵都往这边看,一个个好奇又灰头土脸的模样。 有人引路,武慕秋朝着城府的后方走,走进去之后气氛就立即不一样了。 这里果然是被封锁了,到处都是劲装的护卫,皆是元昶琋手底下的人。而且,在吴府的时候好像根本没发现有这么多人,这都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这城府的一草一物皆属于朝廷,作为府尹可以住在这里,如果有朝一日平步青云或是被罢免为庶民,那么曾住在这儿的所有人都得离开这里。 很快的,便在后府的大厅里瞧见了元昶琋,他靠坐在椅子里,一只手支撑着自己的头,看起来很累的样子。 走进来,她上下的审视了他一通,“你这是连续几天都没睡觉么?”看起来,脸色不是太好。 听到了她的声音,元昶琋放下了支撑着头的手,随后也睁开了眼睛,“嗯,这两天都没闭过眼睛。” “那你真是太惨了,瞧你这样子,特别像我家一个亲戚。一下子纳了两个小妾,然后连续三天没出房门。再见到他的时候就是你这幅样子,眼窝发黑,脸无血色,连骨头都散架了的样子,估摸着肾都丢了。”走过来,武慕秋不由开始揶揄,因为他的状态真的挺差的。 元昶琋深吸口气,显然是很无语,“你知道的倒是不少。看见我不适,难道你不应该想想法子给我解忧么?这样一来,你求我办事我也会答应的快一些。”扫到了她手里的信封,他就知道她要做什么。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迷人(二更) “解忧?你想怎么解忧?若是给你出主意,那是别想了,因为我不擅长这个。不过,若是你想得到身体上的放松,那我倒是可以帮帮你。”微微挑眉,她的表情显得有些下流。 元昶琋看着她,漆黑的眸子也被蒙上了一层暗色,并非他想得多,而是她眼下那个样子的确很勾人。让人不由得开始猜测她话中的含义,她到底想做什么。尤其是想象力丰富一些,更是各种画面都冒出来了。 “什么法子,说来听听。”元昶琋看着她,开口说话时,声音也变暗了些。 武慕秋上下的审视了他一番,随后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将他从椅子上扯起来,“走,姐姐给你放松放松。c” 扯着他进了后屋,直接将他甩在了软榻上,她动手将软榻上的小桌子拿了下去,然后挽起了袖子,将自己的手臂露了出来。 坐在软榻上,元昶琋瞧着她那阵势,“要做什么?” “我师门里有一种独特的放松筋骨的手法,可以说是极其特别的有效,会让人很快的就放松下来,筋骨舒展。正好你疲劳,给你释放一下。之后,你可能会更疲乏,然后想睡觉。待你睡醒了,就会发现身体特别的舒服。来,趴下。”指挥着,她看起来也极其的有自信。 元昶琋看着她,随后听话的趴下了,身体很长,这软榻根本搁不下他,使得腿最后搭在了扶手上。 而武慕秋则翻身上了软榻,然后跨过他的身体,半骑在他后腰处。 “忍着疼啊,不要叫。”说着,她两手分别抓住他的两条手臂,然后身体用力向后,元昶琋也被拽着上半身扬了起来。 他的后腰和肩胛两侧都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元昶琋咬紧了牙齿,倒是没想到这女人手这么狠。 不过,她的动作是很迅速的,将他拽起来后,又松了劲儿,元昶琋又重新趴了回去。 下一刻,她俯下身体,两手置于一处,直接按在了他右侧的肩胛骨上。 又一声脆响,元昶琋这次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一声门闷哼来,不只是疼,而是筋骨很酸。 她这手法真的是绝了,这辈子都没见过哪个推拿师父有她这种手艺。 这侧肩胛骨弄完,她又转战另一侧,一样的手法,手劲儿足,巧劲儿也足,元昶琋瞬间只觉得自己的肩膀和手臂都废了一样,整个人趴在那儿动弹不得。 之后,武慕秋的手又顺着他的后脊往下按压,每按一下,他的后脊都会发出脆响。 “你是不是在趁机报复我?我上半身都麻了。”元昶琋趴在那儿,随着她一番折腾,他果然觉得身体疲乏的厉害,不想动弹。 “你上半身麻了是因为色不迷人人自迷,姐姐我摸你全身,你是不是整个人都酥了。”手顺着他的后腰往下,马上就要按在他的屁股上了。 元昶琋则微微转脸,将脸彻底的掩藏了起来,随后发出闷闷的声音,“明明是你粗鲁,因为我毫无反抗之力而肆意作乱。此事不要传出去,我还要做人呢。”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扭晕(一更) 听他这矫揉造作的说辞,武慕秋很是想将他整个人折叠在一起,让他尝尝什么是欲死不能。 手滑到他两侧胯骨那儿,然而,自己的膝盖压在了他的大腿下侧某个点,他的大腿随即发出类似于撕裂的声音。 而元昶琋也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脸埋在软榻上,倒是瞧不见他的表情。 亏得他刚刚还觉得她的手落到了他的屁股上,哪想她的目标是别处,而且手腿同用,他的下半身也立即就不能动了,开始发麻。 然而,武慕秋的动作却没停,一直按到他的小腿,然后把他整个人翻了过来。 元昶琋眼下完全属于被迫,因为全身发麻,也没有什么抵抗能力。 翻过来平躺,元昶琋的脸有些发红,但不知是因为什么。 将他整个人翻过来后,武慕秋甩了甩自己同样因为用力而发红的双手,一边看着他道:“别害怕,马上就完事儿了。其实按我师门的规矩,放松完筋骨之后,就会把人挂起来,手脚都伸展开,这样有助于开骨开筋。但都是小时候用的,你这老胳膊老腿儿的,怕是不行了。我若真把你挂起来,估摸着你明天连走路都不能走了。” “你小时候整日就是被挂起来的?所以现在才如此灵活柔软。”真是不懂干嘛对一个注定此生会养尊处优不用抛头露面去求生的小姑娘做这些,但很显然她从小就在苦练。 “灵活是一方面,我还有绝技。”挑了挑眉,她不乏得意,双手举起在自己头顶十指交叉,然后双臂一动,咻的直接扭到了后方。然后她又一个用力,双臂又从身后扭了回来,直接落在了身前。期间,十指一直交叉在一起,不曾分开过。 看着她的表演,元昶琋忍不住微微皱起眉头,“你不疼么?” “不疼。”已经习惯了,当然不疼。 抓住他的手臂,她特别像经验深厚的推拿师父,只是一甩一推,他的肩膀和手肘处的骨骼就发出清脆的响声。 然后又换另外一个手臂,动作是一样的,收获亦是一样的。 倒是元昶琋却觉得上半身开始没了力气,好像所有的力量都被抽走了。 又放松了一下他的腿,腿太长,她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给他放松下来。 再看元昶琋,他闭上了眼睛,看起来好像要睡着了似得。 瞧他那样子,武慕秋不由得发出一声嗤笑,看起来倒是一直警惕她似得,但瞧他现在这样儿,好像已经彻底放弃抵抗了。 “先别睡,坐起来。”跪坐在他身边,武慕秋一手穿过他的后颈,直接将他捞了起来。 元昶琋倒是也没抵抗,顺着武慕秋的力量坐起身,眼睛也一直是闭着的。 让他坐直,她两手捧住元昶琋的脑袋,轻轻地左右来回轻晃,他也没反对。 轻轻的晃了几圈,她手上猛地一个用力,元昶琋的脖子朝着一侧扭过去,发出咔嚓的一声。 然而她动作不停,又捧着他的头朝反方向用力一扭,脖子又发出脆响,随后元昶琋便直接倒在了她身上。 垂眸看着他,武慕秋笑出了声音来,终于看他犯了一次蠢,没有任何怀疑的相信她。 手在他脸上拍了拍,“睡吧,保你一觉到明早。” 将他放下,他全无反应,已经晕了。 拿过折叠起来放在软榻一侧的小毯子,抖开之后盖在元昶琋的身上,瞧他眼下那睡得毫无防备的样子,还真是有几分可爱呢。 上下的审视了他一番,武慕秋微微俯身凑近他的脸,这么说吧,她曾经一直以为这世上长得最好看的男人非她的亲生父亲程小云莫属。但,现在她要改变了,如果拿元昶琋和自己的亲生父亲比较的话,还是元昶琋更好看些。 若是他去唱戏,就这个模样,扮成小生,不知得迷倒多少人。 这一觉,元昶琋足足的睡到了第二天的清晨。睁开眼时,天都已经亮了,而且转眼一看,护卫就站在房间里,从表情来看,就知等了许久。 “什么时辰了?”坐起身,元昶琋也发现自己居然睡在了软榻上。随后,他也想起了昨天的事儿,自己是被武慕秋那个女人弄晕的。 说是给他放松身体,结果最后扭他的头,他毫无防备,直接就被她扭晕了。 这个女人,是他小瞧她了,居然下手这么狠。 自己摇了摇头,脖子处发出响声,但是却挺舒服的。 身体也不沉重了,尽管可能是睡了一个好觉的原因,但能睡得这么熟,还是得拜武慕秋最后那一扭所致。 “少爷,已经卯时过半了。”护卫回答,他睡了很久。 “这一觉睡得长,很久没睡得这么熟了。”站起身,元昶琋看了看自己的袍子,下半身皱皱巴巴。不过,自己衣衫还算完整,可见没有人在他睡着时对他做过什么不轨之事。 “是睡得特别熟,属下叫过少爷多次,但少爷没有一点反应。”以至于他期间还偷偷摸摸的试探过元昶琋的脉搏,以为他被暗算了呢。 元昶琋没有再言语,想来自己也算对武慕秋很信任了,若是换一个人,他必然不会如此放松。尤其是自己居然被她扭晕了,若她想下手伤害他,她怕是早就得手了,自己也没命了。 往外走,他打算去更换一身衣服,走出后室,他停下脚步,环视了一圈,“她人呢?” 元昶琋问的简单,若是别人,肯定得糊涂,他问的到底是谁。 然而护卫却十分清楚他问的是谁,“回少爷,武小姐她在大牢里。” “大牢?”元昶琋倒是不明所以了,她怎么跑到大牢里去了?她最讨厌的不就是那种地方么,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很抗拒,想尽各种法子。 “武小姐听说杨润笙以及他的家眷被关押进了大牢里之后,她就一溜烟的跑去牢房了。还向狱卒讨要了脚镣把自己锁上了,看样子是对杨润笙一家很感兴趣。”护卫禀报,反正这样的女子他们也没见过,简直是奇怪至极,想法也捉摸不透。 无言以对,元昶琋想了想,随后叹了一句,“随她吧。”他不打算把她关在牢房里‘折磨’她了吧,她反倒自己跑进去了。 十几年前的‘仇怨’已经过去了,他也不计较了,只不过现在瞧她那傻乎乎的样子还是想逗弄她。牢房里那种条件,怎么可能适合她。 大庆城城府的大牢那是很大的,而且历史也较为悠久,这么多年来也不知关押了多少犯过罪的人。 也正因为历史悠久,所以这大牢里的风景也是一绝,气味儿更绝。 一股腐朽腐烂以及人大小便的气味儿纠缠在一起,估摸着连最喜爱臭味儿的苍蝇都不会喜欢这里。 被关押在这里,绝对也算是一种刑罚,呼吸系统的折磨,简直是痛不欲生。 自己主动进来的武慕秋也有些后悔,实在没想到这官府的牢房居然会比山匪窝里的大牢还要恶心。 自己所处的这个牢房没有其他人,但显然之前关押过其他人,那边角处还有一堆大便,简直是恶心透顶。 不过这个位置是很好的,因为对面就是杨润笙的女眷,都关在同一间牢房里,她能清楚的观察到她们每一个。 而且,她还发现了一个熟人,就是那个红姨,元昶琋说她是他母亲手底下的人。 而她眼下穿着朴素的裙子,头发用木钗挽起来,也在那些女眷之中。 虽是知道她是谁,但武慕秋也没有任何的表现,只是靠在自己的牢房里,一直盯着那些女人。 足足有二三十个女人,主子有七八个,剩下的都是丫鬟嬷嬷厨娘什么的。 那些年纪小的妾室还在哭,从她昨晚进来到现在,她们就一直在哭。 反倒是那杨夫人很镇定,脸色不怎么好,但一直坐在那里,没任何的情绪波动。 看起来,她是老神在在,比那些年轻的小妾们沉稳多了。但,武慕秋不认为她会如表面那般沉稳,说不定内心早已翻江倒海了。 到了放饭的时间,两个狱卒各拎着一个木桶走进来,其中一个往牢房里扔碗,另一个则拿着木勺从木桶里舀出粗糙的饭菜随意的扔进碗里。牢房里就是这种饭菜,爱吃不吃,不吃就饿死。 武慕秋也不由得皱眉,这种东西狗都不吃。到头来,还是做元昶琋的犯人待遇最好,饭给的好吃又干净,给他做事还能混到柔软的大床睡。 唉,早知如此,她就不进来了。 对面牢房里,那些小妾还有丫鬟瞧见那如泔水一样的饭又哭出了声音来,武慕秋十分理解,若是她她也哭。 几乎只是一盏茶的时间,那两个狱卒又出现了。放饭是有规定的时间的,如果不吃,那就饿着吧。 饭菜又都被收了回去,这回想吃都来不及了。 武慕秋变换了一下姿势,一手撑着自己的头,一边盯着对面牢房里的那些女人。元昶琋会把他们关在这里,必然是有目的的。 但具体是什么目的,还得再等等,她真的很好奇。元昶琋所做之事,件件都那么刺激,她喜欢。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筋道(二更) 在臭气熏天的大牢里熬到了晚上,又到了放饭的时间,依旧如同猪食一样,对面的那些女人又开始哭上了。 武慕秋也想哭,因为她从进来到现在也水米未进,眼下渴的喉咙都开始发干了。 看着被分发的猪食,武慕秋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面对这种东西,再坚强也得哭出来,坐牢的日子太难熬了。c 如果有一天她真的坐牢,她希望自己能有所选择,最起码可以选择做元昶琋的犯人,不会因为这一口吃的而苦恼至极。 天黑了,这大牢里也亮起了火把,只是昏昏暗暗的,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罢了。 能听到大牢门口那儿有狱卒吃饭聊天的声音,他们蓦一时说话声音很大,都能听得到他们聊得有多开心。 武慕秋换了个姿势,然后微微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如果实在熬不住了,她就半夜时跑出去找些吃的,然后再溜回来。希望对面那些女人能睡觉,这样她就能畅通无阻了。 迷迷糊糊,伴随着这牢房里难闻的气味儿,她是真的很难深眠。 不过,对面的女人们倒是都安静了下来,可能是哭的太久了,这会儿终于累了,所以没了声音。 她们安静下来,作为邻居也能舒服些,武慕秋又变换了个姿势,想睡得更舒坦些。 不过,却缓缓的,觉着外面那些狱卒的声音好像消失了。 他们按理说是整晚都得守在这里的,而且不能偷懒,因为看守牢房的工作也是很重要的。 没听到他们的声音,武慕秋随后也逐渐清醒了起来,缓缓的睁开眼睛,昏暗的牢房之中,隐隐的,好像有一层淡淡的烟似得。 使得她看向对面,都不是很清晰了。 眨了眨眼睛,她后知后觉的发觉不对劲儿,她没看错,这牢房里就是多出了烟。 下一刻,她便屏住了呼吸,然后歪着头半闭上眼睛装睡觉。 果然,大约过去了一刻钟,外面就有动静传来了。 武慕秋装晕,一边看着外面的情况,下一刻,数个黑色的人影就出现在视线当中。 他们前行无声,而且速度很快,出现在视线当中后,他们几个人继续深入大牢深处,另外两个则站在了对面的牢房前,显然是认出了牢房里面的人,而且他们也正是冲着这个来的。 武慕秋一直眯着眼睛瞧着,果然啊,待在最艰苦的地方一定会有收获的。 那黑衣人在对面牢房门口观察了一会儿,然后可能是发现了什么重要人物,之后便撬开了牢门。 下一刻,他们进去,从晕倒的那些女人之中拖出来一个,直接出了大牢。 就在这时,深入牢房深处的几个黑衣人也出来了,也拖着一个晕倒的人,他们行动迅速的各自对了一下信号,之后便快速的撤走了。 如同来时那般,走时也悄无声息,没有一点声音。 眼见他们离开,武慕秋顿时跳了起来,这么长时间一直在调整自己的呼吸,尽管不时的屏息,但还是吸入了一些这些烟雾,她此时有些无力。 到了牢门口,她抽出专门撬锁的工具,轻松的撬开了牢门的锁。 随后弯身,快速的卸掉脚镣,拉开牢门便从里面冲了出去。 就在这时,对面牢房里有个人也出来了,正是那个红姨。 四目相对,武慕秋认真的看了她一眼,她看起来好像根本没有被这迷烟所影响。 随后,红姨便笑了,什么都没说,只是快速的从牢房里冲了出来。 武慕秋也随即跟上,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牢房,门口那儿的狱卒都晕过去了,状如死了一般。 出了大牢,外面的情形也差不多,官兵倒了一地,还有血味儿飘在空气中,可见之前这里有过一场血斗。 武慕秋没做任何停留,追着前方不远的红姨,快速的追了过去。 红姨追的是那伙黑衣人,他们速度同样不慢,而且似乎很了解这城里的地形,专门挑拣城中僻静的巷子走。这个时辰,所有人都睡觉了,更何况平民百姓。巷子里黑乎乎,若不是武慕秋在夜里的目力还算不错,非得迷路不可。 终于,追进了城郊的树林,这大庆城并非四面皆是城墙的那种城池,西侧连山。 之前,那杨润笙的宅子就是在这山的一角,而眼下,这群黑衣人也进了山,且一直在朝着西北的方向走,显然这是一条可以逃离大庆城路线。 往山上走,武慕秋逐渐的气力不支,因为一直没吃东西没喝水,刚刚又吸入了些迷烟,她能一路坚持到这儿且没停歇过,对自己已经很是佩服了。 抬手抓住一棵树,她还想往前走,但是已经坚持不住了,而前方红姨的脚步声也渐渐地消失了。 深吸口气,她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靠着身后的树干,她不断的大喘气。完,早知会进行这样的体力追逐,她进大牢之前在身上装点吃的就好了。眼下这会儿也不会如此体力不济,看来好戏看不着了。 就在这时,山下有沙沙的声响传来,武慕秋转头往下看,只是片刻,便有几个黑影如同大鸟一样的跃了上来。 他们从自己面前和周边快速而过,但其中一个却停留了下来,蹲在地上,一手抓住了她的肩膀,“你受伤了?” 如此黑乎乎,但她却看得到对面的轮廓,距离自己那么近,就算看不清也能闻得到他身上的气味儿。 “回答我,坐在这里是不是受伤了?你若不说,我可直接检查了。”她不说话,元昶琋继续追问,语气也不是特别好。 依旧没答话,武慕秋抓住他的手臂,在他不解的视线之中,她拉开他的衣袖,露出半截肌理分明的小臂来。 抓着那小臂举到自己眼前,她直接一口咬上去,饿死她了,不能吃也得咬一口解解馋!不过,这肉真筋道。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致命(一更) 她这一口咬的扎扎实实,丝毫没留情,元昶琋几乎都感觉到她咬在自己手臂上的那一颗颗牙齿有多锋利。 微微皱眉,他倒是没挣扎,只是看着她浑身发抖的咬自己。还有心思咬他,估计是没受什么伤。 好半晌,武慕秋过了嘴瘾,但肠胃反倒更受苦了。没办法,她松了劲儿,然后放开了他的手臂。 牙齿好像都深陷进他的肉里了,随着张开嘴,好像都发出了‘啵’的一声。 身体向后,她又靠在了树干上,喘着气,因为饥饿感涌上来,她整个身体从内到外都在抖,而且心也开始慌,好难受。 看了看自己被咬的小臂,元昶琋一时之间倒是没计较,看向那个喘着粗气的人,他几不可微的皱眉,“你到底怎么了?” “我饿了。”没有多余的话,只有三个字,这就是她的心声,千言万语都化成了这一句话。 闻言,元昶琋也忽然之间恍然,抬起手,在她脸上摸了摸,修长的手指又滑到了她的额头上,摸到了很多的冷汗。 “你是低血糖了,先待着别动,我去给你找些吃的喝的。填了肚子,你就舒服了。”了然她这是什么情况,没受伤就好。 武慕秋不是很明白他的措辞,但他已经起身走开了。 元昶琋是朝着山上去的,他的声音很快消失,这里好像又只剩下她一个了。 这个季节晚上是很凉的,而且她刚刚出了一身汗,这会儿忽然间觉得很冷。 看来以后随时随地都得在身上藏一些吃的,免得关键时刻不中用,她真是觉得有些丢脸。 很快的,便又听到了很轻的声音从山上下来,武慕秋看过去,不过两个眨眼间,元昶琋又回来了。 走过来,元昶琋在她旁边蹲下,将手里的水壶递给了她,“先喝些水吧。” 接过水壶,武慕秋眨了眨眼睛,忽然想起追人的事情来,“你快赶过去吧,那群人将杨润笙和杨夫人都带走了。带走杨润笙还可以用他是一枚重要棋子做解释,但带走杨夫人是为了什么?你快去吧,我一会儿追过去。” “人不会丢的,我知道他们要去哪儿。”元昶琋将另外一个油纸包打开,里面是吃的。 “你知道他们要去哪儿?这么说的话,你早就知道杨润笙背后的人是谁,只不过苦于没有证据罢了。那这次,将他们关在城府管理稀松的大牢里也是故意的喽?”喝了一口水,她立即拿起一块点心往嘴里填,脑子里却在急速旋转,果然啊,还是他奸诈。 “吃你的吧。”元昶琋不解释,手托着油纸包距离她更近一些,让她填肚子。 点心较甜,吃了两块之后她才发觉这个问题,甜的有点腻。 又咕咚咕咚灌了几口水,长长的舒口气,“好甜啊这点心,我都觉得牙开始疼了。” “低血糖时,的确需要吃一些比较甜的东西,感觉饥饿时吃这个也比较管用。”示意她再吃一块,在牢里待了那么久,她看来是饿坏了。 “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情?还有什么低血糖,你还懂医不成?”又拿了一块,武慕秋咬了一口,这会儿的确感觉好多了。 “我母亲言传身教,懂的自然多。”可以说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这世上除了他母亲之外也没人会了解,但她都知道,这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 “你母亲真是个谜一样的女人,我都想亲眼见见了。”除了她自己的亲生母亲较为奇怪之外,她还真没见过有哪个女人会如此特别。 “总是有机会的。”元昶琋看着她,黑乎乎的,但是却瞧得见她变好的脸色,连说话的声音都有精气神儿了。 身体乏力的感觉消失,随着将一壶水喝空,她也好多了。 “走吧,耽误了这么久,他们想必已经走出去很远了。”武慕秋还是很着急,她又有些担心因为自己而耽误了元昶琋。他做的是关乎朝廷的大事,如果因为她给耽误了,那她可是承受不起。 “走吧。”拽着她站起来,元昶琋看起来并不是很着急的样子,优哉游哉,并不像是在追逃犯。 恢复了力气,武慕秋也能跟上元昶琋的速度,两个人顺着之前的人走过的路线,速度也逐渐加快。 翻过了一个山头,路也较为平缓,树木也不是很多的样子。 很快的,出了山林的范围,两个人也踏上了一条官道。 乌漆墨黑的,但是官道上有人,而且还有马。 元昶琋到来,等待的人也牵着马过来了,“少爷,人朝着东边走了。” “追。”简单一个字,元昶琋抓住了缰绳,一边看向武慕秋。 “你会骑马么?”他问道。 “会。快,走吧,咱们赶紧追上去。”她很兴奋,追击犯人这种事,她喜欢。 跳上马背,她控制缰绳,然后和元昶琋以及其他几个人驾马前行。马蹄声在夜空之中回响,很快消失在原地。 追踪这个活儿,并不是那么好做,天亮了起来,官道也显得更长了。没有尽头似得,在一段山中消失,之后又出现,像是在捉迷藏。 而在官道上奔跑的人也随着官道若隐若现,马蹄声荡漾出去很远,在途径驿站时,一行人进入换马,之后再接着启程赶路,不多耽误任何时间。 就在武慕秋以为今天这一整天都得如此疯狂赶路时,却在下午之时速度减了下来。 前方是官道与一座城的岔路口,一行劲装的人就在官道中央,已经封锁了这段官道。而且还能瞧见官道对面几百米外有被拦住的过路人,有人有车,虽是焦急,但又不敢冒犯。 这一行劲装的人明显不凡,虽是没穿着军队的服装,可瞧着却和军队中的人气息很像。 武慕秋勒马,扫了一圈前头的人,除了这群忽然出现的不知身份的人,官道中央还有元昶琋手底下的人,当然还有那个红姨。 他们都在这儿,没有再继续往前追,但又没瞧见杨润笙的影子。 元昶琋从马背上跃了下来,直奔前面的那一行人,对面也有个一身劲装的人迎了过来,是个中年男人,头领的模样。 随着他们内侧的人走动,武慕秋也瞥见了被围在中央有个身影躺在地上,她立即皱眉,在马背上翘起身体看向中间那具尸体,是一身灰色的衣服,不是那个杨夫人。 转眼看向元昶琋,他面前是那个劲装的中年男人,不知他在说什么,姿态摆的有点低的样子。 从马背上下来,武慕秋很好奇这里发生了什么,不过眼下这个状况,总是不能任她太过随意,还是得等元昶琋有时间了,再询问他。 站在官道上,她一边从马儿的身上卸下了水壶,边喝水边盯着元昶琋。 他是背对着她的,距离不过十几米。很高,很挺拔,这般看着他又很修长清瘦。墨色的长发整齐的束在一起,随着他蓦一时活动而轻甩,看起来像黑色的瀑布一样。无形撩人,最为致命。 武慕秋盯了他一会儿,不禁更觉得口渴,正好这时元昶琋好像也有所感觉,回过头来看向她,眉目清隽还有着温柔的笑意。 看着他,还有他脸上的笑意,那一瞬,不只是动人。 眨了眨眼睛,她转开视线拿起水壶喝水,佯装观看周边风景的样子,不再看他。 那个中年男人向元昶琋说了很久的话,虽不知到底说的是什么,但看起来很严重的样子。 将近半个时辰后,元昶琋才将自己的人召了回来,包括红姨。 他们撤出来,那一行劲装的人也迅速的将地上的尸体收殓了起来,用黑布从头到脚严密的缠了起来,根本看不出是什么人来。 他们极快的聚集起来,然后各自上马,那具死尸也被扔到了马背上。 那个中年男人也向元昶琋告辞,随后上马,带着一行人如同乌云一样很快就消失在了官道的对面。 而之前那些被拦截住的行人也都避让到了官道两侧,他们不知道这一行人是谁,但明显是避讳的。 看着他们离开,武慕秋也不由得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看样子,这件事元昶琋是不能再管了,也不知这一伙是什么人。 那边,红姨和元昶琋站在一处不知在说些什么,他们之间都关系紧密,这个时候显得她比较像是个外人。 喝着水壶里的水,武慕秋等了一会儿,那边所有人才各自找到自己的马,准备离开这里。 而元昶琋也走了过来,从他的表情上来看,也看不出他高兴还是不高兴,反正眉眼间带着温润的笑意,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特别的温柔纯善。 “上马,我们回去吧。”走过来,元昶琋看着她,一边轻声道。 武慕秋点点头,什么都没说,只是脚下一转往马儿那走。 走过他面前时,元昶琋却忽然抓住了她的手。 看向他,又低头看了看他的手,“这是做什么?” “没有抓到人,你是不是心里不爽快?”因为她瞧着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武慕秋想了想,“必有原因吧,我看那些人好像是军队的人,这事儿要归他们管了吧。”军队的人她还是能认出来的。 看着她,元昶琋抓着她的手指,好像在无意识的一根一根的捏弄,“你眼力倒是不错,他们虽然算不上是军队的人,但也差不多,他们是大内侍卫。” 闻言,武慕秋的眼睛也睁大了些,“大内侍卫?原来大内侍卫是那个样子的。戏文里的大内侍卫,都凶神恶煞的。”如今见到了大内侍卫真人,和她想象的差距很大。 “你还真是受害不浅,戏文夸大,怎么能套用在真实上。大内侍卫接手了这件事,我现在得回大庆城,因为现在那里没有府尹,我得暂时管理。”他依旧在捏她的手指,一下一下,看她好像毫无知觉的傻乎乎的样子,他笑意逐渐加深。 “那,他们为什么会接管这件事?不是一直由你来负责的么?还是说,杨润笙背后的那个靠山很强大,强大到你都不能去碰?对了,还有刚刚那具尸体,是不是杨润笙?”她的问题很多,这朝廷内部是黑暗的,尤其是那些弄权的人,心眼多的如同莲藕一样。但,元昶琋的身份可不是作假的,到底有谁是他都不能碰的,她真是很好奇。 “你想知道的还真不少。死的的确是杨润笙,大概因为他是个累赘,所以那帮人就把他给杀了。”元昶琋倒是很温和的给予解答,看起来态度很好的样子。 “为什么?这说不通啊。他是主要人物,即便要杀,也应该杀杨夫人才对。”微微皱眉,她怎么开始糊涂了,道理说不通。 元昶琋忍不住笑,捏着她的手指头用力,“没错,你说得对。” 看他这表情和态度,武慕秋更迷糊了,“到底怎么会事儿,你就不能一次性说清楚么?我现在头好乱,你看看我的头是不是变大了?”彻底迷糊了。 “说来话长,走吧,待回了大庆城,我再和你细说。”将她扯到了马儿旁边,他才松开手,最后笑看了她一眼,他便走回了自己的马儿旁边。 他不再说,武慕秋总是不能强迫他,抓住缰绳准备上马,却瞧见自己的手指头通红。 看见了手指头,她就想起刚刚元昶琋那货一直在抓她的手,这个人,占便宜倒是不动声色不声不响的。她自己也有问题,和他说话看着他的脸被美色所惑,居然被占便宜都没感觉。 不管怎么说,去占便宜的也应该是她才行,自己被他占便宜,总觉得吃亏。 瞄了一眼那个已经上马的人,挺拔修长,玉树临风,怎么瞧都撩人。 武慕秋内心小小的阴暗了一下,如果他再对她动手动脚,她就对他不客气,连本带利的都从他身上捞回来。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看透(二更) 连夜的从大庆城奔走出来追击那劫走杨润笙和杨夫人的人,谁承想会一无所获的回来,而且是匆匆返回,路上只是换马,连一口水都没来得及喝。 待得回了大庆城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了,城里气氛倒是依旧,百姓们并不了解这一天一夜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 只是有的还在议论杨润笙,说他这次恐怕是折腾不起什么水花了,要彻底完蛋了。 队伍则直接回了城府,眼下这里无主,在新一任府尹上任之前,元昶琋要暂时接手这里了。 一路回了城府,武慕秋从马背上下来,已经饿的双腿发软了。 唉,原来元昶琋就是过得这种日子,有事情需要他做时,连基本的温饱都顾不上。所以说,看他身份尊贵,好像很风光的样子,但拥有的多,责任也更大。 拖着腿往城府里走,元昶琋则与那红姨在后面也不知说些什么。武慕秋回头看了一眼,随后也不管了。反正他们是一路人,有秘密事要商议也属正常,她现在也没兴趣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了。 绕过前面的府衙,直接回了后面,以前这是里杨润笙及其家眷居住的地方,眼下也易主了。 对这里的地形还是很了解的,不过现在怕是也不能随意的去哪个地方居住,因为好像这宅子还没有清理干净。 她站在院子里看了一会儿,然后便直接去了大厅,就是那天元昶琋睡觉的地方,那里应该是可以随她自由出入的。 回了那天给元昶琋按摩的后室,她直接躺在了软榻上,累死她了。而且身上的衣服脏死了,特别是裙角,脏兮兮的挂了一层的泥土灰尘。 躺下之后,身体倒是舒服了许多,腿也不再发软了。 这回元昶琋也没抓住那些黑衣人,而杨润笙也死了,结果尸体还被大内侍卫带走了。若是她的话,她肯定是会生气的,因为这可能是抢功劳,也可能是有个更有背景权势的人在阻拦元昶琋的继续调查。 在戏文里的话,面对这种情况,主人公都是会勇往直前不惧权贵的追求真相,然后以权势作恶的会不得好死。 但,现在看元昶琋似乎也不生气,脾气好的不得了的样子,让她摸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 她在这后室里躺了一会儿,就有丫鬟进来了,还是在吴府时伺候她的丫鬟,眼下都转移到这里来了。 她们是来送晚膳的,灯火幽幽,晚膳是什么外观已经不重要了,因为闻到香味儿武慕秋的肚子就开始叫了起来。 “饿死了,这段时间一直都是肠胃在受罪。对了,不知有没有带我的衣服过来?我想洗个澡,在牢房里一天一夜,我整个人从内到外都是臭的。”抱怨,她一边拿起筷子吃饭,虽说觉得自己脏,但还是想先填饱肚子。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热水。”丫鬟回应的很是痛快,将饭菜给她摆放好,两个人便迅速离开了后室。 盘腿坐着,她吃的很快,因为真的很饿。 待得她吃的差不多了,那两个丫鬟也回来了,她们在侧室准备好了热水,干净的衣服也准备好了。 “动作真是快,我也吃饱了,收拾下去吧。”从软榻上跳下来,武慕秋头也不回的直奔侧室。 一个浴桶里注满了热水,干净的衣服就放在一旁的椅子上,她检查了一下窗子,然后便脱下身上脏兮兮的衣服进了浴桶。 元昶琋接下来要暂时接手这大庆城,不知得熬到什么时候,她还有三个月多一些的‘服刑期’,难道要一直在这儿熬着? 还有,他说给她出主意,但是现在只给出了一招,后续还没交代呢。 估摸着接下来还得奴役她,给他做事,他才会松口。就是不知他还会给她什么任务,只要不是去做农活,她愿意天天给他按摩。 边泡澡边琢磨接下来该如何,武慕秋后来都要睡着了,才从里面爬出来。 擦干身体,穿上衣服,然后一边擦拭着头发,一边双腿沉重的往外走。 好累啊,吃饱喝足,她忽然觉得身体好沉。都不由得也想得到一次按摩,最后扭她的头把她弄晕,这样她能睡个特别好的觉,待得醒来就元气满满了。 回了后室,没瞧见那两个丫鬟,却看到元昶琋在。 他也换了一身白色的华袍,坐在软榻上,微微垂眸,也不知在干什么。 看到他,武慕秋左右环顾了一下,这仅仅是个后室,供休息的地方,左右还各有两个侧室,不过都只有软榻没有床。 走近,她微微歪头看了看他,擦拭头发的动作却没停,“元大少,我今晚住哪儿?希望你能大发慈悲不要把我扔到牢房里去,这城府的大牢实在太差了,待在里面会被活活熏死的。” 她说话,那个不知在想什么的人也抬起了头,漆黑的眸子固定在了她的身上,微微滑动。 武慕秋本是很坦然,甚至连多想都没有,但因为他的眼神儿,一股热气就顺着她的脖子拱了上来,笼罩住了整张脸。 微微转开眼睛,她扫了一眼自己,似乎很正常,也没什么地方是不对的,但他那眼神儿c “房间还在收拾,所有房间里的财务都要封起来,届时送回帝都。再等一下吧,收拾好了,会有人过来通知的。”元昶琋的声音一如既往,是温和的,没有攻击性。 “听你这意思,杨润笙的家底还很丰厚嘛。”收拾了一天都没收拾完。 在软榻的另一侧坐下,她继续擦拭自己的头发,还是潮湿的,泛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儿。 “的确很丰厚,整理和记录的人都换了两拨了。”元昶琋身体向后倚靠着,看起来很舒服的样子。 “唉,这回朝廷又发财了。不过呢,我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杨润笙会死,那些人觉得他是累赘,这说不通。”这一点,她始终没想明白。 看着她,元昶琋始终面色温然,“说来话长,其实身份不凡而且有头脑的是杨夫人,杨润笙,就算是吹捧的话,他也不过就是个书呆子罢了。” 听他这话,武慕秋也睁大了眼睛,放下手里的毛巾,她歪头看着他,“这么说,昨晚那些人就是要带走杨夫人的,而将杨润笙也带上,其实是个幌子。当然了,也可能是杨夫人念旧情,不想抛下他。”但奈何,中途还是给抛下了,并且还结束了他的性命。 “兴许吧,女人心,怎么会那么容易琢磨透。”元昶琋笑着说,说的也不知真假。 武慕秋微微皱眉,几分不爽,“你这话说的我怎么那么不爱听呢,什么叫做女人心猜不透。你这么多年一直都在治理这些不听话的朝廷官员,有几次主谋是女人的?恐怕只有这一回吧。因为这一回,你就说女人如何如何,你就不怕哪天你睡着了,会有女人来掐死你。” 被她攻击,元昶琋有那么片刻的无言,随后便笑了起来,牙齿洁白,特别适合他的笑。 “你笑什么?是不是无话可说了。”哼了一声,武慕秋瞪了他一眼,她也直接靠在了靠背上。 长发潮湿,笼罩着她的脸,她不是很高兴,所以艳丽的脸蛋儿也显得有些鼓鼓的。漂亮勾人的狐狸眼儿水灵灵,尽管她可能也一直没拿这个当回事儿。 歪头看着她,元昶琋笑意犹在。蓦地,他朝她伸出手,将罩在她脸一侧的湿发拢到她耳后,“我没有说你,可能你儿时看着很有心机,但现在想想可能是我那时看不透,功力尚浅的原由。你现在很简单,很容易被看透。” 歪头看着他,他手上的温度还残留在脸颊上,致使她的脸也充盈着一股热气。 “虽然听起来可能不是什么夸奖的话,不过也谢谢你了,既然你能看透,那就证明我不会做坏事。看在我不会做坏事儿的份儿上,你就不打算给我减减刑什么的?”看着他好看的脸,这个光线下真是迷人。 “虽说脑子不是很好,但还是很会投机取巧的。”这个时候居然也能提起这个。 哼了哼,武慕秋不再说话,不给减刑就算了,只能再用劳动换取了。 “上次武将军说,立冬时你要去龙岭祭奠,眼下立冬将至,你打算去龙岭么?”蓦地,元昶琋忽然问道。 看向他,武慕秋想了想,“元大少的意思是,要放我自由么?”这么好心,不太合理。 “我也很好奇你的亲生父母,再言这么多年我父母一直派人在崎山的雪山之中寻找,却一直没找到。所以,我真的很想看看你父母到底隐居在哪里,居然那么难找到。”他好奇归好奇,但父命难为,为了一解母亲的心结,他必须得去走一趟。 眨了眨眼睛,武慕秋忽然前倾上半身靠近他,“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准备和我一起去?” “不知可以么?”他也蓦地朝着她倾身,一边笑问道。 他这举动过于突然,武慕秋上下审视了一下他,却没有后退,反而继续向前靠近了几分,“可以啊,没什么不可以的。只要你不将那地点透露宣扬出去,带你去没问题。”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攻击 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小脸儿,被包裹在散乱的长发之下,她的脸看起来似乎更小了。 而且,她身上带着沐浴之后的气息,很好闻。 漆黑的眼睛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看不出是好意还是恶意,只是那般看着她,似乎一时半会儿的不想挪开视线。 武慕秋认为,他这就属于在用眼睛占便宜了,因为他的眼神儿让她感觉很不舒服。 一股热气罩在脸上脖子上,她坚持的和他对视了一会儿,然后便转开了眼睛。同时抬手拂了一下头发,扬起下颌,刻意做出做作的姿态来,“怎么样,姐姐天生丽质吧。” 元昶琋笑出声,抬手捏住她的下颌将她的脸转过来,他好像更凑近了几分仔细的瞧着她的脸,“是挺好看的。” 他那语气,那表情,还有他眼下的动作,很明显就是挑逗了。 抓住他的手,武慕秋解救出自己的下巴,却又靠近了他一些,“我就算天生丽质,也比不上你。” 微微垂眸,近距离的看着她靠过来的小脸儿,明明红成一片,眼下却在佯装坚强。 他蓦地朝她吹了口气,然后下一刻却坐直了身体,退离了她,笑容不变,“多谢夸奖。” 他退开,武慕秋无形的松了口气,她原本还在想他若是再得寸进尺她就不客气了。但这家伙好像很明白她在想什么似得,这就忽然间的退开了。 轻松,但又不可避免的觉得有些可惜,尽管不知这可惜到底从何而来。 她也退回了原位,然后撩拨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有很多已经干了。c “好累。这么多年,你一直都这样么?如此奔波,连饭都吃不上。”靠着靠背,她舒展开身体,尽量的让自己放松。如果软榻对面不是元昶琋在占据,她会将自己整个摊开,彻底的放松。 “习惯了。我母亲说,如我们这些人生来就享尽了普通百姓享受不到的,付出也是应该的。这叫做,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元昶琋认为这句话说的很有道理,他的母亲也的确是个不寻常的女人,思想见识连很多男人都比不过。 缓缓的眨眼睛,武慕秋也点头,“有道理。你母亲真的是个很特别的女人,但她为什么会对我父母感兴趣呢?”这就更让她觉得不解了。她的亲生父母可能是有些奇怪,但想来也是因为一些阴差阳错吧,如果在早些年没有发生过意外,他们也只是很寻常的一对儿夫妻,只是较为寻常夫妻更为恩爱而已。 “我也不知道。”元昶琋微微摇头,这个可就说不清楚了,如果要挖他父母的秘密,估计一时半会儿是挖不干净的。 微微噘嘴,武慕秋用手指卷着自己的发丝,一边看着元昶琋,“那唯一的解释可能就是,你母亲是我父亲的戏迷了。当年我父亲可是正当红,很多人想请他去唱堂戏,但他一般时候都不会答应,看心情的。”但可惜的是,她没有见过她父亲当年如何正当红,很可惜的一件事。 “兴许吧。”元昶琋轻笑,这事儿难说。反正若是深挖的话,估计会挖出更大的秘密来。 就在这时,丫鬟过来,告知房间已经收拾好了,武慕秋可以过去休息了。 站起身,她抬手五指顺着额际插入,将已经干了的长发拢了一下,“我去休息了,晚安。”话落,她转身离开,纤细的身影十分潇洒。 看着她离开,元昶琋若有似无的叹了口气。抬手,他学着武慕秋刚刚的样子做了个拢头发的动作,随后却笑了起来,“还真是迷人。” 一夜过去,直至太阳升起老高,武慕秋才醒过来。 今日看来是无事了,元昶琋暂代这大庆城府尹一职,他得一直等到新任府尹到来才会离开这儿。 看来,她也得一直跟着待在这儿,毕竟服刑期还没过。 只不过,待在这儿她也不知该做些什么。希望元昶琋不会忽然之间看她不顺眼,再把她关到牢房里或是去做什么农活。 从床上爬起来,趁着丫鬟还没来,她先到窗边推开窗子观察了一下外面,乍一看是一派和谐,应该不是个倒霉的日子,很好。 元昶琋接管了这大庆城,他果然是很忙,接连两天,武慕秋都没见到他的影子。 还说立冬她就要去龙岭呢,他这么忙,也不知能不能跟着她去。而且,如果他不能去的话,估摸着也不会放她走的吧。 这事儿让她觉得有点悬,但是,这两天也没见着人,所以也不知元昶琋到底繁忙到什么程度。 就在第三天的清早,夜里地面凝结成的霜还未消散时,丫鬟就进了武慕秋暂住的卧房,手里拿着一封信。 “小姐,您的父亲,武将军派人送信过来了。”走到床边,丫鬟声音不大不小的说道。 而床上,武慕秋睡相不是特别好,一条腿出了被子,蹬着床里侧的墙,使得自己的腿和身体形成了一个锐角。这种睡觉姿势在他人看来是很离奇和高难度的,但她却睡得很好。 听到丫鬟叫她,武慕秋也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着今儿这么早来的丫鬟,“怎么了?” “这是武将军派人送过来的信,半夜送到的。今天一早,主子身边的人就送了过来,要奴婢亲手交给小姐。”手捧一个信封送到武慕秋面前,这是武将军的信。 这么快就回信了,武慕秋想了想,不知父亲会是什么反应。 伸手接过,她将腿也收回了被子里,然后就躺在那儿,拆开了信封。 展开信纸,上面没有多少字,但仅有的那些字,也足让武慕秋笑了出来。 父亲是当真了,而且很慎重的告诉她,和皇家的人扯上关系并不是什么好事儿。尽管他知道元世子和世子妃一直都是一对儿很恩爱的夫妻,但元昶琋是个什么样的人外人都不了解。也不能因为他父母是一对伉俪,就断定他也有元世子那般良好的品质。 武将军没有写太多反对的话,只是很理性的给武慕秋分析了一下,让她知道这件事得慎重。 最后,他又交代了一句,说是选夫家这事儿不急,他和她母亲会仔细挑选的。 一直看到了最后一句,武慕秋便松了口气,元昶琋这个法子是有作用的,瞧这最后一句,给她找夫家这事儿,延缓了。 “太好了。”一下子坐起身,武慕秋甩了一下头发,将信纸折起来,这个得给元昶琋看看。 丫鬟看她那高兴的样子也不由得笑,“小姐看来是遇到好事了。不过,奴婢也有个好事要告诉小姐。” “说。”看向她,不知又有什么好消息了。 “奴婢听到了主子身边的护卫说,那个被劫走的杨夫人,已经被抓住了。”丫鬟将干净的衣裙拿来,一边说道。 “真的?那劫走她的人到底是谁?”到底是哪个有背景的家伙,使得这事儿最后都交到了大内侍卫那里了。 “是西棠那边的人。据说,那些人的主子是杨夫人的表哥。”丫鬟说着,一边服侍武慕秋穿衣。 “西棠?”一听这俩字儿,武慕秋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嗯。西北这边和西棠的商道通了之后,许多人都借此发了财。当然了,发财各有道,总是有些见不得人的。而这杨夫人的表哥,就是见不得人的那一种。而且,听说好像这个人还和西棠朝廷里的某些人有牵扯,所以大内侍卫才会出现。”丫鬟说着,条理清晰。 武慕秋听着,表情却一直不是很好,西棠?哼! 穿好了衣服,又洗漱了一番,早膳也被送了上来。 一如既往的好吃又丰盛,她好像已经不是犯人了。 填饱了肚子,武慕秋便离开了房间,径直的朝着元昶琋居住的地方走去,她得赶在他没出去之前过去。 的确是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她还真拦截住了马上要出去的元昶琋。 看见他,武慕秋便无意识的弯起了眉眼,他今儿还真是好看。一身白色的华袍,外面还披着牙色的大氅,一直拖到脚踝处,让他看起来特别的颀长和精神。 看到了她,元昶琋先是抬头看了看天,确定时辰没有出错,他才又看向她,“怎么起的这么早?”真是稀奇。 “我父亲给我写的信,我觉得应该给你看看。顺便谢谢你给我出的主意,还是很有效的。”将手里的信给他,武慕秋一边忍不住笑,她关键是很想让他瞧瞧自己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样儿的。 接过,元昶琋展开信纸,视线扫过上面,然后他也笑了,“武将军还真是多思多虑。不过,结果是好的,你可以轻松一段时间了。”说着,他将信纸又折起来,还给了她。 看他那样子,笑的很干净,好像根本不生气的样子。武慕秋不禁觉得几分扫兴,他就没有生气的时候么? “还有话要说?”瞧她气嘟嘟的,元昶琋微微歪头看着她,笑问道。 “听说杨夫人的靠山已经找到了,是她表哥,而且在为西棠做事。”问这个,她显得更不高兴了。 “嗯,是和西棠有关。不过这么多年来,和西棠牵扯之事可不止这一件。而且,事关西棠皇族,此事交给皇上也是对的。”元昶琋解释,瞧他那眸子含笑的样子,真是个少见的好脾气。 武慕秋却十分不屑的哼了一声,“我这辈子没有什么讨厌的人,但,有一种人我是最讨厌的。” “什么样的人?”元昶琋倒是好奇了,该不会琢磨着骂他呢吧。 “西棠人。”没有区别对待,凡是西棠人,她都讨厌,没有例外。 “为什么?”这倒是让他不解了。看着她那崩起来的小脸儿,苦大仇深似得。 “因为西棠人贪得无厌,他们最喜欢抢别人的东西,而且不择手段。”不眨眼的看着他,这是事实,她的亲生父母就是个例子。也正因为此,他们才会受了那么多年的苦,隐居在崎山雪山那么寒冷的地方,一直受折磨。 从她的表情就看得出她说这话并非是一时意气,而是心里积压了事情。 抬手,他摸了摸她的脸,修长的手指带着适宜的温度,“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西棠人至始至终都是敌人,只不过,现在是以另外一种方式与敌人交锋。” 他忽然摸她,致使武慕秋的情绪也受到了干扰,微微偏开头躲他的手,但下一刻又忽然抓住了他的手,用力的握住,“元大少说的我都明白,你不用开解我。我讨厌西棠人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所以,你别担心,我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的。再来就是你的手,不要总是随便乱摸。”拎着他的手晃了晃,特意的看了一眼他的手指头,还挺好看。 “只是想安慰你,你误会了。”看着她的手,元昶琋一副她想多了的样子。 暗暗的哼了一声,武慕秋松开他的手,忽的翘脚在他脸上也摸了一把,“我也是安慰你,别乱想。” 元昶琋几不可微的扬起眉尾,看着她收回去的手,以及她略得意的模样,“你觉得舒心,那就随意。不过,你这种行为很可能会被视为攻击我。你要知道,袭击我,很有可能会被当众剿杀,不问缘由。” 瞧他那样儿,武慕秋快速的扫了一眼四周,他手底下的人都在,相信他们俩说话他们都听得到。 蓦地,她出腿袭击他,而且很下流的袭击他胯下。 元昶琋的反应很迅速,在她的腿抬起来时,他便脚下一转偏开身体,身上的大氅也随着他的动作划了一个优美的弧线。 他偏过身体,便直接扣住了武慕秋的肩膀,顺手将她拉过来,她整个人也立即歪了过去,根本没有还手挣扎之力。 元昶琋拖着她,一边惯性的倾身,而她也为了平衡自己抓住了他的衣襟,并且在当中施了力。 他被她拽的一个趔趄,因为他不稳,武慕秋更加条件反射的拽紧了他,致使元昶琋脚步乱了一下然后踩到了自己的大氅。 随后,他就坐在了地上,武慕秋也跪坐在地,脑袋砸在了他身上。 两个人以最低劣的攻击和防卫表演一番又双双跌倒,周遭的护卫转过脸,用身体对这场表演发表了意见,没眼看。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不对(一更) 脑袋顶在了元昶琋的胸前,因为她是跪坐在地上,自己的大部分力量也都冲到了头顶,这一撞,撞得她脑袋疼。 元昶琋也极是无言,从小到大他都没和谁用这么蠢的方式打过架。 刚要放手,顶着他胸口的武慕秋却忽然发力,下半身也撅起来,如同一头被激怒的老牛似得。 元昶琋也被她的忽然发力顶的向后倒,期间却忍不住笑,最后他整个人躺在了地上,算是被她‘击倒’了。 武慕秋则跨在他身上,感觉到他躺在地上,她抬了下头,然后又用力的把头撞下去,撞得他胸口发出砰地一声。 元昶琋发出一声闷哼,而那个撞他的人也捂着头翻身坐到旁边,“好疼呀。” 抬手抚着自己的胸前,元昶琋咳嗽了两声,“我也很疼。”她这什么两败俱伤的招数,傻的可以,看来她这脑子是真的笨,用什么药都治不好了。 捂着自己脑门儿,武慕秋一边抬头看向他,他还躺在那儿。一大早的,地面很凉,她坐在这儿都觉得屁股底下冒凉气,但看起来他好似无所谓的架势。 “我这算不算袭击你?你看看你手底下的人,都装作没看到的样子。少吓唬我,你现在吓不住我了。”若说以前不了解他,她倒是真会信他的话。可现在嘛,她可不信了。 元昶琋微微转头看了一眼,随后他收回视线,“那是因为我现在的姿态太丢人,他们懒得看而已。” 哼了一声,武慕秋才不信他的鬼话呢,揉着自己的脑门儿,她一边盯着他,“你不是说要在立冬的时候和我去龙岭么?眼看着立冬就要到了,你到底还去不去了?” “我答应的事,自然说到做到。而且,这几日我如此忙碌,不就是为了空出时间与你去龙岭么。不然你以为,我这些日子都在做什么?”看着她,元昶琋一手还在捂着自己的胸口,一副受了重伤的模样。 “原来如此。那你什么时候能做完手头上的事儿?眼看着立冬可就到了,去龙岭,得浪费一些时间,所以还是早一些走较好。”原来他已经计划好了。不过也对,他现在暂管这大庆城,如果说走就走,这城就无主了。 “今天处理完,明天咱们就启程,如何?”看着她,元昶琋询问,因为她瞧着真是挺着急的样子。 “不行,去龙岭得有些准备,因为雪山很冷的。尤其是龙岭,那里是风口,特别特别冷。所以,得提前准备好御寒的东西,这样咱俩才不会被冻死。”放下手,武慕秋的脑门儿已经红了。 “那你今天便准备吧,反正你时间很充裕。”元昶琋将这个任务交给她了。 “给我钱,有钱才好办事儿。”朝他伸出手,置办物品是需要钱的。 无言,元昶琋看着她的手,随后抓住。起身,连带着把她也一起拽了起来。 “成,你去置办吧。”元昶琋点点头,这事儿交给她了。 一大早的拉锯战结束,虽说两个人丢脸至极,但结果是好的。 元昶琋离开了,很快,服侍她的两个丫鬟便来了,而且还拿着几张银票。 扫了一眼那些银票,没想到元昶琋还挺大方的。 “小姐,咱们走吧。”看武慕秋一身的灰,丫鬟边帮她清理,边笑道。 “嗯,走吧。”武慕秋不甚在意,反正她这么狼狈,元昶琋也没好到哪里去,她不算丢脸。 离开城府,直奔这城中主街,这大庆城虽然不算太繁华,但只要肯花钱,想要买的东西还是能买到的。 在城中逛了一天,晌午时又在酒楼吃了一顿,武慕秋觉得这才是有滋有味的生活。不过,若是做元昶琋的犯人这么好的话,四个月好像短了点儿。 在外采买一天,两个丫鬟各自两手挂了满满,在天色暗下来时,才返回了城府。 城府灯火通明,路过后府大厅时,瞧见门口有护卫在,显然元昶琋回来了。 武慕秋挥了挥手,直接带着两个丫鬟走了进去。 琉灯燃亮,后室里,元昶琋果然在。 只不过,倒是没想到他会是这个形象,这应该是刚刚洗完澡。 他只穿了一身的白色中衣,料子上乘,灯火下泛着水色。墨色的长发只是简单的拢在脑后,他坐在软榻上,正在看公文。 她出现,元昶琋也抬头看了过来,又扫了一眼她身后那两个丫鬟,挂了满身都是各种包装的盒子,看来他今儿无形之中流了很多‘血’。 “都买齐全了?”俊美的眉目染上了笑意,他询问,似乎对于花了多少钱并不在意。 “嗯,齐全了。我们两个人的,如果你要带着其他人的话,就只能让他们自己去准备了。而且,我得提前说明,你带去的人只能在龙岭风口以外等候,不能进去。”走过来,武慕秋在软榻的一侧坐下,示意那两个丫鬟将东西都拿过来。 两个丫鬟将买来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放在地上,摆了很长一段。包装起来的盒子有大有小,看得出里面的东西也是大小不一的。 随后,那两个丫鬟就退下了,元昶琋也将手里头的公文收了起来。 “看来,还是个秘密所在。”她这个要求也不过分,元昶琋答应了。 “那自然。你父母花了十几年都没找到,用脚趾头都想得出那是什么样的地方。来吧,看看我给你买的御寒装备。不知你具体的尺寸,都是根据我的目测来买的。”瞄向他,武慕秋认为自己的目测还是很准的。 元昶琋垂眸看了看自己,然后又看向地上的那堆东西,“都是些什么?” “看着。”竖起手指头,武慕秋随后起身,走到那堆东西前,她直接蹲在地上。 将眼前的盒子都打开,较小的盒子里是一些手套帽子之类御寒的物品,而且皆是动物皮毛制成,都是上品。 大的盒子打开,则是较厚的棉衣,还有两件狐裘大氅。 “我也没买最好的,怕花的钱太多,你会不高兴。”说着,她将棉衣从里面拿出来,不是特别厚重,因为太厚了的话,在雪山上行走会很艰难。 元昶琋几不可微的扬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将一件白色的狐裘大氅拿起来,抖开,她高高的举起双臂,因为这件大氅太长了。这是根据元昶琋的身高买的,谁让他长得那么高。 “怎么样,颜色是不是很合你的意?我看你就喜欢白色,所有的衣服,从里到外,都是这个颜色。”举得抬高,根本看不见她的脸,她一边说道。 元昶琋看着她的造型,又看了看那件狐裘大氅,虽算不上特别上乘,但颜色的确符合他的心意。 “不错,花了多少钱?”他说道,随后问道。 放下双臂,她将大氅折起来放到一边,然后睁大了眼睛看着他,“我不记得了,反正肯定是比不上你平时穿的贵。