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婚袭爱,总裁的落魄新妻!》 第1章 没错,她是来捉奸的! 第2章 姑娘,什么眼神儿啊,这不是出租车! 第三章 惨遭敲诈! 第四章 自毁前途的小明星。 第五章 已婚少妇来这种地方不太好吧? 第六章 千金一掷,买红颜一笑! 第七章 看不出来么?她是我的女人! 第8章 在我这里,你讨不到半点便宜! 第9章 该属于我的,不拿岂不是白不拿? 第10章 顶级男神何教授。 第11章 这就是我老公! 第12章 邻家有女初长成。 第13章 烟火烫心头。 第14章 恶战渣男! 第15章 狼心男狗肺女,绝配! 第16章 想不想做我的女人? 第17章 总得保护好我的欠债人,才能顺利拿到钱,不是么? 第18章 被人讹上了! 第19章 不得剥她三层皮! 第20章 不能毁了她,所以就毁了我么? 第21章 吹吹枕边风,整死那对狗男女! 第22章 枕边风,白想了! 第23章 不觉得自己矫情过头了吗? 第24章 你他妈就活该被他们欺负!贱! 第25章 不知道她这模样很容易激起他的保护欲么? 第26章 那贱人想干嘛? 第27章 趁着我还得宠,干脆把你们踩到淤泥里去怎么样? 第28章 她还小,不适合这种地方。 第29章 他这只手我废定了! 第30章 我把持不住算什么,有本事让我大哥把持不住! 第31章 你就这样让你的情敌抢走你的东西? 第32章 容霏霏晕倒了,我又恰好晕倒,不显得我太刻意了吗? 第33章 今晚你要是出了这个门,下次我怕你会哭着进来。 第34章 你威胁我的时候那股傲气去哪里了? 第35章 打一棒槌给个甜枣。 第36章 赶快去杀人灭口!否则就是我被南慕白灭口啊! 第37章 我怕伤到你舍不得碰你,你却在我背后捅刀子? 第38章 甩支票打耳光。 第39章 这场鸿门宴,你小心被人家给秒成渣渣! 第40章 我对你冷,只是因为讨厌你,单纯的讨厌! 第41章 原来那个小姑娘也不过如此。 第42章 你一集团总裁,欺负我一学生很有成就感?! 第43章 这么体贴周到,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第44章 不要告诉我你家里藏了女人。 第45章 你也就只配混个妹妹当当。 第46章 看到你这幅假仁假义的笑脸我就觉得恶心! 第47章 完了,要沦陷了。 第48章 他劈腿还有理了?! 第49章 这是要秋后算账的节奏! 第50章 我等着你们两个撕破脸皮的那一天! 第51章 什么男人,居然留那么长的指甲! 第52章 路都不会走了?要我抱着你吗?! 第53章 好,我等你一个月! 第54章 别让那女人占了你的位子。 第55章 青天白日的,你想对我做什么? 第56章 传说中的北家大少。 第57章 你喜欢处男? 第58章 别去找她,我不希望你去。 第59章 我怕他给小嫂子你难堪。 第60章 你们两个,都给我滚下去! 第61章 你毁了我……我恨你一辈子! 第62章 脸都这样了,那身上还能看? 第63章 真的只是一个梦吗? 第64章 怎么看怎么觉得像是小三要上位! 第65章 他是从医院过来的,从容霏霏身边过来的。 第66章 你以为你在我心里多重要? 第67章 他对她来说,就是无关紧要的路人甲! 第68章 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第69章 看不顺眼的,都丢出去?包括你的女人? 第70章 她就是上次被你赶下车的,南哥的女人!(一更) 第71章 摸她的腿,跟摸一颗白菜似的,没感觉。(二更) 第72章 腰扭的不错啊,再扭一个我看看?(三更) 第73章 被你强吻,觉得亏了,所以强吻回去!(四更) 第74章 那她呢?我无关爱情,难道她就有关爱情了么?(五更) 第75章 正式成为南少夫人!(一更) 第76章 叫声老公我听听?(二更) 第77章 这么严重?南慕白一定得心疼死了吧?(三更) 第78章 结婚一个月却还没有同房,说出去别人信么?(四更) 第79章 不告诉你,是不希望你知道我暴力的一面。(五更) 第80章 迟来的新婚之夜。(六更,必看章节!) 第81章 天气不错,适合生个孩子了。(一更) 第82章 醉死在男人堆里,是缺心眼还是想玩点儿刺激的? 第83章 保护伞走了,怕了?(三更) 第84章 撒谎精,喘成这样跟我说你睡着了?(四更) 第85章 又见面了,我们。(五更,北大boss出场!) 第86章我不是北家的女佣,要摆大少爷架子,回家摆去!(一更) 第87章 看看你那副恨不得倒贴上去的样子!(二更) 第88章好像她生气了,他就会为了哄她丢下容霏霏似的。(一更) 第89章 老婆在生气,我怎么能走?(二更) 第90章 要不是看你长得帅,我早就关门放邓萌了!(一更) 第91章 什么先礼后兵,明明就是厚脸皮加不要脸!(二更) 第92章 你们结婚,你却连个钻戒都没有?(三更) 第93章 我想知道你打算怎么处理她。(四更) 第94章 南慕白,帮帮我吧,求你了……(五更) 第95章 你手指太甜了,我以为是橘子呢!(一更) 第96章 是我蛮不讲理,还是你心里有鬼?(二更) 第97章 离婚?你想跟我离婚?(三更) 第98章 进了狼窝,出不来了!(一更) 第99章 她的心里,是不是藏着一个男人?(二更) 第100章 我南慕白的妻子,打个人还需要理由么?(三更) 第101章难道要世上所有女人都对你北大少趋之若鹜?(一更) 第102章 陌生男人在摸我的腰,你说我紧张什么?(二更) 第103章真不喜欢了,还是因为已经嫁给我不敢喜欢了?(三更) 第104章 欺负了,怎么?要替你干妹妹出一口气?(一更) 第105章 谢谢我吧,接吻的主意还是我给你出的呢!(二更) 第106章 我要甩了你,找个精力旺盛的小嫩牛!(三更) 第107章看到我绝情的一面,你确定还要跟我走下去吗?(一更) 第108章 大哥,你别碰她,这是南哥的媳妇儿!(二更) 第109章大哥,你疯了是不是?真要为了她跟南哥翻脸?(一更) 第110章 难以忍受她将所有的天真烂漫都交付给另一个男人! 第111章 以后乖乖听话,不要再惹我生气了,嗯?(一更) 第112章 难怪林晚晴每次看他的眼神都那么幽怨痴缠。(二更) 第113章 你敢自掘坟墓,就别怪我亲自动手埋了你!(一更) 第114章 当然是帮你,不然你要我这个老公做什么?(二更) 第115章 怎么?动了你的男人,心疼了?(一更) 第116章 萍水相逢,北先生你这么做怕是不合适吧?(二更) 第115章 怎么?动了你的男人,心疼了?(一更) 第116章 萍水相逢,北先生你这么做怕是不合适吧?(二更) 第117章 为什么……我们之间谈爱会太可笑?(一更) 第118章我是你老公,你闯了祸,自然由我来收拾残局。(二更) 第119章 你只管保护好自己,其他的交给我处理。(一更) 第120章你确定要听?听你的妻子跟另一个男人的过去?(二更) 第121章 你该知道,你躲不了我一辈子。(三更,重要章节) 第122章 在我眼皮子底下约见梵行,你算是蠢到家了。(一更) 第123章 你一天不惹我生气就不舒服是不是?(二更) 第124章 慕白他允许你自由进出他的家?(一更) 第125章 你放心你老公跟别的女人待在一个空间里?(二更) 第126章 与北大boss‘约会’!(6000字) 第127章 既然塞不下,就别闹脾气,给我好好挑!(一更) 第128章 听小嫂子的口吻,这是要打算离婚了。(二更) 第129章 你终于肯主动来见我了。(一更,4000字!) 第130章 不好了,南哥来了!小嫂子你赶紧藏起来!(二更) 第131章 我剪了你一只龙猫,你就要跟我离婚?嗯?(一更) 第132章 她要回北梵行身边了。(二更) 第133章 难道你不是想嫁给我大哥,才跟南哥离婚的?(六千) 第134章 如果孩子是梵行的,你还会不会想打掉它?(一更) 第135章 如果他来找我了,你就把孩子打掉怎么样?(二更) 第136章 那是她淋的最冷、最义无反顾的一场雨!(一更) 第137章 你弄没了我的孩子,现在还好意思提离婚?(二更) 第138章 我可不想落下个虐妻的名声。(6000字) 第139章 是你自己滚过去,还是我动手帮你滚过去?(四千) 第140章 我现在谁都不想哄,只想哄你!(二更,四千字) 第141在你们女人眼里,是不是比自己漂亮的都是贱人?(一更) 第142章 好疼啊,老公你给我找块冰敷一敷吧?(二更) 第143章 我如果动了她,你不是又要嚷嚷着离婚了?(三更) 第144章 乖女儿,叫声爸爸听听?……南慕白你个死变态! 第145章 受了委屈告诉我一声,就真这么难?(六千) 第146章 小祸水,明知道我生气了也不来哄我?嗯?(六千) 第147章 怎么?怕我给你戴绿帽子?(六千) 第148章 她跟北梵行的生日。(六千字) 第149章 你刚刚……想摸我?(五千,一更) 第150章 幻觉?你经常幻想我躺在你身边?(五千,二更) 第151章 老婆在这里呢,我不来这里去哪里?(一更) 第152章 做什么养女,干脆做童养媳好了!(二更) 第153章 南慕白,救我!(一更) 第154章 他宁愿跟一个男人睡,也不愿意睡她?!(二更) 第155章 让你睡个女人还委屈你了?(一更) 第156章 你们已经睡过了?(二更) 第157章 我终于相信了,你不是她!(一更,五千) 第158章 不行不行,恶心,我要吐了……(二更,五千) 第159章一个常年缠绵病榻的男人,能掀起什么风浪来?(重要) 第160章 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害怕……(六千) 第161章 遇到她,算他倒霉!(一更) 第162章 洗完了又不出来,想等我进去抱你?(二更) 第163章人家狗男女出来约会,你北大少跟着掺和什么?(一更) 第164章她心里的火,足够把这三个贱人烧的毛都不剩!(二更) 第165章 饿久了的南总,太凶残!(六千) 第166章 既然南慕白不是她的良人,那么,再抛弃一次就好了。 第167章 两个月之内,你要怀上我的孩子! 第168章 南慕白,你挑个时间,我们去把离婚证领了吧? 第169章 我喜欢玩儿粗暴的,你有意见?(六千) 第170章 听说慕白娶了个小娇妻,没想到居然是真的!(一更) 第171章大哥对我这么有兴趣,难道我身上有她的影子?(二更) 第172章 要不要我把身上的衣服都脱了让你检查一遍?(一更) 第173章 昨晚……我差点没把持住。(二更) 第174章 从我进来到现在,你似乎一眼都没看我?(一更) 第175章 我可不想有男人死在我床上,会做噩梦的。(二更) 第176章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南总的禁脔!尽情的践踏我好了! 第177章 她怎么忽然有种他们在偷情的错觉?(六千) 第178章 正跟你霏霏妹妹聊你初恋呢,要不我们三个一起聊聊? 第179章 既然要用眼睛ps,我干脆把你的脸ps成猪头好了! 第180章 你真该滚回13年前好好看看,北梵行是怎么宠我的! 第181章 你的戒指忘记戴了,回去戴上再走!(二更) 第182章 别闹脾气,我不离婚,更不可能跟你分床睡,明白? 第183章 我很冷静来着,是你逼我发疯的!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第184章 郝小满,你确定要跟我玩儿火?(六千) 第185章 南慕白,你非得这么不要脸吗?!(六千) 第186章她惨白了脸,捂着嘴踉踉跄跄的冲进了洗手间!(一更) 第187章 郝小满,你还真是自甘堕落!(二更) 第188章 你安分一点,别逼着我把你也给毁了!(六千) 第189章 请了看护过来,怎么名正言顺的要你伺候我? 第190章 这是她挣扎的最激烈、最持久的一次!(六千) 第191章 今晚对你没兴趣,两分钟都不想陪你折腾! 第192章 告诉我,他有没有帮你洗过澡?(六千) 第193章 月光下,浑身湿透紧紧相拥的年轻男女!(六千) 第194章 男人像是冷笑了一声:我有说过要娶你?(六千) 第195章 挺漂亮的,跟你很般配!(一更) 第196章 这顶绿帽子你怎么给我戴上的,就怎么给我摘下来! 第197章 究竟造了什么孽,才会遇到这个小冤家!(三更) 第198章 怎么?你的小妻子要抛弃你了么?(一更) 第199章 为什么又突然想跟我离婚?我哪里又惹你伤心了么? 第200章 不把奸夫的事情解决了,我怕我会死不瞑目!(三更) 第201章 伤害了你,对不起,小满。(六千) 第202章 你怕什么?怕跟我在一起,会爱上我么?|(六千) 第203章 南慕白呢?受伤了吗?(一更) 第204章 难道我还能逼着你跟慕白离婚,然后嫁给我?(二更) 第205章 下次别栽我手里,否则我让你死的很有节奏!(三更) 第206章 我给你十分钟,十分钟后,回到我身边来!(六千) 第207章 少妇,你才20岁就这么如狼似虎,以后还得了? 第208章 晚归的男人,发脾气的小妻子!(六千) 第209章 指间的黏腻不是汗液,而是……血!(六千) 第210章 不要这样,小满,你不要这样……(六千) 第211章 你买避孕药做什么?(六千) 第212章 如今,她也毫不犹豫的将他抛弃了!(六千) 第213章 你是打算饿死你的救命恩人吗?(六千) 第214章 看来昨晚睡得不错,气色比没睡之前好太多!(一更) 第215章 不想淋湿的话,你可以抱着我!(二更!重要!) 第216章 再回来,你会被我囚禁一生!(六千) 第217章 三年后,再回国,她小腹微隆。(一更) 第218章 郝小满,你他妈敢背着我偷人?!(二更) 第219章 既然要做贤妻良母,难道不应该给我一个吻?(三更) 第220章 把肚子搞大了,就不怕被南总挫骨扬灰吗?(四更) 第221章 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你真是让我恶心透了! 第222章 你要为了她伤害我?还是伤害芊芊?(六千) 第223章 你这样吓我,宝宝很容易流产的你知道吗?(六千) 第224章 听个笑话而已,你不需要靠这么近的……(一更) 第225章 就不怕一不小心,把孩子摔没了?(二更) 第226章 我们以后不要吵架了,好好过好不好?(六千) 第227章 郝小满,这个孩子你保不住它超过半个月!(六千) 第228章 郝小满,走吧,我不要你了。(六千) 第229章 我说想吃你,你也给?(一更) 第230章 他到底是不是出事了,回答我一句能掉块肉?(二更) 第231章 你这么痴迷的盯着我,很容易让我起反应的!(三更) 第232章 好了好了,我不过那么一说,你哭什么?(六千) 第233章 这么伶牙俐齿,是存心想要勾起我的兴致么?(六千) 第234章 我就喜欢你垂死挣扎时的小模样,幼稚又可爱。 第235章 那你刚刚吃醋吃的满脸不爽的样子?(六千) 第236章 郝小满,我不许你出去见他!(六千) 第237章 听说你低血糖昏倒了,我去把你接了回来!(六千) 第238章 可是打了你,我怕我会心疼死。(一更) 第239章 还是因为我给北梵行人工呼吸而生气?(二更) 第240章 劝你一句,最好别碰我,我嫌脏!(六千) 第241章 倒是看不出来,你什么时候这么喜欢我了?(一更) 第242章 关灯后做什么……你很有经验?(二更) 第243章 他爱你,他不会折磨你。(六千) 第244章 大白天的,洗澡做什么?(一更) 第245章 趁她醉酒……(二更) 第246章 是可笑,可谁让你招惹了我呢?(六千) 第247章 不自说自话,是不是就可以抱着你睡觉了?(一更) 第248章 你可以试着多求我几次,看我会不会心软。(二更) 第249章 别老盯着我看,我会误以为你想要我的。(三更) 第250章 还以为你在跟爱的不能自拔的男人谈分手呢!(一更) 第251章 矜持一点,不要对我动手动脚。(二更) 第252章 跟不喜欢的男人结婚有多难受……你不知道?(一更) 第253章 房租没有,我倒是愿意以身抵债。(二更) 第254章 抱一抱我,也可以压惊。(六千) 第255章 吃醋狂魔!(一更) 第256章不需要摆出这种表情,我又没逼着你对我负责。(二更) 第257章 又不是第一次,你矫情什么?我还没矫情呢!(一更) 第258章 她以后……不能再要孩子了。(二更) 第259章 小满,我们约会吧?(六千) 第260章 郝小满,你下车!你他妈给我下车!!!!(六千) 第261章 离婚吧,离婚后你跟我。(六千) 第262章 逼我喝我不喜欢的东西就这么高兴?你是不是变态? 第263章 你再说一句不相信我试试!(二更) 第264章 收拾的她三天三夜下不来床!(三更) 第265章 那你以后不是一日三餐都要去喂她?(四更) 第266章 这可说不准,万一哪天你没把持住呢?(六千) 第267章 少妇,你是在玩火哦~(六千) 第268章 小嫂子,你疯了?你要跟我大哥睡觉?!(六千) 第269章 大半夜的不睡觉,你发什么疯?!(一更) 第270章早知是这个结果,你又何苦勉强自己等我三年。(二更) 第271章 如果,你这一生都不能拥有一个孩子了呢?(一更) 第272章 只要再用力一点,就能轻而易举的掐死她。(二更) 第273章 仿佛他依旧住在这里,可又永远不会再来了。(一更) 第274章 看不出来了?掺了砒霜的鹤顶红啊!(二更) 第275章 她捅了北芊芊三刀。(一更) 第276章 你……真的……不想要我了?(二更,重要!) 第277章 别这么暴躁,会让我忍不住想逼你跟我复婚的! 第278章 大哥?大哥你别吓我!!!(六千) 第279章 南慕白,我既然选择不要你,就没道理再回头找你。 第280章 傻姑娘,他在保护你啊,居然还蠢蠢的没有察觉到… 第281章 药不是我放的……喂你吃的时候,我并不知情。 第282章 我可以这么陪你玩到天亮,只要你不嫌累!(一更) 第283章 南慕白,你可真下作!!!(二更) 第284章 你是说,如果我现在睡了你,就可以再娶你一次了? 第285章 变态!下流!不要脸!!! 第286章 他就那么看着她,很想靠过去抱一抱,亲一亲她。 第287章 我只记得当时怎么躲着不让他得逞了…… 第288章 他挣扎,她担心他会叫,就用手捂住了他的嘴! 第289章 在找某个被你赶出家门的前夫么?(一更) 第290章 抱歉,我正在禁欲期,不能满足你。(二更) 第291章 害怕什么?我有说过要怎么你么?……火爆小辣椒? 第292章 还以为来了劫色的,白高兴一场了。 第293章 知道送男人腰带意味着什么么? 第294章除非是你的孩子,否则就算流产100次,我也不在乎! 295 结局篇:男人食指在她肩头,一笔一划写下两个字(一更) 296 结局篇:叫了一晚上的慕白哥了,嗓子都哑了吧?(二更) 297 结局篇:你说你不想要孩子的!南慕白,你骗我!! 298 结局篇:南慕白,我警告你,别乱来! 299 别闹!我这就要工作了!你挑起火来也没时间灭! 300 结局篇:两条红线!两条红线代表着怀孕,对吧对吧? 301 结局篇:你不能留住它,我不会要你留住它的。 302 结局篇:怎么?你怕我在饭菜里放打胎药?(一更) 303 大结局:还剩八个月,我陪你一起熬,一起等。(二更) 304 暗夜夫妻篇:蓝颜祸水啊,说的就是你季生白!(三更) 305 暗夜夫妻篇:少妇,该回家喂孩子了。(四更) 306 暗夜夫妻篇:一孕傻三年,看来你智商都被宝宝吸收了。 307 暗夜夫妻篇:至少今天,你让我靠你靠的近一点。 308 暗夜夫妻篇:月影稀疏,他的唇缓缓靠近…… 309 暗夜夫妻篇:你……先松手,要谋杀亲夫吗? 310 暗夜夫妻篇:我们可是夫妻,打我脸上,就是打你脸上! 311 暗夜夫妻篇:这么快就知道是男是女了? 312 暗夜夫妻篇:怎么不继续叫你的北墨生了?叫他进来救你? 313 暗夜夫妻篇:钱就不必了,你知道昨晚是你强迫我的就好! 314 暗夜夫妻篇:你一天不来恶心我一下就不舒服是不是? 315 暗夜夫妻篇:大晚上的,孤男寡女,不知道要避嫌? 316 暗夜夫妻篇:聊什么?想知道我以前是怎么卖的么? 317 暗夜夫妻篇:你觉得,我在乎?(二更) 318 暗夜夫妻篇:你们结婚那晚,他跟你的伴娘睡一起去了? 319 暗夜夫妻篇:闭嘴!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320 暗夜夫妻篇:离我远点,小心我再糟蹋你一次! 321 暗夜夫妻篇:我有夜盲症,你可不可以牵着我的手? 322 暗夜夫妻篇:季生白,你究竟是什么人?!(一更) 323 暗夜夫妻篇:惨到心都麻木了,都懒得去矫情的哭一哭。 324 暗夜夫妻篇:小没良心的,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 325 暗夜夫妻篇:别叫,也别害怕,是我。 326 暗夜夫妻篇:南慕白,你他妈活该这辈子没孩子! 327 暗夜夫妻篇:真想一口吃了他!(重要) 328 暗夜夫妻篇:很烫吗?……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329 暗夜夫妻篇:我认栽!算你厉害!不陪你玩了! 330 暗夜夫妻篇:看来是我太久没好好疼你了……(一更) 331 暗夜夫妻篇:抱歉让你受伤,这丫头脾气太坏。(二更) 332 暗夜夫妻篇:我们共用过的东西,又何止一个杯子…… 333 暗夜夫妻篇:人渣,从我身上滚开! 334 暗夜夫妻篇:罪恶的小手探向熟睡中的小白白~ 335 暗夜夫妻篇:他喜欢我……他不喜欢我…… 336 暗夜夫妻篇:来寻亲的!说是你北梵行的女儿! 337 暗夜夫妻篇:给你做后妈倒是可以考虑考虑!(一更) 338 暗夜夫妻篇:上帝都不放过单身狗!(二更) 339 暗夜夫妻篇:真特么倒霉到家了!(三更) 340 暗夜夫妻篇:下次再不戴,连你的命一起收回来!(四更) 341 暗夜夫妻篇:他一定在这里面下毒了!(一更) 342 暗夜夫妻篇:我只是,不喜欢你而已。(二更) 343 暗夜夫妻篇:你确定你战的过七八个猛男? 344 暗夜夫妻篇:到底还是没忍住,哭了。 345 暗夜夫妻篇:不好意思,我满足不了你。(一更) 346 暗夜夫妻篇:才这么一会儿就撑不住了?(二更) 347 暗夜夫妻篇:再说一遍,我想听。 348 暗夜夫妻篇:季生白,你亲亲我。(一更) 349 暗夜夫妻篇:这就……完了?分道扬镳了?(二更) 350 暗夜夫妻篇:别动手动脚的,我可不是那种随便的男人! 351 暗夜夫妻篇:我怎么看着倒像是你养的小白脸呢? 352 暗夜夫妻篇:我看不看上她,跟你有关系? 353暗夜夫妻篇:一个你就够我头疼了,哪里有精力看其他女人? 354 暗夜夫妻篇:站那么远,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丢了男朋友? 355 暗夜夫妻篇:放心,就算你傻了,他也会对你很好。 356 暗夜夫妻篇:邓萌,这世界上不会再有谁,比我更适合你。 357 暗夜夫妻篇:我禽兽不如?邓萌,我哪里对你不好?嗯? 358 暗夜夫妻篇:坚持不住了,你不是护士吗?赶紧给我接生! 359 暗夜夫妻篇:好可惜,差一点就亲上了…… 360 360暗夜夫妻篇:是不是我死了,你就可以谅我了? 361 暗夜夫妻篇:我很想你,邓萌,我很想你。(二更) 362 暗夜夫妻篇:邓萌,你安分一点,不要总是让我分神。 363 暗夜夫妻篇:是不是因为昨晚我哭了,你生气了? 364 暗夜夫妻篇:你死不死,跟我有关系么? 365 暗夜夫妻篇:对我来说,路边的一条野狗,都比你重要。 366 暗夜夫妻篇:我不要!我就要这一个!你把他还给我…… 367 暗夜夫妻篇:她是我的人,这么解释,你清楚了么? 368 暗夜夫妻篇:恭喜你啊,终于生下了龙种! 369 暗夜夫妻篇:季先生是谁?她认识么? 370 暗夜夫妻篇:你知不知道,他们之间……还有一个孩子? 371暗夜夫妻篇:再多说一个字,我怕你会后悔认识我。(一更) 372暗夜夫妻篇:这是在自我反省啊,还是在跟我怄气?(二更) 373 暗夜夫妻篇:就不担心一不小心玩儿出肾亏? 374 暗夜夫妻篇:如果我想伤你,你觉得你反抗的了? 375 暗夜夫妻篇:说你错了!说你错了,我就原谅你!(一更) 376 暗夜夫妻篇:你要进萌生集团?(二更) 377 暗夜夫妻篇:你杀了他姐姐,他还要跟你结婚?(一更) 378 暗夜夫妻篇:你干嘛……这么看着我?(二更) 379 暗夜夫妻篇:省点力气,一会儿有你折腾的。(一更) 380 暗夜夫妻篇:是我的错,要不你打回来吧?(二更) 381 暗夜夫妻篇:刚好两天,死变态病又犯了!(一更) 382 暗夜夫妻篇:我自己的男人,还不能说两句了?(二更) 383暗夜夫妻篇:我老公是只冷血动物,跟我有关系么?(一更) 384 暗夜夫妻篇:不是要跟我分手?还关心我做什么?(二更) 385 暗夜夫妻篇:它们很干净,它们会受伤。 386 暗夜夫妻篇:嫂子怎么哭了?不是被糟蹋了吧? 387 暗夜夫妻篇:她新买的裙子,就这么被他给撕了!! 388 暗夜夫妻篇:所以你是来做我女朋友的么? 389 暗夜夫妻篇:以后不准穿这么暴露的衣服!(一更) 390 暗夜夫妻篇:饿的时候逼我吃,吃完又嫌我胖!(二更) 391 暗夜夫妻篇:邓萌,你敢对他动一点点心思试试看! 392 暗夜夫妻篇:以后都要这么乖,知不知道?(一更) 393 暗夜夫妻篇:你敢动我一根手指头试试看!(二更) 394 暗夜夫妻篇:季生白那个禽兽,居然骗她!! 395 暗夜夫妻篇:这什么表情?不服?(一更) 396 暗夜夫妻篇:露这么多,丢不丢人?(二更) 397 暗夜夫妻篇:好端端的,你吃枪药啦? 398 暗夜夫妻篇:打女人,你他妈算什么男人! 399 暗夜夫妻篇:都零点了,你是打算蹲这里一晚? 400 暗夜夫妻篇:结伴同游?嗯?邓萌,你出息了?! 401 暗夜夫妻篇:我挑起来的火,我负责灭。 402 暗夜夫妻篇:就是……突然很想你,过来看看你。 403 暗夜夫妻篇:我真去跳了,你就不拦着我一点?(一更) 404 暗夜夫妻篇:你以为,你在我眼里值几个钱?(二更) 405 暗夜夫妻篇:亲亲我这里,被打的地方就不疼了。 406 暗夜夫妻篇:你是恶魔,且为我所有。 407 暗夜夫妻篇:季总知不知道自己像个粘人的孩子?(一更) 408 暗夜夫妻篇:你暖暖我,就不凉了。(二更) 409 暗夜夫妻篇:少夫人生了个小公主,母女平安。 410 暗夜夫妻篇:邓萌,你这辈子都休想甩开我! 411 暗夜夫妻篇:那我来看看你,好不好?(一更) 412 暗夜夫妻篇:季生白就是一条六亲不认的毒蛇!(二更) 413 暗夜夫妻篇:四年后…… 414 暗夜夫妻篇:我早晚得揍的她哭上个三天三夜! 415 暗夜夫妻篇:让他知道了你只是把他当成季生白的替身… 416 暗夜夫妻篇:那是你老婆!你下这么狠的手?!(一更) 417 暗夜夫妻篇:你……结婚了呀? 418 暗夜夫妻篇:你动了她,南慕白第一个活剥了你! 419 暗夜夫妻篇:北梵行,你他妈不是人!! 420 暗夜夫妻篇:我会改,邓萌,你不要……放弃我好不好? 421 暗夜夫妻篇:你见过离了婚的夫妻还睡一张床的? 422 暗夜夫妻篇:你会后悔的,邓萌,你一定会后悔的! 423暗夜夫妻篇:二哥刚刚差点把她给溺死在浴池里了。(一更) 424 暗夜夫妻篇:我不喜欢陌生人碰我!(二更) 425 暗夜夫妻篇:是治病还是戒毒,对我而言都是九死一生 426 暗夜夫妻篇:你在歧视我?(二更) 427 暗夜夫妻篇:下次你敢再亲我一下试试看! 428 暗夜夫妻篇:我季生白的女儿,需要为这么个小场合紧张? 429 暗夜夫妻篇:邓萌,你最好别让我发现你在家里藏了男人! 430 暗夜夫妻篇:季先生,能稍微控制一下你的眼神吗? 431 暗夜夫妻篇:你别骗我,季生白,我真的经不起骗了…… 432 暗夜夫妻篇:你是打算逼我动手,才肯承认自己帅了? 433 暗夜夫妻篇:受不了了。(一更) 444 暗夜夫妻篇:你不要再睡了好不好?(二更) 445 暗夜夫妻篇:乖,晚上我替你打回来。 446 多情损梵行篇:深更半夜,你出来做什么?(一更) 447 多情损梵行篇:我他妈早晚要被你活活气死!(二更) 448 多情损梵行篇:马蛋我小心脏要被他帅炸了! 449 多情损梵行篇:如果我非要她不可呢? 450 多情损梵行篇:还想不想赢南莫商了?想就乖乖坐好。 451 多情损梵行篇:如果我非要插手呢?你阻止的了?(一更) 452 多情损梵行篇:你睡了我的床,还想抵赖?(二更) 443 453多情损梵行篇:不是要玷污我?我又没拒绝,你怂什么? 454 多情损梵行篇:去楼下罚站一晚!敢坐一次,加站一晚! 455 多情损梵行篇:别闹了,这么多人,很丢脸啊!(一更) 456多情损梵行篇:冷静一点,别赌气把贞操给了我,太浪费了! 457 多情损梵行篇:我屁股疼,缓一会儿再走。 458 多情损梵行篇:他碰你,你也这反应? 459 多情损梵行篇:季生白,你他妈智商全被狗吃了?! 460多情损梵行篇:你舒坦日子过多了是不是?今晚要睡书房吗? 451 461多情损梵行篇:安萝跑了。 462 多情损梵行篇篇:分分钟想糟蹋了他好么?!(一更) 463 多情损梵行篇:谁敢说你北大总裁有错……(二更) 464多情损梵行篇:他们都叫你菠萝,那我就叫你萝卜吧(一更) 465 多情损梵行篇:我们生个小萝卜吧。(二更) 466 多情损梵行篇:你确定要跟一个杀人犯结婚? 467 多情损梵行篇:伤到腰了妞儿! 468 多情损梵行篇:对不住啊,20万就把你卖了。 469 多情损梵行篇:你卖了我得来的钱,难道不该分我一半? 470 多情损梵行篇:你哪儿不方便?跟我共用一个浴室不方便? 471 多情损梵行篇:你非得逼我用强,才肯听话是不是? 472多情损梵行篇:再生个呗,弟弟妹妹都好,我可以揍着玩儿! 473 多情损梵行篇:是走是留,都是你的事情!我只要孩子! 474 多情损梵行篇:对不起啊……我不乱动了。 475 多情损梵行篇:说说看,我哪儿无趣,哪儿呆板了? 476 多情损梵行篇:亲爱的小白,你对我真好…… 477 多情损梵行篇:曾虑多情损梵行,又恐入山别倾城。 478 金枝欲婿篇:你确定我看得上你? 479 金枝欲婿篇:信不信我收拾的你哭个三天三夜? 480 金枝欲婿篇:你跟商商哥哥交往了? 481 金枝欲婿篇:送上门的艳福,不享受一下多浪费?(一更) 482 金枝欲婿篇:啧,小没良心的……(二更) 483金枝欲婿篇:被你看光光,我以后还要不要嫁人了?(一更) 484 金枝欲婿篇:南莫商,你不是真喜欢上我了吧?(二更) 485 金枝欲婿篇:你知道季子川有女朋友了么? 486 金枝欲婿篇:你定力不够,怪得了谁? 487 金枝欲婿篇:你做什么,有跟我解释的必要? 488 金枝欲婿篇:那你想怎么样?以身相许好不好? 489 金枝欲婿篇:你确定?这是她的初吻?(一更) 490 禁止欲婿篇:这种吻,只吻你一个,可以了么?(二更) 491 金枝欲婿篇:跑什么?我能吃了你? 493 金枝欲婿篇:还没恋爱,就开始查我手机了? 494 金枝欲婿篇:季子川,你他妈疯了是不是?! 495 金枝欲婿篇:南莫商,我不想与你为敌,你别逼我! 496 金枝欲婿篇:掐了你的桃花枝,心疼了?(一更) 497 金枝欲婿篇:不知道那时的她,还在不在等他?(二更) 498 金枝欲婿篇:那是季子川的!!(一更) 499 金枝欲婿篇:季子川,你冷静一点! 500 金枝欲婿篇:他忙昏头了,忘记了,你不要生气哦~ 501 金枝欲婿篇:枝枝,不要用这种口吻跟我说话!(一更) 502 金枝欲婿篇:你们别藏着他了,好不好?(二更) 503 金枝欲婿篇:有我陪着你,不好吗? 504 金枝欲婿篇:好久不见,枝枝。 505 金枝欲婿篇:她是我的女孩儿。(一更) 506 金枝欲婿篇:他喃喃的念着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二更) 497 507金枝欲婿篇:我倒要看看他是什么九头六臂的怪物 498 508金枝欲婿篇:吵架,你就舍得把钻戒丢掉? 499 509金枝欲婿篇:我会连猫带你季枝枝的命,一起取回 500 510金枝欲婿篇:你是我的曲奇小饼干啊 501 511金枝欲婿篇:疼不疼?要不要上药? 512 金枝欲婿篇:季子川,到底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 512金枝欲婿篇:季子川,到底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 “是吗?” 她笑了下,眉梢眼角是浓的化不开的讥诮痕迹:“你就不怕我睡着睡着,狂性大发,连你也一起杀了?” 季子川定定看着她,目光湛湛,暗的惊人:“你确定?” 她躺了下来,背对着他,声音压到最低:“确定。” 几秒钟的死寂后,传来男人寡淡凉薄的嗓音:“那你好好休息,我还有点工作要忙,晚点再来看你。” 季枝枝闭着眼睛,听到门被轻轻打开的声音,又被轻轻关上的声音。 失血的唇瓣紧紧抿了抿,本能的把脸深埋进了被子里,眼泪却还是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嘴上说没关系没关系,其实心里已经对她失望透顶了,不然以他的脾性,又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放她一个人在这里。 也对,连她自己都对自己失望了,怎么还敢奢望别人对她有什么希望。 可为什么还是很难过呢? 大概是因为隐隐有了预感,在不久的将来,他们两个,会就这么平静的,冷漠的,分道扬镳。 …… 季子川来酒店的频率明显的减少了,偶尔过来一次,也会因为这事那事,匆匆离开。 一开始她还会期待一下,时间一长,慢慢的,心就麻木了。 洗澡的时候,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肌肤一点点的变白,变嫩,五官精致到无可挑剔,又陌生到仿佛从来没认识过。 再美的皮囊,也终究不过只是一副皮囊,这层美丽的肌肤下,那黑暗的,肮脏的血肉,引人作呕。 纤细修长的手指一点点握紧成拳。 尖锐的碎裂声骤然响起,镜面眨眼间碎裂出千百道裂纹,映出的那张脸,也变得扭曲狰狞。 指背鲜血淋漓,她缓缓松了手,盯着镜子中的自己,冷笑了一声。 …… 盛世夜总会。 帅气的DJ戴着耳麦,放着***的舞曲,舞池里,年轻的男女们随着动感的音乐扭动着身子,眉眼传情,彼此诱惑着,撩拨着。 十寸高跟鞋往上,只有一件红色抹胸包臀短裙,女人魔鬼一般前凸后翘的身材被淋漓尽致的衬托了出来,蛇一样柔滑的手臂勾缠着对面男人的颈项,由着他不安分的大手在自己身上游走揩油。 “你是季枝枝吧?北家的那个大小姐?”男人不停的吞咽着口水,抱着怀里柔软馥郁的娇躯,所有的神经都开始蠢蠢欲动。 她季枝枝的美貌是孤城有目共睹的,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想博得她一点青睐,但最后都铩羽而归。 听说她一向傲慢骄矜,不屑跟任何人做朋友,也从来没看上哪个男人过。 现在一看,根本跟传闻中差了十万八千里啊。 本就生的明眸皓齿的小女人,上了妆更显出一种妖精一般的妖娆诱惑来,她轻轻笑了起来,嗓音清脆如银铃:“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女人眉梢挑高,若有似无的挑衅的眼神,勾魂摄魄。 男人又吞了吞口水,手臂揽过她纤细窈窕的腰肢:“我……能、能吻一吻你吗?” 她又笑了下,身形一个踉跄,脑袋靠到了他的肩膀上,吐气如兰:“好呀,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男人呼吸明显急促了起来,忙不迭的点头:“好好好,你问你问!别说一个问题,十个问题我也回答!” 女人莹润的指尖滑过他的喉结,嗓音幽幽绕绕,甜腻勾人:“拿你的命,换你吻我一次,你要不要换?” “当然!” 男人抱进她,几乎丝毫的犹豫都没有:“现在开始,我的命是你的了!你想什么时候拿去就什么时候拿去。” 她在他怀里闷闷笑出声来:“真的?你不是以为我在开玩笑吧?我真的会要了你的命哦……” “真的真的!” 男人说着,低头急吼吼的就去要去吻她,不等吻上,后颈忽然一紧,身子随即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拽了开来。 季枝枝柔弱无骨的身子随即落进了另一个坚实硬朗的胸膛里。 唔,这个味道好闻多了,没有用那种熏死人的香水,这样清淡的味道,刚刚合她的口味。 被推开的男人踉跄着站稳身子,铁青着脸色上前一步刚要理论,一眼看清男人的脸,原本的气势汹汹眨眼间散了个尽,摸摸鼻尖灰溜溜的跑了。 脸颊贴着的胸膛微微震动,传来熟悉的男人的慵懒魅惑的嗓音:“这么堕落做什么?不知道这儿还有个比你的子川哥哥还优秀的男人等着睡你?” 季枝枝笑了下,小手摸着他的脸:“是啊,我怎么忘了还有你这么个优秀的男神在等着睡我呢……” 说着,踉跄着站稳,仰了小脑袋就要吻他,被男人嫌弃的单手抵着唇拒绝了。 “早让你跟我你不听,这会儿想吻我都没那么容易了,回头好好想想办法怎么挽回我,我再决定要不要亲你。” 他说着,俯身就要把她抱起来,被她踉跄着推了开来。 身子踉踉跄跄的闯过人群,在吧台前坐定:“一瓶XO,账记在商少这儿。” 调酒师默默看了一眼南莫商,直到男人挥挥手示意他给她拿,他这才转身去给她拿酒。 她身上的包臀短裙本来就短,这会儿一坐,效果可想而知,多少道狼一样的视线不动声色的瞄了过来,南莫商抿唇,随手脱了外套丢在了她的腿上,遮住了露出来的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肤。 ***的液体顺着喉咙一路下滑,胃里像是烧了一团火,难受的想吐。 身子热的厉害,她嚼着酒杯里的冰块,嘎嘣嘎嘣,醉眼迷蒙的看着他:“不愧是南家的大少爷,这时候还敢近我的前,就不怕一不小心死我手里了?” 南莫商漫不经心的喝着酒:“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季枝枝笑了起来,摇头:“男人啊男人……除了下面那点儿事儿,真的就没什么可做了?” “你跟季子川在一起的时候,不也整天想着睡他?” “……” 季枝枝像是头疼的厉害,抬手揉了揉眉心,好一会儿,才慢吞吞的开口:“是啊,就像每个土匪都有一颗糟蹋良家妇女的心一样,我这种嗜血狠辣的女魔头,整天看着那么个干净纯洁的男人在跟前晃悠,不玷污玷污,心里难受啊。” 南莫商眯了眯眼:“所以呢?玷污了没?” 她扯扯唇角,点头:“嗯。” 男人忽然就用力的闭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睁开眼睛的时候,仰头将杯内的烈酒一饮而尽。 真是活见了鬼了! 季枝枝笑嘻嘻的帮他倒满,明亮的灯光下,水眸里不知什么时候铺了一层薄薄的水光:“他现在肯定后悔死了,可这世界上哪儿来的后悔药呢?被玷污了,就是被玷污了。” 她还想要后悔药吃呢。 回到她4岁那年,回到他第一天来季家的时候,她一定会一哭二闹三上吊,用尽一切办法把他赶出季家。 然后,她依旧是季家那个骄傲的小公主,她有一个比她还骄纵任性的妹妹,她慢慢长大,然后觉得,咦,南莫商越长越帅了,是个不错的老公人选。 再然后,他们相恋,吵架,分手,和好,订婚,结婚,生一个儿子一个女儿…… 多么完整又幸福的人生。 她踉跄着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先喝着,我去趟洗手间。” 因为起身的动作,搭在腿上的外套滑了下去,她也没发现,就那么直接踩着走了过去,险些被绊倒。 南莫商摇摇头,捡了外套拍了拍,慢悠悠的跟了上去:“我在外面等你。” 她边走边转头,调笑:“要不我们一起进去?” 话音刚落,身子就重重的撞进了一堵肉墙上。 熟悉的清冽寒香钻入鼻息。 一抬头,男人覆着一层冰霜的俊脸映入了眼帘。 一个激灵,酒瞬间醒了大半。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男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干净清澈,更多的却是失望跟厌恶:“季枝枝,你是打算彻底这么堕落下去?” 头疼恶心的厉害,被他一吼,脑袋都是混沌的。 她踉跄着后退了一步,笑了下:“不是堕落下去,是我本来就在地狱深处,只不过之前爬上来一点点而已……” 南莫商屈指扫了扫外套上沾染的灰尘,漫不经心的笑了下:“我去四楼等你,一会儿记得上来,嗯?” 季枝枝没搭理他。 季子川抿唇,直接拽住她的手腕,一路蛮力的将她拖拽出了夜总会。 他力道凶狠,几乎要将她手腕折断,季枝枝脸色渐渐苍白,尖叫:“你放开我!!季子川!!你有病?!!放开我啊——” 季子川果然就放开了她,转过身来,眉眼间是从未有过的冷漠决绝:“枝枝,你如果继续这样,那我真的要考虑一下我们是不是还有继续在一起的必要了。” 终于说出来了啊。 憋了快一个月了,终于给他找到机会说出来了,也是不容易。 季枝枝笑了起来,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我季枝枝别的没有,骨气还是有一些的,不就个男人么?没了你,我还有大把大把的人选!你呢,从今以后就安安心心的过你的阳关道,我呢,就踏踏实实的过我的奈何桥……嗯?” 明明分手的话是他先说出来的,她也只是同意了,可他脸上的震惊跟不敢置信又是几个意思? 哦,他应该在想,我堂堂季子川,同时为北家跟南家两大家族的大少爷,魅力无敌,天下第一,你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了,多让我没面子啊? 可惜,哭着嚷着求男人留下来这种事情,她季枝枝真的做不到。 摆摆手,踉跄着往回走:“我再去喝几杯,你……慢慢回去,替我跟爸妈问好啊……” “季枝枝!!!” 季子川几个大步冲上来,双手大力的扣住她的肩膀,声音压抑到极致:“你真的想好了?我不会再给你第二次机会!枝枝,我真的会跟你分手!!!” 分手就分手,她又没说什么,他还在这儿磨磨唧唧的装成十分被动的样子是给谁看? 季枝枝皱眉,用力推开他,红唇微动,只吐出一个字来:“滚!” “……” …… 凌晨的孤城,浮躁喧嚣退去,渐渐回归平静。 踉跄的身影从打开的电梯门口处出来,短短两三米远的路程,却因为她不停的画着S形的路线而走了好几分钟。 醉的太厉害,以至于都没发现平时守在这里的保镖已经不见了。 身子扑到门上,不等找到房卡,门已经从里面打开了。 一只大手从里面伸出来,轻而易举的,将她纤细瘦弱的身子捉了进去。 灯光明亮,雪一样的刺目。 男人交叠的修长双腿在眼前晃来晃去,她稳了好一会儿,才稳住身形,眼前一直晃的腿也终于不晃了。 迷蒙醉眼,在看清端坐在沙发中,抱着慵懒的布偶猫的男人的脸时,忽然就惊醒了过来。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苏祭司的真容。 碧蓝的眼睛,高挺的鼻梁,深邃的轮廓,除了那双碧蓝的眼睛,单凭容貌来看,是标准的东方化的面貌。 比她想象中的模样,还要俊美千百倍,不似季子川那种阳刚冷峭的俊美,而是一种偏阴柔阴邪的美,惊艳到让所有的女性在他面前都要黯然失色。 “我说过,一个月之内,会连猫带你季枝枝的命,一起取回。” 他开口,声音依旧从容优雅,恍若上世纪古堡中的贵族雅士:“做好准备了么?” 季枝枝跪坐在地上,看着他的脸,半晌,唇角扯出一点弧度来:“也是难为你了,为了亲眼看到我死,不惜冒险亲自来孤城一趟。” “我说过,你跟他不一样。” 苏祭司半敛了眉眼,薄唇勾着一抹嘲弄的弧度:“如果不是从小就被季生白领养,被他教导,他这辈子都不可能碰触组织那样肮脏的东西。” 季枝枝面无表情:“所以呢?” “所以啊,在他看到你骨血里的暴虐成性的因子后,不是立刻就对你失望了?知道这一个月来,他来你这里的次数,都没他去医院看你妹妹的次数多么?” “……” 季枝枝闭了闭眼。 还真是够恶劣的一个男人,用这么好听的声音,说出的话,一个字,一个标点符号,都淬了剧毒,恨不得将她五脏六腑都给腐蚀烂掉。 “你的妹妹季妖妖,虽然任性又霸道,可她天性善良,从来没杀过生,那么明媚阳光,纯真烂漫的女孩子,才是他季子川喜欢的,知道么?” “你废话可真多……” 季枝枝抬手揉了揉眉心,不知道是不是刺激过去了,酒精的后劲儿又重新涌了上来,总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 “要取我的命就抓紧时间取,再不取,我要睡着了……” 他特意来,不就是为了看她难过,震惊,恐惧的吗?一会儿她昏过去了,什么都不知道了,他再动手,可就不大好了。 苏祭司笑了笑,微微抬手,示意身后的人把枪给他。 男人上前一步,身子却突然一个踉跄,本该递给他的枪,也被丢到了地上。 俊美如神祗的男人眉心一沉,俯身就要去拿枪,枪却在他指尖刚要碰触到的时候,突然爆裂了开来。 身后的窗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洞。 几个身形不稳的男人,在一声接一声沉闷的声响中,接二连三的倒了下去。 门被打开,十数名全副武装的人训练有素的冲了进来,枪口齐齐对准了还淡定的坐在单人沙发椅中的苏祭司。 季子川一袭黑色风衣,衬得身形挺拔高大,周身像是绕着一场纷纷扬扬的暴雪,冷的惊人。 他迈着冷沉的步子走进来,俯身将还没回过神来的季枝枝抱了起来,冰凉的指尖拨弄开她额头的碎发,低声道:“辛苦了,枝枝。” 季枝枝睁大眼睛看着他,唇瓣开开合合,好一会儿,才茫然的问:“……什么?” 季子川没回答,抬眸,淡淡看向苏祭司:“别来无恙,苏先生。” 男人碧蓝的眸子里荡了一点浅笑,微微颔首:“谢谢关心,我很好。” “那就好,我暂时有点事情要忙,回头抽出时间来,再来跟你叙叙旧。” 话落,抱着季枝枝转身便向外走。 刚刚出了门口,迎面就跟过来的季生白北梵行遇到了。 季生白抬手摸了摸她汗湿的额头,拧紧了眉头:“受伤了?” “没有,大概是吸入了太多迷.药,我带她去医院看看,爸,大伯,这边就先交给你们了。” “好。” …… …… 季枝枝一路上都是懵的。 大脑被究竟侵蚀,本就转动的不够快,如果季子川说的是真的的话,她又吸入了不少迷.药,这会儿没直接昏过去已经不错了。 呆呆看着在车上还一直抱着自己的男人,好一会儿,才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要先确保你的安全,枝枝。” 季子川敛眉,淡声开口:“不这样做,他恐怕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现身。” 不这样做? 不哪样做? 杀了那么多人,嫁祸到她身上去? 他知不知道这么些天,她是怎么过来的?每晚每晚的做噩梦,梦里都是鲜血淋漓的场景。 四个大学生!!! 他杀了四个大学生,只为了捉到苏祭司?!! 季枝枝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冷冷笑出声来:“季子川,到底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513 金枝欲婿篇:亲爱的枝枝,你还好么…… 513金枝欲婿篇:亲爱的枝枝,你还好么…… 男人冰凉的指尖滑过她汗湿的小脸,薄唇微动,好一会儿,才呢喃开口:“对不起,枝枝,我知道这段时间你过的很难过,可对我来说,你的命比什么都重要。” 知道她偷偷从通风口跑出去,知道她对他忙于工作不满,知道她伤心难过去盛世买醉…… 什么都知道,却又什么都不能说,因为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暗处,都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 喉咙里像是哽住了什么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季枝枝索性直接闭了眼睛不去看他。 “枝枝。”他低声叫她。 “别说话,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 季子川眸色微微暗沉了下,薄唇抿成一条线,到底还是没有再说话。 …… 吸入的那点迷.药其实没什么太大的坏处,她脸色难看,主要还是因为喝酒喝多了。 几乎还没到医院,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只模模糊糊的记得被扎了一针,微微的刺痛感过去后,很快就没了意识。 醒来的时候,天刚刚蒙蒙亮,还看不到朝阳的光亮。 季子川仍旧穿着昨晚的那件黑色风衣,站在落地窗前不知道在沉思什么,只留给她一个模糊又冷肃的背影。 近一个月的时间,醒来,偌大的卧室里就只有她一个人,那空荡寂寞的感觉还那么清楚的留在胸膛里,印在脑海中,这会儿,居然有些不习惯睁开眼就看到他的身影了。 明明她没有动,也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只是睁开了眼睛而已,男人却像是感应到了似的,转身看了过来。 “醒了?” 温凉低沉的嗓音,在万籁俱寂的清晨,显得格外干净清澈。 季枝枝忽然讨厌极了他的这份干净,好像在时时刻刻提醒着她,她有多配不上他。 见她没说话,看着自己的眼神也漠然到不带一丝温度,男人脸色不知不觉沉了沉,几步靠上前,抬手碰了碰她柔嫩的小脸:“还不舒服?要不要叫医生过来给你看看?” 他指尖温度冰凉,那股冷意轻而易举的渗透了肌肤,刺激的她下意识的瑟缩了下。 “没有。” 她开口,声音还带着初睡醒时的沙哑:“你不是捉到了苏祭司,不去逼问一下月牙的下落吗?” “爸跟大伯在那边,他们会问出月牙的下落的。” 他说着,垂首吻了吻她软糯的脸颊:“我现在只想照顾好你,饿不饿?我给你做点东西吃?” 季枝枝闭了闭眼,摇头:“不饿,有点累,你让我自己待一会儿。” 有点累? 季子川目光一颤。 明明她刚刚睡醒,又怎么会这么快就累了? “还在因为我冷落你的事情生气?” 他捧了她的小脸,强迫她看向自己:“还是因为我在盛世外面说的那些话生气?枝枝,你知道那些都不是真的,是做给苏祭司看的。” 是吗? 可为什么她会有那么真实的感觉呢?感觉他正在一点点的对她感到失望,感觉他正在慢慢将她看透…… 看透她光鲜亮丽的外表下,阴暗又残忍的真面容。 苏祭司有句话说的很对,如果不是从小就被她爸爸收养,如果不是为了报答养育之恩,他这一生,都不会碰触组织这样肮脏又残忍的东西。 是什么迷失了他的眼睛,让他觉得,她会比妖妖干净的? 大概是这张过分纯真美丽,纤尘不染的脸。 她笑了下,笑意却半点都没渗进眼底:“季子川,你告诉我,你就没有哪怕一秒钟,担心过我会真的慢慢失控,慢慢变得跟我爸当年一样,麻木的夺走一条又一条生命?” 苏祭司那个男人,一句话间就能彻底颠覆一个人的思想,诚如他所说,在玩弄人心这件事情上,他的天赋是与生俱来的。 她才只跟他见过几次,就被他三言两语击的险些垮掉,可他,却足足跟他相处了两年! 两年时间,足够他彻底的对他洗脑了。 指尖勾勒着她的脸颊弧度,男人脸色自始至终都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起伏:“不会的,枝枝,有我在你身边,你永远不会变成你害怕的模样。” 那么平静的声音,那么笃定的口吻。 季枝枝怔了怔。 “我知道你像爸爸,性格有点小阴暗,我知道,枝枝,你不需要隐瞒或者害怕。” 他捧着她的小脸,由着她看进自己眼底最深处:“如果连苏祭司都能轻易看出来,我在你身边看着你一点点长大,又怎么可能不清楚?但这并不影响我喜欢你,知不知道?” 季枝枝呼吸急促,压抑了一个月的情绪就这么被他三言两语的勾了出来,眼泪噼里啪啦就砸了下来。 到底还是修炼不够,心智不够坚定,看的也不够通透,才会被苏祭司几句话就打击到几乎崩溃。 季子川闷闷的笑了起来,抽了纸巾帮她擦眼泪:“不哭了,我这段时间什么都不做,寸步不离的陪着你,当做补偿好不好?” 她抽噎着,推开他把脑袋埋进了被子里。 季子川也不去强迫她出来,脱了外套直接在她身边躺了下来。 被子下的娇躯从一开始的急剧颤抖,到后来的间歇性的抽.动,到最后悄无声息的安静下来。 朝阳已经露出了圆圆的脑袋,金色的光线倾泻一地。 季子川抬手把被子往下面扯了扯,盯着她那被眼泪黏的一束一束的长长的眼睫毛,低低叹息一声。 …… 北宅。 密闭式的房间,唯有一盏灯光明亮刺目,苏祭司悠然自得的坐在房间里的沙发上,抚弄着怀中的布偶猫,闲适从容的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 带他回来后,北梵行既没有对他刑讯逼供,也没对他进行药物控制。 他是军火商出身,那么大一个集团掌控在手中,如果没有足够强大的心智,那么这个危险的行业,本身就是一颗炸弹,随时都能炸的他粉身碎骨。 再痛苦的刑罚,再大剂量的药,用到他身上都是没用的,过分的折磨,反而有可能直接导致他身后的恶势力将矛头对准月牙。 麻烦的是,他们调查遍了他身边符合月牙年纪的女人,始终没有找到任何与月牙有关的痕迹,也没有查到哪个女人养过布偶猫。 他似乎并没有把月牙放在身边养着。 僵持。 …… 季子川挂了电话后,转过身来看了眼正在吃午餐的枝枝:“爸要我回去一趟,他们没跟苏祭司交涉过,不清楚到底要从哪里下手,要我过去帮一下忙。” 季枝枝喝了口汤,漫不经心的样子:“哦,那你去呗。” 季子川站在那里,没说话。 捉到了苏祭司,不代表她就安全了,他的人不可能就这么由着自己的boss被囚禁,肯定会想方设法的救他的,他们现在每个人,都处在危险中,最好还是不要分散开来。 “我一会儿带你回北宅好不好?” 他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打量着她白净的小脸:“妈几次三番想去找你,都被爸拦下了,要不是因为苏祭司,那晚他们也不会就那么离开的。” “所以呢?” 季枝枝冷嗤一声,挑眉看着他:“你要我回去,是准备把你拱手让给妖妖呢,还是准备看着妖妖再被我气进医院里去?” “不会了,这些日子我有跟她沟通,她同意单纯把我当做哥哥相处着试试。” “……” 季枝枝表情狐疑:“真的?” 她季妖妖可从来不是那种甘心退让的人,从小到大,只要她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怎么可能真的心甘情愿的放手? 他颔首:“真的。” …… 北宅。 楼上,男人们在商量对策,楼下,女人们相顾无言。 知道月牙还活着,安萝最近的精神明显的好了不少,还亲自帮她们做了些小点心。 季枝枝漫不经心的吃了几块,不想再沉浸在这样尴尬的气氛中,索性直接起身去了偏楼。 脱了外套,稍稍舒展了一下身子,先上了跑步机打算热一下身,再去玩会儿拳击。 没跑几步,健身室的门便被推开了,邓萌手中端着一盘水果拼盘走了进来,把水果拼盘放到一边后,在跑步机前站定:“枝枝。” 季枝枝调整着呼吸,没说话。 邓萌双手搭在跑步机上,手指收拢,酝酿了好一会儿,才慎重道:“子川的事情,是我跟你爸做的不好,你……不要生我们的气了好不好?” 他们做的不好吗? 他们其实做的很对,一个女儿的爱情,跟一个女儿的性命,孰轻孰重,再清楚不过。 可对她而言,这份亲情,已经跟她的爱情起了冲突,如果一直抱着这份亲情不放,心疼她,心疼爸,心疼妖妖,她恐怕要错过这一生唯一的爱情了。 她慢慢停了下来,呼吸清浅:“妈,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我其实还是很爱你,很爱爸,可如果继续爱你们,我就会像5年前那样,怕你难过,怕爸伤心,再一次选择放弃季子川……那滋味真的很不好受,我不想再试一次了,你们……” 她忽然顿住,平息了一下情绪,才继续道:“你们就当没生过我好不好?像妖妖一样仇视我,痛恨我,厌恶我,把你们所有的疼爱都给妖妖,我只要季子川一个人就好,真的。” 我只要季子川一个人就好。 邓萌凝眉,险些落下泪来。 她的枝枝,终于长大了,她喜欢的人不再是这个给她做饭,给她扎头发,帮她买衣服的妈妈,她崇拜的人也不再是她那无所不能的爸爸,她的生命里,已经有了更重要的人。 她愿为了这个男人,割舍掉一切,包括亲情。 很难过,为她自己。 又很欣慰,为枝枝。 因为她奋不顾身,抛弃一切喜欢的男人,是子川。 …… 在健身室待了整整三个小时,出来的时候,豆大的汗水顺着下巴一滴滴的落下来。 冲完澡出来的时候,季妖妖已经等在了卧室里,贝齿咬紧下唇,双手紧紧攥着身下的床单,仿佛正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她漫不经心的擦拭着头发:“这里是北宅,你有你自己的卧室。” 季妖妖瞪着她,一字一顿,咬牙切齿:“你把子川哥哥还给我!” “我以为你已经同意季子川不再对他纠缠,专心把他当哥哥了。” “那是因为子川哥哥说,如果我不能接受你们在一起,他就要跟你一起搬出季家!!” 季妖妖音量控制不住的拔高,近乎于尖叫出声:“季枝枝,你抢自己妹妹的男朋友,到底还要不要脸?!” “妖妖,我不想跟你吵架。” 季枝枝眯了眯眼,表情不悦的睨着她:“到底是你抢了我的季子川,还是我抢了你的季子川,你自己心里有数。” “他跟我在一起整整两年!!!他对我百依百顺,我咳嗽一声他深更半夜都要去医院一趟给我拿药!这不是喜欢是什么?!你告诉我是什么?!” “那是因为他以为自己睡了你!!觉得对不起你,才对你百依百顺的,知道吗?!” 季妖妖忽然就站了起来,几步冲到她面前,抓着她的肩膀尖声咆哮:“狡辩!借口!!他明明就是喜欢我的!他看我的眼神都是不一样的!!是你抢了他!!是你给他下.药,强行跟他发生了关系,逼他对你负责的!!季枝枝,你不要脸!!!” 把自己幻想的,当成事实来跟她理论,不可理喻! 季枝枝表情漠然,干脆不再理会她。 “我会让子川哥哥回来的。” 她的沉默在季妖妖眼中变成了一种挑衅,她眼眶忽然就红了,声音都在颤抖:“季枝枝,你当初是怎么抢了子川哥哥的,我就怎么把子川哥哥抢回来!你等着!你给我等……啊!!!” 脆弱的喉骨忽然被一只手凶狠扼住,身子随即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扣着狠狠摔进了被褥里。 那张熟悉的美丽的脸顷刻间逼近,近到季妖妖足以清楚的看到她眸底缭绕着的阴邪暴戾的血腥红光。 红唇微动,她声音森寒到恍若从地底最深处渗出来的一样,一字一句,刀子一样割破她的血肉:“你敢给季子川下.药试试看!妖妖,到时候我会亲手毁了你!用你想都不敢想的办法,听明白了?!” 季妖妖的双眼不可思议的睁到最大,惊惧在那一瞬间无所遁形。 “枝枝!你在干什么?!” 季子川的声音忽然传来,季枝枝只觉得手臂忽然一紧,身子随即被他带了起来,远离了床畔。 男人的脸色阴沉的可怕,一低头,清楚的看到妖妖脖颈上浮现出的几道青紫的痕迹。 可想而知,她刚刚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足足过了一分钟,她才像是终于回过神来,一手捂着像是已经被掐断了的颈项,撕心裂肺的哭了出来。 季子川上前一步查看她的伤势,低声安抚:“没事,妖妖,我送你去医院。” 直到尖锐的足以划破耳膜的哭声传入耳中,季枝枝才猛然间像是从混沌中清醒了过来一样,看到季妖妖颈项处的痕迹,整个人都狠狠的震了震! “妖妖……” 她上前一步,低低叫了她一声,季子川已经俯身打横将她抱了起来,大步流星的冲了出去。 季枝枝站在原地,看着敞开的卧室门,漫无边际的寒意从脚底一点点蔓延上来,冰凉的海水一般没过了她的头顶。 呼吸困难。 是她吗? 刚刚那个徒手扼住自己亲妹妹喉骨的人,真的是她吗? 低头,视线交错眩晕,颤抖的右手像是淋漓着鲜红的血迹,定睛一看,又什么都没有…… …… 浓郁的雾气一层一层笼罩下来,偌大的孤城,恍若一座若隐若现的死寂坟墓。 “喵呜~” 美丽的布偶猫换了个睡觉的姿势,脑袋枕着男人的手臂,撒娇似的叫了一声。 碧蓝的眸子璀璨澄澈,偏偏又波谲诡异,薄削如纸的唇勾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男人嗓音慵懒而魅惑,魔鬼一般的摧残着谁的心智:“亲爱的枝枝,你还好么……” “喵呜~” 布偶猫又软软的叫了一声。 男人垂眸,轻笑:“不好么?” 呵…… …… 卧室门被打开,发出很轻的一声响。 季枝枝却像是惊弓之鸟一样突然站了起来,睁大的水眸里布满了无措跟慌乱。 季生白关了门,清凛的眸子锁紧她煞白一片的小脸:“枝枝,我们谈一谈。” 像是某种无声的宣判。 她呼吸急促,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再退一步,直到身子撞到床头柜上,退无可退。 季生白凝眉,站在原地没有动,声音罕见的带了一丝温和:“枝枝,你需要一个心理医生,我陪你去看看,好不好?” 心理医生…… 季枝枝抵在身后的双手死死抓紧柜子的边缘,半晌,才忽然笑了一下:“爸,你是在说我已经疯了吗?” 也对,她没疯的话,怎么会在那一刹那,对自己的亲妹妹下狠手。 季生白轻轻叹息了一声,知道这会儿向前逼近,只会让她更加恐惧,于是一直站在原地不动,只是对着她伸出了左手:“枝枝,你在国外生活四年,应该很清楚,看心理医生是一件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不是说你疯了,只是说你出现了一点小小的精神上的困扰,需要医生帮你。” 然后呢? 如果那个医生下了她已经疯掉了的结论,她是不是就要一辈子被禁锢在疯人院里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514 金枝欲婿篇:大概因为怀孕了,所以特别能睡?(二更) 514金枝欲婿篇:大概因为怀孕了,所以特别能睡?(二更) 季枝枝摇头,连声音都在颤抖:“不!我不去!我很好,我不去!” “枝枝,我是你爸爸,我不会伤害你。” “……” 一句话,让季枝枝重重咬了唇,呼吸仍旧急促,但情绪上已经明显有了缓和。 “只是一点点小问题而已,去看一看心理医生,很快就可以解决,你也不想以后再做出伤害亲人的事情,对不对?” “……季子川呢?” “他还在医院。” 季枝枝不再说话,用力攥紧右手,好一会儿,才终于下决心似的的点了点头。 她没疯,她没疯。 她只是……太生气了而已…… …… 心理医生是个十分温柔的中年女人,不像其他人知道她是北家大小姐后各种谦卑谄媚,自始至终都显得十分随和,好像在她眼中,她不过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病人。 长达两个小时的咨询。 她翻看着自己记录下来的关键词,仔细斟酌半天,才微微笑了下:“枝枝,你这种情况,在我这里是很少见的,但也不是没有先例。” 对一个人的独占欲强烈与否,一般是这个人性格上决定的。 对这个人强烈的同时,对其他人,事,物,也同样有强烈的占有欲,这种是常见的,而这种病态的占有欲想要解决,就要从性格上入手,麻烦又耗时。 但她这种,对其他的事情态度极为随意,唯独对这一个人达到了病态的占有欲,就不是她本身性格的问题了。 只是不小心把太多感情倾注到了那个人身上,超过了爱情跟依赖能承受的最大限度,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枝枝,你在我遇到的这几个罕见的例子中,还是最幸运的一个,因为刚好你喜欢的这个人,也喜欢你。” 她自始至终都保持着让人极为舒适的温和浅笑:“既然这样,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扑上来的女人再多,只要他不动心就好,不是吗?” 季枝枝嘲弄的扯了扯唇角。 可他责任心那么强,如果真的被妖妖下了药,要了她,又怎么可能不娶她?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女医生合上了手中的病历本,起身帮她倒了杯牛奶:“季大少爷我是亲眼见过的,从内到外都是极为优秀的,想要得到他的女人从来不会少,这么多年过来了,他应该早就有了一套自成体系的不让那些对他有想法的女人近身的办法,你为什么不多给他一点信任,让他自己来处理那些女人们呢?” 温热的牛奶滑过喉咙,舒缓了紧绷的神经。 季枝枝闭了闭眼,轻轻呼出一口气。 …… 推开门出去的时候,季生白已经不在了,沙发里,年轻男人合上了杂志,起身,长腿迈开,几步走到她面前,打量着她略显疲惫的小脸:“进展的还顺利么?” 她点点头,顿了顿,才问:“妖妖……没事吧?” “还好,住院修养一周就没事了。” 她又点点头,不说话了。 男人静默片刻,抬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没事,你最近情绪不稳定,发生这种事情很正常,不需要……” “季子川。”她忽然开口打断他。 “嗯?” 她抬头,视线却穿透了面前的墙壁,有些涣散:“我们……分手吧。” 瞬间,死寂。 很长很长一段时间里,偌大的走廊,只有她均匀的呼吸声。 “分手吧。” 她转了个身看向他,视线终于有了焦距,澄澈明亮,声音平静到近乎于麻木:“我累了,不想跟你折腾了,再折腾下去……” 恐怕真的要家破人亡了。 …… 房门被礼貌的敲了三声,女佣进来,恭敬的请示:“大小姐,那个人说要见您,您要不要跟他见面?” 季枝枝疲惫的按了按眉心:“我累了,睡醒了再过去。” 以那个男人的深不可测的心计,她精力最好的时候都不一定能对付的了,更何况现在,过去,估计被他三言两语就给吃的骨头都不剩了。 躺下没一会儿,就听到开门的声响。 抬头,就见季子川走了进来,穿着睡袍,刚刚洗过澡的样子。 她下意识的就坐了起来,眼睁睁的看着他脱了睡袍,俯身就要打开她身上的被子上床,几乎是立刻抬手按住了被子一角,不准他进去:“你走错房间了。” “没睡错女人就好。” 他淡声回答,长指握住她手腕,倏然用力,趁她手移开的瞬间,打开被子上了床。 “季子川!” 她冷声叫他,一手撑着床就要起身,却被他抢先一步按住了肩膀,直接一路按平躺了下去。 修长的身子随即覆了上去,彻底的阻绝了她试图再次起身的念想。 薄唇贴着她的耳垂,他冰冷森寒的呼吸吹进她耳郭,几分威胁几分逼迫:“凡是都要讲求个你情我愿,你情我愿的时候,我们在一起,你不情我不愿的时候,才是我们分开的时候,明白?” 在一起没多少天,他已经清楚的了解到了她身体的每一个敏感的部位。 意识在抗拒他,身体却已经熟悉了他,轻轻一个碰触,就让她浑身都不受控制的颤栗。 她双手被他单手扣住高举过头顶,挣扎了几次动弹不得,喘着气跟他讲道理:“季子川,你想看着我有一天为了你杀了妖妖吗?” 男人冰凉柔软的唇瓣寻到了她的唇瓣,辗转深吻:“不会的。” 她凝眉躲避着他的吻,冷笑:“怎么不会?你没看到我今天……” “我带你走。” “……” 她浑身一颤,像是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似的,转头狐疑看向他:“什么?” “我带你走,枝枝。” 他的额头抵上她的,直直看进她眼底,一字一顿:“我不介意你是不是对我有病态的占有欲,你也不需要治疗,枝枝,我带你去个谁都不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生活,嗯?” 季枝枝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唇瓣开开合合,好一会儿,才不太确定的问:“真的?” “真的。” “爸,妈,北氏集团,萌生集团,还有你亲爸妈……你都不要了?” 男人扯了扯唇角,轻轻咬了咬她鼻尖:“你大概没有听懂我的意思,我在跟你提议私奔,私奔的意思,懂么?” 有带着全家人私奔的情侣? 哦,私奔啊。 季枝枝眨眨眼:“可爸跟大伯如果知道,肯定不会同意。” “我来给你解释一下这个‘私’的意思,就是偷偷的,悄悄的,谁都不告诉的意思,嗯?” 哦,对对对。 季枝枝有些不好意思的咳了一声,磕磕巴巴好一会儿,问:“那……什么时候?” 他低笑一声,薄唇重新吻上她饱满红润的唇,喃喃回答:“做完这一次之后……” “……” …… 季枝枝从小就骄纵任性,又因为季家跟北家护着,从来不需要担心善后问题,因此做的出格事儿多到数不胜数,但季子川却从小就喜欢严格约束自己,这一生都循规蹈矩的,私奔,大概是他这辈子做出的最出格的事儿了。 季家的安保工作一向由他季子川安排,北氏集团在孤城的所有眼线他都一清二楚,想要避开这些耳目,对他而言轻而易举。 季枝枝没敢带太多东西,倒是记得要多带多带多带钱。 私奔的话,银行卡里的钱是不能动了,一动,北家肯定会查到他们的位置的。 季子川眼睁睁的看着她把一大袋现金放到后座去,皱眉:“你哪儿来的那么多现金?” 明明他们直接从北家离开的,都没去一趟银行。 季枝枝眉梢挑高,得意洋洋:“这就不知道了吧?这叫有备无患!我每年都会存几万块零钱放我的秘密小钱罐里!万一哪天季家北家破产了,我们也不至于流浪街头啊!” 季子川默了默:“所以你这些年来是一直在等着北家破产是吧?” “哪有,我只是有备无患!有备无患!你看现在,不就用上了,快快快,别废话了,再不走,等会儿要被发现了。” “……” …… 从直升机,辗转到了游艇,又从游艇换成了私家车,一路颠簸,季枝枝在路上有点体力不支,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了一张竹子制成的床上,身上盖着一条薄薄的毛毯,却还是有点热。 她揉揉眼睛坐起身来。 环视一周,才发现不止是床,整个房间都是竹子做成的,占地不大,但格外精致,窗子前挂着一个巨大的捕梦网,随着吹来的风微微荡漾着。 能清楚的闻到清新又舒爽的,特属于海洋地带的空气。 她抬手拨弄了下,这才开门出去,没走两步,远远的就看到季子川的身影,手里拿着一个冲浪板,只穿着一件冲浪裤,光裸着上半身,肌肉结实不见一丝赘肉,配上那张禁欲系的脸…… 季枝枝吞了吞口水,忙不迭的出去,没走两步,就被迎面而来的热风吓到,又跑回去把外套脱了下来,只穿着里面薄薄的白色小吊带衫,跑了过去。 “醒了?” 他抬手接住飞奔而来的她,身子还是被惯性冲的后退了两步,站稳后,这才垂首吻了吻她的额头:“太能睡了,睡了一路,凌晨到这边,我都陪你睡了一小觉了,醒来的时候你还在睡。” 季枝枝眨眨眼:“大概是因为我怀孕了,所以特别能睡?” 男人唇角弧度倏然一僵:“……什么?” “怀孕了啊。” 她坦然自若的看着他:“你每次做都不做保护措施,会怀孕很正常啊!” 季子川看着她,脸色不知不觉冷了下来:“为什么不事先跟我说?你知道这一路奔波下来,胎儿极有可能会……” “啊啊啊啊!” 季枝枝不耐烦,慌忙打断他:“开个玩笑而已啊,你别总是这么严肃好不好?真怀孕了,我能不第一个告诉你?” 男人不甚赞同的看了她一眼,薄唇微抿:“怀孕这种事情也能拿来开玩笑?” “知道了知道了,以后不开玩笑了就是了。” “态度不端正!” “……” 她点了脚尖,双手攀着他肩膀,亲了亲他的薄唇:“这样,端正了吧?” 他这才勉为其难的给了她一个‘放过你了’的眼神。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515 金枝欲婿篇:一会儿捉到你,弄死你信不信?! 515金枝欲婿篇:一会儿捉到你,弄死你信不信?! 这是塞舌尔群岛中的一个极为隐蔽的岛屿,瓷白色的沙滩,郁郁葱茏的棕榈树,青山与海面相接,海水碧蓝澄澈,整个世界都是干净又纯粹的。 季枝枝想,这样的地方,只要有季子川在,她住一辈子大概都不会腻。 午餐是海鲜料理,肥美的大龙虾,劲辣的酱铐鱿鱼,鲜嫩的鲍鱼,还有美味的鱼头汤…… 这家小店就在海边,老板热情又随和,店里收拾的很干净,也没什么游客,他们俩就那么边吃边聊,吹着清爽柔和的海风,听着不知名的柔和音乐。 有那么一瞬间,恍惚的感觉像是做了一场梦,梦醒后,怕又是一场无休无止的疲惫旅行。 季子川穿着一件白色短袖衬衫,露出精壮的手臂肌肉,季枝枝喝着椰子汁,单手托腮看着他剥虾壳的动作:“季子川。” “嗯?”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的手指很性感?” 恰到好处的长度,骨节分明,肤色白皙,线条性感,她从来不知道,原来手也可以性感到勾起一个人的兴致来。 季子川淡淡瞥她一眼:“没有。” “咦?” “大概是因为我全身上下都是发光点,都完美到无可挑剔,就没办法突出手的性感了。” “……” 季枝枝失笑,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说这么自恋的话,偏偏还一点违和感都没有,因为他说的的确是事实。 “啊……” 她慵懒的伸了个懒腰,眯眼看着外面灿灿的阳光,哼了哼:“天气真好啊,去潜会儿水吧?” “刚吃了这么多东西,消化一下再去。” 季子川把剥好的大虾递到她唇边,等她吃下后,起身:“我去洗个手,先带你散会儿步,嗯?” “好。”她乖乖点头答应,低头喝椰子汁。 等了没一会儿,男人就回来了。 饶是来了这边,他的体温依旧是凉的,像是一个移动的冰箱一样,季枝枝走着走着,身子不知不觉就黏到了他身上。 男人察觉到,垂首,墨镜遮住了他眸底一闪而过的笑意:“靠这么近做什么?这四面都是海,我还能丢下你跑了?” 季枝枝抬手整理了一下遮阳帽,嘟囔:“好晒啊,我想去海里……” “再走一会儿,你刚刚吃太多了。” 他抬手拍拍她不大高兴的小脸,牵了她的手往葱郁的树林中走去:“去那边走走,那边不会很热。” 清风习习,树荫下果然凉快了许多,她摘了遮阳帽漫不经心的把玩着:“这座岛多大啊?” “不算特别大,大概只有三个北家那么大。” 唔,那也不小了。 “我们要一直住在这里吗?” “不会,我在物色更适合我们居住的地方,等你什么时候腻了,我就着手准备,去个小一点的城镇,买一栋不大不小的房子,应聘个普通点的职位,养一只猫一只狗,生三五个孩子……” 季枝枝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男人眼疾手快的扶了她一把,低头看了眼她脚下,并没有什么东西。 “怎么了?不舒服?” “腿软。” “嗯?” 季枝枝仰头,眼巴巴的看着他:“你确定你想要生三五个孩子?会不会……太多一点了?” 当她是母猪啊!生孩子很痛的好不好?她觉得生一个就够多了! 男人安抚性的抬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嗯,那就三个。” “一个!” “两个!” “成交!” …… 在泳衣的选择上出现了一点小分歧,跟季子川僵持了10分钟,到底还是没准她买那套布料少到可怜,但却极为性感的比基尼泳衣。 这里的人相比较起普通的海岛虽然少了很多,但零零散散的也有不少,拥有她这种身材的更是屈指可数,她穿那么暴露的泳衣,是生怕别的男人对她不感兴趣是不是? 门打开,换好了泳衣的女人走了出来,低头看了看从上身到下身都裹的严严实实的衣服,嘟囔:“这算什么泳衣,我随便一件衣服布料都比它少好么?” 季子川上前一步,薄唇下压吻了吻她的唇,低笑:“我觉得很性感。” 她嫌弃的推他:“走开走开!” “注意安全,别太往里面去了,嗯?” “知道了,也不看看我是谁,北太平洋都游了10圈儿了,这么浅的一个海滩,能奈我何?” “……” 男人不甚赞同的拧了拧眉头,到底还是没说什么,由着她进去了。 …… 海水澄澈,她一身黑色紧身小短裙泳衣,在起伏的海水中鱼一样游的矫捷又灵活。 有人拿着两杯鸡尾酒走了过来,随手递给他一杯:“那是谁?” 季子川接了过来,道谢,随口回答:“我未婚妻。” 男人笑了下:“看你清心寡欲的样子,我还以为你这辈子就打算这么光着呢!” 清心寡欲吗? 不,他并不是清心寡欲,只是他太清楚自己想要的是谁了,全部的情.欲都放到了她身上,对其他人,自然就清寡了一点。 他漫不经心的啜了一口酒,沉吟一声,才道:“我来这边的事情,你记得保密,谁都不要告诉。” “知道。” 男人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我你还不了解么?别的不会,要保守的秘密,就算进了棺材,也是要烂在肚子里的,你……” 话还没说完,只觉得眼角余光一闪,转头看过去的时候,季子川已经离自己好几米远了,海水几乎没过了他的腰。 再定睛一看,才发现离他还有好几米远的地方,之前还好好的玩着水的女人这会儿却正在海里扑腾着,整个人都不见了,只能模糊的看到她的手偶尔还能探出睡眠试图抓住什么东西。 抽筋了? 他脸色一变,忙不迭的丢了手中的酒杯,赶过去一起帮忙救人。 …… 季子川赶过去的时候,季枝枝整个人都已经沉下去了,他的身子潜入水中,靠近了,才发现她身后居然还有一个人!! 一手还死死的拽着她的脚腕!也没有了什么意识的样子。 男人赶过去的时候,季子川已经抱着季枝枝浮了上来,冷声叮嘱:“下面还一个人,你去把她捞上来。” 男人一愣,顾不得问清楚,忙不迭的点头:“哦,好。” 话落,一头扎进了水中。 …… “咳咳咳……咳咳咳咳……” 被捞上岸后,季枝枝趴在男人怀里一阵痛苦的咳,一连咳出好几口海水,这才终于消停了下来。 “没事了,没事了。” 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短发发梢不断有水珠一滴滴的落下来,滴落到她的脸上。 “她……” 她挣扎着要起来,抖着手指着那个刚刚被男人抱上岸的女人:“她……咳咳……死、死……咳咳……” 季子川以为她在担心那个女人,随即淡声接话:“应该没事的,抢救一下应该就能醒过来。” 季枝枝擦了擦脸上的水珠,终于咬牙切齿的开口:“死定了!” 季子川:“……” 不等说话,她已经挣扎着从他怀里爬了出来,一路踉踉跄跄的往那边走过去。 女人显然也只是呛了几口海水,被捞上来后就恢复了意识,正痛苦的咳着,眼看着她往这边过来了,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就开始跑。 “你给我……咳咳……站住!!” “……” “站住!!” “……” “一会儿我捉到你,弄死你信不信?!” “……” 海滩上,两个身段同样凹凸有致的女人,就这么一前一后,歪歪扭扭的,一个跑,一个追。 季子川眯了眯眼,抬步上前。 他个子高,腿长,饶是这么从容不迫的走,还是很快就追上了她。 “抓……抓住她!” 季枝枝一手抵着抽疼着的胸口,上气不接下气的指着前面几米远的女人:“别……别让她跑了!” “她应该只是溺水了,本能的想抓一个东西浮上来,不是故意拖你下水的,别生气了,嗯?” 他安抚着她,抬手就要抱她,被她一把推开,一咬牙,努力跑了几步,奋力一跳,直接把前面的女人扑倒在地! 两人交叠着滚了几滚,最终还是她占了上风,把她骑在了身下。 动作粗鲁的拨弄开了她黏在脸上的长发,她打量了几秒钟,随即冷笑出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小贼,我们又见面了,嗯?” “你在说什么?我……我不认识你。” 身下的女人一脸无辜的模样,还在咳着,双手用力的试图将她推开:“你快压死我了,走开啊!” 季子川拧着眉头俯下身来,抬手拨弄了一下季枝枝湿淋淋的发丝:“枝枝?” “她偷了我的珠子跑了!” “珠子?” “你胡说!我根本不认识你!你别血口喷人!放开我!” “爸当年带回来一颗被人在……咳咳……深海海底发现的夜明珠,我一直带在身上的,爸妈说这是将来我……咳咳……结婚的嫁妆!结果我去美国没多久,就被她给……咳咳……偷了!偷了被我发现了,还跟我挑衅来着!跑的贼快,一看就是练过的!” “听不懂你说什么!放开我!放开我!” “听不懂?” 季枝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手拽着她的衣领:“听不懂我说什么,你躲海里去干什么?别告诉我你穿着这样的衣服去冲浪!是发现我过来了,一时没地方躲,才进去的吧?没想到跟我撞一起去了?” 自己差点憋死还不算,还想拽着她一起送死? “上次偷了我珠子,这次差点害我被溺死,新仇旧账,我一起跟你算!” “……” …… 小竹屋里,季枝枝盘腿坐在床上,喝着椰子汁,打量着被五花大绑丢在地上的女人:“珠子藏哪儿去了?你最好乖乖招了,否则我让你小命丢这儿。” 那是个看起来还略显稚嫩的小女人,鹅蛋脸,眼睛又大又亮,肌肤莹润白皙,声音清脆甘甜,这样顶级的容貌身材,去娱乐圈里,就算是纯当花瓶,也能混开一片天地。 可惜,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她却偏偏要靠做贼来生存。 大概也知道再狡辩也没用了,女人干脆也不装无辜了,气呼呼的瞪她:“都好几年的事儿了,你觉得我盗了它能做什么?当然早就卖了!” “卖了?” 季枝枝冷笑一声,上下打量着她:“那夜明珠价值连城,你要真卖了,这座岛估计都买下来了,还至于畏畏缩缩的躲这儿?” “我怎么知道它价值连城?就那么一块破石头,我以为就值个万儿八千的,对方开价买,我就卖了咯!” 季枝枝微微向前倾了倾身:“卖哪儿去了?” “忘了,我卖的东西多了去了,到处都是,早忘干净了。” “哦,那看来我要你脑袋也没什么用了,你抢了我珠子,我就那你的命来抵好了。” “……” 女人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努力抬头看向一边正慢条斯理的拨弄着捕梦网下垂挂着的流苏的男人:“你听听!你听听这女人说的话!蛇蝎心肠啊,你居然还要跟她在一起?” 季子川看都没看她一眼,表情漠然:“有时间挑拨离间,倒不如供出夜明珠的下落。” 女人咬唇,忽闪忽闪的眼睛眨了几下,才道:“卖给了一个法国富商,你们想要,我再去给你们偷回来就是了。” “切~” 季枝枝冷哼一声:“说的轻巧!我可是见识过你跑路的本事,在路上趁我们不注意跑了怎么办?” “那你们到底想怎么样嘛?” 女人委屈的扁了扁红唇,开始抽抽搭搭:“我一个孤儿,从小吃不饱,穿不暖,不偷点东西,早就饿死街头了!你们有钱人就不要跟我这种小蝼蚁计较了,我真的……呜呜……真的……” 说着说着,忽然就难过的嚎啕大哭了起来。 季枝枝掏了掏耳孔,皱着眉头瞪她:“闭嘴!再哭一下,我把你舌头割了你信不信?!” 哭声戛然而止。 不哭是不哭了,可这的确是个难题。 让她去把珠子找回来吧,怕她跑了,就这么坐着跟她大眼瞪小眼?恐怕以她的能力,他们稍一不留神,她就又跑了。 左右都是个麻烦事儿。 她困扰的抬头看向季子川:“怎么办?我想要回我的珠子……” 当初没追上她,气的她把房间里东西全摔了,好几天没吃饭,最后幽阳临时聘请了几个川菜师傅过去,在楼下做了好多她喜欢的川菜,她这才没忍住,跑下楼大吃了一顿。 季子川敛眉,上前一步,单手轻轻松松将躺在地上的女人提了起来,让她从躺姿变成了坐姿。 “你也看到了,她想要回她的珠子,我不大喜欢把我知道的逼供手段用在女人身上,你这么细皮嫩肉的,也承受不住,告诉我,你藏哪里去了?” 季枝枝不满的提醒:“你刚刚有没有认真听?她都说她卖掉了!” “卖掉没卖掉,她应该很清楚。” “……” 季枝枝脸色一变,丢了椰子站了起来,声音里平添了一份愤怒:“你骗我?!” “我没有!” 女人慌忙摇头,眼泪包着眼珠,楚楚可怜的模样:“我真的把珠子卖掉了,你们相信我,真……” “不管你是日本人还是韩国人还是中国人,既然能说一口流利的中文,就该对中国文化有很深的了解,夜明珠这种东西,傻子都知道价值连城,你一个专门干偷盗买卖这一行的,能不清楚?” “更何况,这东西世所罕见,真如你所说被卖给了别人,我这边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收到!唯一的可能,就是还没流通出去,除了你之外,谁都不知道……” 他声音自始至终都冷静沉着,条理清晰分明,一字一句间,无形中给人一种极大的压迫感,女人脸色渐渐惨白下去。 “你一直藏着,无非有两个原因,要么没找到合适的买家,要么是怕招来杀身之祸,不管哪种原因,都不是你所能承受得起的。” 他对她伸出右手,无形中展现出最大诚意的友好态度:“倒不如还给我们,我可以给你一笔钱,足够你这一生挥霍的,这笔买卖,你应该不亏。” 季枝枝哼了哼。 按理说,她偷了他们的东西,要她还回来是天经地义的,不过看这情况,不给她点钱,她恐怕是不肯乖乖把珠子吐出来的。 算了,给点钱就给点钱好了。 等了一会儿,女人却始终没开口说话,明显有什么顾忌的样子。 季子川眯了眯眼,忽然抬手挑高了她的下巴,凌厉迫人的视线一寸一寸扫过她苍白的小脸,最后落在她耳后那指甲大小的一个小小的猫的形状的刺青上。 忽然冷笑出声:“你是苏祭司的人?” 苏祭司?!! 季枝枝浑身一震,下意识的后退几步,随即很快冲到床边,警惕的打量着外面来回穿梭的人。 坐在地上的女人明显的吃了一惊:“你认识boss?” 季子川盯着她,不置可否:“据我所知,他苏祭司一向只对军火感兴趣,倒不知道还专门培养了一批贼?” 话音刚落,女人就愤怒了,很不爽的大声纠正他:“是盗!盗!盗!不是贼!不准叫我贼!你才是贼!你全家都是贼!” “有区别?” “那当然!贼多难听,盗多高大上!”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516 金枝欲婿篇:你没良心,呜呜…… 516金枝欲婿篇:你没良心,呜呜…… 确定没在外面发现可疑的人后,季枝枝这才转身回来,没好气的盯着她:“说!你是不是苏祭司派来监视我们的?你是怎么知道我们行踪的?” 话音刚落,女人就很不客气的丢给了她一个白眼:“你在跟我开国际玩笑吗?苏大boss那种身份地位的人,怎么可能是我们这种小喽啰能见到的,中间还不知道夹了多少小boss呢!” 见他们都不说话,审视的视线盯着自己,她被看的一阵不舒服:“真的啊!我只听说过boss的名字,至于真人什么模样,真的从来没见过!我给你们打个比方,如果说boss是西方那如来佛祖,那我就是佛祖座下十大弟子中最小的弟子家里出逃的老虎精大王洞里的小弟手里的小喽啰!你们觉得boss大人如果需要人,会找到我吗?” 季枝枝默了默。 这么一听,还真是……够惨的。 难怪没听说过苏祭司还干偷鸡摸狗的这种勾当,大概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手里还有这么一号小喽啰。 也对,他要真派人来盯着他们,怎么也得派几个身手利索,心狠手辣的角色,弄个小贼过来,也不顶什么用。 这么想着,紧绷的神经就放松了下来,又重新坐了回去。 “既然你没有任务,就把珠子还给我啊!你一直藏着有什么用?” 女人闷了闷,白皙俏丽的小脸又变得愁云惨雾了起来,不管她怎么说,就是不吭声。 季枝枝渐渐的没了耐心:“说不说?不说把你丢海里喂鱼了啊!” 贝齿重重咬紧下唇,直到泛出青白的痕迹,女人才摇了摇头:“珠子……真不在我这里,我那次受了很重的伤,把它给了我一个朋友暂为保管,想着好了后能找个好点的卖家,结果她带着珠子跑了……” 她说着,还无限哀怨的瞥了季枝枝一眼。 “看什么看?我还能眼睁睁的站那里看着你偷了我珠子跑了?