哎,这个时候就别计较钱了,你既然想跟着我去龙岭,花些钱自然也是应该的。”没告知一共花了多少钱,因为她晌午还用他的钱吃了一顿大餐,若是他知道了,没准儿会拿这事儿做文章。 “你说的还真是有道理。”元昶琋笑看着她,一边说道。 “看,有道理吧,别问了。”武慕秋立即弯起眼睛笑。 “但我还是想知道,你今天花了多少钱。给你的那些银票,还剩下多少呀?”看她这心虚的样子,估摸着是没剩下多少钱了。 歪头想了想,她随后转身在软榻上坐下,“自然还有剩下的,不过不在我手里,找你手底下的人问吧。” 瞧她那样子,元昶琋若有似无的深吸口气,“钱,身外之物而已。我也没有收钱的习惯,你用别的还吧。” 他说这种话,感觉就像在挖坑,等着她往里跳。 斜着眼睛看着他,“你要什么?别想太龌龊的事情啊,小心姐姐我对你不客气。” 元昶琋轻笑,那张脸好看至极,他身体向后,距离她也近了些,带着他身上独有的气息。 视线在她身上上下来回的走了几次,然后他几不可微的颌首,“倒是个好主意。” “胆子还真肥!”朝他挥拳,元昶琋立即抬手抓住,反应迅速敏捷。 “放开我,男女授受不亲。”往后挣,她使足了劲儿,元昶琋却根本就没挣扎,直接顺着她的力道朝她压了过来。 躺在了软榻上,而那个人则压在了自己的身上,两张脸不过距离几公分,吓得武慕秋用力向后缩,双下巴都要挤出来了。 元昶琋看着她,漆黑的眸子在她的脸上转了一圈,随后笑了起来,“你要是用这种方式还钱的话,我是不会拒绝的,很好。” 瞪眼,咬唇,武慕秋缓缓地抬手,然后捧住了他的脸,过于用力,发出了啪的一声。 “行啊,你这么漂亮,我也不算吃亏,让我倒找钱都行,来吧。”用力的捧住他的脸,她好像下定了决心。 元昶琋却皱起了眉头,盯着她刻意睁大的眼睛,“你是不是饥渴了?”这反应不对啊。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白搭(二更) 听了他的话,武慕秋眨了眨眼睛,随后更加用力的捧住他的脸,将他的脸都挤变形了。 “饥渴?姐姐我正经的黄花闺女,你居然说我饥渴?”这长得好看又风度翩翩的人居然能张口说出这种话来。饥渴?看来他是没少饥渴。也不知家里藏了几个侍妾,长了一副正经人的样子,不正经起来和街边的痞子没什么区别,比戏文里还猥琐。 “人之常情,我母亲说,人从很小的时候就会有冲动,这才是正常的。”任由她挤压他的脸,元昶琋倒不是很在乎,而且也没起身。 “我才不信呢。你,赶紧起来,压死我了。”放开他的脸,武慕秋转眼往别处看,脸却是红的,一直红到了脖子根儿。 双手撑到她的脸两侧,元昶琋微微起身,一边看着身下的人,“不信算了,这个我也说不清楚。不过,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转着眼睛,看别处,就是不看他的脸。 “我怎么可能会不好意思?只是你真的太重了。赶紧起来,顺便离我远点儿。”抽回双手,抵在他胸口,用力的推他。 元昶琋却根本就是如同一座山,根本就推不动。 他刚刚倒是一拽就倒,像个布偶。 “不用害羞,又没有别人看到。你的脸真的很红,像是被染过一样。”一只手抚上她的脸,似乎在感受她变红的脸,热热的。 眼神儿闪躲,武慕秋抓住他的手离开自己的脸,“别再对我动手动脚,不然我就不客气了。我可不是你府里的那些妾室,被我缠上,你就死定了。”推他,他却不动分毫。 “好吓人啊。”元昶琋似笑非笑,看着她的脸红成一片,真的很是好看。 转过眼,她看着他那撩人的样子,她的双手顺着他的胸膛滑到了他的颈项,搂住,她下一刻抬起头,一口亲到了他的脸上。 紧闭着眼睛,这完全是冲动所致,以至于在亲上去的时候她就后悔了,干嘛要听他的激将?脑子进水了。 就在这时,门口有护卫忽然出现,他也是没想到会瞧见这种场面,迅速刹车,不做停留的直接离开了。 武慕秋闭着眼睛推开元昶琋,这次他倒是轻易的被推开了,她则从他身下钻出来,收拾起今天买的东西,一溜烟的跑了。 被掀翻的人躺在软榻上,元昶琋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想了想,随后不由得笑,这又算什么?尺度比他想象的小得多。 回了自己的住处,武慕秋的脸仍旧是爆红不已。热气也从脖子根儿熏到了她头顶,回想自己刚刚所做,她不由得想扇自己一巴掌,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明天该怎么和元昶琋见面?自己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呢?那时觉得他调戏自己,自己就反调戏他,给他点颜色瞧瞧,顺便占占便宜。 但如今做了,她觉得这个想法糟糕透顶,太尴尬了,她简直想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 唉,冲动害死人啊。 回了房间,两个丫鬟将她手里的东西都接了过去,看了看她红彤彤的脸,不由笑问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外面应该很凉了,你看起来好像很热。” 然而,武慕秋并没有听到她的话,无声的走进了卧房,她的脸更红了。 直接倒在了床上,她觉得应该忘了今晚做的事儿。不过,她的确是做了,如果元昶琋要她负责的话,她也不会抵赖的。 就是,可能日后会有很多的麻烦,单单是一琢磨,她就觉得头疼。 拿过被子盖在自己的脑袋上,躲在里头,她用力的咬了一口自己的嘴唇。让它们自作主张,这回脸丢大了。 一夜过去,太阳也从天边跳了出来,地上的白霜接触到了阳光而逐渐的消融,不过多久,它们就彻底的消失不见了。 武慕秋也做好了准备,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披上了披风,将要进雪山之后穿戴所用的东西都准备好,这些路上要带着。 她每一年都会去龙岭,装备她有一套很充足的,但是在家里。 眼下也赶不及回去取了,带这些,可能会有些冷。但这次,不是她一个人,却又忽然觉得这次比之前都有意思吧。 准备好了,武慕秋也离开了房间,去找元昶琋。 昨晚的事情她已经决定不再想了,装作忘记,应该就能忘记。反正,若是元昶琋提起,她就装糊涂呗。 虽说昨晚还想过负责的事儿,但她又后悔了,她不打算负责了。一想到他府里可能有十七八个的侍妾,她就没心情。 一路沉默的琢磨着,终于走到了大厅那儿。环顾了一圈,她随后就站在原地,将披风的兜帽拿起来罩住自己的头以及大半张脸,这样舒服多了。 两个丫鬟站在她身后,拿着已经包装好的御寒装备,她则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仰头往天上看,兜帽太大,在外只能看得到她露出了鼻尖以下的部分。 不过片刻,一行人从大厅左侧的小路走了过来,当先的就是元昶琋。他也披着披风,包裹的很严实的样子。身后跟着数个护卫,衣着普通,看起来这就是要跟他一同启程去雪山的。 走过来,元昶琋顺着她仰头的视线看了一下,蓝天白云,没什么特别的。 “可以启程了。”他开口说道,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音调也一样的温和,和平时无异。 听到他的声音,武慕秋收回视线,扭头快速的瞥了他一眼,“嗯。”她回答,也很无心的样子。 元昶琋什么都没再说,举步,便先离开了。 看他走的潇洒,武慕秋不由得微微蹙眉,这厮看起来,好像不记得昨晚的事儿了。 暗暗的哼了一声,她回头朝那两个侍女摆了摆手算是告辞,然后也举步离开。 护卫接过了丫鬟手里的东西,快速的跟上。 出了城府,外面马儿已经准备好了,各自上马,这便出发。 上了马背,武慕秋看了一眼前头那个脊背挺拔的人,一直处于直视前方的样子,孤傲清高的不得了。 翻了个白眼儿,武慕秋也不再理会他,待得所有人都集结完毕,然后拽起缰绳轻夹马腹,启程。 前往崎山,要先往东边走,要抵达玉龙城,才能进入崎山。进入崎山后,还要走一段,才会进入雪山,路途也算很是复杂。 顺着官道往东走,速度是很快的,到了驿站换马,顺便用饭,然后便继续赶路,根本不做停歇。 而这一路上,元昶琋的表现和平时是一样的,没有任何的不同。与她说笑,亦如往时,只不过,却是多了些生疏之感。 他看起来,好像并不想再靠近她,也不会再动手动脚了。 这倒是要武慕秋觉得无解了,他这是什么意思?还是说,她上次被激将轻薄了他,他这是生气了? 思及此,武慕秋不由得哼出声,戏文里总是出现很多很多薄情寡义的男人。如今看来,还真是戏如人生,戏文并不夸张,因为世上真的有很多这样的人。 但,说他是薄情寡义好像也不太对。 细细想来,好像哪一句都不对,她越想头越乱,最后也不琢磨了。 三天的时间,终于抵达了玉龙城。玉龙城已经开始冷了,而且还下过雪,房子上残留着一层的雪,看起来好像蒙了一层白色的布一样。 这个地方,武慕秋是熟悉的,因为小时候曾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在一个普通的民房里。 那个房子,她的亲生父母曾住在那里,根据那里的物件,她能想象得到当时她的亲生父母过得是何样的生活。 路过玉龙城,元昶琋的护卫进城了,他们去准备进山之后的装备,御寒之物倒是不必担忧,因为都已携带完全。 要准备的便是食物了,在雪山之中,吃的东西是最稀缺的。 他们进城,武慕秋和元昶琋没有去,骑马等在城外,一同看着好像在和天连接在一起的雪山。 那里想必已经下过很多次的雪了,眼下瞧着更是白茫茫的,雪山的山巅进入了云层之中,太高了。 武慕秋远远地望着,不由得又想起在雪山居住的那段日子,虽是艰苦寒冷了些,但还是很有意思的。 一旁,元昶琋缓缓地收回视线,看向旁边的那个人,一副已经出神了的样子。 这一路上,她表现的仍旧和平时差不多,好像根本没发现他有什么变化。 这个笨蛋,他好像是白费功夫了。脑子如此不灵光,感觉也如此不敏锐,他做什么都是白做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别扭(一更) 瞭望雪山,武慕秋一时之间也陷入了自己的思绪当中,直至屁股下的马儿走动,才晃得她回过神儿来。 扭头,看向身边的那个人,他居然在看她。 转了转眼睛,武慕秋对他近些日子的态度可是一直深记脑海之中,所以,尽管他莫名其妙的看自己,她也一直保持面色不变。 “怎么了?”她问,语气也亦如往时。 “想念你父母了么?”她那个样子好像就是想念了。 “不是,只是想起往时在雪山之中生活的情景。印象特别深的就是很冷,但是很好玩儿,可以尽情的玩儿,没人管。”龙岭虽然很冷,又是个风口,但可以玩儿的有很多,只是看人乐不乐意去玩儿了。 “听起来确实很有意思。从小到大,我可以随意玩儿的次数屈指可数。”元昶琋几不可微的摇头,想想他儿时玩闹的情景,随着年纪越来越大,玩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最后,就彻底不玩儿了。 武慕秋看着他,几分同情,“这次我带你玩儿,那些玩的东西都还藏在龙岭呢。” 歪头看着她,元昶琋想了想,然后微微点头,“好,你做主。虽然听起来可能很危险,不过我想,你会负责我c的安全的。” 他说话也不知是否故意拉长了语调,反正让武慕秋听着很是不舒服。 上下的看了他一眼,她决定暂时不和他说话了,因为太刺耳,总觉得他是话里有话,又莫名生疏,这个人有毒,再多说几句话都得被他传染。 看她扭过头不理自己,元昶琋也不由得笑,她也并非是什么都不懂,蓦一时脑袋还是很管用。看她现在那个脸色,一脸的不高兴。 很快的,护卫回来了,他们置办好了在雪山上需要的食物,各自装了很多,都挂在马背上。 看着他们回来,武慕秋也调转马头,开始朝着雪山进发。 太阳开始西坠了,速度必须得加快,马儿狂奔,风也愈发的冷冽,吹在脸上让人觉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终于进了崎山,这个季节山里什么都没有,落叶满地,上面还有一层积雪,看起来十分凋零。 往雪山走的话,是有路的,虽说不能进崎山,但也有不少的猎人会偷偷进入,然后往雪山那边走去狩猎。 这路就是平时玉龙城的猎人偷偷进山的那条路,往时武慕秋进山也走这条路。 她在前带路,速度很快,随着天色暗下来,她也不得不降低了速度。 “希望你们能坚持一下,今晚是不能停下的,因为只需要花一夜的时间,就能进入雪山之中。你们到了雪山之中再休息,那里有早几年挖出来的雪洞,在那里是可以休息的,也不会冷。你们在那里休息,元大少,你也跟我去龙岭,不能带任何人。”在最前面,武慕秋边走边说。 后面的护卫立即应声,却是没听到元昶琋说话,他好像没听到似得。 武慕秋也没再搭理他,反正这人这几日也一直不正常。 一行人在山中前行,明显能感觉到温度越来越低,说话时好像都能感觉到有白雾在飘荡似得。 这说明,距离雪山越来越近了。 终于,在天色逐渐转亮之时,马儿走过时,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到了雪山的地域了。 同时,也能看到了白茫茫的雪,从脚下,一直绵延到很远很远。雪山虽是嶙峋不平,山峰的阴阳面也景色不一,一面被雪覆盖,一面还是山岩本来的颜色,被低温冻得好像要皲裂了似得,犹如一张年老之人的遍布皱纹的脸庞。 将狐裘大氅拿出来,然后裹在了身上,又换上了羊皮毛绒的靴子,在这个地方就得穿这么暖才行。 各自都换了装备,然后在武慕秋的带领下开始往雪山上走,她不是一味的往山上走,而是在山上平行着走,好像要绕到这雪山的后面去。 但这雪山太大了,如果说要绕到雪山的另一面,估摸着几年都走不过去。 她走在最前,反倒元昶琋在最后,他披着白色的狐裘大氅,一直垂到了脚踝处,让他看起来好像和这雪山的雪都融为一体了似得。 他在看风景,似乎对于雪山之中的景象感到很是神奇,毕竟常年在帝都的人,是不会见到这种风景的。 感觉好像走了很远似得,连马儿都走的有些趔趄了,前方的雪也积得格外的厚,但是又很硬,即便人和马同时踩在上面也不曾有塌陷的痕迹。 太阳升起来了,照在这雪山上,雪刺的人眼睛发疼,似乎都睁不开了。 “快到了,看见了么,上面有一片凸出的雪峰,那旁边的避风处就有早些年开凿出来的安身之处,你们到时等在那里就可以。那里面什么都有,生活一段时间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武慕秋眯着眼睛指着上头,一处凸出的雪峰尤为夺目,因为很像大象的象牙,看起来很惊险又很好看。 眼见第一站目的地到了,护卫倒是都挺高兴的,因为都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还要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绝对是新鲜的体验。 后面,元昶琋也看过去,漆黑的眸子倒映着雪山上的一切,那里面似乎有阳春白雪,分外好看。 朝着目的地进发,这一段路人走着有些艰难,马儿也有些打滑。不过,这些马是在玉龙城以外的驿站更换的,它们熟悉寒冷的环境,所以即便在这个地方情绪也一直很稳定。 终于到了第一站目的地,那凸起的雪峰就矗立在旁边,很高很高,看起来像个怪兽似得。 而就在它左侧的避风之地,多年堆积起来的积雪之中,有一个一人高宽约两三米的洞口出现。这是从积雪之中挖出来的,而且明显有很多年了。一些积雪堆在雪洞门口,但并不阻挡通行。 “就是这里,可以进去了,人和马都可以待在里面。”牵着马,武慕秋还是当先往里走,后面的人陆续的跟进。 往里走,光线并不充足,不过,很明显温度却不如外面那么低,尽管脚下和周边都是雪。 武慕秋倒是没什么惧怕的,一直匀速的往里走。不过,又走进了一段路之后,忽然前头有一阵响声,然后就往这外面冲了过来。 都听到了动静,武慕秋亦然,她直接偏开避让,只见一个小小的身影贴着地面咻的跑了出去,是一只长得没多大的雪狐。 后面的人显然有些被惊吓到了,进了雪山之后一直没有瞧见什么动物,这还是第一次。 “这里没人住,就有动物跑到这里来躲着,甚至会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这都是正常的,不用害怕。”武慕秋安慰了一句,带着笑意。 后面的人没吱声,显然也是觉得被一只雪狐吓到很无理。 又走了一段路,武慕秋停下了脚步,走到了一侧雪墙边缘,她从衣服里拿出火折子,吹燃,之后点亮了挂在雪墙上的火把。 可能是因为被冻的太久了,火把不是很愿意点燃,不过这并不让人焦急,因为这一点点火光就照亮了这一片地方,下面还有油灯,打造了一排,一直延伸到深处。对面的雪墙上亦然,似乎谁也没想到这个雪洞深处会是这样的。 “不是带着灯油来的么,可以点燃了。前面就是安置马儿的地方,那里还有埋在地下的草料,马儿是可以吃的。”武慕秋牵着马往前走,一边说道,要他们自己动手。 护卫也卸下了马背上的灯油,倒入了灯盏里,然后用那燃烧的不太好的火把点亮了油灯,这一片地方就亮了起来。 跟着往前走,一个特意挖出凹陷大肚子的地方,这里钉了很多的栓马桩,马儿是拴在这里的。还有食槽,虽说里面结了冰,但都是能用的。 武慕秋把马儿拴在这里,然后回头看,却发现跟进来的都是护卫,元昶琋根本就不在。 “他人呢?”往后退,她找了一番,依旧没见到元昶琋的影子。 “少爷在洞口。”护卫回答,跟久了他都知道,这种漆黑又不确定是否干净的地方,他一般时候是不会愿意进来的。 除非是到了不得已的时候,他才会放弃这些毛病,但想必心里是极为抵触的。 无言,武慕秋哼了一声,随后转身往里头走,“这里面是人住的地方,各种生活用具都很齐全。你们烧柴用雪煮水,不止能保证自己生活没问题,还能给马儿煮草料。”往里头走,是个大拐弯。这里面也是挖空的,面积很大,雪墙上都钉了灯盏,最里侧靠雪墙边缘的还有数个冰床。 护卫跟着进来,对这里的环境也感到很是稀奇,出去做任务时各种环境都经历过,唯独这样的地方从未见过。 生活用具果然都有,封在几个箱子里。护卫打开略微的看了一下,都能用,就是有些脏罢了,但问题不大。 “余下便需要你们自力更生了,往年我来这里,跟随我的人都会在这里等候。你们也不用着急,我上去办事也用不了几天,五至七天便会回来的。”最后交代了一番,武慕秋见他们都各自新奇的模样,忍不住笑。一路来各个都绷着脸一副冷血杀手的样子,这会儿倒是各个满脸好奇如孩童。 如果他们的主子也能这么好伺候就好了,这厮居然都没进来,看来对这个地方并不感兴趣。 活该,又不是她邀请他来的,是他奉了父母之命不来不可。 离开这里,返回到拴马的地方,将一些食物卸下来,然后装好,背在身上,她便径直的朝着雪洞外走了出去。 往年都是她独自一人,带着食物,倒是也习惯了。不过这回带着的是两个人的食物,却有些许沉重。 走出来,果然瞧见了元昶琋的身影,他就站在旁边那凸出的雪峰下,正在仰头研究它。 上下扫了一眼他,背影修长,看着像个成年人,但眼下的姿势又像个好奇的小孩儿。 翻了个白眼儿,她背着袋子走过去,穿的太厚了,背着的东西总是往下掉,最后索性就拎在手里。 “喂,别看了,咱们该走了。你要是饿了,这里有吃的,不过我觉得你最好别吃,都冻住了。所以,忍着饥饿,实在不行就吃一口雪。到了龙岭,再做饭菜,吃热乎的。”她觉得有点饿,不过能忍。每次来她在路上都不会吃东西,都是冷的,咬一口牙都崩掉了。 闻言,那个人也回过头来,大概是因为太冷了,所以他的耳朵都是红的,像被烤的兔子似得。 “走吧。”元昶琋看了她一眼,表情依旧,好像根本没瞧见她手上拎着一个沉重的袋子。 无言,武慕秋直接走到他面前,将他的手从大氅里扯出来,然后将袋子放到他手上。 “太重了,我拿不动,这个由你来背着。走吧,我带路。有一段路可能会很危险,所以我负责你c的安全,你负责拿东西。”学他那奇妙的断句方式,然后她便转身就走,充分的体现了带路人的风范。 看了一眼自己手上提着的袋子,元昶琋几不可微的摇头,然后跟了上去。 “你就不能分担一些么?这么多东西,我也觉得很重。”跟在她后面走,看着她裹在狐裘大氅里也依旧很纤细的身影,一边笑道。 “你少胡说八道,你把我拎起来都轻而易举,会拿不动这点东西?赶紧走,不然小心我翻脸。在这个地方杀一个人,永远也找不到尸体。”语气恶狠狠地,尽情将心里的不快喷发了出来。这几天这人便无尽生疏,好像害怕她再占便宜似得。这会儿居然连拿沉重的东西都不想自己拿,还要分给她。 环顾了一下四周,还真是个杀人毁尸的好地方,几十里不见人烟。 “细数你最近对我所犯下的罪行,咬我,试图攻击我,最后又轻薄我。每一条数起来,都是不可饶恕的大罪。这会儿又威胁我,要将我抛尸于此,我现在就应该将你捆起来。你若不知悔改,就将你就地解决。”元昶琋慢悠悠的说着,声音好听归好听,但又充满了威胁。 武慕秋哼了一声,“好啊,将我就地解决了吧。这个地方,我熟悉的很。若是我将你丢在这里,你根本就回不去。不信的话,咱们就试试。”她转过身来,用一种杀机重重的眼神儿看着他。她脚边便是向下的陡坡,而且也不知有多深,因为白雪太刺眼了。 但,在这个地方到处坚硬,常年积累的雪都有杀人的能力,更别说如果掉下去会如何。 元昶琋却笑容依旧,走到她面前,他放下手里的袋子,然后缓缓地抓住武慕秋的手。 这是这几天来他第一次又对她动手,武慕秋皱起眉头,并不是很乐意。 然而,元昶琋却不管她是否乐意,握住了她的手,另一手忽然抖出一条绳子来。 快速的捆绑在她的手腕儿上,然后另一头又捆在了自己的手腕上,这样两个人就缠在一起了。 对于这种操作,武慕秋睁大了眼睛,眼见着自己的手和他捆在了一起,她高举起手来,“这是什么意思?” “预防你会对我下手,所以,我们还是捆绑在一起较为安全。”提起地上的袋子,他抓住她仍旧举起的手,确保她不会对自己使坏。 武慕秋则不眨眼的盯着他,他的手很热,反倒衬托自己的手很凉,使得她也不由得反握住他的手。但下一刻又觉得不妥,就又松开了。 元昶琋眉目含笑,看着她红起来的脸,他终是笑出声。 “这几日也不理会我,与你说话也有一句没一句的,你是在忏悔自己之前所做之事,还是在害羞?”示意她往前走,他一边说道。 “明明是你不理我好不好?一副不相干人等都离我远点儿的样子。你这会儿倒是真会反咬,恶人先告状。”神经病,明明是他不正常好不好。 “这么说,你是因为我不理你所以才不理我的?”元昶琋接着问。 “你不理我我还要上赶着么?我又不是没脸皮。”简直废话嘛。 “那我现在理你,你可否理我?”抓紧她的手往后拽了一下,致使在前走的武慕秋身体晃了晃。 没回头,她一直盯着前头,莫名其妙的抿嘴,之后才发觉自己居然因为他一句话忽然就高兴了。 赶紧拉平了嘴角,不由得鄙视自己,简直是被美色糊了心,不能信他的鬼话。 “不理我么?好吧,你不理我,那我也理你,反正又不吃亏。”又扯了她一下,这回施力较大,直接将她扯到了自己身前,直接撞在了他身上。 武慕秋哼了一声,甩了一下他的手,却没甩开。 “随你,你脸皮厚,我也没办法。反正姐姐现在没心情理你,别和我说话。”哼了一声,她翻着眼睛朝别处看,用力的将自己的嘴角拉平,不许笑。 元昶琋轻笑,都能听得出她上扬的语调藏着隐隐的得意,这个家伙,在他面前一如既往的通透,藏不住心事。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冰中(二更) 扯着手,武慕秋在前,元昶琋在后,两个人一路朝着雪山的深处走。 所走的路线没有路的痕迹,途经的两侧皆是高低不一的雪峰,有时走过,上头会有断裂的冰柱落下来,如同利刃一般。 不过两个人躲的很快,这若是砸到了头上,不死也得流满地血。 太阳已经开始偏西了,这雪山之中依旧是白茫茫,如果白日很长的话,在雪山之中,很可能会被刺的眼盲。 对于武慕秋来说,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因为她来过无数次。即便是这耀眼的白茫茫,于她来说也造成不了任何的伤害。 不过元昶琋是第一次来,他隐隐的有些不适。在走到阳光被遮住的雪峰下时,他眼前会有一瞬间的发黑。 “还有多远?不知是否能休息一下?”扯着武慕秋的手晃动了一下,元昶琋忽然问道。 “按照这个速度,太阳落山之后就能抵达我藏工具的地方。怎么了?你是饿了还是累了?”终于回头看向他,这一路来他一直拉着她的手,手心都出汗了,她也没回头瞧他。 “是眼睛有些不舒服,还好。”暂时,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那你把眼睛闭上吧,接下来这段路我带你走。雪太亮眼了,你不适应,可能会雪盲的。”让他闭眼,这个问题较为严重。这里的雪对她没什么影响,但他就不行了。 看着她,元昶琋想了想,随后就闭上了眼睛,“接下来你还真得对我负责了,不止的负责我的安全,还得负责我的眼睛。” 瞧他闭上眼睛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武慕秋不由得轻嗤了一声,用力抓紧了他的手,带着他往前走。这次速度减慢,担心走的太快他会绊倒。 元昶琋还真是将一切都交给了她,跟着她走,一步一步,虽脚下有雪有时雪坚硬的和冰一样,但一直都走的很稳。 “我能不能睁开眼睛?感觉风越来越大了。”闭着眼睛,他能感觉到左侧好像没有雪峰做阻挡了,因为有风从那边吹过来,凉飕飕的,还有雪屑往脸上吹。 “不行。你再坚持坚持,待得太阳落山,你再睁开眼睛。如果真雪盲了,到时你就什么都看不到了。”阻止,武慕秋不放心的回头看了他一眼,明确希望他听话。 元昶琋深吸口气,随后点点头,很听话的样子。 看他答应,她才放心,继续牵着他往前走,脚下的路很险峻。 因为坡度太陡,脚下的路也是一条,如果往左侧多迈出一步的话,就会从这个雪坡上滚下去。 呼吸之间白雾飘飘,有些阻挡视线,所以武慕秋尽量的调整呼吸。紧紧地抓着元昶琋的手,担心他会掉下去。 她对自己并不担心,这路走了太多次,她是闭着眼睛也能过去的。 终于,太阳逐渐的落山了,雪山之中的温度也降低了许多。 “你可以睁开眼睛了,还差最后一段路,咱们俩得一块上去。”停下脚步,武慕秋深吸口气,冷风吹得她脸好像都没什么知觉了。 这段时间一直闭着眼睛的人听话的睁开了眼睛,这个光线让他感觉很是舒服,眼睛不再觉得刺痛了。 看向身前的人,她也正在看着他,两只耳朵通红的。 视线越过她向后看,前头有一段陡直的高坡,一人多高,而且很狭窄,需要人跳上去。而且,如果掌握不好的话,很可能会掉下去。 “来吧,我们上去,工具就藏在那上面。”武慕秋告知,随后抬起两个人捆绑在一起的双手,解开了绳子。 “到底是什么工具?”她一直说工具,元昶琋也不知是什么。难不成是登冰山用的东西?想要爬到这冰山的上头,可并不容易。 最后看了他一眼,武慕秋什么都没说,只是转过身,一手抓住坚硬的积雪一角,脚下踮起,瞬时跳了起来。 她身体很轻,不过穿着的狐裘披风太重了,使得她人到了上头之后没能轻盈的落地,而是直接趴在了上头。 元昶琋在下面看的想笑,这么久以来,她还是第一次独自表演时形态这么丑。 趴在那儿,她稳定住了自己的身体,然后才起身让开。 靠在了偏后的地方,她歪头往下看,“将袋子先扔上来。” 元昶琋听话,将袋子扔了上去,划着一道线,她轻松的抓在了手里。 “你上来吧。”招了招手,她已经让出了一片能够让他容身的地方。 元昶琋一手拎着狐裘披风,随后一跃而起,挺拔的身影跃了上去。 武慕秋在他上来的同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稳住他的身体。而元昶琋也发现了这上面的不寻常之处,脚下特别滑,都是冰。 也抓住了她的手臂,两方控制,终于稳住了他的身体。 这上面风很大,和下面完全不同,而且,暗下来的雪山之中,远处隐隐的有嘶嚎的声音传来,一声盖过一声。 听了一会儿,元昶琋才深吸口气,随后问道:“这是什么声音?” “风。这是风口,龙岭更是。这个季节的话,白天尚好,风不会很大。但是,到了晚上就和白天完全不一样了,风特别的大,能把人都吹走的那种。所以,我们得赶在风过来之前赶紧下去,不然的话即便咱俩捆在石头上也不管用。”一字一句的说,她一边放开元昶琋的衣服,然后转身,在她身后的冰上开始抠着什么。 听着风嘶吼的声音,好像越来越近了似得,特别像什么猛兽的嘶嚎,在这种天色里极为的吓人。 元昶琋也没想到夜里的雪山会是这样的,还真是和他平时了解的不一样。 终于,武慕秋从身后的冰上抠出了一大块冰坨子,搬开冰坨子,里头藏有东西。她一下一下的给拽出来,是一个用动物的皮毛和坚硬的铁丝制成的雪橇。可折叠,拿着又极为的方便轻巧。 将那雪橇铺开整理了一下,虽说是一人用,但载着两个人也不是不可以。 雪橇没有破损,武慕秋也再次将那块大冰坨子塞回去,把装着食物的袋子系在最前端,然后她抬腿跨过去坐在了上头。 将后面留出了一段空隙,她抬头看向一直站在那儿盯着她看的元昶琋,“坐上来,姐姐带你飞下去。” 没想到是要下去,这倒是出乎元昶琋的意料。 他深吸口气,然后迈了一步跨过去,随后便坐下了。 坐下之后才知这雪橇做的有多精细,屁股下面是动物的皮毛,再下面则是铁丝,全部是竖向的铁丝,这若是在冰面上,会特别的滑。 “你抱紧我哦,你若是不抓紧了,下去之后很可能会丢了的。坡度很陡,你若掉下去,我肯定抓不住你。当然了,为了自保,我也不可能去救你。”武慕秋最后交代了一句,然后便开始挪动双腿,准备下去了。 元昶琋也在同时抱紧了她的身体,她穿的厚,但所幸他手臂长,直接将她圈住了。 “抬起腿,走了。”喊了一声,她两腿向前一蹬,雪橇瞬时离开了原地,直接朝着下面俯冲了下去。 速度极快,那种冷风扑面让人张不开嘴睁不开眼的快,元昶琋原本还想瞧瞧她如何掌控方向,但根本睁不开眼睛。 歪头直接靠在了她的背上,他决定不看了,反正只要抓紧她便是了。 这雪橇在陡峭的雪面冰面上急速的滑下去,冷风从耳边掠过,和刚刚在上头听到的飓风嘶嚎没什么区别。 天色已经很暗了,武慕秋始终紧紧地拽着雪橇的绳子掌控方向,蓦一时雪屑打在脸上,如同暗器似得,特别疼。 如果这时光线好的话,就会瞧见一道影子刷的经过,连眨眼都来不及,便迅速的消失在了眼前。 元昶琋在心中默默地数数,他想知道到底得到哪里才是终点,还是说得一直到这雪峰的最低处。 蓦地,武慕秋的身体开始向后仰,元昶琋也连带着向后,他搂紧了她,慢一拍的察觉她是想放慢速度。 随后,他开始配合她,身体大幅度的向后仰,雪橇的速度果然慢了下来。 而也就在这时,武慕秋忽然探出一只手,抓住了某个旁边一闪而过的东西。她臂力并不算特别的强悍,不过她手抓住之后,又从下侧伸展出一个绳套,瞬时将他们连人带雪橇的都套在了里面。 从上面带下来的雪屑冰碴一溜的滑到了下面去,眨眼间不见了影子,消失在黑暗之中。 而武慕秋和元昶琋还有雪橇则被套在了绳套里,那绳套自动的往回抽,他们一并的被带了上去。 最后,绳套抽回了一个空隙处,武慕秋探出双手抓住边缘,虽是冰,但很坚硬,足以见得这些冰形成了多少年。 她很痛快的上去了,随后返身将探出手的元昶琋也拽了上来。人上来了,就是雪橇了,还有雪橇上的袋子。 元昶琋上来,坐在冰上,他一边往这空隙的深处看,这是一条很狭窄的冰山中的小路,也看不出是自然形成还是人工开凿。 跪坐在那儿,武慕秋将绳套又重新的摆放好,这才起身。 “走吧,你拿着东西,我带路。”甩了一下狐裘,这里的温度并没有那么低,但是能听得到外面呼号的风声。 元昶琋深吸口气,拿起袋子,他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感觉耳朵要冻掉了。 “这条路算是捷径,能够躲得过夜晚的飓风。但是,回去该走哪条路?”跟在她身后走,元昶琋发出了疑问。 “自然是有路,只不过难走了一些。其实路难走不算什么,危险的就是夜晚的风了。”在前走,武慕秋轻车熟路,黑乎乎的,她却根本不做任何的停顿。 元昶琋微微点头,“希望你能负责任,不要将我丢弃在这里。若是被风吹走了,兴许我就真回不来了。” 武慕秋不由轻笑,“既然知道,那就老实些。来吧,已经到终点了。”她一矮身,钻出了这条狭窄的路。 元昶琋也跟着钻出去,虽是看不见,但前方明显开朗的感觉。 “你别动,我去燃灯。”交代了他一句,武慕秋便离开了原地。 元昶琋也听话的站在原地不动,没过一会儿,前面便亮起了火折子微弱的光,之后这片空间也彻底亮了。 这是一片在冰中挖出来的地方,圆顶的,有桌椅,还有一张床。旁边,还有一条路,隔着半透明的冰,能看得到里面那一小片空间是厨房。 锅碗瓢盆,还有干柴,十分齐全。 倒是没想到这里是这样的,元昶琋放下手里的袋子,然后整理了一下狐裘披风,打算彻底转一下这里。 走到床边,床头有用动物皮毛严密封起来的包裹,看样子应该是被褥。 而就在这时,武慕秋则脱下了狐裘披风进了厨房,两个人都要饿死了,所以第一时间便是准备饭菜。 离开床边,元昶琋抬头便瞧见了这冰屋最深处有另外一条很狭窄的通道,灯火都照不进深处。 他脚下一转往那边走了过去,顺便将狭窄通道入口的油灯点燃,这一片地方也亮了起来。 转眼往里看,这通道其实不长,而且尽头处摆着供桌,这是祭祀的地方,按上面还摆着灵位呢。 眸子一转,之后便吓了他一跳,只见半透明的冰墙后头,若隐若现的有两个人躺在里面,齐头并肩,而且都穿着一身红。 几不可微的眯起眸子,他稍稍向前挪了一步,更仔细的往里面看,冰墙挺厚的,再加上光线原因,看的并不是特别的清楚。 但是,红衣却格外的明显,那两个人的黑发和红衣颜色分明。他们是躺在一张冰床上的,一动不动,好像被封在了里面似得。 若有似无的叹了口气,他随后撤回来,然后绕到了厨房。 武慕秋已经生了火,灶台通烟的的铁桶是直接插进冰里的,烟顺着那里就走了。虽说这是从冰里面挖出来的空间,但设计的很精妙。 “那被封在冰墙后面的,就是你的亲生父母。”他站在厨房门口,看着那个准备饭的人,问道。 武慕秋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点头,“没错,就是他们。” “他们为什么穿着红衣?”这人若是去世了,穿红衣貌似不符合风俗。 “因为我父母最喜欢红色的衣服啊,而且也很合适。你不会害怕了吧?”她还想他会问什么问题呢,谁想到问的居然是衣服的颜色。 “倒不会害怕,只是没见过这样的下葬方式。”而且,知道有两个已过世的人就在冰墙里头,这让人觉得很不适。 “被冰冻住很好啊,永远不会腐烂,容颜不改。天亮了之后你就能看清楚了,让你瞧瞧我的亲生父亲有多好看,他当年红遍北方,可绝不是虚夸。”武慕秋说着,一边将袋子里的食物拿出来,都是能够保存很久的可以随时食用的糕点。只不过现在都被冻住了,需要重新将他们热一下。 直接放进了锅里,上面有帘子,盖上锅盖,她站起身拍拍手,一会儿就可以吃了。 “我若死了,情愿一把火烧掉。”元昶琋并不认同她的这种说法。 “为什么?”看着他,不知他怎么会有这种说法。 “人死了,内脏皮肉是会腐烂的。会变成虫子,然后爬来爬去,多恶心。还是一把火烧了干净,免得生虫子。”元昶琋很认真的说这个事儿,武慕秋也站在他面前仰头看着他很认真的听。 听他说完,她不由得抖了抖肩膀,“好恶心。” “所以,烧了最干净。”元昶琋颌首,这是最正确的做法。 无言,“我干嘛和你讨论这个?好累,我要去歇一会儿。”绕过他,她直接走向那张床。 这是这里唯一的床,还是蛮大的,她将床头那用动物皮毛包装起来的被褥拿出来,都是干净的。 铺在床上,又抽出几个一样包裹在里面的水袋,到时用这个灌满了热水扔到床上,晚上睡觉也不会觉得冷了。 坐下,她身子一歪倚靠着,“我父母留下的东西都放在那供桌的下面,你若是好奇的话,现在就拿出来瞧瞧吧。” 元昶琋走过来,解下身上的狐裘披风放到床上,然后他在一旁坐下。 “明日再看,不急。不过,眼下倒是有一个很急的事儿,今晚,我们怎么睡?你安排一下吧。”这里只有一张床,虽说能睡得下两个人,但好像如果真的都睡在上面,却又很不妥。 他说起这个,武慕秋也转头环顾了一圈,这里空间虽说很大,但入眼之物皆是冰。只有这床是离开冰面的,而且可以放水袋取暖。 睡在冰面上也不是不可以,但他可是身娇肉贵,让他睡在冰面上于她似乎没有好处。可是,她也不想睡在冰面上,很凉。 眨了眨眼睛,她看了看这床,“一分为二,你我各睡一边。中间放上东西做阻隔,咱们俩井水不犯河水。”看向他,她极力的让自己看起来刚正不阿,铁面无私。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过夜(一更) 听了她的意见,元昶琋先是挑眉,随后看了看这床,虽能躺下两个人,但仍旧是显得有些狭窄了。 “好,你若不介意,那我也没什么介意的。只不过,你确定冰墙之后你的父母看到了不会生气么?”隔着一面冰墙还有两具尸体在那里呢,这里的气氛就显得有些诡异了。 无言,武慕秋看了一眼冰墙,随后又看向他,漂亮的狐狸眼儿也眯了起来,“你若真想询问一下他们的意见,那我带你进去,你亲自去问问他们?”这又不是什么不能做的事儿。 “还能进去么?”他看,那冰墙好像是封死的。 “有什么不能的,凿开就行了。”特别简单。 她如此说,那么便说明这冰墙现在是封死的,无法打开。 深吸口气,元昶琋直接身体向后躺在了床上,“既然如此,今晚便这么休息吧。” “先别睡,吃些东西再休息。你,过来,咱俩分工做事。”起身,顺带着将他也拽了起来,然后走向厨房。 厨房里的温度上升,冰墙上已经开始往下流水了,武慕秋打开锅盖,热着的点心已经通透了。 取出来,然后将帘子拿出来,下面的水是泛花的。之前武慕秋放进去的其实是冰,这会儿已经变成了开水。 “把这些水倒进水袋里,一会儿放到床上取暖。然后再放进去干净的冰,烧出来的水就可以喝了。”指挥着,条理清晰,可见她之前在这里都是这样的。 元昶琋拿过水瓢将锅里的水倒进水壶里,清空了锅内,武慕秋也搬来了干净的冰。 进了热锅,冰很快融化,变成了水。 这边,元昶琋拿着水壶开始往水袋里灌水,这种取暖方式的确不错。牛皮制成的水袋装着热水,保持一夜的热度应该没什么问题。 四个水袋都灌满了,元昶琋快速的拎着回到床边,然后小心的扔到了床上。 武慕秋也从厨房回来了,拿着热通透的糕点,这便是两人的饱腹食物。 “吃吧,反正在这里也过不了几天,就这样糊弄着吧。那时我父母还活着时,我父亲总是能找到很多的食物,有肉有菜,我还吃过凉拌的雪莲呢。”坐在椅子上,椅子一共有三把,其中一把较小,也钉的格外的稳固。显而易见,那曾经是儿时的武慕秋专属的椅子。 元昶琋坐在另一把椅子上,看着桌子上简单的糕点,他若有似无的叹了口气,随后拿起来开始吃。 看他那无奈的样子,武慕秋不由得笑,他来之前就应该提前做好准备,这冰天雪地的,能不在冷风里吹就已经是极其幸运的事情了。 一时无话,两个人默默地吃着糕点,因为安静,外面冷风呼号的声音就特别明显了。 而且,这个时候也能清楚的感觉到这里面有通风的地方,就在大床对面的冰墙上。 “这里白天时,光线会变好么?”吃了一块糕点,元昶琋便不吃了,没有胃口。 “嗯,因为冰是透明的,阳光会从外面照射进来。当然了,如果你想直面阳光,我也有法子。明天再给你展示吧,现在外面可不能出去,会被风刮走的。”这个时节的夜晚,外面就是这样的。到了再寒冷些时,不管白天黑夜都会刮风,那个时候这雪山就不能进出了。 “成,就等着明天你给我展示吧。”元昶琋点点头,他等着。 最后笑看了他一眼,武慕秋将余下的糕点全部填进了肚子里。随后起身,“你想不想泡脚?” 元昶琋扬眉,“还有这种待遇?”没看出来,她想的还挺周到的。 眨了眨眼睛,“你不会以为我会给你端洗脚水吧?自己来,有两个盆儿呢。还有一个超大的,我小时候用它洗过澡呢。”又往厨房走,大部分的用品都在厨房里。 元昶琋无言,起身也走进厨房,刚刚那些放在一起的木盆他都看到了。 将木盆拿出来,最大的那个的确能当澡盆,还可以用来洗衣服。 用眼神儿示意他挑选自己的,元昶琋却面带笑容,“根据你现在的体型,仍旧可以用这个盆洗澡。” 他这话就是不正经,武慕秋微微歪头看着他,“你想看我洗澡么?” 元昶琋不可置否,那表情就是随她意,她若想洗,他也没意见。 不再理会他,倒了两盆热水,让他自己端一盆出去,她可没时间伺候他,她又不是他的丫鬟。 元昶琋没办法,只得亲力亲为,端水到床边,他开始脱靴子准备泡脚。 而武慕秋则还在厨房忙碌,继续在厨房的冰墙上挖冰块,依照她这个挖法儿,厨房迟早得被挖通。 她每次来这里都是这样,一切自己动手,那时还有父亲照顾她。但现在没有了,自己来做也一样顺手。 端着水出来,她直接到了床的另一侧,脱下靴子泡脚,进了热水里,全身都舒坦了。 “我母亲那时不能触碰热的东西,所以每次我洗澡或是泡脚什么的,她都是坐在一边看着。我那时就想,等她病好了,也得让她试试用热水洗澡有多舒服。”看向冰墙,隐隐约约的,能看到冰墙后面红色的影子。他们就躺在那里,永远都不会再起来了。 “到底中了什么毒,会不能碰热的东西?”元昶琋其实是不解的,这不像生病。 “不知是什么毒,但来自西棠。西棠当今皇帝的生母,几年前死翘翘的那个女人,一切都是她做的。所以我说,西棠没有好人,他们最喜欢抢别人的东西,不择手段。”武慕秋哼了一声,这就是她最讨厌西棠人的原因。 元昶琋微微颌首,“据我所知,最盛产毒的是吴国,千奇百怪,各种各样。西棠的毒,屈指可数,会畏热的,更是少见,最起码我从没听说过。”很可惜,他没见到活着的武慕秋的母亲,不然还真能查一查她到底中了什么毒。 “你没见过也是正常,我父亲当年找了很多人和方法,都没能解毒。不过也是幸运的了,找到了法子延长了我母亲的寿命,就是不能在高温的地方,否则毒素会急速的蔓延。”隔着冰墙看里面那红色的身影,武慕秋一边说道。这些事情,她从没跟任何人提起过。但眼下,说出来之后,好像心里忽然舒服了许多。 “但最后,还是没能撑过。”可见毒性凶猛。 “可我觉得,他们俩应该都无憾了吧。我父亲心甘情愿的和我母亲相守在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在我母亲最后的时日里,他每天都唱戏给她听。后来c”说道最后一句时,武慕秋忽然消了音儿。 元昶琋回过头来看着她,她是背对着他坐在那儿泡脚的,所以现在也瞧不见她是什么表情,“后来如何?”在这里,那两个人到底发生了什么。 “后来,在我母亲撑不住的时候,我父亲带着她进了这冰室。他们俩一同离开了这个世界,之后我就将出入冰室唯一的通道封上了。”轻声的说着,其实在武慕秋看来,她父母这种方式有些极端。但,如果真的让其中一个人苟活于世,对他们来说无异于是折磨,这种选择也在情理之中。 “你是说,最后是你父亲殉情而死。”听明白了她的话,这让元昶琋实在没想到。 “嗯。”就是这样的,其实她父亲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他正值中年,身体也很好。不过,他不想活了。 若有似无的叹口气,元昶琋没想到故事居然是这样的,“如此深情,世上少见。我本以为我的父母便是异类,情深不腻,让人叹为观止。如此看来,这世上满腔真情的人也是不少的。” “听说你父母一直恩爱,你父亲好像也没有什么小妾之类的其他女人。的确是很少见,像你父亲身份那么高,娶多少女人好像都是正常的。”关于镇疆王府的元世子和世子妃,传说还是很多的,可以说整个大魏应该都知道的。 元昶琋轻笑,将双脚从木盆里拿出来,木盆里的水要凉了。 “你笑什么?我说的不对么?”听到他笑,武慕秋扭过头来看他,一边问道。 “这世上很多不正常的事情,因为权势地位就变成了正常。”元昶琋直接转身躺在了床上,他看起来很是放松。 上下的审视他,武慕秋微微疑惑,“按你这意思,你觉得一个男人娶很多女人就是不正常的喽?你不会至今为止还没妾室吧。”她一直以为凭他的身份和地位,肯定比她之前见过的那些富家子弟还要过分的。 “我母亲说过,滥交会染病的,治不好的那种,还会死的很难看。”元昶琋漆黑的眸子倒映着这里昏暗的光线,其实他这句话已经算是说的比较客气了,他母亲说的更吓人,简直是会让人做噩梦的那种。而且还拿风流了一辈子的萧四禾打比方,上半辈子肆意风流,下半辈子娶妻无子这可能就是报应。 武慕秋笑起来,之后连连点头,“这倒是真的,你母亲没说错。戏文里就有啊,逛窑子染病,后来全身溃烂,臭气熏天,死的很惨。” 瞧她赞同的样子,元昶琋不言语,由此看来,她现在和他母亲也应该很有共同话题。 水凉了,武慕秋拿出双脚,然后起身处理凉了的洗脚水。 处理完自己的,又瞧见元昶琋的还在那儿,他一副大爷的样子躺在床上动也不动。虽是无语,但最后还是帮他做了。 处理完两盆洗脚水,她才返回床边,绕到另一侧坐上去,又扭头看向躺的十分自如的那人,几分别扭。 元昶琋则很是恣意,躺在那里如同在自己家一样。 武慕秋看了看他,随后便也躺下了,两个人之间隔着一条小臂长短的距离。 将水袋分发了一下,然后又分了两床被子,这被子看起来很新,显然不是长久放在这里的。 元昶琋也查看了一下,这被子是干净的,由此便放心的盖在了自己的身上。 水袋再放入被子里,热气很快就传到了身上,虽说这是冰屋,但其实并没有想象的那么艰苦。 “看你那时在山匪的牢房里睡着之后如同死人,想来今晚我能睡个好觉。”根据那时她的表现来看,她睡相应该还是可以的。 武慕秋的被子一直盖到下巴处,听他说完,她没吱声,只是眼珠子叽里咕噜的乱转。 没听到回答,元昶琋也不再问了,这里安静下来,听到的便是外面鬼哭狼嚎一般的风声。夜晚的风真的很大,感觉好像这冰屋都会随时被吹翻一样。 闭上眼睛,武慕秋这才觉得自己有多疲乏,尤其是双手和双腿,好像被灌进了铁水一样的沉重。 睡觉,果然不过片刻,她就迷糊了。将被子里的水袋又往自己怀里扒拉扒拉,暖意袭来,她之后就彻底的晕乎过去了。 外面的风的确是刮了一夜,那种鬼哭狼嚎让从没听过的人很不适应。元昶琋亦然,每次即将要睡着时,都会被外面的风声吵醒。 而且,每次睁开眼睛时,都能发现睡在旁边的那个人姿势奇异。不是双臂全部举到头顶呈投降状,就是一条腿从被子里伸出来,直愣愣的伸到他这边来,看起来好像在练功似得。 他这倒是不懂了,明明那时她在大牢里睡觉像死了一样,能够一天一动不动。这会儿,却十分奇异,不知是否是因为心情放松之故。 随着黑夜即将过去,外面的风声也没那么大了,元昶琋终于安睡了过去。 而这个地方,也渐渐地转亮了,阳光透过冰墙透进来,有的地方被折射成五颜六色,这冰屋好像也变成了五彩的。 这个地方如此奇妙,相信在世上任何一个地方都再也找不到这样的房子了。 随着阳光在游走,冰屋里的光线也开始有变化,那些彩虹一样的光线也在游动,犹如在跳舞一般。 透过透明的冰墙,能瞧得见冰墙外头的风景,虽然被折射的有些扭曲,但龙岭的雪峰的确如同猛兽的牙齿一般,锋利且嶙峋。 厨房那一侧的光线并不明显,圆顶上也一样,反而是厨房对面那一侧冰墙最为亮眼,而且冰墙上还能看到缝隙,似乎是能打开的。 用被子蒙着头的武慕秋逐渐转醒,是因为被窝里的水袋变凉了,没有那么热,导致她做梦自己都觉得在吹风似得。 头从被子里出来,吸入鼻子里的是凉凉的空气,武慕秋微微皱眉,拱了拱,侧起身,随后睁开了眼睛。 入眼的光线很刺眼,不过她已经习惯了,有时睁开眼睛就能看到彩虹。 然而,这次看到的却不是彩虹,却是另外一张脸,有一双漆黑的眼珠,且正在盯着她看,载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 缓缓地眨了眨眼睛,武慕秋随后便扯着被子,默默的将自己的头盖住。 在被子里,她扭动着转过身体,背对着身后的那个人,手却爬到了脸上,整理自己的眼角,担心会有眼屎。 她在被子里一动一动的,元昶琋都看得到,他无声的笑,随后坐起身。眸子一转,他无意间看到封住程小云夫妇密室的那面冰墙,眼皮不由得一跳。 说真的,一大早看到这种场面,还真是让人无法适应。 因为阳光,冰墙后面也都亮了起来,两具红色的尸体躺在里头,那衣服的颜色格外的鲜艳,还有黑色的头发顺着冰床垂坠下去,就像两个活人似得。 若有似无的深吸口气,随后元昶琋收回视线,伸手越过两人之间的‘分界线’,他抬手隔着被子拍了拍武慕秋,“别藏了,脸上都是口水,赶紧去洗洗吧。” 被子里,武慕秋扭了扭,随后探出头来,抬手在自己的脸上仔细的摸了摸,明明很干净的,什么都没有。 扭过头来看向他,他却正在笑看着她,“睡相奇差,没人能受得了你。”各种奇异的姿势,期间还踹过他几次。 “又没让你一辈子陪睡,你操什么心?”不是很高兴的怼回去,她顺手抚了抚自己睡乱的长发,然后快速的穿靴子。早上太凉了,说话时白雾飘飘,被窝里的水袋彻底没用了。 “但明明之前说好这几日你得对我负责的,你睡相那么差,致使我整夜都没睡好。”元昶琋也穿上靴子站起身,将狐裘披风披在了身上。 发出一声冷斥,她裹上狐裘披风,然后走向冰墙,那后面便是永远沉睡这里的她的父母。 白天时看他们最清晰了,虽说因为冰墙而使得他们有些变形了似得,可过去这么多年,他们俩还是栩栩如生,就像活着一样。 元昶琋也走了过来,这般看着比昨晚的确要清楚的多,那程小云一身红衣,分外妖异。而且,这般瞧着,武慕秋和他长得很像。 而他旁边的夫人,则看起来很圆润,脸色却是隐隐的青紫,若说样貌,只能说是普通。 这倒是和他之前所想象的不一样, 如程小云这般人才对他的夫人如此深情,可见他夫人必然也是个不同寻常的女人。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不气(二更) 元昶琋认真的看了一会儿,随后转头看向武慕秋,“如此看来,你和你父亲样貌很相似。” 武慕秋点头,“不止样貌相似,身形也相似。你看我父亲便很纤长,除了天生如此外,也是童子功的功劳。”她很满意的,自己的父亲是个很美的男人。他的美和元昶琋是不同的,元昶琋是比较阳刚的。 “嗯,看得出来。如你父亲这个年纪,身形还保持如此,你们师门的童子功的确是不同凡响。”但,他还是觉得武慕秋没必要从小练功,她根本不必吃苦,也不应该吃苦。 “你想不想进去看看?若是想进去,我就凿开这冰墙,让你进去好好看看。到时回去了,也好跟你父母交代。”武慕秋笑的意味深长,看他那表情,显然处在这里他很别扭。 “不必打扰他们了。”他并不想进去近距离的去瞻仰他们,在这里就行了。当然了,如果距离能再远一些就更好了。没人知道和两具尸体隔着一面冰墙同处是什么感觉,浑身不自在。 “我要去上香了,连续三天,之后我们就可以离开了。”绕过他,武慕秋径直的朝着那狭窄的通道走了进去。 通道狭窄,只能通过一人,尽头是供桌,还有牌位。 供桌的下面是柜子,有门,武慕秋走过去后便蹲了下去,从那里面找出了香。 拿火折子点燃手中的香,她举起到头顶,然后朝着那牌位三鞠躬,每一下都九十度。 三鞠躬过后,她将手里的香插到了香炉里,香袅袅燃烧,飘着一股独有的气味儿。 元昶琋一直站在那通道边缘看着她,这祭奠很简单,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只是他们的女儿给他们上柱香,然后陪他们三天而已。 做了这一切,武慕秋再次弯身,翻倒着供桌下的东西。 瞧她那样子,元昶琋忍不住笑,还真是丝毫不顾忌形象,撅着屁股看起来好像在勾引谁一样。 很快的,武慕秋将供桌下的东西都翻了出来,抱在怀里,然后转身退了出来。 她怀里抱着的几个银质的盒子,这里没有灰尘,所以各个都很干净。 走出来,她一边朝着元昶琋歪头,“你父母不是对我父母很感兴趣么,这就是他们留下来的东西,你可以看看。” 元昶琋接过几个盒子,拿在手里沉甸甸的,也不知里面都装了些什么。 两个人回到床边,将那些盒子放到床上,两个人各坐一边,然后开始打开盒子。 一人打开一个,元昶琋打开的盒子里面都是首饰,很名贵的首饰,积压在一起,正好装满这一个盒子。 这倒是让他意外,这些东西武慕秋居然都留在这里,她身上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连挽发的玉簪都不是很名贵。 而武慕秋打开的盒子里则是整齐折叠起来的丝绢,料子都很好,而且上面绣了很多不同的花样。 扫了一眼那盒子里的首饰,武慕秋轻笑,“那都是我父亲买给我母亲的,据说是我父亲追求我母亲时买来讨好她的,但是我母亲不喜欢那些东西。倒是后来,我母亲也开始戴这些东西,可能之后也喜欢了吧。” “除了名贵之外,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了。”元昶琋拿起来看了看,随后又放了回去,他也不是很喜欢这些东西。 “这些丝绢很特别,是我母亲绣的,绣的很丑。”将丝绢一一拿出来,武慕秋一边吐槽,反正她觉得挺丑的,但她父亲很喜欢。 看过去,元昶琋随后拿过来几个,展开观看那上面的绣花,花样的确是挺丑的。 倒是边角绣了字,还算工整,一共两个字,一个是程,一个是秋,中间还有个桃子?c “这是什么意思?程是你的父亲,那这秋c你母亲的名字有秋字么?还有这个桃子,有些失真。”元昶琋询问,又看其他的丝绢,边角绣的都是这些。 “程就是我的父亲,我母亲的名字叫阿秋。还有,那不是桃子,是爱心,这是在表达爱意。”还失真?失个鬼啊。 “所以,你的名字原本是程慕秋,程小云爱慕阿秋的意思。”元昶琋恍然,他们夫妻的爱都在孩子的名字里,看来真的很相爱。 “聪明,就是这个意思。”武慕秋轻笑,狐狸眼儿都弯了起来,看着他,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 “那么,你的乳名就是程小花。”虽说小花这个名字很俗气,但如今看着她,倒是觉得挺好听的。 “小花是艺名,师门里都是这样取名字的。像我父亲小小年纪就拜师学艺,他的师父便给他取了程小云这个艺名,反倒他自己原本叫什么自己都忘了。”解释,武慕秋看起来很是有耐心的样子。 微微点头,原来如此。 那些帕子都大同小异,绣的花样儿从始至终都很别扭,可见绣工糟糕。 但,不变的是程和秋两个字,还加个爱心。 又打开别的盒子,里面则是一些手工缝起来的册子,纸质很厚,虽有些泛黄,但显然好好保存还能存放许久。 拿起最上面的一本,元昶琋翻开,入眼的字迹却让他十分诧异,因为他看不懂。 纵观周边三国,只有吴国南部的一些夷人拥有自己的文字之外,三国之中的文字都是一样的。可能只是有一些字会有偏差,但他都认得。 吴国南部的夷人太多了,他们自成一系,文字也各不相同。 就是不知这上面的字属于哪个族群了,因为他的确不认识,甚至可以说从未见过。 