当时没把你胳膊卸下来就不错了!” “……” 女人鼓了鼓腮帮,又无限幽怨的扫了她一眼。 季子川沉吟一声,才淡淡开口:“你有你那个朋友的资料么?” “没有,我们这些人,都是被老大坑蒙拐骗过去的,互相谁都不清楚谁的身份,而且她跑了,如果被老大抓到,也是要打死的,肯定是不敢贸贸然露面的。” 不然,也不至于拿着珠子销声匿迹这么久,就是想避避风头再拿出来卖。 季枝枝懊恼的用力锤了锤身下的床褥:“既然珠子你给我弄不回来了,那就干脆把你送进监狱里好了!省的你再继续偷盗害人!” 女人眨眨眼睛,一双明眸闪着狡黠的暗光:“送进去是可以,不过我看你们这样子……可不像是单纯来度假,是逃到这里来的吧?” 说着,还给了他们一个十分阳光灿烂的笑。 她的话虽然没说完,但字里行间的威胁意味却已经很明显了。 季枝枝刚刚起身去外面查看可疑人的动作,被她看进了严重,她常年被仇人追杀,自然知道那个动作代表着什么。 “女人,在最无力反抗的时候,做出威胁人的事情来,可不是个明智之举。” 季子川起身,漫不经心的看着她:“不好意思,我想,你可能要陪我们一段时间了,直到我们离开这里为止。” 女人轻嗤一声:“你确定你留的下我?” 她是贼,呸呸呸,她是盗,最擅长的就是逃跑,这会儿被他们盯着跑不掉,等什么时候他们一不留神,她分分钟跑给他们看! 季枝枝上前一步,拿肩膀顶了顶男人的手臂,叮嘱:“想想办法,这女人的身手我见过,不止会点拳脚功夫,逃跑的速度更是一流!” 刚刚也就她在水里憋的时间太长了,被救上岸后还没缓过劲儿来,才被她捉住了,要不还得让她跑了。 季子川上下打量着地板上的女人,片刻后,才扯扯唇角:“你既然是苏祭司的人,那应该听说过ST013吧?” 季枝枝皱了皱眉。 ST013?那什么鬼东西? 被帮着的女人同样一头雾水,但男人咬出这串数字时的语调跟眼神,都让她忽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很谨慎的摇了摇头:“没……有……,那是什么?” 季子川挑了挑眉。 看来她说的没错,在苏祭司那里,她的确是个小喽啰,小到连ST013都没听说过。 “ST013是一种神经毒素,分为13种,一种毒素配备一种血清,毒性本身不烈,但很难排出体外,时间一长,人就会瘫痪,一旦注射错了血清,毒素会立刻加剧,在短短一到两个小时之内致人死亡!” 也就是说,给她注射了毒素后,除非他亲口告诉她注射的到底是哪种毒素,否则她就只有等死,又或者去搏一搏,还能有十三分之一的可能性活下来。 但谁又敢拿自己的命,去搏那十三分之一的可能性。 女人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下一瞬,忽然就两眼泪汪汪了,委委屈屈的嗓音:“你……你看上去挺正派的一个男人,怎么……怎么能把这么阴毒的招数用在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身上……呜呜……你没良心……呜呜……” 季子川神色淡然:“你怕什么?只要你乖乖待在这里别乱跑,几天后我们离开的时候,自然就会把血清给你。” “我不要!” 女人小脑袋一仰,‘哇’的一声嚎啕大哭了起来,眼泪就真的秃噜秃噜往下掉:“你们放了我,呜呜……你们这对野蛮男女,你们没人性……你们以多欺少……呜呜……” 季枝枝生怕她再哭一会儿,季子川会心软,忙不迭的抱着他的胳膊把他推到门口:“我在这儿盯着他,你让人去取那药!” 季子川敛眉,沉吟片刻,从行李箱里拿了枪出来递进她手心:“我去一会儿就过来,你注意安全,别靠近她,也别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嗯?” 季枝枝愣了下。 听他这口吻,应该是看出来这个女人只是在演戏了。 眼泪永远是一个女人最强有力的武器,很多男人一旦遇到女人哭,脑袋就开始混乱了,一旦慌了手脚,有时候就会造成极为恐怖的后果。 她还以为,他也逃不出那个定律。 毕竟每次她一哭,他的态度就明显的开始软化,该不答应她的,很快就答应了。 红唇弯出一抹很浅的弧度,她点了脚尖亲了亲他的脸颊:“好,你快去快回。” 他抬手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又叮嘱了几句,才转身离开。 季枝枝转了个身,把玩着指间的枪,似笑非笑的打量着她:“别乱动,一会儿枪走火了,可就不大好了。” 说着,还走到行李箱边,不疾不徐的给枪安装上了消音器。 女人还在抽抽搭搭,小鹿斑比一样可怜兮兮的眼睛眨巴着:“你放我走吧,我真的不会告诉任何人你们的事情的,呜呜……” “大家都是女人,你知道女人的眼泪对另一个女人只会造成反影响吧?” “……” “省省力气,你也舒坦,我也舒坦。” 她漫不经心的在担任竹椅中坐了下来,喝着椰汁,打量着她:“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抿抿小嘴儿,老大不高兴的丢出三个字:“白月颜。” 季枝枝呛咳了下,猛地坐直了身子,睁大眼睛吃惊的看着她:“北月牙?” “听力不好?白、月、颜!!白天的白,月亮的月,颜色的颜!!” “……” 季枝枝却像是完全没听到似的,仍旧一脸错愕的看着她。 这么一看,她好像的确有点像她大伯母安萝,至于究竟哪儿像,她也说不大清楚。 “你几岁了?” “干嘛?要给我介绍男朋友啊?” “再顶嘴?” “……” 白月颜撇撇嘴,敢怒不敢言的瞪她一眼:“我说了我是孤儿,至于多大……我也不清楚,应该在20左右了吧?” 年龄刚好吻合,模样也差不多,又是苏祭司手里的人…… …… 季子川回来的时候,就见她把枪丢到了一边,正蹲在地上给那个女人解绳子。 他神色一凛,几个大步上前把她带了起来,冷声呵斥:“我怎么叮嘱你的?嗯?她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单纯!” “我知道知道。” 季枝枝眼睛因为兴奋而显出几分光亮来,指着地上的女人:“你仔细看看,有没有觉得她长得像谁?” 季子川冷锐的视线就从她的脸上,落到了那个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女人的脸上。 盯着看了几秒钟:“没有。” “你再仔细看看呀。” “……像谁?” “大伯母?” “……” 季子川眉心一沉,不悦的看向她:“先不管她像不像,就算真的像,你就因为她像,就把她绳子解开了?” 苏祭司费尽心思的把月牙偷走,又怎么可能就这么随随便便的把她丢到一个自己管都懒得管的边角旮旯里去? 他预料中的月牙,至少应该会被培养成一个出色的杀手的,也唯有这样,他才能把她当做一把利刃,插到北氏集团的心脏上。 “我有99 %的把握,她肯定就是月牙!” 季枝枝挽着他的胳膊,邀功似的小模样:“你知道她名字叫什么吗?白月颜!你听听,白月颜,北月牙,多像啊!根本就是她好不好?!” 季子川抬手戳了她的额头:“连DNA报告,都只敢用99 %这个比率,你光是凭感觉,就到99 %了?” “哎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意思?不知道女人的第六感比那些什么科学啊,科技什么的强一百倍?她就是月牙!!” “等拿到DNA检测报告再说什么第六感也不迟!” “你不相信我?” “我不是女人,我没有第六感,我只能依靠科学!” “季子川!!!” 季枝枝刚刚吼完,一边的白月颜已经哭着扑到了季枝枝怀里:“呜呜,我终于找到家了!你不知道我这么多年来过的多辛苦,呜呜……” “得了得了。” 季枝枝没好气的推开她:“你这眼泪来的快去的也快,不做演员真是可惜了。” 白月颜不干了。 这么催情的时候,来点儿催情的眼泪也有错? 屈指擦掉下巴上挂着的泪珠儿,她没好气的哼了哼:“既然你说我是北氏集团的千金,那我爸妈应该很有钱有势吧?” 季子川双手负在身后,依旧是冷静沉着的模样,一字一顿:“先别着急叫爸妈,DNA对比结果出来了,再叫也不迟。” 白月颜不搭理他,拿下巴指了指他们的行李箱:“那里面,都是钱吧?” 季枝枝‘嗯’了一声,打量着她:“所以呢?” 白月颜笑了起来,露出八颗整齐洁白的小牙:“先给我一半吧,回头等我认祖归宗了,再把钱给你们。” 那么大一袋现金,她一张口就要拿一半,倒是狮子大开口啊。 季枝枝拧了眉头:“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白月颜眨眨眼:“当然……有我的用处,你先给我点!” 她说着,上前一步就要自己拿,季枝枝忙不迭的抬手做了个‘停步’的手势:“等等等等!” “嗯?” “你既然是我北家的人,从现在开始,自然是要跟我们一起走的,吃喝玩乐都在一起,用钱的时候,我会给你钱的。” “……” 白月颜鼓了鼓腮帮,明显不大高兴,但见季子川自始至终都用一种极度怀疑的眼神看着自己,咬了咬唇,到底还是没敢吭声。 …… 晚餐依旧很丰盛,季子川吃的一向不多,多数时候都是在帮枝枝夹菜,薄蟹壳,倒饮料,帮她擦唇角的油腻。 他的动作随意而自然,有时候甚至都不需要看一下她的杯子,就知道该加果汁了,好像已经这么照顾她很多很多年了一样。 一顿饭下来,季枝枝的手碰都没碰那些虾壳蟹壳一下,保持着白皙干净的状态。 白月颜一开始还能狼吞虎咽的吃饭,吃的差不多了的时候,注意力就被他的一举一动吸引过去了。 无意识的一声叹息,悄悄泄露了心底那一点点的怅然若失。 “三年前,我也遇到过一个对我这么好的男人。” 如果放在以前,季枝枝对这种事情是半点兴趣都没有的,后来在美国那边渐渐放开了,认识了很多朋友,慢慢的,也会对一些八卦流言产生兴趣。 听她这么说,很有故事的样子,于是很快接话:“然后呢?” “然后?” 白月颜单手托腮:“然后我看他那么喜欢我,就跟他坦白说我是个盗,然后就把他吓跑了,临跑前还狠狠的鄙视了我一番!” “……” 季枝枝眼瞎口中的蟹肉,竖起右手食指来摆了摆,不以为然:“还是太单纯啊!这种事情怎么能随随便便说出去呢?你看我!隐藏的多么完美!才把他牢牢拴在身边的!” 季子川垂眸,饶有兴致的模样:“隐藏什么了?” “太多了,但是不能说!说了你就吓跑了。” “那就……比如一个?” “比如一个?比如一个就比如一个!” 季枝枝放了刀叉,转了个身一本正经的看着他:“你知道我在对异性最好奇的时候,曾经在早上偷偷溜到你房间里,查看你是不是真的如网上说的那样,会晨.勃吗?” 季子川唇角那微微的一点弧度,就这么生生僵住了。 “咳……咳咳咳……”白月颜一不留神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弯腰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 “看把看吧?这种事情是不能告诉你的!会毁掉我女神形象的!” 季枝枝哼了哼,重新拿起刀叉来,瞥一眼对面的女人:“话说,按照你的能力,想偷个百儿八十万的,过上好日子应该不成问题,怎么就闹到身无分文的?花钱这么凶残?” 白月颜扯扯唇角,自嘲一笑:“哪有!我有二三十个姐妹,有30岁的,也有只有七八岁的,老大好赌又涉毒,缺钱的时候,就逼着我们出去赚钱!偷也好,卖也罢,反正每个月都要至少交给他1万美元的!” “一旦一连三个月交不满钱,就会被他直接卖掉做女支女。” “有的姐妹学了很多遍,还是不擅长做这一行,三个月期限越靠越近,逼急了就去抢,我们那地方是个三不管地带,到处都是穷凶极恶的人,被发现了,很容易就给弄死了。” “后来没办法,我就只能替她们抗下了要交的钱,每个月要偷到26万美元,或者是价值26万美元的东西,老大一开始还会派人盯着我,后来知道只要我姐妹们还在他手里,我就不可能跑掉后,就不怎么管我了,由着我满世界的跑,反正只要能给他搞到钱就好。” 季枝枝听的一阵皱眉:“就这么龌龊?靠个女人赚钱自己花?” “龌龊的事情多了去了。” 白月颜耸耸肩:“他不止好毒玩赌,还喜好女色!我小时候,亲眼见过他在我们面前糟蹋其他年长的姐姐,大概14岁左右的时候吧?他就开始打我的主意了,有一次喝醉了,想来硬的,我说他糟蹋了我的那一天,就是他摇钱树断掉的时候!” 她说着说着,忽然冷笑一声:“事实上,他从我这里弄来的大部分的钱,都交给了他的老大!也就因为这个,他才在他的兄弟们之间很混得开!听我这么说后,还想威胁我,说如果我死了,我姐妹们也要跟我陪葬,我说她们不死也跟死差不多了,干脆陪我一起走吧,老大就怕了,到底还是放我走了,所以我每个月除了那26万美元以外,还要额外交给他4万美元,作为我姐妹们的贞洁费,他保证不会再碰她们。” “畜生!” 季枝枝听的一阵恶寒,愤愤咬着吸管:“回头让我碰到他,直接宰了喂狗!!” 季子川慢条斯理的擦拭着手指,寡淡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你在那边,就从来没遇到过什么特别一点的事情?没有人跟你提起过孤城?” “没有。” 白月颜摇头,顿了顿,忽然笑了一声,眉梢挑高,明艳生动:“怎么?更觉得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了是不是?” “苏祭司大费周章的偷走了月牙,如果想折磨她,有的是办法,丢给一个无恶不作的混混手里不闻不问,不是他的作风。” “我倒是听说过boss的大名。” 白月颜喝了口水,皱着眉头做回想状:“听说他小的时候家里突遭变故,一夜之间,亲人差不多都死光了,只剩下了一个姑姑,还有一个不到1岁的妹妹,听说他很疼他那个妹妹,我们这个……” 她说着,抬手指了指耳后的指甲大小的小猫形状的纹身:“就是因为他那个妹妹喜欢布偶猫,于是布偶猫就成了我们这些人的标志性纹身,走到哪里,只要露出来,别人就知道我们是boss的人,基本上没谁愿意招惹。” “妹妹?” 季枝枝明显的吃了一惊。 马蛋,猜错了!她原本以为那么惹苏祭司心疼的女人,是他喜欢的女人来着,怎么都没想到居然是妹妹! 季子川对此却没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 苏祭司有个妹妹这件事情,他回孤城后,看到爸爸跟大伯的调查资料就知道了,但关键是,因为他做的是军火生意,危险性太高,每天都在跟死神打交道,因此他从一开始,就把这个妹妹藏起来了。 他们费了很大的劲,调查了他的许多行踪,却始终没有找到这个妹妹的任何踪迹。 甚至不知道她长什么模样,只知道她应该在20岁左右,养了一只布偶猫。 “你知不知道他的这个妹妹,养在哪里?”他问。 白月颜半敛着眉眼,娇嫩明媚的侧脸弧度说不出的魅,摇头:“不知道,他这么多年招惹了那么多仇家,为了安全起见,这个妹妹一直没放在身边,听说连他身边的几个亲信都不知道,只有他跟他姑妈知道。” 顿了顿,又‘咦’了一声:“你们怎么知道他的?感觉还有深仇大恨的样子。”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517 金枝欲婿篇:我招谁惹谁了……呜呜,别碰我! 517金枝欲婿篇:我招谁惹谁了……呜呜,别碰我! 季子川收回了视线:“不该问的,就不要问,知道太多,会出事。” 白月颜抬眸,浓密又卷翘的眼睫毛忽闪了两下,忽然歪了歪小脑袋:“别告诉我,boss一家的灭门惨案,就是你们家人干的。” 季枝枝眉心跳了跳,下意识的抱住了季子川的胳膊,警惕的瞪着她:“你要干嘛?!替你们家boss出头?” “我也想啊!那样我就一跃成为boss跟前的红人了,第一个先把老大干掉!鞭尸一百遍!!” 她说着说着,又忽然叹口气:“不过,既然我是北家人,那还是乖乖做我的北家千金吧,干嘛还去给boss做狗腿呢?” 她又不傻。 “你想的美!!等DNA检测报告出来了再说你是北家千金不迟!!” “……” “……” 季子川跟白月颜几乎是同时用一种同样鄙视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不是你自己说的,99 %肯定我是你们家的人?” 季枝枝缩了缩脖子,干巴巴的辩解:“那……那、那不是还有1 %……” …… 吃饱喝足,又吹了会儿海风,季枝枝慢慢的就开始哈欠连天了。 季子川拨弄了一下她的发丝:“困了?” 她靠在他肩头,懒洋洋的样子:“嗯。” 男人垂首吻了吻她软糯的脸颊,不再多说,抬手将她抱进怀里后,便向小屋走去。 走了没几步,又忽然停住,侧首看向还坐在沙滩上的白月颜:“还不走?” 白月颜眨眨眼,一脸无辜:“她困了,我还不困呀!我想再吹会儿海风。” “你是打算自己走,还是打算我拿根绳子拖着你走?” “……” 真是……太太太不怜香惜玉了! 白月颜起身,随手拍了拍屁股上沾着的沙子,一边慢吞吞的跟着走一边抱怨:“我一女孩子家家的,出门在外,无依无靠,本来就够可怜了,你一大男人,怎么能对我这么凶?我都跟你们说了珠子被朋友偷走了,也说了我不会跟boss高密,你干嘛还非要留着我?难不成你爱上我了?!” 回答她的,只有一阵冷过一阵的海风。 白月颜忽然站定,贝齿咬紧下唇,光裸的小脚刚刚悄无声息的倒退了一步,海风便吹来了一道凉凉的声音:“我没兴趣跟你玩猫捉老鼠,你最好确定一次性跑掉,否则,我会亲手废了你的腿。”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步伐甚至没有丝毫的停顿,仍旧维持着原本的速度,原本的幅度走着。 仿佛丝毫不介意他们之间渐渐拉开的距离。 仿佛……笃定了就算拉开的更长,他也能在她正式逃跑后,轻松的将她捉回来。 这份无形中的狂傲比他冷声呵斥她不准跑带来的效果还要强烈很多倍,白月颜小心脏被吓的哆嗦了下,盯着他修长笔挺的背影,闷了闷,才没什么诚意的辩解了句:“我没要跑,我就是……腿被蚊子咬了一口,想……挠挠痒。” 说着,还真像模像样的抓了抓腿,见他连看都懒得看一眼,恨恨瞪一眼他的身影,然后继续垂头丧气的跟上去。 这日子没法过了! …… 男人把怀中的小女人放到床上,她咕噜翻了个身,没一会儿,呼吸就变得均匀又平稳,睡了。 这是有多困啊。 白月颜双臂环胸斜靠在桌子边缘,看着他俯身细心的帮睡着的女人盖毛毯,动作温柔的像是在照顾婴儿似的。 再想想刚刚的那句‘否则我会亲手废了你的腿’…… 要不要这么双标?她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女好伐? 郁闷的打量着他:“这里就一张床,你打算让我睡哪里?” “一会儿会有人给你拿被子过来,打地铺。” “那你呢?” “我跟枝枝睡一起。” “……” 白月颜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你一大男人,要我打地铺,自己却睡床?……我不要!而且我不习惯跟陌生男人睡一个卧室,我睡觉喜欢裸着的,万一你色心突起,玷污了我贞洁怎么办?” 季子川表情寡淡:“不要也可以,那就继续绑着,在地上躺一晚。” 白月颜:“……” 她是解绳能手,几乎所有的结都能在五分钟内解开,可这个男人却不知道怎么弄的,她之前暗悄悄的折腾了大半天,愣是一个结都没解开。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到底还是乖乖接过了别人送来的被子,跪在地上铺好。 季子川很快也躺了下来,把原本背对着自己的女人翻了个身,抱在了怀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渐渐的,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黑暗中,女人亮晶晶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盯着床上相拥而眠的年轻男女,然后抬了手腕看了眼时间。 凌晨一点整。 这是人睡眠最深最沉的时候,也是最不易醒来的时候。 她小心翼翼的爬起来,夜色中,猫儿一样悄无声息的爬起来,赤着小脚,一点点的靠近行李箱,灵活的小手探进去,轻而易举的摸到了几叠厚厚的钞票。 红唇勾出一抹得意的弧度,五指微动,刚要把装钱的袋子拿出来,眼前寒光一闪…… ‘叮——’的一声,一把银色的匕首稳稳的插.入了她身边的木柱上,刀身几乎全部没入,只有刀柄,跟一点点的雪白光亮留在外面。 前后不过三秒钟时间,她的手还没来得及拿出来,浑身已经冷汗涔涔。 清楚的看到刚刚锋利的刀刃,就贴合着她的鼻尖擦过,如果那一秒钟,她的脑袋稍稍上前挪一点点,这会儿恐怕也要丢掉半个鼻子了…… 悄悄的,一点点的,收回了手,然后又一小步一小步的挪了回去,躺下,盖上毛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 一觉睡醒,才发现整个人都趴在了季子川身上。 季枝枝花了两秒钟的时间发呆,又花了两秒钟的时间从他身上爬下来,调整了一下姿势,在他怀里摆了个小鸟依人的睡姿,刚要假装还没醒,眼角余光就瞄到了床尾的木柱上,插着一把匕首。 那匕首她认识,是季子川贴身的一把匕首,她在他20岁生日的时候送给他的,当时花了好大的精力,差点把攒的钱都用光了,才从一个拍卖会上,给他把这把匕首拍下来。 眨眨眼,低头看了眼已经因为她的动静醒过来的男人:“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 他起身,抬手捏了捏她的小脸:“我去洗个澡,一会儿带你去吃早餐,嗯?” “哦……” 她点点头,等他下床离开后,视线就落在了地上还在呼呼大睡的白月颜身上。 下床,拿脚踢了踢她的腿:“喂!你昨晚干嘛了?” 白月颜立刻痛苦的哼了哼,翻了个身子背对了她。 “问你话呢!” 她蹲下来,揪着她的耳朵不放:“是不是想偷我们钱跑掉?嗯?我现在越来越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月牙了,我们家幽阳有多高端大气上档次,你就有多低端小气不上档次!!” 怎么看怎么不像双胞胎! 白月颜昨晚被那一刀吓的一晚上没睡着,临近天亮了才迷迷糊糊睡了,这会儿正困的厉害,由着她揪着自己的耳朵叽叽歪歪,硬是一声都懒得搭理。 一直睡到日上三竿,这才伸了个懒腰,醒了。 季枝枝正奋力拿刀子削着一个巨大的椰子,见她坐起来,没好气的哼了哼:“你是猪吗?睡这么长时间。” 白月颜坐那里没搭话,一副还没睡醒,神游天外的样子。 “电话!” 季枝枝抬了抬下巴:“响了好几次了,吵死了!” 她这才回过神来,一边慢吞吞的爬起来去拿手机,一边狐疑的瞥她一眼:“你没偷偷接我电话吧?” “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 “……” 白月颜撇撇嘴,低头翻看了下,脸色立刻变得有些难看。 季枝枝打量着她瞬间色变的小脸,眉梢挑高:“谁的电话?” 白月颜把手机丢到一边,双手捂着脸,压抑的尖叫了一声,这才闷闷道:“老大。” “那死变态?” “他越来越贪心了!以前都是每个月的月底交钱,最近动不动就要我提前交!而且几次三番跟我暗示要加钱,说什么我那几个姐妹们吃他的穿他的住他的,花费太多……” 白月颜说着说着,冷笑出声:“她们吃穿的那点钱,加起来一个月没几百,他也真能舔着脸说出来!” 可惜,主动权永远在他那里。 他太了解她,也知道只要不触到她的底线,基本上他有什么要求,她都会答应。 季枝枝敛眉,继续奋力的砍着椰子:“你把他约这儿来,我分分钟把他剁了丢海里喂鱼!” “老大那人,拳脚功夫不行,但脑袋灵活的很!他从他的老大那儿弄来了不少的军火,枪支弹药从来不离身,身边也一直跟着好几个小弟,别说把他骗这儿,就是骗他出老窝一步,都难!” 季枝枝不太高兴的皱了皱鼻尖。 孤城那边,现在肯定动用了很多人找他们,现在跟苏祭司那边的人又正处于水火不容,随时开撕的状态,盯着他那边动静的人就更不少了。 如果她跟季子川过去了,还弄死了那个老大,消息很快就会传到孤城去。 思索再三,还是决定对这件事情袖手旁观了。 白月颜拿着手机,一手抵着胸口清了清嗓子,这才回拨了电话过去。 她说的不是汉语,不是英语,也不是任何一种季枝枝所熟悉的语言,她几乎分辨不出来她到底说的什么话,只能盯着她的脸色变化来猜测他们的对话内容。 通话没一分钟就结束了。 白月颜却还一头雾水的样子,盯着已经挂断了的手机,眼睛不停的眨来眨去,琢磨着什么。 季枝枝来了兴趣,微微倾身:“看样子,不是来问你要钱了?” 否则她的表情应该不是迷茫,而是气愤憎恨的。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跟刚刚聊天时差不多,可白月颜却像是狠狠吓了一跳似的,整个人都颤了颤。 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愣愣看了她好一会儿,才摇头:“没……就、就是问我要钱。” 说着,呲溜爬了起来,一边说着一边往她的行李箱边靠:“我得带钱回去了,要不我那几个姐妹就遭殃了,你先借我点钱呗!” 季枝枝没动,把玩着手中的匕首,阴测测的对她笑了笑:“我技术没季子川那么到家,一不小心,戳你脑袋里可管不了。” 刚刚伸出去的小手,闪电般的缩了回去。 白月颜无限气恼的看着她:“你到底要干嘛嘛!我一个孤儿,孤苦伶仃,无依无靠……” “行了行了,省省吧,别搁我这儿卖苦了。” 季枝枝不耐烦的打断她:“你先跟我说说,你老大找你到底什么事儿?” “就、就要钱啊……” “不听话是不是?” 季枝枝危险的眯了眯眼,匕首在椰子壳上敲的当当作响:“越看你越不像我大伯母!干脆直接在这里灭了你算了!省的你给我们各种添麻烦!” “哎哎哎……” 白月颜忙不迭的躲到柱子后面:“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你我无冤无仇,你害了我,小心我的冤魂缠着你一辈子不放!” “哦,那你可能得排队,死在我手里的冤魂多了去了……” “……” 眼看她下床,真的一步一步靠过来,白月颜一咬牙一闭眼:“老大争取到了两个去孤城救boss的名额!还特意给我留了一个!说如果这次把boss救出来了,他就放我们这些人离开,再也不需要交钱给他了。” 真把boss救出来了,所有的救援人员到时候恐怕都是要跟着鸡犬升天的,到那个时候,他根本就不需要她缴纳的那点钱了,以后就跟着boss风风光光过日子了。 季枝枝忽然就站了起来:“你们的计划是什么?” “我不知道呀,他只要我回去……” 白月颜眨眨眼,一脸无辜:“更何况,以他在boss那边的位置,就算是争取到了两个名额,那肯定也是最底层的,那种关键时刻派去送死的!他们怎么可能把计划告诉我们……” 季枝枝抿唇,拿着匕首对准她:“别动啊,乱动没了脑袋我可不管……” 退到门口处,喊了几声,海边正在跟几个男人一起冲浪的男人转身看了过来。 她对他招了招手。 他随即将冲浪板递给了身边的人,大步流星的向这边走了过来。 …… 尖尖细细的针头,因为男人拇指向前推了推,喷出一束细细的水柱。 白月颜小脸已经变得惨白,身子被束缚着,却还拼命的想挣脱:“好歹一起吃过饭一起谈过心一起睡过觉,你们这么对我,是不是太凶残一点了?我招谁惹谁了……呜呜……别碰我!别碰我啊!!走开!!” 季子川俯下身来,单手扣住她胡乱踢踹的小脚,随意一拖,便将她好不容易蹭出去的身子又拖了回来。 “你聪明伶俐,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把我们需要知道的信息,告诉我们的。” “我真的没办法!你不知道boss身边的人是群多么心狠手辣的人吗?你要把我往死路上逼吗?!” 女人像只蚕蛹似的在地上拼命的挣扎,尖叫:“还有还有!你们不是说我是北家的千金吗?是你的表妹吗?你怎么能这么对待自己的表妹?” 季枝枝弯了腰,一本正经的看着她:“刚好啊!你如果是我表妹,就更应该努力配合我们,帮助北氏集团了!要不是……那你就为了你这条小命,提前找到靠谱点的消息告诉我们,嗯?” “我不要!嗯哼哼……我不要不要不要!你们这两个没心没肝没肺的狗男女!你们欺负我一个弱质女流,你们不要脸!别扎我——呜呜,别扎我!我最怕打针了!啊——————” 世界,安静了。 季子川抽回了已经空了的针管丢到一边,开始帮她解绳子:“不相信的话,你离开这里后,可以先去医院检查一下,看体内有没有病毒!你只有7天时间,把我们需要知道的消息告诉我们,我会把解毒的血清给你。” 白月颜站起身来,漂亮的眼睛里还泛着水光:“你死了这条心!我就算死,也要拉上你做垫背的!” 男人漫不经心的转了个身开始收拾行李箱:“你难道不想趁这个机会,借助我们北家的手,除掉你那个无恶不作的老大?” “……” “想清楚了,你死了,你那些姐妹们,恐怕都要逃不出被卖掉做女支女的命运了。” “……” 白月颜恼恨的用力锤了锤自己的脑袋。 傻了傻了傻了,干嘛把自己老底都抖出来,现在好了,被他抓到把柄了。 恼恨的瞪他们一眼:“算你们狠!咱们以后走着瞧!” 说完,气呼呼的推门离去。 季枝枝坐在床上,晃着双腿,看了眼地上被丢掉的针管:“这真的是你说的那药?” 一起生活这么多年,她太了解他。 这种事儿她干得出来,他却干不出来,尤其对方还是个女人。 季子川收拾东西的动作微微一顿,片刻后,才淡声道:“放心,她不会把时间浪费在去医院检查的事情上的。” 她了解他,但不代表那个女人也了解他,在她眼里,他估计不比她的那个卑鄙龌龊的老大正人君子多少。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518 金枝欲婿篇:干我们这一行,都能嗅到彼此身上的血腥味 518金枝欲婿篇:干我们这一行,都能嗅到彼此身上的血腥味 季枝枝看着他慢条斯理的,把东西一件一件的放进去,明明什么都没说,又仿佛已经说了很多很多话。 整个房间都变得异常安静,安静到她能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她低头,看着自己白嫩的小脚丫,好一会儿,才开口:“你打算回去?” 男人侧脸弧度显出几分僵硬,搭放在行李箱上的手指微微扣动:“爸对我有养育之恩,枝枝,这次回去,等苏祭司的事情解决了,下一次,我光明正大的带你离开季家。” 季枝枝闭了闭眼,没说话。 事实上,就算他不回去,她也是要回去的。 为爱私奔是一回事,家族需要她的时候,自然又是另外一说。 男人走过来,单膝在她面前跪下,冰凉的手握住她柔软的小手,嗓音略显嘶哑:“枝枝,爸妈他们需要我们。” 她扯了扯唇角:“我知道。” 爸这些年几乎不怎么干涉组织的事情了,他离开了,哪怕北家临时派人接手了组织,恐怕也都是要被南氏集团那边压着一头的。 而这次苏祭司方面的攻击,很大程度上都需要组织的帮助。 …… 即时启程,还是足足用了一天半,才回到孤城。 刚刚走出机场,几名西装革履的人便很快迎了上来,顺手接过季子川手中的行李箱:“大少爷,大小姐,欢迎回家。” 季枝枝咬唇,墨镜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忐忑:“我们不见的时候,爸妈有没有很生气?” “没有,先生说,该回来的时候,你们自然会回来的。” “……” 季枝枝仰头看了眼身边的男人。 季子川没说话,只是随手环住了她的腰肢,将她往怀里带了带:“没事,别怕。” 干净利落的四个字,悄无声息的,给她的心脏注入了一剂强心针。 …… 回到北家的时候,刚好是午餐时间,女佣们来来回回的忙碌着,连安萝邓萌也在一起忙着,见他们回来,也都是笑了笑:“洗洗手,该吃饭了。” 没有质问,没有苛责,也没有任何的教育,仿佛他们只不过是一起出去逛了趟街,很快就回来了一样。 季枝枝一时愣在当场。 原本以为他们俩这么任性的丢下一个烂摊子跑掉,他们就算不惩罚,也至少应该训斥他们一顿的…… 身边的季子川反应要比她迅速的多,脱了外套递给一边的女佣,淡声道:“我们去洗个手,一会儿就过去。” 说着,牵了季枝枝的手便走向了洗手间。 没走几步,迎面就看到从楼上下来的季妖妖,小脸端着,没什么表情,看到他们也像是没看到似的,自顾自的下楼。 哗哗水流冲洗着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见她站在旁边没动,他又拉过了她的手,帮忙洗了洗,抽过毛巾来替她擦干净。 “爸妈既然不想把这件事情闹大,我们也没必要刻意去解释,嗯?” “哦……” 冰凉的温度贴上脸颊,她倒吸一口凉气,猛地回过了神,看了眼面前的男人。 他双手捧着她的小脸,目光沉静而从容:“枝枝,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是他们的女儿,光是这一点,就足够你干无数任性的事情,又可以被轻易原谅,知道吗?” 她怔怔看着他湛黑深邃的眸子,好一会儿,才轻轻点了点头:“嗯。” …… 进去餐厅的时候,北梵行跟季生白都已经在餐桌上了,像是两尊冰雕,浑身上下都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气息。 季枝枝站定,乖乖叫人:“爸,大伯。” 北梵行淡淡颔首:“嗯。” 季生白抬眸看她一眼,眸底没有失望的情绪,也没有生气的痕迹,寡淡到像是根本没有七情六欲一样:“用餐吧。” 女佣帮忙拉开座椅,她坐下,在季子川身边。 这是这么多年来,在家庭聚餐上,她第一次这么光明正大的坐到他的身边。 妖妖就在他们对面,小脸冷着,看都不看他们一眼。 北家家教严格,餐桌上基本上是没有人说话的,一顿饭吃下来,静悄悄的只有刀叉滑过盘子发出的微微声响。 …… 午餐过后,男人们照例上了二楼的书房,季枝枝刚刚在沙发里坐下来,女佣就走了过来,恭敬请示:“大小姐,那个人……您还要不要见?” 她这么说,季枝枝才记起来,她跟季子川私奔的那一晚,他原本是要跟她见面的,但她那会儿没什么心情,就给推了。 “别过去了。” 邓萌倾身叉了块水果递给她,拧着眉头叮嘱:“那个男人心思太深,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季枝枝接过来咬了一小口,若有所思,片刻后,还是起身:“没事儿,我过去看看,一会儿就回来。” 事实上,自从他被囚禁在北家后,每天医生都会固定给他打针,确保把他体力降低到一成以下,既不至于危害生命,又不至于让他有能力逃跑。 …… 密闭式的房间,唯有灯光明亮耀眼,俊美无俦的男人靠坐在床下的地毯上,一条腿伸直,一条腿曲起,正一点点的帮身边的布偶猫顺着雪白柔软的毛发。 她推门而入,不等出声,就敏锐的捕捉到了男人悄无声息翘起来的唇角。 “回来了?” 他问,温淡阴柔的嗓音里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诡异:“到底还是放心不下北氏是不是?” 季枝枝随意的在沙发里坐下,双腿优雅交叠,歪着脑袋打量着他:“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放不下北氏,恐怕你就要放下你的子川哥哥了。” 男人半敛的眼睫毛长而浓密,遮住了光色诡异的碧蓝双眸,唯有声音,幽幽荡荡,带着层层叠叠的回音传入她脑中:“你的妹妹季妖妖是放不下季子川的,早晚有一天,她会从你手中抢走季子川,用你想象不到的卑劣办法。” 大脑疯了似的抽疼了起来。 天旋地转的感觉铺天盖地的袭来,季枝枝觉得不好,想要站起来,浑身却莫名的没有一点力气。 “想守住你的季子川,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杀了季妖妖……” “她本来就不应该出生……她没出生以前,整个季家都是你的,你的爸妈眼里只有你,你跟季子川之间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坎坷……” “她生来就是跟你作对的,抢了你的爸妈,抢了你的子川,再这么放任下去,以后……她会把你全部的东西都抢走。” “杀了她,只要那么短短几秒钟的痛苦,她很快就会没事了,而你,又回到了原本属于你的轨道上,皆大欢喜,不是吗?” 门被推开,发开一声吱呀声响。 季子川信步走了进来,冷冽冰寒的视线看向坐在地上正慢条斯理的抱着布偶猫轻声细语的说着什么的苏祭司。 季枝枝坐在沙发里,一手抵着眉心,看起来很不舒服的样子。 男人神色一凛,几个大步走过去,双手撑在沙发扶手两侧,将她圈在怀中,低声叫:“枝枝?” 男人熟悉的声音忽然传入耳中,季枝枝忽然就抬起了头,一双眸子懵懂又迷茫:“嗯?” 他盯着她略显苍白的小脸:“不舒服?” 她眨眨眼,摇头:“没有,女佣说他有话跟我说,我就过来了。” “然后呢?说什么了?” “还没说什么,我刚进来,你这不就跟着进来了。” 季枝枝说着,歪了歪脑袋,绕过他的身子看向苏祭司:“到底想说什么?” 男人薄唇微勾,低低的笑:“一个人在这里太孤独寂寞了,想找个女人宽慰一下而已,你那么漂亮,刚好配得上跟我聊天。” 季枝枝皱眉:“有病?无聊!” 说着,起身挽了季子川的胳膊:“不理他了,我有点累了,想睡觉。” 季子川没说话,眸色沉沉的看着她。 …… 洗了个澡出来,就见男人挺拔料峭的身形立在窗前,指间燃着一根烟,心事重重的样子。 她懒洋洋的打着哈欠:“白月颜那边来消息了?” “没有。” “那你愁成这个样子做什么?” 她没好气的白他一眼,打开被子钻进去,刚要躺下,男人忽然转了个身,凝眉看着她:“你说,你刚刚进去,我就跟着你进去了?” 季枝枝反应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他在说她跟苏祭司见面的事情,于是点了点头:“对啊。” “有多刚刚?” “大概……十几秒钟的样子?” 季子川忽然就不说话了,眸底一闪而过的震惊却是显而易见的。 眼睁睁的看着她躺了下来,没几分钟,就沉沉睡去。 …… 午后的阳光肆意温暖,女人一声痛苦的尖叫声划破了这份宁静,惊得窗外的几只鸟扑棱棱着翅膀飞走了。 一栋普通的二层楼小别墅内,花瓶、书本、电脑……碎裂一地,触目所及,满是狼藉。 擦的黑亮的皮鞋踩过地上的狼藉,发出一声一声恍若死神降临的恐怖声响。 向来斯文优雅的男人,此刻却浑身都充斥着一股骇人的血腥气息。 熨帖的一丝不苟的白衬衫溅落了斑驳血痕,显得触目惊心,骨节分明的大手手心,锋利的刀刃还沾染着猩红的血丝。 李茹拼命的捂着血流不止的手腕,整个人都痛苦的蜷缩在了角落中:“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跟枝枝只是志同道合的普通朋友……我没有做过任何伤害她的事情……你放了我……求求你放了我……” “我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玩游戏。” 季子川像是有些透不过气来,单手粗暴的扯开衬衣领口的几颗纽扣,显出几分暴躁野性的气息。 “催眠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功的,这两年来,你每次都要陪她出海,如果这个不能够给你定罪,那么当初你在短短几秒钟内捅死四个大学生嫁祸给枝枝,就足够说明问题!” 他站定,在她面前半蹲下来,刀刃挑起她精致的下巴,刀尖若有似无的抵着她的咽喉,一字一句,皆是危险:“干我们这一行的,都能从彼此身上嗅到血腥味的!嗯?” 李茹从泪眼斑驳,柔弱可怜,到精光毕露,阴险狠辣,只用了短短不到10秒钟的时间。 单手拽住衣袖一角,用力一撕,撕下一块布下来,动作利落又熟练的用牙齿跟左手,将右臂的手臂绑紧,阻止了血液的疯狂涌出。 抬手擦掉了碍事的眼泪,她漠然的瞥了眼依旧咄咄逼人的抵着自己咽喉的匕首,冷笑:“终于发现你的枝枝不对劲了是不是?” 季子川危险的眯了眯眼:“我可以在你身上弄出成千上百道伤口,还能保证你几天之内都不会死!想一样一样的试试么?” “是么?” 李茹漫不经心的丢出两个字,仿佛丝毫不畏惧即将面临的酷刑折磨:“那就来好了,我也想看看,我李茹能承受的底线到底在哪里!” 杀手这一行,其实是个很考验心理素质的行业。 能让一个杀手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坦荡无畏的,只有两个原因,要么,是她有把柄落在苏祭司手里,或者是亲人或者是爱人,总之,是个能让她甘愿牺牲性命,也不想伤害的人。 还有一个…… 就是她爱慕的那个人,就是苏祭司!她的boss。 “想看看你的承受底线在哪里?” 他语调忽然变得很轻,甚至对她微微笑了一下:“好,我帮你看看你的底线在哪里。” 说着,直接拿出了手机,拨打了一串号码。 开的是扩音。 那边很快就接了起来,传来男人恭敬的声音:“大少爷,您有什么指示?” 季子川盯着面前女人的脸,一字一顿:“苏祭司还在房间里么?” “在的。” “嗯,那就好,从现在开始计时,每2分钟,就在他身上划一刀10厘米长的伤口,不要太浅,也不要太深,但要确定会留疤!每十分钟,在他脸上划一刀,同样的规矩,听明白了?” “明白了。” “电话不需要挂断,开扩音,让我听到。” “好的,大少爷。” 李茹的脸色,就在他们一句一句的对话中,渐渐变得面如死灰。 据季子川所知,不止是她,就连苏祭司身边的很多贴身亲信,对他都有一种不正常的感情依赖,虔诚又崇拜。 在他们眼中,他是完美无缺的,不可玷污的,神祗一般的存在,不论是精神还是肉.体,都不应该遗留下任何伤疤。 那比要了他们的命,还让他们难受。 苏祭司于他们而言,不止是boss,已经成为了一种精神食粮。 长指在手机上微微戳动,定了一个2分钟的倒计时。 “你有2分钟时间决定,是让你的boss身上添一道10厘米的伤呢,还是告诉我,怎么解除对枝枝的催眠?” 李茹的脸色已经变得蜡黄一片,冷汗涔涔而落,盯着一秒一秒减少的时间,整个人都开始不受控制的发抖了起来。 “他的确是个很好看的男人,身上也有疤痕,但那些疤痕其实一点都不影响美感是不是?” 季子川扯了扯唇角,讥诮的睨着她:“要不干脆撤销2分钟的倒计时,直接划在他的脸上?” “……” “恐怕到时候,他脸上的那张面具,就真的一辈子都摘不下来了。” “……” “脸上一道一道都是纵横交错的疤痕,估计连他自己洗澡,都不敢照镜子吧?狰狞又恐怖……不知道他到时候会厌恶自己到什么地步……会不会干脆一怒之下,开枪自杀?” “我说!” 倒计时卡在最后1秒钟的时候,李茹终于崩溃,尖叫出声:“你让他们不要动手!你们敢动boss一根头发,我会杀了你们!!我会一个一个把你们统统都杀了!!!!!” 那么俏丽美艳的女人,这会儿表情却狰狞的有些恐怖,额头青筋一根一根暴出来,眼底布满血丝,恨不得将他剥皮抽筋的样子。 季子川缓缓站起身来,表情漠然的睨着她,对身后沉默伫立的两个男人道:“带她回北宅。” …… …… 睡了一小觉,醒来的时候身体异常疲惫,脑袋都是浑浑噩噩的,像是压根没睡着。 季枝枝坐在床上习惯性的发了会儿呆,打开被子赤着脚下去准备上趟厕所,眼角余光无意中瞥了眼院子里正缓缓向门口走去的季妖妖。 她身后跟着一个保镖,因为背对着她,看不清楚脸。 她抬手揉了揉眼睛,向前走了几步靠近窗口,又仔细看一眼。 妖妖不大喜欢被保镖跟着,出门在外的时候,一向要那些保镖离她至少两米远的,可这会儿,那个保镖的半边身子,正紧紧的贴着她。 几乎是她走一步,他走一步。 那么僵硬的步伐,可从来不是季家这个傲娇小公主平日里的走路模样。 慌忙跪下来,伸手在床下摸了摸,找到了藏在下面的一把银色的手枪塞进了后腰,又匆匆从衣柜里拿了件外套披上,转身风一样的旋出了卧室。 偌大的北宅,一切如常,谁都没发现这点异常。 又或者说,谁都没发现,会有人敢在北家,在北梵行跟季生白的眼皮子底下,动手。 更何况这些保镖已经在北家多年,几乎个个都是值得信赖的,都曾经用生命效忠过他们。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519 金枝欲婿篇:我是哥哥,你这么怕我做什么? 519金枝欲婿篇:我是哥哥,你这么怕我做什么? 跑出主楼的时候,妖妖跟那个男人的身影已经快要走出北宅了。 她抿唇,摘下手中带着的一串海螺珍珠手链来,走过石柱的时候顺手用力在上面擦刮了一下。 “季妖妖!!!” 她冷喝一声,一边疾步向他们走去,一边举高手中的珍珠手链:“是不是你干的?!把我珍珠弄坏了就想跑?!我这些日子不跟你一般见识,你是不是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季妖妖几乎是在听到她叫她的那一瞬间就猛地停了下来,身边的男人转头看了眼大门口的方向,还有六七米远的距离,最关键的是,门是闭合着的,而且门口有不少的警卫在来回徘徊着。 就算他现在铤而走险,恐怕也没办法成功的把妖妖带出去。 他低了低头,做了个很恭敬的姿势,薄唇却不漏痕迹的压在季妖妖耳畔:“表现正常一点!否则我随时都有可能开枪要了你的命!” 从小娇生惯养长大的小公主,温室里的小花朵一样脆弱娇嫩,饶是努力想配合他,眼泪仍旧控制不住的在眼眶中打转,唇色泛出不正常的青紫痕迹。 “我没有碰你珍珠,你别诬赖我!”她开口,努力保持着平日里的骄傲倔强,微微颤抖的嗓音却还是泄露了她此刻的情绪。 “诬赖你?” 季枝枝走到她跟前,站定,眯眼冷笑:“我离开的时候好好的,回来之后就这样了!在北家,除了你敢动我的东西以外,谁还敢动?不是你是谁?!” “我真没动你珍珠!” 大概是见她过来了,心里越发的着急,她声音抖的越发厉害,明显的带了一丝哭腔。 身后的男人半边身子仍旧贴着她的身子,另一只垂放在身体一侧的手,一点点的握了起来。 显然,她的这个异常,不止枝枝发现了,他也发现了。 “还嘴硬?!之前看你身体不好各种让着你,反倒让你得寸进尺了是不是?!” 右手高高抬起,又急速落下。 ‘啪——’ 尖锐的一声响掠过,季妖妖完全没有防备的承受了这一耳光,整个身子都被打的踉跄着往另一侧歪了歪。 她身后的保镖被这突然的变故惊的呆了下。 电光火石间,女人已经动作利落的翻身滚过季妖妖的肩背,眨眼间来到了他的面前,一手扣住他手中的枪翻转了个方向的同时,右脚向后一抬,重重的踹上了季妖妖的小腿肚。 季妖妖痛叫一声,整个人直接踉跄着跪到了地上,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一颗子弹擦着她的头顶飞驰而过。 上了消音器的枪被接二连三的扣动,沉闷又短促的声响划破午后宁静的空气。 季枝枝急促的喘息着,身子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抬脚用力的将趴伏在自己肩膀上一动不动的男人踢了开来。 警卫闻讯而来。 天旋地转。 蔚蓝的天空出现在眼底,一张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在眼前一晃而过,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只过了短短几秒钟,交错而过的脸,终于定格到了那张俊美的脸上。 从来没见他慌张成这个样子。 记忆中的他,永远都是冷静的,稳重的,面无表情的死样子要有多气人就有多气人。 原来,这张俊脸还可以有这种表情,仿佛对他而言多么重要的人死掉了似的。 啊…… 重要的人……是她啊? 她要死了么? 不,不对,她还不能死,她还没跟季子川结婚,还没给季子川生约定好的两个孩子,她怎么能死呢…… 身子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托起,她呛咳了下,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身子正在因为某种难以适应的状况而抽.搐。 凝眉,几秒钟的僵硬后,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唇间喷涌而出…… …… 像是坠入了一个混沌又满是雾气的异域空间。 什么都看不清,什么都看不到,唯有谁的声音,时远时近,仿佛从天空传来,又仿佛从地底渗透出来。 枝枝…… 枝枝…… 枝枝…… 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回荡在耳边,她听的清楚,却又疲惫的不想起身去查看一下,甚至没什么力气去回答一句。 枝枝…… 枝枝,晚安。 枝枝,醒醒好不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声音渐渐变得低沉而嘶哑,仿佛她再不回应他,他就要哭给她看似的。 季枝枝有点无奈,好歹让她先睡一会儿啊,好累啊……浑身都没力气啊…… …… 日升日落,不知不觉,已经入秋。 一场密谋的营救计划,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出现了漏洞,数十名经过专门训练的雇佣兵,几乎在刚刚抵达孤城的时候,就死的死,伤的伤,仅有不到五分之一的人逃了回去。 消息传入苏祭司那边,他却只是敛眉低笑,既没有因为死伤了那么多精英手下而难过,也没有因为自己还在被囚禁中而悲愤。 或许是手中握着月牙这一张王牌而肆无忌惮,又或许是他天生就擅长藏匿全部的情绪,但不管怎么样,永远摸不到他底线的感觉,的确让北梵行跟季生白不舒服到了极点。 年纪轻轻,心思已经深沉到了这样不可思议的地步,如果当初苏家是在他的领导之下,恐怕那场政治斗争,被灭门的就是北氏了。 …… 一辆黑色加长型的轿车缓缓驶入北宅。 车门被打开,两个男人一前一后的抬着一个麻布袋下了车,动作迅速而干练的进了主楼。 封闭式的房间里,北梵行一身裁剪合身的名贵手工西装,岁月在他周身沉淀出一股更冷更稳重的气息,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震慑人心的强势与高高在上。 “当年的事情,我很抱歉。” 他说,饶是道歉,依旧带着一股不容亵渎的冷傲跟漠然:“当时立场不同,北氏跟你苏家同时卷入了一国的政治斗争,到白热化阶段的时候,已经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了,我们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苏祭司慵懒的靠在床边,似笑非笑的瞧着他:“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我最后问你一次,这件事情,你有没有任何和解的打算?” 北梵行双腿交叠,漫不经心的屈指弹了弹烟灰:“当初的灭门,算我北氏欠你们苏家的,枝枝这次的受伤,是我们最后的底线!如果你一意孤行,我不介意让你们苏家从今以后彻底消失在这世界上!哪怕最终都找不回月牙!” 彬彬有礼,却又充满攻击性的一番话,无言的宣告着他已经触到了他最后的底线。 苏祭司低笑一声,抬手遮住眼睛,唯有薄唇还勾着一抹诡谲莫测的弧度:“是么……” 幽幽淡淡的两个字,听不出是什么情绪。 “如果单单只是这番谈话没办法让你下定决心,那不如再给你添一个筹码,三天之内,如果你不做出选择,那么就由我来替你选择。” 北梵行敛眉,将烟蒂碾灭在烟灰缸内,起身离开。 男人离开后没多久,一名保镖随即扛着一个麻袋走了进来,丢到床上后便自顾自的离开了。 偌大的房间内,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从麻袋的突起形状来看,不难分辨出里面装着一个人。 但苏祭司却只是淡淡瞥了一眼,没有起身查看,也没有碰一下,只是随手从桌子上拿过了烟,抽出一根点上,漫不经心的抽了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俊美如斯的男人自始至终都保持着一个姿势,漫不经心的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 从他来这边后,除了每天固定被医生打药降低体力以外,几乎没有受到任何的虐待,吃穿用度都是贵宾的待遇,烟酒都备着。 但他没喝过一口酒,也没抽过一根烟。 直到现在…… 短短一个小时过去,七八个烟蒂已经碾灭在烟灰缸里。 床上的麻袋终于动了动,从某个地方的微微触动,到整个麻袋都动了起来,然后‘麻袋’挣扎着坐了起来,一番挣扎后,露出一张年轻美丽的小脸。 碧蓝的眼睛,浓密卷翘的眼睫毛,五官粉雕玉琢,肌肤晶莹剔透,明眸皓齿,潋滟生姿。 这世界上从来不缺美丽的女人,但美丽到这么有灵气的女人,却是少见。 苏祭司屈指弹了弹烟灰,缭绕烟雾中,低低笑了一声:“西西,醒了?” 他一开口,声音从近在咫尺的后方传来,正在抬头打量着这个房间的女人浑身一震,几乎是本能的想要起身躲一躲,却忘记了下半身还被装在麻袋里。 一抬脚,却没能迈开,身子却已经抢先一步出去了。 她低叫一声,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下一瞬,腰间却倏然一紧,随即被一股强势的力道带回了床上。 眼前的天花板,很快被男人俊美无俦的脸代替。 苏西倒吸一口凉气,又挣扎着想要起身,肩膀却被男人单手轻松按着,动弹不得。 “你放开我!” 她呼吸急促,连声音都带着意思咬牙切齿的意味:“放开我!!苏祭司,我让你放开我!!!” 两人就保持着他坐着,她躺在他腿上的姿势,较劲儿了半天,直到她精疲力竭,再也动弹不得。 男人夹着烟的长指刮过她娇嫩白皙的脸颊,碧蓝的眸子里渗着点点意味不明的笑意:“西西,我是你哥哥,不是魔鬼,你这么怕我做什么?” 也不知道这句话中的哪个字刺激到了她,女人贝齿重重咬上下唇,抬了右手对着他的脸便狠狠扇了过去。 手腕却在半空中被男人轻易扣住。 她胸口急剧的起伏着,星眸睁圆,满是愤怒跟憎恨:“你把亚瑟怎么了?你把他还给我!他什么都没做,他只是对我很好而已!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是你妹妹不是吗?!我们两个应该相依为命不是吗?!!” 可为什么,从小到大他都没出现过。 没出现过,也丝毫不关心她过的好不好,任由她的养父母对她冷落虐待,好不容易出现个对她好一点的男人,却要被他带走。 他们是兄妹不是吗?他应该照顾她的不是吗? 可为什么直到他带走亚瑟的那天,她才第一次见到他,这个传说中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哥哥,不仅没有为她撑起一片天,还残忍的剥夺了她仅有的那片云。 “嘘……” 男人食指抵上她唇瓣,嗓音阴柔又性感:“别激动……西西,哥哥这么多年来一直在为我们苏家的复仇准备着,你小时候多吃一点苦,对你将来有好处,嗯?” 鬼、话、连、篇!!! “你放开我!” 几分钟的消停,让她又恢复了一点力气,再次不甘心的挣扎了起来:“你的亲妹妹活生生在眼前都没见你出现过照顾过,现在却来跟我说爸妈的复仇?虚伪!人渣!!” “嗯~~~~” 男人不甚赞同的摇了摇头:“不想看到亚瑟的肢体被分块的送到你面前,就乖巧一点,懂事一点,哥哥喜欢乖巧懂事的女孩子,知不知道?” 不想看到亚瑟的肢体被分块的送到你面前…… 苏西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开始怀疑她是不是根本就不是他妹妹!!! 这世界上有自己享受荣华富贵,权力无边,却把妹妹丢给一对刻薄又暴躁的男女养着的哥哥么?有20年没出现,一出现就把妹妹喜欢的男人绑走的男人么?有拿妹妹喜欢的男人的性命威胁妹妹的么? 她渐渐停止了挣扎,看着他的碧蓝眼眸里,满满的都是失望跟愤怒。 “你想干什么?”再开口,她的声音已经恢复了一点平静。 男人这才松开了按着她身体的手,起身开了一瓶酒,倒了两半杯后,递给她一杯:“尝尝看。” 她板着小脸拒绝:“我不会喝酒。” 他是有多不注意她,连她喝不喝酒都不知道!! 苏祭司却似乎并不打算给她任何选择的权利,只是把声音压的很低:“不会喝,就学着喝,西西,你到了该喝酒的年纪了。” 苏西抿唇,抬头看着他,嘲弄的表情:“我喝不喝酒,跟亚瑟有关系?” 男人没说话,只是挑了挑眉梢。 僵持了几秒钟,到底还是她先软化了下来,伸手把酒接了过来,只闻了一下,就很排斥的皱了一下眉头。 抬头,见他晃着酒杯,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一咬牙,还是硬着头皮尝了一口。 一小口朗姆酒刚刚咽下去,就被刺激的一手扣住了喉咙,白嫩的小脸呛出一片红晕来。 她痛苦的表情却莫名的取悦了苏祭司,他低低笑了一声,俯下身来,一手撑在她身体一侧,将她半揽在怀里:“西西,知道你现在在哪里吗?” 苏西一手捂着有些发麻的唇瓣,瞪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是北家,北梵行,季生白的家。” “……” 苏西一怔:“就是那个……杀了我们爸妈的人?” 这么多年来,他虽然从来没出现过,但她的养父母几乎每天都要在她耳边重复个十几次,关于当年苏家的灭门惨案,爸妈是如何惨死在季生白手下的…… 描述的次数太多,她一闭上眼睛都能想象得出来那些画面,日子一长,仿佛真的亲身经历过一样。 “对,就是他们。” 他抬手,指背若有似无的摩挲着她的小脸:“西西,哥哥没用,绸缪了这么多年,到头来却还是被软禁,连你……也被他们找到了。” 苏西不太清楚真正的兄妹间是不是就是这么相处的,但他用这么缓慢的速度,近乎于暧.昧的摩挲着她的脸,让她浑身都不舒服了起来。 脊背渐渐紧绷。 他湛蓝的视线一寸一寸的描绘着她的脸部轮廓,嗓音低沉而蛊惑:“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你要不要为了爸妈,为了哥哥,为了你的亚瑟,忍辱负重一下?” 苏西的身子不知不觉已经后仰了好几度。 却发现男人的脸自始至终都保持着那么丁点的距离,几乎要贴上她。 喉咙被酒精侵蚀的有些沙哑,好一会儿,才干巴巴的问:“你想……要我做什么?” “北梵行有一个儿子叫北幽阳,你只要到时候一口咬定,你看上北幽阳了,想嫁给他,接下来的事情就都教给哥哥,好不好?” “……” 苏西冷笑一声,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他:“你疯了?!要我嫁给仇人的儿子?”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他低笑一声,视线不知什么时候落到她饱满红润的唇瓣上,拇指按上去,一点点的擦拭着:“西西,为了爸妈的大仇得报,你付出一下自己的身体又怎么了?更何况……那个北幽阳长得还不错,也不乱搞,没有什么脏病,你别怕,等生下他的孩子之后,一切就都交给哥哥,你可以安安心心的跟亚瑟一起过你想过的生活,哥哥再也不干涉了,好不好?” 跟仇人的儿子结婚还不算完,还要生下仇人的孩子?!! 荒唐可笑!! 苏西咬唇,想要推开他,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已经被他逼的躺在了床上,而他整个人几乎就那么虚虚压在她身上。 太诡异的姿势了。 她别开脸,冷声呵斥:“你已经疯了!爸妈就算在天有灵,也不可能同意你这么疯狂的计划!我不会跟仇人儿子结婚,更不可能生下仇人的孩子!!你死了这条心!” 话音刚落,男人撑在她身体一侧的大手忽然就锁住了她纤细的颈项,力道大到仿佛随时都要掐断她的咽喉。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520 金枝欲婿篇:收了别的男人的玫瑰,还想要我的玫瑰? 520金枝欲婿篇:收了别的男人的玫瑰,还想要我的玫瑰? 前一秒还温润谦和的男人,后一秒就化身嗜血撒旦一般,依旧俊美优雅,却又无限邪恶阴狠。 “是不是一定要亲眼看到亚瑟的手指或者眼睛,你才肯相信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 他眯眸,视线肆意的打量着她的小脸:“西西,别浪费了你这张脸,也别浪费了我的精力!见到北幽阳的机会不多,我替你争取到,如果你不能表现出让我满意的‘一见钟情’来,就别怪我这个做哥哥的心狠,听明白了吗?” 男人修长有力的身体极具侵略性的压覆在自己身上,苏西浑身都不可遏制的颤抖了起来,连声音都带了微微的哽咽:“我恨你!苏祭司,你不配做我的哥哥!!人渣!!” 男人低笑,长指拨弄了一下她自然卷翘的睫毛,声音轻柔又阴邪:“骂够了么?骂够了,就收一收你的眼泪,留着用到北幽阳那里去,勾到他魂儿了,才有资格回来继续骂我,嗯?” “……” …… 光线落进眼底的时候,身体轻飘飘的像是躺在云端。 有什么冰凉而柔软的东西落在脸颊上,耳边传来男人熟悉又沙哑的嗓音:“枝枝,我等了好久……你终于醒了。” “嗯哼……” 她含糊的应了声,努力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睁开眼睛,一张胡子拉碴的俊脸出现在眼前,她吓了一跳,身子一动,立刻痛的闷哼出声。 “别乱动,别把伤口崩裂了。”他立刻抬手按住她肩膀,拧着眉头叮嘱。 “我不想动啊这位先生……” 她又好气又好笑的睨他一眼:“可是刚刚从鬼门关里逛了一趟回来,一睁眼,你就这模样,很吓人好不好……” 他虽然不跟爸一样有那么严重的洁癖,但从小到大,从来都是衣冠整洁,同一件衣服绝对不会穿两天,每天至少洗两次澡,工作生活的地方,也同样见不得一点灰尘…… 她还从来没见他长胡子的模样。 确切的说,她从来不觉得像他这种俊美斯文,皮肤甚至比她还要白皙细腻几分的男人,居然也会长胡子!! “嗯,我一会儿就去把胡子刮了。” 他说着,冰凉的手一直贴合着她的小脸:“有没有觉得哪儿不舒服?需要叫医生过来吗?” “还好,就是伤口有点疼……” “子弹射穿了你的肺。” 他低低叹息一声,饶是确定她这会儿意识清醒的躺在他身边,却还是心有余悸:“送医院都来不及!直接在北宅进行的手术,爸亲自操刀。” 北家原本就有急诊室,医疗器械也都是最先进的,虽然基本上用不到,但每天都有医生跟护士轮流值班,以防任何万一。 那天她被送去急诊室后,医生一见被送进来的人是她,整个人都慌了,拿手术刀的手都在发抖,直接被季生白踢出了手术室。 “哦……” 她呐呐应了声,顿了顿,才问:“妖妖呢?没受伤吧?” “没有,她很好。” “那就好。”她松了口气。 “妈刚走没一会儿,带了些吃的来,要不要吃一点?” “也行,刚好饿了。” 她点点头,瞥一眼他的模样,又忍不住笑:“你还是先把胡子刮了吧,感觉好奇怪……” 季子川无奈瞥她一眼,起身刚要去洗手间,她又慌忙叫住他:“等等等等——” “嗯?” “把我手机给我。” “做什么?” “给我就对了。” “……” 男人抿唇,过去拿了她的手机递给她,就见她把相机打开,然后把镜头对准了他:“来,说个茄子~” “……” 季子川拧着眉头,用一种无法理解的眼神看着她。 刚醒了就开闹!伤这么重,差点没挺过来,醒来也不见半点心有余悸的痕迹,若无其事的像是只是睡了一个很长很长的觉似的。 等了一会儿没见到他有动静,季枝枝撇撇小嘴,也不坚持,就着他这张不大愉悦的俊脸咔嚓咔嚓拍了几张,心满意足:“好了,去刮了吧。” 虽然看着别扭,但留几张做纪念也不错,怎么看怎么好笑。 季子川进了洗手间,却顺手把洗手间的门打开了,她能隐约听到他在里面叮叮当当的声音。 眼睛盯着雪白的天花板,她咧咧唇角:“季子川?” “嗯?” “我中枪那会儿,是不是你过来抱我起来的?” “嗯。” “哦,我还以为是我当时疼的太厉害了,出现幻觉了呢!” 洗手间里就安静了下来。 “季子川?”她又叫他。 “嗯?” “你当时哭了没?” “……” 洗手间里又安静了下来。 季枝枝歪了歪脑袋,盯着敞开的门口,又问了一遍:“你当时哭了吗?还是只是我看错了?要不就是我疼太厉害了,我自己哭的?” 吐血前几秒钟,她依稀记得脸上一直有温热的液体滑过,可当时一切都太混乱了,也分不清楚究竟是她的,还是他的,又或者根本就是幻觉。 足足作过了十几秒钟,里面才再次传来男人的声音:“没有,你看错了。” “……哦。” 季子川从洗手间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又恢复了干净冷峻的模样,靠的近了,能清楚的闻到他身上须后水的清香。 她这会儿动弹不了,算他走运,否则一定想方设法的在这儿睡了他! 但这么龌龊的心思是一定肯定不能表现在脸上的,她眨眨眼,一脸纯真烂漫的模样瞧着他:“如果按照喂饭小哥的颜值来定价,你喂一餐,估计要1000万起拍。” 季子川拧开保温杯,从里面倒了些粥出来,又把几个小菜一份份的摆好,闻言,看都没看她一眼:“你现在身体不方便,所以最好控制一下自己,别欲.火.焚.身了。” 什么人啊。 她鼓鼓腮帮,嘴硬狡辩:“我哪有!我只是夸奖你长得好看而已,这样也不行?” “你那露骨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你的心思。” “……” 男人白皙修长的指捏着勺子,搅拌了几下后,舀了一小勺起来,放到唇下吹了吹,确定不热了,这才递到她唇边。 她张口含住。 正吃着,病房门被敲了敲,不等季子川开口,房门已经被打开了。 南莫商一身名贵的手工西装,很正式,像是刚刚从某个正式场合中出来的,衬得身材挺拔瘦削。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成功的从一个风靡万千少女的少年,蜕变成了叱咤商场的精英商人,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了成熟男人的魅力。 他手里捧着一束开的娇艳欲滴的红玫瑰走了进来,见到她,眉梢挑高:“醒了?” 季子川瞥了眼他手中的玫瑰,眉心狠狠沉了沉。 季枝枝抬手结果他递过来的花,闻了闻,欢喜的笑眯了眼睛:“谢谢。” 南莫商单手插进口袋,似笑非笑的打量着她略显红润的小脸:“每天来看你一次,每天带一束玫瑰过来,可惜都被你的子川哥哥给丢掉了,啧啧,心眼儿比针尖还小。” 上来就告状。 季枝枝没好气的瞥季子川一眼:“干嘛丢掉?多可惜!都没见你送过我玫瑰!” 男人漫不经心的看她一眼:“收了别的男人的玫瑰,还想收我的玫瑰?” 南莫商忽然就笑了:“都收了我的玫瑰了,还收你的玫瑰做什么?” 季枝枝:“……” 季子川薄唇微抿,抬手将粥放回桌子上,起身随意的将挽至手肘的衣袖一层一层的放了下来,波澜不惊的语调:“以前看你未成年,不想跟你过多计较,现在既然长大了,要不要跟我切磋一下?刚好最近有时间。” 云淡风轻的一句话,明明一个脏字都没说,却不漏痕迹的在辈分上压了他一头。 南莫商危险的眯了眯眼,冷笑:“好啊,刚好我有这个想法也不是一天半天了,以前忍着没说,怕你伤在我一个未成年手里太难堪,现在既然长大了,应该就不需要有这种顾虑了哦?” “加我一个!” 一听说有架要打,季枝枝立刻变得兴奋了起来,举起还扎着针的手:“加我一个加我一个!等我一个月!咱约在盛世夜总会三楼!pk制度,第二名第三名要给第一名端茶倒水,鞠躬哈腰一个月!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季子川:“……” 南莫商:“……” …… 在医院住了半个多月,伤口还没好利索,但她实在不喜欢那刺鼻的消毒药水的味道,坚持了好几次,季子川到底还是没坚守住,把她带回了家。 在医院里的这些天,陆陆续续的,亲朋好友们几乎都来看过她了,唯独没见妖妖的身影。 直到回了北宅,睡了一小觉,醒来的时候,才看到她坐在床边,目光呆呆的看着她。 她揉了揉眼睛,慢慢坐了起来,光线模糊,看不大清楚她的脸,于是顺手把灯打开了。 这才发现她小脸都瘦了一圈,长发剪短了,整个人都没有了以往的朝气蓬勃。 静默片刻,到底还是她先开口:“去哪儿了?一整天没见你人?” 季妖妖低着头,双手无意识的扯着衣袖下摆,好一会儿,才干巴巴的道:“等苏祭司的事情处理完了,我就出国。” 季枝枝脸上没什么太多的表情变化,闻言,打开被子下了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几口,看着楼下波光粼粼的水池,好一会儿,才淡声道:“当年因为大伯的一句话,姑姑直接跳进了水池里,被捞上来的时候,已经没了气息。” 对于情这个字,北家的人仿佛永远都是偏执而疯狂的。 不论是爱情还是亲情。 听说当初大伯为了南莫商的妈妈,也曾经在冰天雪地的时候跳过一次河,最后又赔上了自己的一颗肾脏。 听说二伯喜欢上了一个女人,但不知道是怕自己身体不好耽误了对方,还是其他原因,始终都没有迈出去那一步,至此,终身未娶。 听说三叔喜欢上了大伯母的妹妹,一夜之间从风流三少变成了三好男人,不喝酒,不抽烟,不花天酒地,苦追了好多年,却终究还是被情伤的遍体鳞伤,直到现在,同样未娶。 要么生,要么死,要么孤独一生。 “当年离开季家的时候,我就做好了孤独一生的准备,像二伯一样,像三叔一样,像大伯母的妹妹一样……守着一段情,过完这一生。” 她转过身来,看着坐在床头拧着眉头,早已泪眼婆娑的妖妖:“如果说你13岁的时候,我们都以为你只是对季子川占有欲太过强烈,长大了遇到自己心爱的人就好了,那么现在……我承认,你对季子川的感情,不是占有欲,不是依赖,的确是爱情。” 季妖妖闭着眼睛,眼睫毛急剧的颤抖着,滚滚泪珠却还是一颗接一颗的滑落。 “妖妖,我没办法把季子川让给你,但我随时可以把我的命让给你。” 她看着她,呼吸清浅,每说一个字,都像是踩在刀尖上,钻心的疼:“不管怎么样,我不希望你跟二伯,跟三叔,跟我一样偏执又疯狂,不要一个人……很辛苦,很孤单。” 垂放在身侧的双手无意识收紧,抓住了身下的床单,季妖妖睁开眼睛,明明眼泪还在不断的滚落,却笑出了声:“是吗?在你眼里,只有你,二伯跟三叔,才是那种痴情到为了一个人一生孤独,而我是那种一出国就忘记了季子川,开开心心生活的人?” 季枝枝凝眉:“妖妖,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是,当年以为子川哥哥死了,我交往了一个男朋友,我想从他身上找到一丝半点子川哥哥给我的感觉,可是没有!他连碰一碰我的手指头,都让我觉得无比恶心!!季枝枝,那两年里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孤单难受,我一样觉得孤单难受,甚至找不到一丝丝排解的出口……” 她起身,抬手用力的擦拭掉了脸上的泪痕,重新恢复了骄傲又倔强的模样:“但既然你拿你的命救了我一命,既然子川哥哥选择的是你,那么我愿意选择退出!你只需要接受就好,至于将来我要选择的路,你不要看,不要管,也不要过问,从今以后,我们只需要做一对知道彼此存在,又永远不会出现在对方生活里的姐妹就好。” 季枝枝阖眸,轻轻呼出一口气。 门重重的在她面前合上。 她重新转过身,水杯中的水已经凉的差不多了,她仰头,一口一口喝光,然后把它放回桌子上。 当的一声响。 从今以后,我们只需要做一对知道彼此存在,又永远不会出现在对方生活里的姐妹就好。 …… 大概是水土不服的缘故,过来这边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苏西就足足病了大半个月。 为了她治疗方便,也因为那个房间只有一个房间一个浴室,她跟苏祭司虽然是兄妹,但毕竟都已经成年,睡在一起不大好,于是就让她住进了后院的急诊室。 当初听白月颜提起苏祭司这个妹妹的时候,季枝枝就对她十分好奇,听说她被找到了,还带来了北宅,吃过晚饭后就忍不住想去看看。 刚刚走出主楼,迎面就跟刚刚从集团回来的北幽阳撞了个面,她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倒吸了两口冷气,问他:“我去瞧瞧苏祭司的那个妹妹什么样,你要不要一起去?” “没兴趣。” 平板无波到极点的三个字。 这人的人生可真没意思,整天除了吃饭工作睡觉,也不去夜总会,也不交女朋友,也不喝酒抽烟,也不跟朋友聚会嗨皮,真的是无聊透顶。 季枝枝顺手拦了他一下:“一起过去看看呗,万一是个美女呢?” 顿了顿,又补充:“不,你看苏祭司那颜值,他妹妹美女无疑啊!说不定你俩一见钟情,咱们北家跟他们苏家就化干戈为玉帛了呢?” 北幽阳很礼貌优雅的给了她一个‘你有病吗?’的眼神。 季子川拿着一件女式外套走了出来,一边抖开给枝枝穿上,一边看他一眼:“刚下班?” “嗯。” “先进去吃晚餐吧。” “别啊,咱们一起去看看那个布偶猫传说中的主人呗。” 季枝枝不依不饶的挽住了北幽阳的胳膊,不由分说的就带着他往后院走。 北幽阳大概是他们北家唯一一个奉行‘君子动口不动手’的男人了,从小到大没见他跟谁红过脸,骂过谁又或者是打过谁,这会儿虽然一百个不愿意,却也十分绅士的没蛮力挣脱她。 只是转头淡淡看了眼季子川:“有时间别总忙着工作,该好好教育教育你的女人了。” 季子川漫不经心的戴着皮手套,闻言,看都没看他一眼:“她脾气不好,你们多忍让一下就好。” “……” …… 因为苏西的到来,后院的急诊室那边增派了很多保镖,他们过去的时候,女佣刚刚端着晚餐走出来,牛排跟意大利面,几乎都没怎么动。 季枝枝瞥了眼:“她吃了多少?” “大概两三口,就说想吐,吃不下去……” 这么下去,不得活活饿死? 季枝枝听的一阵皱眉,挥挥手让女佣走了,三个人肩并肩的走了进去。 见他们过来,守在病房门外的保镖很快开了门。 季枝枝第一个进去的。 苏西靠在床头,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色衬衣,她的皮肤本身就白皙,这会儿因为生病,俏脸越发惨白,却丝毫不显难看,反倒平添了一抹病美人的柔弱美感。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521 金枝欲婿篇:最坏的……大概是你夺走了我的初吻? 521金枝欲婿篇:最坏的……大概是你夺走了我的初吻? 唔,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美丽许多。 听到动静,苏西抬眸看了过来,碧蓝的眼睛里满是警惕:“你们……是什么人?” 季枝枝微微一笑,忽然就记起来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一句话,于是有样学样的回答:“别怕,我们是好人。” 季子川闻言,不大赞同的低头看了她一眼:“好人?你确定?” 她不高兴了,扬眉反问:“季先生有意见?还是说我对你做过什么坏事,让你觉得我是坏人?” “坏事……做过很多,你想听哪一件?” “最坏的哪一件!” 季子川想了想,附耳过去,压低声音:“大概是……你夺走了我的初吻跟初.夜?” 季枝枝俏脸一红:“季子川!!!” 两人你来我往的时候,北幽阳已经悄无声息的走到了病床边,凉漠的视线落在她的小脸上,那样专注又认真的打量一个人,在他身上是从未有过的。 苏西被他盯的浑身不舒服,下意识的想要往旁边移,下巴却在下一瞬被他单手挑高。 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你是苏西?”他问,温淡的口吻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明明这只是个根本不需要回答的问题。 苏西睁大眼睛戒备的看着他,红唇颤了颤,小心又谨慎的吐出一个字:“是……” “苏祭司的妹妹?”他又问。 同样显得多此一举的问题。 苏西碧蓝的瞳孔中倒影出他俊美无俦的脸,小嘴儿微抿,又‘嗯’了一声。 北幽阳罕见的拧了眉头,像是不能理解似的,又沉着语调问了一遍:“苏祭司的妹妹?你?” 季枝枝跟季子川拌完嘴,转过身来,刚好听到这句话,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过来之前不都告诉你了,这是苏祭司的妹妹!看眼睛颜色都一样一样的,不是他妹妹还能是谁?” 也对,这么标志性的眼睛颜色,不是苏祭司的妹妹,还能是谁? 北幽阳忽然就收回了手,视线却始终没有从她脸上移开半分。 苏西咬唇,呼吸不知不觉变得很轻,碧蓝的眸子看着他,几分试探:“你……是北幽阳?” “你认识我?” 她几乎是立刻收回了视线,呐呐摇头:“不、不认识,只是听说过……” ——见到北幽阳的机会不多,我替你争取到,如果你不能表现出让我满意的‘一见钟情’来,就别怪我这个做哥哥的心狠,听明白了吗? 男人低邪幽柔的嗓音在耳畔一闪而过,她搭放在被子上的双手无意识的收拢了下。 怎么表现,才算是一见钟情的样子? 季枝枝双手束在身后,绕着病床打了个转,随即站定,盯着她的小脸:“你看起来跟你哥哥……不大一样。” 苏西没大听懂她的意思:“什么?” 季枝枝也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但就是有种很奇怪的感觉,总觉得,她的模样气质跟性格,都不应该是苏祭司那个心思深沉阴暗的男人的妹妹。 有种豺狼跟小绵羊的组合的违和感。 她上前一步,微微俯下身来想再仔细看看她,不等靠近,苏西就受惊的向另一侧挪了挪,顺手抓住了北幽阳的衣服一角。 白嫩嫩的纤细手指,用了十足的力道,以至于指甲处都泛出了一丝青白痕迹。 几乎在同一瞬间,季枝枝、季子川和北幽阳的视线,就都被她这个小动作给吸引了过去。 季枝枝对这个小动作并不陌生,她小时候闯了祸,被老妈抓到的时候,就会下意识的抓着季子川的衣角,又或者是干脆躲到他身后去寻求庇佑,让他想办法把妈的怒火平息下来。 但这种基于依赖跟信任的小动作,是建立在两人已经十分熟悉了的状态下的,知道对方会保护自己,才会做出的。 可她今天却是第一次见到幽阳。 不是真给她乌鸦嘴说中了,一见钟情了吧?真要一笑泯恩仇? 胆子这么小,他们还是不要再这里吓她了。 她撇撇嘴,后退一步,退出了她的安全范围外:“看你状况很不好的样子,我们还是先走吧,你好好休息。” 说完,挽了季子川的手臂便向外走。 北幽阳转身,觉得下衣摆一紧,低头一看,她还紧紧抓着不放。 视线自然而然的顺着那只小手上移,落到她略显苍白的小脸上。 苏西不动声色的调整着呼吸,碧蓝的眼眸澄澈干净,连声音都异常的纯粹清澈:“你能不能……留下陪陪我?” “……” …… 从急诊室出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季枝枝跟季子川都没有说话。 整个人都是懵的。 也不知道走了多长一段路,她忽然站住,转了个身,看着急诊室二楼最左边的那个房间,拧着眉尖问季子川:“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 第一次见面,就要幽阳留下来陪她? 幽阳居然也真的同意了? 怎么说她跟她哥哥都是来寻仇的,他靠她靠的进了,就不怕一个不小心被她给弄死了? 还有那个苏西,怎么说幽阳也是仇人的儿子,她见到他难道不应该喊打喊杀的要为家人报仇吗?居然还要他陪着她?! 季子川意味不明的扯了扯唇角:“你说幽阳还是苏西?” “都不对劲。” 她皱皱鼻尖:“这世界上哪儿来的什么一见钟情啊!更何况还在明知对方是仇敌的情况下!那都是偶像剧里写来骗人的好不好?” 季子川上前一步,将两人的距离缩短为零,垂首看着这个比自己矮了20公分的小女人,低笑:“你确定?这世界上没有一见钟情?” 寒冷的深夜,他呼出的气息很快化作白色雾气消散在空气中,白皙英俊的侧脸被夜色勾勒的深邃又迷人。 季枝枝想,她是很确定,当年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不喜欢他的,不止不喜欢,还很排斥。 或许是那个时候自己还太小,对男女之事上没怎么开窍,才会错过了一见钟情的机会。 如果晚个十几年再见面,见到这个已经被岁月沉淀的稳重又内敛的男人,或许,她真的就能在一秒间,深陷。 “好冷啊……” 她打了个哆嗦,紧了紧身上的外套往他身边靠了靠:“忽然想吃火锅了,我们出去吃火锅吧?” 他抬手捏了捏她软软的腮帮,低笑:“刚刚不是吃过了,才过了这么一会儿,就又饿了?” “嗯,饿不饿是其次,只是,就想跟你出去一起吃点东西。” 她的下巴在他质地精良的外套上蹭了蹭,哼哼唧唧:“这叫约会啊约会!季先生你太不浪漫了!” 季子川默了默:“需要叫你那浪漫的未婚夫送束玫瑰花过来浪漫浪漫么?” “……” 不就一束玫瑰花么?他这些日子平均每两天提一次,这是打算惦记多久? …… 选了个靠窗的位置落座,点好菜后,季枝枝起身去了趟洗手间,回来后就感觉一股不寻常的寒气弥漫在空气中。 弯了弯腰,打量着季子川凝结着一层冰霜的俊脸:“怎么了?不舒服?” 男人敛眉,随手将手中的手机丢到一边:“没有。” 季枝枝瞥了手机一眼,贝齿轻咬唇瓣,趁他不注意,倾身靠过去把手机抢了过来。 他的手机是指纹开锁的,也有她的指纹,轻轻松松便打开了,翻了翻短信,又翻了翻通话记录…… 是个陌生的手机号码,没有备注姓名,但通话记录多到几十通,大部分都是没有接起来的,只有零星的几个被他接了。 他的手机从来都是24小时开机不离身的,她给他电话,他鲜少有接不到的时候。 也就是说,他不是没接到这个人的电话,而是不想接。 女人? 这是她脑海中涌现出的第一个猜测,但随即就被自己否定了。 如果是女人,他就算不眉飞色舞开开心心,也不可能让自己心情阴沉成这个样子,顶多摆出个面无表情的死样子来。 一一排除后,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他的亲生爸妈了。 这个电话号码,不是南慕青的,就是楼潇潇的。 她的手指在桌子上画着圈圈,眨巴眨巴眼睛:“那什么……我听说,这次对付苏祭司的营救人员,南氏那边也出了不少力?” 这件事情他没有跟她提起过,还是后来妈去医院看她的时候说起来的,南慕青那边暗中帮了不少忙,省去了他们很多不必要的人员伤亡跟麻烦。 这算是一种无声的示好吧? 季子川表情寡淡:“自作多情而已,没有他们,我们一样处理的干净利落。” 季枝枝觑着他的脸色,斟字酌句:“我还听说,南慕青一直不知道你的存在,这么算起来,他其实也是受害者吧?你恨楼潇潇我可以理解,但连他一起恨着……未免有点不大讲道理了吧……” 话音刚落,男人一个冷厉的眼神扫了过来,她吓的小脸一白,忙不迭的低头喝果汁。 这么凶…… 她说的又没错,那南慕青本来就不知道他的存在,人家没做错什么好吗?! 正绞尽脑汁的想着怎么缓解一下这会儿的冷冰冰的气氛,对面的男人忽然开口,声音凉彻冰寒:“在这件事情里,没有谁是无辜的,我对他们而言,本来就是多余的。” 季枝枝冷不防的被饮料呛了下,睁大眼睛抬头看他:“你……知道了?” 他嘲弄的睨她一眼:“你不是也知道了?” “……” 季枝枝被他过分凌厉的视线盯的一阵心虚,缩了缩脖子。 好吧,她实在是太好奇楼潇潇为什么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要,就去问了问爸爸,但从爸爸那里什么都没问出来,后来跟南莫商一起喝酒的时候,无意中提起来这件事情,他居然也知道了,她就从他那里探听了过来。 当年南慕青在国外留学,作风比北三少还要开放一些,到处都是风流债,多少被他甩了的女人提起他的名字都要恨的咬牙切齿,不对他的下半身诅咒上个十遍八遍的那都不算跟他谈过恋爱的。 有因爱生恨,对他避如蛇蝎的,自然也有念念不忘,一头扎进他这个无底洞里死不回头的,楼潇潇的姐姐楼瑜就是其中一个。 楼家家境并不好,父母年迈,将积攒多年的积蓄全部用来供养大女儿上学了,而楼瑜也很争气,不但考上了数一数二的名校,还获得了全额奖学金的保障,后来又作为交换生去了美国。 那段时间里,年幼的楼潇潇再接到楼瑜寄来的信,拿着让邻居家的姐姐念给自己听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出现越来越频繁的名字。 南慕青。 从相遇,到爱慕,到南慕青的主动追求,到她的欣然答应,到他们融为一体,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楼瑜说,等过年了,就带他回去给她看看。 楼潇潇很高兴,也很期待。 那之后,楼瑜寄回来的信就越来越少了,偶尔寄回来一封,字里行间的伤心失落清晰可见,她说她跟南慕青之间发生了一点小误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和好,她很难过。 楼潇潇对楼瑜的话从来都是深信不疑的,她这么说,她就这么信了。 直到后来才明白,那不是误会,那只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情,南慕青腻了,不想跟她玩了。 最后收到楼瑜的信,是在接近圣诞节的时候。 楼瑜说,她怀了南慕青的孩子,她要约他出来跟他说清楚,很快,她就可以带他回来见她了。 可一周后,他们却接到了学校那边发来的通知。 楼瑜在凌晨2点的纽约街头,被几个喝醉酒的混混强.暴后流产,死于大出血。 至于她为什么凌晨2点还在街头晃悠,死前跟谁见过面,又联系过谁,他们追问,那边却始终态度含糊的说不清楚。 爸妈一生辛苦,全部的希望都寄托于大女儿,希望她将来毕业后,能供起妹妹潇潇的学费,两姐妹一起去外面闯出一片天地来。 二十年的梦想,因为楼瑜的死亡,化为泡影。 楼父于当天晚上死于心脏骤停。 楼母第二天上吊紧随而去。 楼潇潇在那之后的一个月时间里,失去了一个人最基本的说话能力。 后来,一个容貌清秀,气质冰冷的男人出现在了她面前。 他俯下身,带着一身干净尊贵的疏离冷漠打量着她瘦骨如柴的小脸:“你想不想知道,你姐姐是怎么死的?” 她点头。 后来,她跟他去了组织。 季生白供她吃穿,给她最优渥的训练条件,把她提拔到自己最身边的位置。 她成了组织里的一号女杀手,成为了组织首领季生白的左膀右臂。 她亲自调查出了当年因权贵而匆匆掩埋掉的死亡真相,楼瑜在一家咖啡厅里,从下午6点,坐到凌晨1点40分,期间给同一个手机号码打了16次电话,发了多达50余条的短信。 她亲手杀了强.暴楼瑜的三个男人。 她亲手杀了当初收了南慕青的钱,匆匆把案件了解掉的两名警官。 她最后要亲手杀掉的……是南慕青。 季生白说,现在还不是时候,先靠近他,想办法嫁给他,潇潇,把南氏集团从他手中抢过来,让他一无所有之后,再杀。 他是她的恩人,是她的主子,是她这一生最为敬畏崇拜的人。 他这么说,她就这么做了。 那个尊贵绅士,气质温和的英俊男人,不意外的,迷恋上了她。 纵横情场的男人,撩妹的手段也是一流,楼潇潇那颗被仇恨腐烂了的心脏,慢慢的,不知不觉的,生出了一根嫩绿的新芽。 这个意外,很快被季生白发现,多年来培养的一颗棋子,眨眼间成了一颗定时炸弹。 如果她因爱叛变,那么组织很快就会暴漏在南氏集团面前。 期间的雷霆震怒可想而知,楼潇潇被强制要求从南慕青身边撤离,虽然她几次试图否认她对南慕青的感觉,试图继续任务,却始终敌不过下达的死命令。 刚好,南慕青在美国那边惹上的仇家,把目标对准了她。 他们绑架她的时候,她明明可以轻易逃脱,却只能假装被他们绑架,由季生白派人出面制造了一场她逃跑后失足落水溺亡的假象。 绑匪见人死了,但南慕青那边却并不知晓,于是干脆将计就计的继续要赎金。 才有了后来的林晚晴哥哥的死。 才有了后来的南慕青对南慕白的仇视。 …… 对楼潇潇而言,季子川的存在,就等于时时刻刻在提醒她,她有多失败,有多无能,有多恬不知耻。 多年隐忍,却没能如愿杀了近在咫尺的仇人,甚至白白浪费了季生白在她身上倾注的心血。 正吃着,眼角余光扫到二楼楼梯口处出现了一抹有些熟悉的身影。 南慕青。 他应该是知道他们在这里,因为他的目光跟她的在半空中碰到了,同时也笔直的向这边走了过来。 