翻了翻,全部都是这样的字,歪歪扭扭,但却有很规矩的间隔。 “这上面的字,都是什么意思?”翻看了几下,没有一个他认识的字儿,不由问道。 武慕秋看向他,然后摇头,“我也不认识。” “那这是谁写的?”她也不认识? “是我母亲写的,她写字就是这样的,我父亲也看不懂。”武慕秋挑了挑眉,这应该是她母亲的秘密吧。其实她的来历就很成谜,至今为止,她也不知母亲来自何处,家在哪里,甚至她都没提过自己的家和家人。 又拿起另外几本来,里面都是这样的字,看的时间久了,元昶琋不禁觉得眼睛都开始发花了。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根本就不懂,元昶琋猜想,这程夫人可能是吴国南部某个部族,拥有自己的文字,神秘且难懂。 “不知,这些东西我能否借走?带回去给我父母看看,到时,再还给你。”将东西重新放回盒子里,元昶琋忽然问道。 看向他,武慕秋眨了眨眼睛,随后歪头,“你父母到底对我父母有多好奇啊?” 瞧她那样子,元昶琋不由笑,抬手捏住她的脸颊扯了扯,“很好奇,超乎常人想象的那种好奇。” 他的手带着属于他的温度和气味儿,武慕秋不由觉得有点热,扭头躲过他的手,她随后点点头,“好吧,准许你带走这些。其他的东西,就不能拿走了。到时你得完好无损的还给我,若是被破坏了,我可对你不客气。”这是她父母留下的最后的东西了。 “若是被破坏了,我赔你。”元昶琋面带笑容,说的很真诚的样子。 “把你赔给我?”他这话说的就不对劲儿。 “你要我么?”元昶琋笑出声,反问道。 武慕秋想了想,“要也不吃亏,要呗。” 元昶琋笑看着她,也不再说话,只是那笑很让人坐立不安。原本武慕秋还一副无谓的样子,可盯着他满含深意的笑,她的脸也忽然红了起来。 转开视线,她将其他几个盒子全部都打开,皆是一些他们之前随身携带或是佩戴过的东西。 “看看吧,这些你应该都不会很感兴趣的,那我就收起来了。”说着,她将盒子挨个的收起来。 元昶琋点点头,“这个就够了。不过,我想为了让你要我,我是不是该搞一些破坏什么的。”这个值得考虑。 无言,“你若是真把它们弄坏了,我就把你也弄坏了,这样才公平。”他开始说荤话,简直老道的可以,仔细思量,就是给她挖坑,她可不上当。 “那就看你的‘弄坏’会到什么程度了,适当的话,我或许会期待。”笑看着她,元昶琋轻声的说着,毕竟她的话的确是令人遐想。 无可奈何,“成,既然你这么不正经,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他摆明了是一副上赶着的样子,好便宜。 元昶琋笑的开心,“我等着。” 最后送给他一个白眼儿,武慕秋拿着那些盒子起身回了那个通道,将东西都送了回去。 元昶琋也收起了手里的铁盒,随后转头看向阳光照射进来的冰墙,这里应该是能打开的。冰墙上有痕迹,看起来是很大的一块冰能够抠下来,那就是个门。 “这里如何打开?看外面阳光明媚,应当通通风才是。”看武慕秋回来,元昶琋便问道。 “看你是不饿,还惦记玩这个呢。过来,我教你。”无奈,武慕秋却也没反对,直接走过去,元昶琋也跟着走了过去。 地上放置着几样工具,纯铁的那种,而且很大很锋利。 其中,有两个把手一样的东西,各有两个尖端,很锋利。 武慕秋将那两个把手拿起来,然后走到冰墙前,稍稍抬头看了一眼,随后将那把手按在冰墙上,开始往里头插。 冰很坚硬,想要将这把手插进去并不容易,即便锋利,也很难。 “别看着我了,过来,你把这个插进去,我弄另外一个。”看了元昶琋一眼,要他过来接手。 本还在看热闹,被召唤,元昶琋便走到她旁边接手。 “插进去就行了?”他问,一边抬头看冰墙上的缝隙。 “嗯,把它插进去,这冰墙才好搬出来。”她挪到另一侧,找准了位置开始弄另外一个把手。 “你要将这冰墙搬出来?”这工程很大,而且也不容易做。 “哼,少见多怪,这是我父亲当年开的门,只有在这里面的一层封住了,外面在周边涂抹了东西,始终会有缝隙,不会封死的。”她一边歪头看着他,一边将手里的把手用力的插进冰墙里,冰太坚硬了,很费力。 “原来如此。”元昶琋一副受教的样子,然而手上却已经成功了,那把手被他插进了冰墙里。 他走过来,笑看着她,“需要帮忙么?” “交给你了,本来就是你想看,我才会做这些。这几年来这里,我都不打开这道门,太费劲了。”让给他,然后她弯身从地上又拿起一把匕首来,很长,很纤薄,看起来很锋利。 拿着那把匕首,她走到元昶琋另一侧,循着冰墙上的缝隙,将那把匕首缓缓地插了进去。 缝隙有的部分是贴合的,但有的地方却是通透的,而外面的空气也明显是顺着这些小小的空隙钻进来的。 匕首全部的插进去,然后一点一点的扭动着,顺着它原有的路线游走,那把匕首顺着缝隙一直走到了上面,武慕秋都得翘着脚才能抓住它。 元昶琋将那个把手也插进了冰墙里,之后便是看着她,瞧着她熟练但是又几分费力的一直抓着匕首挪到对面那个把手的后侧,然后缓缓的抬头看向这冰墙,这一块似乎真的脱离了整块冰墙似得,都能感觉到外面的风很凶猛的吹进来了。 一直拿着匕首滑到了地面,武慕秋才把匕首拔出来,扔到一边,随后抓住之前安上的把手,看向元昶琋,“来,一起用力,把它拽进来。” 闻言,元昶琋也抓住了眼前的把手,两个人合力,这一大块冰果然被拽出来了。 这种操作前所未见,元昶琋也显得很是有兴趣,漆黑的眸子好像都在闪光似得,“当初你父亲挖出这个门想必是相当不易吧。” “那是自然。”武慕秋过于用力声调都变了,而这一大块冰被他们俩拽出了很长一截了。 一点点的向后挪,这一大块冰也逐渐的进入了这冰屋之中,而外面的风也开始吹进来,虽是寒冷却很新鲜。 终于,将近两米长的大冰块被拽了进来,它正好与这个冰屋的长度差不多,出入口那里仅仅只有一个容人的宽度,能让人走出去。 两个人放手,然后分别从两侧朝着那道门走,在门口汇聚一处,同时看向外面,雪峰林立,高矮不一,各个如同倒插在这雪山上的刀子一般,壮观又危险。 元昶琋抬头看了一眼这道门,随后就笑了,“你父亲的心思还真是巧妙,这门也是心形的,无处不再表达他的爱意。”能完整的挖出一道门已经不易了,居然还是心形的。 “可能是觉得心里想什么就一定要表达出来吧,毕竟每一天都在倒数着计时,不表达就没机会了。”武慕秋先一步走进这通道,上下左右都是冰,很滑,所以走在上头得小心翼翼才是。 元昶琋也跟着走进来,距离尽头越近,风也越大,这里还是很高的,所以风很烈。但比昨晚要好得多,最起码没有鬼哭狼嚎的声音。 终于走到了尽头,两个人在距离出口边缘几十公分便停了下来,微微探头就能瞧得见下方很深,白茫茫的,不知底在何处。 “之前这里有一条延伸出去的冰柱,是我父亲用水浇筑出来的。后来在他进冰室之前,就将那条冰柱砍断了,不然的话我可以带你下去溜溜。”倚靠着一侧,武慕秋边说,便转着眼睛看向他。 元昶琋微微颌首,望着外面的雪峰和天空,阳光耀目,好像距离这里很近。只要跳出去,就能触及到它们。 缓缓地弯起嘴角,武慕秋的脸上浮起一丝坏笑来,她快速的伸手在元昶琋的后腰上推了一把,而他也因为无防备直接朝前头栽了下去。 她原本就是恶作剧,根本没想到他会这么被轻易的推倒,略一惊讶,她迅速的又抓住了他身上的狐裘大氅,将原本已经滑到边缘的人硬生生的拽了回来。 臣服于惯性,两个人都脚底发滑随后倒在了地上,结结实实的摔了个屁墩儿。 元昶琋微微闭着眼睛,缓缓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看起来是真的吓了一跳。 而那个恶作剧的人比被整的人还要惊吓,她扯了一下厚重的披风,然后歪头看向身边的那个人,瞧他脸色发白,“你没事儿吧?” 元昶琋不语,只是垂着眼睛,好像还在惊吓之中。 “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想吓唬你一下。谁承想你这会儿这么容易被推倒,吓死我了。”一副责怪他的样子,她是真的被吓到了,心砰砰跳。 元昶琋缓缓地转头看向她,面上没什么表情,看起来就像是生气了。 “你若是真把我推下去,会不会也跟着我下去?”他问道。 没想到他问这种问题,武慕秋想了想,然后点头,“会。”她真会跟着跳下去的。 听她这回答,元昶琋的眼睛里缓缓染上笑意,“原本我打算生气的,哄不好的那种生气。但你的回答我很满意,就不生气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美色(一更) 冷风还是不断的吹进来,带着新鲜的冰雪的气味儿,算不上有多好闻,但在别处是肯定闻不到的。 看着元昶琋带笑的眼睛,温润而迷人,他说的话似乎都是真的,没有任何的虚假在里头。 “既然不生气,那有机会咱们就再玩儿一次。”他说他不生气,用那种听起来很纵容的语气,在她听来就是鼓励她可以再来一次。 “那我必然会将你也带下去。没命尚且还幸运,若是存活,你就等着下辈子在牢房里度过吧。”将她关在牢房里,也免得她再捣乱。在这种地方也能玩笑,刚刚还真是吓了他一跳。 “我就吓唬你一下,用得着又提起牢房的事儿么?看来,我应该在此将你杀了灭口,免得出去之后你将我关进牢房里。”脸色一变,凶狠占据上风,她直起上半身,两手互相揉搓,指节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她这是准备动手了。 瞧她无比凶狠要杀人的样子,元昶琋扬起眉尾,在她要扑过来的时候,他也直接迎了过去,扣住她的肩膀两侧,直接将她按倒在冰上。她的杀人灭口计划在第一步流产,且流产的很丢人。 冰面不止凉而且很硬,被压倒,她的后脑勺就撞到了冰面上,疼的她闭眼皱眉。 元昶琋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将她按在那儿,瞧她吃痛的样子,他随即就松了力道。 漆黑的眸子带着笑,使得他看起来很纯善但又透着一股男人才会有的蛊惑气息,让人无法避开。 睁开眼睛,瞧见的就是他的脸以及那勾人的笑,疼痛都消失了,他的脸吸引了她所有的注意力。 “儿时你见我不顺眼,心生嫉妒时,还懂得用一些计策来害我。反倒长大了,脑子却变笨了。你可怎么办呀,要一辈子都这么笨拙么?”好像很无奈,元昶琋叹了口气,瞧她眼睛都直了的样子,笑意更甚。 他这话摆明了就是歧视,小时候的事情她不记得了,都是随他怎么说。以前能听得出他说起儿时的事情时他心情不太好,这会儿就直接说她儿时有心机,长大无脑子。 但,偏偏的,她被他控制住之后又没有能反抗的力气。看他笑的得意,她忽然恶向胆边生,双手圈住他的脖颈,拉向自己的同时,她抬起头来,歪头亲在他的唇上。 这个攻击纯属临时起意,元昶琋的眉毛呈受惊和意外的角度挑了一下,两秒过后,他便一手滑到武慕秋的后颈,用力的将她扣向自己,同时薄唇微动,含住了她的嘴唇。 冷风还在顺着出入口往里灌,对面无数的雪峰被阳光照耀的十分刺目,这小小的一方天地,是极其秘密的存在。而处在这里的两个人,也做着同样秘密的事情,只属于他们两个人。 揽着她翻转过身体,元昶琋躺在了冰面上,而之前被他按倒的那个人则趴到了他的身上。 他还在扣着她,而她已经逐渐清醒了,心脏在超高速猛烈的跳动,身体也麻痹,好像身体的所有系统都失调了。不过,她却能清楚的感知到他的舌头在自己的嘴里,缠绕着她的舌头,似乎很急切,但又很温柔。 最后,也不知是谁先慢下了动作,反正武慕秋在自己仅存的那一点理智的控制下,她离开了元昶琋的嘴唇,低头拱到了他的颈侧,将自己埋藏了起来。 她像狗一样,拱了又拱的要藏起来,元昶琋原本脸也有些红,眼下却不由笑了起来。 手滑到她的后脑上轻轻地抚摸,一边偏开头给她让出更大的躲藏的地方,“不要藏了,就算把自己藏到冰里去,也是你主动,这是事实。” 一只手爬上来,手指头像长了眼睛一样,径直的爬到了元昶琋的嘴上,堵住他的嘴不让他说。 她已经后悔了,被美色所迷她承认。但,谁也没规定不能做完就怂,虽说怂的同时还有点占便宜之后的得意。 抓住她的手,元昶琋笑不可抑,她这种不认账的行为与小人无异,“你捂住我的嘴也无法忽视事实,别挣扎了,快认罪吧,我兴许可以考虑放你一马。”放开她的手,他的手撑到身后,一个用力,便抱着她坐了起来。 武慕秋依旧紧紧地将自己的脸埋在他颈侧,拒绝露面。元昶琋坐起身后便向后仰头,她也立即跟过去。 元昶琋笑的无奈,任她躲着,一边回头看了一眼,随后叹道:“看来昨晚你一直都在压抑自己的兽性,因为你父母还在看着。没想到脱离了你父母的‘凝视’,你就露出真面目来了。” 武慕秋还是不回答,只是默默地尽力低着头,从他颈侧滑下来,然后如同一条大虫子似得,悄悄地从他身上下来,打算顺着他旁边溜走。 她人到了他身侧,他就一把抓住了她的狐裘披风,硬生生的将她拽着在原地转了一圈,然后坐在了冰面上。 垂着头,她不打算看他,亦不打算说话,反正能拖一时是一时吧。 瞧她露出来的侧脸红彤彤,元昶琋也不再逗她了,抬手拍了拍她的头,“希望你能负责,程小花。” 低垂着脑袋如同做了这世上最缺德的事儿,武慕秋缓缓的把脑袋朝着他的方向转,然后直接用脑袋在他胸前顶了一下,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元昶琋揽住她的头轻拍,如同拍宠物一般,“别害羞了,原本被强迫的我都没有害羞,抬起头来看着我。” 小小的哼了一声,武慕秋没抬头,也没说话,一把推开他,然后快速的起身离开了这个通道。 元昶琋被推得身体晃动,扭头看向那个跑掉的人,眨眼间这里只剩下自己了。 舌尖顺着唇角出来,轻轻地在下嘴唇划了一圈,然后就笑了。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上次蜻蜓点水,这次实实在在,也不枉他继承大魏双俊的名号。 转过脸来,他再次看向外面那无尽的雪峰,每一座都十分的陡峭锋利。这十几年来,他父母都派人在这山中寻找,但一直都没找到。谁又能想得到,原来程小云夫妇一直都藏在这里。 这个地方真的很难寻找,这里处于一座雪峰的中间,就算眼下这里被挖出了一道门,在下面或是上面也根本就看不到。 真是绝妙啊,找不到也不奇怪了。 十多年一直都住在这里是什么感觉?不知程小云是否会想念外面的风景,但他对自己夫人的爱也的确让人叹为观止,世上少见。 就是不知程夫人的来历到底是什么?有很大的可能就是,她来自吴国,是吴国南部的夷人,不知具体属于哪个部族。 但吴国南部的人又很毒,能被西棠的人毒害到,这也是让人猜不透。 元昶琋独自在这里坐了好一会儿,随后才起身,缓步的走了回去。 顺着那坨巨大的冰门的缝隙挤出去,贴着边缘一直走到尽头,然后动手,要将这一大坨冰推回去。 风景看够了,空气也置换的差不多了,自然得关上,不然的话他们俩得被冻死。 将那块大冰坨子塞进了出入的通道里,正正好好契合,而且随着经过抽拉,好像更容易推进去了。 边缘处则透风,都能听得到细细的冷风从外面吹进来。 元昶琋看了一下,觉得任由这样吹风也是不行,不保温,这冰屋会越来越冷的。 “程小花,这些缝隙怎么处理?有风吹进来。”他问,那个人则是在厨房里,自从他进来她就在厨房里。 没得到回答,下一刻,那个一直躲藏的人倒是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昨晚他们泡脚用的木盆,里面是水。 她没什么表情,小脸儿也是绷起来的,径直的走过来,然后把木盆塞到他手里,“你是不是傻?浇水冻住外面这一层,不就封上了么。”多简单的事儿,还要问她。 恍然,元昶琋笑着摇头,接过木盆,“你父母还在看着呢,我就不与你争吵了。” 翻了个白眼儿,武慕秋的脸又泛出了可疑的红色,“正因为我父母在看着,所以你小心些。没准儿,我今晚真兽性大发,然后你就失身了。” 元昶琋微微歪头,那笑意好像在鼓励她似得。武慕秋看不下去,转身又走回厨房,继续去热食物。 一大早没吃东西不说吧,还和他搞出那一档子事儿,想想她就觉得应该把自己封在厨房里,免得出去面对元昶琋。 他倒是很恣意,口口声声说她主动要她负责什么的,鬼知道真假。 元昶琋在外封锁那些缝隙,阻止外面的风进来。水是热的,刚浇上去时冰有些融化,但很快就冻上了。 这是很聪明的法子,即便这心形的门变了,也可以用水结冰再后期修理。 反正住在这里也没什么事儿,闲来无事做这些东西也挺有意思的。 如果让他住在这里不出去的话,他也会研究这些冰来度过漫长的时间,或许用这些冰雕刻一些东西也是不错的选择,肯定要比雕木头轻松的多。 他慢条斯理的做完,退后看了几眼,觉得很满意。封死了大部分,但又留下上面的部分作为通风,如此瞧着,自己的手艺还是相当不错的。 转身,他拎着木盆走向厨房,而厨房里,热的糕点已经通透了。 取出来放在碗里,之后又舀出了锅里的水,放上新的冰块煮水。武慕秋口渴的很,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身体燥热。 “可以吃了,想喝水的话得等一会儿。我那时看你喜欢喝清茶,这里也有茶叶,你放心,是经过发酵贮存的,不会坏掉。快出去吧,我给你煮茶。”背对他,她一字一句,就是不想和他待在同一空间,很有压力。 “忽然之间,对我这么好。”元昶琋很受宠若惊,没想到她还有这么贤妻良母的时候。 无言,“快出去吧,别再这儿碍眼。” 元昶琋拿着热好的食物走出去,武慕秋才觉得轻松了些,不然呼吸都困难,好像氧气不足似得。 只要烧火,厨房里的这个炉灶还是很好用的,水烧开,武慕秋先烫了一下许久没用的杯子和碗,然后从放置碗筷的柜子里找出了密封好的茶叶。 这是北方的茶叶,存放的年头越久,味道也更独特。 煮茶,煮好了之后快速的盛放进杯子里,武慕秋一手拿着一个杯子,也从厨房走了出去。 快步的走到桌边将杯子放下,其中一个推到元昶琋面前,她也没刻意的如何,但这番表现怎么瞧着好像都像是故意的,很贴心。 元昶琋很满意的样子,接受杯子,看了看茶汤,又拿起杯子闻了闻,随后才品尝。 扫了他一眼,武慕秋也很无言,在这个地方喝茶就是无事找事做,别想品尝出什么三六九等来。 拿起糕点吃,这东西就是填肚子,好吃根本谈不上。 喝着茶,元昶琋一边看着她,半晌后他忽然问道:“我想知道,如果想要方便的话,该去哪里?”他忍了很久了,可以说从早上开始,他就在忍着了。 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呢,武慕秋还小小的紧张了下,抬头,她看着他,一边抬手往后指。指的就是他们俩最初进来时的那条狭窄的通道,“往那里面走,左侧冰墙上开出了一条只能偏身通过的缝隙,走进去,那里就是茅房。干净整洁,唯一的缺点就是,会冻屁股。” 元昶琋笑看她那绷着的脸,“如果冻屁股,有没有什么可以保暖的措施?” 抿唇,武慕秋很想笑,“给屁股保暖?你脑子进水了吧。你可以把屁股割下来,就感觉不到冷了。”神经病,这问题无理又可笑。 放下杯子,元昶琋一边笑看着她一边站起身,“我去去就回。” 翻了翻眼睛,“又没人拦着你。”根本不用向她报备的好不好。 元昶琋离开去方便,武慕秋也无意识的长舒了一口气,转眼看向她父母所在的冰室,隔着冰墙能瞧得见他们的身影。 如果他们知道她今天做的事儿,不知会不会支持。反正在军营的父亲是不同意的,那时他写信都明确的表示,需要谨慎。 微微噘嘴,嘴里的糕点也没了味道,如此看来,这接下来的路还是不好走啊。 也不知该如何进行下去,但看元昶琋那么镇定,想来他是有法子的吧。 既然如此,那就看看他怎么做吧,反正她的大脑现在是空的。 喝了口茶,站起身,她朝着放置供桌的通道走了过去。 早上上的那炷香快要燃烧到头了,她又拿出来一炷来,点燃,举过头顶三鞠躬,随后插进了香炉里。 希望父母能给她指条明路吧,不要让她再这么迷糊下去,不然的话,接下来可能自己真的会犯错,做出什么难以挽回的事情来。 上完香,她走出去,元昶琋也回来了。他在厨房洗干净了手和脸,干净的不得了。 “看样子,这三天下来,香不能断是不是?”她又去上香,元昶琋似乎也明白了。 “嗯,我父母也不要其他的东西,值钱,供品,他们都不要。我能做的,也只是保证这三天香不断了。”她的父母很不同寻常,也不能用寻常的规矩来判断他们。反正,他们临终时交代了什么,她就怎么做。 “休息一会儿吧,那边你也不用担心,若是香快要燃烧尽了,我叫你。”抬手,元昶琋揽住她的肩膀往床那边走。 武慕秋微微皱眉,扭头看了一眼他,“我父母看着呢,你老实点儿。” 轻笑,揽着她走到床边,直接将她按在了床上,“躺着吧,我去灌水袋。”这些事情,他现在都会做了。 坐在那儿不眨眼的盯着他,这厮也忽然之间也变化颇大,好像开始殷勤了似得。 他拿着几个水袋进了厨房,武慕秋都能瞧见他弯腰撅屁股在那儿往折腾水袋,还是挺笨的,这种自力更生的生活并不适合他。 若是真把他扔到这里,她都怀疑他会不会饿死。还真是让人担心,若死了可咋办? 长得这么好看,死了可惜了,还是留着每天欣赏比较好。 转身躺下,她才忽然发现自己躺在昨晚元昶琋睡觉的地方,被子好像还有他身上的气味儿似得,很好闻,很独特。 不过片刻,在厨房里头忙活的那个人回来了,还真把水袋灌好了。而且笑眯眯的,好像做成了一件事心里也挺高兴的。 把睡袋放在她身边,元昶琋挑眉示意她可以检查一下,他做的很好的。 “锅里没有水了吧,你从墙上再砸一块冰下来扔进去,下面还有火呢。没有水,锅会烧坏的。”指使,她很恣意的样子。 元昶琋点头,转身又回了厨房,听话的很。 武慕秋忍不住笑,这人还真是变了,从早上到现在,变化还挺快。 搂着水袋到怀里,她更舒服的躺在被子里,热意穿透了衣服,舒坦。 在厨房做好了这一切,元昶琋才回来,拍着手上冰融化的水,这里的冰很干净,倒是没有让他不舒服。 也回到床边,他绕到了另一侧,坐下,随后歪斜着身体,下一刻扭头看向她,“我特别想知道你昨晚睡觉怎么回事儿?你这个姿势,不会抽筋么?”举起双手学她,元昶琋觉得她特别像他儿时回镇疆王府时看到的一条老狗,因为年纪太大了,所以睡觉姿势奇异而且还打呼噜。 武慕秋忍不住翻白眼儿,“我精神太放松就会那样,睡着之后自己是什么姿势怎么可能会清楚。说得好像你睡觉姿势特别优美似得,怎么,难不成你睡觉还保持着仙女飞天的姿势不成?”早上已经说过一次了,这会儿还说,极其讨厌。 “仙女飞天是什么姿势?”元昶琋好奇,很想瞧瞧。 想了想,武慕秋将被子扯开,她两条腿朝着一边弯过去,摆成鸭子似得形状。两条胳膊则一条举到头顶扭起来,另一只放在下巴处,手指扭曲着,“这就是仙女飞天。” 这造型纯粹是神经病,元昶琋笑出声来,“只有你能想出这么丑的姿势来。”明明长得这么勾人,却总是忘记这一点,大而化之到极致。 收回手脚,武慕秋重新回了被子里,抱住水袋,她也歪头看着他。因为他笑的很开心,她最后也禁不住跟着笑起来。 手钻出来在他胸前推了一把,“有那么好笑么?笑起来没完了。” 元昶琋抓住她的手,将她朝自己这边拽了拽,“特别蠢,特别好笑。” 被他硬生生的拽过去,武慕秋也根本抵抗不得,脸上有热气,但隐隐的却想靠他更近一些。或许是因为他长得好看,她贪恋美色,也或许是因为想汲取他身上的温暖吧。 “可能你上半辈子也没见过这么蠢的人吧。”居然能拿蠢这个字儿来形容她,好像他还挺喜欢的。 “不,我见过的蠢人都会自作聪明。你不会,蠢就是真的蠢,蠢的可爱,毫不遮掩。”元昶琋点评,而且发自内心。 如果这都不生气,那就证明武慕秋脾气太好了。 她躺在那儿盯着他,眼睛里好像有刀子,马上要飞出来刺到他脸上去。 元昶琋忍不住笑,手滑到她脸蛋儿上捏了捏,“这样很好。比起你小时候有心机又善妒的样子,好看多了。” “我儿时怎么善妒了?”听他说这些,好像她小时候做过特别过分的事情似得。 “我母亲当年非常喜欢你,不是抱着你便是亲吻你。后来,你瞧见她亲近我,你就生气了。临走之时,表演了一番引我上钩,我也上当了,丢了很大的脸。”这事儿,他永远记得。因为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丢脸,而且丢的很大。 “你这人,自己技不如人就污蔑我是故意使坏,你也太小气了吧。再说,你母亲真的喜欢我么?”这事儿,没人跟她说过,父母都不曾提过。 “嗯。她那时可是有意要和武将军结亲的,不过看起来武夫人并没有此意,而且一直避免要与我们家接触。”现在想想,大概是武夫人担心他父母会套问她程小云夫妇的下落吧,她会躲避也在情理之中。 这些武慕秋都不知道,没有听说过,没人与她提过这件事儿。 深吸口气,她转开眼睛看向别处,“真没想到,我小时候那么讨人喜欢。”元昶琋的母亲会很喜爱她,很意外。 “不如现在讨人喜欢。”还是这样笨笨的比较好,他聪明就行了。 他这话让人浮想联翩,武慕秋抿了抿嘴,“你那时说让我负责,我想了想,我可以负责,就是不知该怎么负责。” “负责的方式有很多种,但能让我安心甚至开心的负责方式,我可以给你提个意见。”他想了想,随后道。 武慕秋看着他,“说吧,我听着。只要不是坑,我都会考虑的。”就怕他给她挖坑。 “你跟我去帝都,亲自见我父母,并向他们表达你对我的爱慕之情。我父母是不会反对的,只要你有勇气去说。”这个他很满意,也顺便扳回了十几年前丢脸之事。 倒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武慕秋微微皱眉,蓦地忽然坐起身,一手指着他后面的冰墙,“看,我父母在盯着你呢。” 元昶琋躺在那儿不动如山,漆黑的眸子早已看穿她的恶作剧,因为她知道他在这儿有些别扭。 看他没反应,她也自动的缩起了肩膀,“我考虑考虑吧,我又没向哪个男人示过爱,我想想该怎么办吧。” “这么说,你还真爱慕我。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说完,他就笑了,他喜欢听。 无话可说,武慕秋直接凿了他一拳头,“就知道你给我挖坑呢。”爱慕个屁,她是见色起意。 抓住她的手,元昶琋直接将她拉进了自己怀里,翻身而起,上半身将她压住。 “喂,我父母真隔着冰墙看着呢,你别乱来啊。”用力的往被子里躲避,武慕秋的脸瞬时爆红,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她真不明白自己那时是哪儿来的勇气先亲上去的。 元昶琋停止靠近她,随后叹道:“早知如此,刚刚就不该封上那道门。”进去就可以躲避冰墙后那两道‘视线’,心理上也能舒服些。 “一边去,压死我了。”推开他,武慕秋往那边挪了挪,元昶琋却又把她拽了回来。 直接将一张被子盖到两个人的身上,元昶琋看着她,一边轻叹,“好累,我想睡觉。” “想睡就睡呗,把我拉进来干嘛?”她很不自在,从未和某个男人躺在同一床被子里。 “我又不碰你,再说,担心的应该是我吧。”被子里,他的手搭上她纤细的腰,手上做的和嘴上说的完全不一致。 动手将水袋一个一个的拽过来,然后挪到两个人之间,这算是隔出一个距离来,她心理上也舒服了许多。 他的呼吸不断的吹着她的脸,大概因为这冰屋很凉,所以他的呼吸就显得很热。 带着一股莫名其妙的躁动,让她很难安静下来。 但,时间一点点过去,身边那个人倒是一直没有动,放在她腰上的手也很老实。 她小心翼翼的扭脸往他那边看,那双漂亮的眼睛已经闭上了,呼吸均匀,好像是睡着了似得。 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武慕秋深吸口气,悄悄地朝着旁边又挪了挪,和他拉开些距离,又把他搭在自己腰上的手拿下去,这才觉得舒服多了。 刚刚她好像整个人都僵硬了,被冻住了一样。 他说她爱慕他?目前为止,她还是觉得自己是见色起意,他这样看起来真是好看,让人垂涎欲滴的那种。 视线滑到他的脖子上,这脖子这么长,莫名的想让人上去啃一口。 这个想法冒出来,她自己都惊着了,原来自己真是见色起意啊,自己原来是这种人。 收回视线,她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也闭上了眼睛。 在这里的日子就是这样的,无事可做,想睡觉便睡觉,没人阻拦,自己心里也不会觉得对不起时间如流水。 这一觉,最初睡得并不安稳,但之后也不知怎么的,可能是因为被子里的温度一直是平衡的,她也就睡得安稳了。 待得醒来时,这冰屋里已经亮起了幽幽的烛火,她盯着一处看了看,忽然想起香炉里的香可能燃尽了,忽然身体一动想要起身。 “我已经替你又上了香,你不用起来了。”元昶琋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然后一只手就爬上了她的肩膀,将她扳了过来。 看着那个躺在她身后的人,武慕秋眨了眨眼睛,“谢谢。”一觉睡得太长,都忘了这事儿了,果然美色误人。 “小事儿而已,比起你要宣布爱慕我,这些事我做的心甘情愿。”元昶琋又提起这事儿来,漆黑的眸子都是笑,他很想瞧瞧,隐隐的有些迫不及待了似得。 又提这个,武慕秋直接扭脸埋进了被子里,懒得和他说话。 就不该听他发表意见,都是给她挖坑的,这人坏的要死。 想想自己也是蠢,他每次都挖坑,她还每次都信他。 还说什么她儿时心机深,反正她不记得了,没准儿就是他瞎说迫害。 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待回了大庆城,估计新一任府尹也就到任了。做完交接,我们去帝都。你还没去过帝都吧?我母亲那时特别喜欢你,还邀请武夫人带着你去帝都做客。可是武夫人心有芥蒂,想来这么多年都不曾带你往南多走一步吧。” “帝都我的确没去过。但是,你也不能说把我带走就带走吧?我还是得回家。”武慕秋不同意,她这就跟他去帝都算什么事儿。 “你可别忘了,你刑期未满呢。就算你爱慕我,你犯罪坐牢也是事实,必须公事公办,我是不会徇私的。”他严正声明,听得武慕秋直接提起被子将他罩住,不能再和他交谈了,她真的会打人。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谜题(二更) “对了,那个杨润笙的夫人和她表哥及其家人到底该如何处置?这属于通敌叛国了吧。大内侍卫既然接手了这事儿,该如何处理呢?”想起这事儿来,武慕秋微微皱眉,脸色也正了起来。 “此事有西棠皇族参与,听说西棠已经准备来大魏要觐见皇上,专为此事而来,带着很足的诚意。”具体如何,他暂时还不知。想必出了山,就能知道了。 闻言,武慕秋就发出了一声冷嗤,“西棠人?没什么好心眼儿。他们才不会有诚意呢,只是想来投机取巧,看有没有什么便宜可占。”她对西棠人没有任何的好感,这辈子都不会说他们一句好话,更不会对他们改观。 “兴许吧,但无论如何,也不至于因为这些事情而与西棠翻脸。西棠某些人与大魏腐败的官员沆瀣一气,只能说是偶尔的个人行为,无法上升至大局,明白么?”看着她,元昶琋倒是很有耐心的给解释。 治大国,并非那么容易,得考虑很多因素,不能根据心情而来。 所以,有时即便觉得吃了很大的亏,也得咽下去,从多边的角度考虑。有时即便旁人不舒服,但也没办法,必须得坚持自己,这也就是所谓的孤家寡人。 听他说这些,武慕秋深吸口气,“你和我说我也听不懂,你们从大局出发,该如何做就如何做。但,都不耽误我讨厌西棠人。咱们这就叫做井水不犯河水,你治你的国,我鄙视西棠,互不干扰。” “说得对。你接着讨厌他们,若是与我去帝都的话,说不准还能看见虚伪的西棠人。想必你也没见过多少西棠人,正好去见识见识。”她厌恶西棠人,从骨子里流露出来的,没有一丝的遮掩。大概西棠人之于她,和狗屎无异了。 “他们有什么可看的?西棠人从祖上就长得丑,歪瓜裂枣的。看他们,我还不如去看狗,狗都比他们好看。”无尽鄙视,西棠这个族群,从里到外骨头到肉都是丑陋的,奇丑无比。 “总是得欣赏一下这世上比狗还要丑的人到底长什么样。”元昶琋顺着她说,她果然陷入了思考之中,并且一下子就想通了。 “好,那就去看看。瞧瞧这西棠的皇室到底有多恶劣,从头到脚腐烂恶臭。”咒骂,以解自己的心头之恨。 如果不是西棠人当初对她父亲心生不轨继而将他掳走想据为己有,她的母亲也不会冒险进入西棠救父亲,从而身中奇毒,而她也不能在亲生父母膝下长大,聚少离多。最后,他们也早早的去世了。 这些仇恨是无法忘记的,所以,她这辈子都不会喜欢西棠人,有一个算一个。 听她骂人,元昶琋止不住的笑,相比较来说,她对自己应该是客气的了。之前无论多生气,都没说这种脏话。 “你饿不饿?”抚着肚子,武慕秋忽然问道。 “还可以。在这里也不活动,饥饿感好像已经消失了。对了,你肚子不疼么?我看,你好像一直都没有去方便过。”元昶琋觉得很稀奇。 “你就没发现我一直没怎么喝水么?在这里方便很不方便。”连这事儿都管,武慕秋几分无可奈何。 “没什么不方便的,我又不会像你一样似得去偷看。”元昶琋觉得她的想法很奇葩。 “因为冻屁股。”这是最主要的原因,她很不喜欢。 闻言,元昶琋就笑了起来,原来她怕的是这个。 “真是堕落。以前我自己在这儿的时候,因为要计算那边的香燃烧的时间,都不敢睡觉。我忽然又犯困了,还想睡觉。”大概是因为被子里很暖吧。那时自己一个人,到处都很冷,因为冷,也睡不着。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听外面的风声,呼号的如同野兽在叫一样。不然就去冰墙那儿看父母,看看他们在那冰室里休息的是否安然。 “睡吧,我帮你计算时辰。”外面风声又起,这里的夜晚又变成了这个样子。其实如果习惯了的话,感觉还是不错的。都不用计算时辰,听风声就可以了。 “真的?没想到你元大少现在连这种事都做了,还帮我续香。你不会在续香的时候还祭拜了吧?”他真的和初期相差很多,谁能想到这种事儿他都做。按理说,他平时除了见父母和皇上需要作揖跪拜,其他时候是根本不需要的。他的膝盖因身份而显得贵重,说是贴了黄金也不虚夸。 谁想到他在这儿还会做这种事,简直是匪夷所思。 “祭拜已故的长辈,这也是应该的,为何你看起来很惊奇似得。”好像他变成了什么妖魔鬼怪一样。 已故的长辈?这几个字就显得更有分量了,武慕秋不再言语,反正觉得他说这话是另有含义。 不过,仔细琢磨一下也挺顺耳的,这人和她之前所见过的那些权势富贵之家的公子还真是不一样。由此可见,他的父母,元世子和世子妃必然也十分与众不同,所以才能生出这样的孩子来。 再想起他说儿时他母亲很喜欢她,心底里,的确是高兴的。只是可惜儿时的事情她不记得了,很遗憾。 这些事儿母亲从未与她说过,那么究其原因,还是得回到元昶琋的父母一直好奇她亲生父母下落这件事上来。 他们到底好奇什么呢?会这么多年一直在寻找,而且几乎要翻遍这雪山了,她设想了多种可能,好像都不成立。 不像是寻仇,更不像是贪恋她父亲程小云的美色。那么,最可能的就还是戏迷了。 即便过去了这么多年,这北方梨园不如她父亲还唱戏时那般繁荣,但如今提起程小云来,很多人都知道他。 所以,元昶琋的父母是戏迷这个可能性也很大的。可惜的是,他们不曾见过面,若是真见到了,又会如何呢? 说起来,还是西棠人做的孽,若不是他们,这一切都将是另外一种风景吧。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目标(一更) 兴许真是因为这个环境,导致武慕秋已感觉不到饿了,与元昶琋闲聊了好一阵儿,她又去方便了一下,回来之后,躺到床上不过片刻,她就开始犯迷糊。 心里的确是还惦记那边祭奠的香,燃尽了得赶紧再续上。 可是,好像这里有另外一个人帮她,她无意识的就放松了下来。 迷迷糊糊,外面冷风呼号,那风声特别的吓人。不熟悉这里的人,忽然听到这种风声,的确是会被吓到。 而且也不知等在外头的那些护卫怎么样了,他们所处的环境倒是还好,白天是能出去溜达的。不似这里,想出去都无法走出去。 之前是可以的,自从那冰柱被斩断之后,想出去都成问题了。 这一夜,外面的风听起来好像更猛烈了似得,那种声音,似乎都要将雪峰吹断了一样。 正因为如此,武慕秋才睡得更安然,环境是她所熟悉的,而且被子里也不像前几次那么冷。这种环境,这种温度,睡得不香都不可能。 而且,她好像真的忘了去续香的事儿了,梦里都没有这事儿,忘的干净。 再次醒来,已是第二天了。阳光从冰墙外照射进来,折射出彩虹一般的光线,特别的好看。在这个世上,怕是只有这里能一睁眼就瞧见这种光景。 “程小花,能不能麻烦你去把饭热了,我饿了。”懒洋洋的声音从她脑后传来,带着晨起的沙哑,好听且性感。 听到他的声音,武慕秋皱起眉,在被子里的手摸索到自己的腰间,就摸到了元昶琋的手。 他的手热乎乎的,和外面是两个温度。 她摸到了他的手,他的手就翻转了过来扣住了她的手,十指交叉,握紧,“两个人在一起,还真是有助于取暖。”这整个一晚被子里的温度都没变过,不是因为水袋,而是因为两个人的体温。 “我一点都不饿,不知为什么你会饿的那么快。”难不成是因为他长得高,所以需要的食物比较多不成?这也没什么道理。 “因为我整晚都在替你祭拜上香。”他起来过几次,这不是都需要耗费体力嘛。哪像她,一直躺在这床上睡觉,基本没怎么动过。 明明昨天睡姿还很奇葩,这一晚倒是很老实,兴许是被他‘控制住’的原因。 “谢了。”他都帮自己做了,武慕秋还是挺高兴的。松开他的手,她随后坐起身,长发睡得要炸开了一样。 元昶琋依旧躺在那儿看着她,瞧她那造型禁不住笑,真是毫不顾忌形象,大而化之到了极境。 随手扒拉扒拉自己的长发,武慕秋转身下床,穿上靴子,“等着姐姐给你弄饭去,我现在和嬷嬷没什么区别,就差给你喂奶了。” 看着她慢悠悠朝着厨房挪过去的身影,元昶琋也坐起身,“你若真要喂奶,我也不介意啊。” 这是赤裸裸的调戏,武慕秋停顿了一下脚步,本想骂他的,最后什么都没说出口,直接进了厨房。 还是需要再生火,但这都难不住她,独自一人在这里忙活,那边元昶琋也起身,慢悠悠的走到供桌那儿,接着续香。 他现在好像完全承包这件事儿了,做的十分顺手。 待得做完,他慢悠悠的走回来,走到厨房门口,看着里面的人,他开口问道:“我特别想知道,我们俩要是离开的话,到底走哪条路?”他研究了一番,好似能出入的地方只有他们进来时挤进来的那个空隙了。 但那儿也是处于陡峭雪峰的中途,无论是上还是下,都很难行。 “你是真好奇还是不放心啊?我肯定能带你出去的,虽说难走了些,可能还得浪费很多时间。不过不要怕,我每次都是这么走的。”不算什么太难的事情,经常出入几次,也就习惯了。 “你这么一说,我莫名的更担心了。”元昶琋总觉得没那么容易,尤其是她故作轻松似得。 “不信拉倒。到时我就直接把你踹下去,说不准你就滚回老家了呢。”武慕秋不爱听他质疑,她都能做到,那么他也必然能做到。 “那我得谢谢你了,免得我走路费力气了。”元昶琋接茬,接的还很溜。 武慕秋无言,转过身看着他,不知该笑还是该生气,“你要真想试试,我就成全你。反正于我来说,就是给你一脚的事儿,我现在就能做。”说着,她抬起腿,欲踹他。 微微偏身躲过她的腿,元昶琋抬手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拽到了自己面前,“明明如此爱慕我,却偏偏要对我使用暴力,这世上怎么有你这样女人。” 听他说她爱慕他,武慕秋就不由得微微撇嘴,被他拽到他怀里,她微微挣扎了下,“我得给你说清楚了,爱慕什么的谈不上,我看中你美色是真的。”仰头看向他,她一字一句道。 “美色?”元昶琋失笑,垂眸瞧她盯着自己看的样子,他微微甩了下头,好像故意在展示自己的美色,“这说明你还是很有眼光的。”美色这个东西,他的确有,而且可以说是绝无仅有。 如此自恋,武慕秋笑出声,抬起双手罩住他的脖颈,这脖颈长,而且带着他身体的热意。 这动作如此大胆,十分符合她昨天的行径,元昶琋环住她的身体,一边垂眸看着她,“你是不是在早晨的时候很容易亢奋?” “去你的,我就是贪恋你美色。”放开手,武慕秋翻了个白眼儿,然后转身去忙碌。 元昶琋也收回手,眉眼间皆是笑意,若每日早晨她能都如此亢奋,倒也是一件美事。 热好了食物,武慕秋又将热水舀到了盆里,在这里想要彻底洗漱是很麻烦的,所以她每次来几乎都不洗漱。最多觉得冷的时候泡脚罢了,能暖一暖身体。 不过,眼下若是不洗漱实在是太过意不去了,因为还有另外一个爱干净的人在这里,她作为一个女人,如何也得保持自己的整洁才是。 明日再在这里待上一天,就可以离开了。以前离开时还是挺高兴的,因为每次待在这儿三天吃喝不足,总是会想念外面的美食。 但这次,莫名的她觉得三天好像时间太短了,如果再多一些时间的话就更好了。 冒出这个想法时,武慕秋自己都被惊着了,看来她还真是被元昶琋的美色迷惑的不轻,已经开始冒出如此古怪的想法来了。 还是说,自己真照着他的那个方向去了,还真爱慕上他了不成? 爱慕这个事儿,她自己说不准,毕竟又没爱慕过谁,没有经验。 如果自己真爱慕他,也不知会不会吃亏?虽说这玩意儿好像也不存在吃亏不吃亏一说,但总觉得若自己先表现的话,不太合适。 看一眼那个人,他又忽然研究起了她母亲写的那些东西,好像能看懂似得样子。 也不知他把这个东西拿回去之后他父母能不能找人研究出来里头到底都写了些什么,其实,她也很想知道的。 在这里的最后一天,香一直都很好的保持着,有时是元昶琋去上香,有时则是武慕秋。 这还是第一次在这里如此悠闲,有一个人替她看守着时辰,让她十分轻松。 直至夜幕降临,冷风呼啸,武慕秋再次睡死过去。所以这一晚,让香保持不断的人,又变成了元昶琋。c 待得天亮时醒来,她也才发现自己这一晚都没起来过,而身边那个人则又代替她做了所有的事情。 抓着乱糟糟的头发,武慕秋从床上下来,缓步的走到厨房,砸下两块干净的冰,将其中一块塞进了嘴里。 好凉好凉,她也瞬时就精神了,含在嘴里一会儿,便又吐了出去。 检查了一下这里,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她随后转身走出厨房,而元昶琋也已经醒了。 径直的走过去,以强迫的姿态把冰块也塞进他嘴里,他不明所以,因为很凉而皱起眉头。 “你要毒死我?”含糊的问了一句,他不明白她要做什么。 “冰块融化就吐了,然后我们就收拾收拾离开。在这里待太久了,忽然出去怕你受不了。临走时吃一块冰,适应一下,免得你会被外面的冷空气呛住。”话落,她动手把他从床上拽下来,然后开始收拾床上的被子。 好好地折叠起来,又用之前的东西将它们包裹住,下次再来时,它们还会保持原样。 又将其他的东西收拾了一番,然后穿好狐裘披风,“走吧。” “临走时,都不打算再吃些东西填饱肚子么?”看起来,得饿着肚子离开这里了。 “你得想着回去之后吃美食,难不成这些东西你还没吃腻?”吃这些东西纯属遭罪,自然能不吃就不吃。但瞧他好像还很喜欢的样子,真不知他到底什么口味儿。 “看你这意思,是打算回去之后请我去酒楼么?”元昶琋穿好了大氅,一边摇头。跟随她来到这里,不止行动受限,连肠胃也跟着受罪,她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看来往时她就是这样的,下次再来,必不能再这么草率,如此苛待自己,眼下要出去连力气都不足了。若是真在雪山里遭到了什么危险,反抗力会大打折扣。 “我没钱,你看我浑身上下哪有值钱的东西。”请客吃饭?别想在她身上打主意,她是不干的。 无可奈何,如今倒是瞧出她吝啬的本性了,想要从她身上拔毛,极其不容易。 将一切收拾好,确认离开后这里不会有什么差错,又最后看了一眼长眠在冰室后的那两个人,这才离开。 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白天时,这里可不黑暗,有光线透过冰层照射进来,五彩斑斓的,很是漂亮。 就是这路较为狭窄,走在其中十分不便。而且越往外走,冷空气也越甚。在冰屋里即使温度低,却不似这种低温,如果长时间的处在这种低温之中,人肯定就活不成了。 拢紧了身上的狐裘披风,武慕秋在前带路,很快就走到了他们进来时的那个入口。 只是这雪山冰层中一块凸起,若是不细看,也根本看不到这里的空隙。 有绳子固定在这里,为的便是从上面下来时在这里停留,不会径直的冲下去而错过这里。 然而,这回是要出去,便用不到这绳子了。 武慕秋将那个雪橇摆放好,就险险的放在了边缘,她坐上去,然后扭头看向元昶琋,“坐上来,姐姐带你回去。” 又这种语气,清越的声音满载豪气,真不像个女人。 坐在她身后,元昶琋随后以伸手环住她的身体,紧紧地搂住。眼下这个出发点可比上面危险多了,很难保证滑下去后会遇到什么。 这和玩命无异,但看她很轻松,想来每次都是这么做的。 “出发。”大喊一声,武慕秋一条腿用力的蹬了一下冰面,雪橇随即就滑了出去。 从这入口掉下去,落在陡峭的冰面上他们俩都被颠的身体跃起。但雪橇可不做停留,直接带着他们在冰面上横向冲出去几米后转了个弧形的圈,然后就俯冲朝下,一骑绝尘而去。 坡度比上面要陡的多,其中有数次雪橇高高的跃了起来,又颠簸着落下。没有防震措施,元昶琋被颠的险些从雪橇上落下去。幸亏是一直抱着前面的那个人,别看她身形纤细,看起来力量也不如他,但眼下却稳的很。一直掌控着方向,冷风和雪屑不断的刮在脸上,也不妨碍她辨认方向。 几经颠簸,一处断开的冰崖出现在眼前,元昶琋一眼看过去,还未对她提前预警,她便操纵着雪橇毫无畏惧的直接冲了下去。 他是真没想到她会勇敢无畏到缺心眼的地步,这么一处凶险的冰崖,她直接就冲了下去。 闭上眼睛,已经根本没有退路了,雪橇载着两个人在空中高高的飞了出去。然后朝下扎下去,就像飞天的老鹰在俯冲一样。 只不过这个老鹰下去的更快了些,然后直接扎进了冰崖下面的积雪里头。 元昶琋没想到落下来之后会这样,本还以为武慕秋这么无畏的冲下来,会有应对措施。哪想到两个人直接进了积雪里,外面原本是一层硬壳,他们俩突破了硬壳,大头朝下,上半身都进了积雪里。 静止了片刻,随后两个人扭动着从积雪里拔出上半身,满头满脸的雪,连眼睛都睁不开。 武慕秋抬手擦掉脸上的雪,因为体温,一些雪屑融化,使得脸上一层的水。 扭头看向身后的那个人,他的形象可不怎么好,比在山匪的大牢里时还要差。 上半身都是雪,头发上也都是,眼下闭着眼睛,正在清理自己脸上的雪。 看他那样子,武慕秋就笑了起来,抬手帮他把头发上的雪弄掉,“是不是很好玩儿?不过,在这雪山里可不能随时都这么玩儿,因为有的地方下面有冰柱。那种倒立起来的冰柱和刀子无异,如这样冲下来,下场就是被穿透,挂在上头想自救都不成。” “所以你是知道这一处下面是积雪,才敢往下冲的?”眼睛依旧没睁开,他说着,已经无力再吐槽她的缺心眼儿行径。下回再来,说什么也得他掌舵,跟着她这么横冲直撞,非得做短命鬼不可。 “这不是废话嘛,我当然知道这里是积雪,这里不结冰的,这么多年从来没结过冰。别闭着眼睛,睁开看着我,没事儿的,雪水进了眼睛又不会瞎。”跪起来,武慕秋几分‘残暴’的扒他的眼睛,强制性的。 被她扒开眼皮,元昶琋瞧着她那幸灾乐祸的样子随后抓住她的手解救自己的眼睛,“服了你了,下次再来,我带着你,免得被你害死。” “你这意思,明年还跟我来?”他这话说的让人不由想多,他这还真是打算和她杠上了。 “不欢迎?而且明年我绝对不会再听你的,只带那么一丁点食物,要被你饿死了。”手按在她肩膀上,元昶琋借力站起身,满身都是雪。 抖了抖狐裘披风,雪屑飞扬,转眼看这里,很宽阔的一片,这里属于山坳底部,但都被雪覆盖了。这里到底有多深,还是未知。 武慕秋被他按得又朝雪地里下陷了几公分,拿她当扶手呢,没风度。 从雪地里爬起来,她把那个雪橇整理好,然后拿在手里,“走吧,得赶在天黑之前上去,不然咱俩说不准就得被吹到西天去。” “往哪走?”上面是冰崖,根本就上不去,只能往旁边绕。可是瞧着好像都很远,不知哪一侧能快速上去。 武慕秋在前带路,尽力的让自己身体轻盈起来,坚硬的雪壳承住了她,所以也没有留下丝毫的脚印。 元昶琋看着也不由称奇,随后迈步,也学着她提气走,果然没有下陷进去。若是每一步都陷下去的话,走的会很累。 带着他朝着西侧走,兴许因为这是雪峰的底部,风没有那么大。 武慕秋因为熟悉路,所以走的很快,也没什么负担的样子。 元昶琋则边走边环顾四周的地形,虽雪峰林立,四处都白茫茫的,却也不阻碍他分辨方向。 太阳就在天空,也不知在天黑之时到底能不能走出去。 很快的,武慕秋便带着他走出了积雪覆盖的范围,而且,路也开始朝上,变得崎岖而难行。 冰雪交错,有的地方会很滑,如果脚上穿着一双质量不太好的靴子,定然会走一步摔一跤。 “从现在开始要往上走了,你跟紧我。觉得害怕的话,就叫姐姐,姐姐帮你哦。”在前头,武慕秋声声豪迈,好像还真是大姐姐。 元昶琋无言以对,直接伸手抓住了她的狐裘披风,“既然如此,程姐姐你便拉着我吧。不给饭吃,又不给水喝,我已经筋疲力尽了。” 将自己的手递过来,武慕秋依旧还在往上走,但却很明显是要帮助他的意思。 抓住她的手,元昶琋无声的笑,借着她的力气,一步一步的往上走。 武慕秋带的路倒也不是直上直下,是有弧度的,如同弯曲的藤蔓似得,一会儿往西,一会儿往东。虽不如直上直下的路省时,却也比较安全。 这里明明很久没有人行走过吧,可是这条路却又好像之前挖出来的,如今依旧保留着一些浅浅的痕迹,上面的冰好像之前被凿挖过。 雪山无边,他们两个人行走在其中,如同两只蚂蚁一样渺小。 大自然的威力是不容置疑的,这里的冰雪百年未融化过,如同它本来就神秘一样,这里也隐藏着许多未知的秘密。 太阳逐渐偏西,他们俩也爬上了很高很高。如果回头看上来的路,胆子再大的人也会眼晕,真的十分艰险陡峭。 “别回头看,会腿软害怕的。走,快到了。”一直拽着他,武慕秋的手心都出汗了。虽然很冷,所幸是一直在走路,身体并没有觉得太冷。 “到哪儿了?我怎么觉得还有很远。”她这属于骗人,尽管没来过,但不代表他会不记得来时走过的路,周边地形他都记得呢。 “你这人还真固执,我怎么可能会骗你?走。”使出全身的劲儿拉他迈上了一处高坡。虽是有很多的冰,但还是很容易攀爬的。 把他也拽了上去,然后武慕秋便脚下一转朝着西边走,这回横向走,不用再爬坡,也让人觉得轻松了许多。 元昶琋观望四周,远处的雪峰看起来倒是有些熟悉,好像是来时瞧见过。 “别看了,跟着我走,必然不会走错。太阳快下山了,咱俩得加快速度了。夜晚的风可不是开玩笑的,真的会把你吹跑。”再次说,武慕秋脚步也开始加快。 太阳逐渐的消失在雪峰之后,光线也暗了下来,这周边的环境愈发熟悉,武慕秋带的路果然是正确的。 但即便如此,按照这个速度,他们俩也未必能赶在冷风呼号之时赶到护卫等待的据点。 终于,走到了一片高高翘起的冰坨子上,能容身四五人左右。武慕秋停下来,弯下身体,一手撑着边缘,她直接跳了下去。 元昶琋随后,身形很稳,落下之后才发现这是他们那时滑下去时的地方,也是武慕秋藏雪橇的地方。 回来时,正好路过这里,而武慕秋也要照常的将雪橇藏起来。 搬开冰块,把雪橇塞进去,最后又将冰块塞回去堵住。下次再来时,一切都照旧。 “快,走吧,我看要来不及了。”做完这一切,武慕秋焦急的又跳了下去,然后和元昶琋两个人,顺着来时的路快速往回走。 路越走越平坦,虽还是很滑,但比刚刚的路可要好走多了。 随着天色暗下来之后,武慕秋几乎是跑起来的。 元昶琋跟在后面也大步而行,因为一直在走路,额上都沁出了汗来。 可即便两个人快行,巨大的冷风还是如期而至,开始听到了它们呼号的声音,如同鬼在哭一样,特别的瘆人。 “我往时如果来不及赶回去的话,就会在前面的雪峰夹道中间躲避。咱们这次是躲避还是继续往回走?”边跑着,武慕秋边问道,这次不止一个人,她还是得询问一下他的想法。 “回去,有我在,不用担心会被风吹走。”话落,一直在后的元昶琋忽然从她身侧挤过来,抓住她的手,开始带着她走。 被带着走,武慕秋忽然发觉很省力,不由无声的笑,跟着他开始快跑。 飓风好像忽然就出现了似得,那种力量比想象的还要强大,吹得身上的狐裘披风都飞了起来。而且还穿透了身上的衣服,甚至脚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 呼吸都开始困难,眼睛好像也睁不开似得,更别提开口说话了。 武慕秋是觉得不行了,她对付不了这种飓风,眼下,似乎一切都交给了元昶琋。 他拽着她一直飞速奔走,耳朵里听到的都是冷风呼啸的声音,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这雪山夜晚的风像中邪了似得,让人难以猜测。 顺着来时的路,很快的便瞧见了那处停留据点的雪峰。元昶琋一手提起武慕秋,直接抱着她转到了雪峰后,而一直追逐他们的风也从雪峰旁吹了过去,带着刺耳的尖啸之音。 那处在冰雪中挖出来的据点就在眼前,黑乎乎的,元昶琋一眼就看到了。 单臂揽着她,提起一口气,快速的奔了过去。 进入洞口,冷风便消失了,元昶琋深吸口气,随后低头看向被自己挟着的人,还活着。 “早知如此,早上你就该让我吃些东西,被你害惨了,我许久没这么脱力了。”放开她,元昶琋一边摇头,他衣服都是潮湿的,全都是汗。 “别说了,我好想吐。”武慕秋弯着腰,根本站不直身体。这一路灌了一肚子的风,她好难受。往时她是天黑了绝不前行,因为知道自己打不过飓风,所以就找个地儿躲着。 这还是第一次这么闯,她觉得自己的肚子都要被冷风灌满了。 “走吧,我都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了。过去歇着,明早赶紧离开。”又提着她前行,尽管自己没什么力气,但还是充当了苦力。 任由他拽着自己,武慕秋彻底放弃,好难受。 两个人往里走,很快便瞧见了火光,还有马身上才有的气味儿。 而也就在这时,护卫从里面走了出来,因为他们也听到了声音。 看到了他们俩回来,护卫也很意外,没想到会在这时回来。 “少爷,您还好吧?”快步过来,他们欲把武慕秋接过去,元昶琋却摆了摆手,直接挟着她走进了休息的地方。 他们在这里可是生活的很不错,偌大的屋子里燃着一堆火,火堆上架着铜锅,里头还在煮着什么。 这里温度很好,甚至比他们待得冰屋还要好。 元昶琋将武慕秋放在了冰床上,她直接就躺下了,还在不断的大口喘气,想把灌进肚子里的风吐出来。 在旁边坐下,元昶琋看了她一眼,半死不活的,特别像离开水的鱼,干涸的要吐出最后一个泡泡了。 “做些吃的吧,我要被饿死了。”元昶琋开口,围在四周的护卫也立即行动。 虽不知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但看眼下的样子还是没问题的,他们也就放心了。 这些护卫每天待在这儿并不憋闷,他们可以随时出去,而且还打到了猎物。 护卫开始处理剩余的猎物,在铜锅里煮了一下当做清洗,之后再填进去干净的雪,化成水之后把刚刚煮过的肉放进去,没用多久,一股肉味儿就飘在了冰屋里。 