她抽了张纸巾擦拭了一下唇角,起身:“那什么,我去趟洗手间,你先吃着……” 话是这么说,但实际上,他被南慕青的那通电话弄的没了一点胃口,自始至终都没动一动筷子,只是在看着她吃而已。 季子川像是在想什么事情,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一溜烟跑开了。 目光一转,就看到了徐步而来的男人。 眉心狠狠一沉。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522 金枝欲婿篇:季先生你是有多大的怨气要往我身上撒? 522金枝欲婿篇:季先生你是有多大的怨气要往我身上撒? 男人慢条斯理的在他对面坐下,屈指整理了一下西装衣摆,淡笑着看向作势要起身的男人:“子川,你该知道,没办法跟你正常聊天,我就只能通过你身边的人了。” 他说着,视线不经意的扫向季枝枝离开的方向。 季子川脸上的寒霜一层层加厚,目光清冷:“威胁我?” “你也可以理解成,跟未来儿媳提前联络一下感情。” 季子川眯了眯眼,讥诮一笑:“儿媳?” 南慕青缓缓靠向椅背:“你跟枝枝在一起的消息已经在孤城传开了,一起传开的那些谣言,相信不需要我说,你也知道一二。” 他是季生白的养子,身份本就尴尬,再加上季生白只有女儿没有儿子,这些年已经彻底发展壮大了的萌生集团的未来走向便成了很多人关注的焦点。 这之前,本就有很多关于他要被配给季生白的一个女儿做女婿,将来好继承家业的传闻,现如今传闻被坐实,他贪图季家家业,为此不惜牺牲婚姻跟一个自己根本不喜欢的娇蛮大小姐在一起的消息就更是闹的沸沸扬扬了。 甚至有传闻,他这么多年来清心寡欲,从不跟任何女人暧.昧接触,就是担心被未来的丈人抓到把柄,丢掉了大好前程,由此可见,他本质上不过只是个利欲熏心,不择手段的彻底的商人罢了。 季子川却依旧眼观鼻鼻观心的漠然模样,足够成熟的年龄跟足够强大的商场阅历早已将他磨砺出了一份喜怒不形于色的沉稳,为了一点捕风捉影的小事就大动肝火,也从来不是他的作风。 站的越高,背后诋毁的人就越多,如果一一计较,恐怕要活活累死。 他的原则只有一个,要么背后偷偷说,有胆子就来当着他的面说,让他亲耳听到,才有兴趣动手收拾。 “你是南氏集团的大少爷,我在国外这么多年来打拼下来的产业都是你的,只要你想,将来还可以跟莫商瓜分半个南氏集团,这层身份曝光,以后在这孤城,谁都不会再酸你半句话!不好吗?” 只要他想,他会成为这孤城新一代的主宰,成为唯一一个同时拥有南氏集团跟北氏集团股份的人。 季子川从外套里抽了根烟点燃,一明一灭间,薄薄烟雾自唇齿间散开,将他周身清冽的气息笼罩的柔和了一些。 “我只问你一件事。” 他抬眸,深邃暗沉的目光淡漠的看向他:“当年如果她没有诈死,如果她像她的那个姐姐一样告诉你她怀了你的孩子,你是选择要,还是不要?” 南慕青忽然就沉默了下来。 季子川冷笑出声:“不要吗?” “我不大喜欢做没把握的事情。” 南慕青笑着摇了摇头:“既然是玩,自然会做好万全的准备,免得弄出孩子来平白惹麻烦,我很确定她的那个孩子不是我的,至于是谁的,我并不清楚。” 在一起后他发现她太粘人,几乎每时每刻都在不停的给他发短信打电话,凌晨两三点中被她电话吵起来也是很正常的。 刚在一起的时候不觉得什么,时间一长,就开始烦躁。 尤其讨厌她查看他的手机,闻他身上有没有其他女人的香水味,越来越神经质。 干脆直接分了。 分了之后,她的精神就显得很不正常了,騒扰他騒扰的越发频繁,天天都打电话要跟他见面,有重要的事情跟他说。 一开始还会应付性的过去几次,发现她根本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后,被欺骗的感觉就更增加了他的不悦,后来索性再也不理会她。 对他而言,她发生意外的那一晚,跟之前的那些騒扰的日子没什么不同,她同样是不停的给他打电话,不停的发短信说有重要的事情跟他说,他后来索性直接关机不去理会。 第二天才知道出了事。 因为她最后联系的人都是他,他觉得麻烦,索性就直接给了办案的警.察一些钱,让他们别往深了查,干脆利落的把案子了解了。 “潇潇怀上你并不是意外。” 他看着他,一字一顿,掷地有声:“子川,那个时候你妈妈刚满18岁,我就已经做好了娶她入南家门的打算了,我想跟她有个孩子,所以才有了你。” 但那时候他只是有那个想法而已,却并不知道她已经怀上了他的孩子,并且生下了他。 指间的烟一点点燃烧着。 季子川却再也没碰一下。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像是有些窒息似的抬手将衬衣上面的几颗纽扣解开,随手拿了外套起身:“今天不太舒服,有什么事情,改天再说。” 说完,瞥一眼远远的躲在柱子后面偷偷看着这边情况的季枝枝,便转身离开。 只是看了一眼,明明什么都没说,还是莫名的让季枝枝浑身一紧。 忙不迭的过去,把外套拿起来,又礼貌的跟南慕青问了句好,道了句别,这才转身匆匆去追他。 …… 这大概是除第一次以外,季子川最粗暴最野蛮最不讲道理的一次。 他在床事上一向温柔细致,偶尔有小情绪也会粗鲁一些,但力道也控制的很好,像这次这样直接凶狠的在她身上弄出痕迹来,是第一次。 她揉着酸疼的腰,埋怨的瞪他一眼:“季先生你是有多大的怨气要往我身上撒?身子都快给你折腾散了。” 他咬着她精致的小下巴,嗓音低哑又性感:“不喜欢?” 季枝枝闭着眼睛哼了哼。 这略显傲娇的一声轻哼平白惹的男人不满,薄削冰凉的唇覆吻上她红润饱满的唇。 唇齿纠缠,她刚刚平稳下来的呼吸不知不觉又乱了节奏,身子很快又在他身下软成一滩水,由着他摆布折腾。 迷迷糊糊中,不知道昏过去多少次,又被弄醒多少次。 最后一点记忆,定格在天边微微泛出鱼肚白的画面,那会儿他刚刚抱她洗完澡回来,身上的乏劲儿被温暖的水驱散了不少,被他用一条浴巾裹着放到床上,一点点仔细擦干净。 她累到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只含糊的丢出一个字:“困……” “嗯,不吵你了,这就睡。” 他将浴巾抽走,果真不再吵她,躺下来后帮她翻了个身面向自己,相拥而眠。 …… 醒来的时候,已是暮霭黄昏。 察觉到自己居然昏睡了一天,她整个人都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几乎是立刻翻身坐了起来。 又在下一秒,痛的闷哼一声,重重躺了回去。 季子川那个虐待狂!! 什么谦谦君子,什么禁欲男神,都是装出来糊弄人的,一到床上就现原形,活脱脱一个衣冠禽兽的模范。 躺在哪儿缓了一会儿,慢慢起身,忍着全身的酸痛感去浴室泡了个澡,这才勉勉强强恢复了一点体力。 去主楼找东西吃的时候,刚好碰到了从后院回来的北幽阳。 她愣了下,远远的瞥了眼急诊室:“还第一次见你回来这么早,不是特意回来看她的吧?” 北幽阳淡定的看她一眼:“有时间观察我,倒不如回去把你脖子上的痕迹遮掩一下,生怕有人不知道你昨晚跟子川干了什么?” 季枝枝俏脸一红,下意识的抬手护住了脖子。 有吻痕她是看到了的,而且还特意上了好几层粉,之前反复看了好几次,确定看不出任何痕迹来,才出来的呀。 “哪儿哪儿哪儿?哪儿还有?”她表情慌张,双手一左一右的护住两边颈项,生怕露出一点点肌肤来。 北幽阳直接没搭理她,径直进去了。 她僵在原地,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犹豫片刻,刚要转身回偏楼找镜子看看,远远的就看到季子川走了过来。 没有风,但零下几摄氏度的气温依旧冷的人够呛,他的西装外只披了件黑色大衣,身躯挺拔肃杀,看起来丝毫感觉不到冷意。 “看着我做什么?” 他在她面前站定,抽掉了右手上的皮手套,习惯性的摸了摸她的小脸:“穿这么点衣服,不冷?” 季枝枝原本一肚子火,这会儿对着这张过分英俊的脸,却怎么都没办法发泄了。 鼓了鼓腮帮,不大高兴的样子:“你先看看我脖子上哪儿还有痕迹?我回去再用粉盖一下。” 季子川的视线随即下滑,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遍,眉梢挑高:“谁跟你说你脖子上有痕迹的?” “幽阳。” “……” 季子川扯扯唇角,要笑不笑的样子:“没有,他是见你到现在才醒,猜出来了,故意那么说骗你的。” 居然就真的信了,她什么时候这么好骗了? 季枝枝愣住。 这算什么? 他们一起在美国生活三年多,还从来没见他跟她开过什么玩笑,更何况还是这种恶劣的捉弄人的玩笑。 这是在反击她的调侃? 调侃他早早下班回来去看那个苏西? 可她调侃他的次数多了去了,他不是从来都懒得理会的么? 这是不是代表,她这次戳到他不想被别人碰触到的隐秘地带去了? 她低笑一声,抬头看向他,意味深长:“幽阳要搞事情。” 那可是苏祭司的妹妹,是他们北家的死敌,他要是真喜欢上她,不论如何,大伯跟爸爸都是要把这簇小火苗掐灭了的。 “幽阳不是小孩子了,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他自有分寸。” 季子川显然不大想插手干涉这件事情,一句话说的很隐晦,但意思也很明显了,要她也不要插手。 季枝枝耸耸肩。 …… 吃过晚饭后,季生白忽然让女佣过来叫她去书房。 季枝枝刚刚洗完澡,闻言拿了吹风机匆匆把头发吹到半干,换了套休闲的衣服便过去了。 “爸。” “嗯。” 办公桌后的男人抬眸看了她一眼,微微抬了抬下巴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座椅:“坐。” 她就坐了下来,见他正在忙手头的事情,也不着急追问,随手端过桌子上的水果拼盘来,挑着自己喜欢的水果吃了起来。 五分钟后,他这才忙完,将笔记本合上,抬眸看向她:“枝枝,你准备准备,下周一去集团工作吧。” 对于这一点,季枝枝并不意外。 从一开始,他就把她当萌生集团的继承人来培养的,但她对这件事情一直有意的在躲避。 一来,抗下一个集团的生死这种事情,对她而言太过沉重,二来……如果她去了,季子川怎么办? 以他的能力,这些年来完全可以自己创建一个新的公司,慢慢发展壮大,可他却选择了把自己投入萌生集团,即便是知道将来这个集团还是要全权交给她的,却似乎并不介意,悄无声息的为她的以后铺好路。 她没理由就因为自己是季家的大小姐,就空降成为一个集团的总裁,让他在背后辅佐自己,又永远不能一展抱负。 见她没说话,拧着眉头思虑重重的样子,季生白随即淡声补充:“我知道你毕业后就一直在找子川,没有工作经验,不会把整个萌生集团一次***给你的,你先过去熟悉熟悉环境,等做好准备了,我再交给你也不迟。” 季枝枝咬唇,思忖半晌,还是忍不住开口:“爸,这样对子川来说是不是有点不大公平?” 毕竟,季子川是真的完完全全把自己当北家人来看待的。 季生白敛眉,沉吟一声,才道:“枝枝,你应该知道,他或早或晚,都会回到南氏集团吧?” 南慕青就那么一个儿子,不可能由着他一直都姓季,一直都生活在北家的。 季枝枝忽然就沉默了下来。 好吧,她是有点目光狭隘了,看到的只有季子川的感受,但实际上,这件事情事关南北两家集团,如果把萌生集团给了季子川,也就等于给了南氏集团。 当初爸把组织分割出一半去给了南氏集团,为此大伯发了好大的火,如果这次再把萌生集团给了南氏集团,天秤倾斜的太大,以后在这个孤城,将不再是南北两家共同发展,而是南氏集团一家独大了。 “枝枝。” 季生白淡声叫她:“对子川而言,做不做这个萌生集团的总裁没有任何关系,因为他早晚会接手南慕青在国外的事业,甚至只要他想,连南氏集团里都会有他的一席之地,他不缺权势,不缺金钱,甚至不需要萌生集团……或早或晚,都是要你一个人撑起萌生集团的。” 季枝枝阖眸,深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了,爸……” …… 早上7点的电梯,显得格外拥挤。 看手机的看手机,打电话的打电话,查看文件资料的查看文件资料,各自忙碌。 两个最后挤进来的女人在前面小小声的议论着什么。 她们的声音并不高,甚至压的很低,但因为声线都是偏尖锐的类型,饶是压的很低,在这几平方米大小的密闭空间里,也足够所有人都听到了。 “哎,你听说了没有?这两天要空降一个主管,听说是总裁家的大小姐!” “嗯,听到那么点消息!这个大小姐就是前几年一个广告一夜成名的季枝枝!听说性格张扬跋扈,很不好对付,我们以后可得小心着点儿。” “那广告我看过,啧,不愧是总裁的女儿,颜值高的不要不要的,我就跟你一个人说哦,我老公之前下载过一个A.片,里面的女主角就跟她好像好像!说不定是出国留学那几年,玩的太high,被男方偷***下来了!” “叫什么名字呀?发来我瞧瞧!” “忘记了,我老公特别喜欢那个,还保存在电脑里呢,回头拷贝下来给你!” “好好好!” “嘻嘻,不过这次有好戏看了!未婚妻都过来了,季副总以后估计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跟叶秘书眉来眼去的了!一不小心被捉到,要净身出户了!” “我就搞不懂季副总了,明明要颜值有颜值,要智商有智商,完全可以自己出去打拼个集团出来好吗?非得盯着萌生集团不放,连自己婚姻都搭进去,下半辈子估计要被那张扬跋扈的大小姐盯的死死的,玩儿个女人都不敢,多不潇洒!”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萌生集团背后那可是北氏集团啊!季副总光有能力有什么用?没有背景,得打拼多少年,才能打拼出北氏集团那样的帝国集团?” “也对……” 电梯门打开,两个女人还在意犹未尽的边八卦边出去了。 季枝枝靠在电梯边,一身量身定做的黑色小西装,长发高高扎成马尾,黑超遮面,墨镜后的视线盯紧了两个女人离开的身影。 “这种无聊八卦每天都有很多,你别介意。”身边,传来一道温和又暖心的男性声音。 季枝枝抬眸,见他正看着自己,眉梢挑高:“我?” 那是个容貌很干净清秀的男人,很年轻,透着一股亲近又柔和的亲切感,连一身冷肃刻板的西装都遮掩不住这份亲切。 季枝枝眉梢挑高:“我?” “嗯。” 他伸出手,对她轻轻笑了起来,露出八颗整齐洁白的牙齿:“你好,我是刘铭。” 季枝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伸手象征性的跟他握了握:“你好。” 她的反应有些平淡,刘铭笑容不知不觉加深:“你看起来,好像对我一无所知。” “……嗯?” “我是萌生集团的副总裁。” “……” 季枝枝这次明显的愣了一下。 她还从来不知道,萌生集团居然有两个副总裁! 不过这种情况倒是很常见,很多大公司里都会有两个甚至三个副总,只是没想到萌生集团居然也是这样,季子川甚至从来没跟她提起来过!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523 金枝欲婿篇:你见我跟谁眉来眼去的过?(二更) 523金枝欲婿篇:你见我跟谁眉来眼去的过?(二更) “啊……” 她恍然大悟的点点头,笑了下:“不好意思啊,我之前没怎么了解过集团的情况。” 电梯在最高层停了下来,刘铭又看了她一眼,笑容温和如风:“没事,我一直很期待你来集团的这一天,以后我们可以天天见面了。” 说完,率先走了出去。 这番话像是单纯的在客套,又像是在跟她暗示着什么,季枝枝眨眨眼,站在原地琢磨了一会儿,没琢磨出个结果来,干脆不浪费脑细胞了。 她现在更关心的是那两个女人口中的叶秘书。 ——季副总以后估计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跟叶秘书眉来眼去的了。 别告诉她,那个叶秘书,就是叶芙。 …… 去总裁办公室那边报了个道,季生白随意叮嘱了几句,便让秘书带她去了她的办公室。 她的办公室跟季子川他们的是完全相对的,中间隔着一个巨大的圆柱形海洋世界,各色各样的海底动物上上下下的浮动着。 办公室已经收拾好了,一名男秘书坐在外面隔间里,见她进来,慌忙起身,毕恭毕敬的自我介绍:“季经理,您好,我是您的秘书吴城,您叫我小吴就好。” 季枝枝点点头,笑了下:“你好。” 刚刚在办公桌后坐下,不一会儿,小吴就抱了一叠文件过来:“季经理,总裁交代要您先过目一下这些文件,提一下您的意见见解,再送到刘副总那边去复审一遍。” 刘副总。 这是怕送去季子川那里,季子川给她放水么? 季枝枝笑了下,挥挥手:“知道了,我先看一下,你去忙吧,有什么需要我会叫你。” “好的。” 小吴点点头,又问:“季经理您需要咖啡或者其他饮料么?” “一杯黑咖啡。” “好的。” …… 原本以为工作后第一个过来看她的人会是季子川,没想到居然会是刘铭。 听到小吴的请示后,她略一沉思,这才应声让他进来。 西装革履俊俏雅致的男人单手插在口袋里,徐步走来,似笑非笑的瞧着正在看文件的她:“怎么样?第一天工作,还适应吗?” “还好。” 季枝枝客气一笑:“我大学时主修的就是经济学,放假的时候也经常找一些工作做,算起来,这其实也不算是我第一次参加工作。” 她态度不卑不亢,既没有初次步入职场的胆怯,也没有身为总裁千金的傲慢骄纵,刘铭颇为欣赏的点头:“既然你能考上哈佛,相信你能力自然是出众非凡的!第一天来,不需要给自己太大压力,这些文件你慢慢看,什么时候看完了,再交给我就好。” “谢谢。”她礼貌道谢。 “哦,对了。” 刘铭忽然调整了一下坐姿:“擅自做主帮你安排了一个欢迎会,今晚7点在盛世夜总会三楼,会不会给你造成困扰?” “没有没有,谢谢。” 她抬了手腕看了眼时间,微微一笑:“7点是不是?我准时到。” “好,那就不打扰你工作了,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尽管来找我就好。” “好,谢谢,慢走不送。” …… 刘铭离开后,陆陆续续的又有很多人过来,有空着手过来的,也有带着小礼物过来的,每个人说的话都万分恭敬又圆滑,挑不出半点毛病来。 季枝枝想,如果她不是季生白的女儿,这会儿入职后,恐怕遭受的就是各种排挤跟冷眼了。 直到近中午时分,季子川才过来,见她正在电脑前忙,浓眉微拧:“怎么没告诉我今天来集团工作?” 季枝枝头也不抬:“说了呀,昨晚睡前说的,谁知道你在想什么,连哼都没哼一声。” 他最近总是走神儿,跟他说10句话有7句话得不到回应。 男人薄唇微抿,在办公桌前坐了下来。 还是第一次见她穿小西装的模样,长发扎成马尾,小脸略施粉黛,明明看起来还稚嫩的像个未成年少女,却已经有了职场女人干练果断的一面。 季枝枝趁着还有感觉的时候写下修改意见,写完才发现他还坐在那里,目光专注而认真的看着自己。 她眨眨眼睛,眸子黑白分明:“看什么?” 他收回视线,嗓音淡漠:“没有。” 季枝枝双手托腮,饶有兴致的看着他:“话说,我过来了才直到原来集团里还有一个副总裁,那个刘铭?” 季子川眯了眯眼:“你们见过了?” “嗯,今早在电梯里见过一次,工作后他又过来一次。” “说什么了?” “也没说什么,就工作上的客套。” 她笑笑:“表面上看感觉人挺不错的,周到又体贴,还特意帮我准备了一个欢迎会,今晚。” 男人英俊的脸部线条一点点僵硬起来,一字一顿的叮嘱:“离他远一点。” “嗯?” 季枝枝眉梢挑高。 原本以为他这么说,是因为她只是看了个表面,实际上那个刘铭奸诈又龌龊,背地里做人多么狠辣,没想到季子川却淡定的丢出了一个不是原因的原因:“我不喜欢你们靠太近。” 啧啧…… 季枝枝勾勾唇角,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的钢笔:“今早来的时候,在电梯里听了不少八卦,听说你跟你的叶秘书眉来眼去的?” 季子川像是冷笑了一声:“你见我跟谁眉来眼去的过?” “……” 也对,他都没跟她眉来眼去过,又怎么可能跟别的女人眉来眼去,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是性格的问题。 他这种冷死人不偿命的性格,注定了干不出这种事儿来。 “我在这里工作这么多年,电梯里从来没听说过八卦,你刚一来,就刚好听到了我的八卦?你觉得有人傻到在人那么多的电梯里,直接给自己的顶头上司泼脏水?” 季子川眉眼清冷的打量着她:“这么容易就掉进坑里,以后我怎么放心的把萌生集团交给你?” 季枝枝:“……” 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今早的那一场‘密语’,极有可能是刘铭的安排的。 在她踏进萌生集团后没1分钟的时间里就开始设计她了,这是想做什么?拆散了她跟季子川,他好顺理成章的坐上驸马爷的宝座么? 季枝枝被他明显不满的眼神盯的一阵心虚,干咳一声:“知道了……下次会注意,你别瞪我呀……” 他这才没好气的收回了视线,起身:“准备一下,我带你去吃午餐。” 她缩着脖子,一声不敢吭,乖乖照做。 走出办公室没多远,绕过那个圆柱形的海底世界,就见上身小西装下身小西装裙的叶芙扭着小蛮腰走了过来,将一份文件交给季子川:“季副总,这是刚刚送来的一份紧急文件,需要您签字一下。” 季子川接过来翻看了一下。 季枝枝站在他身边,视线漫不经心的打量着眼前这个水灵灵美艳艳的女人,笑了下:“没想到你还在给子川做秘书。” 叶芙也笑:“为什么不做?分手了,我跟季副总也是很好的前后辈关系,工作伙伴关系,不是吗?” 季枝枝扯扯唇角,没说话。 季子川签了字后将文件合上交给叶芙,随口说了句:“到时间了,都去用餐吧。” 话落,带着季枝枝便离开了。 他这次走的是vip专用电梯,没有拥挤的人群,偌大的电梯里,就只有两个人。 寂静中,他率先开口:“你很介意叶芙为我工作?” 季枝枝耸耸肩:“是个女人都不会喜欢自己的男朋友跟前女友整天腻歪在一起吧?” 顿了顿,又补充:“当然如果她工作能力超强,以至于到你没有她不行的地步,那就另算了。” “她工作能力是很强,跟我配合的也不错。”他嗓音寡淡。 季枝枝趁他不注意,狠狠的翻了个白眼。 那当然,整天对着自己的心上人,工作的当然出奇卖力了!估计她每天三四点就醒了,兴奋的起床洗澡化妆准备着早上来见他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524 金枝欲婿篇:如果我变不回去了,就不糟蹋你了。 524金枝欲婿篇:如果我变不回去了,就不糟蹋你了。 正不爽着,就听男人又不疾不徐的补充:“但也并不是没她不行,你如果很介意,我会辞掉她。” “算了。” 她懒洋洋的靠着他健硕有力的臂膀,兴趣缺缺:“我刚来你就辞掉她,弄的跟此地无银三百两似的,那些谣言估计传的就更疯了。” 男人垂首,由上而下的打量着她的小脸:“真不介意?” “别得寸进尺。”她白他一眼。 他像是笑了下,薄唇弯出一抹很浅的弧度来,吻了吻她光洁的小额头:“乖。” …… 点好的菜刚刚端上桌,季子川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季枝枝随意的瞥了一眼,手机屏幕上‘叶秘书’三个字便清晰的映入了眼底。 心里莫名的一阵不舒服。 季子川随手接了起来,嗓音低沉:“什么事?” 叶芙在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季子川听的极为认真,眉头不知不觉拧了起来:“我知道了,你先在集团楼下等着,我这就过去。” 他说完‘我这就过去’的时候,季枝枝的脸色也跟着难看了下来。 季子川收了手机,起身:“从昌盛集团那边进的皮包出了点问题,我过去看看,你先吃着,别喝酒,吃完就回集团,嗯?” “这么着急做什么?吃个饭又不需要多长时间。”她不满。 季子川没说话,倾身吻了吻她的脸颊,便匆匆离开。 她坐在那里,看着桌子上已经摆放好了的六道菜,忽然就没了胃口,明明几分钟前还饿的肚子咕噜咕噜直叫,一直埋怨怎么还不上菜。 正发着呆,眼角余光一闪,一道慵懒闲适的身影便在季子川之前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她抬头的功夫,他已经自顾自的拿了筷子开吃了。 “瞧,关键时刻,还是我好是不是?” 南莫商眉梢挑高,戏谑的睨她一眼:“我可是特意抛下女伴,过来陪你一起用餐的。” 季枝枝慢吞吞的扶起筷子来,夹了一片鱼肉放进碗里,兴致不高的样子:“又去祸害哪个单纯善良的女孩子了?” “这话说的……” 南莫商不赞同的摇摇头:“我是那种人么?只是那姑娘太喜欢我,几次三番邀请我共进午餐,实在不忍心再拒绝了,才答应了的。” 他不是那种人,这世界上就没那种人了。 南莫商跟季子川一样,都不大喜欢吃辣,因此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随手给自己倒了杯酒,眼角余光就见她拿着筷子的手在发抖。 视线上移,他打量着她略显苍白的小脸:“怎么了?不舒服?” “没有。” 季枝枝闭了闭眼,抽了几张纸巾胡乱的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又重复了一遍:“没有。” “你出了好多汗。” “……” 季枝枝没说话,艰涩吞咽了好一会儿,才几乎是生硬的挤出几个字来:“可能是……吃辣椒……辣的。” ‘啪——’ 沉闷的一声响钻入耳孔,南莫商眼睁睁的看着两根筷子在她手中硬生生的被折成两段。 前后不过短短几秒钟,豆大的汗珠已经顺着她的眉心一滴滴的滑了下来。 南莫商神色一凛,站起身来就要抱她:“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我没事。” 季枝枝摇头推开他,一手撑着桌子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踉跄着向外面冲,像是急于要找什么人。 南莫商隐约听到她起身的时候,泛着青白痕迹的唇瓣正喃喃自语着什么。 不放心的追了过去,原本以为按照她刚刚痛苦的模样,很快就会支撑不住倒下去,没想到她的身形却慢慢的变得越来越稳,走的越来越快,仿佛刚刚那痛苦到极致的人根本不是她似的。 看着她抬手拦住一辆计程车,他也随即上了自己的车,不近不远的跟着。 …… “快一点!” “小姐,再快要超速了,会被交警抓到的。”计程车司机慢吞吞的解释。 季枝枝把钱包里全部的钱都抽了出来,直接摔到了他的身上,尖声咆哮:“快一点!我他妈让你再快一点!” 司机师傅被砸的一阵窝火,直接把方向盘一打,停在了路边,气呼呼的吼了回去:“有钱了不起啊?我管你钱多少,老子不伺候了!下车!赶紧给老子下……啊!!!” …… 南莫商看计程车忽然停了下来,原本以为季枝枝要下车了,刚刚跟着停稳,不等打开车门,就见驾驶座的门被打开了,司机像是被里面的人直接一脚踢了出来,抱着受伤的右手在地上乱打滚。 计程车随即再次飞驰了出去。 南莫商拧紧眉头,一踩油门跟了上去,时速直接飚到90,这才勉勉强强跟上去。 五分钟后,计程车在昌盛集团前停了下来。 他看着她下车,随即跟着下去,视线微微一扫,很快捕捉到了一辆眼熟的银白色保时捷。 那是季子川最常开的一辆车。 来这儿找季子川算账来了?因为他丢下她去忙工作? 她虽然任性,却也不至于任性到这个地步,妖妖估计做的出来,但她,怎么可能? 他斜靠着车身,漫不经心的点了根烟,等着她灰溜溜的出来。 等来的却是一群惊慌失措的人尖叫着跑出来的场景,依稀能听到有人叫:“快报警!快报警!” 他神色一凛,碾灭了指间的烟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刚刚上去台阶,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已经抱着浑身是血的叶芙冲了出来。 就从他身边跑过,叶芙已经昏迷了过去,白色的衬衣上到处都是斑驳血迹,看不出到底是哪里受了伤。 他怔了怔,随即加快了脚步,顺着血迹一路寻到二楼,就见季枝枝正缩在季子川怀里瑟瑟发抖。 她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整张小脸都惨白了,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我不想的……我真的……我不知道……为什么……” 明明很清楚他只是过来工作,明明很清楚…… 明明只是有一点点的不开心而已……真的只有一点点而已…… 可那一瞬间爆发出来的愤怒跟杀意却怎么都控制不住,大脑还是清醒的,却已经没办法控制身体,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杀了叶芙,杀了叶芙…… 如果不照做,好像就难受的要立刻死去。 季子川呼吸急促,单手将她的脸按进怀里,低声安抚:“没事,枝枝,不关你的事。” 原以为,那个催眠,只是针对的妖妖。 原来,是针对的所有喜欢他的女人。 …… 医院。 南莫商打了个电话,通知下面的人把枝枝伤人的消息封锁了后,收了手机便进去了。 事情闹这么大,封锁也只能封锁新闻媒体,私底下的人的嘴肯定是没办法封住的,恐怕很快这个圈子里的人就都会知道,季家大小姐季枝枝善妒,上班第一天就对季子川的秘书叶芙痛下杀手…… 季枝枝蜷缩在床上,冷静下来了,整个人显得格外沉默又冷漠。 病房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女人,身子被束缚着跪在地上,脸上有明显的伤痕。 “这谁?”他问。 季子川却没搭理他,点了根烟,缓缓在李茹跟前半蹲下来,长指挑起她的下巴,一字一顿:“我没有时间跟你耗!要么解除她的催眠,要么我毁了苏祭司那张脸!” 李茹却只是冷笑:“季先生你既然统领着整个组织,就该对这方面有所研究,大部分的深度催眠都是无法可解的,更何况……她本身意志就很坚定,很难攻破,我用了比你们想象的还要多的时间跟精力,她想要解除催眠,不可能!” 季枝枝闭了闭眼,也低低笑了一下。 这些年来,她结交了不少朋友,有亲近的也有淡如水的,相比较而言,她算是她最为信赖的一个朋友了。 结果她却借助这份信赖,对她暗中实施了长达2年之久的催眠。 在海上的漂泊几乎将她对外界的防备与警惕放到了最低,那样的环境中实施催眠,真的是再合适不过了。 她下床,赤着脚走到她面前,也跟她一样跪坐了下来:“你知道这世界上最可悲的事情是什么吗?” 李茹没说话,就那么冷笑着看她。 她心疼的抬手覆上她唇角已经干涸了的血迹,一点点擦拭干净,低叹一声:“就是当你们甘愿将自己的灵魂奉献给魔鬼的时候,你的魔鬼主人却不曾因为你们的死去难过片刻……” 李茹唇角的那点冷笑就那么被一点一滴的冻结。 “你们在他眼里,蝼蚁都不如,知道吗?” 季枝枝看着她漆黑的瞳孔中倒影出的自己的脸,美丽依旧,却又显出了几分狰狞可怖:“你说解除催眠不可能,可我季枝枝最喜欢挑战那些不可能的事情了,也挺有意思的对不对?只可惜……你见不到了。” 她似是万分感慨,慢慢起身走了出去。 李茹瞳孔睁的很大,细嫩的颈项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道细如线丝的血痕,然后眨眼间……大亮的鲜血喷涌而出。 血腥的味道骤然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南莫商皱眉,本能的像旁边移动了下,擦的黑亮的皮鞋上还是避无可避的溅上了不少血迹。 抬头,不大愉快的看向季子川:“算了,这女人给你吧,我可不想哪个半夜醒来,突然发现自己脖子在***。” …… 这大概是史上最死气沉沉的一次欢迎会了。 偌大的包厢里,光线调的很暗,却依旧足够她看清楚那些人偶尔瞄向她时畏惧又不安的眼神,仿佛她已经是个手中随时拿着利器,伤害任何一个她遇到的人的神经病。 季枝枝喝了不少酒,起身的时候身子都在晃动:“你们先玩着,我去楼下跳会儿舞。” 晃晃悠悠的出去,身子一歪,险些摔倒。 身后不知道从哪儿出现了一个强有力的手臂,稳稳的托住了她的身子:“没事吧?” 她稍稍站稳,抬头看了眼,低笑出声:“刘副总。” 刘铭一手扶着她的左胳膊,一手随意的搭在她腰间,垂首柔声问:“喝了这么多酒,就不要跳舞了吧?我送你去楼上休息一会儿?” “出来玩,去休息多没意思啊……” 她不大高兴的嘟了嘟嘴:“一起去跳舞啊!” 醉酒后的小女人双颊微红,眸底波光潋滟,几分清纯几分妩媚,刘铭看的喉结上下滑动,没再坚持,扶着她往楼下走。 …… 舞池里的人很多,随着震耳欲聋的音乐声疯狂的扭动着身子,她柔弱无骨的娇躯蛇一样的攀附在他身上,刘铭眼睛越来越暗,一手仍旧搭在她腰间,一手勾了她的下巴就要吻上那双饱满嫣红的唇…… 下一瞬,后颈却忽然一紧,整个人随即被一股强悍的力道带的连连后退了好几步,不等反应过来,脸上便生生受了凶狠的一拳,骨骼错位的声响在耳边清晰的响起。 周围正在跳舞的人见状,吓的纷纷后退了几步,一个个一脸懵逼的看着他们。 季枝枝觉得有点热,拧着眉心扯了扯衣领口,抬眸就见那个英俊如斯的男人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向来寡淡漠然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凛冽与阴森,恍如暗夜荒野中缓缓向她走来的死神。 手腕被铁钳一般的大手狠狠扣住,力道大到几乎要将她腕骨生生折断。 她痛的闷哼一声,被他一路拽至四楼。 喧嚣声被阻隔开来,周围忽然间静的有些吓人,她踉跄着被他拽到了一个房间里,门在身后被‘砰’的一声关上。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离那个男人远一点?” 男人粗暴野蛮的将她抵在门上,俊脸逼近,气息冷鸷逼人,一字一顿的嗓音恍若从地底深处渗出来的一般暗哑骇人:“嗯?季枝枝,你出门的时候忘记带脑袋了?” “别凶我呀……” 她皱皱小鼻尖,双手环住他的颈项,呼吸间带出浓郁的酒香,妖精一样蛊惑迷人:“出来玩玩嘛,放松一下,你总……总绷着张脸多没意思呀……” “季枝枝!” 大手虎口扣住她颈项,男人眸底被愤怒与嫉妒刺激的血红一片:“别用这种玩世不恭的口吻跟我说话!你刚刚如果跟他接吻了,我就不要你了,听清楚了吗?!你敢让别的男人碰你,我就不要你了!!” “不要就不要呗,你吼这么大声做什么?” 她掏了掏被震的嗡嗡直响的耳孔,柔软的唇吻着他的鼻尖,轻笑:“亲爱的季子川先生,您的女友季枝枝小姐已……嗝……已将您加入黑名单,要不要来个分手炮?” 季子川生生被气笑了,怒急了,声线越发显得低沉性感:“分手炮?” 大脑被酒精侵蚀,她说不出话来,双手只想抱着他,却被男人不断的用力推开,身子被那股强势的力道强迫贴在门上,又冷又硬,她觉得不舒服,不舒服之后又生出一股说不出的委屈,眼泪吧嗒吧嗒就落了下来。 超出了她体温的眼泪落在他冰凉的手背上,季子川像是被烫伤了似的忽然松开了她。 她几乎是立刻就死死抱住了他,小脸埋在他胸口,哭的近乎窒息:“分手吧……我们、分手吧……季子川……” 他是她的这个想法被强行加注进她脑海中,只要他一天是她的男朋友,她对他的占有欲就会强烈到容不下他身边出现任何一个女性。 分手,只是一场赌局。 或许分开了,潜意识里,她就没办法再理直气壮的去伤害他身边的女人了。 也或许,还是一样无法自控,然后输的彻彻底底。 “我不敢照镜子……” 哭的累了,她靠在他肩头,酸胀的眼睛茫然的看着漆黑一片的房间:“我怕镜子里会出现一个面目狰狞的怪物……”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已经疲惫到没有一丝力气,又像是一种崩溃前最后的自我救赎。 季子川的心脏像是被谁用又尖又细的针狠狠扎了一下似的,泛起丝丝缕缕若有似无的疼,这股疼痛很快蔓延到四肢百骸,海水一般顷刻间淹没了所有的感官,只剩下了最初的疼。 清晰又尖锐。 “我不想变成孤城人闻名丧胆的杀人女魔头……我只给我自己一次机会,如果失败了……” 她忽然顿住,目光渐渐变得澄澈又干净:“你记得悄悄的把珠子放到我的坟墓里,那是我的嫁妆,悄悄的……别让盗墓贼进去把珠子偷了……” 那是她的嫁妆,本该是她嫁给他时随身带着的嫁妆。 就算死,她也要带着。 “你不会死的……” 男人垂首,冰凉的唇吻着她的发顶,声音压抑又低沉:“枝枝,这世界上没有谁的性命比你重要,就算叶芙死了,就算以后你每天杀一个人,我也不在乎。” 季枝枝忽然就笑了。 果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她在一起久了,三观都变得不对了,也不知道南慕青知道后会不会后悔没有早一点棒打鸳鸯。 小手搭上他的皮带,她仰头,小脸泪痕斑驳:“我在乎,季子川,这个世界上,只有原本的我才能配得上你,如果我变不回去,就不糟蹋你了。” 顿了顿,她又笑了下,半开玩笑的口吻:“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你要觉得妖妖还不错,到时候就……” 剩下的话,被男人忽然压下来的唇全数吞了下去。 像是在惩罚她的胡说八道,这个吻刚刚开始,她就尝到了血的腥甜味道。 可大概是心里太疼了,以至于唇上破了那么点皮,丝毫感觉不到痛楚。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525 金枝欲婿篇:脑袋硬的跟石头似的,想撞死他? 525金枝欲婿篇:脑袋硬的跟石头似的,想撞死他? 季枝枝去医院的时候,叶芙已经醒了。 她脸色看起来还有些苍白,见她进来,既没有害怕的神色,也没有痛恨的眼神,整个人都显得出奇的平静,好像她不过是个进错了病房的路人甲一样。 季枝枝放下了手中的补品跟花束,淡淡看她一眼:“昨天的事情,很对不起。” 叶芙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不用,季副总已经跟我解释过了,说你不是故意的,也给了我足够的赔偿。” 季枝枝敛眉。 他很擅长帮她处理烂摊子,从小到大,基本上她闯出来的所有祸事,最后都是由他来收拾好的。 “我的确不是故意的,虽然这个理由在你眼中看来只是一个借口。” 她在床边的一张椅子里坐了下来,目光沉静的看着她:“但这一次,我想自己处理一下这个烂摊子,你想要什么补偿,我会尽量满足你。” 季子川那边,她甚至不需要想,就知道他应该只是给了她不少的钱。 但叶芙这样的女人,从来不是被钱束缚的人,她应该追求的是精神层次的补偿。 “是么?” 叶芙眉眼间的讥诮之意浓烈的几乎要溢出来:“季大小姐打算给我多少钱?” 她表情寡淡:“我并不觉得你会想要钱。” “除了钱,你还能给我什么?” 叶芙忽然不顾伤口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嘲弄的看着她:“在你这种千金大小姐眼里,除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金钱以外,还有什么是舍得拿出来的?” 季枝枝敛眉,眼观鼻鼻观心,又重复了一遍:“我说了,你想要什么补偿,我会尽量满足你!不是我说给你什么,而是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 叶芙睁大眼睛,冷笑出声:“我想要什么?我想要季副总收回辞掉我的决定,我想要给你一耳光,我想要你季大小姐跪在我面前说对不起,你做得到吗?!” 有那么几秒钟,偌大的病房里,只剩下了叶芙急促的喘息声。 被子下滑,能清楚的看到她身上的绷带正在被鲜血一点点浸透。 季枝枝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缓缓站起身来,几步走到病床前,俯下身:“你要的耳光。” 叶芙一怔,像是没听懂似的又冷笑一声:“什么?” “你不是要给我一耳光么?” 她看着她,表情漠然到看不出一丝的玩笑之意:“给你机会!把握好,我季枝枝这辈子还没被谁打过耳光。” 饶是连蛮横跋扈的季妖妖,也只敢拿枕头打打她,拿脚踢踢她,像打耳光这种事情,她感想也不敢做。 “我打了你,然后呢?你打算去季子川那里告状,让他讨厌我,让他更加远离我是不是?” 季枝枝眉梢挑高:“你觉得你离开了萌生集团,还能有跟季子川见面的机会?现在的你已经糟糕透顶了,打不打,对你的处境而言没什么影响。” 叶芙咬唇,盯着她不出声。 几秒钟的僵持,季枝枝缓缓站起了身子:“耳光我让你打了,是你自己畏首畏尾,不要怨我。” 说完,后退了几步,双膝一一跪地。 叶芙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整个人直接坐了起来:“你……” “对不起。” 季枝枝看着她,一字一顿:“伤了你,真的很对不起。” 叶芙唇瓣微微颤抖了下,似乎想说什么,又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她是季家的大小姐,含着金汤匙出生,又被娇生惯养了20多年,别说是给她下跪,恐怕连给她的亲生爸妈都没跪过。 过了好长时间,那震惊带来的酥麻感终于过去,她才艰难开口:“我听说……你杀过人。” 这件事情虽然没有真凭实据,警方那边也守口如瓶,但当年曾安止一家突然被灭的消息也是事实,因为得罪了季家大小姐的事情,在圈子里几乎已经是个不算秘密的秘密了。 连人都杀过,都不曾为此愧疚过,为什么……会因为伤了她,就甘愿纡尊降贵的给她跪下道歉? “是杀过人,而且是三个!一个绑架我的绑匪,我不杀他,我就得死!一个试图侵犯我的雇佣兵,季子川下了战书,我不杀他,也需要季子川动手!还有一个……” 她稍稍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催眠了我,让我险些掐死我亲生妹妹,险些用断了的筷子捅死你……” 叶芙拧紧眉头:“……什么?” 催眠? 这种东西不是只有在电视里小说中才会出现的吗? 季枝枝站了起来,表情漠然的看她一眼:“季子川身边,所有让我感觉到威胁的女人,我可能都会不受控制的下杀手!你还有1月的时间,在医院里好好想一想,一个月后,如果你甘愿冒着生命危险去季子川身边,那么……我会安排你回去工作。” “……” 叶芙表情茫然的坐在床上,看着她丢下一句‘好好养伤,祝你早日康复’后,转身离去。 一个月后,如果你甘愿冒着生命危险去季子川身边,那么……我会安排你回去工作…… …… 时钟一点点指向凌晨1点。 季枝枝哼着歌从车上下来,甩开要过来搀扶的司机后,自顾自的晃晃悠悠的往偏楼走。 面前的路仿佛都是倾斜的,崎岖不平,每走一步都要踩空,深一脚浅一脚,甚至一个踉跄直接摔了下去。 膝盖堪堪跪下去的时候,身子随即被一双有力的手臂稳稳托住了。 男人身上清冽的香气钻入鼻息,脑袋晕的更厉害了,她轻轻哼了一声:“哥哥……晚上好呀。” 哥哥。 季子川拧紧了眉头。 这些日子哥哥哥哥的叫上瘾了,怎么听怎么刺耳。 “你身上好香啊……” 她贪婪的嗅着他身上的味道,醉眼迷蒙的仰头看他:“又恋爱了?嗯?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说着就耍赖的歪到了他身上,哼了起来:“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是我鼻子犯的罪,不该嗅到她的美,擦掉眼泪陪你睡……” 这么……艳俗的歌……也亏她唱得出来。 季子川抿唇,俯身将她打横抱起来,大步流星的上楼。 进了自己卧室里的浴室,正放着水,她扑过去就开始喝水:“好渴啊……喝水,唔,喝水……” 季子川及时将她手中鞠的一捧水拍掉,又将她抱到了外面,给她倒了杯水喂下去,这才又抱着回了浴室。 脱衣服的时候就开始闹。 “男女授受不亲,你怎么能随随便便脱……脱我衣服……” 季枝枝闭着眼睛拼命挣扎,身子都扑进了水里,泥鳅似的钻来钻去,踢来踹去,几次脑袋都埋进了浴缸里,呛的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 “季枝枝你安分一点!!” 季子川浑身被水溅湿,手臂被她尖尖的手指甲抓出一道又一道的血痕,终于来了脾气,沉声威胁她:“再动一下,我直接在这里要了你!!” “我不要不要不要!!!” 她脾气却更大,整个人直接从浴缸里跳了出来,扑到了他身上,脑袋重重的磕上他的额头,季子川痛的闷哼一声。 脑袋硬的跟石头似的,想撞死他? 扶着额头撑着身子起来的时候,她已经一溜烟跑出去了,只留下一地的水渍。 …… 刘铭被调派去了分公司,副总的位子空出来了一个,季枝枝顺理成章的填补了这个空缺。 但因为她对集团业务并不熟悉,所有她签字决定的文件,最后都还要送去总裁办公室那里复审一遍,以确认不会出现大的疏漏。 快到下班的时候,小吴过来恭敬的向她报告:“副总,总裁要您过去一趟。” 宿醉的后遗症让季枝枝头疼了一天,这会儿还迷迷糊糊的。 心想完了,估计是今天签的那些文件出问题了。 “知道了,我一会儿就过去。” 她揉着眉心,没什么力气的应了一声,小吴转身刚要离开,她又忽然叫住他:“帮我冲杯蜂蜜水进来吧。” “好的,副总您稍等。” 不一会儿,蜂蜜水就送了过来,她喝了小半杯,又缓了一会儿,总算提起了一点精神。 敲门进去总裁办公室的时候,季生白还在跟人视讯,见她进来,也只是微微颔首,示意她先在沙发里坐下。 气质高冷的秘书端上来一杯牛奶。 她喝了不少蜂蜜,这会儿也不想再喝东西了,就没动。 等了一会儿,季生白还在忙,她渐渐有些无聊,就拿了牛奶杯一口接一口的喝了起来。 差不多快要喝光的时候,季生白这才合上了文件夹,抬眸看了过来:“今天提早下班,我们顺便去医院做个体检。” 季枝枝都做好被他狠狠教训一顿的心理准备了,这会儿听他这么说,明显的楞了一下:“体检?” “嗯,最近工作忙,体检一直往后退,你妈不准我推了,要我今天就去做了。” “哦。” 她应了声,刚刚起身,一抬头,就见季子川也走了进来:“爸,忙完了?” “嗯。” “……” 季枝枝呆了呆,转头看向季生白:“他也要去?” “既然好不容易抽出时间来,一起去一次,刚好。” “……” 好吧,一起去就一起去。 …… 从萌生集团里出来的时候,季枝枝走着走着,身子毫无缘由的踉跄了下,被一直走在她身后的季子川适时的托了一下手臂。 她站稳身子,低着头含糊的道了声谢,便弯腰上了车。 正是下班高峰期,车子走走停停,原本20分钟的车程,硬生生的被延长到了1个小时。 季枝枝几乎在刚刚上车没十分钟,就靠着季子川的手臂沉沉睡了过去。 加长型的私家房车,男人向旁边靠了靠,把她的身体放平,让她枕着自己的腿,好睡的舒服一点。 长指抚过她柔软白嫩的小脸,他目光暗暗沉沉,薄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来。 枝枝,好梦。 …… 睡的正香,哗哗水流声跟男女嬉闹的声音隐隐传入耳中。 那男人的声音太过熟悉,但脑海中又始终对应不出相应的脸来,她翻了个身,渐渐醒了过来。 刺目雪白的灯光笼罩在头顶,明晃晃的照的她眼睛睁不开,好不容易适应了,一转头,发现旁边属于妖妖的床空着。 再看一眼时间,凌晨2点整。 这个时间点,她怎么没在床上? 她翻身坐了起来,男女嬉闹的声音又隐约传入耳中,循着声音看过去,浴室磨砂玻璃上,隐约能看到一对人影正在嬉笑打闹。 从身影来看,明显是光着身子的。 她打开被子下床,靠近几步,屈指敲了敲玻璃:“妖妖?” 里面男女的声音立刻压的很低,却依旧清晰的传入耳中。 “嘘,小点声,枝枝醒了!” “醒了就醒了,她早晚要接受我们在一起的事实。” “可是我们现在这个模样,被她看到,不大好吧……” “不开门就是了,她不就看不到了?” “嘻嘻,子川哥哥你好聪明哦~” “……” 季、子、川!!!! 季枝枝浑身一震,像是被一记惊雷狠狠劈中了一样,浑身都冰的发麻,尖锐的痛楚传进脑海,她大脑一片空白,拼命的去撞浴室的门:“出来!!季子川!!季妖妖!!你们给我滚出来!!滚出来!!!” “怎么办?她好像发现我们了……” “没事,有我在这里,你怕什么?” 男女私密的话语传进耳中,她整个人都不受控制的开始发抖,转了个身在床边跪下,摸索到了她习惯性的藏在床下的那支枪。 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一道尖锐的声音疯狂的在耳边响起,越来越凄厉,越来越尖锐,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耳膜在一点点出血,如果不按照这道声音去做,她会被这声音拉进地狱里去…… ‘砰’的一声巨响响起,浴室的门锁处破开了一个大洞。 她一脚踹开了门,几步进去,季妖妖跟季子川光裸着拥抱在一起的身体映入眼帘。 季妖妖惊恐的尖叫着,缩在季子川的怀里瑟瑟发抖:“姐,姐我错了,你饶了我……你饶了我好不好……” 男人拧着眉头,随手从旁边拿过一件浴袍替妖妖裹住了身子,这才冷声开口:“枝枝,你别冲动,有什么话我们慢慢说。” 季枝枝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耳朵被那一生尖锐过一声的命令充斥着,浑身的血液都冲向了大脑。 杀了她!! 她抬高了手中的枪,闭上眼睛疯了似的扣动扳机!! 砰砰砰砰的声响响彻耳畔。 那尖锐的声音终于停歇了下来。 她松了口气,浑身再没有一丝力气,枪‘吧嗒’一声落到地上,连带着她的人也靠着浴室门滑了下去。 哗哗水流声还清晰的响着。 一道血红的水流蜿蜒落入眼底。 她浑身一僵,视线顺着那道血流一点点看过去…… 季子川跟季妖妖满是血窟窿的身体映入眼帘。 “妖妖……” “季子川……” 她慢慢跪了起来,双手撑在地上爬了过去,想要晃一晃他们,一碰,却是满手的血迹。 “季子川!!!” 从未有过的惊恐蔓延全身,刺激的她头皮发麻,她跪在他们中间,染血的双手疯了似的抖了起来:“妖妖!!妖妖你醒醒……” “季子川……你睁开眼睛……你别吓我!!” 眼泪汹涌而出,她拼命调转着身体,一会儿帮季子川捂伤口,一会儿帮季妖妖捂伤口,可那些血却疯了似的顺着她的指缝涌了出来。 她哭到近乎窒息:“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的……你们醒醒……醒醒啊!来人!!!来人!!!爸!!!爸你快来!!你救救他们!!!你救救子川跟妖妖……爸!!!” 咔—— 一声清脆又模糊的声响传来,像是有人打了个响指。 眼前的景物开始变得模糊起来,渐渐变成一片刺目的白。 “枝枝。” “枝枝?” 她凝眉,浑身疲惫又无力,却还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在哽咽着,努力了好一会儿,像是终于挣脱了束缚,浑身一震,睁开了眼睛。 白色的天花板,巨大的仪器上正显示着心电图一样的曲线,她躺在一张呈六十度角的单人床上,季生白坐在她身边,冰凉的手指帮她拨弄了一下被汗液粘湿在脸颊处的长发,嗓音温淡干净:“感觉怎么样?” “爸……” 她凝眉,嗓音嘶哑的叫了他一声,眼泪又汹涌落了下来。 那梦境太过于真实,以至于到现在还在心有余悸,身体还是忍不住微微发抖。 季生白抬手帮她拭去尚带着她体温的眼泪,嗓音平静又沉稳:“别怕,这么点小催眠术,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厉害,给爸爸一个月的时间,足够让你好起来,嗯?” 她哭的更凶,拼命点头,躲在他怀里瑟瑟发抖。 …… 在诊疗室里洗了把脸,仍旧觉得浑身黏腻难受,好在情绪终于平复了下来。 刚刚打开门,一股呛人的烟味便钻入鼻息间,她咳了一声,这才发现季子川就在外面。 “你在这里……烧火了?” 她嫌弃的抬手挥了挥,呛的直皱眉头,这得是抽了多少烟,医院报警系统没被启动算他走运。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526 金枝欲婿篇:枝枝,我们结婚吧。 526金枝欲婿篇:枝枝,我们结婚吧。 季子川随手将指间的烟碾灭在脚下,粗粝的手指挑起她略显苍白憔悴的小脸:“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很痛苦吗?” “还好……” 她揉了揉太阳穴,轻轻呼出一口气来:“就是觉得有点累,你抱抱我。” 整个人都像是虚脱了一样,疲惫的连站都不想站一下,只想靠着他,感受一点点属于他的气息跟提问。 季子川轻轻叹息了一声,抬手将她揽抱进怀里,薄唇吻上她的发,喃喃安抚:“辛苦了,枝枝,辛苦了……” …… 晚上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一闭眼,眼前就是季子川跟季妖妖血淋淋的躺在地上的景象。 明明知道只是虚构的,指尖却还是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冰一样的冷。 仿佛已经分辨不出现实跟虚幻。 直到男人翻了个身,将她冰凉的小身子纳入了怀里:“睡不着?” 她不好意思的咳了一声:“吵到你了?” “没有,我也没什么睡意。” 他亲了亲她温软的小脸:“外面下雪了,我陪你出去散散步?” 她愣了下:“什么时候下的雪?我怎么不知道?” “好一会儿了,你躺下的早,没看到而已。” 他说着,打开被子下床,帮她从衣帽间里拿了衣服出来,一件一件的帮她穿好,从里到外,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季枝枝这辈子没穿过这么多这么厚的衣服,忍不住抱怨:“你快把我包成粽子了。” “外面冷。”他干脆利落的丢给她三个字。 她不大高兴的嘟了嘟嘴,到底还是没反驳,乖乖穿了。 …… 雪下的不急,但很大,鹅毛一样轻飘飘的从半空中落下,温柔了整个夜色。 季枝枝趴在季子川肩头,一双眼眸黑白分明,拨弄着落在他肩膀上的雪花:“季子川。” “嗯?” “你是不是很快就要离开萌生集团了?” “……” 一句话,换来一阵冗长的沉默。 季枝枝闭了闭眼:“你爸的集团在美国,你如果去美国工作,那我们以后是不是就要相隔两地了?” 他本来就是工作狂,在萌生集团工作的时候,都经常忙到好几天见不到他,如果去了纽约…… 那他们是不是要一两个月才见一次面?又或者是干脆一年见个一两次面? 她相信他对她的感情,但也相信时间跟距离的力量,这是自然界一开始便定下的规律,时间长了,距离拉开了,感情自然而然也就淡了。 脚下的嫩绿的草坪被积雪覆盖,踩上去,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季子川低着头,沉默半晌,才道:“你想我怎么做?” “我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不想跟他一分开就是那么长时间。 “聘请一个足够出色的执行总裁替我管理好那边的事务,每个月只需要过去几次,处理一些重大问题就好,这样,你满不满意?” “……” 放着自己的大集团不管,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一个他永远不能名正言顺继承的萌生集团,还要纡尊降贵的做副总…… 季枝枝咬唇,不大好意思的打量着他的侧脸:“这样会不会牺牲太大了?” “你没有工作经验,空降到集团做副总,本就容易招惹是非,闯出大祸来,我不在你身边盯着,萌生集团早晚给你败没了。” “……” 季枝枝鼓了鼓腮帮,不高兴了:“我哪有你说的那么没出息?好歹也是哈佛毕业的好吗?你稍微给我点信心啊喂!” 很多事情,她的确做的不够好,但这并不代表她没有能力,只能说明她不大上心。 就像当初的渣成绩,不是她不想学,只是懒得学。 后来被南莫商刺激了,这才一鼓作气的冲上了学霸的宝座。 “信心会给你,等你在商场上磨砺个三五年,确定足够成熟了,我就放手让你在集团里大展抱负。” 这还差不多。 初雪后的空气格外的清爽干净,她抬手帮他把黑发上落上的雪花扫掉:“我们好久没pk一下了,要不一起去健身室运动运动?” “你不是很累?” “现在又不累了。” “……” …… 两个小时后,香汗淋漓的季枝枝从健身室回来,跟季子川一起冲了个澡后上床,很快沉沉睡去。 主楼。 办公室的门被敲了敲,北幽阳年轻又英俊的脸随即出现在视线中。 北梵行将手中看了一半的文件合上,抬眸淡淡看向他:“先坐。” 北幽阳点头应了一声,在她办公桌的座椅内坐定。 北梵行起身,去酒柜拿了一瓶酒出来,倒了两杯,一杯递给他,自己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幽阳,你该知道自己最近有多异常吧?” 年轻的男人睫毛半敛,也没辩解,只简单的点了个头:“嗯。” “我知道苏西跟苏祭司不同,她性格没有他那么阴暗莫测,但毕竟是他的亲妹妹,也知道他们家与我们家的血海深仇,你跟她……不会有结果。” 就算是为了整个北家人考虑,他的这段刚刚萌芽的感情,也是要掐灭的。 北幽阳私底下不怎么喝酒,只有在应酬的时候,才会偶尔喝一点。 今晚却不知怎么的,直接一口将半杯烈酒喝了下去。 喉结上下滑动,好一会儿,才开口,声音里罕见的带了一丝起伏:“爸,你知不知道,国外有一种技术,可以通过手术,永久性的改变一个人眼睛的颜色?” 永久性的改变一个人……眼睛的……颜色。 北梵行很快捕捉到了他这句话要表达的意思,神色有片刻的僵硬:“你做过DNA对比了?” “没有……” 北幽阳阖眸:“我只是……有一种感觉。” 双胞胎之间的心灵感应,总是微妙又奇异。 他有这个想法,又不敢贸贸然去做检测,总觉得……一旦开始了,希望就会瞬间膨胀到一种他无法承受的地步,如果随之而来的是失望…… 北梵行在真皮沙发椅内坐下,慢慢点了根烟,又轻轻呼出,良久,才谨慎道:“幽阳,据我所知,苏祭司的确有一个妹妹。” 而他们调查了那么长时间,除了他身边一个跟他很亲近但年龄上很不符合的女人以外,就再没有其他发现了。 而那只苏祭司十分在乎的布偶猫,又的确是苏西所养。 种种证据表明,她就是苏西,苏祭司的妹妹。 …… 北幽阳离开后,北梵行独自在书房里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忽然拿了手机出来,拨通了一个号码:“调取苏西的血液样本送去做DNA鉴定,记得做的隐蔽一些,别让任何人发现。” 那边传来男人冷冰冰的声音:“是,北先生。” …… 一大清早,北宅里就开始闹闹哄哄的。 季枝枝被吵醒,皱着眉头翻了个身,下意识的摸了摸身边人的位置,摸了个空。 原本很浓的睡意,就这么忽然消失了,她打开被子下床,胡乱的找了件衣服穿上下楼,刚好碰到一个上楼来的女佣,随口叫住问:“出什么事儿了?这么大动静?” 女佣恭敬低头:“回大小姐,听说是后院被关着的那个苏祭司跟他的妹妹昨晚突然不见了。” 不见了? 不见了是什么鬼? 季枝枝听的眉头一拧:“不是好多人盯着的吗?怎么会不见了的?” 她昨晚也没听到有什么枪响或者是打斗的声音,就算她状态差,听不到,但季子川,还有爸跟大伯都在家里,怎么可能也听不到? “现在还在调查中,听说是凭空消失了,也没有跟谁打斗,监控中也没发现异常的人进入,值班的人也都是轮流值班的,但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不见了。” “……” 邪了门了。 …… 跟苏祭司苏西一起消失的,还有苏西被送去医院的一份血液样本。 但事实上,这本身就是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做法。 季枝枝怎么都想不到,在北家关了这么多天的苏西,那个眼睛碧蓝的苏西,居然会是他们找了这么多年的月牙。 大伯母安萝整个人都不好了,大概是后悔没能在她在北宅的时候多去看她几次,从知道这件事情后就一直把自己锁在卧室里不见人。 她这些年,因为月牙的失踪,几乎把所有的精气神都耗光了,每次好不容易好一点,就会钻出个疑似月牙的女孩儿尸体来,断断续续,一直持续了这么多年。 这次错失跟女儿相见的机会,几乎成为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偌大的北宅,这么多年来头一次,被一股死气沉沉的气氛笼罩着。 一来是因为月牙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那么多天,他们却没发现,二来……大概也是因为原以为苏祭司已经被擒,能做的也只能是困兽之斗,没想到他隐藏的能力居然出乎他们的意料。 如果原本就可以轻易离开,他却甘愿被囚禁着,等着他们找到月牙,把月牙带来…… 而月牙见到幽阳后又各种示好依赖,甚至在失踪前一天,亲口问幽阳,如果她喜欢他,他介不介意她的身份,娶她为妻…… 那个男人,下了好大一盘棋。 如果幽阳感觉稍稍出一点差错,真的跟她结了婚,将来再生下孩子,到时候一旦被曝光,北氏集团大概会因为***产子的丑闻,钉在了孤城的耻辱柱上,遗臭万年。 太狠了,这简直比要了大伯的命还让他难以接受。 …… 季生白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季枝枝刚刚做完面膜,正往脸上拍着水。 她从镜子里瞥一眼躺到床上翻看着杂志的男人:“都不知道大家在郁闷什么,我觉得还挺好的吧……” 季子川闻言,微微抬头看了过来:“好?” “对啊!” 她双手轻轻拍着脸颊,慢吞吞的给他解释:“错过了月牙是有点遗憾,但好歹知道了月牙这些年过的还挺好的呀!苏祭司既没有杀了她,也没有虐待她,还给我们养的白白胖胖的,你看他之前因为我抱走了月牙的布偶猫,怒的扬言要取了我的命!可见月牙对他来说还是很重要的嘛!我猜,就算他再次把月牙掳走了,也不会伤害她。” 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吧? 至少他们现在很确定,月牙这些年来过的还算可以,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凄惨。 至于以后,机会有的是,总会把月牙带回来的。 季子川没说话,像是在回味她刚刚的那番话。 大概是觉得她说的还算有点道理,最后就那么不了了之了,垂首开始翻看杂志。 她护完肤便蹭蹭蹭爬上了床,趴在他怀里不让他看杂志:“你看看我,看看我呀!” 季子川好笑的打量着她水嫩嫩白柔柔的小脸:“看你什么?” “万一哪一天我跟月牙似的,被苏祭司悄无声息的掳走了怎么办?你现在多看一眼,以后就少后悔一个钟头!” 话音刚落,耳朵就被男人拧起来了。 是真的拧起来了。 她痛的嗷嗷叫,用力拍他的手:“放开放开!我耳朵要被你拧掉了!” “再胡说八道?”他沉着眉心教训她:“这种话也能随随便便乱说?”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说了,你赶紧松手……” 男人这才冷哼一声,松开了手。 才短短几秒钟功夫,耳朵已经火辣辣的像是要烧起来了似的。 她埋怨的瞪他一眼,想说两句什么来挽回面子,但又想到这卧室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也没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了,丢脸就丢脸好了。 乖顺的趴在他怀里:“话说,调查有眉目了没有?苏祭司那边的人是怎么混进我们北家的?” 男人一手翻着杂志,一手揽着她的腰,漫不经心的口吻:“清点人数的时候,发现少了两个人,到现在都还没找到。” “啊?” “这两个人,一个是看守着苏祭司的,一个是看守着苏西的。” “不会跟李茹一样,他们都是苏祭司的人吧?” “不好说,他们是爸多年前就誓死追随的死士,没有家人没有朋友,被威胁的可能性为零,钱也从来不缺,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们在交换岗位之前就被苏祭司的人杀了,然后找了两个跟他们极其相似的人,通过易容术以假乱真,借着夜色的掩盖,混进去的。” “易容术?”季枝枝听的一阵凝眉。 还真是……什么奇葩东西都会。 “易容术比催眠要简单的多,找个长得本身就差不多的,再通过化妆,很容易就让人分辨不清出,我也会。” 季子川垂眸,冰凉的指勾起她的下巴:“你想不想试一试?我可以把你画的跟……” 季枝枝双眼放光,抢先一步回答:“跟奥黛丽赫本一样?” 那她一定一定要试一试! 季子川沉吟一声,不疾不徐的补充:“跟小黄花一样。” 季枝枝:“……” 小黄花是孤城人人皆知的一个傻子,因为天天在脑袋上插一朵小黄花而出名,见到个女人就要骂别人丑。 季枝枝曾经跟她见过一面,当时还在上中学,在校门口跟她碰到了,也被指着骂了一通。 她没好气的白他一眼:“你这么喜欢小黄花,干嘛要把我化妆成小黄花,干脆我给你找来,直接给你做媳妇儿得了,省下你大费周章的化妆了。” 男人眉梢挑高:“一生气,就更像了!” 季枝枝愤愤咬唇,拍掉他的手:“走开!你才像!你全家都像!” 刚说完,又发现把自己也绕进去了,又慌忙改口:“不,就你自己像!你就是男版小黄花!” 说完,直接翻了个身背对他躺了下来。 原以为他很快就要过来哄哄自己的,没想到身后的男人居然就那么自顾自的看起了杂志。 火气顿时蹭蹭蹭的往上冒。 正咬牙切齿的想着怎么狠狠的给他一记教训,身后,男人忽然淡淡开口:“枝枝,我们结婚吧。” 他的声音太过平静,平静的像是在说‘我们睡觉吧’一样,季枝枝愣了下,以为自己听错了。 翻了个身,一双星眸睁到最大:“你刚刚……说什么?” “结婚吧。” 他合上杂志,垂首淡淡看她一眼:“嫁给我。” 就这样? 没有鲜花,没有烟花,没有单膝下跪,电影中所有的浪漫情节都没有出现,就这么……求婚? 他是有多不浪漫? 季枝枝咬唇,愤愤瞪他一眼:“不嫁!爱娶谁娶谁去!” 季子川表情寡淡:“爱娶你。” “……” 他说的好有道理,她竟无言以对。 季枝枝垮了小脸:“我不要!一辈子一次,你怎么能这么随随便便的就求婚呢?” “求婚?” 季子川重复了一遍着两个字,像是完全没想到似的,顿了顿,才问:“你想我怎么求婚?” “……” 季枝枝只觉得一口气噎在气管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求婚要的就是女方的一个惊喜,要是由她来告诉他,那还有什么好求的? “我现在不想搭理你!你别跟我说话!” 她气呼呼的翻了个身子又背对了他。 这次是真的不想搭理他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527 金枝欲婿篇:你还笑?季子川你是不是有病? 527金枝欲婿篇:你还笑?季子川你是不是有病? 冬日里的暖阳穿透层层乌云洒落下来,一层淡淡的金黄,带着刚刚好的温度,舒缓着人的神经。 季枝枝摘了墨镜,单手托腮,漫不经心的吃着蛋糕。 蛋糕吃了一小半的时候,包厢门被推开了,一个把自己从上到下裹的跟个粽子似的人匆匆走了进来。 摘下帽子、围巾、眼睛、脱下外套来,这才重重喘了一口气:“闷死我了闷死我了!” 季枝枝微微一笑,将事先帮忙点好的那杯摩卡推了过去:“辛苦了。” 白月颜愤恨的瞪她一眼。 真的是人如其名,肌肤白的跟象牙似的,被阳光微微一照,整个人都泛着一层奶白色。 “说的轻巧!说好的北氏集团千金小姐的身份呢?” 她跟喝白开水似的狠狠喝了一大口咖啡,气呼呼的瞪着她:“没了也就算了,我都不跟你计较!结果当初我们约定好的帮我杀了老大的事情也没办妥,逃回去一看,妈的,老大溜的比我还早!” 这也就算了,被他们以性命威胁,冒着生命危险给他们窃取情报,最后又险些被灭在了这鬼地方,她都没跟他们计较了,她到底还想怎么样啊?! 打电话约她,她不答应过来,她就威胁她要放出风声去,说那次营救的失败就是因为她做了叛徒。 真是……最毒女人心!!! “消消气消消气。” 季枝枝露出标准的道歉式笑容:“也不是让你白来见我一面!你这个月的钱应该还没凑齐吧?刚好我这里有不少钱花不掉,不如……给你?” 白月颜呛咳了下,眼睛一点点睁大,闪闪发亮,但很快又暗淡下去,警惕的缩了缩脖子:“哪有那么好的事儿?真要单纯的想给我钱,你电话里就说了,用得着威胁我?” 季枝枝打个响指,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聪明!不愧是天下第一偷……” ‘偷’字刚刚冒出口,就被白月颜一个不满的眼神瞪回去了,忙不迭的改口:“不愧是天下第一盗!盗!盗!” “记住了!以后再说错,我跟你不客气了!” “知道了知道了,记住了。” 季枝枝清清嗓音,决定直奔主题:“你看这样好不好?你帮我打听一下苏祭司大本营挪哪儿去了,我给你……300万美金怎么样?” 白月颜睁大眼睛,整个人都像是被刺激到了似的猛地坐直了身子:“你开什么国际玩笑?!我?去打听boss的新位置?你怎么不干脆直接叫我去死呢?” 上次救援boss的事情,一群人刚到孤城就险些被全灭,显然是有人走漏了风声,回去后上面的人就开始查了,好在她是最小的一个小喽啰,太不起眼,没有查到她身上去,这才侥幸躲过一劫。 这次要是她出面去打探boss的消息,估计还没打探到,就被boss手下的人给咔嚓了。 “我相信你的能力。” 季枝枝端了咖啡,漫不经心的喝了一口:“你当初偷我珠子时的魄力拿出来!肯定没问题的。” “来来来,你干脆今天就弄死我吧。” 白月颜不干了,抹了脖子出来一个劲儿的往她身边蹭:“我不活了!老大也逼我,你也逼我,那些被我偷过东西的高官富贾们也逼我,压力太大我承受不来,你干脆给我一个痛快吧!来来来,往这儿抹。” 季枝枝:“……” 嫌弃的一根手指推着她的肩膀把她推开,她漫不经心的拿着餐叉吃着蛋糕:“弄死你倒是没那个必要,不过……” 白月颜哼了哼:“不过什么?剁了我手啊还是剁了我的脚?” “不剁手也不剁脚。” 她微微一笑,悠闲的喝着咖啡:“就是挺可怜你的,每个月都要为了那30万美元奔波,东躲西藏,东查西查的,动不动就被人追杀,啧啧……” 大概是被说中了心事,白月颜有点小委屈的抽搭了一下,没说话。 “要是你能帮忙找到我们家月牙儿……” 季枝枝把玩着手里的一张银行卡,漫不经心的样子:“哪怕是个有用的线索也好,至少我这边能给你100万美金,你好歹也能休息三个月是不是?” 她肤色虽然白,但那是天生底子好,不代表状态好,靠的近了,就能看到她眼底布着的血丝。 最近应该一直没睡好,担心筹不到足够的钱怎么办。 见她不说话,季枝枝稍稍倾身往前靠了靠,继续抛出诱饵:“你身手很好,能力也很好,但没有关系网,没有消息来源,想知道谁家有现金又宝贝,布局怎么样,什么时候下手最安全,保镖安排情况怎么样就很困难,如果你能给我可靠的消息来源……” 她意味深长的拉长了尾音,眉梢挑高:“这孤城的土豪真是太多了!哪些精明狠辣碰不得,哪些傻呆笨拙一偷就得手……啧啧……” 白月颜阖眸,双手按着眉心,好一会儿,才道:“口头承诺谁不会做?我提供给你情报,可是要冒着被boss发现后下达追杀令的风险的!” 季枝枝缓缓靠向椅背,随手将手中的卡放在桌子上,以两根手指推到了她面前:“这个……算不算诚意?” 白月颜没说话,表情警惕。 “这里面是100万美金!算是定金!你给我关于苏祭司的消息,消息是真的,我再给你200万美金!月牙被救回北氏集团的这一天,我会再给你1000万美金!” 她说完,随手从包里拿出一份协议出来,当着她的面签字,按手印。 事实上,只要月牙能回来,别说是1000万美金,就是1亿美金,大伯恐怕也会毫不犹豫的拿出来。 白月颜闭了闭眼:“对boss的新下落,我的确不太清楚,只是之前去偷看营救计划的时候,在电脑里发现了一个人,叫王忠,就在孤城,在boss那边地位还挺高的样子。” 王忠…… 季枝枝把这个名字在舌尖来回念了几遍。 顿了顿,忽然拿出ipad来,在上面输入了晨运集团总裁王忠后,将百度来的照片放大给她看:“是他吗?” 白月颜只看了一眼,随即点头:“是。” 王忠…… …… “王忠,陈运集团的总裁,跟北氏集团有17年的合作历史,为人低调稳重,处事老练圆滑,做事滴水不漏,大伯一直对这个合作伙伴比较满意。” 季子川晃了晃酒杯,翻看着王忠的文件,侧首看一眼坐在旁边吃水果的小女人:“你确定他有问题?” “不知道,她就给了我这么个人名。” 季枝枝单手托腮:“不过你跟我都跟白月颜接触过,她浑身都充满着一股蓬勃朝气,脾气直率,不像是会跟我们玩心眼的样子。” 说着,默默看他一眼:“倒是我们……上次说好帮她灭了她老大的,结果一不小心被他溜回老巢了,她今天过来就埋怨我。” 季子川敛眉,沉默不语。 这件事情其实算不上是他们的失误。 他甚至从白月颜那里弄来了她老大的照片,给手里的人看,要求第一个解决他,谁知道那个既贪功又怕死的男人一只脚刚刚从船上下来,接着就又缩了回去。 见识不好后,立刻开船掉头跑。 他们的人又刚好跟那批苏祭司养的死士们激斗,压根没时间去越过他们,捉那么一只没胆的怂包。 …… 季子川一忙起来,整个人就都进入了忘我的境界了,吃饭睡觉一律都忘记了。 季枝枝看着他一会儿查资料一会儿打电话一会儿收资料的,一开始还坐在旁边努力听着,想尽一份力,可不知不觉,就哈欠连天了。 但因为还在治疗期,最近的睡眠极度不好,躺下后几乎一直处于惊醒的状态,每每都要折腾的精疲力竭。 季子川回复完一份邮件,才发现她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再看一眼时间,凌晨1点30分。 浓眉微拧,抬手将笔记本合了上来,俯身将她打横抱起来。 …… 身子从熟悉的男人怀里落回到柔软的床褥上,季枝枝浑身一震,猛地就醒了过来。 “我不困。”她揉着眼睛,含糊的说了句,就要起身。 “我去洗个澡,你先躺着,一会儿就好。”他抬手帮她盖了盖被子。 “你不是还要忙王忠的事情?” “明天再忙就好。” “哦。” 季子川脱了外套进了浴室的功夫,她还是坐了起来,一双眼睛黑白分明,等了没一会儿,他就出来了。 带着一身湿润的清香,舒缓着她紧绷的神经。 在他怀里找了个舒适一点的姿势,她被子下面的小手不安分的摸着他腰腹处凸起的腹肌,硬邦邦的触感,摸上去感觉很奇妙。 季子川被她抹的呼吸渐渐加重,翻了个身就要压上去,下一秒,又被她用力推开。 “干嘛?”她睁大眼睛一脸警惕的看着他。 季子川目光幽暗:“你说呢?” “我?” “你在摸我。” “so?” “我以为这是个信号……” “哦。” 季枝枝漫不经心的应了声,随即仰头给了他一个阳光灿烂的笑:“那你理解错了,你的下次啪啪啪,是在一场浪漫浪漫又浪漫的求婚之后。” 季子川:“……” 看他吃瘪的模样,真是超级超级舒服啊。 季枝枝得意洋洋的躺了下来,就听身后男人不疾不徐的开口:“我以为,你会是那第一个忍不住的。” 平静的仿佛在陈述事实。 季枝枝眯了眯眼,口吻阴测测的:“季先生你的意思是,我对你的诱.惑力,远没有你对我的诱.惑力大?” 男人沉吟一声,纠正她:“确切的说,是你的定力,远没有我的定力足够。” “哈!” 季枝枝嗤笑一声,全身的斗志都被激起来了,蹭的一下坐了起来:“好久没有人这么明目张胆挑衅我了!季先生,自己放出来的话,你最好哭着也要给我坚持下去!” 季子川扯了扯唇角:“如果最后我赢了呢?” “你不会赢!” “我说如果。” “没有如果!” 男人不甚赞同的摇了摇头:“枝枝,别坏了规矩。” 规矩?规矩就规矩! 季枝枝骄傲的扬了扬小下巴:“你如果赢了,之前你想尝试的那些姿势,我一样一样的满足了你!!” “一言为定!” “切~” …… 玩智商玩不过他,玩诱惑再玩不过他,那她可以去做变性手术了,简直不配为女人! 季枝枝特意去商场买了几套超超超级性感的小睡衣,又去把一头长发烫成了栗色的波浪卷,花费2个小时的时间画了个精致又性感的妆。 摆好了妖娆的小pose躺在床上,从一开始的野心勃勃,到后来的浑身僵硬。 她扭了扭抽疼的脖子,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1点了啊。 到底还是没忍住,找了件睡袍穿上,边系腰带边去了他的书房。 果然,工作狂还在拼命工作着。 又或者是……躲在这里?生怕一不小心控制不住治几是不是? 以为躲这里就没事儿了? 季枝枝咬唇,抬脚慢慢把门踢上,右手拇指跟食指捏着睡袍的腰带,缓慢又诱惑的一点点拉开…… 季子川正在忙,听到有人进来了,却并没有来得及抬眸看过去。 等察觉到哪儿不对劲的时候,她的白色睡袍已经松松垮垮的挂在了臂弯间,随时都要滑下来的样子。 一套布料少到可怜,几乎只是用几根线勾出来的黑色小睡衣映入眼帘。 他脸色一变,站起身来就靠了过来,沉声低喝:“枝枝,把衣服穿上!” “怎么?” 季枝枝得意洋洋,直接将睡袍兜头丢了过去:“你不是定力够强么?怕什……啊——————!!!!” 性感又挑衅的话说到一半,猝然变为一声惊恐的尖叫声。 一排排巨大的书柜间,靠窗的位置,正在抽烟的季生白绅士的半转了个身,面向了窗外,淡定的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一样。 “怎么办怎么办?” 季枝枝整个人都慌了,眼泪在眼眶打转,一张俏脸涨的通红,由着季子川给自己把浴袍重新裹好,声音里都带了一丝哭腔:“爸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不提醒我?呜呜……怎么办?我不活了……呜呜……” 以后爸会怎么看她?估计看都不想看一眼了…… 季子川也尴尬,低声解释:“爸刚刚回来,顺便过来跟我讨论一点小事情,没料到你会这个点突然进来,还穿成……这个样子。” 什么叫这个样子? 明明昨晚刚刚打了赌好吗?她这不是为了赢……见他一直没进去,以为他在欲擒故纵,这不是想着来个瓮中捉鳖…… “怎么办?” 季枝枝欲哭无泪,整个人都要疯了,这辈子没这么窘迫过,只能一遍又一遍的问他怎么办。 “没事,你冷静一点,爸什么都没看到,别多想。” 季子川单手环住她的腰,另一手打开了门,半抱着她回了卧室。 刚刚进去,她就一脚重重踩上了他的脚背,可惜光着的小脚丫踩在他的皮鞋上,实在没什么杀伤力,男人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都怪你都怪你!为什么不提醒我?为什么不提醒我?!” 季子川默了默:“我提醒你了……” 原本还堪堪挂在身上的浴袍,因为他的提醒,直接飞了出去。 季枝枝抬手捂了脸,窘迫的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这辈子都不出来了。 “没事,爸没看到。” 季子川不知道怎么的,莫名的觉得有点想笑,安慰着安慰着,唇角竟真的抿出了一点弧度来。 季枝枝整张脸都白了,抖着手指着他:“你还笑?很好笑吗?!让你在爸面前脱光光看你还笑不笑的出来!!” “没有。” 季子川摇头否认,刚刚否认完,唇角又勾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季枝枝气的浑身都开始发抖,话都说不出来了,转身就要走,又被他扣住小手拉回了胸前。 垂首,薄削冰凉的唇准确无误的捕捉到了她嫣红柔软的唇瓣:“我输了。” 季枝枝:“……” “我输了,枝枝……我定力似乎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强。”他喃喃说着,薄唇雨点般的落下,细细的吻过她的红唇跟下巴。 重新穿好的睡袍被男人单手解开,微微一勾,便顺着她滑腻的肌肤滑落了下去,堆在脚下。 他吻的很急,像是要迫切的将她揉进身体里去,季枝枝刚刚还被窘迫充斥着的大脑不知不觉变得有些混沌了起来,僵硬的身子在他怀里一点点软了下去。 一闭上眼睛,就又想到了刚刚无意中在他书房里撇到爸爸背影的情景了。 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又开始挣扎:“不行,我得去跟爸解释一下。” 要不以后没脸见他了。 “解释什么?” “……” 对哦,怎么解释?她能说,是季子川逼着她穿这套性感睡衣的? “那怎么办啊?” 她又开始着急,气的连连跺脚:“我不活了!你松手!” 她一开始闹,季子川又莫名的想笑,唇角刚刚扯出一点弧度来,就被她捉到:“你还笑?!季子川你是不是有病啊?!” 他这辈子笑的次数加起来没今晚一次多! 看她出丑,他就这么高兴? 恶趣味的男人!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528 金枝欲婿篇:这么着急?我还能跑了?(一更) 528金枝欲婿篇:这么着急?我还能跑了?(一更) 季子川花了半晚上的时间,这才把季枝枝炸了的毛捋顺。 睡着了还时不时的嘟囔几句不活了不活了。 他失笑摇头,习惯性的帮她盖了盖被子,薄唇吻上她光洁的小额头,低喃出声:“晚安,枝枝。” …… 刚刚跟客户谈完一份增资合同,不等收拾东西离开,就接到了妖妖的电话。 她随即又坐了下来,随意的喝了口还一口没来得及碰的果汁:“嗯,怎么了?” “姐……” 一个字,带着浓浓的鼻音,听得出来正在哭。 季枝枝神色一凛,声音瞬间沉了下来:“怎么了?” 季妖妖像是说不出话来了,在那边哭的又凶又急:“我……呜呜……姐……呜呜……” “冷静点,先告诉我你在哪儿?” 季枝枝耐着性子安抚她,一边抓过车钥匙向外走一边问:“你先告诉我在哪儿,我过去找你。” 季妖妖还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一直委屈的直哭。 电话那边随即变成了一个男人的声音,粗拽中带着凶狠:“季大小姐是不是?你妹妹在我这儿豪赌了一个月,欠下了9380万的债务,今儿就到期了,你看是你来拿钱赎人啊,还是我按照规矩来?” 9000……万?! 妖妖疯了是不是?!又不缺钱,跑去赌什么钱?! 季枝枝脚步倏然一顿,冷笑出声:“你既然知道我是季大小姐,就该清楚我们北家在孤城的身份地位!动了我妹妹,你确定你能活着看到明天早上的太阳?” “没办法呀。” 男人像是在抽烟,声音显得有些含糊:“我手里养了这么多兄弟,也是要吃饭的!更何况我们一没绑架,二没威胁的,她季二小姐自愿跑来我们赌场,一掷千金,谁也拦不住啊!知道你们北家在孤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也不能仗势欺人不是?兄弟们可都是拿命吃饭的,逼急了,天王老子都不认!” 季枝枝抿唇没说话。 那边笑了下:“再说了,这一张一张的欠条,白纸黑字儿,可都签着季二小姐的大名,按着季二小姐的手印的!你们明目张胆的反悔,不大好吧?” 季枝枝阖眸,深吸一口气后,才冷声开口:“好,我知道了,钱我会尽快给你,先把我妹妹放回来。” 妖妖这些日子基本上天天都不着家,她一开始觉得她是不想在家里看到他们,所以出去找朋友们吃喝玩乐了,怎么都没料到,她居然会跑去赌博! 大伯一向视北家的声誉为生命,如果北家出了个赌鬼的消息被传开,给北氏集团抹黑,到时候肯定是要给爸爸脸色看的。 这件事情,无论如何都要悄无声息的处理干净了。 可9000多万,她哪儿来的那么多的钱? 当初拍的那支广告收入的确不菲,每个月领到的零花钱也的确不少,但她花钱从来都是大手大脚的,买车、买衣服、吃喝玩乐的用了不少,虽然有剩余,但杯水车薪,根本不够…… “好!还是季大小姐痛快人!延长时间可以,但利息还是要继续算的,这一点,您应该是清楚的吧?” “知道,你先放她回来,一周之内,我连本带利的把钱给你。” “好!我就喜欢季大小姐这种性子爽快的人!大家出来混口饭吃不容易,如有冒犯,季大小姐您千万别怪罪!您妹妹这就给您一根头发不少的送回去!” 季枝枝没说话,径直挂了电话。 薄唇不知不觉抿成一条直线。 …… 回家没多久,就接到了季子川的电话。 “合同谈完了?还顺利么?” “嗯。” “怎么没回来?” 季枝枝敛眉:“……哦,跟人谈合同的时候不小心把咖啡弄身上来,就先回家来换套衣服,顺便休息一下,今天就不去集团了。” “好,晚上一起出去吃?” “好。” 季枝枝应声,随即挂了电话,握着手机的手指不由得紧了紧。 等了没一会儿,卧室门就被打开了,季妖妖走了进来,看起来状态有些糟糕,眼睛红红的。 她看她一眼,起身给她倒了杯水递过去,季妖妖还没伸手接,眼泪就吧嗒吧嗒落了下来。 季枝枝盯着她,一字一顿:“他们欺负你了?” 季妖妖抽噎着,摇头。 “没欺负,你哭什么?” “你……你有没有告诉爸妈?” 她终于抬起头来,一张白嫩小脸写满了委屈跟害怕:“你别告诉爸妈……不要告诉他们……” 她生来就没枝枝漂亮,没枝枝聪明,枝枝一学就会的东西,她一二三四五遍还是记不住,亲戚朋友们夸奖枝枝的时候,永远都有用不尽的形容词,聪明,漂亮,有魄力,有魅力…… 到她这里,就只有干巴巴的一句漂亮。 爸妈虽然一直因为她身体不好哄着她疼着她,但她知道他们心里其实是更喜欢枝枝的,甚至连集团,都毫不犹豫的交给了枝枝。 她已经够卑微了,够渺小了,爸妈对她已经不抱任何期望了,她不想再刷新下限,让他们对她彻底失望。 季枝枝把水杯放到一边,抽了张纸巾递给她:“别哭了,给我点时间想想。” 季妖妖接过来,一边在床边坐下,一边擦了擦眼泪鼻涕:“也别让子川哥哥知道,他已经不喜欢我了,我不想再让他失望厌恶……” 季枝枝没说话。 这也是她刚刚跟季子川通话的时候没说的原因,妖妖还在试着接受他不喜欢她的事实,如果知道了他已经知道了她赌博的事情,一定会受不了。 沉吟一声,起身去打开了保险箱,把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拿了出来。 大部分都是生日时候别人送的比较珍贵值钱的东西,珍珠、铂金项链等等。 不够,不够,粗略算一算,这些也就只能抵个上百万,根本不够。 生日的时候,大伯送了她一栋海外别墅的钥匙作为礼物,但房契并不在她这里,她想卖都没办法卖,一不小心还容易惊动大伯。 把东西合上,她站起身来看她:“你的值钱的东西呢?都拿出来我看看。” “……”季妖妖不说话,低着头抠着手指甲。 季枝枝等了会儿没等到她吭声,才蓦地反应过来:“你都卖掉了?!” “我一开始真的只是想玩一玩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的……” 季妖妖眼泪又开始涌出来,哽咽着解释:“后来不知不觉的……就输掉了这么多……我真的……呜呜……” 赌博这种东西,最容易让她这种没什么毅力跟防备心的人陷进去了。 季枝枝也赌过,十几岁的时候,全家一起去拉斯维加斯那边,赌城,过去了多数人都会玩几把,按照自己的承受能力适可而止,她当时就玩了十几分钟,赢了几次也输了几次,最后结束的时候,还是输了几百块的。 当时妖妖就对这个很感兴趣,一直在兴奋的不停玩这个玩那个,钱大把大把的出去,一点都不在乎,还是她把她拖走的。 没想到到头来还是栽在了这上面。 “姐……” 季妖妖红着眼睛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你的……那个……” “什么?” “就那个……夜明珠……” 那个夜明珠价值连城,只要卖了它,还掉债务绰绰有余。 一提起这个来她就窝火,没好气的回:“被偷了。” 到现在,季子川还在派人调查白月颜的那个朋友的下落,承诺了要替她把夜明珠找回来。 季妖妖没说话,明显不大相信的样子。 “看什么看?别说真的被偷了,就算没被偷,我也不会卖!那是我的嫁妆!” “凭什么呀?我们俩都是爸妈的女儿,凭什么这个传家宝贝只给你不给我?就因为我比你笨?没你讨爸妈喜欢?” “这个是还没有你的时候就定下的!当然只能是我的!” “可现在有我了呀,我们俩平分吧。” “……你觉得现在是讨论怎么平分一个已经被偷了的珠子重要,还是讨论怎么给你筹集9000多万块钱重要?” 