闻到了这味儿,武慕秋好像也有了力气,转动了一下身体,吸了吸鼻子,“这是什么肉,好香啊。” “是雪狼,这是雪狼后腿的肉,专门留下来给少爷和姑娘尝尝鲜的。”护卫回答,他们这些日子真没少做事。 “它们知道这个地方能避风雪,所以在夜里会过来。还真让你们逮着了,好香啊。”大概是因为闻到了肉味儿,她整个人都精神了。撑着坐起身,然后直接歪在了元昶琋的身上。 抬手摸了摸她的脸,脸蛋儿发冷,额头上却有汗,还是没缓过来。 “所以,人还是需要吃正常的食物。下回,准备食物这事儿你就别参与了。”不然的话,不饿死也得被苛待死。 哼了哼,她懒得回话,反正她每次都那样,就是因为方便,不用背着太多的东西,很麻烦。 但他说下次他来做,他准备,她听着也顺耳,所以就不反驳了。 今年不是自己独自一人,明年应该也不会,很好。 他们俩回来之后变化颇大,那边的护卫也显然几分不自在。最初他们还往这边看,可能是没想通为什么。但之后豁然想明白,就开始避开视线,如果可以应该将耳朵也堵起来。 肉味儿很浓,闻着肚子也开始咕咕叫,大约过去了将近半个时辰,肉终于煮好了。 护卫拿着匕首将铜锅里的肉粗糙的切割了一下,然后将整个铜锅端下来,直接送到了元昶琋和武慕秋的面前。 放置在雪地上,锅底下的雪和冰都开始融化,但肉味儿更浓,完全可以忽略那些了。 武慕秋直接坐在了地上,接过护卫递过来的自制筷子,开始吃肉。 肉入口,她微微挑起眉,“你们从哪儿弄来的盐?”咸味儿正好诶。 “这些是带来给马吃的,人也可以吃,属下们购买的都是质量很好的盐。”护卫说,一边解释,因为担心元昶琋会嫌弃。 闻言,武慕秋点点头,“真聪明,还会享受,跟着你们的马也很享福。”走到哪儿都不会饿死啊。 护卫笑,他们去玉龙城里买东西的时候就抱着来雪山狩猎的打算,毕竟从未体验过。 元昶琋也坐在另一侧吃了起来,他吃的较为文雅,因为即便饿,这么粗糙做出来的食物也不是很符合他的胃口。 但,总是要比这几天吃的糕点好上许多。 “做好准备,我们明日启程。到玉龙城先停留一下,休整一下再上路。”吃了些,元昶琋便不再吃了。接过护卫递过来的水壶,他一边吩咐道。 护卫应答,武慕秋则抬头看向他,“这几日没有好好洗漱,你是不是特别难受?” “答对了。”朝着她挑了下眉尾,温润而风流。 武慕秋眉眼含笑,随后收回视线继续吃,她对食物的要求不是特别高,更何况这个狼肉做的还真的挺好吃的。 终于填饱了肚子,武慕秋撑得挪蹭上冰床,然后就直接躺下了。 身上的狐裘披风将她的身体裹住,她瞧着就像一只蚕蛹似得。 护卫收拾,而元昶琋则起身离开了冰屋,武慕秋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她又在冰床上挪蹭了两下,打算休息,累死她了。 往时自己一个人,还真没这么拼过。今日元昶琋带着她在飓风之中奔走,真是一个新奇的体验。虽是危险了些,可也挺有意思的。 这个男人,拥有的也不只是美色,如同狐狸一样的狡猾,现在也变成了优点。 如果说以前她没目标没人选,但现在真的有了,很不错。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胆大(二更) 在这个冰屋里,听着外面冷风呼号的声音仍旧是特别的明显,真的像鬼在哭,吹得人心里都跟着痒痒的。 躺在冰床上,身下是厚重的狐裘披风,要说冷其实也冷,但这冰屋里的温度是不错的,不会让人觉得难过。 闭上眼睛,她是真的很累,累的身体都失去该有的生理知觉了。 过了很久,元昶琋才回来,载着外面才有的冷风。 用脚趾头都知道他干嘛去了,这个人是真的很讲究,从小养尊处优的,麻烦也在常理之中。 他回来,那些护卫也都站了起来,这里只有五个冰床,即便他们俩不回来,他们住在这儿也是得有几个人是挤在一起的。 “各自休息吧,明日一早便启程。”挥了挥手,他直接走到了武慕秋所在的冰床前,动手把她往另一侧推了推。 她有感觉,却又不禁几分脸红,把脸往别人瞧不见的地方藏,他过于赤裸裸,比她还甚。 “太凉了,不然今晚就别睡了。”这冰床根本就不是睡觉的地方,非得冻僵了不可。 “好累。”闭着眼睛,武慕秋叹道。 “明日回了玉龙城,找个好地方休息,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元昶琋还是不建议她睡在这种地方,太过冰冷,对她一个女子来说不是好事儿。 睁开眼睛,看到的便是他真切的眼睛,眸子漆黑,满是认真和关切。 他是真的关心,是觉得她睡在这里不合适。 没办法,她只得起身,长舒口气,看向燃烧的火堆,“那咱俩去那儿吧,距离火近一些。” “走吧。”同意,元昶琋将她拽起来,径直的走到了火堆旁边。 将披风铺在地上,两个人坐下,武慕秋稍稍的扫了一眼其他人,见没人瞧他们,她便大胆的靠在了他的身上。 她这动作很合元昶琋的意,他弯起薄唇,抬手摸了摸她的肩膀,随后揽住她,“这样睡也比在冰床上好得多。” “你是真懂啊。我现在特别怀疑,你是不是调戏过很多女人。若是到时去你家,瞧见你家里藏了很多女人,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这是个套路极深的人,但偏偏的,她还觉得挺好的,吃这套。 “成,你若发现我骗你,我就随你处置。”元昶琋轻笑,她估计是找不到什么了。帝都的宅子,很空。而镇疆王府,他又不经常回去,更是什么都没有。 哼了一声,她更实在的靠进他怀里,这样还真是很舒服。 以前吧,她不觉得男女之间的情愫有什么值得向往的,因为真的很难找到一个会让她看得上眼的人。 “舒服么?”看她倚靠的很开心,元昶琋笑问道。 “嗯,挺不错的。你若是再软一些的话就更好了。”眯着眼睛,武慕秋说道。 “要求还真是不少。明日到了玉龙城,就有舒服又柔软的床睡了,别着急。”拍了拍她的手臂,他的手下滑,完全是无意识的动作,似乎是想探索更多。 “玉龙城没有床,尤其是这个时节,都睡在火炕上。特别的热,特别舒服。”他说的是错的,一看就是没来过这种极寒之地。 “还是你了解,你在玉龙城也待过么?”那座城属于大魏北部较为大的城池了。 “嗯,自然待过。这么多年来,北方我多处都待过,较为熟悉。倒是南方没去过,向来就是因为我母亲担心你父母会追问我亲生父母的事情。她是个较为固执的人,也不肯向权贵低头折腰,我想你父母会理解的吧。”这些事儿虽然她没参与,但还是不知他父母会不会介意。 “开始担心了是不是?看来真是爱慕我入骨髓了,这就开始担心了。别怕,只要你咬死了没我不行,他们会同意的。”低头看着她,像是在安慰,但听起来更像是调侃。 无言,“是,爱慕你,爱慕的都要吐了。早就说过了,我是被美色所迷,自愿折腰。”不愿承认爱慕这件事,还是说美色比较轻松。 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元昶琋微微颌首,“长了胡子也有美色么?”他胡渣都冒出来了。 “很有男人味儿啊。”依旧好看。 元昶琋轻笑,蓦地低头在她仰起的脸上亲了一下,“有眼光,奖励你。” 抬手推开他的脸,“你收敛点儿,还有其他人呢。”一股热气拱上了脖子,她不太适应这般毫无顾忌,感觉好害羞。 “没人看,放心吧。”他们会自动封锁住自己的五感,不该听不该看的都会自动排除。 “但我也不像你这般厚脸皮,我要睡一会儿,你坚持一下吧。”反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武慕秋闭上眼睛,不再和他说这些,越说越荤。 元昶琋却扣住她的身体,一边弯下身体,强迫似得寻找到她的唇角,然后亲了一口。 武慕秋转过头将脸藏起来,一边无声的笑,像狗一样。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将来(一更) 雪山的风呼呼地刮了一夜,鬼哭狼嚎,极其特别的凄惨。 但对于这几天都住在这里的人来说,已经逐渐的习惯了,不会因为猛烈的风声而惊醒。就连外头的马儿们也一样,夜里便静了下来,躁动不安已是过去式。 护卫有轮值守夜的,而武慕秋和元昶琋则安静了一整夜,两个人就坐在火堆旁边,享受着火带来的温暖,屁股底下的寒意已经不成问题了。 随着天色逐渐转亮,外面的风声也变小了,这就像变戏法儿一样,说不清楚原由,就是很神奇。 武慕秋躺在元昶琋的腿上,最初开始依靠着他,随着时间逐渐过去,她也越睡越熟,然后就无意识的改变了方位,直接躺在了他腿上。 元昶琋完全是被迫,她睡得那么熟,他也没办法将她搬起来,更何况如果真把她搬起来,他还真是会不忍。 一整晚,元昶琋就是坐在那里休息的,半睡半醒,到天亮的时候,双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护卫们按时起身,虽没有发出太大的动静,但武慕秋还是被吵醒了。 睁开眼睛,看到的便是即将要熄灭的火堆,但即便如此仍旧还残留着余温,让她觉得很是温暖。 之后,就感觉到了自己睡在哪里,是元昶琋的大腿。 皱了皱眉头,她随后撑着身体坐起来,扭头看向那个被自己当了一夜枕头的人,他也正在看着她,以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神儿。 哼了一声,“在你腿上睡得好累,我的脖子要断了。”扭动着脖子,真的是好不舒服,已经僵硬了。 “第一句话不是谢谢,居然是抱怨?枉我奉献了一晚,一直坚持不动,眼下这两条腿都不是自己的了。”元昶琋无言,本以为她会脸红的说谢谢呢。果然啊,他想太多了,她就不是那会解风情的人。 眨了眨眼睛,武慕秋随后不由笑,“成,待咱们出去了,我给你按摩,像上次一样。”这个太简单不过了,她的拿手。 “算了,我可能真会被你杀了。”想起上次的经历,元昶琋是后怕的。自己的脖子被扭得咔嚓一声,然后就没知觉了。如果她再用些力气,估摸着自己就没命了。 笑的眼睛都弯了起来,瞧他后怕的样子,武慕秋是真的觉得特别有意思。 “我还有别的拿手活儿,到时展示给你看,保证你没见过。”挑了挑眉,她说的是真的。 元昶琋审视着她的表情,似乎是想窥探出她的笑容之下到底是些什么。 “不知,我能否期待?”若是好事,他肯定配合,特别配合。 想了想,“兴许可以期待哦。”一瞧就知道他想歪了,但让他期待一下也行,也算让他知道知道,自己可不是个笨蛋,不要总是歧视她。 元昶琋半信半疑,不过,还是忍不住的想试试,不管好的还是坏的,他都愿意尝试一下。 若说两个人互相了解,这些不为人知的秘密都得拿出来,这样才能了解的更快些。 两个人一时之间不可谓是‘各怀鬼胎’,虽都笑的很漂亮,但各自都有很多东西隐藏在笑容之下。 护卫去外面看了一下,虽昨晚刮了一夜的风,但通行的路线什么的是没有问题的,所以眼下就可以启程了。 按照来时的时间计算,明日一早,应该就能抵达玉龙城。 因为已经做好了抵达玉龙城就去歇息的打算,所以大家都不怎么想在这里凑合了,吃喝什么的可以忍着,只要马儿能坚持住就行。 起身,将整晚都铺在地上的狐裘披风拿起来,元昶琋一手拎着一个在火堆前烘烤了一下,随后才递给武慕秋,两个人各自穿上。 “走吧,赶紧离开这儿。你把你的东西也拿好,别忘了细细保存,别弄坏了。”裹上披风,武慕秋看着他,一边说道。 从冰屋里带出来的东西元昶琋一直带在身上,他是真的很想拿回去给他父母看,如此认真,让她都不由得很想快些去见见他父母,想知道他们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才对她的父母这么感兴趣的。 “放心吧程小姐,定会保存好,不会有损坏。把你的心放在肚子里,不然这心往上移一下也是可以的,让原本该大的地方,更大一些。”他压低了声音,这话绝对不怀好意。 武慕秋垂眸扫了一眼自己,然后伸出两手快速的将他推的转过身去,“少跟我耍流氓,小心姐姐我对你不客气。”这厮越说越来劲,现在已经阻挡不了他了。应该把他的嘴缝上,这样更安全些。 元昶琋无声的笑,被她推着往外走,他也很听话的服从。 外面,护卫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马儿看起来都不错,想来回玉龙城是完全没什么问题的。 牵着各自的马离开这里,断后的护卫也灭了这里面的油灯,这里又恢复了黑暗。 顺着通道往外走,光线也逐渐明亮,没有了冷风,这雪山的一切看起来都格外的洁白。 那种洁白之色无比纯洁,让人觉得好似心灵都通透了似得。 牵着马走了出来,深深地吸了一口这外面清冷的空气,呼出的气息也变成了白色的。 “走吧。”元昶琋牵着马走在她旁边,看着她,他漆黑的眸子和这里的洁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特别的好看。 “嗯。”点点头,武慕秋深深地看了一眼他的眼睛,美色惑人,一旦沉浸,想要自拔还真是极难之事。 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在雪山之上是无法骑马的,人只能牵着它们。 人和马匀速的前行,夜晚的风虽然很大,但并没有改变雪山的形状。只是将很多的雪屑带了过来,铺在了地表,人和马踩上去,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 就像是在和太阳比赛似得,牵着马离开雪山,路不算特别的长,但主要是较为难行,尤其还带着马。 终于,在太阳开始偏西的时候,队伍抵达了雪山的边缘。这里的雪就没有那么厚了,被冻住的土丘和雪混合在一起,像是谁画的一幅画似得。 到了这里,就可以骑马了,速度自然也会快一些。 各自上马,护卫在前开路,一行人进入了崎山的山中,开始正常行路。 马儿似乎也觉得这样很放松,甩开了蹄子快行,山中干枯的树枝被剐蹭,发出清脆的折断的声音。 “终于不用自己走路了,真舒服。”叹了一声,武慕秋伸手抚摸着马儿的鬃毛,只是要劳累它们了。 “北方的马还是很耐寒的,耐力也不错。”元昶琋就在她身后,看着她,一边说道。 “那你说,哪个地方的马是最好的?”回头看向他,她问道。 元昶琋笑容不改,“极品马自然要属西南的鸿驹,这百多年来,一直都是贡马。正德年间最出色的画家何琰,还曾画过鸿驹图,神态各异,飘逸灵动,仅剩的两幅就在宫中。” “我只是问一下马而已,你干嘛跟我说这些?好吧,你确实懂得多,我不知道什么鸿驹图,没见过,更没听说过。”转过头,武慕秋心底几分自卑,她从来没学过这些。如今听他这么一说,忽然觉得这琴棋书画之类的东西好高,高的她看不懂,瞬间降低了她原本满溢出去的自信心。 “没听说过很正常,只有闲的无事做的人才会去研究这些东西。”元昶琋笑道,让人听着也不由得心情变好。 “你这是在骂你自己么?”听他说这种话,武慕秋也笑了。 “就是如此。其实我也不喜欢,但那时也是没有办法。我母亲认为,我可以不精通,但是一定要懂一些皮毛。因为在官场上会碰见各种各样的人,这样最起码不会在谈论到某个我不精通不了解的事物时会尴尬窘迫。”元昶琋解释,而且如今他认为自己母亲的想法是对的。 武慕秋听着,也不由得点头,“这个想法的确是对的。你若不说你只是懂一些皮毛,我还真不知道,看你似乎十分精通的样子。”而且在说的时候那种悠然,好像他还可以说出更多,可以滔滔不绝。 “看,我母亲的教育是成功的,居然把你都骗过去了。”元昶琋轻笑,若论骗人,他母亲绝对是泰斗,谁也看不出来。 “我将来若有了孩子,我也得学你母亲一样,找来各种师父教授。可以不精通,但得懂皮毛。”对元昶琋母亲的教育方式,武慕秋不由推崇了起来,真是个有智慧的女人,不知本人到底是什么样子,她好好奇啊。 小时候见过她,但是她都忘了,越想越觉得可惜。 “你可以交给我母亲去教育,也省了自己的力气了。”元昶琋说道,乍一听很有道理的样子。 武慕秋也点了点头,之后就发觉他说的话有问题。 扭头看向他,他则歪头看着她笑,这些事儿完全是行得通的,只看她是否愿意了。 收回视线不再看他,武慕秋暗暗地哼了哼,他这便宜占得,她都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古怪(二更) 在路上奔波,温度虽低,但必然要比雪山上好许多。 在雪山里待了几天,这种温度完全能适应,就连马儿好像都不甚在意似得。 连夜赶路,上了官道之后,速度又加快了许多,朝着玉龙城进发,在接近天亮之时,便看到了玉龙城的城楼。 待得他们抵达城前,天已经亮了,城门也准时的开启,一行人陆续的进入城中。 眼下真可谓是人困马乏,进城之后护卫打马前行,快速的进城去寻找酒楼。 元昶琋和武慕秋在后面,马儿踢踢踏踏的前行,在清晨的街道上回响,清脆而清晰。 “我父母那时在玉龙城也住过一段时间,一个普通的宅子,不知你想不想去瞧瞧?”嗓子都有些沙哑了,但精神还是很不错的。 元昶琋看向她,这一路他还担心她会不知何时从马背上掉下来呢,如今瞧着倒是还好。 “好啊,今日睡足了,你便带我去瞧瞧。”元昶琋答应,他还真是很想去看看的。 弯起眉眼,武慕秋点点头,“那里早在十几年前就被我母亲,啊,是我养母,被她买了下来。她担心到时我亲生父母若是不在世上,人又远在雪山里,无法随时去看他们,所以就把那个他们曾经住过的房子买了下来。想让我在想他们的时候就过来看看,住上几天,以解思念。”事情是这么个原由,她的养母是个心思很细腻的人,同时也心思比较重。 “如此看来,其实你倒是很幸福,比别人多了一双父母疼爱。你可知有多少人,来到这个世界就开始后悔,因为根本不知被疼爱是什么滋味儿。”元昶琋反倒觉得她很幸运。 “那倒是,那种情况我见得多了。尤其是一些人家的庶出子女,过得只是比下人好一些罢了。”武慕秋立即点头,这个她都见过,戏文里更是很多很多。 “所以,我父母向来认为,不想自己的子女有三六九等之分,那就不如不创造这些三六九等,这样对自己带来世上的生命也算是一种尊重。”这个很深奥,而且很不符合当下世人的观念,如果大肆宣扬出去,说不定还会被无情的抨击。以繁衍为上的人们的思想,是没办法轻易改变他们的。 听到这种说法,武慕秋是震惊的,连前路都不看了,只是盯着元昶琋。 “怎么了?觉得这个想法有些疯狂?”不生育繁衍,在很多人看来就是大不孝啊。也所幸镇疆王府有一位能生育的人在,那就是他二叔。迄今为止,他可是有六个儿女了,正室庶出皆有,倒也算是为镇疆王府发扬光大了。 “不是,这话我的亲生母亲也说过。她说,女人是没有义务生孩子的,想不想生,看的是自己的心情。为了生孩子而生,那和母猪没什么区别。这个说法和你父母的想法可是异曲同工,真的好神奇,这世上原来真有想法如此相似的人。可惜的是,他们从没见过面。”她的亲生母亲很特别也很神秘,作为她的女儿,她对她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还真是不谋而合。看来,我父母一直在寻找他们,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这其中必然有什么关联。 点点头,武慕秋更好奇其中原由了。 蓦地,元昶琋勒马停下,顺便将武慕秋的马也拽住了,她整个人还处于纷乱的思绪当中,都忘了该注意周边之事了。 马儿停下,她才回过神儿,扭头看向街边,正是一家不算太小的酒楼,护卫正在交代来牵马的小二如何喂马。 从马背上跳下来,武慕秋长长的吐口气,终于能好好地休息一下了。 以往都是自己一个人深入冰屋去祭奠父母,跟随她的人在外等着她。那时也不觉得累,可这次却无缘无故觉得疲乏。仔细想想,可能就是自己的心理出现了问题,因为有了依靠,所以整个人变得懒散,身体也跟着不听话起来。 “走吧。”元昶琋抬手扣住她后背,推着她进了酒楼。 这北方的酒楼和南方是不同的,保暖做的非常好,进去之后迎面而来的就是热气。 这种温度让人舒服,两个人相视一笑,然后随着掌柜的指引,朝着二楼走了上去。 二楼同样热乎乎的,暖气扑面。 这酒楼里没客人,但是供暖却没有因此而懈怠,倒也是一家良心酒楼了。 掌柜的打开了两间房的房门,示意这都是收拾干净的,可以放心住。 武慕秋直接进了一间,边走边脱掉了身上的狐裘披风,好热。 这北方的客栈屋子里就是火炕,热源最大的提供地,也让武慕秋倍感亲切。 直接坐在了火炕上,后仰躺下,热气顺着衣服拱上来,她整个人都舒服的抖了抖,太爽了。 元昶琋的房间在隔壁,他进去转了一圈后又走了出来,路过武慕秋的房间看了一眼,瞧她像融化了似得,他也没打扰,只是将房门给她关上了,而他则下了楼。 武慕秋是真的全身放松,被热气一烘,她脑子都不好使了。感觉脑子里的东西全部搅拌到了一起,成了浆糊。 用脚蹬掉自己的靴子,她挪动着身体更舒服的躺在了火炕上,然后扯过折叠好的被子,睡觉。什么吃饭,洗漱,她都不想做,睡觉是第一件大事。 待得元昶琋从楼下回来,推开了她房间的门,瞧见的便是那个已经入睡了的人。 他叫了她一声,但是她毫无所觉,呼吸均匀,看来眼下把她卖了她都不知道。 摇了摇头,他随后又将房门关上,睡了便睡了吧。 这一觉可谓睡得昏天黑地,明明在梦里饿的受不了,可就是醒不过来,好像被魇住了似得。 终于体力撑到她睁开眼睛时,入眼的就是黑乎乎,天都已经黑了。 这一觉睡得,真是太爽了,武慕秋翻了个身,后腰的骨头都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真是爽,人果然还是要睡觉的,不然真的会早早死掉。 饥饿感袭来,她从火炕上爬下来,又套上了靴子,然后一步步的走出房间。 打开门,走廊里是有光线的,虽然较暗,但足以让人看清每一个角落。 走廊里是空空的,没有人,好像所有的人都睡觉了似得。 走出来,她环顾了一圈,然后扭头看向旁边的房间,她记得元昶琋是睡在她隔壁的。 本想走过去,但想了想,他可能在休息。和她在雪山上吃了几天的苦,还是不打扰他为好,算是自己的良心了。 转身下楼,楼下小二和掌柜的果然都在。她要饭,还要热水洗澡,嘱咐了一番,她就直接在楼下的桌边坐了下来,眼下吃饭是头等大事。 掌柜的站在柜台后不时的看一眼她,脸上隐有笑意。当然了,他看的不是她的美貌,而是她犀利的发型。 明明挺漂亮一姑娘,这头发却像炸了的鸡窝似得,的确是好笑。 很快的,饭菜送了上来,武慕秋拿起筷子便开始吃。而那边小二也开始往楼上送水,做事麻利。c 她一边吃一边看,自己吃完便可以去沐浴了,单是想想泡在热水里就觉得舒坦。 玉龙城的夜里是安静的,更多的是因为此时是冬天,如若是天暖之时,就不会如此安宁。而且为了阻隔冷气,这酒楼的门窗都是关闭的,看起来就更显沉闷了。 填饱了肚子,她便迅速的上楼了,顶着一头乱发,她也是毫不顾忌。反正她也没有刻意表现美丽的习惯,她始终都认为,美就是美,不用刻意的去表现。如果在美上面添了刻意这一笔,反而矫揉造作的恶心。 上了楼,小二已经将洗澡的热水搬运的差不多了。门敞开着,都能闻得到水汽的气味儿。 小二退下,她也走进了房间,却一眼瞧见桌子上多了一个包裹,她出去时,可没这个包裹。 走过去,打开,里面居然是新衣服。 能做这事儿的人用脚趾头都想得出是谁,武慕秋无声的笑了笑,随后转身又走出了房间,直接走到了隔壁门口。 抬手,她轻轻地叩了叩门,下一刻就直接推开,“谢谢元大少的贴心,还是你想的周到。”换洗衣服这事儿,估计她得进了浴桶之后才会想起来。 房间里,元昶琋坐在桌边,好像之前正在发呆似得。随着武慕秋进来,他也抬头看过来,温润纯朗的笑也染上了他的眉眼。 “你的头发,真的好别致啊。”大而化之到了极境,已经无力吐槽。 抬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没什么效用的想让它们更柔顺一些,武慕秋走到他身边,“马上就要洗澡了,它们愿意跳跃张扬就随便吧,我已经管不了它们了。” 这种说法也是稀奇,元昶琋起身,抬手,轻轻地给她整理。将那些要爆炸了似得头发摆弄好,捋顺,她也很像一个炸了毛的猫被渐渐的抚平了似得。 武慕秋微微眯着眼睛,他这手法特温柔,让她不禁觉得后脊一阵痒痒。 “你在这儿研究什么呢?有空闲应该睡觉才是。”半闭上眼睛,享受着他的服侍,一边问道。 “早上洗了个澡,我便睡了。晌午过后醒来,才想起要将从冰屋里拿来的东西给我父母送回去,便派人先行上路了。之后,临近傍晚时又得到了一个消息,听了之后就睡不着了。”给她整理发丝,元昶琋一边轻声地说着。他身上很干净,也很好闻,随着他的动作一下一下的,武慕秋莫名其妙的觉得自己太不顾形象了,也不知自己臭不臭,他会不会闻到。 “什么消息让你睡不着觉?”她倒是真想知道。 “一个让人不愉快的消息,我想你会更不愉快。”元昶琋叹了一句,并不是很想说,因为肯定会影响她的心情。 “说来听听,反正你也没给我说过什么让人心情愉快的好消息。”不是给她定罪,就是把她关进大牢,亦或是惩罚她做农活,她已经习惯了。 元昶琋无言,垂眸看着她细白的小脸儿和半闭上的勾人的眼睛,他轻轻地叹了一下,“西棠的使者已经抵达帝都了,同来的还有西棠唯一的公主。根据来报信的人所说,西棠是有意要与大魏联姻,如此放低姿态,皇上有很大的可能会同意。” 一听这话,武慕秋果然心气不顺,“这西棠人不止会抢别人的东西,还喜欢把自己不要的东西塞给别人,果然是从根儿上就腐烂了。” “以联姻做筹码,就说明西棠经过了各方衡量,认为在此事上面必须得有个完美的解决之法,不然于他们利益亏损会很大。这许多年来,已经鲜少有联姻之事,毕竟贡献出女儿,代表的就是放低自己的姿态,同时也是示弱。西棠能做到这个份儿上,让人意外。”将她头上燥乱的发丝整理好,元昶琋也放下了手。他又坐在了椅子上,顺便抓住了她的手,一边微微抬头看着她。 “我不想听你给我分析这些,反正西棠人没好心。不过,你这么愁苦干嘛?不会这联姻的人是你吧?不是还有太子么,再不济还有皇上呢,哪儿能轮得到你。c”武慕秋微微摇头,若是真要元昶琋娶西棠公主,她可没美色可垂涎了。 “倒不是说要联姻的是我,但,皇上的心思难猜,也没准儿他真有这个打算。”微微扬眉,他叹道,好似很无奈的要为国献身了。 垂眸看着他,武慕秋缓缓的眯起了眼睛,握紧了他的手,同时另一手直接罩在了他修长的脖颈上,“既然你可能随时会被别人抢去,不如现在我就糟蹋了你吧?这样,我心理会好受些,不会觉得自己吃亏了。” 她这言论也是让人意外,元昶琋无言片刻,然后挣脱了她的手站起身,就要脱衣服。 “哎哎哎,我说说而已,你干嘛来真的?”快速的按住他的手,武慕秋被他吓了一跳,他比她还认真。 看着她,元昶琋微微摇了摇头,“我都准备献身了,你却又不乐意了,是在戏耍我么?” “谁耍你?我c我要去洗澡了,不然水该凉了。”放开他的手,武慕秋又多看了他一眼,没有暴躁,很好。 转身,她快速的溜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反扣上门,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想想隔壁那人刚刚脱衣服的架势,还真挺溜的,吓了她一跳。 抬手拂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武慕秋哼了一声,不禁又有些鄙视自己的胆小,大话都说出口了,又临阵退缩,真是丢脸。 检查了一下窗户,武慕秋随后脱下身上的衣服,的确是很脏了。估计自己身上肯定有味儿,亏他还能自如的靠她那么近给她整理头发。 捏了一把自己的发丝放到鼻子下,气味儿果然不怎么新鲜,真是丢脸。 整天做这些丢脸的事情,每次都是过后才后悔,这时她不禁觉得有时应该也得矫揉造作一些展现自己的美,不然隔壁那人还真会以为她这辈子都这样了呢,邋邋遢遢。 进水,水温尚好,直接将头都沉了进去,在里面闷了半晌,直至不能呼吸时才冒出头来。 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发出很大的声响,然后,就听到隔壁传来了笑声,居然这么清楚。 水顺着眼睛往下流,武慕秋抬手擦了擦,“喂,你偷听我洗澡呢?” “也可能是偷看。”元昶琋的声音传过来,这房间的隔音果然不咋地。 往水里沉了沉,武慕秋睁大了眼睛盯着两个房间之间的墙壁,没有什么暴露的地方。 “你若是真想看,那就过来看,没准儿姐姐可以邀请你一同洗。”只不过一会儿,她的大话又冒出来了。 “真的?既然程小姐如此邀请,那我这就过去了。”元昶琋笑意不减,然后弄出了一些声音来,好像真的要走出房间过来了似得。 武慕秋闭了嘴,甚至把嘴也藏进了水里,阻止自己再说出什么不像样的大话来。 没得到她的回应,元昶琋也只是笑,后来就没了声音,显然不想再逗她了。 这边,武慕秋则老老实实的泡在水里,不敢再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来,免得隔壁又听到。 平时大而化之也就罢了,若是被他知道她洗澡时可能还有怪癖,不知得怎么嘲笑她。 别的情投意合的一对儿是如何相处的她不知道,但总觉得她和元昶琋有点奇怪,好像早早的就掠过了眉目传情暗送秋波之类的戏码,直接奔着偷香窃玉暗度陈仓的戏码去了,简直古怪。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有误(一更) 翌日,队伍休整好,也准备离开了。 因为武慕秋说过,想要带他去看看之前她父母居住过的地方,所以队伍在离开酒楼之后,便直奔那个民居。 民居处在玉龙城较为偏僻的地方,这里都是普通的民居,这个时辰家家户户的烟囱都在冒着烟,很有生活气息。 护卫骑着马都等在了街巷口,只有武慕秋和元昶琋骑马走了进去,在那个宅子前缓缓停下。周边的普通民房的烟囱都在冒烟,唯独这个房子十分安静,异常冷清。 勒马,武慕秋将狐裘披风的兜帽拽了拽,看着这房子,莫名的她就觉得更冷了。 “就是这里,走吧,我带你进去瞧瞧。有时夏天,我会过来住几天的。”从马背上翻下来,武慕秋快步的走到被锁的大门前。 元昶琋随后也跟了过来,她没钥匙,依旧是撬锁,撬的贼溜。 打开大门,随后走进去,这院子里堆积了一层的雪,一个已经要碎裂的秋千架在院子里。 秋千四周还架着很粗的木头,为的是支撑它们,不会倒下来。 “这秋千是当年我父母做的,不过现在不能用了,只是矗立在这儿当个观赏物。”武慕秋介绍,这里她很熟悉。 元昶琋点了点头,“还是很有情趣的。”自己做秋千,虽然现在不能用了,但倒是可以给他们的女儿留个念想。 武慕秋带着他走进房间,很久没有来了,打开门便闻到了一股发霉的气味儿,又冷飕飕的。 “很久没来了,四处积灰。看,这屋是床,但是已经不能睡了,床的木架都老了。我每次来都是睡这屋的,这屋是火炕。当年我父母是住床的,因为我母亲畏热。这屋子不大,但还是很温馨的。”武慕秋说着,显得有些兴奋,她如今很爱和他分享这些,因为以前只有她一个人在享受。 两个屋子看了看,武慕秋又拉着元昶琋去了厨房。其实厨房里更没什么可看的,墙角有些地方已经开裂了,因为太久没人住了。 元昶琋环顾了一圈,便发现了厨房一侧的墙上又一块明显是木板的门,微微挑眉,“那里是什么?” 武慕秋看过去,然后就笑了,“一看你就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少爷,那就是个储藏室啊,可以放粮食还有菜什么的。”走过去,她动手将木板搬开,后面果然是一个隐藏的空间,可以放东西的。 元昶琋看了看,随后点头,“原来如此。”这个他还真不知道。此行,她也算是真的长见识了。 “不过,我每次打开这道门都会闻到一股怪味儿,我觉得这里之前,可能是藏过尸体。可是,又没发现尸体的影子,我就想,没准是有人把尸体搬走了。或者是,那个已经散发出气味儿的尸体自己跑了。”刻意的睁大了眼睛,武慕秋说着,在这个环境里显得十分诡异。 元昶琋皱眉,“我可没闻到任何的气味儿,你纯粹是自己吓唬自己。” 哼了一声,她把木门又关上了,“反正这个地方怪怪的,我也调查了一下,但什么都没调查出来。”耸了耸肩,调查什么的,她也不知该从何处着手,所以刚刚开始就宣告失败了。 “十几年前的事情,你能调查出什么来。走吧,咱们回大庆城,交接完毕后我带你去帝都,让你去见见极坏的西棠人。”揽住她的肩膀,元昶琋带着她往外走。 “谁会想专门去看他们?我更想见的是你父母,想知道他们和我亲生父母到底有什么关系。对了,你别忘了告知一声我父亲,他得知道我的去向,不然会闹出事情来的。”走出房门,武慕秋一边嘱咐道。 “放心吧,我还做不好这些事情么?”看了一眼那欲散架的秋千,他叹了口气,“有时间咱们再来,到时我们将这秋千重新修一修。” “好。”一听这话,武慕秋立即答应了。 轻笑,低头看了她一眼,元昶琋的手滑上她毛茸茸的头摸了摸,还真是容易满足。 离开这个小院儿,武慕秋又将大门锁上了,最后看了一眼,才上马离开。 队伍快速的离开了玉龙城,回首望去,无论是远处的雪山还是那座城,此次皆添上了一笔与众不同的回忆。 也是这个时候武慕秋才意识到,自己以前来这里时有多孤独。 返回大庆城,这里虽然也温度下降,甚至几天前还飘了一层清雪,但相比较雪山还是要好得多了。 城府还是那个模样,没有任何的变化,元昶琋临走时做了安排,所以这段时日他不在,这城里也没发生什么不可控的事情。 而且,新府尹也即将上任,所以也不会留在这里多久了。 返回城府,武慕秋也做好了去帝都的准备,但又想到了之前山上的那一窝匪,迄今为止,她还不知元昶琋是怎么处理的他们。 还没等她去询问呢,这大庆城的新府尹就到任了,而元昶琋手底下的人也在同时一切准备就绪,马上就可以离开。 裹着略厚的披风,艳丽的红色衬托着她的脸异常的白皙。 终于见到了这大庆城的新府尹,是个个子不高的黑胖子。由此,她不由产生了疑问,这大魏的文官,都这般胖胖的么? 这新府尹对元昶琋是极其的恭敬,明明年纪大很多,可是瞧着好像他才是小辈。 看着元昶琋,武慕秋忽然发现他几乎没怎么说话,脸上挂着笑,看起来特别的平易近人,让人对他不会产生任何的防备心。 反倒一直是那个新府尹在说话,倒也算不上谄媚,只是将姿态放的很低。 看了好一会儿,她眼睛都直了,才瞧见元昶琋说了一句话,然后便转身走了过来。 那新府尹在后面相送,礼数倒是都不差。 一直送到了城府大门口,元昶琋以及众人上马,最后冲着那府尹点了点头,便打马离开了。 武慕秋也在其中,还有两个丫鬟骑马跟在她身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很快便出了城。 这大魏的南方她从未走过,那繁华的帝都也只是在戏文里看过。梨园里的戏台上有时会搭建出个‘帝都’来,但到底是假的,只不过是一片方圆。 如今终于要去见识见识真正的帝都,她很是期待。 驾马与元昶琋同行,武慕秋看了他一眼,他也同时转头看了过来。 笑意浮上眼睛,他瞧她故意追上来的样子,笑道:“想我了?” 无言,武慕秋哽了哽,“这会儿倒是主动开口说话,你是不是特别喜欢在官员面前摆出讳莫如深的高姿态,让他们心绪难安。”摸不透他,这样他们就会惴惴不安。 倒没想过她会问这样的问题,元昶琋失笑,随后牵着缰绳靠近了她几分,“在你看来我是这样想的么?” “我觉得是。你和我说话时可不是那样的,除了最开始装哑巴之外,一直都巴拉巴拉说个不停,而且立于不败之地。”他的口舌可不一般,一般人辩不过他。 “面对那些人,的确不能说太多。不过,你还是得感谢,因为我从没和任何人有这么多话说。”她可以说是最例外的那个了,算得上是很幸运。 武慕秋冷笑了一声,“我谢你哦。听你说话还成幸运之事了,简直荒谬。不过,你那姿态的确是吓到他们了,面对你时小心翼翼又十分恭敬,生怕出错了被惩罚似得。我现在都开始怀疑是不是又掉进你挖的大坑里了,说不定你根本就没我认为的那么温柔,到了帝都,到了你的地盘,我不会被关进天牢里吧?听说天牢机关重重,不知我能不能成功的越狱。” 听她说这种话,元昶琋直接笑出了声音来,“你若真想见识见识天牢,我可以把你送进去啊。天牢的确是机关重重,而且,狱卒很多,怕是你未必逃得出去。” “小瞧我?只要我想跑,你们还真未必拦得住。”激将她?她还真会上钩。 元昶琋笑不可抑,“还真是第一次遇见你这样的女人,对大牢这么感兴趣。帝都有很多牢房,到时我带你去看看。你觉得哪个好,我就利用自己的权势为你争取,将你关进牢房里。不止能让你梦想成真,也能顺势看看各个牢房里的守卫情况。你若逃了,就说明他们玩忽职守。你若出逃失败,则可以给那些守卫一些奖励,这也算双赢了。” “你倒是会打算。算了,不和你争论这个,说不过你。往后看到你再装深沉,我就揭穿你,相当奇怪,好像变了一个人似得。”这会儿才想起她过来找他主要是为了他装讳莫如深这件事儿,反而扯到了要送她去坐牢?这算什么情投意合,和她定下私情,居然还要把她往大牢里送,顺便检查守卫情况,脑子有病。 元昶琋不再说话,她对他理解有误。他很少说话,从小就这样。儿时是因为懒,而长大之后更发现懒也算是一种保护,因为他只要少说话,面对他的人也自然会少言。听别人唠叨,不停的说话,真是一种折磨。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孝心?(二更) 前往帝都,路途要比之前预估的要长很多。路过官家的驿站就会更换马匹,顺便休息用饭,之后再上路。 倒也算不上很急,但这种经历的确是第一次。 以前武慕秋在北方也多个城池走过,可也没在路过驿站时停留,因为她到头来也只是算个平民而已。即便是报出自己父亲的将军大名来,她应该也不会得到什么优待。 但跟着元昶琋就不一样了,他根本不用报谁的名字,他手底下的人进了驿站直接掏出一个牌子来,驿站里的官兵就乖乖的给牵马,根本不用吩咐。 说实话,她是几分羡慕的,如果她是男人,说不定也早早建功立业去了。没准儿自己身上也有一块牌牌,走哪儿掏出来都好使。 随着逐渐接近帝都,温度也升高了许多,根本不用披着披风,只要外面的长裙厚一些,这温度完全与春夏之交无异。 对于第一次来南方的武慕秋来说是新鲜的,一路来也见到了不少北方没有的东西,譬如一些叶子形状很奇特的树,还有一些在这个时节居然在盛放的花,简直奇妙。 同时又不禁觉得自己像忽然进城的山里人,好像对一切都很无知新奇,所以蓦一时想起来也在极力控制自己。自己丢人不要紧,她也觉得没所谓,但若是连带着给元昶琋丢了人,她心里反倒几分过意不去了。 终于,帝都出现在视线之中,远远地看着,她也不由得发出了一声赞叹,原来帝都真的这么大。 单单这么看着,这帝都就足有北方最大城池的三四倍之多,那城墙好长好长,城里一些不知什么建筑的顶越过了城墙冒了出来,不知是不是皇宫里的宫殿? 驾马在官道上,微凉的风吹在脸上,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冷意,这种温度于从小就生活在北方的武慕秋来说没任何问题,简直就是宜人。 生活在南方的人真是幸福啊,不用去体会北方的极寒,不会因为外出而冻得瑟瑟发抖。 距离帝都越来越近,那高高的城墙也看的愈发清楚了,不似北方有些城池的城墙斑驳不堪,这帝都的城墙好似十分厚重,多少年都不会坍塌。 再看守城的是禁卫军,身穿盔甲,真可是威风凛凛。所谓天子脚下,有这等威风森严也在情理之中。 队伍直接进了城门,只是最先的护卫骑在马上又亮出了那个牌子,然后便放行了。 而反观其他出城进城的人则都得遭受到一番盘查,而且检查的很仔细。 进了城,入眼的一切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几乎所有的城池好像都是这样子的,但这帝都的繁华已经喧嚣程度却让她很陌生,这帝都有很多很多人。 驾马前行,武慕秋一直处于左右环顾的状态,反而是一直跟在她身边的两个丫鬟在更正载着她的马儿的前行路线。 队伍在长街上前行,来往的行人无不避开,而且似乎,他们也知道这一行队伍是谁。 由此可见,元昶琋在帝都并非是个神秘的存在,而且根据这些来往行人的反应来看,他也不是个风评很差的人,最起码有很多人都敢盯着他看又窃窃私语的。 瞧见这些,武慕秋也不由得弯起眉眼,尽管元昶琋是个狐狸,但是个风评不错的狐狸。 一行人拐进了巷子离开了长街,这巷子的地面也很平整干净,看起来即便下雨也不会泥泞不堪。 果然是帝都啊,各方面都做的很好,这是其他城池比不上的。 队伍在这平整的巷子里兜兜转转,应该是进入了富贵之家所在的地盘,围墙很高,有的宅子里头有树木探出头来,招摇的好像个迎客的青楼女子。 终于,队伍在一个宅子前停下,转头看向宅子的大门,这还真是个豪宅啊。 再往上看,便是金色的门匾,可是门匾上居然没有字儿,是空的。 这倒是稀奇了,武慕秋微微皱眉,“这是你的府邸么?怎么门匾是空的?”从马背上下来,武慕秋仰头看着,对此事不解。似乎,府邸宅子的没有门匾或是个空的是为不吉利吧。 元昶琋看了她一眼,然后举步往台阶上走,“为朝廷效力,总是有区别的,有的很光鲜,有的则见不得人。即便见不得人,那么必然得做到底。门匾空空,也是让人不知住在这宅子里的人到底是谁,也是故弄玄虚。” 跟着他往上走,一边听他说,武慕秋眉头皱的更紧了,“这么说,你是属于做见不得人的事的那一种。好同情你,拼了性命吃了苦又得不到该有的荣誉。” 迈过门槛,元昶琋转头看向她,“你的关注点很奇特。”还是第一次有人关心这个的,大部分都是觉得他可能会很危险。 “本来就是嘛。就如这次,明明那些山匪还有官匪勾结的事儿都是你查出来的,然后就被大内侍卫截胡了,这不是抢功劳是什么。”武慕秋认为事实就是如此。 “嗯,我很受用。不过,这事儿不能在外乱说,会给我惹麻烦的。”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元昶琋笑的很是开心。 无声的哼了哼,随后转头开始环顾这府邸。 不愧是他这个身份能居住的府邸,还真是和北方的不一样,看起来好似很简单,但纵观这府邸之中的建筑,哪个都不一样。即便是在大庆城的吴府,那么奢华,也比不上这府邸的气韵。 “宅子好大,那边的回廊通向哪里?还有你父母现在也在这里么?”边走边看,武慕秋不忘问道。 “时间有的是,你可以休息好了之后随便逛这宅子。我父母,他们不在这里,是否在帝都我暂时也不知。不过,我会派人过去询问的。放心吧,如果他们知道你也来了,肯定会来见你的。”他们俩是行踪不定,这么多年,他们俩简直就是半隐形状态,时而出现,时而隐身。 闻言,武慕秋不由得几分失望,还以为来到帝都就能见到元昶琋的父母呢。她也顺便瞧瞧,他母亲能不能看得懂她母亲留下的那本子上的字。 “带你去休息,我一会儿得进宫。”抬手搭在她肩膀上,元昶琋揽着她往长廊上走。 “看来你真的很忙。”刚奔波回来就得进宫。 “很快就回来。如果你无聊,就在这府里转转。看看这下面有鱼,你若无聊可以钓鱼,只不过这鱼不好吃,钓上来之后再扔进去就是了。”在长廊上走,边说着,元昶琋搂着她往长廊边缘晃了一下,让她往下看,下面果然有鱼。 鱼儿游得欢快,而且很多很多,各种颜色。说真的,乍一看有点恶心。 “怎么养了这么多鱼?”瞧着好像成灾了一样。 元昶琋笑出声音,揽着她继续走,一边说道:“这是给我母亲准备的?” “她喜欢鱼么?”好多好多。而且这长廊下都是水,放眼望去,这宅子有一半好像都是水似得。 “不,她不喜欢,而且很怕。”元昶琋摇头,笑容依旧,好似这件事很可乐。 这武慕秋就更不懂了,歪头瞧了他一眼,明显这厮笑的很坏,“因为她很怕鱼,所以你养了这么多。你是想让我强行的把你往孝子身上套么?不好意思,我觉得你是故意使坏,你应当是不想让你母亲来你的府邸吧。”这才是正确答案。 “哪有你想的那么复杂,别乱想。”解释了一句,但完全就是敷衍。 武慕秋才不信,没想到这厮居然这样,这么对待自己的母亲,也不怕遭报应。 终于走下了长廊,碎石子铺就的小路,但周边除了花草之外还有很多的水池。圆形的水池下铺着各种颜色的石头,但是水里却养着黑不溜秋的鱼,长得很丑。 边走边看,武慕秋边不由得皱眉,真是恶趣味,养了这么多丑东西。这些水池这么好看,在里面养花也好啊。 终于将她送到了一栋小楼前,元昶琋的手顺着她的后颈滑到她头上揉了揉,“去休息吧,有需要就吩咐给下人,我很快就回来。” 最后看了她一眼,元昶琋便转身离开了。他的确是需要尽快进宫,不能多耽搁。 看着他走远,武慕秋双臂环胸,瞧了一下四周,入眼的这一片足足有七八个水池子,这种设计也是清新脱俗。 “小姐,您请进去休息吧。”有侍女从那小楼前走过来,她们刚刚一直都在,而瞧着武慕秋一直没进来,她们想了想才走了过来,以为她是有什么不便。 “好。”收回视线,武慕秋点点头,然后举步往小楼里走。 进了小楼,这里面和外面看起来倒是差不多,简洁干净,没有那么多花哨的东西,看起来这不像是女人住的地方。 “平时谁住在这里?”环顾了一圈,武慕秋随后问道。 “回小姐,这是少爷的住处。”侍女回答,音调平缓,是那种知道自己身份但又不刻意谄媚的语调。 这倒是没想到,原来这里是元昶琋的住处。 想了想,她随后又想起一个事儿来,“对了,元大少的侍妾也住在这里么?” 两个侍女对视了一眼,随后就笑了起来,“小姐,少爷没有侍妾。” 看她们笑,武慕秋不禁觉得自己有点傻,可这事儿她必须得问清楚了才行。他自己说自己很清白,但她并不是很相信。所以,还是弄清楚为好,免得到时难堪。 点点头,“我要沐浴,帮我准备吧。”话落,她就直接朝着楼梯走过去。 侍女去准备,她则上了楼,进入了元昶琋的卧室。 卧室很简单,该有的东西都有,没有任何多余不实用的东西,他好像很不喜欢那些乱七八糟的装饰物。 这一点和她很像,她也是如此,那些耀眼值钱的东西固然好,但总是累赘。出现在自己视野之中的时候还得看好它们,若是丢了必然心痛。 床收拾的很干净,素色的床单被子,很符合元昶琋的喜好。 他和她以前见过的那些富家子弟都不一样,可以说是极其特别的。尽管很狡猾,心眼儿也不怎么好,但是在其他方面,他真的是极其的讨人喜欢,是她喜欢的那一种。 转身坐在床上,然后她便笑了,她可以忽略他的狡猾如狐狸,因为其他方面实在太好了,简直完美。 很快的,侍女准备好了热水,上楼来告知武慕秋可以下去沐浴了。又询问了她想吃什么,这府里的厨子可以做多地的菜肴,即便想吃吴国菜和西棠菜他们都能做。 武慕秋自然是拒绝西棠的,如果真吃了西棠菜,她说不准会吐。 按照自己的喜好点了菜,一个侍女立即离开。另外一个侍女则带着她进了浴室,一个超大的浴室。 果然是有身份的人,洗澡都不用浴桶的,直接是一个浴室。 水汽弥漫,还飘着一股花香,好闻的很。 她也算是个大家小姐了,从小只要能给她的,武将军和武夫人都不会吝啬。 但不得不说,和元昶琋相比还是差的太远了,他这才是‘公主’式的生活。 脱下身上的衣服进了水池里,而那个侍女则蹲在浴池边缘给她洗头,手势娴熟。 拨弄着水池里的水,武慕秋忽然问道:“这里面不会有鱼吧?” 侍女立即摇头,“自然没有,小姐不必担心。这府里,的确是养了许多的鱼,但房间里是没有的。” “除了鱼,元大少还养了什么东西?”也不知他这是出于什么心理?听他说起自己的父母时,言辞之间也是很敬爱的,但又怎么会故意养一些他母亲害怕的东西在府里,说不通。 “有的地方可能会有守宫,它们比较喜欢阴暗潮湿的地方。只要小姐你不去那些地方走的话,就不会碰见它们的。”侍女告知,也是较为小心翼翼。 闻言,武慕秋眉头皱的更紧了,“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还养守宫?她要是他母亲,非得拿鞋把他抽死不可。 侍女不语,显然都很明白这是因为什么,毕竟多次服侍过世子妃,她害怕什么,她们都是知道的。 纤细又玲珑的身体在水中泡了多时,正好侍女洗干净了她的长发,她也从浴池里出来了。 水顺着身体滑下去,泛着一股香气。侍女拿过宽大的浴巾将她缠上,大概也是没见过像她这么纤细的人,浴巾足足在她身上缠了三圈。 又拿过毛巾把她的湿发包裹住,然后给她穿上浴袍,随后便带着她出了浴室。 上楼,武慕秋回到床上坐下,只等了不过片刻,那两个侍女就都上来了。 一个关上了窗子,另外一个则手里拿着托盘,托盘上摆着数个瓶瓶罐罐,显然都是些保养品。 完全被她们俩控制着趴下,一个解开了她的浴巾让她‘大白天下’,另一个则蹲在床头给她养护长发。 两个人四只手在她头上身上揉捏,涂抹不同的东西,淡淡的香气也融合到了一起,十分好闻。 在家时,府里的侍女也会做这些,但是手艺不如这两个人,而且用的东西也不没有这个好。 “元大少往时沐浴完你们也要这样伺候他么?”忽然想起既然他府里没侍妾,那这些明显女人用的东西又是哪儿来的? “回小姐,自然不是。这都是给世子妃准备的,有时世子爷和世子妃来到帝都会在这里住一夜。这些精油是宫中娘娘们才会用的,御赐之物。”侍女解释道。 “那不知,世子妃何时能再来?”她很想见见。 “世子妃但凡来帝都,都会过来看望少爷的。”所以每次世子爷和世子妃抵达,她们都会过去服侍的。 趴在那里闭着眼睛,武慕秋叹了口气,说实话内心是有些忐忑的,但同时又很期待。 想见见那个在她儿时很喜欢她的世子妃,但不知现在见了她会不会看的顺眼。虽说她父亲是将军,但世子妃显然是知道她不是亲生的。身份地位这种事,不知会不会在意。 再来,就是她为什么会对她亲生父母那么好奇,这么多年一直不放弃寻找的事情了。充满了疑惑,她若是不知道答案的话,估计这辈子都不会甘心。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春到(一更) 被好一顿伺候,翻过来趴过去,她觉得自己被捏的脸都开始浮肿了。 但,她们的手法的确很不错,和她会的独有的放松技术差不多,全身都舒畅了。 换上干净的长裙,不是她喜爱的红色,但这素净的颜色倒是也不错。最起码料子特别好,贴在身上很舒服。 这衣服也是为世子妃准备的,都是崭新的,但几乎每次世子妃来这里只是住一晚,这些衣服都没有穿过。 看来,那位世子妃很喜欢这种素净的颜色,兴许本人也是这般云淡风轻。 而也就在这时,饭菜也被送了过来,直接送到了二楼的卧室里来,一一的摆放在桌子上。 长发被简单的挽起,随着走动时,长发轻甩,带着淡淡的香气。 坐在桌边,看了一眼菜色,还真是精致。 也不愧侍女说这府里的厨子什么菜都能做,瞧这几道做的,就知厨艺非凡。而且,还有一盅汤,汤色乳白,闻了一下,很香。 被这般服侍果然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不过,她隐隐的觉得不是那么自在。 兴许是因为元昶琋不在这里吧,自己一个外人还享受这种待遇,实在有种喧宾夺主之感。 吃饱喝足,她便走到了窗边,虽是想休息,但实在静不下心来。站在二楼的窗子往下看,这府邸里大部分的风景都收入了眼中。 果然在,在这上面观瞧更为直观,远处长廊下的流动的水,水里的鱼,好多好多五颜六色的,这么瞧着其实真的不美。 还有那些水池子,里面的鱼黑不溜秋的,随着游动起来时,看着特别的像水蛇。 真是太恶心了,就算她不怕这些东西,看见了也真是影响心情。 元昶琋也真是想法清奇,而作为他的亲生母亲,被他这么吓唬自己,她居然没有抽死他,也真算是宽宏大量了。 在二楼窗子这儿看了好一会儿,她才走回了床前,坐下,又看了看候在门口的那两个侍女,她转身躺下。 若是平时,她想睡觉便睡觉,根本就是无所顾忌。 可眼下,真是全身都不自在,希望元昶琋能尽快回来,解除她眼下这种类似于被封印一般的尴尬境地。 闭上眼睛,过了很长时间她才开始迷迷糊糊的,却在莫名之间觉得有一股气息吹在自己的脸上。 她皱起眉头,下一刻刷的睁开眼睛,一张放大的笑脸出现在她眼前,吓的她一颤。 元昶琋坐在床边,然后俯着身体近距离的靠近她,盯着她看。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黑色的眸子如同两颗宝石一般,特别的好看。 “吓死我了,把你的大脸挪到一边儿去。”抬手,捧住他的脸,说是要他挪走,她却捧住不动了。 元昶琋微微歪头,深深地嗅了一口她的手臂,“你好香。” 他的声音清浅而迷人,特别像低声的呢喃,武慕秋也不由得弯起了眉眼,一股红色笼罩了她的脸。 “你就没觉得这香味儿特别像你母亲么?擦在我身上的东西都是你母亲才能用的,御赐之物。”她也算借光享受了一回。 “我还真不知我母亲身上是什么气味儿,这个你得问我父亲,他才清楚。”元昶琋抓住她的手,边说边低头靠近她的脸。 捧着他的脸往外推,武慕秋一边挪着身体躲避开,他却顺势整个身体压过来。 武慕秋躲得快,他没有砸到自己身上,反而和床来了个亲密的解除。 不由得笑,还没开口嘲笑她,他反而长臂一伸,直接横在了她的脖子上,压得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抓住他的手臂微微抬起一些,她整个人如同泥鳅似得顺着他的胳膊底下滑了出去,而后身体翻转,直接压在了他的身上。 元昶琋原本便是趴在那里,她整个人压上来,虽没有多少重量,却也让他不由得发出一声闷哼来。 “小样儿,欺负我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你是困不住我的。”将全身的力量都倾注在一处,压制住他。 元昶琋则笑了一声,随后一手探向身后,将那个压在自己身上的人的腰扣住,一个大力就将她拽了下来。 他翻身而上,轻而易举的将她压在了身下。 四条腿都横在了床外,明显更长的那两条腿占了上风,那两个小细腿则因为力量而略逊一筹。 两个人在床上笑闹,发出各种声音。 一直候在门口的两个侍女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她们也算服侍很久了,这还是第一次瞧见元昶琋这样。原来他话也挺多的,而且还挺俏皮,让人意外。 在卧室笑闹了许久,那些让人耳朵发痒的笑声才终止。天色逐渐暗了下来,这府邸也掌了灯。 躺在床上,武慕秋整个人已呈脱离涣散的状态,这厮力气太大,还是斗不过他。 所以,若是想赢他,还是得另想法子。 “累了?”在旁边顺完气的人靠过来,脸就在她脸侧,他呼吸时的气息打在脸上,痒痒的。 武慕秋微微往另一侧歪头躲避,他却继续跟了上来,完全不打算远离。 “你父母什么时候能来帝都?”躲不开,她也就不躲了,听他就在自己耳边呼吸,她忽然觉得这人连呼吸的频率都是绝美的,十分符合她的审美。 “不知,着急了?不用急,他们若是来了,必然第一时间来见你。”近距离的看着她的脸蛋儿,元昶琋终于忍不住在话落之后凑近亲了一口,她特别香。 他的吻更像是鸡啄,亲的她痒痒的,武慕秋忍笑,他却得寸进尺,又上来亲了一口。 “你特别像发春的驴,好讨厌。”终于忍受不了,武慕秋转头看向他,瞧见的便是一双漆黑的眼珠子。 他不语,看她转过来,寻着正好的时机又凑近亲了一下,这次则稳稳地亲在了她的唇上。 武慕秋抿了下嘴唇,也不再说话了,瞧他发亮的眼珠子,好像什么猛兽擒到了猎物,马上就要拆吃入腹了一样,吓人!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恩爱(二更) 来到帝都的第一夜,在武慕秋昏然的状态下便过去了。她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知道,只是记得元昶琋还问她晚膳想吃些什么呢,这府里的厨子是宫中的御厨,各种菜品都能做。 然后,她似乎就在想该吃什么,有一些传说中的菜品,说是皇帝老子才能吃的,如何如何美味之类的。 可是,后来她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想来在想菜单的时候,她就睡过去了。 明明她就不是个贪睡的人,但谁也不知为何就那样睡着了,好像周公在急于召唤她,然后她便没有抵抗的过去了。 再睁开眼睛,天已经亮了,窗子是关上的,这房间里静悄悄的,就连外面都没有一丝声音。 这种宁静真是许久不见,让她不由得想闭上眼睛再睡一觉。 微微扭头,看到的便是另外一张脸,他闭着眼睛,睡得也十分的安然。他这个样子,特别像画里的人,安睡的美男子。 这时,她也才发现两个人居然是横着睡在这张床上的,一半的小腿儿都在床外头,被子随意的盖在他们俩身上。 原来昨晚就是这样睡得,如同喝多了的人似得。 说真的,一大早就能看到这样一张脸,真算是一件享受的事情。只不过,这样似乎有些过分,毕竟他们俩也没订婚。这个样子,反而像戏文里那些私定终身或是私奔而去的男女,到时被人知道了,不得吐他们满身口水?这若是在前朝,估摸着就得浸猪笼了。 缓缓地眨着眼睛,武慕秋看着元昶琋睡着的样子,还真是连毛孔都长得好看。 不知自己这算不算是被美色糊了眼睛蒙了心,估摸着他当着她的面做任何尴尬丑爆了的动作,她都会觉得好看,这是中邪了。 缓缓的将手从被子里拿出来,纤细的手指轻轻地点在他的鼻子上,然后顺着鼻梁挺拔的线条往上游走。顺着鼻梁又走到眉心,朝着左走,手指就抚上了他的眉毛。 似乎是因为痒,元昶琋的眉头皱了起来。下一刻,他的手就从被子里拿了出来,抓住了她捣乱的手。 “昨晚怎么叫你都没反应,这会儿倒是醒得早。不过,能不能麻烦你不要醒来就捣乱。”抓紧了她的手,他手心的温度很高。 “我都不记得我什么时候睡着了。我不记得的事情,你说了我也不承认。”武慕秋不知自己昨晚是什么样子,避免难堪,不承认的好。 “还有你这般耍赖的。”笑了一声,元昶琋睁开眼睛,他漆黑的眼睛此时看着特别像是被水洗涤过的黑宝石。 “天亮了,你不需要进宫么?”也握紧了他的手,手指缠绕,感受他手掌心的温热。 手上用劲儿,将她往自己这边拽近了些,他也低头贴上了她的额头。随后又缓缓地仰头,嘴唇就贴在了她的额头上。 武慕秋也闭上了眼睛,更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 “你说,你和我夜里同睡一室,这件事传出去之后,武将军会不会杀到帝都来,让我和你订婚?”蓦地,元昶琋忽然问道。 听到这种话,武慕秋随后就睁开了眼睛,“难说,我父亲可能还真干得出来。” “那怎么办?”他继续问,好像很想知道遇到这种情况该如何应对。 “你若觉得不好意思,就说是我死皮赖脸呗。反正性子什么样,他们也都知道。”武慕秋回答,也没说订婚这个字眼儿。因为她觉得他若是不说这两个字,她若先提,好像显得很着急。那么之前自己说是爱他美色这个说法,不就成了假话了? 元昶琋笑出声,“你还真是敢于说实话。” 冷斥一声,武慕秋仰头看向他,“随你怎么说,你怎么说我就怎么配合呗。反正我是被你的美色迷住了,你怎么说我都不生气。” “那不如咱们就订婚吧,这样你能光明正大的霸占充满美色的我。”这个提议,一举数得。 看着他,武慕秋想了想,“随你便吧,反正你心眼儿多,听你的。” 元昶琋微微撑起身体看着她,漆黑的眸子载着压抑不住的笑,“既然你同意了,那么接下来咱们就订婚。不过,在订婚之前,我也准许你得寸进尺。你放心,这件事我绝对不会告诉你父亲的,你觉得怎么样?” 他这个问题,武慕秋想了一下,他的终极含义就是,他想发春。和她做那种脱了衣服坦诚相见的事情,但又不好意思明说,于是就开始鼓励她,让她先动手。毕竟第一次动嘴,都是她主动的,他果然对她充满了期望。 眨了眨眼睛,武慕秋觉得这个事儿她不能再主动了,毕竟已经做了很多不像话的主动的事情。若是此次自己再主动,指不定会闹到什么样子。 深吸口气,她抬起一只手轻轻地放在他的脸上,在他期冀的视线中,她一个用力就将他推到了床上去。 她转而坐起身,一把扯开被子从床上跳下去,转头看向他,她冷哼一声,“想得美,我也是有底线的好不好,拿我当什么人了?你要是脱了衣服,我就动手,不然没得商量。” 她这话让元昶琋哭笑不得,“我若是主动脱衣,那就不算是你强迫主动了。” “你癖好真是特别。”武慕秋现在怀疑他是喜欢别人强迫他,倒是有一些人有这毛病,还会喜欢用鞭子抽,简直就是脑子有病。 她如此说,元昶琋也没有再言语,这算不算癖好他不知道,但他的确挺喜欢她主动的。 打开窗子,然后又转身走出房间,自己一夜都没换衣服,这上好的料子都被压皱了,真是可惜。 通往一楼的楼梯上,那两个侍女就候在那里,显然她们站在那儿有一段时间了。 她和元昶琋没起床,她们也不敢靠近,但又担心他们醒来时叫人她们听不见,于是索性就候在这楼梯处了。 “你们还真是起得早。准备早膳吧,顺便再准备干净的衣服。”直接下楼,武慕秋一边吩咐道。 “是。”两个侍女立即答应,随后各自准备。 而武慕秋则下楼之后直接进了浴室,开始洗漱。 待得自己清理干净了自己,侍女也将干净的衣服送了进来,还是那素色的衣裙,上好的料子,颜色也很干净,只不过她并不是很喜欢这种颜色。 换上衣服,她从浴室出来,看到的便是已经下楼的元昶琋。 他已换了一身白色的华袍,墨色的长发整齐的束起,以白玉冠扣住,整个人显得容光焕发春风满面的。 “你这是要进宫?”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武慕秋问道,他还真是光鲜亮丽。 “不,今日无事。一会儿,用完早膳后,我带你在府中转转。”元昶琋却微微摇头,他今日不用做什么。 弯起眉眼,武慕秋点点头,“那当然好,我昨天自己一个人,觉得在你家乱转不太好,就一直待在这小楼里。今日你这个主人在,我就借你的光四处瞧瞧。” “这府里又没有禁地,往时倒是这主卧不许随便出入。眼下你在这里,可以随处走走看看,没人会阻拦你。把自己当成主人,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元昶琋轻声的说着,更像是诱导。 他这话说的极是讨巧,听着就顺心。 想了想,武慕秋点点头,“我若真把自己当主人,你可别生气。” “求之不得,怎么会生气。”抬手圈住她的颈项,然后将她整个人往自己怀里勾。 武慕秋则如同泥鳅一样在他手臂里转了一圈,然后整个人转了出来,元昶琋捞了个空。 轻笑,武慕秋抬手在他手臂上拍了一下,“你最好收敛点,不然到时你这府里就得传出关于我的风言风语来。说我被美色所惑,连脸皮都不要了。” “美色当前,脸皮又算得了什么。”元昶琋觉得她多虑,没必要要脸皮了。 无言,不再理会他,武慕秋朝着餐桌走去,那边侍女已经开始摆放早膳了。 早膳一样的丰盛,不愧是宫中的御厨,做出来的饭菜就是不一样。花样繁多,看起来好像没有他们不拿手的。不过,元昶琋私人的府里能有御厨,这也是不一样的恩赐吧,想来也没几个人能有这份殊荣。 两个人和平的用完了早膳,随后元昶琋便带着武慕秋离开了小楼,开始参观这府邸。 那两个侍女跟在后面不远不近的地方,她们手里还捧着托盘,一个上面是精致的水壶水杯,走路之时极其稳当,明显是经过特殊的训练。 元昶琋带着她朝着府邸后方走,和前面一样,水尤其多,而且岸边树木花草也不少,大多是那种特别喜欢水的,它们葱葱郁郁的,看起来就显得很潮湿阴暗。 而有些花也开放着,却并不是多么娇艳的状态,反而有些老态似得,不好看。 “如果说这些景致是你的爱好,那我真的无话可说。你府邸真的很不错,瞧瞧那些建筑,还有水上的水榭,都修建的特别好。但反观这其他的景致,真是差到了极点。”看了简直影响心情。沿着水边走,就能听到水里面有鱼在扑腾的声音。但若离得远一些,还有很多水池子,里头也有鱼,那里面的鱼更丑。 “你可知,我若是将这府邸修建的雅致精美,那位世子妃得在这儿住多久么?”元昶琋不生气,只是轻声问道。 “你到底为什么不喜欢你母亲在这儿?看你明明很敬爱她的,字里行间都是对她的推崇,以她很特别而骄傲。”可是这会儿说话却摆明了就是不喜欢她的样子。 “因为我做什么想什么都瞒不过她,但是她又不会直说,你知道那会有多难受么?”元昶琋看向她,这种话他也是第一次说起,若是传进了他母亲的耳朵里,不知会遭受到一场怎样的‘风暴’。 眨眨眼,“那很好啊,你有什么问题她都看得出来,说明她关心你。” “不,你不会理解的。”元昶琋摇头,她还是太单纯了,事情不是那样的,如果有那么简单就好了。 武慕秋的确是不理解他到底什么意思,有母亲关心还不好? 走着,便到了一座较为奇特的小楼前,呈针形矗立在园子里,看起来好像是被从天上投射下来的一样。 “上去吧。”元昶琋抬手示意,这里是可以上去观景的。 武慕秋欣然同意,随着他走进小楼,进去后便是楼梯,一直朝上,瞧着特别的幽长神秘。 两个人顺着楼梯走上去,一直走到了最顶层,这里则豁然开朗,好多的窗子,而且眼下全部都是打开的。想去哪里看风景都行,这整个府邸尽收眼底。 和元昶琋走到一扇窗前,顺着他的指引,便一眼瞧见了这府邸前的长廊。因为视角微偏,所以能瞧得见长廊里头的情形,那上面有人在。 武慕秋是没想到能瞧得见除了护卫以及侍从之外的人的,而且她仔细眯起眼睛看,那是一男一女两个人,他们俩一前一后的走,男的在前女的在后。而且,走的特别奇怪,那女的双臂圈住男的的腰,边走边跳脚,好像瞧见了什么特别害怕的东西。 而那男的则抓着她的双臂,四平八稳的带着她走,蓦一时被她过强烈的蹦跳而撞得身体不稳,他也没有不满的意思,只是依旧那样带着她走。 瞧着那两个人,武慕秋的眉头都皱成了一团,“这是c” 元昶琋缓缓抬手罩住了武慕秋的眼睛,将她的脸转了过来,“他们为老不尊,咱们也就非礼勿视,待他们表演完了,自会过来的。” 闻言,武慕秋一把拿开了他的手,睁大眼睛扭头看向他,“你是说,那就是你父母?他们来了?” “嗯,看样子是连夜赶路,才会在一大早就到了。”元昶琋颌首,一边伸手将窗子拽上,他真的很不想让武慕秋看到那两位年龄加在一起已过古稀之年的夫妻黏黏腻腻的画面,很尴尬。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诚实(一更) 窗子关上了,她也看不到外面的情形,元昶琋的父母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她还没看清楚呢。 不过,瞧着倒是十分恩爱,算不上为老不尊,只能说对对方的爱意很足,全部都埋在心里,时时刻刻的发散。 如果她的父母还活着的话,应当也会这么恩爱吧。只可惜,他们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靠在窗前,也不让她去看,也不知他们走到哪里了?她和元昶琋在这里,他们未必会知道。再说,还是得主动去见他们才是,怎么能等在这里又躲避着呢。 “咱们下去吧?”觉得不安,武慕秋看向元昶琋,一边问道。 “再等等。”元昶琋并不着急,后退了两步,他透过另外一扇窗子往外看了看,随后又挪了回来。 看他那鬼鬼祟祟的样子,武慕秋不由得撇嘴,“至于嘛,那是你父母,你怎么像躲仇人一样。” 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元昶琋想了想,“希望你见了他们之后还会说这种话。” 武慕秋轻轻地哼了哼,抬手抓住他的衣服想要扯开他,她还要去窗子那儿看看。 元昶琋却好像一堵墙似得动也不动,她又扯了扯他,见他纹丝不动,她也不强迫他了。脚下一转,她打算绕过他自己去看。 元昶琋却抬起胳膊将她拦住,继而收入自己怀中,垂眸看着她,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瞧你急的,那么着急想要见我父母,然后提订婚之事么?” 无言,环住他的腰,武慕秋举步逼近,他也被半强迫式的向后退,然后直接靠在了窗沿上。 “我是着急想知道世子妃有没有看懂我母亲留下的那些东西。好吧,你放心,问完了这事儿,我就和你母亲说能不能把你嫁给我。你母亲要是同意,姐姐就娶你,怎么样?”说完第一句,他的表情明显不太爽,武慕秋话锋一转,他果然又笑了。 “把你能耐的。”还要娶他? 哼了哼,她用力的圈住他的腰,然后施力,意图将他抱起来。 元昶琋没反抗,所以他还真被她抱起来了,双脚离地,整个人也拔高了似得从敞开的窗子露出大部分身体。 他一手向后撑住窗台,一边无声的笑,似乎觉得她这样很蠢,但又很好笑。 两个人在阁楼窗口表演,虽然位置很高,但下面的人想要看到,还是很容易瞧见的。 眼下,楼下就有两个人站在那儿,一个挺拔的身影双手负后,面色清冷的看着上面那大半个身体都要从窗口出来的人。那是自己的儿子,即便只是个背影他也知道。 旁边,秦栀则笑容满面,因为昨晚在赶路没有睡好,所以她的眼睛有些发红。不过并不阻挡她眼下的好心情,自己的儿子终于会拱白菜了,而且,貌似还是被强迫的那个,她这儿子的美貌终于引得姑娘失去理智了。 “咱俩藏起来吧,等更激进一些的时候,咱俩再上去。”开口,秦栀很想抓个现行。自己这儿子从小到大没做过什么丢脸的事儿,她觉得很无趣。人家的孩子从小都留下很多窘迫的事迹,什么尿尿和泥,拉屎又吃的。 元极略无言,“你不是一直很想见见人家姑娘长大之后有没有长歪么,把他们叫下来吧。” “你儿子都甘愿被非礼了,肯定没长歪啊,他又不是瞎子。不过这姑娘长大怎么变得力大无穷似得,把我儿子都举到窗台上去了。难不成这是什么新兴的调情方式?比我这个天外飞仙都懂潮流。”秦栀觉得长相这事儿就不用想了,人家姑娘肯定还是那么漂亮。而且当年程小云的阴柔美可没有哪个男人比得上,他女儿儿时就那么像他,长大了必不会变丑。 元极略无言,一只手从背后拿出来,然后罩在她的头上拍了拍,“因为你总说自己是天外飞仙,你儿子已经开始猜测你脑子出问题了。你若再提几次,没准儿他就得开始找大夫了。” “那说明我儿子孝顺我,担心他这老母亲的身体,你是嫉妒。”秦栀不眨眼的盯着上头,一边朝着元极那边歪头,恍似在招摇。 随她说,元极也不生气,“的确该担心,脑子已经出问题了。” 哼了一声,秦栀收回视线扫了他一眼,“咱俩上去吧,听旁边那水池子里的鱼在扑腾,我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今天天气有些凉,水池子里的鱼都不太安分,总是发出声音来。 “所以我说,挨个池子里撒一把药,往后你也不用再如入敌营一般了。”元昶琋是什么心思元极怎么可能不知道,故意在府里养了这么多碍眼的东西,就是不想让他们俩经常来这里。这孩子打小就奇特,能做出这种事儿来也不算什么。 “就说你心狠手辣,那都是生命呀。再说,又不是它们要来这里的,是你儿子养的,毒死这一批,他还能再养一批。我觉得斩草除根的方法就是,毒死你儿子是最稳妥的。”秦栀想也没想的就拒绝毒死鱼的法子,但是可以选择毒死那个坏心眼儿的家伙。 元极深吸口气,显然是极度的无可奈何,“我可以为你提供毒药,你亲自下手吧。” 笑起来,秦栀脚下一转转到元极面前,一边仰头看着他笑,“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特别无理,总说一些可笑的话,瞧你这生无可恋的表情。” 垂眸看向她,元极抬起一只手捏住她的脸颊,“拿你没办法,你说什么我都配合。”他若是不配合,她必然还有话说,反正她总是有道理的那个,而他总是百口莫辩。 “那咱俩现在躲起来吧。”睁大眼睛,她还是不放弃刚刚的想法。 元极捏着她的脸蛋儿晃了晃,然后抬头往上看了一眼,“来不及了,你刚刚笑的太大声,他们听到了。” 闻言,秦栀也扭头往阁楼上看,只见窗户那儿探出两颗脑袋,正在盯着他们俩看。 眨了眨眼睛,她随后弯起眉眼,一边朝那两颗脑袋挥了挥手,“嗨!” 上头,元昶琋也伸出一只手来摇了摇,“嗨,天外飞仙。” 秦栀扬了扬下颌,笑不可抑,她这儿子不愿意说话,这么多年来要求了无数次见面和她说句话,没想到近几年还真成了。见了面给她请安,然后就叫她天外飞仙,除此之外,话语寥寥。 “下来吧。昨夜休息不够,将事情说完,我便与你母亲去休息了。”元极开口,声音清冷,听起来特别像大堂之上审犯人似得,让人不禁觉得冷飕飕的。c 下一刻,那两颗头就消失在了窗口,看来是下来了。 秦栀扭头看向元极,她的眼睛都在发光,“看,那姑娘和小时候没什么变化吧,那眼睛和她父亲一模一样。我到现在还记得程小云,穿着一身红色的衣服,妖异。”像个妖精,不分男女,也可男可女。 元极倒是没什么表情,不过她说得对,那孩子的确没什么变化。但他相中的是她的家世,父亲只是个守将,并非坐拥千万人马的大将,可以说是平平。 但,平平更为有益。 很快的,两个身影从小楼里出来了,两个人一前一后,这般瞧着倒是相配。 走到近前,元昶琋和武慕秋停下了脚步,刚刚在上面就看到他们了,武慕秋才发现元昶琋和他父亲长得有多像。 但不同的是,元昶琋看起来很温柔,笑容随时都挂在脸上,很明显这一点像他母亲。 她对他们俩没有任何的记忆,虽说儿时是见过的。不过,他母亲看起来很温和。就是,此时打量她的眼神儿让她有些不太自在,也担心自己哪个地方会不合时宜。 “小花,你和儿时还真是没有什么变化,和你父亲也长得很像。即便这么多年没再见过你,但我想,如果突然在街上相遇,我也一定会认出你来的。”秦栀开口,看着这姑娘,和小时候好像一样,只不过就是不再那么娇小了,但一样的纤细,和武夫人的身形很像,看起来弱不禁风的。 “给世子爷和世子妃请安。元大少说在我儿时曾有幸见过世子妃,还很得世子妃的喜爱。但可能是我太小了,不记得这些事情了,很可惜。”武慕秋屈膝请安,这大魏的礼数,她自然学习过。 “你不记得也正常,那时你才四五岁左右,太小了。不过现在长大了,重要的是长大之后。小花,你看我儿子怎么样?”话锋一转,秦栀抛了个直球。 武慕秋愣了一下,扭头看向元昶琋,他也在看着她,显然也想知道她会如何回答。 想了想,她又看向秦栀的眼睛,忽然觉得好像若是说很虚伪的话就会被她那双眼睛看透。 “很美,会把人迷得失去心智。”她实话实说,尽管说完之后自己也脸红了。 秦栀忍俊不禁,元极也极其无言,同时觉得秦栀说的很对,现在的年轻人果然很激进。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秘密(二更) 这么多年,夸自己儿子长得俊的有;夸他完美继承了元极所有优点的也有;还有用他的外貌来吹嘘元家基因好,从祖上到现在所有血脉均是人中龙凤的也有。 但如武慕秋这样直接说他很美,甚至会美到迷失心智的,却是头一个。 秦栀眨了眨眼睛,看着这小姑娘真诚的眼睛,显然她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挑起眉尾,秦栀笑的意味深长,看向元昶琋,他还是那脸上挂着笑的样子,好像有线牵着脸上的神经似得。这就是他常见的假笑,看见谁都这样,让自己看起来很亲切,同时也免得他费力说话了。 “我之前还担心我家这儿子不会拱菜,但其实原来,他也是可以被拱的。我放心了,老天还是公平的。”自己儿子,也算是几分姿色吧。 元昶琋还是在微笑,似乎说他这种话,他也不觉得如何。 元极则很无语,她担心的太多了。就凭自家的身份地位,如果不是元昶琋有刻意的避开,他这里早就女人成群了,得多少女人生扑他,数不胜数。 武慕秋慢半拍的反应过来秦栀在说什么,脸就更红了,当着人家父母的面儿,她这的确是口无遮拦了些。 不过,她还是觉得自己不能说假话,应该会被看出来。她本来也不喜欢虚伪的人,相信他的父母也不会喜欢这样的人。 “走吧,咱们去叙叙旧。十几年前见到你,你才这么高,我还能抱得动你。但现在,你长大了,我也忽然发现我是变老了。”打破尴尬,秦栀走过去拉住武慕秋的手。这姑娘虽是纤细,个子倒是蛮高的,而且那眉眼和程小云极其相似。 被秦栀拉住,武慕秋也无形之间觉得轻松了许多,因为儿时她很喜欢自己,现在看到她似乎也没有失望c。 往大厅的方向走,秦栀和武慕秋走在前,元极则和元昶琋在后。 父子俩走在一起,看起来是相似的,但又有很多的不似之处。元昶琋看起来很温和,风度翩翩,虽是让人觉得他很平易近人,但却有一股不可言说的贵气,又不太敢轻易靠近他。 在元极看来,他是完美的继承了姚相了优点,学生像师父,好像也没什么不妥的。但每每思及此,还是会心里不甚痛快。 往大厅的方向走,路过不少水池子,那里面的鱼耳聪目明的,有人靠近它们就蹦跶了起来。 水发出声音,总是能让秦栀吓一跳。不过,她倒是表现良好,那些奇丑的鱼和蛇很像,自己这儿子是什么心态她很清楚,已经不在意了。 因为之前元昶琋说过秦栀害怕这些东西,武慕秋在行走之时也十分注意,让她距离那些有水池子的地方远一些。 终于走到了大厅,走进去,秦栀和元极坐在了主座,元昶琋和武慕秋则坐在了下手,而且坐了个对面。 侍女很快送了茶上来,皆是清茶,武慕秋知道这是元昶琋喜欢的。 秦栀拿起茶盏,随后笑道:“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样的茶,若是喜欢甜的或是其他口味儿的,叫侍女将各种配料拿上来,你自己调配。在我们家,因为我喜欢喝这种口味儿的,导致他们父子俩也都跟着喝了起来,至此其他口味的茶再也没出现过。” 武慕秋笑着摇头,“我也喜欢喝这种味道的,甜的或是咸的,喝完之后反而越来越渴,还得喝白水解渴。” “说得好,所以咱们是所见略同。”秦栀点头,这丫头十分会说话。 元极与元昶琋一直不语,这个时候倒是觉得这父子俩很相像。 侍女又送了点心上来,随后秦栀便挥手要她们退了下去,这大厅便安静了下来。 喝了口茶,秦栀随后将茶杯放下,她转脸看向元极,眼睛里载着笑,恍若星月。 她什么都没说,元极便明白她的意思,看向大厅外,他淡淡的开口,“来人。” 下一刻,一个劲装男人从外面快步走进来,手里捧着一个不大的小盒子。 将那盒子呈上来,直接放在了桌子上,而武慕秋也认了出来,这是元昶琋从雪山冰室里拿走的那个,里面是她母亲留下来的东西。 秦栀将盒子拿过去,打开,拿出其中一本册子来,翻看了一下,她随后叹口气,又放了回去。 武慕秋一直盯着她,很想知道她都从里面看出些什么来。还有她为什么会对自己的父母感兴趣,这么多年一直在找,这些她都想知道。 “十几年前,有幸见过你父亲一面,却也只是匆匆就别过了。其实,我一直都听说过你父亲的大名,也很想亲自拜访,但却始终没有找到。后来,我认识了你的养母,也就是武夫人。武夫人与你父亲是师兄妹,他们很像,我就认出来了。武夫人不肯透露你父母的踪迹,但又告诉我说程夫人中了奇毒,情况很不好。我当时就想,如果找到了你的父母,说不定能帮助他们解决这奇毒,所以之后一直都在找他们。同时也是想见见你父亲,听一场他的堂戏。很遗憾,这么多年也没找到,而且你的父母已经不在人世了。”秦栀轻声的说着,字里行间以及她的语调和神态,都能看得出她的遗憾来,她真的是心里不舒服。 元极握住了她的手,一边看着她的脸,漆黑的眼睛虽幽深不见底,却充满了对她的理解。 “那,不知世子妃可知道这上面写的都是些什么?我母亲写的字我们都不认识,包括我父亲。我也不知我母亲从哪儿来,老家何处,家里还有些什么人。我想,她可能会记录在这上面。”武慕秋问道,她很想知道。 秦栀缓缓眨眼,随后叹口气,摇头,“对不起,我也不认识。但这种字,我可以肯定不是吴国南部那些夷人的文字。她可能是仙女吧,兴许这是仙女的文字,咱们人类看不懂。” 听到这种答案,武慕秋不由得失望,原来这世上没人认识这些字。 元昶琋始终没说话,看着自己的母亲,他知道她没说实话。 这便是深度了解的坏处了,总是能看穿。也不知她为何隐藏,这背后莫不是还藏了什么大秘密不成? “别再想了,尽管他们现在不在这世上,但却是永远的相守在一起,这是他们想要的,你应该高兴才是。再说,你还有武将军和武夫人,他们都是很好的人。”秦栀安慰她,有些事情她是不能说给她听的。 武慕秋点点头,“多谢世子妃,也多谢您这么多年的惦念。如果当年你们有缘分见一面的话,也就不会留下这么多的遗憾了。”真是可惜,看她的表情就看得出,她是有些伤心的。看来,世子妃真的很想听她父亲唱戏。 “是啊,说到底还是缘分不够。我也累了,要休息,你们去玩儿吧。”站起身,秦栀叹口气,随后拉着元极的手便离开了。 武慕秋屈膝直至他们走出大厅才直起身体,扭头看向元昶琋,也在这时才发觉他好像始终都没说话,一直十分安静。 “别想了,你先自己转转。我去给父母安排一下,看看他们有什么需要的,然后便回来。”开口,元昶琋好像此时才恢复了说话的功能。 武慕秋点点头,随后看着他离开。 心里还是觉得可惜,转身又坐下,她将盒子里的册子拿出来观瞧,每个字都是她母亲写的,可能真是仙女的文字吧。 元昶琋从大厅出来,然后快步的追上了离开的那两个人。 听到了他追上来,元极拉着秦栀停下了脚步,两个人转过身,正好元昶琋也走了过来。 他微笑,什么都没说,秦栀歪头盯了他一会儿,随后就笑出声。 “你这孩子想问我事儿,又不主动开口,等着我自己说给你听呗?”而且,往时他也并不喜欢听她唠叨,这倒是头一次主动找上门来了。 元昶琋点点头,脸上的笑显得有些可爱。 “说给你听也没什么,但是你最好也别跟小花说,这些事情她知不知道都没什么意义,完全属于她母亲自己的事情,她自己的秘密。”秦栀叹了口气,看了元极一眼,瞧他没反对,她说道。 元昶琋点点头,随后忽然开口问道:“母亲,你能看得懂那些字?”既然不是吴国那些夷人的文字,那到底属于什么文字,为什么她能看得懂。 “你老母亲我博学多才,看的书多了,总是会认识一些稀奇文字的,这就是不断学习的好处。那句话说得好,学海无涯,说的就是这个道理。”秦栀挑眉,这整个大魏几乎都知道元极的世子妃是个书籍爱好者,什么书都研读过。 元昶琋是不信的,读过再多的书也不至于能认识一种前所未见的文字。 “走吧,咱们慢慢去说。我这没良心的儿子总算主动开口请教他的老母亲了,总是不能让他失望。”挎住元昶琋的胳膊,秦栀显得有几分‘得寸进尺’,不过她是高兴的。 元昶琋也没挣扎反对,任由她挎着自己,一同离开。只不过,心里觉得有几分对不起那落在后头的老父亲。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决定(一更) 回了每次来到这府邸居住的地方,之前服侍武慕秋的那两个侍女已经过来了。 她们是这府邸里专门伺候秦栀的,每次她过来,她们两个必然会过来贴身服侍。 在一楼的客厅里坐下,秦栀抬手捏了捏自己的头,随后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元昶琋。 元极单手拿着茶杯走了过来,在秦栀身边坐下,他一边将茶杯直接递到了她的嘴边,示意她喝一口。 低头,秦栀顺势喝了一口,转眼看向他,随后便笑了,“我没事,就是想的有点多,头有些疼而已。” “不想说便不说,也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你又何必去想,何必去说。”元极转手将茶杯放下,一边看着她,她这两天受的刺激有点大,思虑过多,导致状态也不是很好。 微微噘嘴,秦栀身体朝着他歪斜,他也同时抬起手臂将她揽住。 两个人可以说是旁若无人,元昶琋坐在对面看到一切,不过他已经习以为常了。他们习惯性的为老不尊,他也是习惯性的视而不见了。 在元极的身上靠了一会儿,秦栀才缓缓开口,“小花的母亲来历可以说是很神秘了,但她到底来自何处,其实根本没必要深究,你知道与否也是可有可无。你只要知道,她母亲不是个坏人,来到大魏也实属无奈,她一直很想回家,但回不去。幸运的是,她遇到了程小云,待她很好,深爱于她。后来因为西棠的一些人贪心不足吧,程夫人身中奇毒,最后程小云带她躲到了崎山的雪山深处。也真是奇怪了,他们到底躲在哪儿?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找到。” 元昶琋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其实他看得出秦栀应当是不想说太多,只是挑拣一些她能说的告诉他。 “直至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程夫人都很期盼能够回家,这也是她此生的心结。程小云深爱她,也知道她的愿望,但根本就没有法子。最后,程夫人实在撑不住了,她希望自己死后灵魂可以回家,哪怕只是回去看一看也好。此生遗憾之事,我看着也觉得心里难过。这些事,你也没必要说给小花听,实在是影响心情。”说完,秦栀也叹了口气,精疲力竭。 元昶琋点点头,站起身,朝着他们拱手作揖,“儿子退下了。”说完,便走了。 看着他离开,秦栀摇了摇头,随后坐直身体,“这小子真难缠,磨叽起来也是没完没了。我若是不摆出一副要死了的样子,他肯定不会走。” 元极很无言,看着身边那个人,“转眼就变好了,我都被你骗了。” “头疼是真头疼,因为心情不好。不过,我也不是自虐的人,即便要虐,也是虐你呀。”歪着身子撞了他一下,自诩十分有道理,人就得这么过才开心。 元极也不反驳,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难得有个和你一样的人,却来的快走的也快,命运这种东西还真是难说。” “是啊。不过,有个共同点就是,都遇到了个如意郎君。程小云还真是深情,阿秋觉得自己要活不成了,他就把慢性毒药吃了,这种决绝也不是谁都有的。难怪有句话叫做情深不寿,意义在此。”生无可恋,便觉得活着也是浪费,还不如陪同心爱的人一同死去。 “还说自己不会自虐,你眼下不就是在虐待自己?那是他们夫妻的事儿,自己做了选择,谁也无法阻拦。”元极微微摇头,其实他对程小云的做法是理解的。 “我没有在虐待自己,但仍旧觉得可惜就是了。这阿秋之前所在的城市和我所在的城市属于南北两端,可比大魏从北到南的距离长得多。她那时试探过很多法子,觉得自己能回去,但都失败了。幸好我没试过她那些法子,都是玩命儿的。”秦栀哼了哼,阿秋还是很有想法的,也特别想回去。即便后来,她得到了程小云,也依旧忘不掉那个世界,还是想回去。 她理解阿秋这种想法,在这里没有归属感,一切都那么落后,任是谁都无法接受。 最初她自己也理解不了,只不过自己能给自己心理建设,最后甚至是催眠,之后也就接受了。 “你也在想这事儿?”元极扬起入鬓的眉,很不想听到她说这种话。 “那倒是没有,已经不想了。唉,算了,越想头越疼。走吧,咱们去休息。明日进宫,应对之法你想好了么?你总是不会想和公冶峥做亲家吧?”站起身,秦栀拉着元极的手往楼上走,一边问道。 “他那般一个小人,能养出什么样儿的好闺女来。”元极冷声,无所不用其极的讽刺。 秦栀翘了翘唇角,“不愿意就算了,干嘛攻击人家的孩子?没准儿人家的女儿就特别优秀呢?貌美如花,又端庄博学。” “你的说法纯粹是自欺欺人,骨子里的坏,怎么能改的掉?”元极不屑,就算公冶峥他的女儿好到天上有地下无,在他看来也是一文不值。 “好,那你说明日怎么办?皇上明显不太想接受宸儿和此事扯上关系,推给琋儿是最好的选择。”秦栀摇了摇头,西棠这番示好,却并不合元卫的意。 “很简单,明日给你儿子订婚就是了。”元极却并不担忧,他不想和西棠扯上半点儿沾亲带故的联系,谁也别想强迫他。他可以退步,但这退步得是自己愿意,若他人强迫,那么结果是什么就不知道了。 秦栀直接笑出声,“还真是简单粗暴。也好,反正小花这姑娘我喜欢。家里基因好,到时生出的孩子也不会丑,我喜欢漂亮的孩子。” “你想的更长远。记得十几年前你就相中了人家,结果武夫人并不想理会你。谁想到你儿子去北方走一趟,就把人带回来了,可是合你的意了吧。”这缘分,也真是玄妙,根本无处找出端倪来,忽然之间就又缠绕到一起了。 “武夫人担心自己的师兄,可以理解,毕竟我就算当着她面说自己是好人,她也不会相信。虽最后没有见到程夫人,有些遗憾,但如今想想其实也还好,可能她也并不想他人打扰吧。”坐到床上,秦栀叹了口气,一边抬起双腿。 元极蹲下身体,抬手将她的靴子脱了下来,然后一手捏住她的两条腿,挪到了床上去。 “订婚呢?也好,武将军的身份地位也是不错的。除了十几年前犯过错,这么多年一直都很尽忠职守。好,既然如此,那么明日就向皇上报备此事吧。至于西棠公主,随便他怎么处理。”反正她也不是很想和要元昶琋和西棠扯上什么关系,不是好事。 “正是如此,也算个较好的人选。”元极在她身边坐下,才开始脱自己的靴子。 “那就看你的了。正好明日也将小花带进宫里,要皇上瞧瞧,咱们大魏的姑娘随便挑出一个来,都不比西棠的公主差,说不准更好呢。”也不知公冶峥的女儿是什么模样。年纪应当也不大,十四五的样子,他也是属于晚婚晚育那一类的了。 元极没有言语,只是拽着她躺下了,反正他主意已定,与西棠联姻之事,别想落在自家的头上。 这边已经休息了,那边武慕秋则还坐在大厅里。元昶琋离开后,便回来了。 “他们已经休息了。”看着他走进来,武慕秋叹口气,随后笑道。 “嗯,毕竟年纪大了,长途跋涉会疲累也在所难免。”元昶琋在她旁边坐下,看了一眼她还在摆弄的盒子,他相信那里面还有更多的秘密,自己的母亲应该都弄清楚了,但是她却不肯全部都说出来。其实这也让他觉得很奇怪,想探究更多,但母亲显然不会再多说了。 “年纪大么?我不觉得。你和世子爷长得好像啊,不过你笑起来倒是和世子妃又很像。这便是集二人长处于一体吧,你真幸运。”而且,他父母人真的很不错,看不出一点的架子来,根本不像身份高贵的人。这有权有势的人武慕秋也不是没见过,大多鼻子长到了眼睛上去,不可一世。 “又被我的美色迷住了?”元昶琋微微歪头看着她,她当着他父母的面说他很美会迷的人迷失心智这事儿他可记得呢。真是出乎意料,居然敢说这种话,无比诚实。 说起这个,武慕秋也不由得几分脸红,“我实话实说,而且我觉得,我若是说了假话,就会被世子妃看穿。” “这个感觉倒是很准,你若说假话,她肯定能看出来。很好,很勇敢,比我想象的要胆大的多。看来,人真的会被美色迷失心智,什么话都说得出来。”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元昶琋一边轻叹道。 无言,她打开他的手,随后将那盒子拿起来,“这个待我明年再去龙岭祭奠时再带回去吧,这些东西我也不想拿走,就永远放在那儿吧。” “好。”看着那盒子,元昶琋也暗暗的叹了口气,秘密将永远成为秘密。而知道了秘密的那个人也不会透露出去一个字,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那里面究竟记录了一些什么。 来到这府邸,元极与秦栀便没有再出去过,而且在府里也很安静,一直都在他们休息的地方。 武慕秋和元昶琋回了住处,今早还在服侍的那两个侍女不见了,她很快就明白是去照顾世子妃了。 “你这府里,不会只有那两个侍女是专门服侍主子的吧?”今日在府中转悠就只有那两个侍女跟着,而随着世子爷夫妻到来之后她们俩就不见了。其他的侍女好像根本不往这边走似得,难不成这边被下了诅咒不成? “那是在宫中调教过的侍女,是专门被分发到这里服侍我母亲的。其他的侍女是粗使,管家临时买来的。怎么,需要侍女来为你做什么?如果不是很私密的事情,我也可以效劳的。”元昶琋似笑非笑,她就站在楼梯上,而他站在下面微微抬头看着她。 瞧他那一副难以言说的表情,武慕秋略无言的伸手摸了摸他的耳朵,“想太多了你,我就是问问而已。我经常自己乱走,自己就能伺候自己,歇歇吧你,我也去休息了。”话落,她转身上楼。 回到卧室,武慕秋便将房门关上了,这是元昶琋的房间,她在这儿休息实在不合适,但他这个主人又不给她安排别的房间。 再说,眼下他父母在这儿,所以她觉得还是得注意一下,关上房门相互隔绝,这样也较好解释。 在房间里乱七八糟的思虑着当下的事情,想着想着武慕秋就睡了过去。哪想到睁开眼睛时,天都黑了。因为她关了房门,所以也没人进来掌灯,这房间里也黑乎乎的。 从床上爬起来,她不由觉得自己有点无理,这一觉睡得,不知道的人非得以为她是一只猪不可。 整理了一下头发然后便打开了房门,走廊和楼梯上都燃了琉灯,所以也十分明亮。从楼上走下来,一楼是没有人的,只是灯火通明。 大厅的桌子上,有一个红色的托盘,而托盘上则整齐的放着红色的衣服,还有首饰,很精致。 走过去,武慕秋拿起首饰看了看,又拿起衣服拎起来展开,这衣裙还真是华丽。一般时候,显然是穿不到这样的衣服,只有在去往什么隆重的场合,才会穿这种衣服。 很显然,衣服被放在这里,就是给她的。这又是什么意思?元昶琋想要她做什么,需要穿这么华丽的衣服。 就在她还观看时,元昶琋从外面走了进来。 转头看向他,武慕秋一边高举起手臂,“这是什么意思?给我做的新衣服?” 走近,元昶琋也看了看那裙子,随后摇头,“不是我,是母亲派人送过来的。明日宫宴,宴请西棠的使者和公主,母亲要带你一同入宫。” 这倒是出乎意料,武慕秋眨了眨眼睛,随后点头,“我去。”皇宫,她想去瞧瞧。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心痒(二更) 看她欣然同意,元昶琋脸上的笑也加深,他随手又捏起托盘上的一件衣服,这才看清楚这是里面的贴身衣物。 他随即挑起了眉尾,恍似没见过似得,但又没表现出任何的不好意思,那表情可是耐人寻味。 直接捏着那件衣服移到了武慕秋的身前,似乎在想象穿在她身上会是什么模样。 武慕秋瞧见,便皱起了眉头,动手把衣服抢过来,“你堂堂元大少,能不能不要像个接头流氓一样。再说这是女人的衣服,你拿它干什么,难不成你想穿么?” 收回手,元昶琋依旧满脸笑意,微微摇头,“你穿上会很好看,你很适合这个颜色。” “那还用说,我穿红色的最好看了。不过,世子妃怎么会想要带着我进宫呢?皇宫应该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去的吧。再说,还是宴请西棠来的人。”国家之间的会面,她可算不上是什么大人物。 “母亲想带你去,你便跟着去好了,没人会追究你是谁,因为我母亲的面子够大。”元昶琋坐在椅子上,抬手还想要拿托盘里的衣服,却被武慕秋把他的手拍走了。 把所有的衣服都重新折叠好放在了托盘上,她又将托盘挪到距离元昶琋最远的地方,免得他再翻找,若是翻出内裤之类的,她就套到他头上去。 不让他看,元昶琋也就不看了,收回手,他动手倒了一杯茶,“武将军已经知道你来帝都了,不过想来很快我父母便会与他联系的。你也无需焦急,这些事情自有人去说,看起来是无需你费力了。” 听他说这些,武慕秋其实是有些没听懂。不过她也没深究,因为也是忽然想起了自己跟元昶琋来到帝都是因为服刑期未过。 尽管这个理由现在说起来好像有点扯,但也的确是因为这个理由,她才会没有什么负担的跟着他来到帝都。 但这会儿已经要跟着进宫了,这哪是坐牢?如果传到父亲的耳朵里,他肯定会被吓着的。 “不过呢,能进宫总是好的,我还没见过皇宫呢。戏文的皇宫几乎和天宫差别不大,这世上最好的东西在皇宫里都找得到。所以呢,我倒是要去见见,皇宫是不是真的是那样的。”微微歪头,她对皇宫是充满了好奇的。 “好东西的确是有不少,若说世上最好的都在那里,却也是言过其实了。最起码,宫里就没有如程小花这般的女子。”看着她,元昶琋一字一句道。 忽然之间听到夸赞,武慕秋愣了愣,随后就笑了,“听你这么一说,我忽然好自信。”明日进宫也无需紧张了,毕竟这个长得这么俊的人都承认她很特别。 元昶琋也轻笑,蓦地抓住她的手,然后用力的将她拽到了自己的面前。手又落在了她的腰上,直接将她拽到了自己的腿上坐着。 四下无人,武慕秋倒是也还算自在,能够接受这种亲密行为。而且,他大腿上好舒服,还真是个很好的椅子。 放心的坐下,她身体向后靠在桌沿上,一边微微垂眸看着他,“世子爷和世子妃都在这府里,你今晚打算如何安顿我?不然,你把这里让给我,然后你去别的地方休息吧,反正这府邸这么大,房间也很多。”这个事儿,她觉得务必得提前说好。 元昶琋挑了挑眉,“反正昨晚我们共处一室的事情应当也传到了他们的耳朵里,有侍女都瞧见了,她们是不会保守秘密的。”所以,既然已经被知道,今天也无需再故作生疏了。 “那也不行,怎么说我也是大家闺秀好不好,又不是风尘女子。这样不好,我不干。你若是不走,那我就去找其他的地方。我今儿瞧着那水榭旁的小屋就不错,十分精致。”武慕秋摇头,必然不行,她也是要面子的。其他人是否得知,或是如何说她她都不会觉得如何,毕竟嘴长在别人的身上。但她不想被元昶琋的父母所误会,认为她是个轻浮的女人。 看她如此坚持,元昶琋也无奈,手落到她后背上,轻轻地抚着,他一边点头,“好,这里就让给你了,我去别的房间休息。”这还是第一次他被赶走。 “很好,孺子可教。”抬起双臂圈住他的颈项,武慕秋歪头看着他,蓦地忍不住低头在他耳朵下方亲了一口。 元昶琋扬起眉尾,微微歪头看着又直起头的人,“你怎么亲吻这么奇怪的地方?” “好看呗。我就说你美的会让人迷失心智,真的是美呀。”眸子上下的审视,在他的脸和脖子上来回的游走。若不是不够名正言顺,她非得立即就把他按在桌子上,然后将他的脸和脖子都啃一遍。那种难以言说的肉欲,用语言表达不出来,只觉得用实际行动才会解了心里的痒痒。 “你的眼神儿现在瞧着就和野兽一样,恨不得把我拆了吞入腹中。”元昶琋失笑,莫名的心中又几分涌动,不由几分希望她能兽性大发。 双手罩在他的脖颈上,感受他脖子的温度和长度,他这脖子真长。 “看来一时半会儿,无法解你的心痒难耐。”她那眼神儿一直没变,让他也开始跟着躁动了起来,全身的血都在快速的游走,分别朝着头上和下半身奔涌而去,他好热。 发出一声轻哼,武慕秋放开自己的手,然后环于胸前。她看着他,一边长长的深吸口气,“你别说,我还真是心痒难耐。”她承认,她就是这个感觉。但是,又什么都不能做,就使得她心里更痒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宫宴 参加宫宴,并不如武慕秋想象的那般繁忙,她起了个大早,洗漱干净了自己,又等到了早膳被送上来,却不见元昶琋以及任何人的影子。 她慢悠悠的用完早膳,这时才有人尽力啊。 是那时服侍过她的两个侍女,不过随着世子爷和世子妃到来,她们便撤离了。 眼下这会儿,她们走进来,各自手里又捧着一个偌大的托盘,武慕秋也明白了,这一定是世子妃派她们过来给她梳妆的。 果不其然,那两个侍女走进来,面对着武慕秋屈膝福身,随后道:“请小姐上楼,容奴婢们为小姐梳妆打扮。” 点点头,武慕秋没有任何的抗拒,便起身上了楼。 侍女将一面铜镜搬了过来放置在桌子上,随后要武慕秋坐在桌前,她们二人开始为她装扮。 不愧是专业的,这手艺也是相当了得,一个为她挽发,另一个则给她化妆。那些东西都是她们刚刚搬进来的,里面的用品一应俱全。 而且从外观上就看得出这些东西在民间未必买得到,应当都来自宫中,只有那些娘娘们才能用。 如此想想,这世子妃对她倒是真的很不错,在十几年前她还很小的时候便很喜爱她,如今再见面,对她依旧很好。 闭上眼睛,任她们在自己的脸上头上捯饬,不由得又想起以前她也在梨园里走过场,自己也曾在脸上描彩,到底是自己手艺不成,不如她们俩专业。 用了好些时间,她们俩终于完成了,武慕秋睁开眼睛,对面的铜镜里映照出她的脸。 似乎这两个侍女很擅长梳妆打扮,这妆容以及发式和她的脸倒是很相配的样子。她从不觉得自己比得过已逝的父亲那般可男可女,妖异耀眼。但如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忽然觉得,自己和父亲长得真是像。 “小姐,咱们更衣吧,时辰差不多了,该进宫了。”侍女出声提醒,另外一个已经将衣服拿了起来。 “好。”痛快的应答,她起身,朝着床边走去。 将身上的衣服脱下,然后配合着她们一件一件的套在身上,这红正统不妖,包裹住她纤细的身体,却硬生生的透出一股媚而不俗的艳丽来。 两个侍女一前一后的将长裙整理好,这衣服的尺寸还是有些问题,因为武慕秋实在纤细,腰也较之寻常女子细上很多。 两个人重新的将腰带整理了一下,武慕秋全程配合,待得处理完毕,她低头看向自己,随后便笑了。 “比戏服的尺寸是差了很多,不过穿在身上也不奇怪,你们不用忙碌了,这样就可以了。”没有那么服帖,但对于寻常穿的衣服已经很不错了。她穿的大多数衣服都有些宽松,因为并非是量身定制,成衣大都如此。 “小姐,你的腰身真的好纤细。”可以说,她们伺候过这么多的主子,没有哪个的腰身会如武慕秋这样细。 “你若从小吃苦,又不给吃饱饭,也会这样的。”武慕秋弯起眉眼,许是因为有妆容,她这一笑看起来分外的美艳,甚至好像带着一股妖气。 不过,也只是一瞬而已,她收回视线,自己整理了一下裙摆,然后直起脊背,便转身下了楼。 长裙曳地,她步履悠然,打小便专门练过步态,所以如果要她装优雅,她也是可以的,只不过就是看她愿意不愿意了。 下了楼,没想到就看到了元昶琋。他不知等在这里多久了,看见她下来,他抬头看过来,随后便笑了。 本无比俊美,此时一笑,更是恍若花开。他眉眼间透着一股别样的温柔,却偏偏又无比纯善,瞧着就好像是一个懵懂的少年。 下了楼梯,武慕秋朝着他走过去,随后矫揉造作的在他面前转了一圈,裙摆摇摇。 “好看么?”她微微扬起下颌看着他,十分自信的问道。 元昶琋站起身,缓缓地踱步围着她转了一圈,他点点头,“很美,红色果然适合你。” “那是自然。什么时候出发?”听他这么一说,武慕秋更高的扬起下颌,若是有尾巴,此时定然已翘起来了。 “现在就出发。”抓住她的手,元昶琋又上下的看了她一圈,随后便拉着她走出了小楼。 今日阳光是很不错的,而且白天根本不冷,哪能想得到在北方,这个季节已是白雪皑皑了。 两相比较,武慕秋觉得自己喜欢南方,因为冬天也根本不必将自己裹得十分厚重。只要这衣料稍稍厚一些,就能够过冬了。 朝着前府走去,穿过长廊,便瞧见了敞开的大门。而此时,诸多的护卫在此,大门外,马车已经停在了那儿,随时准备出发了。 走到大门前,便看到了两个人站在马车那儿,正是元极和秦栀。 眼下,秦栀不知说着什么,元极垂眸看着她,面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笑。 看着他们,武慕秋不知怎的心里生出一股羡慕来。这整个大魏都知道镇疆王府的世子爷和世子妃是一对儿神仙眷侣,可以说是很多女人都羡慕的那种。这种羡慕还真不是嘴上说说而已,看见了他们,真的会羡慕。 这世上也没有哪对夫妻会一直这样相守在一起,只有他们两个人,但好像永远都不会觉得疲倦,即便过了十几年,就算变老也初心犹在。 多少女人在羡慕着这样的感情,这是她们穷极一声都得不到的。 看到他们来了,秦栀也停止了说话,瞧着武慕秋,她笑起来,“真是好看,十几年前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说没见过你这么漂亮的小孩儿,还说不知你长大了会是什么模样。果然啊,底子好基因好,怎么长都不会长歪。”漂亮的很,和程小云真的很像。 武慕秋抿嘴笑,“多谢世子妃夸奖。以前我倒是也没觉得自己长得怎样,今天穿上这身裙子,又装扮了一下,才发觉自己样貌也还可以。所以人们说,人靠衣装这说法是特别正确的,要多谢世子妃准备的衣服还有侍女们为我梳妆。” 秦栀抬手摸了摸她的脸,“就是你自己长得漂亮,即便裹着破麻袋也是好看的。走吧,咱们进宫。”拉着她的手走上马车。 她们俩进了马车,元昶琋和元极倒是骑马而行,前后护卫开道,离开府邸,朝着皇宫进发。 马车内部很是舒服,秦栀坐在主位,武慕秋则坐在她旁边。 “听说这次琋儿去了北方,见到了武将军。不知武将军,对琋儿是否满意?”马车前行,秦栀忽然问道。 武慕秋眨了眨眼睛,这个问题的潜台词可是让人浮想联翩,她即便再傻,也听得出。 “我父亲对元大少自然没有什么不满的,就是觉得,他这么多年也没什么建树,心里觉得不敢高攀。”想了想,武慕秋倒是也实话实说。 秦栀点点头,这一点她倒是理解的,十几年前武将军失误过,所以心里一直都有负罪感吧。 这么多年,他的确没什么建树,只是尽忠职守而已,没有特别的功绩。 “武将军是多虑了,身份家世什么的,镇疆王府并不在意。我的来历,想必你们都应该听说过的,我父亲只是镇疆王手底下的一个将军而已,并且早早的便过世了,其实我才是一无所有。”秦栀轻声的说道,更何况,元极很满意武将军的身份地位,平庸且忠心。 武慕秋的确是听说过秦栀的来历,但,这个好像关心的人并不多,因为大家更好奇的是秦栀如何能套的牢元极,这么多年没有任何妾室。好多女人都想见一见秦栀,取取经之类的。 “不过看你倒是不担心的样子,很好,我喜欢有自信的姑娘。”秦栀很满意,女人就该有这种自信,而且这小姑娘也没长歪,小时候虽不爱说话,但那双眼睛可是透着一股机灵劲儿。 武慕秋轻笑,自信她是有的,只是担心会被现实碾压打败,毕竟在这个世上,只有信心是不行的。 马车一直匀速的前行,在经过长街时,能听得到行人吵嚷的声音。不过过了一会儿,外面便静了下来,只有马蹄声和车轮声在回响,似乎街上没有人了。 终于,听到了盔甲和冷冷的兵器相撞时会发出的声音,一股沉肃的气息直接进入了马车里,让人无意识的紧张了起来。 武慕秋也一样,显然这是进入皇宫了,这里的气氛还真是和外面的不一样,明明都是同处帝都这一片天空之下。 “别紧张,皇宫也就那样而已。这里的人,虽有着最尊贵的身份,手握无敌的权势,但其实也都有弱点。他们兴许会仗势欺人,但,大多都适可而止,即便被欺负了也无需在意。若真有过分的,那么便要助长其势,送他灭亡。”看着武慕秋挺直了脊背,秦栀开口轻声道。 武慕秋很认真的听着,待秦栀说完,她微微皱眉,“那如果见到了自己特别讨厌,特别恨的人该如何呢?”是要当面撕破脸皮还是忍气吞声? “如果在不能动手的情况下,切记不要动怒。要笑,然后将对方的气势压制住。”秦栀轻声的告知,这也算是人生经验了吧。 武慕秋点点头,她觉得秦栀说的非常有道理,就是要时刻的将自己处在高处,不能降低自己的姿态。即便自己势不如人,也一定要摆高姿态。 马车停了,秦栀也起身,一边拉过武慕秋的手,“走吧。” 带着她下了马车,马车旁,元极正等在那里。 抓住秦栀的手,另一手则握住了她的腰一侧,一个用力便将她抱了下来。 双脚落地,秦栀便笑了,“许久没来这皇宫了,倒是觉得有些想念宸儿了。”相比较起来,元昶宸可是比元昶琋会溜须拍马的多,每次见面都把她哄得特别开心。 “一会儿便见到了。”元极用手指拨弄了一下她额前的发丝,一边道。 “也只有宸儿见了我才会特别由衷的喊我一声小姑娘,不似有些人,这会儿连娘都不认了。”秦栀意有所指,但在马车另一侧的人似乎根本没听到。 元昶琋扶着武慕秋从马车上下来,虽没有说什么,但他此时的注意力的确是在武慕秋的身上。她穿的裙子太长了,走路是连鞋子都盖上了,不注意的话的确会将她自己绊倒。 下了马车,武慕秋抬头看向四周,这是一个城瓮,不管是前面还是后面都有禁卫军在严守,宫墙高的让人想不到,连一只鸟都飞不出去。 “走吧。”元昶琋看着她,一边轻声说道。 “嗯,这皇宫还真是和我想象的差不多。”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沉闷的感觉,很压抑,连呼吸都觉得不对劲儿,好像空气不足似得。 举步前行,元极与秦栀已经走在前面了,有宫人在带路,看起来卑躬屈膝的。 对于这里的一切都是新鲜的,但同时又感觉自己不会喜欢这里。 “你儿时一直住在这里是不是?”想起关于元昶琋的传说,北方也是听到过的。 “嗯,没错。一直住到十二岁,然后皇上赏了宫外的那座府邸,才搬出去。”元昶琋轻声的回答,他的声音听起来真的极其的温柔。 “住在宫里好么?”看向他,武慕秋小声的询问,因为前面一米开外有带路的宫人。 元昶琋看向她,随后便笑了,“还好吧。除了有些寂寞之外,其他的自然是最好的。”吃穿用度,没有不好的。但很辛苦,他要和元昶宸一样,每天寅时末便得起床,每天都在学习之中,真的很艰难。 “那倒是,这里的一切自然是最好的。宫殿楼阁,看起来和我想象中的差不多。”出了最后一道宫门,看到的便是鳞次栉比的宫殿,恢弘有气势,当真是皇宫的模样。天子所居之地,这个模样是正常的。 元昶琋看了她一眼,倒是没打扰她观赏,初次来皇宫的人必然会觉得新奇,但看得多了,其实也就那样罢了。 很多人想进入这个地方,但待在这里的人又很想出去。 在甬长的宫道之中行走,很快的,便进入了今日举办宴会的地方,眼下这里便聚集了很多人,都远远地在那边闲聊。 每个都穿着不同的华袍,形象个不一,年龄也各不一。宫人候在自己的位置上,微微低头弓腰,静默的就像透明人。 走在回廊里,武慕秋探头朝那边看了看,“西棠人在哪儿呢?” “他们不在这里,待宫宴开始,他们就会来了。今日一早他们面见了皇上,眼下应该在休息。”元昶琋解答,一边带着她往回廊尽头的宫殿走去。 这回廊里前后无人,看来也不是谁想上来走都行的。 走出回廊,顺着宫殿的侧门进入,一些宫人见元昶琋进来,纷纷的福身。 而这些都不重要,武慕秋瞧见了一个与元昶琋年纪相仿的男子就在这宫殿里喝茶,他穿着一身青色的华袍,金冠束发,唇红齿白的。 瞧见元昶琋进来,他便笑了,视线又转向武慕秋,他不认识,却也依旧在笑。 “给殿下请安。”元昶琋看了一眼武慕秋,一边拱手欠身,显然是提醒她这人是谁。 这太子的样貌倒是出乎了武慕秋的意料,和元昶琋长得还真是有点像,但哪里像又说不上来。 “给太子殿下请安。”屈膝福身,武慕秋的见礼没有一丝一毫的胆怯。 “起身吧,无需客气。姑娘是c怎么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但又想不起来了。”