季妖妖被她质问的缩了缩脖子,不吭声了。 没几秒钟,视线又飘飘悠悠的落到了她无名指上的钻戒上了。 这颗白钻她曾经在一个拍卖会上看到过,当时还是个未成品,已经拍出了1300万美金的天价了,现在…… “姐,你要不……先暂时把你的钻戒……” 一句话还没说完,季枝枝忽然就站了起来,脸色冷到极点,一字一顿的呵斥:“季妖妖,你疯了是不是?婚戒都要卖掉?你怎么不干脆把我给卖了呢?!” “那怎么办呀……” 季妖妖扁了扁嘴,直接躺到了床上,翻来覆去的折腾着哭:“他们要剁了我的双手!我要是没了手,就不活了!呜呜……” …… 凌晨两点。 刚刚回来的季子川习惯性的放轻了动作,打开门来打算给她盖一下被子,没想到季枝枝却还醒着。 见他回来,她有些困倦的伸了个懒腰:“怎么回来这么晚?” 男人随手将外套脱下来放到一边,拧着眉头看她:“又睡不着了?” “还好……” 她懒洋洋的打个哈欠:“你还要去书房忙一会儿吗?” 季子川薄唇微抿,俯身吻了吻她的唇:“不了,我去洗个澡,一会儿回来陪你睡。” “嗯。”她连连点头。 等了十五分钟,男人便出来了,没有像以往一样穿着浴袍,只是简单的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八块腹肌整齐的码在腰腹处,每一寸线条都勾勒出极致的性感。 见她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季子川扯了扯唇角:“我下楼给你温一杯热牛奶,先忍一忍,一会儿再做,嗯?” 季枝枝:“……” 搞得跟她多欲求不满似的…… 她轻咳一声,忍不住替自己辩解:“明明是你自己故意露出腹肌来勾.引我,还要赖到我头上!” 顿了顿,又补充:“你别下楼了,我不想喝牛奶。” 季子川眉梢挑高:“这么着急?我还能跑了?” “……” 季先生,还能不能愉快的聊聊私房话了? 季枝枝没好气的白他一眼:“你先上床,我有话要跟你说。” …… 季子川安静的听她大概的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后,抽了根烟出来点上。 一根烟快抽完的时候,他这才徐徐淡淡的开口:“你只关心她欠了多少钱,就没想过,好端端的,她怎么会跑去赌钱么?” 季枝枝眨眨眼:“大概……因为我们在一起,她心情不好,想找点刺激?” “就算是这样,地下赌场藏的有多隐蔽不说你也知道,按照妖妖的心思,如果没有人带路引荐,她能找到那里去?” “……” 季枝枝忽然就沉默了下来。 发现不管在什么事情上,他看的永远比她透彻几分。 得知妖妖欠赌债近1个亿后,她光想着怎么把钱给弥补上了,完全没有想过这一层。 季子川屈指弹了弹烟灰,嗓音寡淡:“这件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也不是简单把钱弥补上那么容易!先睡吧,我明天会让人去调查一下。” “可是妖妖不想让你跟爸妈知道……” 男人眉心一沉,连带着声音都冷了:“这种事情,能由着她的性子来?” 季枝枝鼓了鼓腮帮,不说话了。 …… 一大清早,不等睡醒,就被外面吵吵闹闹的声音惊醒了。 季妖妖愤怒又恼恨的声音穿透层层障碍直达耳孔。 她一开始还迷迷糊糊的,后来忽然想到了什么,瞬间弹坐了起来,打开身上的被子穿着睡衣就跑了出去。 推开季子川书房的时候,就发现季妖妖穿着睡衣瘫坐在地上,早已经哭成了个小花猫脸,季子川就坐在沙发里,凝着眉冷冷看她。 见她进来,季妖妖挣扎着爬了起来,哭的红肿的眼睛恶狠狠的瞪着她:“季枝枝!!亏我叫你一声姐!你看我还不够惨是不是?!身体没你好,能力没你强,连我最喜欢的子川哥哥都被你抢走了,你居然还不满足!抓住每个机会让所有人更讨厌我!!我恨你!我恨你!!!” 如果说进来的时候还很紧张,听到她这一番歇斯底里的咆哮后,季枝枝整个人反而都冷静了下来。 季子川倾身将烟蒂碾灭在烟灰缸里,又重新点了一根:“妖妖,她如果真想害你,就不是先替你把债务承担下来了,而是直接把你送去地下赌场,让他们把你的手剁下来了!” “他们敢!!” 季妖妖猛地回头,声音尖锐又嚣张:“我是北氏集团的千金!谁敢剁我的手?!” 季子川像是冷笑了一声:“既然这样,那你怕什么?为什么要给你姐打电话,为什么要求她帮你?” 心平气和的一句反问,问的妖妖哑口无言。 因为当时他们真的很凶,真的要剁了她的手的样子。 季子川把玩着指间的烟,嗓音清冷淡漠:“妖妖,我来告诉你,那个底下赌场的负责人的确没有我们北家厉害,但他有个外号叫‘野狼’,知道野狼是什么意思么?群居、凶残,虽然没有老虎凶猛,但老虎却不愿意轻易招惹!他们黑白两道都有人,从来都是按规矩办事的,9000万也好,1块也好,在他眼里都一样!按规矩办!还上了皆大欢喜,还不上,他要么要了你的双手,要么……以命相搏!不管对方是街头流浪汉,还是你北氏集团千金小姐,对他而言,都没差别!” 季妖妖咬唇,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不就区区9000万么?爸怎么就拿不出9000万来救她女儿?” 那样理所当然的口吻,那样满不在乎的态度。 季枝枝凝眉。 忽然开始庆幸,一开始没有变卖所有的东西去给她填补上这个大坑。 因为看似填补上了,回头一看,会发现那个坑又陷下去了,还需要继续填补。 传说中的,无底洞。 季子川显然没了耐心,一根刚刚点燃的烟直接碾灭掉,他站起身来,随时都要甩手离去的姿态:“妖妖,我最后问你一遍,是谁带你去那个地下赌场的?你要么告诉我,要么就自己解决这9000万!只是区区9000万而已,你是季家的二小姐,对你来说应该不是难事才对。” 他将她刚刚满不在乎的说出来的那句话,原封不动的丢了回去。 季妖妖眼泪又开始吧嗒吧嗒的往下落:“子川哥哥,你真要这么狠心?” “别哭。” 季子川单手插.进口袋,漠然的看着她:“你的眼泪不会对你现在的境遇没有半点好处!纯粹在浪费精力!” “我去找爸!” 季妖妖终于控制不住自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转身跑了出去:“我才不要跟你们这对居心叵测的男女说话!” 跑过季枝枝身边的时候,还顺便用肩膀狠狠撞了她一下。 季枝枝抬手揉了揉眉心,头疼。 顿了顿,才问他:“现在要怎么办?” “她既然去找爸了,爸自然知道该怎么处理,不需要我浪费时间了。” 季子川脸上没什么表情,徐步走过去,顺手环住了她的要:“我带你去吃早餐。” “我没胃口。”她垮着小脸,重重叹了口气。 一大早的就闹成这个样子,哪儿来的胃口。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529 金枝欲婿篇:月牙回来了!(二更) 529金枝欲婿篇:月牙回来了!(二更) 季子川垂首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没胃口?我是不是要带你去做个早早孕检查了?” 季枝枝:“……” 一阵冷飕飕的风吹来,她浑身都忍不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季先生的冷笑话,好冷啊…… …… 凌晨睡的正香,隐隐觉得哪儿不太对劲,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就见原本应该躺在自己身边睡着的男人,这会儿却在穿衣服。 他只开了一盏小台灯,还把光线调整到了最模糊的状态,如果不是对他修长的身形太过熟悉,她估计也要认错了人了。 “大半夜的,你去哪儿?” “嘘……” 季子川大概没料到她会突然醒来,快步走过去压低声音提醒她:“别出声,乖乖睡觉,我去办点事情,很快就回来,嗯?” 什么事情要三更半夜鬼鬼祟祟的去做? 她坐起身来,看着他一身黑色紧身装,半跪下去将上了消音器的枪别入裤腿处,再一看,连大衣外套里都已经全副武装的准备好了好几把枪。 “你要去哪儿?” 她神色一凛,赤着脚跑下了床,见他手中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忽然就跪下来握住了他的手:“季子川,你去哪儿?我跟你一起!” 顿了顿,又忽然起身:“不,我不需要知道去哪儿,哪儿都好,我要陪你!” “枝枝!” 季子川扣住她手腕,又将她拉拽了下去,双手捧住她的小脸,一字一顿:“枝枝,我需要你!你冷静一点听我说,从现在开始到中午12点这十个小时的时间里,你要想一个我为什么没有去集团工作的理由,要让家里所有人都知道,清楚了吗?” “你要去哪儿?” 季枝枝彻底慌了,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你带着这么多枪,去哪儿?” “别怕枝枝,我很快就会回来,我不会有事。” 他冰凉的唇瓣落在她的脸上,柔声哄着:“你一直哭,我出任务的时候会分心知不知道?” “嗯……” 她凝眉,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眼泪却还是从紧闭的睫毛间落下。 再一次失去他的危机感像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带着毁灭性的破坏力席卷了她,身子控制不住的发抖,脆弱蔓延全身。 “明天中午12点之前,我一定会回来,好不好?” 他细细吻去她脸上的泪珠,声音从未有过的温柔:“别哭,别哭好不好?” “嗯。” 她凝眉,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是不停的点头。 他会平安回来的。 带着月牙,一起平平安安的回来。 …… 第二天一早,季枝枝照旧睡到早上7点多。 她像是有些体力不济似的,不停的打着哈欠,下楼后就蹲在茶几边翻翻找找。 一个女佣忍不住问:“大小姐,你找什么呢?” 季枝枝头也不抬:“医药箱呢?我记得楼下有个医药箱来着。” 女佣一愣:“大小姐你受伤了?” “呃,没……还好还好……” 她像是不大好意思似的,轻咳了一下,顿了顿,忽然‘啊’了一声:“找到了!” 说完,拎起医药箱蹭蹭蹭就上了楼。 旁边几个女佣立刻簇拥到一起,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 “今天季总还没有下楼哦。” “对啊对啊,我也发现了,平时季总不到6点就去工作了,今天到现在还没动静。” “估计是昨晚玩高难度姿势,伤到腰了,要不大小姐也不会下楼来找医药箱!” “对哦对哦,我看到前两天大小姐买的东西里面,有维多利亚的秘密的标志呢!” “啧,光是想一想就浑身火热火热的了啊……” …… 半小时后,季枝枝又下楼,特意命令女佣们都不准上去吵少爷后,这才围上了围裙,跑进厨房亲自开始准备午餐。 她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整个人都被滋润的光彩照人,哼着不知名的歌,也不准厨师插手帮忙,从头到尾都是亲自动手,做的饭盒什么东西都要切成完美的心形。 女佣们又开始偷笑。 这是要亲自犒劳一下少爷昨晚卖力的工作呀…… 真是甜的不要不要的。 身后,分针秒针一圈一圈的转动。 她低着头用西红柿拼凑着心形,半敛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全部情绪。 10点35分…… 10点47分…… 11点18分…… 一份爱心便当,她足足做了两个多小时。 忙碌中的女佣们不由得面面相觑。 这么长时间,楼上等着的少爷就不饿? 正疑惑着,季枝枝就端着准备好的便当,仍旧哼着轻快的歌,步伐轻快的伤了楼。 11点36分…… 卧室里的窗帘一直闭合着,仍旧只开着那盏灯,光晕模糊又暗淡。 季枝枝坐在床下的地毯上,看着放在面前摆满了各种心形的爱心便当,表情木然。 越来越靠近12点,每一分每一秒就像是又被无限拉长了一样,她依旧面无表情的盯着便当,呼吸却不知不觉开始变得急促了起来。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从来不曾仔细听过时针转动的声音。 她阖眸,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到底还是忍不住,起身,撩开了窗帘的一角,偷偷向外看去。 身后,时间依旧一步一步一步,循着它亘古不变的规律悠悠荡荡的走着,不会因为她焦急的心情而快一点,也不会因为她难过的心情而慢一点。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勾着窗帘的手指不知道什么时候一点点握紧,指关节处泛出了冰冷的苍白色泽,她呼吸越来越急促……越来越急促…… 一辆黑色的加长型私家房车远远驶来。 她忽然站直身体,视线死死的盯着它,一寸一寸一寸…… 原本均匀形式的速度,在靠近北宅后忽然缓了下来,然后一点点的调转了头…… 她呼吸一窒,松开了窗帘,整个人像是一只被囚禁了大半生的麻雀一样,迫切又欣喜的冲了出去。 私家房车没有在车库中停下来,而是径直驶向了主楼,她奔过去的时候,车身堪堪停稳,车门打开,英俊的男人弯腰从车中出来,伸开长臂将她抱进了怀里:“我回来了,枝枝。” “嗯嗯。” 她埋首进他怀里,闭着眼睛深深嗅着属于他的清冽香气:“我在等你。” “我知道。” 他垂首,薄唇吻上她柔软芬芳的发顶。 寒风凛冽,可那一瞬间,穿着那么单薄的一件衬衣,她的身子却依旧滚烫的像是沸腾的水一样。 …… 月牙回来了。 但偌大的北宅,却没有一个为此高兴的。 季枝枝之前的预测出现了偏差,之前被苏祭司养的白白胖胖的月牙,这一次,整个人看上去都糟糕透了。 苏祭司因为多年来的苦心经营在临门一脚化为乌有而大为恼火,直接囚禁了月牙。 不止囚禁,还在她身上弄出了大大小小轻重不一的伤。 从车上到回来,一直是处于昏迷状态的。 季枝枝跟在季子川身后看了一眼,没大看明白那些伤到底是用什么东西弄出来的。 肯定不是刀子之类锋利的东西,因为没有那样尖细的伤口。 锤子? 也不大像。 她悄悄把季子川拉到一边,问他知不知道苏祭司是怎么折磨月牙的,季子川却只是阴沉着一张脸,一个字都没说。 大伯母几乎从月牙回来开始后就寸步不离的守在她身边,没哭出声来,眼泪却一直没间断的掉。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530 金枝欲婿篇:是不是怀孕了?嗯? 530金枝欲婿篇:是不是怀孕了?嗯? 下午3点多的时候,月牙终于醒了过来。 大概是一时还没能适应一睁眼就又回到了北宅,整个人直接坐了起来,黑白分明的眼底铺着一层薄薄水光,惊魂未定的看着围在床边的一群人。 吓到她了。 安萝看着她惊慌如小鹿一样的表情,像是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崩溃的抱住她哭到很长一段时间都发不出一点声音。 到底是长辈,大概也不想被小一辈看到自己这个样子,季子川默默的带着季枝枝退了出来。 卧室外,北幽阳抽了生平第一根烟,被呛的连连咳嗽。 他站在窗前,背对着进进出出的所有的人,向来温淡疏离的一个人,此刻背影却莫名的显得有些阴沉。 “她醒了?”他问,却没有回头,嗓音嘶哑又低沉。 季枝枝点头‘嗯’了一声:“不过现在大伯母她……嗯,你要不等会儿再进去吧。” 男人没说话,低头继续抽烟。 季枝枝张了张口,还想说句什么安慰安慰他,话到了舌尖,又觉得没必要。 他从来都不是那种需要别人的人,不管心情好还是不好,他都不需要别人,她这会儿跟他说话,只是纯粹的在打扰他罢了。 她跟在季子川身后下楼,盯着他瘦削颀长的背影:“季子川。” “嗯?” “你们找到她的时候,她就这样了吗?” “嗯。” 季枝枝走的越来越慢,贝齿重重咬紧下唇,欲言又止。 一开始看到月牙身上的伤,她就觉得哪里怪怪的,既不像是刀子弄出来的,也不像是鞭子弄出来的,几乎没有破皮的地方,只有大小不一的淤青。 有点似曾相识。 出来后才忽然记起来,当初她出国前一天,被醉酒后的他逮着一顿折腾,小命差点没了半条,照镜子的时候,就差不多是那个样子。 但总体而言要比月牙身上的轻很多。 “季子川。”她又叫他。 这次季子川直接站住了,站在她下面四五层的台阶上仰头看着她,目光说不出来的冷:“你想问什么?” 季枝枝扶着楼梯扶手的五指无意识收拢,指甲一下下的刮着,好一会儿,才问:“她……是不是……嗯……是不是被……” 她支支吾吾,好一会儿都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季子川敛眉,嗓音寡淡:“我不知道,我没有亲眼看到。” 有没有被强.暴,被几个人强.暴,只能从月牙的口中,或者是医生的口中听到答案。 季枝枝忽然就没了走路的力气,直接在楼梯上坐了下来:“我歇一会儿再走,你累了一天一夜了,先回去睡会儿吧。” 季子川没说话,几个大步上去将她抱了起来:“既然累了,就陪我一起去睡会儿吧。” “……” …… 两个人躺在床上,十分钟过去了,半小时过去了,说好了一起睡觉一起休息的男女,却没有一个睡着的。 当初一直没有月牙消息的时候,她想,只要能找回来,不管她被伤害成什么模样都好,只要能找回来,就好。 可现在真的找回来了,又开始难过,如果能毫发无损的回来,该有多好。 “季子川……” 沉默中,她轻轻叫了身后男人一声。 “嗯。” “要是我当初被绑架后,也被轮.暴了,你还会不会喜欢我?” 出事前她的车被狠狠的撞击了一次,虽然懵了好一会儿,但最后好歹又精神了起来。 可如果当时撞的很厉害,她有可能直接昏死过去了,然后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被轮…… 他的胸口紧贴着她的脊背,她甚至能清楚的感觉到在问出这句话时,他呼吸明显一窒。 “我会更爱你。” 他喃喃低语,冰凉的唇瓣贴着她的耳垂:“对不起,枝枝,在你出事的时候没能及时到你身边去……” 他从来没有主动提起过这件事情,仿佛过去了就那么过去了,可事实上,它却像是被人用刀子一样刻进了他脑海中。 已经不记得做过多少次梦,梦到她被那群绑匪伤害,在急速加剧的心跳中惊醒,大汗淋漓。 然后就是睁着眼睛看着时间一点点流失掉。 季枝枝翻了个身面向了他,轻轻呼出一口气:“我想,如果真的发生了,我会很痛苦,可如果你还愿意要我,我会慢慢从中走出来。” 她不是那种爱钻牛角尖的女人,有些事情既然发生了,她就会试着接受容纳。 这一辈子唯一固执唯一钻牛角尖的事情,大概就是爱他了。 被人糟蹋只是短短几天的事情而已,可一辈子那么长,要忘记的事情有很多很多,既然注定了要忘记一部分,为什么不把不好的忘记呢? “我希望月牙能找到一个合适的人,帮她走出这段阴霾。” 她说着,仰头看着他的下巴:“你觉得南莫商怎么样?” 一个南氏集团的少爷,一个北氏集团的千金,刚好配在一起。 季子川摸了摸她的头,无限满意:“可以。” …… 季枝枝原本以为,月牙会萎靡很长一段时间。 没料到她却比她想象中坚强许多,第二天就下楼来了,神色看上去还有些憔悴,但已经比他们预期中的好太多。 没有绝食,也没有拒不见人。 季枝枝记得她上次在这边水土不服来着,记得她在国外长大,于是特意亲自下厨给她做了一份煎牛排:“你尝尝看,我的手艺虽然不太好,但喂饱你应该是没问题的。” 月牙点头道谢,白皙柔嫩的小手拿了刀叉切了一块尝了尝,对着她扯出一点弧度来:“好吃,谢谢。” “是吧是吧?” 季枝枝也笑,趁机道歉:“对不起啊,上次不知道你是我们家月牙,没怎么过去看你,过去后也没给你好脸色……” 月牙抿了抿唇:“没事,我……当时也以为你们是我的敌人,也一直对你们不好……” “不过现在回来了就好了。” 季枝枝帮她添了半杯红酒:“以后我们都会好好疼你的!等你……” 话还没说完,月牙像是忽然很难受似的,秀眉拧紧,小脸一阵白过一阵,随即捂着嘴冲进了洗手间,‘哇’的一下把刚刚吃进去的牛排全吐了出来。 季枝枝呆住了,反应过来后慌忙起身追过去,客厅里的大伯母已经抢先一步冲了过去,帮她顺着后背:“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好端端的怎么吐了?” “我……我给她做了份煎牛排……” 季枝枝抬手抓了抓头发,有些尴尬:“可能味道不太好……她没好意思说?” “没有……” 月牙摇头,刚刚说了两个字,又开始难受的干呕了起来。 季枝枝咬着右手拇指的指甲,慢慢的向后退了一步,再退一步。 不会是……怀、孕、了、吧? 她一个没生过孩子的都想到了这一层,那大伯母她…… 视线转过去的时候,就见大伯母脸色煞白到了极点,呼吸一阵急过一阵,她一惊,慌忙上前几步,堪堪扶住了她倒下来的身子。 几个女佣见状也立刻上前扶住了她。 “先把大伯母送卧室里去。” 她小心的把她交给她们:“去请医生过来给大伯母看看。” 看着他们把大伯母扶上了楼,她转了个身,看着匆匆洗了把脸就要跟上去的月牙:“你妈那边有人照顾着,没事,你先跟我来。” 月牙看着楼上,欲言又止,到底还是没说什么,由着她带着自己去了偏楼。 …… 从在一起后,季子川就几乎没怎么做过避孕措施,他们是一直准备着要孩子的,因此枝枝也一早买下了验孕棒,以备不时之需。 将验孕棒拿出来拆开交给她:“这个东西,你会用吧?” 月牙看了一眼,摇摇头,刚要说什么,又忽然顿住,又低头看了一眼,随即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我……我没怀孕,我只是……有点水土不服……上、上一次在这里也……也吐的厉害……” “我知道知道。” 季枝枝忙不迭的点头:“这个,只是为了以防万一!试一试又不会怎么样,对吧?” 月牙咬唇,双手藏在身后,很不想接的样子。 “月牙,如果没怀孕,你测了也没事,如果怀孕了,北家那么多人,你瞒也瞒不住的。” “……” 月牙垮着小脸,到底还是不情不愿的伸手接了过来。 季枝枝跟她大体说了一下使用方法后,就把她推进了洗手间里。 在外面焦躁不安的等了三分钟后,她敲了敲洗手间的门:“月牙,有结果了没?” “嗯。” 简单的一个字,带着不甚明显的哭腔。 季枝枝的心没来由的狠狠一沉。 “我……可以进来吧?” “……嗯。” 她小心翼翼的推开门,就见月牙坐在马桶盖上,一手拿着验孕棒,一手拿着说明书,贝齿咬着下唇,正在努力遏制着自己不哭出来。 虽然光是看她此刻的模样就猜到了结果,季枝枝却还是不死心的瞥了眼验孕棒。 血红的两根线映入眼帘。 闭了闭眼,不由自主的叹息了一声。 “怎么办?” 月牙仰头看着她,纤细羸弱的身子微微颤抖着:“是不是怀孕了?嗯?是不是有孩子了?” 季枝枝深吸一口气,在她面前蹲了下来,双手握住她的小手:“别怕,这种事情很正常!你先告诉我,这个孩子的爸爸……你知道是谁吗?” 如果她当时是遭受了一群男人的糟蹋,那么这个孩子爸爸的身份肯定是个谜了。 大伯父又生性傲慢矜贵,肯定不会要她生下孩子后,带着孩子的DNA去跟苏祭司身边的人一一对比,寻找孩子生父的。 冗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后,月牙才带着哭腔给了她答案:“苏祭司的……” 季枝枝一怔:“你确定?” “嗯。”她低着头,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也就是说,她身上的那些痕迹,是苏祭司一个人弄出来的? 这算不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被一个男人糟蹋,总好过被好几个男人轮流着糟蹋。 她就说嘛,之前看苏祭司连她养的一只猫都那么宝贝,怎么可能会舍得让别的男人碰她。 虽然,他自己碰了她,把她弄成那个样子,也实在变态了一点。 “好,那现在就只有一个问题了!” 她拿着她的手,放到她还十分平坦的小腹上:“你仔细考虑一下,这个孩子,你想不想要,不需要考虑我们,只管问你自己,想要就留着,不想要就打掉,我相信大伯父大伯母一定会支持你的选择。” 初次情节,是每个女人生来就有的天性。 初次恋爱、初次接吻、初次啪啪啪、初次怀孕…… 一辈子一次,本该是被细心呵护,永久的珍藏在回忆中的。 可她的初次,却全被那个九头六臂的怪物boss夺走了。 “我不知道,我很害怕……” 月牙无措的低下头,强忍了许久的眼泪,到底还是落了下来:“我……还没做好做妈妈的准备……” 她才刚过21岁,前面20年的人生,完全是在替另一个女人生活,现在才刚刚找回自己真正的身份,还在适应,又拿什么来适应这个孩子? “别着急,你还有很多时间,慢慢考虑,想好了再做决定也不迟。” “嗯。” …… 花了半天时间,总算把月牙的情绪安抚好了,起身刚过走出洗手间,就发现妖妖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卧室里。 正躺在床上吃着苹果看着电影,见她们出来,十分不屑的冷哼了一声:“不就怀个孕吗?至于哭哭啼啼这么大半天!那苏祭司长的那么好看,身材也很好,声音也好听,还有钱有势的,上了你还委屈你了?” “季妖妖!” 季枝枝脸色一沉,一字一顿的叫她名字:“北家刚刚替你还上1个亿的债务,不是让你躺在这里说自己堂姐风凉话的!别忘了这是北家,是月牙的家!” 季妖妖火了,蹭的一下坐起来,冷着脸反呛:“别忘了她只是你堂妹,跟我才是亲妹妹!哄她的时候温柔的跟什么似的,怎么没见你对我这么温柔耐心过?还有爸、妈、子川哥哥,这两天一个个都当宝贝似的天天往她跟前跑,哄着捧着的,到底还有没有远近亲疏之分了?” 季枝枝抿唇,不想当着月牙的面跟她吵的脸红脖子粗的。 月牙现在还在适应从北家的仇敌到北家的人这一身份的转变,现在又突然发现自己怀孕,本身承担的就够多了,这会儿看着她们姐妹俩因为自己吵架,估计要更受不了。 不再搭理还在叽叽歪歪的妖妖,直接带着月牙出去了。 刚刚把她送回主楼,下楼来,就发现季生白跟北幽阳都在楼下了,听说大伯北梵行也回来了,已经回卧室看大伯母去了。 季子川拧着眉头看她:“怎么回事?大伯母怎么会突然昏倒?” 季枝枝很谨慎的看了眼一边正用疑问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北幽阳,轻咳一声,才小小声的道:“月牙怀孕了。” 北幽阳这辈子大概没这么激动过,脸色顷刻间煞白了下去,上前一步扣住她肩膀,声音低沉到有些可怖:“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季枝枝毫无防备,痛的闷哼一声。 从来不知道她这个向来斯文淡漠的堂弟,居然能有这么大的力气。 她一个常年运动,受伤多少次的人,都几乎要被他掐的痛叫出声。 大概是发现了她表情太痛苦,季子川随手扣住他的手腕,微微用力,趁机将她从他手中拯救了出来,藏到身后。 “你冷静一点,这件事情没你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他说着,转头看向季枝枝:“孩子是苏祭司的,对不对?” 疑问的句式,肯定的口吻。 仿佛他早已经将苏祭司看透,就算是为了泄恨糟蹋了月牙,也只可能是他一个人碰她。 季枝枝点了点头:“嗯。” 北幽阳生生被气笑了:“孩子是苏祭司的,还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糟糕?你想有多糟糕?” “相信我,真正糟糕的事情都没有发生,你该满足了。” 季子川表情寡淡:“至于这个孩子要怎么样……除了月牙自己以外,我们任何人都无权处置。” 话落,牵着季枝枝的手便走了出去。 “幽阳刚刚的脸色好恐怖。” 呼吸到了沁凉又新鲜的空气,季枝枝这才有些后知后觉的害怕了起来:“你看到没有?像是随时都要杀人的样子……我从来没见他这样过。” 季子川站定,长指挑开她身上的毛衣领口,借着身高优势看向她肩头:“疼不疼?要不要上点药?” “还好,没事儿。” 她哼了哼,抬手抱住他的窄腰:“幸亏你及时把我从他手里拯救了过来,要不这会儿肩膀骨头估计都给他捏碎了,我从来不知道他的力气居然这么大!” “他的私人搏击教练是大伯特意从纽约请来的前雇佣兵队队长,这么多年来言传身教的,别说是你,就连我,跟他过招恐怕也要冒九分的风险!” 这个季枝枝还真的不知道。 也从来没在健身室里见到过他,也从来没见过他的私人教练,更没有见过他大汗淋漓一身肌肉的从自己眼前走过过。 幽阳一向注重隐私,饶是当年在美国一起念书,住在一起,她也从来没见他光着上半身过。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531 金枝欲婿篇:没心肝的小东西…… 531金枝欲婿篇:没心肝的小东西…… 思来想去,还是不大放心,叮嘱他:“你最近多派人盯着点幽阳,别让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来。” 就连他跟爸,过去了苏祭司那边,看到月牙这模样也只能硬是咬着牙忍下来了,可见苏祭司现在还是很不好对付,幽阳要是冲动之下找过去…… 苏祭司会对月牙手下留情,但对幽阳,肯定是不会手软的。 “知道。” 季子川抬手捏了捏她的下巴:“别担心。” …… 刚刚回偏楼没一会儿,不等喝口茶休息一下,季子川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拿出来只看了一眼,眉峰就蹙了起来,像是没听到似的,又放了回去。 “你亲爸啊?” 他拿出来的时候,季枝枝刚好瞄到了一眼,拿肩膀蹭了蹭他的胳膊:“还不搭理他呢?” 季子川没说话,专心致志的喝茶。 手机还在响。 “接吧,都那么大年纪的人了,又是堂堂一个集团的总裁,估计这辈子没这么厚脸皮的纠缠一个人过,你就消消气,别……” “他要我带你去他那边聚餐。”季子川打断她,一字一顿。 他那边? 季枝枝眨眨眼:“纽约啊?” “嗯。” “哦,那可能有点难办,家里这还一堆事儿呢,我们俩丢下他们不管不顾的跑去纽约那边逍遥自在,的确不大好。” 季子川没再说话。 她犹豫片刻,又补充:“不过要是只吃一顿饭的话,前后也不需要太长时间,今天去,明天回来呗,他既然邀请你了,应该是做好了准备的,你不去,也有点不好。” “……” 季子川很嫌弃的瞥了她一眼:“你立场还能更坚定一点吗?” 一会儿觉得离开北家不大好,一会儿又觉得不去纽约不大好…… “咳咳……” 季枝枝抱着他的胳膊,干咳一声:“这不是……为你着想嘛!反正早晚都是要回去的,你还别扭个什么劲儿?” 手机再次响起的时候,在季枝枝的怂恿下,男人到底还是把电话接了起来。 还是聚餐的事情,但南慕青那边改口了,说知道北家现在情况不是很乐观,他们又刚好有点事情要回国内,就在孤城见面。 季枝枝一听,那刚刚好,又在旁边怂恿着他答应。 季子川半推半就的应了。 挂了电话就不理她了,板着脸上楼洗澡去了。 小样儿! 还害羞了…… 她白一眼他的背影,随手将抱枕放到一边,调整了一下后躺了下来,她也先休息一下好了,这两天没休息好,皮肤差到要死。 虽然跟南慕青见过好几次,但这还是她第一次以未来儿媳妇的身份跟他们见面,身份转变了,态度自然也要变,该好好打扮的也得好好打扮一下了。 …… 晚上敷面膜的时候,她把玩着手机,忧心忡忡:“我跟你亲妈见过几次面,她都没怎么理过我,你说,我会不会不是她喜欢的儿媳妇类型啊?” 季子川半靠在床头,腿上放着笔记本争分夺秒的忙着,闻言,头也没抬一下,嗓音冷漠的听不出一丝情绪:“要娶你的人是我,其他人喜不喜欢你有关系么?” 当然有关系了。 电视上不是天天在演么?婆媳关系,各种吵各种闹,她每每看到都觉得头大,可不想以后也跟自己婆婆吵的不可开交。 “哎,你说这女人真的是很奇怪,儿媳妇太丑了吧,嫌弃,觉得配不上自己儿子,儿媳妇太漂亮了吧,又嫌弃,觉得这么漂亮把儿子魂儿都勾走了以后不跟自己亲近了……” 她说着说着,又忽然开始后悔,早知道就不怂恿他认亲了。 自己婆婆就是自己亲妈这事儿多好,也没冲突也没矛盾的。 季子川也不插嘴,由着她在那里一边拍着脸上的面膜一边嘟囔,天马行空的想法,一会儿担心跟婆婆合不来,一会儿担心万一怀孕后自己胖了他是不是会嫌弃。 “你别装聋作哑,没看最近新闻闹的沸沸扬扬的吗?那些男明星,一抓一个准!在老婆怀孕期间在外面养小三的到处都是,你最好别给我抓到,抓到先把你阉了,再把那小贱人宰了!” “……” “不说话什么意思?是不是觉得我不敢?你……” “半小时了,面膜再不拿掉,要把你脸上的水分反吸收回去了。” 男人云淡风轻的一句话,成功的止住了她脑洞越来越大的幻想,忙不迭的起身跑进了洗手间洗脸护肤去了。 …… 早上醒来的时候,季子川已经起床了,大概是刚刚洗过澡,只在腰间围了一条白色的浴巾,后背肌肉线条很是性感,她被吸引住,好一会儿才发现外面原来下了雪。 很大的一场雪,窗外的松叶上都积压了厚厚的一层,枝叶承受不住巨大的压力弯了下去。 她翻了个身,不等说话,窗前的男人就转过了身,清晨似亮非亮的光线中,一张俊脸隐匿在了暗影下:“醒了?” “嗯。”她躺在那里没动。 被子太软,温度适中,实在太舒服了,恨不得一辈子就这么躺下去。 季子川转身,又回到了床上,抬手将她抱进怀里,女人娇软柔嫩的身子很快唤醒了他的某一处,薄唇吻上她的耳垂:“时间还早,要不要……嗯?” 季枝枝哼了哼,不大愿意。 她刚刚醒来,整个人都还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想法,而清晨,却是男人***最强烈的时候。 季子川也不着急,慢条斯理的撩.拨着她的身子。 季枝枝最受不了他这一点,这个男人的耐性简直可怕到了极点,他想要她又不想要的时候,他能花费1个小时的时间去磨她,表面上像是只是亲昵的爱抚,可实际上目的却十分清楚。 每每都要弄的她反过来求他,才肯作罢。 季枝枝的感官很快被调动了起来,缩在他怀里哼哼唧唧的难受了起来。 “怎么了?”耳畔,男人嗓音低哑干净,透着一股无形的诱惑,又偏偏显出十分无辜的感觉来。 “你说呢?”她没好气的反问。 “我说?我说时间不早了,我们该起床了。”他说着,垂首吻了吻她的脸颊,果然作势就要起床。 “季、子、川!”季枝枝俏脸一红,气急败坏的叫住他。 他却仍旧保持着起身的姿势,一脸无辜的看着她:“怎么了?” 她恼羞成怒:“你做不做?不做以后都别做了。” 男人敛眉,闷闷的笑出声来,随即倾身覆上她娇软的身躯:“我的时间很宝贵的,3分钟好不好?” “好呀。” 她也笑:“只要你能办完。” “唔,那还是30分钟吧……” “10分钟,我自己满足了,就把你踹下去!” “没心肝的小东西……” “唔……” …… 聚餐地点定在了南慕青在孤城的一栋私人别墅,除了南宅,这边是他最经常住的地方了。 季枝枝穿着一件白色薄毛衣搭配一件黑色韩版包臀短裙,外面裹着一件白色大衣,既俏丽又不失庄重,她下车前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脸,确定没什么不对后,这才将镜子放回了包里。 相比之下,季子川倒是显得十分淡定漠然。 好吧,他是他们的儿子,管他什么态度,自然是怎么看怎么喜欢的,但她就不一样了,公婆第一次见未来儿媳妇的时候,最是挑剔了。 进去的时候,南慕青跟楼潇潇已经在家里候着了。 让季枝枝意外的是,除了他们以外,还有一个年轻的女人,大概30岁左右的模样,气质型,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女强人的成熟风韵,穿的也十分高档奢侈。 她原本是坐在楼潇潇身边的,见他们进来,也跟着楼潇潇一起站了起来迎接他们。 楼潇潇的冷,十年如一日,饶是见到自己唯一的儿子,饶是眼底有遮掩不住的激动跟紧张,脸上却依旧是冷的。 一直孤冷的过了这么多年,她大概也不记得要怎么样,才能笑了。 倒是她身边的那个年轻女人,八面玲珑的样子,笑着招呼他们坐。 南慕青从小在国外长大,受的是标准的绅士教育,一举一动都颇为礼貌绅士,季枝枝乖乖叫了声叔叔阿姨,全程紧贴在季子川身边。 女佣端上了咖啡跟点心。 楼潇潇的视线一直盯着季子川,搭放在腿上的双手死死收紧,指关节处泛着苍白,几次三番想要说话,最后又什么都没说出来。 季子川大概是随了她,话也比较少,客套又疏离。 倒是季枝枝,跟南慕青聊的分外投机,视线不经意的飘过那个年轻女人的脸,发现她也一直在盯着自己看,视线在半空中接触到,她就对自己笑笑,也看不透这笑意里有几分友善几分敌意。 “这是阮文熙。” 南慕青主动帮忙介绍:“是我的执行秘书,是20多年前潇潇从孤儿院领回来的,虽然没有正式认过,但也算是我们的半个女儿,你叫她阮姐就好。” 半个女儿…… 季枝枝颇为意外。 她从来没听说过,南慕青跟楼潇潇身边还有这么个半秘书半女儿的人物的存在,而且看起来很不简单的样子。 心里虽然意外,但脸上却半点都没表现出来,她微微一笑,顺着南慕青的话叫人:“阮姐。” 阮文熙也笑:“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我说,不用客气。” 季枝枝点点头,笑着应声,顺便抬头看了一眼季子川。 …… 晚餐吃的相对来说还是比较愉快,但阮文熙时不时落在她身上的审视一样的视线,让她莫名的一阵阵的不舒服。 笑容也变得越来越僵硬,连饭都吃不下去了。 身边,季子川随手将剥好的蟹腿放到她的盘子里,抬眸看向阮文熙,清冷的口吻:“阮小姐,你对我未婚妻有什么意见么?” 正在喝水试图掩盖尴尬的季枝枝闻言,险些直接喷了出来。 长辈在这里啊大哥,你直接这么挑战开火,弄的场面尴尬不太好吧? 而且之前南慕青介绍阮文熙的时候,话虽然是对她说的,要她叫阮文熙姐,但她既然是要嫁给季子川的,理论上来说,季子川也是应该叫姐的,但他显然对这个传说中的‘半个姐姐’不大感冒,直接疏离客气的叫了声‘阮小姐’。 阮文熙大概也没料到他会直接这么充满攻击性的问自己,唇角很快扯出一抹笑来掩饰尴尬:“没有呀,子川你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既然没有,一直盯着她看做什么?” 季子川眯眸,口吻仍旧显得有些咄咄逼人:“阮小姐既然身为南总的私人秘书,最起码的礼貌应该懂的吧?这么盯着别人看,不知道别人会不舒服?” 楼潇潇的脸色有些难看,也不知道是因为阮文熙的不礼貌而难看,还是因为季子川的咄咄逼人而难看。 南慕青倒是显得有些平静,询问的视线看向季枝枝,季枝枝忙不迭的摇头摆手:“没有没有,我……没、没不舒服……” “我不舒服!” 季子川随即改口,一字一顿:“我不喜欢别人这么盯着我的未婚妻看!男人也好,女人也罢,都不喜欢!” 气氛一时显得有些尴尬。 阮文熙笑了下,抽了张纸巾擦拭了一下唇角,郑重其事的开口:“可能是我觉得枝枝太漂亮了,一时不自觉的就多看了几眼,不知道这样会让她不舒服,是我做的不对,我自罚三杯好不好?” 说着,示意女佣给自己倒酒。 到底是在商场上摸爬滚打了多少年的女强人,这个歉意道的可是十足十的有诚意,每一杯红酒都满到最顶端,一口气喝光,一连三杯。 季枝枝看的目瞪口呆。 按照她的酒量,这三杯酒跟喝白开水似的咽下去,也差不多该挂了。 最后一杯喝完,阮文熙将已经空了的红酒杯倒了过来,一滴未落。 “好了。” 南慕青轻咳一声打圆场:“酒也喝了,歉也倒了,下次她会注意的,我们继续用餐,嗯?” 季枝枝觉得有点窘迫,转头看了眼季子川,男人却仍旧眼观鼻鼻观心一派漠然的模样,丝毫没有为自己刚刚刁难阮文熙的事情有半点感觉。 …… 临上车的时候,一整晚几乎没怎么说话的楼潇潇将一份四四方方的包裹递给了她:“这个……你……们,尝尝看,喜不喜欢。” 大概是怕给季子川会被直接拒绝,所以给了她。 季枝枝笑着接了过来:“好的,谢谢阿姨,我回去就跟子川一起尝尝。” 楼潇潇点点头,顿了顿,又从外套的口袋里拿出了一个丝绒盒子来递给了她:“这个……是南家的传家手镯,原本一对,后来一只在小满手里,一只在我手里,给未来儿媳妇的。” 季枝枝受宠若惊,将包裹放进车里后,转身双手接了过来:“谢谢……妈。” 楼潇潇凝眉,眼眶有些红,好一会儿,才道:“是我……该谢谢你,枝枝,谢谢你……一直陪着他。” 她的声音太过悲伤,季枝枝前一秒还很高兴,后一秒也莫名的红了眼眶。 又说了几句话,这才挥手让他们回去,转身上了车。 季子川一直靠在车的另一边,自始至终都没有转过身来,上车后,见她手里拿着个丝绒盒子,才淡声开腔:“那是什么?” “手镯!” 她笑嘻嘻的回答:“我一直听说南家有两个上好的玉手镯,传了多少代人了,价值连城呢!没想到居然有一天会落到我手里一只。” 说着就戴了手上,凑到他眼前:“好不好看?好不好看?” 季子川默默看她一眼:“你戴个木棍都好看。” 季枝枝:“……” 男人的视线转移,落到放在两人中间的那个用红色的布裹着的四四方方的盒子上:“这又是什么?” “不知道呀,你亲妈刚刚给我的,吃的,应该是亲手做的,让你尝尝看喜不喜欢。” 话音刚落,平白惹来男人一阵嫌弃:“我没兴趣,你自己吃好了。” 季枝枝翻了个白眼:“自己吃就自己吃,有什么了不起的。” …… 凌晨一点,季枝枝在男人怀里翻来覆去的转陀螺。 季子川被吵醒,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不舒服?” 季枝枝平躺着,双手交叠贴着肚子:“饿了。” “……” 男人像是十分无语似的看了她一眼,起身:“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点过来。” 季枝枝爬起来跪坐在床上,双眼放光:“回来后就去看月牙了,回来后又太累了就直接睡了,都没顾得上拆开包裹看看里面是什么好吃的。” 所以说她不是饿了,只是小睡了一觉后,恢复了一点精力,就开始惦记好吃的了? 季子川知道她喜欢吃,但不知道她还有因为吃的睡不着觉的时候。 …… 小尾巴似的跟着他下楼,她坐在餐桌上,等他从冰箱里把包裹拿过来后,白皙修长的指拆开,打开了盒子。 是点心。 白白的椰蓉糯米球、南瓜小饼干、柠香玛德琳、华夫饼、布丁跟甜甜圈。 一共六小盘,做的都十分精致,大概是怕他不喜欢,所以特意多做了几份。 季枝枝拿了一个甜甜圈咬了一口,甜而不腻,软糯可口,味道居然比家里的特级厨师做的还要好很多。 “唔,好好吃,你尝尝看。”她吃惊的睁大了眼睛,啧啧称赞,起身献宝似的递到他唇边。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532 金枝欲婿篇:你别碰我,我真的想吐。(一更) 532金枝欲婿篇:你别碰我,我真的想吐。(一更) 季子川微微侧首避了开来:“我不喜欢吃甜食,你自己吃好了。” “不是很甜,主要是香,香甜香甜的,你尝一口嘛!” “不尝。” 季枝枝不高兴了,起身,一只手搭在他肩头,整个人都半挂到了他身上:“尝一口,怎么也是你亲妈的心意,来来来……” 季子川眉头紧拧,到底还是半推半就的咬了一小口。 “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吧?” 男人淡淡瞥她一眼,没说话。 季枝枝重新坐了下来,又挑了个糯米球咬了一口:“好了,你就别跟她置气了,你失踪那两年,她差点疯了!” 季子川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表情漠然,仿佛她究竟在不在乎他这个儿子,对他而言没有半点感觉。 郁积在心里30多年的结,又怎么能是简简单单的一口甜甜圈能化解的开的。 不过来日方长,总会慢慢好起来的,至少他现在没有听到她提起楼潇潇扭头就走了,这也算是一个很好的开端不是? …… 水土不服又加上精神跟身体上受到的伤害,以及孕吐反应,让月牙的整个作息都乱掉了,断断续续的,白天也睡,晚上也睡。 女佣端着一碗参汤进来的时候,月牙刚刚睡下。 季枝枝顺手帮她盖了盖被子,轻声叮嘱:“先放桌上吧,看看她什么时候醒,醒了再让她喝。” 