站起身,元昶宸是真觉得她面熟,但又确实之前没见过。 “这是西北东营虎师将领武将军的女儿,我们儿时在玉龙城的崎山大营见过她的,还曾一起玩耍过几天。”元昶琋解释,元昶宸也想起来了。 “原来是你,怪不得如此面熟。这眼睛和儿时一模一样,没有任何的变化。”元昶宸对于儿时的武慕秋长相记得不是太清楚,但是这双眼睛倒是记得,很特别。 武慕秋微笑,她连元昶琋都不记得了,更别说会记得他了。搭不上话,几分尴尬。 “表弟与武小姐一同入宫,看来,我这早产兄弟是有好事要宣布了。”元昶宸的眼力可是很不一般,能让元昶琋亲自带着来的姑娘,必然不是寻常的关系。 武慕秋转眼看向元昶琋,他笑容依旧,似乎是默认了。 元昶宸笑着叹了口气,无声的看着元昶琋,两个人似乎在交流着什么,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而武慕秋在一旁观察他们,半晌后也忽然发觉他们俩哪儿像了,倒不是说样貌,而是气质。 那种眉目流转之间的气质,也不知是遗传了谁,真的特别像。风度翩翩,温和有礼,满腹诗书,和寻常的富贵子弟大相径庭。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挑衅(一更) 坐在宫殿里喝茶,武慕秋端着精致的茶杯,一边看着坐在对面的元昶琋和元昶宸。 他们俩看起来很闲适,喝着茶,一边说着话。 环顾了一圈这宫殿,处处皆是精致,好看归好看,若是一直生活在这里的话,真的不会有多自在。 不过,若是有个人能陪着自己的话,那倒是还能勉强适应。譬如,坐在对面的那个人。 他说自己以前在这里除了生活用度很好之外就是孤独,她能想象得到,同时也有些同情他可怜他。 也不知他到底是怎么过来的,想想还真是心里不舒服。 胡思乱想着,武慕秋又喝了一口茶,神思才又回到了对面那两个人的交谈上。 元昶宸在说西棠来使的事情,这次西棠的来使诚意很足,也说西棠皇帝软禁了那个在大魏和西棠边境兴风作浪敛财的皇室宗亲。 听起来是真的很有诚意,而且速战速决,让人想不到这会是西棠的作风。 蓦地,元昶宸又说到了西棠的公主。明面上说的好听,说是这公主是西棠皇帝最宠爱的公主,她对大魏的风貌很好奇,所以此次跟随使者的队伍前来。 但摆明了就是来和亲的,想以此拉近与大魏的关系,缓解北方的商贸冷战。 用公主和亲,这完全就是示弱的表现,大魏没必要会拒绝,但此事又不是那么太好接受。 元昶宸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吊着,这事儿不能那么快就答应。可以留那西棠的公主在帝都做客,欣赏大魏风貌,领略风土人情。 但,具体联姻的事儿,还是得放一放再说。 武慕秋觉得很有道理,但转念一想,听元昶宸的意思,他也并不想参与到联姻之中。 他对西棠人貌似也是有芥蒂的,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绝对没错。 而元昶琋始终没有说什么,但看得出他是同意元昶宸的说法的,联姻这个事儿,不能着急。 武慕秋微微噘嘴,虽说她不喜欢西棠人,眼下却是不由几分同情那个西棠公主了。明明是一国公主,听起来无比尊贵,可是眼下却像个货物一样被人讨论。这女人啊,还真是天生命苦,不知做了什么孽。 垂眸,她继续喝茶,又拿了一块点心吃。这宫中的点心味道还真是不一样,十分软糯,并且不是那么甜腻,很合口。 大概在这里坐了半个时辰,便有宫人弓着身子快步的走了进来。 “禀殿下,宫宴要开始了,请殿下移驾。”宫人的声音不大不小,不会觉得吵,也不会听不到。 元昶宸点点头,随后站起身,元昶琋也随着站了起来。 武慕秋放下茶杯,起身整理了一下裙摆,希望自己的妆没有花。 “走吧。”元昶琋朝着她摆了摆手,示意她过去。 朝着他走过去,武慕秋的脸上无意识的挂着笑,走到他身边,他自如的抓住了她的手,一边垂眸看着她,漆黑的眼睛里皆是温柔。 元昶宸瞥了他们俩一眼,随后摇头,先一步走了出去。 牵着手,两个人离开了这偏殿,出来后,便瞧见刚刚那边聚拢在一起聊天的人们都已经不见了。 绕进了正殿,原来人都在这里。 这应当是专门会客的地方,正殿好大,穹顶极高。中央还有高出半米的圆形的高台,显然是可以供舞女跳舞的地方。而且眼下那上面吊着三条半米宽的轻纱,悬在高台一米以上,上头连着穹顶,不知是做什么用的。 眼下,汇聚于这里的人都在向元昶宸请安,元昶琋带着武慕秋走进来后,他直接带着她去了应该坐的位置上。 位置靠近中间的高台,距离那高高在上的位置有些距离,那里是皇帝才能坐的位置。 “在这儿等一会儿,无聊便吃些点心。”将她安置好,元昶琋站在她身边轻轻地交代。 “嗯,好。”点点头,武慕秋眼下倒是也还算自在。虽说这里的人她一个都不认识,但是在来的路上秦栀对她说了那番话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挺直了脊背,她的姿态一直都很好。 元昶琋转身离开,她看着他也进入了那群人的圈子当中,她便自动的开始吃点心。 宫里的点心真的好吃,颜色不一,花样不一,味道也不一。 她安心的品尝点心,很快的,这正殿里准备的座位上便陆陆续续的坐满了人。只有靠近最高的那把龙椅下手两侧还是空着的,显然会坐到那里的是除却帝王这里身份最贵重的人。 终于,这正殿里说话的声音忽然安静了下来,武慕秋也抬头看过去,只见那最高的位置左侧,一行人缓缓地走了出来。 当先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他穿着一身雪青色的华袍,金冠束发,浑身上下透着那么一股帝王之气。即便是眼瞎,也知道这人是谁。他身后便是元极和另外一个一身朴素白衫的男人,看到他,武慕秋忽然发觉元昶琋和元昶宸的气质像谁了,和这个人好像。 眸子一转,她知道这人是谁了,就是元昶宸和元昶琋的老师,一直以清廉和博学闻名的姚相。 元昶宸和元昶琋的相似之处总算找到答案了,来自于他们共同的老师。不过能得一国之相做老师,是许多人求都求不来的。 再后面,就是秦栀和戴着凤衔珠发冠的雍容华贵的女人,只是看她的穿着与头饰,就知这便是当今的皇后,太子殿下的生母。 而在最后,则是一些陌生人,他们穿的衣服和大魏人明显不同,显然就是从西棠来的人。 他们出现,武慕秋的视线便固定在了他们的身上,一共五六个人,除了走在最前的那个,还有走在第二个的女孩子,后面的应当都是下人。 那西棠的公主年纪不大,十四五岁的样子,样貌娇俏,自带一股骄纵之气。 而那个使者看起来则谦逊很多,面上始终带着笑意。不过,长得可不怎么样了,除了那个公主之外,都长得不咋地。 她看的过于专注,一直紧盯着那几个西棠人,他们从上面走下来,走到了对面龙椅下手的位置上。 “看什么呢?该给皇上请安了。”元昶琋不知何时走了回来,扯住了武慕秋的手把她拽起来。 随着上面,元卫在龙椅上坐下,下方的人也齐齐的叩拜,根据身份,只有距离龙椅最近的那些人没有膝盖着地。 武慕秋也跪在了地上,给皇上请安,对于她来说这种叩拜还真是陌生。 随着元卫开口叫众人平身,这才陆续的起来落座,同时宫女们开始从后面走进来,将一道道珍馐美味送到了桌子上。 刚刚还沉浸在点心里,但随着西棠人出现,武慕秋也没什么吃的心思了。 上面皇帝在说话,她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视线却总是在斜对面西棠人那一桌上。 “总看他们做什么?”元昶琋就坐在她身边,旁边则是一些没见过的人,都是王公贵族。 “好奇呗。”武慕秋收回视线,一边小声应答。 “还不是长着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又没有生出三头六臂,你无须这么在意。”她对西棠人的恨,还真是到了骨子里了。 “即便如此,他们也不如咱们大魏人生的好看,你瞧瞧一个个尖嘴猴腮的,也就是那公主长得漂亮些。”武慕秋轻蔑的哼了一声,如果人要以长相分等级,西棠人绝对是最下等的。 元昶琋无声的笑,她开始攻击人家西棠人的长相了。 就在他们两个人窃窃私语时,席间已经举杯数次了,无不是为了欢迎西棠来使和西棠公主云云。 还有朝臣在附和,面上无不是一片歌舞升平。 几杯酒过去,那边西棠的公主忽然站了起来,她样貌娇俏,眉目之间的骄纵也不似寻常,骨子里认为自己是天之骄女。 “皇上,我远道从西棠而来,在西棠,我的舞是最好的。听说大魏的公主是不会跳舞的,今日,我便献上一舞,不知皇上可允许?”她一开口,整个正殿里都无人说话了,所以她的声音也显得特别的尖细。 她这话说的更像是挑衅,有不少朝臣带着家中女眷而来,各个面上都有所变。 元卫却是一直满脸笑意,“因为公主之前便有要求,所以这场地也为公主搭建好了。有幸能观看公主一舞,也是难得,请。” 元卫说完,西棠公主便从席间走了出来,她穿着宽袖的长裙,走动之时裙摆飘摇,从她的走路姿势和身形便看得出的确是练过的,并非吹嘘。 她走上高台,环顾了一圈下面的人,随后一笑,便翻身跃起,直接跳到了上面吊着的轻纱上。 轻纱微微摇摆,她却十分自如的站在上面,以一只脚的脚尖站着,稳稳当当。 这般跳舞,的确是少见,原本因为刚刚她挑衅的话语而面色不好的那些人也露出惊讶之色。 就在此时,乐声响起,那站在轻纱上的人也身体一动,轻盈婉转。 下方,所有人都在仰头看着她,这样的舞,真的没有见过。 武慕秋却眼角眉梢皆是轻蔑,小小丫头长得不大,口气却不小。小小把戏,敢到大魏来吹嘘,不给她点颜色看看,还真以为大魏是开染坊的呢。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惊鸿(二更) 这西棠的公主名叫仙玉,若是对西棠皇室稍稍有些了解的话都会知道,这仙玉公主很得西棠皇帝的宠爱。 若是究宠爱的因由,那说法倒是多了,有说是仙玉公主的母妃很得西棠皇帝的宠爱,是他心中的至爱,只不过红颜薄命早早的便去世了。 又有说仙玉公主天资聪慧,几百年难得出现一次的那种姑娘,天之骄女,所以才得西棠皇帝的宠爱。 这种种说法听起来都好像有些吹嘘的成分在,似乎并不真实。 但眼下,却也不得不承认她是人如其名的。仙玉仙玉,仙姿玉色,她绝对是衬得起的。 乐声在正殿之中飘摇,那高台之上万众瞩目,吊起来的轻纱上,一个身形轻盈的人在上面舞动。她扬起双臂,臂膀纤柔,雪白上的双臂上戴着精致的臂钏,随着舞动而相撞,发出叮叮当当悦耳的声音。 而她本人则好似根本没有什么重量,在几条轻纱上挪动,轻纱只是轻微的拂动,配上她轻灵的舞姿显得格外的美。 观看的人大部分睁大了眼睛,仰头看着,这样跳舞的人还真是没见过。 武慕秋则始终面带不屑,她是笑着的,不过她的笑明显不是好意。 视线一转,她看向坐在自己旁边的那个人,没想到元昶琋这厮居然也一直在瞧着那个仙玉公主跳舞。而且那双漆黑的眼珠子一动都不动,看起来好像已经入迷了似得。 缓缓地皱起眉头,武慕秋也不眨眼的盯着他,几乎是过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他始终都没有移动自己的眼睛,好像魂儿都被吸走了似得。 翻了个白眼儿,武慕秋只觉得一股气从丹田顶上来,一直顶到她的喉咙。 抬手,她抚了抚落在脸颊旁的发丝,随后手就伸到了元昶琋的胳膊上,隔着他的衣服捏住他的肉,下了死力气。 元昶琋转过脸来,脸上带着笑,对于武慕秋忽然掐他,他是不解的,看的她更来气了。 “好看么?”她问,一边弯起眉眼,却是皮笑肉不笑。 元昶琋想了想,随后轻轻颌首,“的确新奇,还无人这样跳舞。宫中设宴无数次,见过各种舞,却唯独没有这种。”所以,真是难得。 武慕秋拉长了声音笑了一声,“明明你从小在皇宫长大,按理说什么都见过,但如今怎么显出一副如此没见过世面的模样?真是寒碜,别说你认识我,不够丢人的。”收回视线,她脸上皆是嫌弃。 元昶琋面上笑意不改,“我的确是没见过,觉得新奇而已。你若是不高兴了,那我不看便是了。”他看着她,坚决不朝那边转脸,一副说话算数的样子。 武慕秋却并不领情,抬手托住他一侧下颌,直接将他的脸转到了舞台那侧,“看吧,不看多吃亏。一国公主当众跳舞,的确是少见。你不看也有别人看,反倒是你自己吃亏了。” 元昶琋又转过脸来,笑看着她,“没什么可看的,无不是搔首弄姿罢了。还是程小花比较好看,尤其此时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浓浓的酸味儿。” 这话她不乐意听,“若是这上头跳舞的是任何一个大魏的女子,我是不会心情不好的。重要的是,这上面的是个西棠人。我不喜欢西棠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所以,我没有酸味儿。” “好,是我揣测错了程小花的心思,这也算是自作多情了。”元昶琋摇了摇头,他小声的说着,乐声悠扬,他的声音也显得格外的动听。 哼了一声,武慕秋又抬眼看向那个仍旧在高台之上舞动的仙玉公主,她微微眯起眼睛,随后刷的扭头看向元昶琋。动作幅度过大,以至于她的脖子都发出了咔嚓的一声。 “在这儿跳舞,都得事先做安排么?”她问道。 元昶琋微微扬眉,“那倒未必,若想表现,完全可以毛遂自荐。这种场合,君臣同乐,都是可以的。” “好,那我也要跳舞。这种吊着大面积展开的轻纱太没水准,给我换成绳子,越细越好,只要坚韧。”她说,而且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 元昶琋看着她,漆黑的眼睛此时此刻在发光,“真的?” “嗯,真的。若是能叫乐师弹奏《林啸音》那就更好了。”双臂环胸,她倚靠在椅背上,淡淡道。 元昶琋看着她,发觉她不是随便说说,而是真的要跳舞。c “如果你打定主意,那么我现在便去安排。”看她想要斗气抢风头,他真的觉得特别有意思。在他看来,西棠公主的舞姿是很特别,但并不迷人,只能算得上是规规矩矩。 “嗯,去吧。也要让这帮西棠人瞧瞧,咱们大魏不是没人,只不过咱们较为内敛,从不出风头。但,一旦认真起来,他们西棠人就是拍马也追不上。”也该让他们自惭形秽,少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 元昶琋颌首,随后便笑着起身,快步的离开了原位。 他这行动倒是迅速,武慕秋看着他离开,随后收回视线,此时,乐声也停了。 而那仙玉公主则从高台上的轻纱上翻了下来,她还是有些功底的,不过她是个金枝玉叶,怎么也不可能受过太艰苦的训练,所以看起来也只是平稳而已。 龙椅上,元卫单手执起了酒杯,“公主的舞姿可以说是惊为天人了,如此多年,朕还真从未见过难度如此高的舞。” “是啊,这宫中舞坊也是退步了,这么多年,排出的舞蹈一层不变。西棠果然是人杰地灵,让我们大开眼界。”皇后开口,这话听起来是夸赞,但其实再仔细的琢磨琢磨,这话听起来更像是骂人,在拿西棠的公主和大魏的舞女做比较。 下面的人也跟着附和,武慕秋挨个的瞧了一下,看起来这君臣同乐的场景,其实处处皆是暗潮汹涌。 很快的,便有宫人快步的躬身上了高台,撤去了上面的轻纱。转而,他们又布上了极细的钢丝,一共四根,在下面坐着往上看,那些钢丝太细,根本就看不清楚。 他们这一番举动,倒是让周边的人好奇,不少人在看,就连西棠那一桌人都看了过来,显然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西棠公主已表演完毕,也算是惊艳众人,这般又换了钢丝,是说接下来还有其他的节目助兴? 武慕秋坐在原位,缓缓地活动着自己的双脚,她的视线依旧若有似无的固定在斜对面那伙西棠人身上。可以说这宫殿里因为有了他们,她对其他人的兴趣都不太大了。 有朝臣说话,然后举杯,皇上也在上面共同举杯,大殿之内可谓是一片和乐。 片刻后,元昶琋走了回来,不过他却没有回到位置上,反而是在高台一侧停下了脚步。 “皇伯父,今日设宴为欢迎远道而来的西棠使者和公主。刚刚公主献舞,侄儿认为我们大魏也应当回礼才是。尽管可能舞姿比不上公主,但也愿意献丑。”他开口,音调不疾不徐,十分的温柔好听。大家也都静了下来,听他说话。 这倒是让元卫有些意外,虽说接下来应该还有助兴的节目,内务局应当都安排好了。不过,他倒是也想看看这明显要呛西棠的究竟是谁。 “准了。”元卫笑着点头。 元昶琋随后转头看过去,武慕秋也在同时起身。 走出去,她站在元昶琋身边,看了他一眼,她随后朝着最高位置上的人福身,“臣女献丑,还望皇上恕罪。” 元卫抬了抬手,这姑娘是谁他不知道,但能出现在这儿,显然也并非是无名之辈。 武慕秋单手提着裙摆,看了元昶琋一眼,她便脚下一跃上了高台。 身姿轻盈,她纤细的身体恍若被什么东西吊着,落在了高台上,姿态优美。 也就在同时,清越的笛声响起,冠盖了整个大殿之中。 红裙摇曳,武慕秋微微偏首,衣袂飞拂,盈腰扭转,柔美到极致。 那笛声悠扬,好似美丽的姑娘在哼唱,而这笛声和武慕秋的舞姿似乎也融为了一体,配合的毫无破绽。 轻盈的身体在高台上自如舞动,随着笛声忽然转变高越,武慕秋的一条腿也高高抬起。而她的上半身随着高抬起的腿而向下,整个人呈不可思议的角度变成脚上头下,另一条腿却是直直的撑住了自己不说,还是仅仅以脚尖点地。 那条高抬起的脚正好勾住了上面的钢丝,她的身体随即转了上去,整个人眨眼间立于钢丝之上。 高台下发出高度各不一的惊呼声,还有这种舞蹈? 单脚立于钢丝之上,纤细盈盈的身体却呈欲飞之状,红裙拂动,长鬓如云,眉眼妩媚。 身体在半空的钢丝之上腾挪,几乎每次都是以单脚支撑,配合着愈发激昂的笛声,她看起来好像在半空中飞。 元昶琋坐在那里,他知道她很自信,却是没想到,她的舞姿万不可用自信来形容。所谓,翩若惊鸿,便是如此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求婚 高台的上方,那红色的身影伴随着激昂的笛声轻灵舞动,她的身体好似根本不受大地有吸引力的控制,在那上面辗转腾挪,如云似雾般自在。 刚刚仙玉公主的舞叫做云中舞,轻纱如云,她是在云中舞动。 而眼下,这舞更似凌波而舞,身在天上,肆意舞动。 笛声之中开始加入清澈又悠长的箜篌长音,配合笛声,恍若仙乐。而那舞蹈,也更似天上之舞。 随着那双重的乐声渐渐进入尾声,风吹山林一般的长啸也跟着归于平静。 高台上,那个人红裙翩飞,从吊在半空的钢丝上轻轻地旋落了下来。 落在高台上,乐声也正好停止,单手拎着裙子一角,武慕秋朝着最高那个位置微微屈膝福身,一舞终了,没有出现任何的差错。 正殿里陷入寂静之中,静了片刻后,元卫缓缓站起身,看着还在高台上的武慕秋,“你是哪家的姑娘?” 武慕秋还未回答,那边元昶琋却忽然站了起来。 “皇伯父,侄儿斗胆在今日向皇伯父请求一事。”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却能够确保进入每个人的耳朵。 元卫也是觉得稀奇了,平时元昶琋是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少言寡语的。今日可不止主动说了一次话了,而且看起来好像很着急似得。 “说吧。”元卫很感兴趣。 坐在下手的元极和秦栀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神色各不同,却显然都不慌张,因为已差不多知道元昶琋要说什么了。意外的只是他过于主动了,毕竟以为他是个不会冲动自作主张的人。但似乎还是他们对他的印象过于刻板了,这小子心里对一切都清楚着呢。 “侄儿想请皇伯父做主,为侄儿与西北东营虎师守将武将军的女儿武慕秋主持赐婚,侄儿真心爱慕武小姐,想与她共度余生,还望皇伯父成全。”元昶琋一字一句,每一个字都清楚的灌进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里。 武慕秋站在高台上,对于元昶琋这忽然之言,让她很意外。他那时还说要她自己和他父母提,因为她贪恋他的美色,既然她有这个需求,就要表达出来。她本还在愁苦呢,毕竟这事儿也无法那么轻易的开口,她是个姑娘,主动当着他父母的面说要嫁给他们的儿子,怎么想都很厚脸皮。 但当下,在这个场合,元昶琋忽然向皇上要求赐婚,她震惊之余,随后便看向那高高在上的帝王,不知他会怎么回答。 这种事情谁也没想到,大殿里鸦雀无声,也都在等着皇上的回答。 片刻后,元卫笑了,“琋儿长大了,也想要成家了。这是好事,所谓修身齐家,也到了该成家的时候了。朕准了,命钦天监挑选良辰吉日订婚。”武将军其人平庸无野心,倒是也好。 随着元卫话音落下,大殿里的朝臣陆续起身开始向元极和秦栀贺喜,大殿之中变得热闹非凡。 高台上,武慕秋谢了恩,随后转头看向站在下面的元昶琋。 他也躬身谢恩,然后转头看过来,四目相对,他们俩都笑了。 转身从高台上跃下来,武慕秋轻飘飘的落地,朝着他走过来。 “没想到你不止会跳舞,而且跳的这么好。”朝着她走过来两步,两个人便走到了一起。元昶琋看着她,漆黑的眼睛明显在闪光一样。 “我倒是没想到你会当众求皇上赐婚,你不是说要我去说的么?”她压低了声音,问道。 “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开口,若是等你开口去说,估摸着我头发都白了。不开心么?从此以后,你就能名正言顺的占有拥有美色的我了?应该开心才是。”元昶琋似乎很不解,她看起来好像并不是很高兴。 “那倒是,这个我是很满意的。只不过,你觉得我父亲会不会吓到?什么都没提前说,圣旨就过去了,他会吓到的。”转头看了一眼那边,元极和秦栀还在接受恭贺当中,所有的人都在恭喜他们,反而是他们俩这主角没人搭理了。 “别管他人,我很满意,你很满意,就成了。我的未婚妻,一舞可谓惊艳众人,来吧,吃些东西补充一下体力。”抓住她的手,元昶琋将她拉回了桌边坐下,然后动手给她夹菜。 坐在那儿,她随手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视线一转,再次看向西棠那桌。 看过去后,便和一双眼睛对上了,正是西棠的那个仙玉公主。 她明显心情不是很好,风头被压,她的一舞反而成了武慕秋的垫脚石。 看着她,武慕秋蓦地扬起下颌,刻意挑衅。 仙玉公主咬唇,被气的不轻,脸都变白了。 瞧她变了脸色,武慕秋才满意,绽开笑脸儿,还想更得意呢,面前就出现了一双筷子,夹着炒着粉嫩的虾肉。 转眼看过去,正是元昶琋在喂她,“吃吧。” 张嘴咬下去,武慕秋点点头,“很好吃。” “你真打算和那西棠公主斗气?”她刚刚笑的阴险,他自然看到了。讨厌西棠人至此,若不是这场合不对,她应当都会冲上去和人家打一架。 “看他们不顺眼罢了。不过,你放心吧,我倒是不会在这个场合出丑。毕竟,我现在若是出丑,你也会跟着丢脸的。”再不喜欢她也会控制自己的。 “嗯,看来程小花是真把我放在心上了,很好。”元昶琋很满意,所谓夫妻一体,就是这么回事儿。 看着他,武慕秋的脸上带着笑,想起刚刚他忽然提起要皇上赐婚的事儿,感觉他说什么做什么她都能原谅他。 眼下,她想占有的显然不只是他的美色了,还有他的心,以及他的全部。从内到外,从上到下,每一处她都想独占。 从小也学过女戒,说是女人应当如何如何,但她认为那都是放屁。尤其她亲生母亲告诉她,要做让自己快乐的事情,随心而为。所以,她现在就是想独占,全部独占。 “这是眼神儿?好像要吃了我一样。”夹菜送到她嘴边儿,瞧见了她的眼神儿,元昶琋微微扬眉,这眼神儿怪让人心动的。 眨了眨眼睛,武慕秋收回自己的眼神儿,张嘴吃掉他送来的菜,这一片好像只有他们俩似得。 大殿里,歌舞仍旧在继续,内务局安排的节目,都是华丽非凡的。宫外是见不到这种歌舞的,对于武慕秋来说还是很新奇的。这种节目算得上赏心悦目,作为坐在这儿的观众来说,是很放松心情的。 如果要是比拼的话,那这些节目是绝对不成的,中规中矩而已。 宴会和乐的进行,一直到傍晚时,才算结束。 各人皆是小酌而已,随后,陆续的离开大殿。而元极和秦栀则还有姚相等一众人则直接与皇上共同进了内殿,他们显然是还有事情要商谈。 其他朝臣带着家眷陆续离开,元昶琋带着武慕秋又回了偏殿。 “天要黑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宫?”进了偏殿,武慕秋开始大幅度的活动自己的身体,好像很不舒服似得。 “这便出宫。不过,你这是怎么了?”瞧她那活动的样子又大而化之,和那时跳舞可是天差地别。跳舞的时候,她美的可是用言词无法形容出来。c “很久没跳舞了,今日一番活动,浑身上下都有些抽筋似得。”她回答,继续扭动身体,她脑子里就没有矫揉造作的概念,这样最为自然和舒坦。 “不过即便没提前做准备,你跳的仍旧特别好。我真的没想到,你儿时辛苦训练,练得不只是身段。”还有很多很多,其实她根本就用不上,毕竟她注定会养尊处优,无需用那些艰苦的训练去赚饭钱。 “那是自然,你能想到的,还有想不到的,我说不准都会。你还想再见识见识么?”她歪着头问他,语气渗着那么一股邪恶在里头。 这话让人浮想联翩,元昶琋垂眸看着她,“好啊。今晚回去后,你就展示给我看看。” 武慕秋抿嘴笑,缓缓地咬唇,还要说什么,另一个人在这时走进了偏殿。 “要恭喜我的早产兄弟了,没想到今日还真是有准备。你也得提前通知我一声,我也好准备贺礼。”进来的是元昶宸,他进来后便开始恭贺,的确是没想到元昶琋会在今天请求赐婚。这么多年来,他做事从未有这么冲动之时,让人意外。 “多谢殿下。”元昶琋笑着接受他的恭贺,他今日之举可谓惊讶众人,他其实内心也是满足的。 “不过表弟的眼光还真是好,武小姐今日一舞可谓绝色,真是让人开了眼界。”而且,压下了西棠公主的风头,元昶宸也是满意的。 “多谢殿下夸赞。臣女的舞蹈其实说起来不算什么,只不过就是比西棠公主高了那么一丢丢而已。”武慕秋倒是也不羞涩,反正瞧元昶宸很高兴的样子,显然他是不想被西棠人压了气势。而他又不能跑上高台去和西棠公主斗舞,所以她的争风表现就显得很合时宜。 元昶宸笑起来,那眉眼显得格外的舒畅标致,但又丝毫不夸张,透着一股读书人才有的独特气息。 “不管如何,我都恭喜表弟了,贺礼很快送达。”抬手拍了拍元昶琋的肩膀,元昶宸对他还是很佩服的,知道自己要什么,而且很会抓准时机。 元昶琋笑着点了点头,随后拉过武慕秋的手,两个人向元昶宸各自行礼,然后便离开了。 顺着来时的那条围廊走出去,外面已是宫灯明亮,没想到这宫宴的时间过去的还很快,眨眼间而已,天就黑了。 “世子爷和世子妃今日不会出宫了么?”宫宴结束后,便瞧见他们和皇上一同离开的。看起来,他们和皇上的关系非常的近。 “兴许吧,他们每次来,都会在宫中住上几天。皇后在宫中无聊,喜欢找我母亲聊天,给她说一说宫外的事情,还有朱城的情况,也算是为她解解闷。”元昶琋轻声的给予她回答,且一直牵着她的手。 点点头,武慕秋也算是大致的了解了世子爷和世子妃与皇上皇后之间的关系,是很紧密的。 终于回到了之前下车的城瓮,马车还在这里,除却禁卫军,还有不少宫人候在这里。 两个人到来,宫人便引着他们走到马车处,先后的上了车,这里面早已燃了一盏小小的琉灯,光线几分昏暗。 坐下,马车也随即出发,武慕秋靠着车壁,另外伸直了自己的两条腿直接搭在了对面的横榻上。用力的绷直,缓解紧张感。今日的确是事发突然,没有提前热身,她现在双腿筋骨感觉很紧,好像要抽筋了一样。 “很不舒服么?”看她那好像要把自己的两条腿拆下来捋顺的样子,元昶琋忍不住问道。 “嗯,很不舒服。”主要是很久没做过了,这些日子又没有练功,吃了睡睡了吃,如同猪一样。 “我帮你。”元昶琋动手将她的两条腿捞过来放到自己的膝上,随后捏住她的小腿,给她缓解。 武慕秋倒是也不反对,他手劲儿还可以,不轻不重,很舒服。 看了一眼她的表情,元昶琋满脸笑意,“很舒服是不是?看来,我也可以学习一下你那时推拿的手法,到时换我来给你推拿,让你体会一下。”也要扭她的脖子,让她好好体会体会。 “好啊,你手法若是可以,我肯定任你摆布。”享受着,她一边盯着他的脸看,光线幽幽,他看起来也特别的秀色可餐。 “那现在这手法如何?”他的手在她的小腿儿上捏着,然后忽然一转,转到了她的膝盖以上。 看着他的手,一动一动的,看起来是在给她捏腿,但他这手搭上的地方却不那么对。 一股热气顺着脖子拱上来,武慕秋却没有动弹,“手法很娴熟,我都开始怀疑你是不是摸过很多女人的大腿。”这么顺溜的就开始要摸她大腿了。 “怎么说我也是镇疆王世子的儿子,怎么可能会随便摸女人的大腿。你多虑了,我只摸过你而已。”说着,他的手还溜到了她的大腿上。虽然也只是摸了一把,又迅速的退了回去,但那也绝对是摸了的。 舌尖溜出来,舔了一下嘴唇,武慕秋忽然收回自己的双腿,随后直接起身,一下子跨坐在了元昶琋的腿上。 面对着他,她抬手扳住他的脸,不眨眼的盯了他片刻,随后猛地歪头亲在他的唇上。 就在她冲过来的时候,元昶琋便闭上了眼睛,接受她这十分霸气的吻,而且他很愿意享受她的主动。 纠缠住他的唇舌,其实她是学着他之前的吻,而且很用力。双手紧紧地捧住他的脸,不想让他逃跑。 元昶琋乖乖听话,接受她和啃咬无异的热吻纠缠,热血在身体里游动,他的骨头都酥了。 双手覆在她的腰背上,缓缓游走,隔着布料感受她纤细身体的柔软。 马车在继续前行,这里面的两个人却好似已经忘却此时所在什么场合,忘情缠绵一处。 蓦地,忍了许久的元昶琋蓦地将武慕秋更高的抬起一些来,然后朝着自己的方向用力的收过来,她更加大幅度的跨坐在他的身上,隔着几层布料明明感受到了他身体强硬的表态。 武慕秋从主动一瞬间变成了被动,捧着他脸的双手也转而松松的缠在他的颈项上,他的吻强烈而又缠绵,让她根本没有反攻之力。 他的手不知何时从她的衣襟间钻了进去,他的手更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准确无误的在钻进衣襟之后向上游走。 武慕秋的神智已完全丧失,都是因为这个有魔力的人。 马车离开皇宫,一路畅通无阻的回到府邸,在大门前停下,却好半晌都不见里面的人出来。 大约过去了一盏茶的时间,里面才有些动静,整个马车都在跟着晃动。 马车里,武慕秋挣扎着从元昶琋的腿上下来,他一直都在用力的按压她的身体,似乎是想纾解自己的‘不适’。但他反而越来越难受,使得武慕秋也脸爆红到好似被烤熟了一样。 她终于挣扎了下来,没得逞的那个人也在同时扯了扯自己的袍子,遮挡自己的身体,不过还是能看得出,他仍旧‘不舒服’。 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武慕秋这才发现马车都停下了,深吸口气,她动手整理了一下自己乱七八糟的衣服,“我觉得我们还是尽快订婚的好,免得总是让我心痒难耐。” 元昶琋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一边看着她在那儿嘟囔,随后就笑了起来,这话明明应当是他说才合适的,却被她如此自然而然的说出来,他好像真变成个女人了。 “走吧,你若是实在觉得别扭就夹着腿走路,不会被看出来的。”起身,一边将他拽起来。随着他站起身时,武慕秋也不忘看一眼他的下半身,还好,看不到什么。 “你瞄什么呢?”她那眼神儿,好像要把他衣服脱了似得。 “隔着衣服我又看不到什么。”不过,之前感受的倒是很清楚。 “想看?”她这话可是充满了不满。 武慕秋抿了抿嘴,还想回呛回去的,但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喜欢 回到府中,元昶琋便吩咐了厨房准备晚饭。在宫宴上,他根本就没吃什么东西,而且,宫宴的膳食本来就不合他的胃口。 武慕秋则上了楼,换下了身上华丽的红裙,又洗掉了脸上的妆,把脑袋上的首饰都拆了下去,这才缓慢的下楼。 待她下来时,晚膳都送来了,是简单的煮面,看起来很是不错。 元昶琋也换了一身白色的长衫,就坐在软榻上等着她,他这个时候看起来特别的恬静,特像某家的大姑娘。 看到他,武慕秋也忍不住笑了,就算他是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那也是漂亮的狐狸,这世上没有什么词句能够完美的形容他。如果她不喜欢他的话,估计也会心生难说的嫉妒。 “你想吃的就这么简单朴素?我还以为,你会吃一些更稀奇的珍馐美味呢。”走到桌边,武慕秋看了一圈,两碗细面,还有两道凉拌的素菜,看起来特别的清淡,但又十分有食欲。说实话,比宫宴上的那些菜要好得多。 “我看起来就那么难伺候么?”元昶琋起身走过来,他的视线在武慕秋的身上上下滑了两圈,最后固定在她的脸上。 妆都洗掉了,但还是一样的美艳动人,天生丽质这种东西,果然是老天赐予的。 “嗯,毕竟是养尊处优,看你平时也无比挑剔,有特别的爱干净,以为你不爱吃这种东西呢。”坐下,武慕秋低头闻了闻,面的确是面,但闻着却是很不一样,面和汤都很特别的样子。 “那是你不了解我,我很朴素的。”在她旁边坐下,元昶琋拿起玉箸,动手将她面前的面搅拌了一下,更浓的香味儿飘了出来。 武慕秋轻笑,也拿起玉箸,夹起一些面条放进嘴里,味道让她不由的挑眉,“好吃。” “这高汤是用南胡的走地鸡熬煮出来的,味道也很不同。”元昶琋说着,一边拿起勺子先喝汤。 “各国皆有独特美食,关于南胡那个小国我倒是没有听说过他们有什么好吃的。”她所生活的北方和南胡可是处于南北两极,相距很远。 “南胡虽国小,但还算有特点,食物也较为特别。你若想去,到时我带你去。我母亲有个好友便来自南胡,我儿时托福也去过几次,算是很熟。”元昶琋说着,一边夹菜送到她嘴边儿,显然他觉得给她喂饭还挺有意思的。 “好啊,看起来跟着元大少你混,也是好处多多的嘛。”这个订婚对于未来来说,还是很可观的嘛。 “现在知道有好处了?总的来说,你是占了很大的便宜。”元昶琋笑看着她,可以说他这就是在洗脑。 武慕秋想了想,无意之间也接受了他的洗脑,点点头,“说的是啊,我还真是占便宜了。就算你是个无名小卒,可有这么一张脸,我觉得也算是占了极大的便宜了。” 元昶琋忍笑,“说得有理,而且我莫名觉得自己好像吃亏了似得。” 无言,“我只是那么一说,你别当真。你才是捡了便宜呢,我会的可多呢,你再找更多的女人,也拼凑不出我这一身的本领来。” 元昶琋笑出声,“那倒是,你不是还要给我单独表演么?我真的很想看看你都会些什么。不知道,有没有不穿衣服的表演。” 武慕秋脸一红,盯着他不眨眼的看,随后点头,“有。” 没想到是这种答案,元昶琋心头一动,放下玉箸,他瞳孔都无意识的放大了,“那现在能表演么?” 瞧他那样子,武慕秋忍俊不禁,将他的筷子拿起来重新塞回他发热的手里,“不行,你先在脑子里想象吧。” 几分可惜,元昶琋摇了摇头,然后继续吃面。 两个人不时的对视一眼,这顿饭吃的显然很有趣,即便没有山珍海味,可只要两个人在一起,似乎就特别有意思。 然而,本以为今晚就这么过去呢,谁想到两人晚饭还未吃完,便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转头看过去,武慕秋随即便放下玉箸站了起来,“世子妃。” 进来的是秦栀,而且是她一个人,元极并没有跟来。 走进来,她面带笑容,看起来极其清甜,就像个小姑娘。 似乎也没想到秦栀会从宫里回来,元昶琋站起身,“母亲。” “原来你们俩在用饭,也是,在宫宴上是吃不饱的。”走进来,她笑着说,一边挥挥手要他们俩坐下,然后她也在桌边坐了下来。 “母亲可用晚膳?我要厨房再做一碗面送过来。”元昶琋看着她,一边询问道。语气还是那个语气,不过听着却好像并不是很乐意,只是例行公事似得。 “好啊,正好我在宫宴上也没吃什么东西。”秦栀点点头,她要吃。 元昶琋随后起身走出去,吩咐了一下下人,之后又回来了。 秦栀在,他们俩都不动筷了,不过她稳坐在那儿,好像感受不到另外那两个人的不自在和尴尬,屁股如同长在了椅子上一样。 “今日我儿子真是惊了好多人,不止没用别人逼迫就说了那么多话,居然还是当众求皇上赐婚。我这个老母亲都没想到,我儿子也有这么有魄力的一天。”秦栀开口,对于元昶琋,她今日真是刮目相看。自己这儿子,想要什么还真是努力在争取,而且争取的那么干净利索,之前她都没看出来他有这份心思。 元昶琋微微垂眸,什么都没说,默认了秦栀的说法。 武慕秋看了一眼元昶琋,他显然是不太想和自己的母亲说太多。他是敬爱自己的母亲的,但又不喜欢和她说太多的话,可能是他太害怕麻烦了。 这样的母子关系也是少见,但眼下这气氛也是真的很尴尬。 “世子妃,您是自己回来的么?怎么没见到世子爷。”武慕秋开口,打破这寂静。 “不,世子爷也与我一同回来了,他眼下在沐浴,因为他是个爱干净的人。啊,这一点琋儿很遗传他,所以日后可能你会觉得他特别烦,但也希望你能谅解,这是骨子里的毛病,没法儿改了。”秦栀笑着说道,这是他们父子间才会遗传的病,而且很稀奇的是镇疆王府的其他人都没这毛病。就算是因为年纪愈发大而吹毛求疵的王妃也没有像他们这般毛病多,他们父子就是异类。 武慕秋点了点头,“他的确很爱整洁。”而且很看不惯她的大而化之。 “有洁癖这些呢,其实都算不上什么。我这个儿子呢,打小就和别人不一样。从出生开始便不哭,不发出任何的声音,那时我还以为他是个哑巴呢。找遍了这大魏的名医来给他看,折腾了好久,那些名医得出了结论,他没病,其实就是懒得发声而已。之后我就想,这孩子长大了得懒到什么程度,若是连吃饭都懒得咀嚼,还不得饿死。但幸好,他没长歪,还算是比较正常,就是不爱说话而已。如今,还能知道自己要娶媳妇儿,我也安心了。”秦栀边说边摇头,这么多年过去了,想想元昶琋儿时的样子,好像还在昨天。她那时十分担心,就怕这孩子会是个残疾。 武慕秋转头看向元昶琋,他不是不爱说话,只不过是没遇到他想说的人。和她在一起时,他说的就挺好的,妙语连珠都不足以形容。 “忽然之间,关于我儿子的事情,我好像了解的并不多似得。还希望小花多多了解,然后无事时都说给我听听。”眉眼含笑,秦栀似乎有很多话想说似得。 武慕秋点点头,“只要世子妃想听,我都会告诉您的。” 看着他们俩,秦栀的眼睛都在发光似得。就在这时,侍女将面送了进来,是一样的面,闻着很是香。 放在秦栀面前,侍女又退了下去,她拿起筷子,然后尝了一口。 面进了嘴,秦栀就笑了,“这南胡的东西你爱吃,偏偏你乔姨这个南胡人现在愈发的讨厌自己家乡的食物了。在大魏待得久了,口味也变了。” 元昶琋点了点头,算是回应秦栀的话。 武慕秋不知道秦栀所说的乔姨是谁,但根据元昶琋之前和她说过的,她大概知道是谁了。 “味道还行,汤炖的不错。不知小花现在喜欢什么口味儿?记得十几年前,你对吃的好像没有特别的偏好。武夫人似乎很会掌控饮食,你也从不抱怨。”那时她就表现的很乖很乖。 武慕秋想了想,随后便笑了起来,“儿时我从未吃过同龄孩子吃的那些食物,所以也不知道那些东西好吃,也根本不会要求。现在想想,其实就是傻吧。”她那时真的不会讨要零食吃的。 “很可爱,怎么会傻?我其实一直都想生个女儿的,但是这辈子是根本就别想了。那时见到了你,那么乖那么漂亮,都想据为己有了。不过,最后也不可惜,我儿子还是把你带来了。圣旨很快就会送到武将军那儿,你们的订婚礼也很快就会举行。我和世子爷会暂时留在这里,准备你们订婚的事宜。我还不知道小花你喜欢什么呢,这些日子,一并都准备了。”秦栀笑看着她,其实细想还是需要准备很多,那时她和元极订婚都是别人给准备的,这回也轮到她了。 这么一想,她也是要做婆婆的人了,时光如梭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儿吧,从而她也意识到自己老了。在这个世界,她也是会变老的。 “好,多谢世子妃。”武慕秋眉眼含笑,看来她还是很招人喜欢的,最起码世子妃看起来很喜欢她。 面,秦栀没有吃几口,反而一直在说话。夜已经深了,但她显然是没有离开的意思。 元昶琋始终没有说话,很久之后,他看了看窗外,随后轻咳了一声。 他忽然发出声音,那边两个人都看了过来。 秦栀眼睛里的笑意更深,也扭头看了一眼窗外,她叹了口气,“天色已经这么完了,该到了休息的时候了。不过,小花你晚上就在这儿休息么?虽说你们即将要订婚了,但住在一起总是不太好。虽然我也理解你们俩的心情,总是想缠在一起。这样吧,小花,你跟我走,我带你去休息。”站起身,秦栀说道。 此话一出,元昶琋也微微睁大了眼睛,可以说自秦栀来到之后,他第一次眼睛睁这么大。 武慕秋则乖乖的站起身,“世子妃,希望您不要误会。这几天只有我单独一人睡在这里,他不睡在这儿的。” 秦栀饱含深意的笑了笑,“之前你们发生过什么我可以不管,但现在我看见了,就必须得管。走吧小花,跟我走就行了。” 元昶琋看着她,很明显想说什么,但最终没有开口。 武慕秋很乖的点了点头,举步走到了秦栀身边,这个时候她必然听话。 元昶琋摆明了很无言,看了一眼不敢违逆的武慕秋,再看一看秦栀笑的‘慈祥’的脸,他就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无不是故意刺激他罢了,谁让他总躲着她呢,因为很不耐她的唠叨。 “儿子,乖乖休息吧。只有乖乖听话,吃进嘴的糖才会甜呢。”最后说了一句,秦栀便笑眯眯的拉着武慕秋走了。 武慕秋十分配合,没有表现出一丁点的不乐意来,跟着秦栀离开这小楼,两个人很快便不见了影子。 元昶琋站在门口,最后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他这个母亲啊,真是拿她没办法。 武慕秋被秦栀带到了另外一个住处,也是极好的小楼,还将服侍她的那两个侍女中的一个调派了过来。 “休息吧,明日便开始准备订婚所需的东西。会很快就安排人去把武夫人接到帝都来,你亲生父母已经去世很多年了,想必她心里的芥蒂应该都消除了吧。如今成了亲家,说明这缘分是刀斧都斩不断的。”秦栀抬手摸了摸武慕秋的头,这个另外一个穿越者生的孩子,和她的孩子成了一对儿,了不起的缘分。 “多谢世子妃喜爱和包容我,可能我有些事情做的不太好,但希望世子妃能给我时间,让我改进。也希望世子妃能提点我,我一定不负所望。”武慕秋看着她,很真诚的说出自己心中所想。 “我是个心胸很宽广的人,也不是那种喜欢挑别人毛病的婆婆。把你的心放在肚子里,别的要求倒是没有,尽快生一个漂亮的小孙女倒是正事儿。”也算弥补她此生没有漂亮女儿的遗憾了。 武慕秋抿嘴,对秦栀的提议,她十分意外。不过转念一想,她若是真急于要个孙女,就不应该把她从元昶琋的住处带走。眼下,就算她想卖力的给她生个孙女,和那个能和她合力孕育下一代的人还隔着几百米呢。 “休息吧,睡个好觉,之后这些日子,有你忙的了。”转身离开,秦栀笑容满面。 武慕秋也深吸口气,眼下的一切她都很满意。没想到短短时日,她就会有这种遭遇,可以说是奇遇了,就连最夸张的戏文里都没有这样的戏。 若是日后有时间,她非得编排出一场这样的戏来,流传后世。 订婚礼这样大的事儿,因为皇上金口玉言,钦天监很快就给出了挑选好的吉日来。 这些都不需要武慕秋和元昶琋去确认,因为有元极和秦栀便做主了。 宫中内务局的人也一拨一拨的来到了这府邸之中,为武慕秋量身,要定做订婚礼所用的礼服。 虽然很繁复,但是武慕秋这个时候倒是拥有很好的脾气,一直配合内务局的嬷嬷们。秦栀也送来了很多首饰的样子,让她挑选,然后就可以开始定做了。 还送来了一只红琉璃玉镯,玉质特别,她也从未见过这样的玉。 套在手腕上,尺寸是正好的,秦栀告诉她,这是镇疆王府嫡长子订婚时会戴在妻子手腕上的,是嫁入镇疆王府的象征。 她觉得自己和元昶琋的距离越来越近了,但这几天却没有见到他,倒是每日秦栀都过来,陪着她应对内务局的那些人。 很快的,武慕秋也察觉到了怎么回事儿,她觉得这就是秦栀在和元昶琋互斗。母子之间看似好笑但很有趣的斗争,而且拿她这个忽然出现的人做筹码,显而易见,现在秦栀是占上风的,因为元昶琋都没来见她。 还真是好笑,想不出和自己儿子斗智斗勇是什么感觉。若是她有了孩子,不知也会不会这样。 想起孩子,她就想到了元昶琋,其实几天没见他,她还是十分想念的。尽管他和她就隔着几百米,但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因为他们母子的斗智斗勇,武慕秋倒是生出了特别的体会,就是她真的很喜欢元昶琋,不关乎他的美色,喜欢的是他整个人。 终于,在不见元昶琋的第四天的傍晚,秦栀与内务局的总管嬷嬷离开后,元昶琋出现了。 他一副偷偷摸摸进姑娘闺房的模样,是从窗子钻进来的,吓了武慕秋一跳。 上下的看了他一通,武慕秋挑起眉尾,“你干嘛要从窗子翻进来?门是打开的能出入。” “若是被侍女瞧见我进来了,一会儿母亲就得过去嘲笑我。”从窗子进来,也不阻挡元昶琋的风姿,挺拔的身形,从那窗子钻进来,却是有别样的潇洒。 武慕秋忍不住笑,“你们母子真是有意思,干嘛互相争斗?再说,世子妃无非就是想让你去给她服个软,你再说几句好话哄一哄她,她开心了,也自然就不会为难我们了。” “你现在是在为我母亲说话么?”抬手捧住她的脸,他的手指很长,几乎将她整张脸都托了起来。 “我不是在为谁说话,只是我很懂世子妃的心就是了。你这个儿子不喜欢和她说话,打小就这样,她只是想听你如话唠一般的和她说话罢了。你都能和我说很长很长的话,为何就不能对着世子妃说呢?”怕麻烦也不是这么个怕法儿。 “看来,我母亲的洗脑方式的确要比我高明,短短几天而已,你就彻底倾向她了。”所以,姜还是老的辣,这句话他信了。 武慕秋抓住他的手解救出自己的脸,一边眯起漂亮的狐狸眼儿看着他,“别生气,我哄好了世子妃也是为了咱们着想。看,世子妃给我的镯子,说是只有嫁给你们家的嫡长子,才会戴上这个镯子。” 元昶琋看了一眼,随后点头,“没错,这镯子的确是这个意义。一个镯子就把你哄高兴了,我都怀疑之后会不会被谁拿一块肉就给骗走了。”说来说去,他母亲的手段是真的高,运用一切来收买,这个傻瓜还真被收买过去了。瞧她现在高兴的,眼睛都变成了月牙儿。 武慕秋是十分高兴,不只是因为秦栀的认可,还有可以名正言顺的和他在一起。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算计(一更) “这几天世子妃不止送了这镯子给我,还送来了许多首饰的样子,要我挑选。其实我并不喜欢那些东西,不过是世子妃的心意,所以我挑选了一些,但看样子应该是需要花很多钱。”拉着他坐下,武慕秋摆弄着自己手腕上的镯子,虽说她不喜欢贵重的东西,但这镯子她还是蛮喜欢的。 “你还心疼这些?反正又不用你自己出钱。”元昶琋动手倒了一杯茶,期间扫了一眼她的手,她还真是喜欢那镯子。 “你倒是舍得?你父母花钱,你就不觉得心疼么?败家子。”武慕秋微微皱眉,看元昶琋这样子,她反而开始有些心疼秦栀了。十月怀胎生下他,居然这么没良心。若是她生下的孩子也这样,她肯定也心里不舒服。 所以说,还是秦栀说得好,生个漂亮的女儿较为贴心。 “看来,真不应该让你与我母亲整日相处。”她已经完全被他母亲洗脑了,现在居然已经开始挑他的错处了。 “世子妃很好,你别总这样说自己的母亲。而且,世子妃很盼望我能快些给她生个孙女,长得像我,特别漂亮特别乖的那种。”扬起下颌,她可是很招人喜欢的,尽管她已经记不清自己儿时都做过什么讨人喜欢的事情了。 说起这个,元昶琋也不由得弯起了薄唇,“你们已经谈到这些了。”连生孩子的的话题都聊了。 微微歪头,武慕秋眨了眨眼睛,隐隐偷笑,“世子妃说她一直都想生个女儿的,但可能是缘分太浅,生了你之后就没有再受孕。其实我也很佩服世子爷,好多男人都希望自己儿女多多,所以要纳妾,生好多好多。世子爷却好像根本没有这个想法,有你一个儿子他就很满意。”这样的男人太少见了,也难怪大魏很多的女人都羡慕秦栀,羡慕她会有如此好的运气,得到了这样一个对她真情倾付的男人。 “是我父亲胆小,担心我母亲会因为生产而对她本身不利,生下我之后,他便不同意我母亲再怀孕生子了。”这些事情他很早就知道,虽那时不太理解,但现在他理解了。 缓缓地眨眼,武慕秋叹口气,“也难怪世子爷和世子妃令人羡慕,的确是很羡慕,单单这份心,很多男人都不会有的。”若是编纂成一篇戏文,还真是美呢。 “你只是羡慕旁人了,这脑子的容量也就这么大了。”抬手,他拍了拍她的头,手很长,好像要将她的头全部都罩住了。 “怎么说话呢?我羡慕都不成了。你不是担心世子妃会来么?估计她一会儿就得过来了,你赶紧走吧。”几天不见,来了他就开始嘲讽她,生气。 抓住她的手,扯过来,武慕秋甩了甩,没甩开,她也就不挣扎了。 “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说起来几天几夜都说不完,你若真的想听,我母亲她肯定会说给你听的。不过,我还是得告诉你,你爱慕的是我,不是别人的美好爱情。”她若喜欢那些,他们俩可以自己去创造,不必沉浸于他人的爱情之中。 想了想,武慕秋点头,“我的确爱慕你,这回你说对了。”而且这次她也承认了。 失笑,元昶琋把弄着她的手指头,“好吧,是我多虑了,在你有限的脑子里,我占得位置还是比较多。你之后可以和我母亲说一说各地风貌,她很了解,就算没去过,她都知道。别再询问她和我父亲的爱情故事了,听完你会哭的。”他们之前可是一波三折,想必任何一个姑娘听了都会着迷的。 “世子妃很博学,听说你的师父,也就是姚相也很博学。不知世子妃和姚相相比,谁更胜一筹?”八卦心燃起,现在在武慕秋的心里,觉得秦栀是个非常非常特别的女人,她比好多优秀的男人都要厉害。 想了想,“应该是不相上下吧。对了,他们是好友,不过在我父亲面前还是不要说起姚相的好,他会不高兴的。” 嗅到了奸情的味道,武慕秋眼睛都发光了,“为什么,说说呗,我好想知道。” 元昶琋无语,“因为父亲他c可能是自卑吧。”在博学这方面,他比不过姚相。 发出唏嘘,武慕秋的眼睛依旧是发光的,原来还有这些事儿呢?那天宫宴,她看到了姚相,不比世子爷差,可以说是不相上下。 “真好奇啊,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而且,如世子妃那样的女子,想必追求她的应该也很多吧。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 “倒也不能说有多复杂,但也确实不是很简单。看你那么推崇我母亲,难不成想变成她那个样子?想变成她可不容易,我母亲最爱看书了,很多很多的书。不过看你似乎很想拍马追上,我先给你准备了一本,你要是能看懂这本书,那你就可能追上我母亲的境界。”说着,他反手一抽,就拿出一本旧旧的书来,摆在了桌子上。 微微皱眉,武慕秋忽的扭身越过桌子朝着他的身体看,这厮怎么提前藏了一本书过来? “看我干什么?你应该看书。”元昶琋笑容满面,看起来心情是极为不错的。 “我就是想知道你把书藏哪儿了?我看你好像是从后腰那儿抽出来的。”莫不是藏在了屁股那儿?怪癖。 “别管藏在哪儿,你自己研究研究吧。”站起身,元昶琋单手扯了一下自己的华袍,看他脸上的笑,好像做什么任务成功了似得。 看着他,武慕秋随后拿起那本书,打开,她看过去,居然发现这上面的字她不认识。 睁大了眼睛,武慕秋近距离的将脸凑在书前,“这是什么字?是吴国南部那些夷人的文字么?”她一个字都不认识,但瞧着又不是她亲生母亲写下的那些文字。她现在才发觉,自己脑子不是不够用,简直就是缺失了很大一部分。 元昶琋摇摇头,“这是古籍,几百年前的书了,得来不易。这本书可以卖到几百两黄金,很值钱的。” 忍不住张大嘴,这是武慕秋没想到的,原来一本书可以值这么多钱。 “先研究着吧,我走了。”摸了摸她的头,元昶琋便转身离开,顺着进来时的窗子钻了出去,行动溜得很。 武慕秋则还深陷和那本古籍对面不相识的状态,想那些博学多才的人能看懂这样的书,也真是厉害了。 研究了好久,她仍旧是毫无头绪,虽说找出了几个她认识的字,可是前后又不认识,根本连不成一句话。 迷糊了许久,武慕秋决定放弃,既然脑子缺失,那她再钻研也是没用的。 把书合起来重新放在桌子上,这么旧旧的一本书居然那么值钱,她果然见识少。 就在这时,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抬头看过去,正是秦栀。她身后还有元极,这几日武慕秋也没见到过元极。 站起身,她走出桌子,屈膝给秦栀和元极请安。 “起来吧,不用那么多礼。明日宫中各宫殿要分发花灯,新年的时候好挂在府中。世子爷对这些东西毫无兴趣,明日你陪我去吧。你也挑几盏回来,到时给武夫人带回去。宫中的花灯不止做的精致漂亮,还有高僧亲自书写的偈语,相信武夫人会喜欢的。”拉着武慕秋坐下,秦栀一边笑眯眯。她的笑和元昶琋很像,那种让人不会有丝毫警戒的笑,毫无恶意,让人不由心生好感。 武慕秋点点头,“好,多谢世子妃带着我进宫见识。” 两个人在说话,那边元极则拿起了放在了桌子上的那本古籍,动手翻开,看了几眼,他便转眼看向了秦栀。 似乎感受到了他的视线,秦栀也转头看过去,果然瞥见了他手里的书。 这本书c好像是姚相送给她的那本古籍。 元极将书卷成一个圆筒捏在手里,看着秦栀,虽没说什么,但很明显他想说什么话已经从眼睛里表达出来了。 站起身,秦栀看了看元极的脸,又看了看他手里的书,随后她就笑了。 她知道是谁干的了,肯定是她那个没良心的儿子。 “走吧。”元极抓住她的手,然后便带着她离开了。秦栀回头朝着武慕秋挥了挥手,脸上的笑继续无奈,被自己儿子算计了。而且这小子算计的真是准,居然又拿姚相来气元极,她都无话可说了。人家姚相夫妻明明相敬如宾的,他这纯粹是没事儿找事儿。 武慕秋满脸的问号,她不懂刚刚那俩人是怎么了,但看起来,世子爷似乎不是很高兴。 而且,那本书有问题么?明明是元昶琋给她的,怎么被世子爷拿走了? 不明所以,她走到门口看了看,确定那两个人是回去了,看来今晚世子妃不会留在这儿和她夜谈了。 转身,她走回来,却见窗子那儿一个身影快速的钻进来,是离开这儿没过一个时辰的元昶琋。 “你怎么回来了?”像小偷一样。 “因为今晚母亲没时间来和你聊天,所以我来陪你聊。”元昶琋动作潇洒的抖了抖华袍,漆黑的眸子皆是笑意,可见他有多高兴。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做贼(二更) 双臂环胸,武慕秋看着那个成功偷入进来的人,觉得刚刚世子爷和世子妃可能是被他算计走了。 但到底用了什么法子,她目前还不明确,总之很不简单。 摊上这样一个儿子,武慕秋愈发的同情起秦栀来了。但作为爱慕元昶琋的人,她是高兴的。所以,也只是一瞬间,她的眼睛就亮了。 抓住元昶琋的手臂,武慕秋上下的看了他一通,“你确定世子妃一会儿不会过来?咱俩现在这样特别像偷情,明明咱们俩都已经定好订婚礼的日子了。”好奇怪,偷偷摸摸,但又莫名的很刺激。 “不会的,她被扣住了。”元昶琋万分了解,抓住了她的手,看了一眼门口,侍女还没回来,他便拽着她上了楼。 武慕秋完全是被动,但心里头那股刺激感却越来越高,被拽着进了卧室,她直接抬腿将房门勾上了。 “看来,你真的很想我。”她自主关门,元昶琋很满意。 “小声说话,晚上侍女是候在下面的,说话声音太大,她会听到的。”放开他的手,武慕秋又将窗子关上了,这样才保险。 为了不辜负秦栀对她的喜欢,她觉得自己还是表现的听话一些比较好。但这样又真的很刺激,她喜欢。 环顾了一圈这卧房,虽说条件很好,但元昶琋并不喜欢这里,因为后面便是水榭,里面鱼太多了,它们不管白天还是黑夜都不会休息,噼里啪啦的很影响睡眠。 但景色是极好的,夜晚水榭会燃灯,从后窗看出去的话很美。 “看来,你很喜欢和我这样偷偷摸摸的。”瞧她兴奋的样子,元昶琋也忍不住笑,其实他也很喜欢。 瞧他那在灯火之中诱人的样子,武慕秋只觉得应该把他藏起来,放在口袋里的那种,走到哪儿都带着。 走过来,拉着他在床上坐下,武慕秋直接将靴子脱了下来。 收回双腿上床,她盘膝而坐,她这个姿态就显得格外的好看,可能是本身便十分柔软的关系。 看着他,武慕秋觉得他和她什么都不用做,只是这样互相看着就很好。 元昶琋瞧着她那模样,也不由的笑,眉眼渗满了温柔,让人觉得不管如何,只要看着他这眉眼,就什么都无所谓了。 “打算看我看一夜?”她那眼神儿,将她心里的想法全部释放了出来,根本隐藏不了。 “可以么?”她歪头,即便他是一只坏心眼儿的狐狸,但有这张脸,也足以将她迷惑了,不在乎了。 “可以啊。不过,我可不想坐一夜,好累。”说着,他也脱了自己的靴子,然后一个转身便躺在了床上。顺便用长腿将武慕秋往床的里侧撞了下,她歪着身子就挪了过去。 他躺的舒服,整个人都放松了似得,武慕秋也挪动身体,随后便趴下了。 就趴在他身边,双手托着自己的脸,一边不眨眼的盯着他,若此时秦栀忽然来了,发现元昶琋就躺在她的床上,不知会是什么表情。 “你真的打算整晚就这么看我?”看她那样子,元昶琋失笑,一条手臂伸出去,横放在枕头下,示意她枕过来。 武慕秋向上挪了挪,歪头枕在他的手臂上,脸却始终朝向他,漂亮的眼睛水光莹莹,一直都在看着他。 元昶琋也缓缓的侧起身,看着那个枕在自己手臂上的人,另一手也落在了她的脸颊上,轻轻地用手指抚摸。她的脸很细腻,热乎乎的,带着她独有的温度。 “过几日武将军和武夫人都会来帝都,届时他们会住在帝都的驿馆,你也应该过去住。那时,我就不能去爬窗了。”让她枕着的那只胳膊抬起一半来,他的手指落在她的头发上,一下一下的捏着发丝。 “肯定会想你的,没办法的话,我们就梦里见吧。”武慕秋也弯起眉眼,她肯定会想他的,但即便想念,她也觉得一定感觉很好。 轻笑,元昶琋忽然低头凑近她的脸蛋儿在上面轻轻的亲了一口,“我会想办法的,大不了我后半夜时去爬你的窗户,记得别把窗子锁死了。” 无语,武慕秋将头拱到他怀里,他也收紧了手臂,将她的头箍在自己的身体之间。 低头,他轻吻她的发顶,武慕秋的手也挪到了他的腰间,搂住他的腰。 “其实我们俩这样挺过分的吧?我想世子妃不让我们见面,也是有她的道理的。若是传出去,我们就没什么脸面见人了。”其他要订婚的男女,似乎根本就没有他们俩这样难舍难分的,说出去还真是丢人。 “那若见不到我,你不会心碎么?”元昶琋抱着她,一边轻声问道。 “想念是肯定会的,心碎与否,再说吧。我若是心都碎了,谁跟你订婚?”还心碎呢,亏他说得出来,但难熬是肯定的了。 轻笑,元昶琋用力的搂住她,一条腿也跨上了她的身体,喉咙里发出要死不活的声音,他怀里被他勒的喘不上气的武慕秋也发出了扭曲的声音。 片刻后,他才松了劲儿,武慕秋开始笑,“你刚刚那是什么声音?娇喘么?”简直是色欲满满,勾的人热血沸腾。 “嗯,痛苦的喘。”腿依旧搭在她身上,他承认道。 武慕秋依旧笑,“那你就接着痛苦吧,明天世子妃要带我进宫去挑花灯呢,说是有高僧秦栀书写的偈语。你去不去?” “都是女人,我去做什么?”元昶琋定然不会去,即便有武慕秋,他也不会去。 “原来都是女人啊,怪不得世子爷也不去。诶,那个西棠公主会不会去?”蓦地,她又想到了西棠的那个公主来了。 “应当会去吧,她现在暂住驿馆,闲来无事,应当会邀请她。你不会又要和她争风吧?把握好尺度,不要和她打起来。”元昶琋叮嘱,担心她会内心的愤恨过度激发,从而会对西棠的人动手。 “我有那么没有理智么?放心吧,我会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的。”西棠人?哼。 “希望程小花会言而有信。”她现在说话都咬牙切齿的,可见愤恨之深,未必控制的住自己。 武慕秋哼了哼,不置可否,反正那个西棠公主若是还像宫宴那天那般骄纵抢风头,就别怪她不客气。 “睡吧,有些累了。”摩挲着她的头发,元昶琋一边闭上眼睛,嘴唇也贴在了她的额头上。 “还没吃晚膳呢,你不饿么?”他的呼吸吹在自己的头上,吹得她也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想吃你吃不到,其他的食物也就不想吃了。”元昶琋回答,嘴唇也在她的额头上一动一动的。 无语,武慕秋觉得不能再和他说话了,一会儿指不定说出什么过分的话来。 闭上眼睛,更贴近他一些,自己的鼻子都蹭到了他的喉结。他的温度和他的气息,每一个都让她觉得十分舒服。 这一夜过去的似乎很快,但又似乎很慢,武慕秋迷迷糊糊之中好像做了很多梦。但每一个梦都很美好很激动,因为有元昶琋在她的梦里。 在梦里面,他也一直抱着她,拥的很紧的那种,甚至让她一度喘不过气。 翌日,听到侍女的声音传进耳朵,武慕秋皱了皱眉头,随后快速的睁开眼睛,因为她忽然想起昨晚元昶琋睡在这里。 睁开眼睛看到的便是侍女的脸,而床上则是她独自一人,昨晚睡在这儿的那个人不见了。 左右的瞧了瞧,随后坐起身,她快速的看了一眼侍女的脸,她很正常,那么就应该是没见到元昶琋。看来,他是一大早就离开了。 “世子妃是不是已经准备好了?我睡得太沉了,都忘了这事儿了。”快速下床,武慕秋虚无的解释。 侍女倒是没说什么,只不过刚刚瞧见武慕秋睡姿奇异,她觉得很诧异。 武慕秋快速行动,却头重脚轻,脖子也很不舒服,好像随时都会折断了一样。 简直了,越来越像贼了,在人家父母眼皮子底下做贼。 但又莫名很刺激,她喜欢。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奇怪(一更) 武慕秋装备好了,便去找秦栀了。她是在水池边缘等了将近两刻钟,看那些丑鱼转悠来转悠去,然后秦栀才出现。 转身,武慕秋看着她,一边屈膝福身给她请安,一边弯起了眉眼。 一大早便能瞧见武慕秋这张笑脸儿,让人心情也不禁跟着好了起来。 “等了很久了吧,走吧,车马已经备好了。”拉住武慕秋的手,秦栀虽是笑着,不过瞧着有些疲惫。 武慕秋看了看她的脸,随后不由问道:“世子妃,你没休息好么?” “嗯,没怎么睡。”秦栀随意的回答,语气之中透着几许无奈。 “那今日进宫能休息么?不知得花多长的时间。”这种皇宫的活动她也没参加过,不知流程如何。 “就是挑选花灯,女人们吃吃喝喝聊聊天而已。过了晌午吧,就能结束了。”秦栀说着,其实她也不怎么喜欢去参加这种事情,但元莯邀请,她不能不去。 闻言,武慕秋觉得还好,不会耽搁太长的时间。 走到府邸前,车马果然已经准备好了,数个护卫前后护着马车,守卫还是很森严的。 两个人上了马车,随后队伍便出发了。 进入皇宫,其实还是很快的,皇宫里一如既往,高高的宫墙还是觉得很压抑。若一辈子住在这里,心情肯定不会有多好。 不过想必很多人都会羡慕这里的华丽吧,但武慕秋并不喜欢。 “走吧。”叹了口气,秦栀拉着武慕秋朝着宫内走去。从她的叹气就听得出,她也不喜欢这里。 宫人在前面带领,这次直接朝着后宫而去,每一座宫殿都很恢弘,但又特别像一座华贵的笼子,被关在里面就别想再飞出去了。 此次活动是在皇后的宫中进行的,进入这宫殿,宫人很多,而且大部分人都已经到了。 随着秦栀到来,宫殿中的那些贵妇人纷纷站起来上前给她见礼,尽管有些人看起来好像和秦栀并不熟,但也做的十分俱到。 秦栀一一回礼,最后带着武慕秋去给皇后请安。 在武慕秋看来,这皇后很和善,和太子殿下元昶宸有些相像。但又透着一股莫名的冷情之色,和她的和善完全是对立的,可又不觉得反差太大。 再看这里其他的女人们,有的是朝臣女眷,从穿着上就能看得出。还有的便是皇上的嫔妃们,气质各不相同,但瞧着又觉得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气息,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随着秦栀落座,武慕秋看了一眼旁边,上手便是皇后,而另一侧则是空着的,显然坐在这里的客人还没到。 宫女奉上了精致的茶点,武慕秋看了一眼在和皇后说话的秦栀,她随后捏心开始吃。看秦栀如此轻松恣意,她也放下了心里的不安,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宫里的点心味道是很好的,还有几碟用各种花做的花酱,沾着点心,特别的香甜。 吃了几块,她又动手将茶盏拿过来,就在这时,宫女过来通传,说是西棠的仙玉公主来了。 皇后和善的吩咐宫人请公主进来,殿里的人也都转头看向殿门口,下一刻,一个被抬着的软椅出现在视线当中。 那软椅上一个人坐在上头,一身绛紫的朴素长裙,上面没任何的花样,看起来很干净。脸上则蒙着纱,只露出一双眼睛来,看起来相当的怪异。 墨色的长发则很简单随意的挽起来,乍一看像男人式的挽发,不过因为没有插那些乱七八糟的首饰,她看起来却别样的清爽。 软椅是被抬进来的,这造型看起来十分的特别,同时又透着一种无所不用其极的挑衅,比上次在宫宴上还过分。 所有人可能都被西棠公主这架势惊到了,参加皇后的宴席,敢这样的还是头一个。 皇后倒是笑的一如既往,看着被抬进来的西棠公主,她露出关切之意,“公主的身体还是不舒服么?不然的话,就要太医来给公主瞧瞧吧。” 西棠公主的软椅一直被抬到给她预留出来的位置上,恰巧就是武慕秋的旁边。跟着进来的宫女将椅子撤走,然后软椅直接放在了那儿。 “多谢皇后娘娘的关心,公主已经好多了。只是眼下因为腹泻而没有力气,脸上身上红疹未消,喉咙也有些刺痛,但精神是极好的。”随着而来的侍女跪在了地上,回答皇后的问题,而且这也算是代替她的主子给皇后请安了。 皇后闻言不由得叹口气,随后笑道:“身体在恢复便是好事,也是本宫不周到,应当派人去亲自接公主入宫的。” “不敢多多劳烦皇后娘娘,也多谢皇后娘娘的关心。”宫女的头都要贴在了地面上,她回答完,便起身弓着腰退到了西棠公主的身侧。 殿里的女眷们用各种眼神儿瞧着那西棠公主,不过她好像很自在,靠在那软椅里头,整个人特别的放松。但,瞧着又很嚣张,让人觉得很不顺眼。 不过皇后还是笑容满面,人都到齐了,她吩咐了一下宫女,可以开始了。 武慕秋坐在那儿拿着茶盏喝茶,眼睛的余光却完全能够看得到距离她不超过半米的那个仙玉公主。 说真的,她本来就不喜欢西棠人,而如今她又这般嚣张的出现,她心里就更不爽了。 宫女鱼贯的进来,各个手上捧着精致的花灯,那形状和花样各不一,分外的好看,让人忍不住想拿过来把玩一番。 武慕秋也被吸引了视线,这花灯还真是和外面的不一样,每年上元节的时候都有花灯,街面上有卖各种各样的,但和这宫中的比起来,只能算得上是粗糙了。 花灯被送上来,然后宫女开始拿着花灯在殿内送传,要所有人都把玩一下,然后再由皇后进行分赐。 红色的花灯送到面前,精致小巧,用一只手掌就能够托起来。 托在手里,她顺着上面的镂空处看下去,里面有放置灯油的地方,一个小小的铜碟子,小小的薄薄的一片,大概只有大拇指那么大。 放置了灯油不知能燃烧多久,但这么个小花灯摆放在自己的房间里,肯定很好看。 她又仔细的看了一下小花灯的里面,支撑花灯的骨架上的确是有字,这应该就是高僧的偈语吧,藏的真隐秘,但又觉得偈语藏在这里特别合适。 “你看看这个,说是根据朝颜花的形状做的,但我瞧着怎么那么像一个破碗。”秦栀的声音传来,然后她手里托着一个花灯过来给她看。她在笑,而且是嘲笑手里的花灯长得太丑了。 武慕秋看过去,随后拿起来也笑了,“还真是。若不说这是朝颜花,我还真瞧不出来。”这居然是花?颜色倒是不错,最上端是紫色的,随着往下颜色也变浅,到了最下面的底座就变成了白色,也不知是用什么纸糊出来的。 还在摆弄这丑丑又特别的花灯呢,就听到西棠公主那边传来了一声笑,很低的那种,但武慕秋还是听到了。 微微皱眉,她随后转头看过去,那西棠公主蒙着脸,但却能看得到她的眼睛,她的确是在瞧着她手里的花灯在笑。 很无言,同时又很不爽,她这个样子本就可以推脱不来参加这场宴会。坐着软椅极其嚣张的来了,又不加入,而此时又发出扰人的嗤笑,真的是让人忍不住想揍她一顿。把她的脸打成猪头,心里才会爽。 暗暗的咬住了后槽牙,武慕秋手里托着花灯继续观赏,注意力却转移至西棠公主的身上,眼角的余光一直都能瞥见她。 而同时也能发现,她一直都在看着这边,好像对她手里的花灯很感兴趣似得。但她可以确信,她的眼神儿一定是不善的,因为西棠人就不会抱着友好的姿态。 “这个很漂亮,是莲花。菩萨所坐的就是莲花,做的还真像。”宫女又传到了秦栀手里新的花灯,她托着看了看,然后就送到了武慕秋的手上。 “嗯,层层叠叠,颜色也很好看。”每一层的花瓣颜色都不一样,又糊的很严密,没有一丝的破绽,真像一朵花儿。 “喜欢么?你喜欢哪个就留下,到时带走就可以了。”秦栀歪头看着她,一边轻声说道,笑盈盈的,让人不由得也跟着心情好了起来。 武慕秋看着她,弯起眉眼,蓦地又想到旁边那个西棠公主,她的心情立时一落千丈。 元昶琋昨晚还嘱咐她控制住自己,但她觉得自己未必能控制的住,她现在就特别想把面前的这盏茶全部泼到她的脸上去。 拿着手里的莲花灯,武慕秋歪头观察,蓦地眼睛一转想瞧瞧那西棠公主是不是还在看她手里的花灯。 然而,她转眼过去后,一眼便看到了她露出裙摆的脚,踩在软椅的脚榻上。 挑起眉尾,武慕秋觉得很不可思议,这西棠公主的脚这么大么?记得上次宫宴她跳舞,好像也没这么大吧?还是说,她今天穿的靴子不合脚,太大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偷偷(二更) 这女人大脚,她也不是没见过。只不过,如西棠公主这么前后差距大的,她还从没见过。 大概真的是他们西棠手艺人太差了吧,做出来的鞋都不合脚。堂堂公主,进宫之时还得穿着一双大鞋,真是可笑。 似乎武慕秋盯着她的脚太过于肆无忌惮,西棠公主的脚动了动,又收回了自己的裙子底下。 发出一声轻嗤,武慕秋直接大幅度的扭头看向西棠公主的脸,而她也在这时转眼看向了她。四目相对,武慕秋就不由得微微皱眉,这西棠公主的额头上有几颗红疹,但她看起来还是很白皙的。但,那双眼睛此时可不只是骄纵,而是带着一股形容不上来的杀气,让她都不由觉得有点冷。 而且,武慕秋也是在这时才发现,她的眼睛居然比那次在宫宴时看到的还要好看。这是又新化了什么眼妆么?她又不能贴上去看,但同时心里嗤之以鼻,明明脸上都是红疹,居然还化妆?简直不知怎么折腾自己好了。 收回视线,武慕秋哼了一声,说真的,瞧着刚刚西棠公主那眼神儿,那一刹那她真的想那把剑将她的脑袋割下来,因为很怀疑她心怀不轨,可能要在这里大开杀戒。 这里有皇后,还有世子妃,还有皇上的嫔妃,以及朝臣的家眷。 深吸口气,武慕秋压抑住自己,继续看着手里的花灯,然后决定将这个莲花的留下,觉得母亲可能会喜欢这种样式的。 到时填了灯油再点燃,想必会很美。 “这个如何?这里面的偈语是净空法师的亲笔。”武慕秋又托着一盏花灯送到武慕秋的眼前,这个花灯乍一看很丑,圆圆的,可以说看不出是什么形态。又不像是很普通的那种圆形的灯,因为那些灯的比例都很好。 “这个是什么?”武慕秋没看懂,做花灯的手艺人不应该这么粗糙才是,可惜了这花灯上好的材料了。 “这是南瓜灯,我喜欢的。”秦栀轻笑,歪头看着武慕秋傻掉的样子,她显然很开心。没人知道南瓜灯是什么,而且做出来也的确挺丑的。 武慕秋不明所以,还是觉得这花灯不好看,意义又在哪里呢? 托着那盏南瓜灯,秦栀是挺高兴的,因为做的很像,中间还掏出了一张嘴两只眼睛的模样,像鬼一样。 视线无意中一转,秦栀看向了西棠公主,只是看到她的那瞬间,她的眼睛便微微眯了起来。视线顺着她露出的眼睛一直向下,滑到她的脚上。然后又顺着她的脚重新回到她的脸上,她脸上的笑也褪去了一大半。 因为秦栀一直在越过自己看那边,武慕秋自然是有所感觉。她抿了抿唇,然后身体向后,给让出更大的一个空间来。 如此一来,秦栀和西棠公主的对视就更加通畅了,武慕秋转着眼睛,看了看秦栀的表情,又看了看那西棠公主,很莫名其妙的是,那个公主居然在和秦栀对视。 她坐在软椅里的样子真的已经不是用嚣张可以来形容的了,简直就是肆无忌惮,好像这里是她家的热炕头。 秦栀在看她,她居然没一点紧张,反而更四敞大开的样子。蒙着一层面纱,但是也看得出她好贱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想打爆她的狗头。 看了好一会儿,秦栀才收回视线,她的表情有些奇怪,不过也只是一会儿,随后她就又面上带着笑意,仍旧沉浸在赏花灯的气氛之中。 殿内其他的人都在欣赏花灯,气氛很好,女人们似乎很喜欢这些精巧的东西,互相传递,又说着哪个更好看之类的。 皇后也在与她们说着,不时的笑出声音来,她们谈的很是和谐。 武慕秋摆弄着手里的莲花灯,说实话她现在根本没心思赏灯了,眼角的余光一直在注视两侧的秦栀和西棠的仙玉公主。 她可以很肯定,那个公主还在往这边看,那姿势毫无尊贵优雅可言,所幸是有裙子遮挡,不然就能看得见她的两条腿有多丑了。 不过,她为什么要一直盯着秦栀看?她是有话想跟她说么?她们应该不认识的才对,可这又是什么意思? 一时之间,武慕秋不知该怎么弄清楚眼下这状况,反正她认为西棠公主是没有好心的。如果元昶琋在这儿就好了,她可以和他说一说,他也应当能分析出来西棠公主抱着什么样的目的吧。 很快的,殿里的人都挑选出了心仪的花灯,皇后也十分开心的将她们挑选出来的花灯送给了她们。这种活动就是这样的,大家开开心心的,没有任何一人有不满。 花灯挑选完毕,时间也几近晌午了,到了该用午膳的时候,今日御膳房特意准备了素餐,大家自然要在这里用膳。 皇后起身,要去更衣,而其他人也各自起身,方便的方便,毕竟坐了很久了。 秦栀也站起了身,武慕秋看向她,“世子妃,咱们要出去走走么?” “不用了,你若是想方便的话,叫宫女陪着你去。”秦栀摸了摸武慕秋的头,随后转身走出座位。 武慕秋微微歪头,斜着眼睛看向了那个西棠公主,她正在和她身边的宫女说着什么。下一刻,那个宫女转身快步走出了正殿。 转过身体,武慕秋正面对着西棠公主,正好趁着当下殿里人少,她打算问问她到底什么打算?这是大魏,不是他们脏乱差的西棠。 然而,那西棠公主根本就没看她,整个人的姿态也显得极为涣散,像喝多了酒似得。 很快的,抬软椅的那几个人就从外面进来了,快步的走过来,然后将软椅抬起来,便离开了殿里。 深吸口气,武慕秋看着他们离开,她的心里也更加不爽了。还真拿这里当自己家了,自己不能走被人抬着,还非要出去乱走,西棠人果然没规矩。 想了想,武慕秋站起身,她决定要去瞧瞧那个西棠公主到底想要干嘛,在别人家的地盘乱走。 身后有宫女跟着,武慕秋回头示意她不用跟随,随后快步的走出去,步伐轻盈且悄无声息。 她这种步态对于追踪是极为有利的,不过眼下是在皇宫,人很多,又是白天,她这步伐也不占什么优势了。 跟出来,她循着那几个抬着软椅的人的身影追过去,他们是朝着这宫殿后方过去了。皇后居住的宫殿自然是很大的,这后面还有花池,这个时节不可能开花的花种这后面都有。虽然没有什么香气,但瞧着总是好看的。 武慕秋追过去,顺着小路很快就走到了花池附近,她选择直接进了花池,花池一侧有树,连接着这后殿左侧的小围廊,看起来就像一片独立的小天地。 她进了花池,绕过那些花儿直接进了树林,有树木做遮挡,她纤细的身影很容易就被遮挡住了。 调整了一下视线,她果然瞧见了那抬着西棠公主的队伍,他们看起来也很吃力的样子,那软椅随着前行而一晃一晃的,看得出那西棠公主有多少分量。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劲儿啊,那次宫宴上,西棠公主身体轻盈,还能在半空舞蹈,应该本身没什么重量才对。 难不成这几日她吃大魏的美食变胖了?那得吃多少才能重到如今这个地步。 真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女人,那次宫宴上虽看起来很骄纵很讨人厌,但也没今日这么贱兮兮,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贱到无极限的气场,让人十分看不顺眼。 但她又确实没做什么,一直都坐在那儿,即便是想挑她的毛病也挑不出来。 西棠人果然是让人没有好感,即便就是一言不发,也像一坨粪便一样讨人厌。 那队伍抬着西棠公主转过了花池,然后就进了树林另一侧的围廊里。武慕秋也不得不改变路线,想靠的更近一些,瞧瞧她到底要去哪儿。 皇后宫殿里的人很多,容不得她放肆。 跳脚走过去后,通过树影重重,武慕秋终于再次瞧见了他们的影子,然而这次让她十分意外,因为她好像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事情。 西棠公主被抬进了围廊的转角处,而那里,则有另外一个人提前等在那儿了,不是别人,正是秦栀。 这是什么意思? 西棠公主被放下,抬着她的人就退下了,那里只剩下了她们两个人。 咬唇,她不知道秦栀为何要私下里与西棠公主见面,难不成她们之前就认识么? 思及此,她屏住呼吸,又低矮下身体,尽力的隐藏自己的影子。 这里似乎隐藏了很多很多的秘密,她撞见了就已经是‘大罪’了,若是被发现,不知会怎样。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山海不可平(一) 大魏景色亦如往时,这么多年来,公冶峥来过这里的次数数都数不清了。不过,这几年,他却是从未踏足过这里,如今再来,却发觉好像一切都没变。 这个地方对于他来说,并不是那么美好,这片土地都可以说是充满了不愉快,使得他踏入这里之后便被这不愉快的气氛所包围,心情也跟着差了许多。 大魏帝都,繁华是繁华,只不过四处都透着那么一股恶臭的气息,让他觉得很是不耐。 城池,人就不能太多,否则空气都是极其难闻的。 潜入了这大魏的驿馆之中,他也瞧见了他那个女儿,大概是水土不服,整个人虚弱的躺在床上,动弹都困难似得。 瞧见他出现,仙玉也被吓了一跳,她根本不知公冶峥会来。 挣扎着撑起上半身,仙玉脸苍白,但是脸上脖子上好多的红疹。她就觉得是大魏的食物有问题,人是臭的,食物也是臭的,所以才把她害成这样。 “父皇,您怎么来了?这大魏一点都不好,您看看女儿都变成了这个样子了。”仙玉的确是一副很凄惨的模样,明明是骄纵的公主,现在却成了这个样子。 吃了些药,但也没什么太大的作用,她又不信大魏的太医,所以这两天一直在撑着。 侍女搬过来一把椅子放在床边,公冶峥动作不紧不慢的坐下。他似乎还是以前那个模样,也兴许是因为精致的童颜,倒是看不出他已到了中年。 只不过那双眼睛却是藏了很多东西似得,历尽了血雨腥风,即便外面平静,但眸子深处却皆是沧桑,用什么涂料都抹不平。 “这几日可有人来看你?”看着仙玉,公冶峥问道。他声音有些轻,听起来倒是很温和的样子。 仙玉摇了摇头,一副委屈的样子,“大魏人都很冷血,又狡诈阴险。父亲,我能不能回西棠?不然的话,女儿可能会死在这里的。” 看着仙玉,公冶峥伸手,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娇宠至今,也到了你为西棠舍身的时候了。西棠与大魏,不可能无隔阂的交好,却也不能再起战事。你被送来,本就示弱,既然示弱,便也要弱到底,出尔反尔,怕是会再起风波。公主看中谁了?是太子,还是元世子的长子。”收回手,他看起来好像表情也依旧,但眼睛却渗着一股难以言说的阴冷之气。 仙玉有片刻的屏息,咬了咬嘴唇,她的眼睛也几分慌乱的转动了两圈,“元大少爷已经订婚了,是一个将军的女儿。就在那天的宫宴上,他亲自恳求皇上赐婚的。”元世子一家?她若真和他家订了亲,怕是不会活多久。 公冶峥倒是也没表现出太多情绪来,只是看着她,随后淡淡道:“既然如此,你与这大魏的太子联姻也是好的。将来的帝王,再不济你也能做上个贵妃。为我西棠的和平做贡献,也不枉你此生富贵。” 仙玉断断续续的深深的呼吸,随后点头,“听从父皇圣谕。”她也不得不听。 “好好休息吧。”起身,公冶峥抖了一下袍子,准备离开。 “对了父皇,大魏皇后派人来邀请女儿明日进宫参加什么花灯会。女儿身体实在撑不住,所以明日,女儿能否不去参加呢?”她不想和一群陌生人坐在一起,看着他们充满了深意的笑脸,她只觉得浑身发冷。即便是自己装的再强硬,也根本没办法填补心里的空洞。她不想在这个陌生的国家生活,可是又不得不。 公冶峥站在那儿,似乎在思虑。仙玉看着他,希望他这次能开恩,就让她任性这一次。 转脸看过来,公冶峥居高临下,他的脸是没有什么表情的,载着一抹难以言说的阴郁。 “皇后的邀请?你不去就不去吧,不过,你得保证自己待在这里不会被人发现,因为自有人代替你去。这个时间段内,你要藏好了。”他说着,好像在说要和她捉迷藏一样。 但仙玉却脸色微变,她靠在那里的身体也有些颤抖,点点头,“是,谨遵父皇的命令。” 没有再说什么,公冶峥便离开了。 仙玉则靠在那儿眼圈泛红,她是享受了常人都享受不到的荣华富贵,但那些又变成了挣脱不了的束缚,她这一辈子都得被捆绑在其中。若有反抗,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在这驿馆之中穿行,公冶峥是畅通无阻的,因为这驿馆里面都是西棠的人。大魏人只是守在外面,而看守也是较为松懈的。 与公主一同前来的使臣悄无声息的走上了这驿馆最高的阁楼里,关上了房门,然后便快行几步跪在了地上。 “给皇上请安。”几乎五体投地,使臣小声道。 避光处,公冶峥就靠坐在那里,几乎是瘫在椅子上的模样,让人瞧着不由想试试他这个姿势到底有多舒服。 “大魏皇帝的态度如何?”他开口,语气淡淡。 使臣依旧还跪在那里不敢起身,“联姻之事大魏皇帝看起来模棱两可,依臣看来,大魏皇帝是想将这联姻之事转到其他元氏子弟的身上,可他们却先一步的请求订婚了。大魏皇帝也不好驳回,便也同意了。” 公冶峥冷笑了一声,“都是千年的狐狸,哪个都不是傻子。与大魏太子联姻自然好,这几年两国通商情况大好,不宜被阻断。”所以,这回闹出了这么一桩事儿来,也让他不得不动怒。那些身上留着神氏血液的人,贪婪一如既往,稍稍松懈些,他们便露出了真面目来。 这便是找死啊,他也成全了他们。但当下两国情况微僵,吃亏的还是西棠的百姓。 他似乎也无意识的成为了一个心怀天下的人,尽管他有时觉得挺没意思的。但不做这些,那就更没意思了。 “皇上说的是,既然如此,那接下来臣会尽快的再去见大魏皇帝,促成联姻之事。”使臣得到了公冶峥的示意,也知道该怎么办了。既然已经示弱了,那么再死缠烂打一些,也不算什么了。 “嗯,你看着办吧。对了,明日皇后邀请仙玉进宫,元世子妃是不是也在场?”他盯着一处,光线过于黑暗,也看不清他的脸色。 使臣想了想,随后点头,“元世子与世子妃一直都在帝都,后宫有宴,元世子妃想必一定会参加的。不为别的,就是前些日子元大少爷请求皇上赐婚,元世子妃也不会驳了大魏皇帝皇后的面子。” “那就好。安排一下,我要去这大魏皇宫走一趟。”公冶峥微微扬起下颌,他显然是打定了主意。 使臣显然觉得这事儿不怎么样,但抬头看了看公冶峥,他扬着下巴也不知在看什么,肯定是不会听他再说的。 想了想,使臣低头又磕了个头,得咧,他怎么说自己就怎么办吧。 使臣退下,这阁楼里就剩下公冶峥一个人了。他靠在那儿,盯着墙壁上的一幅画眼睛都不眨。 来到大魏,其实不是他之前的计划。在西棠处理了那几个不听话的人,他忽然觉得了无生趣似得,没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折腾,他还真是无聊。 一路走,在西棠转了转,然后就进了大魏。 路过了多个城池,最后就到这帝都了。 同处一片天空,若是不进宫去瞧瞧,总是觉得吃亏了一样。 所以,这个险他甘愿冒,同时也要看看这大魏的皇宫到底破烂成什么样子,连她也不喜欢这里。 没错,尽管很多年不见,但她做什么他大概都知道。从而也能想得出她是什么心理,因为他对她太了解了,离得越远,就越了解。 这就像是什么邪术一样,被控制了,又解不开。 手底下的人做事痛快,即便驿馆外有大魏的人在看守,但看守松懈,多人换装进进出出,他们也并未察觉。 夜幕降临,一切也都准备好了。公冶峥瞧着那给他置办的女装,他眉头缓缓地皱起来。 为了进宫,他还得穿这玩意儿?不禁觉得这个决定也许是错误的,穿上这一身裙子他成什么了? 十几年不见,他明明日益俊美,何苦如此折腾丑化自己? 使臣瞧着他皱眉的样子,心里倒是暗暗希望他能知难而退,直接就反悔,也免得明日进宫他们在外提心吊胆。若是被发现,估摸着这驿馆里的所有人都得被大魏的禁卫军扣押起来。 “你说,我是否需要染个指甲什么的?”细长的手捏住那裙子抖了抖,他忽然想起仙玉的指甲是红色的,不由问道。 使臣深吸口气,想了想,“这驿馆里没有凤仙花汁,不过臣可以派人马上去买,眼下这城里的商铺应该还没有打烊。” “算了,如此便可以了。这女人的衣服,看起来还不错。”他仔细的瞧了瞧,竟然觉得很顺眼。 使臣不语,反正公冶峥一向性子奇怪,明明前一刻瞧他好像是要发怒了吧,但下一刻又莫名其妙的阴转晴了。有时明明高兴吧,却转眼就杀人。喜怒无常,让人捉摸不透。 就算这是女人的衣裙,男人穿上本不合适,但他喜欢就成,自己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很快的,太阳再次高升,公冶峥也反常的没有肆意的睡到自然醒。醒来后,几个侍女便低着头悄无声息的进来,开始服侍他更衣。 中衣外套上昨日置办来的裙子,穿上之后他就笑了,笑容亦如十几年前那般纯粹,看起来几分傻傻的。 今日若是能见到秦栀,她非得自惭形秽不可,他保证她比不上他美丽。 裙子穿好,侍女又在他头上和脸上动手脚,虽是几分不耐,不过他倒是没有斥责谁。 在脸上手上做了一些红色的疹子,墨色的长发简单的挽起,又插上了一只精简的步摇。 一个侍女高举着铜镜跪在他前面,他自然也瞧见了自己的样子,挑起入鬓的眉,他就笑了,很满意。 妆点好,又将脸蒙上了,如此一来,倒是看不出他是谁。 起身,他甩了甩身上这裙子,自我感觉良好度直线上升。若论这世上谁长得好,公冶峥认为当属自己,这么多年他可以说是没有任何的变化。 那元极就不行了,老了,也亏得秦栀能日夜对着他那张脸。梦里就不会做恶梦? 她是没眼光,从始至终都没眼光。这辈子也就如此了,所以他也无力再说她些什么。只希望她在有生之年能幡然醒悟,知道自己这辈子有多瞎,瞎的足以自戳双目。 坐上软椅,他两条腿大敞四开,身子歪斜,怎么瞧着都是不对劲儿。 侍女忍不住提醒,他这坐姿出去就得露馅,谁家的姑娘会这样坐?更何况仙玉可是公主,更不会如此了。 公冶峥爱理不理的扫了一眼侍女,双腿倒是收回去了一些。不过软椅被抬上马车之后他就又恢复原态了,不时的晃动一下自己头上的步摇,或者用手指挑一挑自己的裙子,对自己这装扮他显然愈发满意,可以说得上是艳压群芳了。 进入皇宫,周遭也变得寂静起来,跟随进宫的人都格外的谨慎,因为今日来的不是仙玉,而是他。 被从马车里抬出来,公冶峥靠在那里缓缓地转眼看这皇宫,与西棠皇宫自是不一样,在公冶峥看来,这皇宫透着一股虚伪的恢弘,四处都透着死气沉沉。 他这‘公主’在宫人的指引下一路前往后宫,公冶峥在上面坐得四平八稳,并且一路欣赏这大魏皇帝的后宫。 看得出这大魏皇帝的后宫是百花齐放,这世上有些男人和女人就是离不开这些,好像离开了就会死一样。 俗世之人,到底是俗气横生,所处之地都透着一股难闻之气。 软椅被一路抬到了皇后的宫殿,很快的就看到了那正殿里一群的花花绿绿,闪的眼睛都要瞎了。 尽管不爱看,但他的眼睛还是快速的在其中搜寻,然后便找见了那个十几年如一日简单干净的女人。 他无知觉的屏住了呼吸,盯着她,直至被抬进去越来越近,他才蓦地收回视线。 这正殿里一切的声音都没有再入他的耳朵,隔着不过两米的距离,却如同隔着一条江河般。 过往一瞬在脑子里经过,似乎只是没过去多久。 恩恩怨怨,各种交错,当时没有想过那么许多,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忽然发觉那些事情积攒起来,就积压成了一座山一片海。 而如今,就变成了当下的局势,他也心生一股难以形容的酸涩之感。 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 从自己的思绪当中回过神来,公冶峥转头看向那边,却忽然发现秦栀在与隔在他们俩之间的那个小姑娘说话。她一副慈母的模样,笑的灿烂,声音好听。 就像她以前那样,似乎她也没怎么改变。 如此看来,好像谁都没改变,但又一切不似以往。 那个小姑娘转过了脸来,用一种不善的眼神儿盯着他,他几分玩味儿,但并不在意。 不过,她阻挡了他的视线,他就不乐意了。这个小姑娘好像对他有难以言说的仇恨似得,一副恨不得马上就跳起来杀了他。 现今这些无知无畏的小兔崽子太多了,他眸色变冷,那小姑娘显然也吓了一跳。 暗暗的哼了一声,他收回视线继续看秦栀,她手里那盏灯太丑了,果然是她的喜好,她就喜欢丑的,不管是把玩的物件还是人。眼瞎是病,吃多少药怕是也治不好了。 蓦地,她的视线忽然转了过来。他有那么一瞬想挪开眼睛不与她对视,但却又移不开眼睛。 四目相对,他什么都没做,但是,她显然是发现了什么。 她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清澈,那里面能倒映出世间的一切来,如此清晰。 她盯着他看了半晌,随后便收回了视线。 短短相视,他心跳很快,随后却又不由笑了起来。十多年了,她还是没忘,只是一眼便看出了他。 那时说永不相见,但僵局已打破,不知她作何感想。 但他很高兴,抬起手撑住自己的额角,他细长的小指上套着一枚精致的指环,这就是他和她之间互赠的信物。 这没什么意思的宴会告一段落,殿里这些花花绿绿的女人们也各自起身,他转眼看着秦栀站起身,与那个小姑娘说了句话,就绕过他离开了。 什么都不用说,他就知道她要做什么,示意侍女叫人进来抬他,他要去赴那个女人无声的约。 被抬着离开这无聊的正殿,弯弯绕绕的,最后进入了后殿花池的曲径。 越来越近,他也愈发觉得几分雀跃,都想自己下去走路过去了,太慢了。 终于,软椅进入了围廊,进入转弯时,他看到了那个等在那儿的女人。双臂环胸,面无表情,还当真是一身好气势,像是马上就能跳起来吃人似得。 软椅被放下,他挥挥手,叫所有人都退下去。 大敞四开的坐着,他微微仰脸看着那个居高临下的女人,随后就笑了。 抬手将脸上的面纱摘下去,他看着她,一边歪头。头上的步摇也跟着摇晃,让他看起来很是妖娆。 “十几年不见,是不是发觉我比你美多了?”他超级自信,靠坐在那里很彻底的舒展开自己,一只手搭在软椅的扶手上,整个人显得极为的放荡。 秦栀微微皱眉看着他,发现他是真的觉得自己很美,并非是没话找话说。 深吸口气,她蓦地抬手一把将他头上的那个步摇拿了下来,“公冶峥,你是不是把自己给阉了?你改名叫东方不败了么?”还以为他是为了进宫故意屈尊装扮成这样,哪想到他还挺自得享受的,十几年不见,他精神出现问题了么? 公冶峥想了想,“东方不败是谁?你又新认识了漂亮的男人?” “少废话。你偷偷的混入我大魏皇宫想做什么?你西棠都如此示弱不惜用公主联姻,你如今居然又来了这一出,我看你是根本就没想与大魏缓和关系。”他真的很奇怪,而且明显越来越奇怪了,十几年前好像还没达到这种程度,如今瞧着好像都变性了似得。 公冶峥不是很愉快,“我只是想来看看你。你不是说要与我永不相见么?但我觉得,这事儿也不应当由你来说了算。我们可以从今日之后再说,永不相见之事,不过要由我来说。” 无语,秦栀身体向后直接坐在了围廊的栏杆上,捏着手里的步摇晃了晃,她蓦地叹口气,“说实在的,我一直都觉得这东西应该是女人专属。不过,今天我才发现,戴首饰也是看脸的,你戴着挺好看的。”一种别样的美,明明知道他是个男的,可还是觉得好看。 一听这话,公冶峥就笑了,无比骄傲,“那是自然。听说元极这几年也显出老态,你就没觉得整日看他几欲作呕么?” “不说元极坏话你会死是么?”快速的给了他一脚,秦栀觉得这样才爽。 公冶峥没躲过,硬生生的挨了她一脚,发出一声痛呼来,“你是真想把其他人引过来?告诉你,你也会被扣上私会西棠男人的帽子。” “没时间和你说废话,你偷偷的跑进我大魏来就已经有宣战的意味了。如今又伪装成你女儿偷偷的潜入我大魏皇宫来,实在想不到你还会有什么好意。大魏与西棠近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完全是你们的过错,做了那么多杀人越货的事情,无非就是为了一点点钱财而已。你们西棠人倒也真是奇怪,几十年如一日的眼界狭窄,让人费解。你说你是特意来见我的,我不信。你想见皇上么?还是说,你打算刺杀谁?不过只你一人进来实在很蠢。”秦栀摇摇头,十几年没见,她对他也不觉得陌生。其实她一直都想看看他过得怎么样,但从未在元极面前说过,因为说了他必然生气。 “那不是我女儿,我哪儿来的女儿。”公冶峥歪头看着她,一边道。 眨了眨眼睛,秦栀深吸口气,“天机甲打探来的消息一般不会出错,那应该就是你女儿啊。她的母亲是你的贴身侍女,你酒后失德,把人家给玷污了,又生了孩子。难道,这事儿是假的?” “哪个王八蛋瞎传的?肯定是你那元世子造谣。我看起来就是那么贪恋床上之事的男人么?”公冶峥简直觉得不可理喻,定然是元极造谣。 他根本就不觉得男女在床上那点事儿有多吸引人,甚至了无生趣,俗人喜爱,甚至沉浸其中不能自拔,简直就是下半身决定脑子,都会死的很快的。 秦栀也皱眉,“好吧,是我高看你了。我儿子都学会拱白菜了,你还是什么都不懂。” “不懂?我是不屑,不是不懂。”公冶峥皱眉,他很不喜欢她的用词,说的极其难听,又无法反驳。 秦栀无言,冷冷的呵呵了一声,“这么说,你现在没有一个亲生的孩子了?那几个皇子我倒是知道,是你们大越族公冶氏内部推选出来的,可能是有平衡大越族和神氏的原因在,所以你才如此为之。我还以为这个公主是你亲生的,弄了半天也不是你的。你打算一直都这样下去?不传宗接代了?”看他不屑的样子,看来真的是没兴趣。性冷淡的人也很多,但他应该不只是性冷淡,可能更多的是心理阴影吧,被他母亲影响的。 “你还关心这个?”上下审视她,公冶峥觉得她现在这个样子特别好笑。明明说此生不见吧,但却一直都在关心他。 “不是关心,随口问问罢了。你若没有别的目的,那就尽快出宫吧。不然的话,我真的要叫人过来了,那时你就惨了。”这是皇宫,岂容他放肆。他真的是肆无忌惮,十几年过去了,还是一样。 “我就是想看看你十几年之后变成什么模样了,一直没见到你,不过你的行踪我还是了解的。和元极山南海北的潇洒,倒是开心。”站起身,公冶峥走到她身边,和她一样坐在了围栏的栏杆上。 “你是跟踪狂么?这么多年一直都在派人跟踪我。”秦栀歪头看着他,对他很无言。 “你不是也一直在关注我?我们彼此彼此。你现在有没有一点后悔?后悔跟了元极那个丑八怪。”公冶峥朝着她的方向歪头,一边问道。 他是带着一些期冀的,尽管知道她的答案一定不是他想听的。 “我倒是蛮后悔认识你的。”秦栀看着他,脸上被化了一些红疹,这么近距离的看,真是滑稽,像小丑似得。 公冶峥笑笑,“那看来过几年我还得再出现在你面前一次,免得你把我忘了。” “真是拿你没办法,像你这么讨厌又不自知的人,这世上是唯一的一个。说真的,我觉得你若是死的太早了,这世界可能会变得特别没意思。”秦栀发自内心,他是这世上唯一的奇葩,而且是这辈子都不会改变的奇葩。她研究过那么多的人,也很容易看透某些人,但他是唯一一个不行的。 “你放心,我肯定会活的比元极长。等他死了,你若觉得无聊可以来找我。看我如何青春永驻,你要记得自惭形秽哦。”公冶峥边说边笑,歪头看着她笑的无奈的样子,他心头一角的瘀滞也忽然之间融化开了。 如今看来,他们也不算隔着山海,最起码,他在惦记她的同时,她也在惦记他。 无言,秦栀笑的无奈,“随你怎么说,你自我感觉良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个还给你,戴在头上挺美的,很适合你。你可以考虑以后多做一些这样中性的打扮,具有十分惊人的效果。”并不阴柔,很神奇。 公冶峥笑起来,抬起手,他摸了摸武慕秋的头发,“我一直在想,你当年跟我说永不再见是不是真心实意的。但来了大魏,我觉得若是不见你的话,还真是白来一趟。不过,事实证明,我没有白来。” 秦栀微微垂眸,随后抓住他的手腕拿开他的手,却瞥见他手指上的那枚戒指,他还一直戴着。 “永不相见是真的,你完全是在破坏当初的约定。不过在这个地方我也不能将你如何,否则大魏和西棠将永无宁日。”秦栀是从大局出发,他今日出现在这儿的事儿决不能被他人发现。否则的话,两国真的很可能陷入僵局之中。 当年的战争是如何平息的她记得很清楚,战争也不是她所喜欢的,和平多好啊,只有野心家才喜欢战争。而很明显,公冶峥不是个野心家,他的内心里永远都有一块很幼稚,并且这辈子都改不掉了。 歪头看着她,公冶峥笑容依旧,他看起来好像还是当年的模样,憨痴一般。 瞧他笑的那个样子,秦栀就觉得根本没力气和他再说什么了。 甩掉他的手,她长长的舒口气,“走吧,现在就出宫,然后立即离开帝都。你以为你的行踪没人知道,但你错了,你必然已露出了马脚来。被元极发现了,你就死定了。”这是真的,并非她吓唬他。 公冶峥却稳坐在围栏上不动弹,看着她,他依旧笑眯眯。 秦栀从围栏上下来,转身面对他,却眼睛一瞥,瞧见树林里有人在往这边看。 她面色不由一变,公冶峥也在同时瞧见了她的脸色,转头看过去,他笑的更夸张,“唉,你我私会被人发现了,怎么办?这回你浑身长满嘴也说不清楚喽!”被元极知道了更好,气死他。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山海不可平(二)一更 躲在树丛里的人很明显也吓了一跳,然后迅速的转身躲避在树后。可能因为本身过于纤细,人也完整的藏在了树后,使得站在围廊里就根本看不到了。 秦栀若有似无的叹了口气,即便她眼力没有那么强悍,但也知道躲在那儿的是谁,是小花那个丫头。 公冶峥看起来是开心的,他并不担心被别人看到,即便他现在穿了一身女人的裙子,而且属于偷偷潜入这皇宫,他这种行径可以称作是宣战了。 “瞧把人家小姑娘吓得,我看你对她还很好的样子,她应该就是和你儿子要订婚的那个小姑娘吧。”公冶峥又坐在那里,整个人显得极为舒适,他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也不知是真的有信心,还是真的因为心大。 “嗯,为了避免会娶到你的女儿,我儿子先下手为强向皇上请求赐婚。由此可见,娶你女儿这事儿有多可怕。”把她那臭儿子都逼到这种境地了。 “不能嫁给你儿子,可以嫁给太子。于我来说,倒是无所谓之事,只要能保证两国之间商道往来不被破坏,将她许配给元极我也没意见。”公冶峥头靠在柱子上,一边看着她笑道。 “你这人真是让人无语,不揍你一顿都觉得咽不下这口气。”秦栀深吸口气,真是分分钟头顶冒烟。 “仙玉长得倒也算是能看,不过她有绝技,身娇体软,兴许真的会迷住元极呢?也能让你瞧瞧他的正面目,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公冶峥觉得这个主意也不错,反正都是元家人,哪个都成。 “留着你的女儿自己享用吧,我们还真承受不起。时间差不多了,你赶紧走吧。”秦栀懒得和他唠叨这些有的没的,不然真的会被气的跳脚,从而不顾脸面的和他打起来。 这个人就是有这个本事,明明瞧着挺聪明,但又偏偏有一根筋是反着生长的,尽说一些让人火冒三丈的话来。 c“那不是我女儿。她是神嘉的小女儿,哦,神嘉就是此次与你们大魏的商人官员沆瀣一气的贪婪之人,已经死了。”公冶峥做解释,说起来轻飘飘的。他这么多年对待神氏的那些人还是很不错的,但奈何他们无比贪婪,自寻死路。 “你装仁慈倒是有一手,这么多年来,所有人都认为你是个天生的帝王,胸怀天下。但看你眼下的表现,想必你也只是觉得杀他们没必要。”可一旦惹到了他,他是不会留情面的。 “还是你懂我。”公冶峥笑看着她,她才是一语中的,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那些人,其实和动物没什么区别。最初之时,杀不杀他们都无所谓,就像养着一群狗一样。 但,狗若意图咬人,那么势必得在它们张嘴露出牙齿之前,将他们解决了。他可不会让狗咬到自己,甚至都不想看到它们张嘴。 秦栀无奈的笑了一声,“算了吧你,少说这些有的没的。赶紧走吧,这回的永生不见是真的,你也不要再破坏约定了。” “那个偷看的小姑娘怎么办?是你儿子的心上人,我若是杀了,你会不会心疼?”公冶峥觉得,还是需要处理一下为好,不然传出去的话,可能会对她很不利。 “麻烦你自觉一些,这是大魏,不是你西棠那一亩三分地。她看到了便看到了,又不会出去乱说,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似得没长脑子么?赶紧走吧。”说着,秦栀动手扯着他回到了软椅上。她又将那个面纱捡起来,强硬的系在他脸上,将他的脸遮住。 别说,这么一瞧,他还真是透着一股神秘的美感。那仙玉虽说不是他的女儿,但那股子骄傲的神色还是很像的。大概是天长日久的跟在他身边,不自觉的就开始模仿他吧。 “用这种眼神儿看着我,是不是舍不得了?”靠在那儿,公冶峥看着她,笑问道。 “希望你能活的长久一些,因为我特别想看看待你老了之后会是什么样子,还是不是像现在这样特别能作妖。”她真的好奇,他脑子里有一块是不会成长的,更别说成熟了。 笑了一声,公冶峥忽然抓住她的手,一把将她拽到了怀里。 他也直起身体,一边歪头靠在她的颈侧,一手覆在她后背上拍了拍,“老了之后再见一面吧,也让你知道知道谁才是天生丽质不会变老。” 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秦栀听他说完,忍不住嗤笑,抓住他的手臂,她也站直了身体,“那就等你变成个妖怪时再出现在我面前吧,我反正不想做妖怪,我还是想体面的变老。” 公冶峥笑看着她,没有再说什么,看她笑着的样子,显然心情是很好的。 不过片刻,那几个侍从再次出现,抬着软椅,就离开了这围廊。 公冶峥十分坦然,他靠坐在上面,整个人显得无比的松散。当然了,他可能自认为自己这个样子是十分潇洒的。但他忘记了自己穿着女人的裙子,在他人看来,今日的西棠公主明显特别贱。 侍女亲自去见了皇后请辞,皇后也应允了,然后派出了两个宫人,各自捧着一些补身体的补品,一路送他们出了皇宫。 太阳开始偏西了,坐在马车里,车窗半开,公冶峥也能看得到那照射进来的阳光。 今日一见,似乎十分短暂,但又觉得一切足矣,可以再等年迈之时,不过那就要等到很久以后了。 她说她想体面的变老,不知何为体面。他还真想看看她所谓的体面的变老会成什么模样,但想必也是个有趣又能理解他的老太太。 一路返回了驿馆,他如同回自己家一般,没有任何的紧张谨慎之态。反倒是这一整天等待在驿馆里的人吓得半死,时时刻刻都在看外面那些大魏人的动静,生怕公冶峥会在宫里出问题。 “皇上,不知您何时离开这大魏?今日,有人在驿馆门口来回了数次,在臣看来,这不简单。”使臣也是听了禀报,觉得可能是这大魏有些人发现了这里有端倪,所以公冶峥还是离开的好。他堂堂西棠皇帝,如此出现在大魏,实在是不合适,恐引起争端。 “叫所有人准备一下,傍晚时便离开帝都。”眼下留在这儿也没什么意义了,他决定回西棠。 使臣松了一口气,然后示意侍女给公冶峥更衣。 “不用了,这身衣服我很满意,明日再更衣不迟。”公冶峥很满意自己眼下的打扮,他也不觉得一个男人穿女装有什么不合适的。 使臣无言以对,公冶峥一向任性,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天色逐渐暗下来,在驿馆外的人也都汇聚于一起了,公冶峥顺利的从驿馆的后门离开,竟然没有一人发现。 离开后,便与守在外面的人汇合,朴素的马车已准备好,上了马车,随后出发。 坐在马车里,公冶峥几乎是躺在那儿的,无比闲散,同时又感觉自己被一股荒凉笼罩。 莫名其妙的出现这种情绪,让他有些烦躁,他以前倒是也想过人活一世为的是什么,可一直没有答案。 眼下来看,倒是生出了一股奔头来,要瞧瞧体面变老的秦栀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 想起她说的那些话,他不由得笑,但笑也是有些没力气的,原因不详。 马车本来顺利前行,却在猛然之间停了下来。他身体晃动了下,眸色也微微转变。 随手拿起扔在横榻上的面纱遮住自己的脸,然后抽出卡在横榻下的长剑。 马车停下,外面也陷入诡异的宁静之中,下一刻,马蹄声响起,好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将他们围住。 深吸口气,公冶峥不用出去看,其实也差不多猜到了外面是什么情形。不过,来得好,他心中的气正好无处发泄呢。 起身,他举步走出马车,正值傍晚太阳落山,长街之上也显得有些昏暗。沿街的商铺还没来得及掌灯,那些从四周围过来的人更像是暗夜中的恶鬼。 人那么多,但公冶峥一眼便看到了那个眼中钉肉中刺。说真的,这么多年不见,他看起来好像也没什么变化。还真是天不遂人愿,本以为凭他的年龄,应该已经尽显老态了呢。 骑马而来的正是元极,他面无表情,恍若被罩了一层寒霜上去。 他单独驾马接近被围在中央的队伍,而四周的人则是圈出了这片地盘,阻绝了长街上行人通行,甚至他们要求沿街两侧商铺里的人都要将门窗关闭,不许看。 公冶峥看着越来越近的人不由得冷笑了一声,拎着长剑,他什么都没说,直接跃起,朝着那个骑马的人飞了过去。 元极也在同时跃起,两个人瞬时打在了一起。 长街两侧,被堵住的人翘脚往里头看,瞧见他们打架,各自发出唏嘘之声。 另一辆马车上,一个纤细的身影也从马车里走了出来,站得高望的远,她瞧见了打架的是谁,不由得发出诧异至极的惊叹。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错误(二更) 看着那在街上就打起来的人,武慕秋一时之间觉得十分难以理解。她不知道这场战争是怎么引起的,但事情发展到这个样子,估摸着大魏和西棠之间的关系是要彻底崩了。 不知若是两国开战,哪一方会更胜一筹,但她觉得依据大魏的兵强马壮,西棠不会是对手的。 更况且他们就是一群阴险狡诈满肚子坏水儿的祸害,想来老天也是不会容他们的。 开战也好,是好事,如果可以,她也要上阵杀敌,一直杀到西棠的老窝里去。 只是一瞬间,各种想法在她脑子里过了一遍。不过,还是解释不了眼前这情况是为什么。 世子爷居然会和西棠公主打起来,这是为什么? 在她看来,世子爷应该不是这种摸不清情况又不慎重的人吧?和西棠公主打架?为什么? 难不成,这西棠公主终于管不住自己不干净的手了?就说她来大魏一定是有目的的,瞧她今天那贱兮兮的样子,一副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的样子,简直就是欠揍。 世子爷应该心狠手辣一些,直接将她弄死算了。不过,说起来世子爷是一个男人,和女人交手却显得有些不太光明正大似得。 想了想,武慕秋还是不太确定是不是该回去找元昶琋来。这里人多眼杂,估摸着明天这事儿就得传遍整座城。 她私心里是想让世子爷直接打死那个西棠公主的,但是这说起来又的确不太风光,真是让人为难。 不然,她可以过去帮忙,帮忙宰了那个西棠贱兮兮的公主。反正她是个女人,说她是小人也可以,就算会承受什么罪名,她也觉得很值。 就在她思量着该不该去帮忙的时候,半空中那两个人忽然坠地。武慕秋踮起脚尖往那里面看,依稀能瞧见一身白衣的元极将那西棠公主压在了地上,而且卸下了她手里的长剑,正朝着她的心口刺下去。 她着急,身体一翻就跳到了马车顶上,皱紧了眉头盯着他们,那长剑距离西棠公主的心口越来越近,眼见就要扎进去了。 然而,也就在同时,那西棠公主忽然一条腿挣脱出去,踩地之时腰上也用了力,便直接推着元极翻了起来。 长剑被撇开,那两个人在原地转了一圈,随后便分开了c。 武慕秋不由几分可惜,就差一点点。不过,这西棠公主的功夫这么高么?而且眼下这般瞧着她,虽是光线幽暗,可她好像比上次宫宴时看到她长高了许多似得。 还是说,上次宫宴时她看的不太准确,毕竟她一直都在高台上,她也没有和她肩并肩站在一起过。这身高忽高忽低,倒是让人费解。 他们就那么站在了原地,好像也没说什么,她站在这儿能看得到元极的脸。看得出他是起了杀心的,那种杀意她在这儿都感觉得到。 而那西棠公主背对着她,不过瞧她的手在自己身上游走,看样子应当是受伤了。 这场面还是让她几分费解,她不理解这到底是因为什么。看元极的杀意,绝不是闹着玩儿的,不知这西棠公主到底做了什么事儿。 就在这时,封锁前方的人开始骑马过来了,武慕秋也不得不从马车上翻了下来。 所有在外围围观的人都被圈了起来,她的马车也被两个人骑马围住了。武慕秋看着他们,光线太暗,但她觉得自己应当是见过他们的吧。 “武小姐,今日之事希望不要外传。此事乃世子爷私事,若是外传,对世子爷恐不利。”护卫简单的说,因为是元昶琋的未婚妻,他们也说的较为直白。 一听,武慕秋就懂了,点点头,“自然,我又不是多嘴的人。不过,我还是想问问,世子爷为什么会和仙玉公主打起来?”太费解了。 护卫看着她,随后摇了摇头,“属下无可奉告。” 无言,武慕秋点点头,“好,我知道了。去封别人的嘴吧,看看这前后堵了多少人。”整条街的人都被吸引过来了。 既然不想被人传出去,为什么还要在大街上交手?世子爷看起来也不像是做事不深思熟虑的人。 最后翘脚看了一眼那还在对峙的元极和西棠公主,他们今天不会是打算要一直在这街上对峙吧。 刚刚的护卫又过来了,是要她赶紧离开回府。 没办法,她又不能跳过去参与,武慕秋转身进了马车。驾车的人也调转方向,要从别的街绕回去。 绕了个大圈儿,马车终于回了府邸,灯火通明,十分安静。 从马车上下来,武慕秋走进府邸,回想着刚刚在街上看见的一切,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到底为什么世子爷要和西棠公主交手?而且她功夫居然那么高,交手几个回合之后居然也没被怎么着。心里不禁几分失望,西棠人死多少都不解恨。 还在走着呢,一条手臂就横在了她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随后朝着自己的方向收回来,直接将她揽到了自己的怀里。 元昶琋拥着她,一边垂眸看着她,眉眼间含笑,“魂不守舍的,在宫里待了一天,是不是连我都忘了?” 仰头看着他,武慕秋展开双臂抱住他的腰,“还成吧,吃了御膳,倒是比那天宫宴要好吃的多。世子妃今天被留在宫里了,皇后娘娘说无聊,所以留下世子妃陪着她叙旧。看起来皇后娘娘在宫中生活真的是无聊之极,有个人陪她说话她就很高兴了。” “你还很关心她们?今日可有相中的灯?”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元昶琋问道。 “嗯,相中了一盏莲花灯,皇后娘娘赏给我了。在马车里一并带回来了,应当是被送到我住的地方了,你若是好奇,那就去看看。”武慕秋看着他,一边弯起红唇,嘴上虽然在说着这事儿,但脑子里却在转着刚刚街上的事儿。 不知该不该告诉元昶琋,毕竟答应了不会往外说的。 摸着她的头,元昶琋忽的低头,近距离的看着她的脸,“瞧你这愁容不展的小脸儿,遇见什么事儿了?别强撑着笑了,有事儿就和我说。到底是谁惹到了你?难不成今日在宫里,西棠公主惹到你了?”唯一能让她生气的,也就是这种事儿了。她对西棠人恨之入骨,简直就是杀之而后快。 说起西棠公主,武慕秋不由觉得倒胃口,叹口气,她点点头,“的确是惹到我了,看着就讨厌。全身上下没有一处讨人喜欢的地方,脑门儿上刻着讨人厌三个字。” 听她嘟囔骂人,元昶琋不由得笑,“她今天到底做什么了?把你气成这个样子。” 眨了眨眼睛,武慕秋深吸口气,随后摇头,“没什么,算了,不说这个了。走吧,我渴了,想喝水。” 元昶琋微微歪头研究了一会儿她的脸,“不想说我便不问了。不过,你得相信,我的嘴是很严的。不管你说出什么秘密来,在我这里都是终止,绝不会再传到另一个人的耳朵里去。” 微微垂眸,武慕秋将脑瓜顶儿抵到了他的胸口,用力的顶,像老牛一样。 元昶琋被她顶的后退了两步,随后抱住她,一边低头磨蹭她的头,“你到底怎么了?有话对我说,又不知怎么说是不是?你呀,别太为难自己,想说便说,我会视情况而定,到底是该嘲笑还是该宽慰。” 无言,武慕秋用力的抱紧他的腰,一边将脸埋在他胸前,“我若是真说了,可能会让你吓一跳,继而可能会影响了世子爷和世子妃的恩爱。算了吧,我不能说。”今日世子妃明明是发现她了,但是之后整个下午都没有对她说什么,态度也一如既往,她真的不能做这个坏人。 她这话,可是显得情况很严重,元昶琋微微扬眉,抬手捧住她的脸抬起来,让她看着自己,“你今天看见什么了?” 看着他漆黑的眼睛,像两颗宝石一样,即便此时还在发着光呢。 长得这么好看,笑起来又那么温柔,她忽然觉得自己像个长舌妇一样,不该这样的。 “好吧,我和你说,但是也可能是我想错了。世子妃是不是之前就认识西棠公主?她们今天在宫里偷偷的见面了,而且,很奇怪。后来,还抱在一起了。”她一字一句轻声的说,元昶琋的表情倒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也没有大吃一惊的样子。 “然后,就在刚刚我回来的路上,碰见了世子爷。世子爷堵住了不知要去哪儿的西棠公主,他们打起来了,世子爷摆明了一副要杀了西棠公主的样子。但是她功夫很高,在我被赶走之时,还是没分出胜负,她还活着呢。我本打算上去帮忙的,可是这情况又实在令人费解,我就回来了。刚刚我一直在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世子爷要杀了西棠公主,是不是因为他知道了今日在宫里她和世子妃偷偷见面的事儿。我的头要炸了,知道秘密的滋味儿还真不怎么样,我情愿当时没那么多好奇心。”叹口气,她不得不将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毕竟她是亲眼看见的。 元昶琋看着她,半晌后摸了摸她的头,“你先回去等着,我去看看。” “你要去?成,去吧。就算因为这事儿和世子爷世子妃生出嫌隙我也认了,毕竟是我嘴不严。不过,你得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然我会好奇到痒死的。”双手合十竖在胸前,武慕秋完全呈祈祷状。今天一天所见到的都是巧合,具体内情她怎么都猜测不到,所以好奇到头顶都冒烟儿了。 元昶琋很无言,“这个时候还想知道内情呢,你这脑子啊。” “快去吧,我等你。”放下手,武慕秋歪头看着他,希望他能给她带回来答案,她真的想知道。 没有再说什么,元昶琋便转身离开了,虽看他平静,但是步子很快,可见他也是内心焦急的。 武慕秋抬手捧着自己的脸,此时此刻巨野的自己很像个坏人,不该说的,唉! 转身朝着小楼走回去,果然,她挑选的那盏花灯已经被直接送到这里了。 用精致的盒子装着,她打开看了一眼,现在就忍不住想点燃瞧瞧这光亮。 托着看了一会儿,她愈发觉得自己做的好像特别不地道。世子妃待她那么好,可是她却把今日之事说给了元昶琋,自己这嘴也太不严了。 唉,原来自己就是这样一个人,看来日后也没什么人会和她来往了,因为想她这样的人她都会觉得烦。 洗漱了一番,武慕秋回到楼上,更换了衣服,然后便坐在了床上。 盘起腿,她撩着自己散开的长发,一边静静地等待着。 说真的,她还是担心的,担心情况不如她想象的那般简单。若是弄得特别复杂,致使世子爷和世子妃感情生变,她可真是个大罪人了。 世子爷和世子妃的美好爱情传了这么多年,人人羡慕,就连她都觉得羡慕。如果真的有变,她真的也会觉得很可惜的。 越想越乱,简直就是心乱如麻,她今晚怕是睡不好了。 等待着,过去了将近一个半时辰,才听到有人上楼的声音。 她立即直起脊背,盯着门口,下一刻,白色的身影走进来,正是元昶琋。 先看他的脸,他面带微笑,看起来格外的温柔纯良,让人忍不住也跟着笑。 “怎么样?世子爷不会真把那西棠公主给杀了吧?”若是如此,她在那儿就好了,由她来动手,不止解了自己心头愤恨,也不会让世子爷摊上杀女人的骂名。 走到床边,元昶琋旋身坐下,看了一眼她柔顺的模样,他笑出了声音来,“哪儿那么容易就杀了她。再说,那也不是西棠公主。” “不是西棠公主?那是谁?我说的嘛,怎么今天瞧着她那么奇怪,但一直蒙着脸也没看出模样有变。到底是谁啊?”两只爪子直接搭在了他的大腿上,她十分之迫切。 元昶琋扣住她的手,“这次得是我要求你不能乱说了,若是传出去,可能会死的很难看。” “这么严重?那我更想知道了。”睁大眼睛看着他,武慕秋很想知道,那人到底是谁。 “是西棠皇帝。”扣着她的手,元昶琋轻声道。 “西棠皇帝?”眼睛睁得更大了,武慕秋扣在他腿上的手扣紧,直接掐住了他的肉。 元昶琋挑了挑眉,“就是他。” “那情况怎么样了?世子爷不会真的把他打伤了吧。”这事儿复杂了,堂堂西棠皇帝跑到大魏来,乔装打扮的进宫,简直匪夷所思。 “伤了。”元昶琋点点头,自然伤了,他父亲出手,怎么可能不见血。 “那之后呢?”不知接下来会怎么办。 “已经出城了。”元昶琋微微摇头,说起来,两国和平更为重要。即便,他父亲摆明了是没消气。估摸着得把西棠皇帝的脑袋割下来,他才会解气吧。 “已经出城了啊,怎么会这样。”她好难理解,可能真是脑子太笨了,理解不了其中复杂的线路。 “此事不许外传,你知道便好了。不过,你真的在宫中见到母亲和西棠皇帝私下见面了?”元昶琋扬起眉尾,询问道。 被问及此,武慕秋愣了愣,随后就摇头,“可能是我看错了,你也知道,我没睡好的话就总是会眼花。我要睡觉了,你也去休息吧,晚安。” 元昶琋轻笑,蓦地一把搂住她直接将她掀翻倒在了床上,“看见了便看见了,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很多人都知道,西棠皇帝对我母亲心生爱慕,但流水有情落花无意,他错付了感情,但一直没有死心。他曾与我母亲有过约定,此生不见。他此次破坏了约定,父亲没有杀了他,已是他天大的幸运了。” 听他说这些,武慕秋倒是很惊讶,还有这么一桩呢。 “果然啊,西棠人就是喜欢抢别人的东西,也不照照镜子瞧瞧自己是什么德行。”真应该杀了他的。 元昶琋轻笑,“你这话若是说给父亲听,他必然十分高兴。”无意之间,她和父亲倒是同一战线了。 耸了耸肩,武慕秋不觉得自己有错,知道人家已经成婚有了爱人,居然还想伸手,不知廉耻。 “你今天到底在宫中都看见什么了?”手在她纤细的腰间游移,元昶琋一边问道。 “把你的心放在肚子里,世子妃没有吃亏。就是那个西棠皇帝古里古怪,一个大男人居然还扮成女人的样子,简直是脑子不正常。再想一想他今天那样子,真像个阉人。”满脸鄙夷,世子妃会相中他才有鬼。 元昶琋微微摇头,“倒不是担心母亲会吃亏,只是担心除了你还会有别人瞧见。” “应该没有,只有我看见了。从现在开始,我会把我的嘴像用线缝上那样严实的。”反正她是不会再说这事儿了,就算把她吊起来毒打,也不会说。 元昶琋几不可微的摇头,“即便如此,父亲也是知道了,否则也不会趁着西棠皇帝要出城时拦住了他。”反正,接下来那两个人估计还得有一阵儿冷战。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战争(一更) 因为担心世子爷和世子妃之间的情况会有变,武慕秋睡不着,不时的走到窗边打开窗子看一看外面。明知秦栀今日被留在了宫中,她还是想看看。 元昶琋倒是自如,洗漱了一番,他又偷偷的溜到了楼上来,关好了房门,一副做贼的样子。 武慕秋也懒得理会他,关上窗子走回来,盘膝坐到床上,她一手托腮,眼睛盯着一处,显然还陷入今日事件之中。 身体一歪,元昶琋躺在她腿旁边,一只手也落在了她的膝盖上。 轻轻地揉了揉,看她没什么反应,他的手缓缓地向下游走,热气透过布料传进去,让武慕秋也回了神儿。 低头看向他,她眨了眨眼睛,随后问道:“你说世子爷和世子妃会不会吵架?”即便她觉得感情再好的人在一起多年也可能会发生口舌之争,不可能一直恩恩爱爱。但是,如果这次因为那个贱兮兮的西棠皇帝而争吵的话,她都会觉得很可惜,同时也有些内疚。 “还真是不够你操心的。他们也不是没争吵过,但用不上几个时辰就和好了。他们受不了争吵,冷战也持续不了多久。”元昶琋笑看着她,他以前倒是不了解那两个人的相处方式。但现在他觉得自己懂了,毕竟谁也不会忍心和心爱的人没完没了的争吵,或是像两个陌生人一样对战。只需看看她可爱的模样,也就什么都原谅了,根本不会再计较的。 “那就好,我总觉得心里过意不去似得。唉,休息吧,不过你今晚还要在这儿?不然你回去吧,被侍女发现了,必定会传到世子妃的耳朵里去。”她今天就做了很低级的事情,自己在世子妃那儿的好感估摸着是越来越少了。 元昶琋却动也不动,躺在那儿,笑看着她,他那模样可以说是勾的人春心荡漾了。 无言以对,他这一副撩人的样子,让她再想说撵人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垂眸看向他搭在自己大腿上的手,已经快要溜到大腿根儿了。 她不由得想收紧双腿,但这姿势也根本无济于事,她缓缓的眨着眼睛,随后一把将他的手拿开,“我要睡觉了,好累。” 直接躺下,双腿在床外,不过她也不甚在意,反正这样睡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元昶琋也那样躺着,看着躺在自己旁边的人,他随后侧起身体,手臂搭在了她的腰间。 他的气息就在耳边,搔的她痒痒的,闭着眼睛弯起眉眼,她也挪动身体背对着她,他却顺势将她搂入了怀中。 后背贴在他的身前,能感受到他胸膛的坚硬,还透着一股热气,还真是永不会褪温的水袋。 任他收紧手臂抱紧自己,武慕秋闭着眼睛,倒是觉得身边有个人感觉真的很不错。 迷迷糊糊,便睡了过去,不过梦里也不消停。因为在宫中看见的事情,她总是心里不安,同时又几分内疚,觉得自己管不住嘴,不该乱说话的,即便对元昶琋也不该乱说的。 自己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还如此管不住嘴,实在对自己失望。 梦里不安,半睡半醒间,她只觉得自己被紧紧地勒住,热气在她的后颈频繁攻击,随后炙热的柔软贴在了她的脖子上,让她不由得缩起脖子。 她的抵抗过于无力,反而显得极为软绵绵,她扭动了一下,想要挣脱出去,却使得身后的人直接翻身而起,将她压在了身下。 趴在那里,她的脸朝向一侧,而那热切急促的呼吸则顺着她的后颈滑到了她的脸侧。一只手将她散乱的发丝拨到一侧,炙热柔软的唇贴着她的脸颊上游移,顺着皮肤游走,最后滑到了她的眼睛上。 她闭着眼睛,都感受的到他的急切,那呼吸急促,彻底失去了韵律。他的唇所过之处,使得她的脸也跟着热了起来。 手抓住了床单,她微微扭头想要躲避他的亲吻,不过被他压住了,她也根本动弹不得。 也只是没过一会儿,她的身体也跟着软了下来,根本无力挣扎。 他的吻在她的脸上游走,最后滑到了她的下巴上。他一只手捏住了她衣服后襟的边缘,随后向下扯,那经过一整晚而松垮的挂在身上的衣服也被他扯下来大半。 元昶琋转而亲在了她的肩背上,唇游移,他的身体也支撑起来,更完整的将她压在身下。她如此柔软,任他摆布,让他全身的血液都开始疯狂的流动,最后全部汇聚于下半身,简直折腾的人发狂。 武慕秋没有一点反抗之力,任他的唇在自己的背上游移,自己的衣服被一直脱到腰间,她都没有知觉。直至他的唇舌在她腰间作怪,她才发现自己被脱得差不多了。 还有一点点理智想要守住自己,但却根本没什么力气,感觉到他的手顺着她的身体一侧摸了进来,然后握住了她尽力想挡住的地方。 她全身都软了下来,理智也渐失,即便此时将她彻底剖开,她也是没知觉的。 蓦地,元昶琋一个用力,将她整个人翻了过来,他悬在她身上,双腿分别置于她身体两侧,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他的眼睛都是红色的。 睁开了眼睛,武慕秋也看到了他的脸,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变成了雪人,因为他眼里的火热,而瞬时融化成了一滩水。 什么话都没说,元昶琋再次压下来,吻在她的下巴上。顺着她的下巴向下游走,她也配合的抬起头来,他的唇舌在她脖颈间移动,她整个人都在颤立。 他的手在她身上游走,她的衣服几乎全部被退了下去,晨起之时房间里也有些微冷,不过她完全感觉不到了。 就在这时,紧闭的房门被敲响,下一刻侍女的声音传来,“少爷,武小姐,世子妃请两位过去用早膳。” 床上,两个人的动作戛然而止,元昶琋埋首在她的胸前,粗重且急促的呼吸着。 武慕秋抱着他的头,一边睁开眼睛看向床顶,理智渐渐回来,她也觉得自己疯了。 “她刚刚好像不止叫我去用早膳,还叫了你。”看来,他溜到这里来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嗯。”元昶琋自然也听到了。 “哎呀,完了,都知道了。”一把将他推下去,武慕秋迅速的坐起身,将自己乱七八糟掉下来的衣服穿上,随后抬手扯了扯自己乱糟糟的长发,真是疯了。 元昶琋恍若被抛弃一般滚到了床的另一侧,瘫在那儿,他缓缓地转身曲起身体,发出一声长叹。 扭头看了他一眼,武慕秋也十分无言,快速的从床上跳下来,她几步走到桌边,拿起铜镜看了看自己。扬起头看自己的脖颈,果然一块红一块紫的。 无言以对,“我去洗漱了,你也快一些,不要让世子妃久等了。不过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昨晚不是在宫里休息的么?” 快步走出房间,她蹬蹬的下楼,踩得楼梯哗啦啦作响,可见她有多着急。 床上,元昶琋躺了许久才起来。 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下半身,随后又扯了扯袍子遮挡好。 他以前从不觉得这些事情有那么吸引人,虽说有过好奇的时候,但都有意无意的被母亲挖苦讽刺萧四禾的时候给吓到了。 摇了摇头,他起身从床上下来,然后也迅速的下楼了。 洗漱完毕,又换了一身衣裙,武慕秋便直接朝着秦栀和元极住的地方跑过去。 她速度很快,因为估摸着那边已经等很久了。 走进小楼,路过给她请安的侍女进入饭厅,果然,秦栀正坐在那里喝汤。 “来了。快,过来喝汤,今早刚刚炖出来的,说是有养颜的功效。”秦栀招招手要她过来,一边笑道。 看着秦栀的笑容,武慕秋若有似无的松了口气,应该是没什么事儿吧,不然她也不会照常微笑,语气也很轻松,和往常是一样的。 走过去坐下,武慕秋弯起眉眼,“世子妃,您什么时候回来的?昨天不是被皇后娘娘留在宫里了么?” “一大早就回来了,在宫里也根本别想睡懒觉。”秦栀笑看着她,她的眼睛里像是有水一样,异常的清澈。 武慕秋点点头,“说的也是,他们好像不管做什么都会定时。” “说的没错,死板的很。”秦栀赞同,就是如此。 拿起汤匙,武慕秋刚要准备喝汤,眼角余光一闪,她扭头看过去,面无表情的元极走了进来。 立即站起身,武慕秋冲着元极屈膝请安,元极却也只是扫了她一眼而已,并没有说话。 秦栀依旧面带微笑,喝着汤,一边淡淡的看了一眼元极,没有说话。 整个饭厅的气氛显得很是奇怪,武慕秋重新坐下,捏着汤匙,一边悄悄地看向那两个人。 他们俩没有说话,更没有眼神的交流,和之前感情好的掰不开的样子可是天差地别。 视线落在了元极执起玉箸的手上,他手背上多处红紫,有的地方明显是破开了,尽管现在结痂,但瞧着也知道经历了什么。 咬唇,武慕秋觉得这样都没打死那个西棠皇帝,他还真是命大。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本能(二更) 拿起汤匙舀了一勺汤,缓缓地放进嘴里,味道果然很鲜美。 不过,她也没什么心思去品尝这鲜美的味道了,因为这饭厅里的气氛真的很奇怪,让人连五感都失去了,更别说安心吃饭了。 早知道,她就该称病,不来这里的,她不适合待在这儿。 深吸口气,她缓缓地又喝了一勺,然后转动眼睛看向那两个人。 眼睛分别转过去,看了看秦栀,又看了看元极,一个笑容满面,一个冷面如霜,嘴里的东西堵在嘴里,咽不下去吐不出来,真是难受。 再次深呼吸,她希望元昶琋能尽快过来,打破这尴尬的僵局,她真是受不了这种场合了,感觉自己会因为这气氛而压抑死的。 勺子碰撞到瓷盅的声音显得格外的清晰,是因为这饭厅太安静了,武慕秋连呼吸都收敛了起来,她真的担心会忽然发出什么动静,而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小花,尝尝这个。这是用夏天成熟的樱桃腌制的酱做的早点,甜而不腻,味道很不错。”将一小碟点心放在武慕秋面前,秦栀轻声的介绍道。 武慕秋放下瓷盅,然后拿起玉箸夹了一块点心,小小的咬了一口,随后点头,“好吃诶。” 秦栀笑的弯起了眼睛,“这府里的厨子闲来无事就总是会钻研一些新奇的糕点,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嘛。趁着年轻时,不把该用的精力都释放出来,待上了年纪,那就力不从心了。” 武慕秋点点头,她觉得秦栀说的很有道理。 只不过,随着秦栀说完这话,好像这整个饭厅的气氛再次坠入低迷之中。 她转动眼睛往对面看,用饭的元极脸色更冷了,当真如冰一般,让人觉得甜甜的点心瞬间都变成了冰做的似得,凉的舌头都要掉了。 不知刚刚世子妃那句话有什么不对,还是说看她说说笑笑,世子爷才更生气。 元昶琋明明说他们即便吵架也会在几个时辰后就和好的,可眼下这样子,瞧着好像也没有和好的意思吧。 又咬了一块点心,咬的太大,险些噎着。 就在这时,又有人从外面走进来,武慕秋迅速的扭头看过去,正是元昶琋。 她瞬时觉得得救了,这个场合她十分需要他,哪怕他要把自己的脖子嘬出个洞来,她也愿意。 元昶琋也洗漱了一番,又换了一身干净的白色华袍,墨发束起,完整的露出整张脸来。俊美且温润,他看起来就像一块被打磨好的温玉,使得人不由得想靠近他,汲取他身上的温暖。 走过来,他走到武慕秋身边的座位旁,先分别给秦栀和元极请安后,这才坐了下来。 侍女立即过来给布菜盛汤,元昶琋转头看向武慕秋,发现她正在盯着他看。眼睛睁得很大,而且正在给他传递什么信号似得,那样子倒是几分可怜。 武慕秋的眼睛叽里咕噜的乱转,横向的瞥着秦栀和元极,示意他那两个人正在冷战,这里的气氛很不好。 元昶琋弯起眉眼,看她这个样子还真是好笑。这里的气氛不对劲儿,他自然进来就感觉到了,其实只需要看看他父母的模样,也就知道了。 他们俩,平时感情好的不得了,就像有什么东西将两个人连在一起了似得。但眼下这会儿谁也不理谁,显然就是出问题了。 吃了一口青菜,元昶琋微微摇头,“味道不对。” 武慕秋看着他,不知他为什么忽然说这个,眼下哪是说菜好吃不好吃的时候啊? 再说,她刚刚也吃了,没什么不对劲儿的,挺好的。 秦栀的玉箸过来,夹了一些那青菜放进嘴里,嚼了嚼,她随后便微微转头吐了出来。 “不是味道不对,是太老了。食物就要吃鲜嫩的,衣服就要穿新的,所有的东西变老变旧之后,就都没什么亮眼的了。甚至,可能会十分厌弃,瞧着都闹心。”秦栀开口,说话时都是带着笑的,那声音让人听了也跟着开心。 武慕秋依旧认为秦栀说的有道理,世人不是都这样嘛,喜新厌旧的。 元昶琋但笑不语,接着吃饭,眼睛里却都是笑意。 武慕秋转着眼睛,无意间看到了元极,他的脸色真的足以和崎山雪山上的千年寒冰媲美了。 她无意识的张嘴,这场合让她不明所以,愣在当场。 难不成,世子妃的话是意有所指? 一块青菜被塞进了她的嘴里,武慕秋才回神儿。闭上嘴咀嚼,一边扭头看向身边,元昶琋扬着眉尾示意她接着吃饭,不要再乱看了。 抿唇,她用最小的力度咀嚼着嘴里的食物,这顿饭吃的她胃好疼。 就在这时,元昶琋放下了玉箸,“这府里的膳食做的越来越差劲了。看来,这厨子该换一换了。宫中御膳房倒是有不错的厨子,母亲可有相中的?可以调到府里来。” 秦栀微微歪头,“听说御膳房有个年轻的厨子,今年好像才二十三四岁吧,厨艺了得。你不如向皇上把他讨要过来一阵子,待我离开了,你再把他送回御膳房去。有个年轻的厨子在府里,我肯定哪儿都不去,每天都在府里用膳。” 元昶琋点点头,“好,听母亲的。” 他们俩一番对话,武慕秋也听出了不对劲儿来。将玉箸咬在嘴里,她真觉得胃好疼。 就在这时,对面啪的一声,元极将玉箸摔在了桌子上。 声音过大,使得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侍女直接跪在了地上,诚惶诚恐。 元极眸子一转,看向秦栀。 在武慕秋的视角来看,她觉得元极的眼睛里有刀子,瞬间射出去,能将人切割成百八十片的那种刀子。 深吸口气,她收回视线,然后低下头,觉得眼下自己还是不要往那边看的好,说不准会被溅一身血。 “走,我有话要说。”对面,元极站起身,一边淡淡道。 他的声音很冷,冷的武慕秋觉得堪比雪山一样,应该再穿一件衣服的。 然而,秦栀却无动于衷,更好像没听到元极在说什么。面带笑容,眼睛清澈,显得无比清甜。 元昶琋笑看着他们俩,在他看来这场面有意思极了。深爱彼此的两个人,平时就是这般相处的,那些得不到如此真情的人不知羡慕到什么程度呢。就算是吵架,也是恩爱的表现。 这便是他的父母,如此奇特,这世上再也没有第二对儿了。 秦栀不理会,不代表元极会没法子,他一步走到秦栀身边,然后抓住椅背,将她和椅子一并拽了出来。随后俯身,一把将她横抱起来,转身便大步的离开了饭厅。 武慕秋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饭厅门口,不由得发出唏嘘之声。 元昶琋放松身体靠在椅子上,一边挥挥手要侍女都下去。 侍女全部离开,这里也只剩下他和武慕秋两个人了。他转脸看向她,随后就笑了起来,那双漆黑的眸子好像两颗宝石一般。 “吓到了?”他问,载着笑。 眨了眨眼睛,武慕秋回神儿,她伸手抓住元昶琋的衣袖,眼睛也睁得老大,“他们不会真的打起来吧?世子爷功夫很高的,但世子妃可不会武功。”若是真打起来,世子妃那就是败局。 “你还担心母亲会挨打么?挨打的只可能是父亲,他打不过母亲的。”元昶琋倒是一派轻松,显然他是熟悉情况的。 “如此说来,还是世子妃驭夫有道。”还真是令人佩服,这世上还真是少有女子能彻头彻尾管住自己的丈夫的。无不是被规矩压得死死地,严守女戒,还得打落牙齿和血吞。 “想学么?”元昶琋抬手搭在她身后的椅背上,笑问道。 “想学,但你觉得世子妃会传授给我么?”他可是世子妃的儿子,哪有人会教授儿媳如何管教自己儿子的,那不是胳膊肘向外拐么。 手顺着椅背滑到了她的头上,轻轻地摸了摸,元昶琋一边扬起眉尾,“你学也没关系,别忘了,我这么多年可是一直看着他们。他们这些套路,我都会。” 无言,武慕秋掀开他的手,“今天的早膳吃的我胃疼。唉,世子妃那几句话真厉害,瞬间就将世子爷给激怒了。” 元昶琋轻笑,缠住她的手指头,他一边轻声道:“你知道我父亲最讨厌的字是什么么?” “最讨厌的字?还有这毛病。我最讨厌的人是西棠人,要说最讨厌的字,那也绝对就是西棠两个字了。世子爷不会也和我一样吧,讨厌的是西棠。”因为西棠皇帝是情敌,而且一直不要脸的惦记着,他们最喜欢抢别人的东西了,简直是毫无廉耻。 元昶琋缓缓摇头,“不,他最讨厌的字是,‘老’。”这绝对是死穴,别人说他可能只是冷冷的瞥一眼,会影响心情罢了。但若是他母亲说,那就会立即炸了,死穴中的死穴。 武慕秋不明所以,“为什么?”这就很奇怪了。c “你不知道么?父亲比母亲年长十岁。所以,他很忌讳这个字。”元昶琋也是觉得好笑,其实他父亲一直都很担心自己会变老。 摇头,“世子爷一点都不老,他看起来更像你的兄长,不像父亲。”太年轻了,而且是一般的男人都比不上的。 元昶琋轻笑,“那倒是。” “你笑什么?这不是吹捧,我说的是真的。世子爷真的很年轻,你看哪个同龄人像他那样。”武慕秋真心实意,绝不是刻意吹捧。 “常年保养驻颜,自然是有功效的。为了看上去和我母亲更般配,他可是做了很多的努力。”元昶琋笑着说,却让武慕秋的心跟着震动了一下。 若有似无的深吸口气,武慕秋随后抓紧了他的手,“看来世子爷真的很爱世子妃,会连这方面都如此在意。我一直不知男人表现爱意是什么模样,毕竟见多了猥琐之流。还有戏文里那些前期深情,后期无情无义的败类,我都见多了。原来,这就是男人表达爱意的方式。”在乎到一点一滴,被在意的那个人必定心里很暖吧。 元昶琋眉眼载着笑,看她那向往的样子,他不由得手上用力将她拽到了自己的怀里,“羡慕了?” 抱住他的腰,武慕秋深吸口气,“觉得很美好。不过,你这么年轻,又没比我年长多少,驻颜什么的就不用了。诶,刚刚说‘老’这个话题,可是你挑起来的。你好坏啊,居然怂恿世子妃提起这个话茬儿来。” 元昶琋满面自得其乐,“就得这样,他们才会迅速和好。而且,只有这样,他们俩才会离开这儿。我看你吃饭都要吃进鼻子里去了,是为了你好。”摸着她的脊背,隔着布料都能感觉到她的柔软。 “那倒是,气氛那么差,我怎么可能会没心没肺的吃的香。”而且,她还觉得有自己的责任,所以很内疚,心里不舒服。 “放心吧,保证下次再见到他们的时候,就会和之前一样粘腻。”粘腻的让人看不过眼。 “你确定?”武慕秋微微噘嘴,她不知他们俩人会用什么方式和好。 “不信的话,咱们现在就去看看。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在和谈了,进行阶段。”元昶琋低头看着她,一边轻声道。 “咱们去偷看不太好吧。”武慕秋觉的不好,但是又很好奇他们是如何和谈的。世子妃的确是个十分聪明的女子,她跟着学习,必然不会吃亏。 “走吧。”元昶琋拉着她的手站起来,随后快步的走出饭厅。 两个人离开饭厅,就直接去向后面的主卧。 主卧和饭厅有间隔,平时元极和秦栀住在这里时,有人想见他们的话,都得在前面等着,待侍女通传之后,才能进去。 元昶琋带着她往后面走,却不想走廊里那两个侍女就站在那儿,恍若门神。 “少爷,武小姐,世子爷有令,眼下卧室不准出入,任何人都不行。”两个侍女各自抬手拦住去路,她们谨遵元极的命令,所以今日显然谁也别想过去。 元昶琋笑意不改,转头看着武慕秋,“看,已经和谈了吧。” 武慕秋不明所以,但也就在此时,那二楼忽然传来砰地一声,吓了她一跳。 初始以为是交手了,可是转眼间,她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就明白怎么回事儿了。 一路红到耳朵,武慕秋转过身,悄悄地推元昶琋,“咱们走吧。不然今天出府溜达溜达也行,咱俩别再府里了。”好尴尬。 元昶琋垂眸看着她,眉眼间是止不住的笑意,甚至带着一丝邪恶在里头。 “真的?”他低声问,低沉下来的声音很是性感。 武慕秋点点头,“还是远离尴尬之地的好。”大概今日可能是风水不对吧,从一大早开始就无比尴尬。谁又想到这尴尬会一直延续,覆盖了整座府邸。 元昶琋只是低笑,随后便带着她离开了。 两个人沿着府中的长廊走,下面都是水,水里的鱼五颜六色四处乱蹦,游动之时水都在哗啦啦的作响。 武慕秋不时的看一眼,随后也不由得皱起眉头,“鱼太多了,你处理一下吧,不然看着好恶心。” “因为它们也在繁殖啊,最初没有这么多,只有二十几尾而已。短短三年,发展至此,我也惊叹它们的繁殖能力。c”元昶琋微微摇头,这些没有头脑的东西,按自己的所需而不停的进行繁殖,也是很厉害了。 “你那完全是废话,它们生命短暂,又不是像我们似得会活几十年才会死。而且,整日在水里游,也没别的事情可做,就只有繁殖这一件事呗。”武慕秋站在边缘低头看着下面乱扑腾的鱼,它们耳朵好像特别好使,这上面有人,它们在下面就异常的兴奋,有的都跳出水面了。 元昶琋站在她身边看着她,一边轻笑,“此话有理。这是万物的本能吧,到了能繁殖的时候,那种汹涌便控制不住了。” 听他说,武慕秋也不由得挑起眉毛,转脸看向他,她上下的瞄了他两圈,“你是在说你自己吗?” 元昶琋没有言语,只是歪头看着她,让她自己意会。 咬唇,武慕秋想了想,“其实吧,你说得对。我看着你的时候,几乎大部分时间脑子里也想不起别的。好像特别奇怪,所以我也尽力的不往那边想。但,如今你这么说,我忽然觉得这个应该是正常的,万物的本能。”话落,她一把抓住他的手,眼睛也睁得特别大。 元昶琋向后退了一步,后背也贴在了廊柱上,垂眸看着她,好像有些被吓到了似得,“所以呢?你打算做什么?” “我打算c趁你不备时,认真的研究一下繁殖本能。”武慕秋死死地抓住他的手,一副当即就要研究的样子。 元昶琋唇角动了动,漆黑的眸子也在闪烁,“我现在就是不备的状态,你动手吧。”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差距(一更) 看他那便宜的好像不要钱的样子,武慕秋笑出声来。上前一步,她一把圈住他的腰,“你现在还是别想这些了,待订婚礼结束后,我肯定好好地研究研究。” 元昶琋叹了口气,显然是几分失望的,抱住她纤细的身体,他一边低头,将脸埋在她的颈侧。 深深地嗅了一口,他随后用力的亲了一口,“别说你不会母亲的那些套路,明明你会的更多,而且招式用的炉火纯青。”完全知道该如何运用。 武慕秋轻笑,扬起下巴抵在他的肩上,她可没用什么计谋,只不过就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而已。 让她撒谎她倒是也会,只不过她知道自己喜欢他,对他的感情是什么,所以也没必要撒谎了。 拥紧她,两个人抱在一起缓缓的摇晃,像是在跳同一个舞蹈一般。 武慕秋也任他摇晃,抱紧他的腰,一边闭上眼睛,嗅着他身上独特的气味儿。 长廊下面的鱼胡乱的游来游去,看起来就好像发疯了一样。吵得下面的水也跟着噼里啪啦的作响,让人忍不住想将它们一锅炖了,就此也就安宁了。 终于,武将军和武夫人抵达了帝都,许久未见,武慕秋也很想念。 将从皇宫带回来的花灯,还有一些这府里厨子做的糕点带上,她要去驿馆。 送她过去的是元昶琋,他一大早才从外面回来,看得出是去忙碌自己的事情。十分焦急,不过却还是及时的赶回来了。 “不知世子爷和世子妃要什么时候和我父亲母亲见面?”他们应当是和好了,毕竟昨天一整天都没见到他们俩。 “他们明日会正式见面的,你这是着急了?还是担心了?”元昶琋看了一下她准备的那些东西,并不是很满意。不过,他也知道她不会特意准备什么,所以也早就自己准备了一份。 “自然是有些担心,毕竟以前世子妃一直在找我亲生父母,但我母亲却拒绝告知,应该是很不愉快的。”她母亲是什么样的人她很了解,她也并非是坏心,反而是有自己的固执。 “想的太多了。”揉了揉她的头,虽说他父母都是记仇的人,但倒是不会小气到记武夫人的仇。 “唉,希望如此吧。可以出发了吧?我父母可能已经等急了。”抓住他的手,武慕秋是跳起来的。如他这么优秀,她父母肯定会喜欢的。 元昶琋也轻笑,抓紧了她的手,蓦地低头在她脸蛋儿上快速的亲了一口,“走吧。” 两个人牵着手离开府邸,外面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前后各有数个护卫。 进了马车,也发现这里面有很多包装好的礼盒,也不知是什么东西,但瞧着那精致的包装,就知道里面不是便宜的物品。 坐好,马车也出发了,武慕秋看了看那些礼盒,又看向坐在她身边的元昶琋,忽然觉得这一切好像做梦一样。 她在初秋时遇见了他,现在快要新年了,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她居然就要和他订婚了,真是奇妙的缘分。 而且,若不是当初她和他儿时就认识,想必他也不会对她那么感兴趣吧。 以定罪之名将她扣押起来,并且她屈服于他狡猾的淫威而服刑五个月。就在这段时间内,他们产生了感情,继而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就那么愿意盯着我看么?就算你眨几次眼睛,我也不会飞走的。”笑看着她,元昶琋让她安心。 无言以对,“你是长得很好看,但我也没达到会担心你会飞了的程度。”自恋。不过,说到底他也的确有自恋的资本,瞧瞧他这脸蛋儿长得,用笔也画不出来这么完美的。 凑近他,她抬起两只手分别捏住他的脸颊,仔细的盯着看了一会儿,“真好看。” 轻笑,笑容里皆是纵容,他伸出双臂揽住她的腰,直接将她抱到了自己的腿上。 骑坐在他身上,武慕秋也愣了一下,虽说他腿上还蛮舒服的,但这个姿势就显得有些羞耻了。 双手置于她后腰,微微仰脸看着她,他的手也在缓慢的游移。 “你说你这个样子若是被我父母看到了,你会不会挨揍呀?”反正不管他会不会挨揍,她肯定会挨骂就是了。实在是不成体统,但又的确控制不住。感情这个东西,简直就是新世界。 “难不成你还会去告状不成?”元昶琋笑看着她,她轻如羽毛一般,但骑坐在自己的腿上却另有一股重量,使得他一向稳定的心神都开始荡漾了起来。 “也难说。去告你管不住手脚,对我无礼。”捧住他的脸,武慕秋近距离的盯着他的眼睛,最后忍不住终于低头亲在他的眼睛上。 他的眼珠子特别的漂亮,就像宝石一样。尤其看着她的时候,清晰的倒映出她的脸,像镜子一样,但却比镜子要清楚的多。 她亲过来,元昶琋便闭上了眼睛,她的嘴唇软软的,又十分柔软,像一团棉花一样,印在他的眼皮上。 搂紧她,一只手顺着她的后腰向下,最后落在了她的屁股上。 收紧手指,他一边将她整个人往自己怀里扣。 被他勒的忍不住发出欲窒息的声音,武慕秋仰起头离开他的眼皮,她一边笑出声,尽管笑声也跟着变调了。 “越来越过分了,把你的手拿开。”上次脱她的衣服一直脱到腰间,这回开始朝下进攻了,她若是不阻拦,他肯定会把她衣服都脱光的,这人绝对做得出来。 元昶琋没有松劲儿,反而歪头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坏蛋。” “好疼的。还有,别再我身上留奇怪的印记,很容易被看见的好不好?我今天特意穿了一件衣领高一些的衣服,你不许再捣乱了。”推开他,武慕秋也翻身从他腿上下来,一边抬手摸着自己的脖子,这人总是做这种事情,特别喜欢在她脖子上留印记。但凡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他们是做了什么好事儿。 虽说订婚的日子已经定好了,可是被人发现了,必定会就在背后嚼舌头的,她不喜欢。 歪头看着她的脖子,元昶琋笑容满面,“放心吧,什么都没有。就是你的脸有些红,看起来就像没做什么好事儿。”这是唯一的问题了。 捧住自己的脸摸了摸,她也觉得自己有点热,应该不会被看出来吧。 就在这时,马车停了,武慕秋也瞬时睁大了眼睛,“到驿馆了。” “走吧。”看她那样子,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元昶琋忍不住笑。 深吸口气,她提起花灯,然后先一步离开了马车。 走出马车,一眼便看到了驿馆大门前站着的两个人。一个虽说上了年纪但看起来还是威风堂堂,而站在他身边的女人则纤细娇柔,好像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似得。 从车辕上跳下来,武慕秋提着花灯便快步的奔了过去,“父亲,母亲。”叫了一声,随后就抱住了武夫人。 武夫人也回抱住她,尽管是十分纤细的身板,可是抱住武慕秋的时候,却显得很宽厚似得,充满了温度。 “我的小花长肉了,看来这段时间吃了很多的好吃的。”摸着武慕秋的脊背,武夫人很容易就感觉到她长了些肉,比上次回家时要丰腴了些。 武慕秋微微噘嘴,“是啊,帝都的美食太多了,吃了这么多天,却也只是吃了九牛一毛而已。我还要继续吃,把自己吃成个大胖子。” 武夫人轻笑,拍了拍她的后背,随后才放开她。瞧她那笑的像红花一样的脸蛋儿,她也不由得笑起来,看来在帝都的确挺开心的。 武将军则表情有些难以捉摸,看着走过来的元昶琋,他叹口气,然后举步走下台阶。 “元统领。”拱手,武将军依旧没有忘记元昶琋是什么身份。 “武将军不必多礼,该是我给将军请安才是。”说着,他也拱手施礼,身体弯曲的幅度也比之前要大得多。 武将军连忙将他扶起来,看着这个英俊的少年,武将军心里仍旧是有结的。 太过显赫,本就不是他们能配得上的。 再说,元世子和世子妃明显是知道小花的身世,如此他们还能同意,实在是让他觉得匪夷所思。 “武将军,武夫人,咱们进去说吧。虽说帝都要比北方温度高,但初来这里,想必也不会适应这里的温度。”元昶琋抬手示意他们进去,说话时笑容满面又温润有礼,十足的君子做派。 武将军点点头,随后转身走进驿馆,帝都之大,他也只是来过两次而已。 如今再来,却是要与皇族结亲,这心里七上八下的。因为差距太大,他很担心武慕秋日后会受了委屈。但自己身份地位与对方差距太大,根本无法为武慕秋撑腰做主。 这孩子从小命苦,亲生父母早逝,实在可怜。 如此一想,武将军不由得更为心绪不宁。他希望能够早日见一见元世子夫妇,这订婚之事,能否有转圜的余地。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正文 所爱(二更) 进入驿馆,这里的条件是非常好的,而且一般人还真无法住在这里。 之前武将军也来过帝都两次,一次是谢恩,一次是述职。两次均住在兵部安排的地方,只能算得上是清净,而条件却也是一般般。 这次若不是住进这驿馆,还真不知帝都里有这样的地方可以供外人居住,想来也是借了元世子的光,武将军自是十分清楚明白。 随着他们进来,后面跟进来的则是元昶琋的护卫,他们捧着礼盒,每个手上的礼盒都到了他们鼻子以下,可见元昶琋准备了多少。 一路走进了驿馆内,这里的下人虽说不如宫中调教的好,但也比寻常宅子里的下人要强得多,十分懂规矩。 在厅堂中落座,侍女立即奉上茶点,然后低着头悄无声息的退下去,眨眼间厅堂里也只有四个人而已。 看了一眼候在门口的侍女,武慕秋转头看向武夫人,抬手隔着桌子抓住她纤细的手臂,“母亲,这段时间你是不是特别想我?我不在,也没人和你说外头的事情了。不过我这些天在帝都倒是见识颇多,咱们今天好好聊聊。” “帝都很好是不是?”武夫人看着她笑的弯起来的眼睛,轻声问道。十几年前元世子妃就邀请过她带着小花来帝都游玩,但是她拒绝了。哪想到,兜兜转转的,小花还是来到了这里,而且居然要嫁给元世子妃的儿子。如此一想,自己当年的想法还真是糊涂的不得了,真是够可笑的。 “很好啊,不像北方那样,深秋之时就开始冷了。你看现在都要新年了,外面还有花在开着呢,很新奇。听说再往南的话,四季如春,我还真想去看看呢。”元昶琋的家其实是在朱城镇疆王府,她很想去看看。那里不止有风景如画,也有凶悍的铁骑,不知和北方比是什么模样。 武夫人点点头,她说的是,这大魏很大,南北风景各不同。这么多年,她一直被自己困在北方,的确是被自己的目光短浅瞻前顾后所耽误了。 握紧了她的手,武夫人叹了口气,“到时你可以和元大少爷一同去,有他带着你,也不用担心你会迷路或者被人欺负了。”师兄仅有的血脉,若是能够嫁个好男人,这辈子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想必他的在天之灵也会安心了。 自己也没有负了师兄和嫂子的托付,此生无憾了。 转眼,她看向元昶琋,不知这是不是个良人。倒是元世子是个绝世好男人,这世上怕是再也没有那样的男人了。希望儿子也能如父亲一般,真心实意的对待自己出身并不显赫的妻子。从而又不由得担心,如果小花日后过得不幸福,她却根本帮不上任何的忙,因为和镇疆王府比,他们实在是如同蝼蚁一般的渺小,连一句话的力度都没有。 元昶琋一直面带笑容,武夫人无需说什么,只要看着她的眼睛,他就知道她心底里在担心的是什么。 还有武将军,也是一样的。从他们的眼睛里,他看到的都是担心和不安。以及事情已成,他们无法说反对的无奈。 他们担心自己会对小花不好,瞧她那笑的没心眼儿的样子,的确是挺让人担心的。不过,她还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角色,若是真的被欺凌,一定会闹得两败俱伤才罢休。 “武将军,武夫人,这些是我挑选的礼品。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只是帝都才有的一些东西。十几年前便见过了武将军和武夫人,但那时根本不曾想到今日会有这种缘分。日后,还望两位放心,我必定会很好的对待小花。”站起身,元昶琋朝着他们两个人分别鞠躬作揖,极是真诚。 武将军起身,将元昶琋扶起来,他一直板着的脸倒是有些些松动,但也仅仅是一丝而已。 “元世子的为人我是知道的,元统领也年轻有为,我没什么不放心的。只是小花打小就被我和她母亲宠坏了,性格顽劣。若到时犯了什么错误,还望元世子和世子妃不会怪责她。也希望元统领到时能护着她,待她再长大一些,会懂事的。”武将军说着,但同时还是觉得自己得见一见元世子,与他详细的谈一谈。 元昶琋笑着点点头,“明日我父亲和母亲会来拜访的。他们也很久没见过武将军和武夫人了,很是惦念。” 武将军点了点头,这么多年,崎山那边总是能见到一些不明身份的人进入雪山,想来是去找程小云的。 但他的夫人一直对此事充满了芥蒂,认为但凡想去打扰程小云的都不报好意。 唉,说来说去,事情还真是复杂且艰难。 元昶琋在驿馆里与武将军谈了很久,他的言谈是很温柔且风趣的,他和他父亲一点都不像。 他们说的都是军中的事情,虽然元昶琋不在军中,但明显他了解的十分多。 武将军最初可能是觉得和他没什么可说的,所以看起来兴致缺缺。不过聊了一会儿之后,就来了兴致。 元昶琋喝着茶,他看起来就像个经历过很多事一样,可瞧着他那细皮嫩肉的样子,和他的言谈形成强烈的反差对比。 武慕秋和武夫人坐在一旁,两个人一直在看着他们俩,说真的,元昶琋这个样子武慕秋也是第一次见。 他现在看起来特别像那些老头子,但可比那些老头子可爱多了。 不由得抿嘴笑,虽说那时觉得他狡猾的像个狐狸,特别的讨厌,把鞋拍在他脸上都觉得咽不下那口气。 可如今瞧着,好像都变成了优点似得,心情真是奇怪。也可能她本来就是个奇怪的人,居然会喜欢上一个以前讨厌的人,而且就在短短的几个月内。 不禁有些鄙视自己,不知这世上还有没有像自己这样的人了。 武夫人转眼看向武慕秋,从她的眼神儿就看得出她的全部想法。这个孩子,在相熟的人面前是没有遮挡的,所有情绪一览无遗。 抓住她的手,武夫人轻声道:“小花,我带了些东西过来,你跟我去瞧瞧吧。” 点点头,“好。” 起身,两个人离开,武夫人带着她回了卧室。 关上房门,仅有两个人了,武夫人将放在地上的一个箱子打开,里面是数个打包起来的包裹。 拿出来,一个一个的放到桌子上,武夫人看着坐在那儿盯着她瞧笑的灿烂的人,也不由得笑起来。 “看来是真的很开心。”摸了摸她的脸,武夫人叹道。 “嗯,看到父亲和母亲,我自然开心了。”而且,心里也没有什么厌烦之事,他们不会忽然有一人说又相中了一家,要考察考察然后给她定亲。 “不只是如此吧。还因为元大少爷,瞧你看着他眼睛都要飞出去的样子,就知道你有多喜欢他。虽说,母亲觉得女人不可付出太多的真心,因为很多时候有多期望就会有多失望。但,母亲还是希望你和元大少爷能长长久久的,他也能一直对你好。元世子和世子妃倒是一段佳话,说起来人人都异常羡慕。希望他们的儿子,也能继承。”边说着,她边将包裹一一打开,里面是折叠整齐的衣物。 被说这个,武慕秋也几分难为情,抬起双手支撑在桌子上,然后捧着自己的脸,一边讪笑。 武夫人笑看了她一眼,然后拍了拍包裹里的衣服,“这些衣服是临来之时我去定做的,都是最好的料子。你在帝都生活,跟在元大少爷身边,所接触的人非富即贵,要穿的好一些,也要勤换,不要叫人低看了。这一包里,衣服下面压着的是银票,你贴身收起来。遇到什么事情,身上有钱,也不会慌忙着急了。”轻声的说着,武夫人的声音和她一样很娇柔,轻声细语的样子特别让人想保护她。 武慕秋看着那些衣服,又看了看武夫人,心里忽然一阵难过,“母亲,你这是做好了我不会再回家的准备了么?” “当然不是,只是觉得得给你准备这些。虽说你父亲是将军,在北方可能有很多人都知道你的父亲。可在这帝都,你父亲也只能算是一个芝麻小官,因为这里权贵云集。总是不能让人低看了,本来咱们和镇疆王府的差距便很大。”天壤之别。 “母亲。”抓住她的手,武慕秋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只是觉得有些难过。 “好了,别弄出这副愁容来。对于很多人来说,能嫁入镇疆王府,那是想也想不到的事情。其实这是好事啊,是咱们的荣幸。”想必任何人家和镇疆王府结亲,都会是这个心情吧。 “母亲,你真好。”起身,武慕秋抱住她,愈发觉得她这纤细的身体更瘦弱了。 轻拍着她的后背,武夫人长叹口气,真的长大了。从一个小不点儿,长成大姑娘了。 看着她,其实她都会想起师兄来,因为真的很像。 美女两人在房间里谈了几近晌午,而那边,元昶琋也要暂时告辞了。 武慕秋会留在这里,毕竟父母来了,她得在这儿才是,不能跟着他回去了。 将他送到驿站门口,武慕秋回头看了一眼停下来的父母,随后和元昶琋一同走了下来。 “快回去吧,明天见。”摇了摇手,她心情极好,即便此时西棠人出现在她面前,也不会被影响。 元昶琋笑看着她,随后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好吧,明天我想办法过来见你。”看起来,一天见不到他就会生病似得。 “听你这意思,明天你有很多事情要忙么?”看起来就是这个意思,也对,他也不是无业游民。 “嗯,的确有很多事情。放心吧,只要时间充足,我就会来看你的。快回去吧,好好陪一陪武将军和武夫人。我会留人在这里,若是想出去转转,吩咐他们就可以了。”抓住她的手,元昶琋轻轻地捏了捏,一边轻声道。他的声音很温柔,让听着的人不由得想陷入进去。 微微噘嘴,武慕秋点点头,然后扬起下巴示意他可以走了。 最后看了她一眼,元昶琋便上了马车,挺拔的身影潇洒帅气,真是完美。 队伍离开,武慕秋一直盯着看,直至消失在视线当中才收回来。 转身,却一眼瞧见在盯着她的武将军和武夫人,他们俩视线表情都一致,让她也瞬间觉得自己好像做的有些过分了。 举步走上去,武夫人也轻笑起来,转头看向武将军,她摇了摇头,“还真是般配。” 武将军只是抬手摸了摸武慕秋的头,什么话都没说,便转身回了驿馆。 武夫人也没有想出去逛逛看看帝都的心情,一整天,武慕秋都在驿馆里陪伴着她。和她说一说与元昶琋之间发生的事情,她都很爱听。 她陪伴着,直至翌日,元极和秦栀到来。 这次,是较为正式的见面,武慕秋在给他们请完安之后,便退了下去,连她都不能在场。 站在回廊上,武慕秋远远地瞧着客厅的方向,除了在门口的侍女,她什么都看不到。 真是好奇他们会说些什么,十几年前便认识,还因为一些事有过芥蒂。 不过,她倒是觉得元极和秦栀不会记恨此事,倒是她母亲一直心里不太舒服,昨晚闲话时她还说起了这个。 现在她的亲生父母都去世了,如果当初元极和秦栀是抱着善意的目的,而最终因为她错失,她心底里也开始后悔了。 如果是善意的,那么当初她就不应该阻拦,都去世了,那么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弯腰,双肘撑在栏杆上,她托着脸,一边盯着那边瞧,真真是无比的好奇。 其实如果这是往时的情况,她肯定会想方设法的去偷听的。譬如眼下,那客厅外墙的左侧就没人,她完全可以轻巧的爬上去,然后到房顶上偷听。 哼了哼,她现在不能这么做,否则自己良好的形象就彻底没了。 撇嘴,她收回视线看向别处,这驿馆建的真好。听说西棠公主也住在驿馆,不过不在这儿,否则她还真得找机会溜进去。 瞧瞧他们那些西棠人都在干嘛,是不是在密谋什么。阴险狡诈的西棠人,或许她可以放一把火,把他们的衣服都烧破,让他们光着屁股跑出去丢人现眼。 恶毒的想着,时间也过去很快,客厅那边有了动静。 四个人从里面走出来,武慕秋也起身快步的走了过去。 到达近前,她先屈膝请安,然后分别看了看他们的脸色,看起来好像很不错。 “世子爷,世子妃,你们要走么?已经晌午了,不如一同用膳?”看着他们的表情,武慕秋也忍不住笑。看来谈的很开心,那么就说明,一切都是顺利的。 “不了,皇后邀请我入宫,时间不早了,得尽快赴约才是。小花啊,这几日好好的陪陪武将军和武夫人,待得订婚礼之后,你要和琋儿回朱城,山高路远,得新年之后才有时间再回去见他们。”秦栀笑着说,她的笑真是足以让所有人都卸下心防。 “嗯,我知道了。”要回朱城?她还不知有这个安排。她要去看看,很好奇大魏的南方是什么样子的。 元极与秦栀告辞,随后便离开了。而驿馆里,那两个人的表情也变得和之前不一样了。 看起来,他们似乎不再忧心了,很踏实的样子。 武慕秋也没有过多的询问,结果是好的,那就好了。 只不过,某个人却是失约了,因为一整天他都每出现。 看来还真是很忙啊,没抽出时间过来见她。 看起来,只有她清闲的要命,不由心生几分鄙视来。自然的,鄙视的是自己。 夜幕降临,她沐浴过后,顶着一头的湿发返回卧室。 今日她没有和母亲在同一张床上,因为昨晚聊得太晚了,这样熬夜很不适合母亲,因为她一向十分规律。 回到房间关上房门,她几步走到床边,甩了一下头,便咻的躺在了床上,以一个最豪放的姿势。 就在躺下时,大床一角忽然探出一颗头来,正正好好的悬在了她的脸上,吓得她立时睁大了眼睛,同时一手成拳攻击了过去。 而那个人则更快的抓住了她的小拳头,元昶琋有些黑眼圈,却不阻碍他温柔的笑,“我不在,你还真是丑态毕露。” “吓死我了,我要是叫出声音来,这整个驿馆都得知道你夜里偷偷爬进了我的房间。”那个时候他可就丢死人了。 “你很镇定,没有叫出声,女侠。”抓着她的手,元昶琋身子一歪便躺下了,随着身体放松,不知哪处骨骼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你这是做什么去了?疲劳成这个样子。”翻身坐起来,武慕秋拂了一把自己的头发,一边瞧着他的脸,脸色还真是不太好。 “做该做的事情去了。”一把将她搂过来,而且防止她会叫出声,他另一只手同时捂在了她的嘴上。 武慕秋极其无语,就算他疲劳的连眼皮都撑不开,但鬼心思却是一样的多,狐狸。 ------题外话------ 听风新文已开《极宠无双:正室指南》 (双宠—双强—双污) 宇文玠所想的妻子是这样的:品性端良,德才兼备;秉性柔嘉,持恭淑慎。 而白牡嵘完美的避过了以上每一条,对着镜子,这外形便是十足的妖艳贱货,白扯! 穿越至此,便是新婚之夜,白牡嵘暴躁的将那个娇柔易推倒的小白脸儿一顿揍。敢脱她衣服?打不死这个战五渣! 不过之后她就见识到了,他还真不是战五渣,就是个披着完美人皮的狼! 宇文玠—杀人诛心的邪魔。 白牡嵘—上兵伐谋的恶鬼。 二人为敌,天下大乱;二人为伍,天下更乱! 他说:如此泼妇,不贤不良;当以休弃,不负祖宗。 他又说:为人妻者,以夫为上。嗯c你在上也行。 她冷笑一声:不知羞耻。 他坦然:你我夫妻,坦诚相待。上还是下,可以再议!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