女佣端着参汤的手紧了紧:“可是医生说这个汤要趁热喝下养身效果才好,要不先让小姐起来喝下再睡?” “她好不容易才睡下,这会儿叫醒了估计也没什么胃口。” 季枝枝摆摆手:“先放那儿吧,凉了再热热就是了。” “可是再热就没效果了,大小姐,您要不还是……” “你今天废话怎么这么多?” 季枝枝不耐烦了,拧着眉头瞪她一眼:“我说放那儿就放那儿,你墨迹什么?不想再熬一份,回头我自己给她熬去!出去出去出去!” 女佣有些委屈的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辩解,但很快又什么都没说,默默把汤放到一边,退了出去。 季枝枝看了一眼时间,才下午2点。 按照平时的她睡觉的时辰,怎么也得睡两个小时,醒来后汤肯定是要凉了的。 算了,回头再给她熬一份就是了,这个她替她喝了好了,貌似是大伯父特意派人从意大利那边弄来的,对身体很好,浪费了就可惜了。 倒了一小碗出来,明黄色的汤水,闻一闻,意外的居然很香。 尝一口,有点小小的苦味,不过也还能接受。 于是就这么一边看着书,一边当水一口一口的喝光了。 大概过了没半个小时,女佣就又敲了敲门进来:“大小姐,小姐醒了没有?汤喝了吗?” 这是有多尽心尽力的在照顾月牙?怎么平时没见她这么担心照顾自己呢? 季枝枝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喝了,又睡了。” 女佣像是重重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脸上露出了一点笑容:“那就好,那我不打扰了,大小姐您继续看书吧。” “嗯。” ……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月牙醒了过来,睡眼惺忪的喊渴了。 季枝枝去给她倒了一杯水递过去:“饿不饿?我让人给你做点东西送上来?” “嗯。” 月牙眯着眼睛喝着水,一杯水喝完了,这才稍稍清醒了一点:“几点了?” “四点多了。” “那再等会儿吧,晚上跟爸妈一起吃好了。” “也行。” 季枝枝伸手接过空了的水杯放到桌子上:“我集团里还有点事情要忙,你有什么需要记得叫女佣过来。” 月牙点点头:“好。” …… 季枝枝对工作其实真的没什么兴趣,但跟在季子川身边久了,不知不觉也染上了他工作狂的天性。 一直陪他忙到深夜10点,这才从集团回了北宅。 直接就瘫在了床上,动也不想动一下。 季子川解着领带,瞧一眼她略显苍白的小脸,顿了顿,领带也不解了,俯下身去,一手撑在她身侧,另一手摸索着她的小脸:“累坏了?” 季枝枝闭着眼睛:“嗯。” 顿了顿,又皱眉补充了一句:“想吐。” “下次别陪我熬夜工作,有我在,你还怕饿着了你?” 季枝枝忽然抬手握住了他不安分的手,小脸越来越白,连声音都有些变了调:“你别碰我,我真的想吐。” 女人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清晰的传入耳孔,季子川终于察觉到哪里不对劲,神色一凛:“不舒服?” “大概是太累了。” 季枝枝闭着眼睛翻了个身:“你别吵我,让我睡会儿。” “我抱你去泡个澡好不好?泡个热水澡会舒服一点。” “不要!!你好烦啊!” 男人低低叹息了一声,垂首吻了吻她的脸颊:“好,不吵你了,你睡。” 她横着躺在了床上,被子也被横着压在了身下,季子川没去动她,又从衣柜里重新抱了一条被子过来给她盖好,这才进浴室洗澡去了。 …… 正洗着澡,听到外面咣当一声巨响,男人一惊,连花洒都没来得及关,随手抽过浴袍来披上便匆匆开门出去了。 床上一片凌乱,崭新的白色被子上不知道怎么的出现了大片大片晕染的血红,季枝枝跪在地毯上,抱着垃圾桶痛苦的呕吐着,纤细的身子在不受控制的微微发抖。 “枝枝!” 季子川的脸色瞬间惨白了下去,几个大步冲过去将她抱了起来。 一低头,就发现汩汩血流顺着她腿间流了出来。 瞳孔急剧收缩,所有的呼吸在那一刹那被倾数夺走。 “我要死了……” 季枝枝眼泪忽然就汹涌落了下来,一手遮着眼睛:“呜呜……难受……季子川……我、我要死了……” 她一开口,季子川像是才被拉回了魂魄一样,视线有了焦距,抱着她便向外面冲:“别乱说话,没事,我这就送你去医院,没事,嗯?” 季枝枝说不出话来,浑身上下哪儿哪儿都疼,她捂着脸,只是不停的哭。 …… 私家房车箭一样的驶出去,跟刚刚从外面回来的北幽阳的车堪堪擦过,他停下了车,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眨眼间驶出了十几米远的车,视线一扫,又落到了北宅内匆匆上了另一辆车的二叔跟二婶。 车子在车库里停稳,他下车,看向站在旁边焦灼不安的安萝:“妈,出什么事了?” “枝枝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流了好多血。” 安萝白着脸指了指地上一路蜿蜒的血痕:“刚刚被送去医院,你二叔二婶也过去了,妈还得在家里照顾月牙,你要是没事,替妈去医院看看枝枝吧?” 北幽阳握着车钥匙的手指倏然一紧,喉结上下滑动,好一会儿,才嗓音低哑的开口:“月牙……没事?” 安萝没听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一时愣住:“嗯?” “月牙。” 北幽阳一字一顿:“月牙她没有什么事吗?” “还是老样子,刚刚吃了点东西睡下。” 安萝上前一步帮他整理了西装衣领口:“月牙这边有妈呢,你就别担心了,快去医院看看枝枝,有什么情况记得跟妈说一下。” 北幽阳僵在原地,像是完全没有听懂她的意思似的。 “幽阳?” 安萝见他脸色不太对,试探着叫了一声:“你怎么了?是不是也不舒服?” 北幽阳阖眸,很轻的呼出了一口气,才哑声道:“没有,我……很好,我去医院看看枝枝,妈你……” 话说到一半,他像是再也说不下去了一样,转身又上了车。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533 金枝欲婿篇:北幽阳,你他妈活腻了! 533金枝欲婿篇:北幽阳,你他妈活腻了! 服用堕胎药引发的子宫大出血,季枝枝在急救室里输了2000cc的血,才终于勉强保住了小命。 季子川像是丢了魂儿似的靠在床边紧握着她的手不松开。 邓萌在一边拿着热毛巾不停的帮她擦拭额头上渗出的汗珠,眼眶通红。 季枝枝跟季子川一早就做好了要孩子的准备,就算是知道自己怀孕,不想要孩子,也不可能不告诉季子川一声,就偷偷吃打胎药。 季生白眸色阴沉的有些骇人,冷声命令身边的司机:“去查查看,枝枝今天都接触了什么人,吃过什么东西,任何可疑的……” “是我。” 话还没说完,一句压抑低沉的男声随即传来,打断了他所有的话。 偌大的病房里,除了昏迷中的季枝枝以外,所有人的视线都聚向了声音的源头。 邓萌不敢相信的看着他:“幽阳,你在说什么?她是你堂姐啊!你们一起在国外生活了四年,她那么喜欢你,你怎么……” 北幽阳阖眸,喉结上下滚动,好一会儿,才沉声道:“药是下在月牙的参汤里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她喝了……” 季生白头疼的捏了捏眉心。 也就是说,他原本是想打掉月牙肚子里的那个孩子的,却阴差阳错的让枝枝给喝了。 季子川眼睛都红了,起身三步并作两步的冲过去,一拳重重的挥了过去。 他常年练习拳击,手骨上的力道强劲又狠辣,这样毫不留情的一拳落在脸上,北幽阳的身子直接踉跄着斜后退了几步,重重撞上了一边的墙壁,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下一瞬,一口鲜血随即从唇间溢出。 “北幽阳,你他妈活腻了!” 季子川紧攥的拳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暗沉的眸底杀意毕现,一个大步逼上前,又是狠狠一拳。 北幽阳不说话,也不闪避,由着他打。 季生白转了个身,索性当什么都没看到。 还是邓萌过去抱住了他又要挥落的拳头:“算了子川,幽阳也不是有意的……” 季子川气息急促,拳头上都染上了幽阳的血迹,英俊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好一会儿,才像是终于压下汹涌的情绪,用力将他甩了开来:“滚!” 邓萌转头看向一边的司机:“快,先带少爷去急诊室那边处理一下。” 司机这才回过神来,忙不迭的应声,一路小跑过来,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北幽阳离开了。 …… 凌晨3点多的时候,季枝枝终于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男人毫无血色的俊脸映入眼帘,一双黑眸布满血丝,大手一点点的帮她顺着发丝:“醒了?” 季枝枝眨眨眼,有点不记得自己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医院里了。 好一会儿,才忽然记起来什么似的,声音干涩涩的:“我是不是……流产了?” “没有,是子宫大出血,没有流产。” 他吻了吻她白嫩的小脸,轻声提醒:“你忘记上上周你月经还来过?” 哦,好像是…… 当时难受的厉害,只顾着下床呕吐了,感觉到双腿间一直有温热的液体在流,看了一眼后,本能的就以为是流产了。 吓的直接泪奔了。 不是流产就好,流点血什么的,对她而言不是问题。 她有些疲惫的呼出一口气,像是在积攒说话的力气,好一会儿,才又问:“好端端的,怎么会子宫大出血?是不是我身体出什么问题了?” 季子川薄唇微抿,声音仍旧显得有些紧绷:“幽阳给月牙的参汤里放了打胎药,被你喝掉了。” 季枝枝吃惊的睁大了眼睛:“他疯了?!月牙自己都决定留下这个孩子了,他干嘛要擅作主张?” 难怪当时女佣把参汤端进去后,一直催促着她赶紧把月牙叫起来喝汤。 中间还又不放心的进来问了一遍。 幸亏这参汤被她喝了,要是月牙喝了,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 “他不想月牙生下苏祭司的孩子。” 季子川像是冷笑了一声:“他甚至没打算留下苏祭司的命!或早或晚,他肯定是要彻底斩草除根的,这个孩子留下来也是个祸害。” 季枝枝凝眉,不甚赞同的看着他:“别告诉我,你也参与了这件事情……” “我参与了的话,你觉得当时女佣进去送参汤的时候,我会让你也在那里?” “……” 季枝枝松了一口气:“没参与就好,我觉得月牙生下这个孩子挺好的,苏祭司本来就喜欢她,如果孩子顺利生下来,或许以后我们北家跟他们苏家也会化干戈为玉帛。” 虽说是成王败寇,但说来说去,到底还是北家对不起苏家,苏祭司爸妈的命,还有那个只有1岁就跟他失散了的妹妹…… 他们能忍让一点,还是忍让一点的好,万一将来真的会因为这个孩子出现转机呢? …… 第二天一大早,安萝就去了医院,不停的跟她道歉,跟邓萌道歉,眼泪一直不断的落。 这些日子以来,她几乎每日每夜都要哭,错失月牙的时候哭,发现月牙被虐待后哭,知道月牙怀孕后更哭,眼睛都有些不好了。 季枝枝不停的安抚她:“没事,大伯母,我这不好好的么?医生说养一个月就好了,没事的。” 邓萌帮她倒了杯水:“好了,这件事情的确只是阴差阳错,幽阳那孩子虽然从来都少言寡语的,但我看得出来他其实很喜欢枝枝的,当初枝枝在美国生病发烧,都是他在照顾的。” 季枝枝忙不迭的点头:“对对对,对我可好了。” 除了指使她做饭洗衣服洗完拖地以外,该需要他出手的时候,还是很干脆利落的出手的,比如说修冰箱啦、换灯泡啦,都是他亲自上阵的。 说完,这才有些好奇的问:“话说,怎么从醒了就一直没见幽阳?不是怕我揍他,不敢过来了吧?” 安萝勉强扯了扯唇角:“他现在不大方便,回头我就让他过来跟你赔礼道歉。” “不方便?” 季枝枝一怔,打量着她略显局促的表情,略一沉思,随即看向身边正在专心削苹果的季子川:“你跟他动手了?” 季子川眼观鼻鼻观心,不吭声。 对他来说,不吭声无异于等于默认。 季枝枝无语的瞥了他一眼:“干嘛动手?他又不是故意的,是我觉得浪费,才主动把汤喝了的。” 大伯母这些日子本来就过的很艰难了,女儿女儿这个样子,要是儿子又受伤,虽然知道他做错了,但心里肯定还是很心疼的。 “快别这么说,这次的确是幽阳过分了,这幸亏当时子川在你身边,要是就你自己……” 安萝说着说着,又忽然哽住。 大概还在心有余悸,如果枝枝真的为此丧命,她以后恐怕都没脸再见邓萌跟季生白了。 本来就心思敏感的一个女人,这会儿更是被沉重的负担压到几乎垮掉。 …… 安萝走后,季枝枝拿了手机就给幽阳打电话,电话响了许久都没人接。 季子川在一边幽幽开口:“他最近可能都没办法说话了。” “……” 季枝枝忍不住埋怨:“意外而已,你干嘛下这么狠的手?都是堂姐堂哥堂弟的,你这么弄,以后见面多尴尬。” “是么?我不觉得。” “……” 季枝枝没好气的抬手扯了扯他的脸颊:“那大伯母总没做错什么吧?你刚刚冷这个脸,吓的大伯母看都不敢看你一眼,回头买点补品过去跟大伯母配个不是,总可以了吧?” 季子川没说话,只是沉默的把苹果分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喂给她吃。 过了好一会儿,才像是叹息了一声一样,嗓音低哑:“我一直在想,如果你当时怀着孩子,那现在没了的,就是我们的孩子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534 金枝欲婿篇:我来接我的新娘!(一更) 534金枝欲婿篇:我来接我的新娘!(一更) 他这么一说,季枝枝才后知后觉的开始怕。 张开手臂轻轻抱了抱他:“不会的,有了孩子以后,我会格外小心谨慎的。” “我们结婚吧,枝枝。” 他的嗓音干涩又沙哑,像是再不赶紧把她娶到怀里来,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一样:“我们结婚好不好?嗯?” 季枝枝闭了闭眼:“嗯。” …… 身体稍稍好一点的时候,季枝枝就回北宅修养了。 月牙并不知道她喝了打胎药后大出血入院的事情,见她过来,只是好奇的问怎么好多天没见她,季枝枝随口说了句出差了,月牙便没再多问了。 幽阳还被大伯关在卧室里做自我反省。 季枝枝过去,只看了他一眼,就心疼的皱了眉头。 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周身气息阴沉压抑的让人望而生畏。 这还是她之前认识的那个高冷又傲慢的堂弟么? 季枝枝把端来的午餐放到桌子上,随即在他对面的沙发里坐下,打量着他仍旧有些淤青的侧脸:“脸还疼不疼?” 北幽阳闻言,也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一个字都没说。 从小一起长大,她对他说不上很了解,但也知道他很在乎月牙这个同胞妹妹,这么多年来,除了月牙的事情以外,几乎就没有什么事情是让他往心里去的。 可想而知,月牙这次被苏祭司强.暴后怀孕,对他的打击有多大。 季枝枝自顾自的端了一碗粥,搅拌了几下,尝了一口。 “其实你真的没必要太介意这件事情,如果换做我,怀了一个我厌恶的男人的孩子,我肯定是没办法带着期待的心情把它生下来的。” 她笑了下:“所以说,在月牙的心里,应该是不讨厌苏祭司的,至于苏祭司……当初因为我抱走了月牙的猫,他就罕见的动了怒气,可见在他心里月牙还是很重要的,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能试着接受他一下呢?” 男人因为清瘦而显得越发棱角分明的轮廓变得冰冷而凌厉,薄唇微动,一字一顿的赶人:“出去。” 季枝枝拧紧了眉头:“你就非得这么气人是不是?” 北幽阳眸色一层层暗沉下去,嗓音寒烈:“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原谅了他,他最终还是要死在我手里,不论月牙是否生下他的孩子。” “好不容易找回了妹妹,你就非得要她恨你才满意是不是?” 季枝枝终于不耐烦,冷着脸睨着他:“后悔药我给你放这儿了!吃不吃看你自己的!回头月牙恨你恨到再也不见你的时候,就别怪我了。” 话落,懒得再搭理他,直接起身走了。 …… 日渐西落,金黄色的余晖淡去,北幽阳自始至终都保持着同样一个动作,由着自己的影子,随着光线的移动而移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已经是暮霭沉沉。 卧室的门被轻轻打开。 月牙身上只穿着一件浅色睡衣,一头纯天然的乌黑发丝垂在身后,赤着脚走了进来。 走廊外涌入的那一点点光线,也随着她关门的动作消失不见。 “哥哥。” 安静的卧室里,女人甜糯轻软的声音忽然响起。 男人半敛的眼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随即缓缓抬头看了过来。 这是她第一次叫他哥哥。 月牙一路走到他身边,慢慢跪坐在了沙发下的地毯上,上半身趴在他的腿上,无限依赖柔顺的姿势:“哥哥。” 她又叫了他一声。 北幽阳凝眉,湛黑的眸底不知道什么时候铺上了一层薄薄的水光,薄唇动了动,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哥哥,孩子我不要了,你不要难过了。” 月牙温软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干净又纯粹:“我们好不容易相认,我不想你这么不开心,孩子……以后等遇到了合适的男人,我再要也不迟的。” 双胞胎之间的某种心灵感应有时候会很强大,她进来之前,本是想劝他接纳这个孩子的。 可推开了这扇门,就像是推开了他心里的那道门一样,暗夜沉沉中,他被恨意所浸染的情绪,就那么毫无预警的袭击了她。 那么浓烈,那么鲜明,某个瞬间,她甚至觉得这份恨,本身就是她自己的。 20年的生死别离,苏祭司费尽心机的经营着一场伦理的游戏,将她跟他当做提线木偶一般的操纵着,然后在最后关头,发出致命的一击。 暗夜的掩映下,北幽阳的声音干涩又沙哑:“哥哥……以后给你找个会让你很喜欢……很喜欢的男人。” 月牙笑了下,两行清泪悄无声息的从脸颊滑落:“嗯。” …… 枝枝跟季子川的婚礼,在三个月后的威尼斯举行。 水上的浪漫之城,一身高级手工定制的白西装的男人长身玉立,剑眉星目,俊朗不凡,站在船的一头,漫过悠悠长长的河道,越过一座座巍峨悠远的古堡建筑,伴着船夫悠扬高亢的歌声,来接他的新娘子。 岸边蜿蜒着排满了围观看热闹的人群,每间隔一米,就有一名保镖守着,时刻注意着人群中有没有可疑的人物。 等了足足半个小时,却只见一群嬉笑吵闹的伴娘团跟化妆师摄影师在门口,却始终不见新娘出来。 季子川抬眸看了眼腕表,长腿迈开,从船上下来,嗓音干净清澈:“我来接我的新娘。” “新娘?” 月牙一手抚着微微隆起的腹部,笑嘻嘻的看着他:“不好意思啊堂哥,今天新娘比较多,我也分辨不出哪个是你的新娘了,你要不自己挑挑吧。” 三个月前,北幽阳带她去医院做流产手术。 医生给她做了一番精密的检查后,谨慎的开口:“少爷,小姐的子宫壁天生偏薄,如果这一胎打掉了,以后怕是容易造成习惯性流产。” 北幽阳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说话,就那么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医生看,生生把医生看的浑身冷汗涔涔。 这大概就是天意了。 她仅仅被带走一个多月,只有很小的一点几率怀孕,可偏偏就怀了。 天生子宫内膜薄的女人那么少,可偏偏就有她一个。 这个孩子,从形成开始,就被老天一路庇佑着。 于是,就这么留了下来。 她说完‘你要不自己挑挑吧’后,远远的,从前面跟右面的河道中,驶来了四艘小船,每只小船上都载着一名新娘,穿着洁白的婚纱,戴着层层叠叠的头纱,完全看不到脸。 出这个问题的人比想象中要刁钻很多,因为这四个新娘的体型、身高、肤色,都几乎跟枝枝的一模一样。 月牙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了个计时器,对季子川喊:“你有30秒钟的时间选择哦!倒计时……开始!” 几乎在她话音刚落的时候,英俊翩然的男人便施施然开口:“这里面,似乎并没有我的新娘。” “似乎?你确定?”月牙口吻怪异的问了一遍。 身后的几个女人忙笑着帮腔:“季总,你可要仔细了,要是猜错了,可是要另外给我们每个人包个大红包的!” 季子川罕见的笑了下:“我确定,这里面没有我的新娘。” 几个小女人的表情立刻垮了下去,月牙皱皱鼻尖:“哦,那你回婚礼场地那边看看吧,说不定新娘等不及,早早的过去找你了。” 季子川微微颔首,绅士的做了个欠身的动作,转身又上了船。 船夫随即调转了船头,又沿着原本的路滑了回去。 月牙拧紧了眉头,拎着裙摆一路蹭蹭蹭跑下楼梯,身后的几个保镖见状,吓的忙不迭的一路小跑着跟过去。 月牙站在刚刚季子川站着的位置,打量着那四条船上的新娘,疑惑:“他是怎么只看了一眼就知道她们里面没有枝枝的?”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535 金枝欲婿篇:愿天下有情人终成兄妹。(终) 535金枝欲婿篇:愿天下有情人终成兄妹。(终) 美轮美奂的古堡前,有数千平米的大片草地,崭新的红毯一路延伸而过,洒下一地的白玫瑰花瓣。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间,随处可见享誉世界的名人明星。 见季子川空手而归,一身黑色西装,英俊风流的年轻男人晃着手中的香槟杯,笑的颠倒众生:“怎么?找不到媳妇儿了?” 季子川随手从路过的侍应生手中拿过一杯红酒来,一饮而尽,随即放回去,随即从容不迫的淡笑了下:“既然人在我这儿,自然是丢不了的。” “嗯,丢倒是丢不了。” 南莫商笑的高深莫测:“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找到。” 郝小满挽着邓萌的胳膊从一边走过,像是早就知道了他的小阴谋似的,警告性的看了他一眼:“莫商,别玩过火了,小心回去你爸收拾你。” 不等南莫商开口,邓萌就先一步摆摆手回答了:“没事没事,这点小难题还难不倒我们家子川,他聪明着呢。” 两个同样接近190的男人,一个一身白西装,斯文儒雅,淡漠疏离;一个一身黑西装,优雅风流,俊美无双,就那么无声的对视着。 几分钟后,南莫商喝完了香槟,又重新拿了一杯,随意的看向身后的人:“行了,新郎官该着急了,去请新娘子出来吧。” 他身后的男人抿嘴笑了一下,应声离开。 季子川单手插在西装口袋,漫不经心的转了个身。 倒要看看他想玩什么。 几分钟后,原本还在各自聊天的宾客们几乎是自动自发的安静了下来,一个个睁大眼睛饶有兴致的看着提着裙摆远远走来的两排新娘。 两排,听起来似乎不大多,但如果一排望不到头的话,似乎就…… 新娘们被人搀扶着缓缓走过来,最后排成前后两排站定,数一数,50个整。 而且还是跟之前的四个一样,挑的全都是跟枝枝差不多身高、身形跟肤色的女孩儿,而且每个人身上穿的婚纱都十分高级精致,完全分辨不出来哪个更高级一些。 这也从根本上直接杜绝了他从婚纱挑新娘的想法。 季子川漫不经心的抬手整理了一下领带,淡淡看向身边的男人:“也是辛苦你了,把她们找来,费了你不少心思吧?” 50个新娘,从按照条件挑选出来,到秘密包机送到威尼斯来,可以想象的出,光是给她们量身定做婚纱、打扮,就要花费多少人力物力财力。 南莫商笑了:“哪里哪里,比起你费尽心思的把我的童养媳抢走了,这真的不值一提。” 季子川像是嘲弄似的扯了扯唇角,将酒杯放到身后助理的手里,随即上前,只走了两步,又被南莫商叫住。 “哎,等一下——” 他说着,微微抬手,身后的人便将一个密闭性十分好的黑色后眼罩递给了他,南莫商微笑着上前两步,递给他:“来,这样比较有诚意一点。” 周围看热闹的宾客们顿时来了兴致,开始起哄。 “季总,你可要小心了,这么多新娘,我看着可都是一模一样,更何况是蒙着眼睛了,回头选错了新娘,洞房花烛夜可就泡汤啦!” “哎,我家刚好卖搓衣板,回头新娘要是需要,我可以批发价格批发百儿八十的过去,跪坏了一个接着跪下一个怎么样?” 一群人顿时哄笑出声。 季子川也笑:“多谢提醒。” 郝小满脸色有点不大好,板着脸叫南莫商:“商商,你干什么呢?别捣乱。” 这么多的新娘,回头挑错了,气氛肯定是要变得很尴尬的,人家小两口甜甜蜜蜜的结个婚,他跟着捣什么乱。 季子川抬手将眼罩拿了过来,在手里掂量了一下,眉梢挑高:“就这样?” 南莫商微微一笑,转身漫不经心的走到一个新娘身边,抬手勾了勾她的头纱,随即站定,似笑非笑的看向他:“既然玩游戏,自然是要玩的彻底一点!你看这样好不好?你依次跟每个新娘握一握手,从中挑选出你的新娘来,只有一次机会,被你挑出来的新娘,不管是不是枝枝,你今天都要娶了她。” 话音一出,原本还在嬉笑着讨论着的人群,忽然安静了下来。 最后一句话,听着可不像是单纯的来捣乱,倒像是来砸场子的。 关于枝枝曾经是南家的这位少爷指腹为婚的媳妇儿的消息,一直断断续续的流传在孤城的上流社会间,虽然一直没有闹大过,但也不曾消失过。 原本看到南莫商今天来参加婚礼,还以为那些谣言可以不攻自破了,但现在看来,应该是间接的给出了证实。 “商商。” 郝小满有点怒了,拧紧眉头呵斥他,刚要上前阻拦,又被邓萌拦下:“算了,大好日子,别弄的大家都尴尬了。” “他是来挑事儿的!”郝小满气急。 一边的南慕青却是饶有兴致的挑高了眉梢,似乎很期待接下来的事情发展。 身边,楼潇潇冷冷白了他一眼,男人立刻收起那点兴致盎然,拧了眉头做肃穆状。 “怎么?不敢了?” 嗡嗡的讨论声中,南莫商继续发难。 季子川扯扯唇角,随手将眼罩戴上,薄唇微动,一字一顿:“不如我再加一条,不要握手,只碰一下手背。” 话音刚落,全场一阵哗然。 随即只剩下了阵阵拂面的清爽微风。 男女经常性的握手,从手指的长度、掌心纹路的感觉,和跟人握手时的力道上,都会让身体本能的记住。 但单单只是从手背上的一下碰触,想要从50个人中找一个女人,真的是太难。 都是娇生惯养的女孩子,手保养的都十分的精致,手背的感触又没有手指灵敏,单单那么一碰,几乎要完全靠温度来辨别。 但人的正常体温就那么几个,又随着环境的变化而有轻微的上下浮动,他又怎么敢说,今天的枝枝的体温,就是他平日里熟悉的那份体温? 这下连邓萌都有些急了:“子川,还是……谨慎一点好。” 婚礼嘛,热闹一点归热闹一点,闹大了可不好收场了,再加上枝枝那小暴脾气,要是他挑错了人,估计要当场把婚礼现场砸了。 南莫商抬手用力拍了两下,近乎于冷笑出声:“好!季总好魄力!既然这样,那就不要浪费时间了,开始吧,新娘们,随便换一下位置。” 原本整齐的站着的新娘们,很快胡乱换了一番位置又站好。 一时间,偌大的婚宴上变得静悄悄的,几百名的宾客们没有一个再出声说话的,仿佛生怕一个出声就打扰到了他的判断,一个个屏住呼吸拭目以待着。 戴上了眼罩的季子川由三名侍应生检查,确定他的确什么都无法看到后,这才牵着他到了第一排最左边的新娘的位置。 “可以了?”他问。 “是的,季总您可以开始了。” 季子川随即微微抬高了右手,将手背面向新娘:“抱歉,我看不到,你可以主动碰我的手一下。” 新娘撩起了头纱的一角,果真小心翼翼的碰触了一下。 男人薄唇勾出一抹很淡的弧度,客套而疏离:“谢谢。” 随即横着向旁边迈出了一步。 几秒钟后,又是一声客套而疏离的‘谢谢’。 “谢谢。” “谢谢。” “谢谢。” “谢谢。” “……” 越来越多的谢谢,一遍一遍的重复在众多宾客的耳畔。 期间他甚至连一次犹豫徘徊都没有,就那么自然而然的一碰,一句谢谢,随即横着跨开一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男人已经走过了第一排的最右边的新娘,又到了第二排,由右至左的向回走。 仍旧是一声接一声礼貌又漠然的‘谢谢’。 眼看着他离终点越来越近,周围观看着的人们渐渐有些躁动了起来。 窃窃私语。 “是不是已经过去了?我怎么看怎么觉得第一排第5个就是。” “我怀疑是不是根本不在这里面?” “太尴尬了,一会儿走到头,没发现新娘子,得多尴尬啊!” “……” 南慕白来了兴致,也陪着身边的小满猜:“我看身形,倒像是第二排右边的第二个。” 郝小满:“我怎么觉得是第一排第2个?” 邓萌:“我看着像第二排的右边第5个。” 一时间,都开始猜到底哪个才是新娘,越猜越激烈,有人甚至举出重重证据以表明自己猜的是对的。 季子川又从容不迫的向左跨出了一步,声音一如一开始那样干净清澈,不带半点慌乱:“请碰一碰我的手背,谢谢。” 礼貌而疏离。 此刻,他的左手边,只剩下了两个还未跟他碰手的新娘了。 对面的女人撩起了头纱的一角,缓缓抬了抬右手,手背轻轻碰触了他的手背一下后,很快就要往回收,下一瞬,却被男人倏然扣住了手腕。 所有还在嗡嗡讨论着的宾客们登时愣住。 “你好,我的新娘。” 男人薄唇勾出一抹浅浅的弧度,干净的嗓音里平添了一抹愉悦,话音刚落,连眼罩都未摘下,另一只手便勾住了新娘的头纱上掀,捧起她的小脸,准确无误的捕捉到了她的唇瓣。 吻,且深吻。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甚至没有一个人看清楚他撩开的头纱下的那张脸。 万一吻错了…… 想想都觉得心惊肉跳的。 南莫商撇撇嘴,俊脸上是大写的‘没意思’三个字,转身扫兴的找酒喝去了。 真是活见鬼了! 这样都蒙不住他!! 新娘整张脸都被男人吻的红扑扑的,抱着男人腰肢的右手上衣,将他的眼罩摘了下来。 季子川呼吸一窒。 湛黑的视线一寸寸扫过女人娇嫩美艳的小脸,他呼吸粗重,嗓音沙哑:“枝枝,你好美……” 季枝枝笑的眼睛弯成了两弯弧度漂亮的月牙状,笑盈盈的看着他:“我好怕你会认错人,娶了别的女人。” 季子川眉梢挑高:“哦?” 季枝枝皱皱鼻尖:“南莫商太坏了!我诅咒他结婚的时候媳妇儿临场逃婚!哼!” 刚刚挑中了一杯酒的南莫商忽然觉得背后一阵凉飕飕的冷意,转头一看,又什么都没有。 郝小满这次是心服口服了,不停的拍着胸口喘气:“难怪商商媳妇儿半路让子川给劫走了,我要是有女儿,肯定也要整天烧香拜佛的祷告能嫁给他。” 邓萌默了默:“你应该知道,你要是有女儿,那你女儿应该叫子川一声堂哥吧?” 郝小满:“……” 啊,人生好没意思啊。 愿天下有情人终成兄妹……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536 月颜如霜篇:什么少城主,什么南莫商,什么鬼?(三更) 536 月颜如霜篇:什么少城主,什么南莫商,什么鬼?(三更) 盛夏时节,大好的日子,却突然下起了一场霏霏细雨。 明明天气预报上显示的是一颗金灿灿的太阳,这会儿突然下雨,也没办法,日子已经订好了,各界名商富贾们已经漂洋过海的到齐了,就等着看欣赏这场世纪婚礼了。 孤城少城主南莫商的这场婚礼来的突然又让人意外。 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富家少爷,颜值高到逆天,智商高到逆天,身边自然少不了莺莺燕燕的环绕。 但目前为止,他连一个公开承认的女朋友都没有过,这突然传出来的婚讯自然让人摸不到头脑。 据说新娘并不是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而是个不知道从哪里带回来的小丫头——传闻中的灰姑娘。 听说这场婚礼直接导致了多少对他蠢蠢欲动了十几年的怀春千金们哭晕在了家里,连精致的妆容都掩盖不住红肿的眼睛,却还是一个个的忍不住过来看看,这个传说中的灰姑娘到底又怎样的狐媚能耐,会让南氏集团的这位风流少总裁收了心,甘愿踏进婚姻的坟墓里。 …… 倒霉透顶!! 今年是犯太岁么?几次三番被捉到,再这么下去,离她小命交代不远了。 脚踝受伤,每跑一步都钻心的疼,偏偏速度还是慢了不止一倍,身后一群红了眼睛的彪形大汉怒声咆哮着让她站住。 她忍不住狠狠翻了个白眼。 站住?站住被他们捉到活活打死么?她看起来那么像傻子? 雨越下越大,眼前变得一片混沌模糊,她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渐渐觉得体力开始透支。 再这么跑下去,早晚要被捉到。 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宝贝,有那么一秒钟,犹豫着要不要干脆丢下,这种时候,还是小命要紧。 但随即又把这个想法否决了。 一来,丢下了宝贝,他们也不见得会放过她,二来,离交款日期只有3天了,失去了这次机会,接下来的3天时间里想要凑齐30万美金,简直是天方夜谭。 冲过层层雨幕,瑰丽奢靡的南氏大酒店出现在眼前,大概是有什么人在办喜事,门口装潢的富丽堂皇,一排排的高档跑车停泊着,宾客们有专人撑着伞,带着请帖入内,足见这对新人在孤城地位之高。 身后杂乱的脚步声越靠越近。 一身黑色紧身衣的女人跑的越来越慢,受伤的右脚几乎已经不敢着地。 拼了吧! 只要忍一忍闯进去,那七八个保全人员也是顾不得去追她的,因为还要阻拦她身后的这十几个喊打喊杀,更有威胁潜质的凶猛大汉。 保全人员大部分在台阶下,因为那是宾客们率先靠近的地方。 她粗略的用眼神打量了一遍台阶最顶点与地面的距离,3.5米到3.7米的距离。 这样的高度,对没有受伤的她而言简直是小菜一碟,但现在…… 也只有奋力一搏了。 飞奔了几步助力后,没有受伤的左脚轻盈一跃,踩上了旁边的墙壁,身子随即借着这一点奋力一跃…… 双手堪堪抓住了红木镂刻的扶手,下一秒随即用力,将整个身子都提了上去,随即轻盈一跃跳上了台阶。 一转头,下面几个彪形大汉直接傻眼了,几秒钟的呆滞后,随即呼啦啦的涌向了楼梯口,随即被守在那边的保全拦了下来。 两拨人一时间乱作一团。 雨水顺着发梢一滴滴的落下来,她胡乱的拨弄了一下脸上的碎发,转身就往里面跑,又被保镖拦了下来。 反应真他妈的快! 她仰头,湿漉漉的身子整个都赖在了身材魁梧健壮的保镖身上,泪眼汪汪:“帮帮我,先生……他们……呜呜,他们因为找不到我爸爸还债,就要把我抓去卖去做女支女,我好害怕……” 那么一个柔弱无骨的小女人趴在自己怀里,保镖的保护欲瞬间被激发了出来,一边连连安抚她不要怕,一边拔出了橡胶辊蹭蹭蹭的下楼去收拾人去了。 她踉跄了下,顾不得去看下面的战况,转身便跑了进去。 …… 到处都是人,有上的有下的,她浑身湿透,一身黑衣,很惹眼,不敢坐电梯,就只能走楼梯,也不知道走了多少层,直到彻底爬不动了,这才停了下来,无头苍蝇似的一通乱逛,终于找到了女厕。 先躲一躲吧,最好能找件衣服换一换,一会儿好趁乱跑出去。 厕所很是高端大气上档次,富丽堂皇的跟总统套房似的,她转了一圈没发现人,倒是在地上捡了一件婚纱。 她蹲下来,右手拇指跟食指捏着婚纱的一角提了提,在脑海中努力描绘了一下它的主人穿着它过来,又莫名其妙脱下它的场景…… 嗯,大体上可以猜测的出,这应该是新郎的某个相好的,不甘心自己就这么失败了,想穿着婚纱来一出抢新郎的戏码,结果来了又临时害怕了,索性直接把婚纱脱这儿了。 好吧,有件婚纱换,总比没衣服换的好。 拿了条毛巾胡乱的擦拭了一下头发上的水,随即以最快的速度脱下了身上的紧身衣,费劲的将那件从到尾都缀满了白色花儿的婚纱换上。 这大概是她穿过的最合身的一件衣服了,量身定做的一般贴合着她的身材曲线,极为高档的布料,每一处细节都处理的十分精妙,看得出是出自大师手笔。 站在镜子前转了一圈,她打量着镜子中自己的模样,无限感慨:“现在就差一个新郎了。” 话音刚落,就隐隐听到高跟鞋踩过地面发出的声响,越靠越近。 慌忙拿起地上的头纱胡乱的盖到脸上,又匆匆忙忙把换下来的衣服丢进垃圾桶里,转身就提着裙摆匆匆向外走。 迎面跟进来的两个美女遇到,她微微侧身让她们先进去,没想到两个人却一左一右的架住了她:“我的姑奶奶,去个洗手间怎么那么久,我们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快快快,婚礼这就开始了。” 婚婚婚……婚礼? 白月颜呆了下,下意识的就往后退:“你们认错人了,我……我是另外一个婚宴的新娘,不、不不是你们这一波的……” 两个女人对视一眼,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之前看你那么生气,还以为要闹出什么大事呢!这会儿居然有心情开玩笑了。” “对啊!今天这南氏酒店里就咱们南少总跟你一对新人,哪儿来的另一家?” 白月颜:“……” 新娘呢? 新娘呢新娘呢新娘呢? 好端端的婚不结,脱下婚纱把她这只走投无路的小鱼钓上钩,真的好么?! “我……我我还想去厕所。” “真的来不及了!你先忍一忍,等婚礼结束了再去!” “我理解我理解!以我作为化妆师多年的经验,每个新娘到结婚的时候都会因为紧张不停的想上厕所,你看你这紧张的连声音都变了!这是心理问题,别怕,再说你嫁的可是咱们孤城的少城主南莫商啊,真的不想马上见到他吗?” 什么少城主,什么南莫商,什么鬼?! 白月颜被她们拖着,不情不愿的往前走,头纱险些掉了下来,吓的慌忙抬手又固定了一下。 还在绞尽脑汁的想着怎么脱身,人已经被带到了婚礼上。 浪漫温馨的圣母颂萦绕在上空,红色的地毯上铺满了白玫瑰,一脚踩上去,软软的,凉凉的。 对,这会儿的她,是光着脚的。 逃跑的那位新娘,没有把鞋子留下来…… 偌大的会场,座无虚席,所有人的视线都看了过来,有祝福的,有嫉妒的,有好奇的,也有漠不关己的。 白月颜越走越心虚,但又本能的强迫自己显得很镇定。 走过白蔷薇筑起的弧形拱桥,浓郁的花香肆意的侵占着嗅觉,透过层层叠叠的头纱,能模糊的看到前方站着一个很高的男人。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537 月颜如霜篇:你老婆跑了!(一更) 537月颜如霜篇:你老婆跑了!(一更) 穿着裁剪合身的白色西装,身形挺拔瘦削,蕴着一股无形的力量与权力的高贵美。 靠近的时候,她无意中低头看了一眼,心里随即默默的骂了句脏话。 腿真他妈的长! 男人缓缓对她伸出了右手。 白月颜懵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忙不迭的把手伸了过去。 隔着头纱看不清楚,感官便显得尤其敏感,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握住她的,透过薄薄肌肤传递到骨血里的温度奇异又温暖,像是自带电流一般,酥酥麻麻的感觉顷刻间遍布全身。 她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眼他。 只能模糊的看到是个皮肤很白的男人。 “今天,我很荣幸能为这对新人鉴证他们婚礼的这重要一刻,新郎南莫商先生,请问你是否愿意迎娶你身边这位温柔聪慧的姑娘为你的妻子,爱她、敬她、安慰她、保护她……” 牧师虔诚又庄严的宣誓词声中,新娘渐渐变得有些不大安分。 她的动作幅度很小,小到台下的人几乎都没有发现,但站在她身边的南莫商却明显感觉到了,掌心里柔弱无骨的小手动来动去,一会儿把身体重心都放了过去,一会儿又收回来。 视线下移,能模糊的看到她正低着头,裙摆下的双腿蹭啊蹭的,不知道在做什么。 “我愿意。” 他饶有兴致的盯着她的小动作,还分神出来顺便回答了牧师的提问。 牧师随即转头看向新娘:“请问温若甜小姐,你是否愿意嫁给你身边这位英俊绅士的先生为妻,不论贫穷还是富贵,疾病还是健康,不离不弃,直到死亡将你们分开吗?” 一室寂静。 要掉出来了要掉出来了! 白月颜一手无意识的死死抓紧手心里的那只有力的大手,裙子下的小脚拼命的把正一点点从裙带下滑下来的青铜爵。 “温若甜小姐?”牧师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又轻声叫了她一声。 白月颜急的额头汗都冒出来了,怎么办怎么办? 握着她小手的大手忽然用力,不算很粗暴的力道,却成功的将她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抬头,这才记起来自己在干什么。 忙不迭的点头:“Ido,Ido。” 南莫商:“……” 这声音……听着怎么这么奇怪? 而且他用中文说他愿意,她居然用英文说Ido? 掌声雷动,祝贺的声音此起彼伏。 雷鸣般的掌声中,一声清脆的叮当声意外的传入耳中,南莫商眉梢挑高,顺着声音的来源看了下去,就见一个青铜爵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女人的裙摆下跑了出来。 裙摆下随即伸出了一只白嫩的小脚丫,脚趾很灵活的勾了勾,又把青铜爵勾了回去。 呼~~~ 好险好险。 白月颜闭着眼睛轻轻呼出一口气,刚刚放松一点,就觉得哪儿不太对劲,一睁眼,才发现头纱被男人挑开了。 有那么一瞬间,两个人完全是大眼瞪小眼的状态。 旁边的宾客们还浑然未觉,依旧热烈的鼓着掌。 白月颜只觉得脑袋哄的一下,炸开了。 什么都来不及想,只是本能的点起了脚尖捧住了对面新郎的俊脸,歪头‘吻’了上去。 台下一个红着眼睛的姑娘愤愤咬唇,双手绞紧手中的纸巾,对身边的妈妈说了句悄悄话:“狐狸精,不要脸!!” 看她那迫不及待吻上去的样子,騒里騒气的,一看就是个狐媚子! 贵妇人很谨慎的看了眼周围的人,发现没有人注意到这边,这才松了口气,没好气的低声呵斥女儿:“注意形象!” 姑娘委屈的抿了抿唇,没再继续说话。 同一时间,季枝枝身子歪啊歪,几乎整个人都要趴到季子川怀里去了。 男人眯了眯眼,表情说不出的危险:“这么在乎他南莫商娶的女人?” “不是不是……” 她摆摆手,还在努力伸长了脖子想看一眼新娘的正脸:“哎,你有没有觉得这新娘很眼熟啊?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季子川眉眼不动,直接扶着她的肩膀强迫她坐正了身子:“别乱动,让别人看到了笑话。” 季枝枝不大高兴的白他一眼。 南莫商这辈子脸色没这么难看过,瞪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年轻美丽又陌生的脸,声音都冷了下来:“你是谁?” “嘘嘘嘘……” 白月颜白着小脸示意他不要说话:“回头再跟你解释,别出声别出声……别出声,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南莫商生生给气笑了,他新娘都不见了,她居然还敢在这里叫嚣大家好? 眼见他要翻脸,她忙不迭的低声补充:“你老婆跑了!” 南莫商:“……” …… 晚10点,南氏酒店总统套房。 南莫商的西装外套已经脱了下来,领带也扯了下来,白衬衫领口大敞,不停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俊脸上是大写的不耐烦。 白月颜懒得搭理他,蹲在落地窗前,一首拿着青铜爵,一手拿着一块白布,对青铜爵哈口气,擦一下,再哈口气,再擦一下。 这玩意儿目测要在50万人民币左右,加一加之前攒下的,应该差不多了,她又可以放轻松几天了。 啊嘻嘻嘻…… 越想越高兴,整个人都舒坦的不要不要的了。 兴奋过头,一不小心,笑出了声。 南莫商几乎是立刻站定了身子,冰冷的小视线嗖嗖射.了过来:“你笑什么?” 白月颜眨眨眼,一脸无辜的摇头:“没,我……我笑自己呢!没笑你……” “没笑我?” 他俯身在她面前半蹲了下来,眯眸打量着她的小脸,顿了顿,忽然抬手将青铜爵抢了过来。 “哎你干嘛啊?”白月颜急了,起身就要去抢,受伤的右脚随即传来一阵钻心的疼,她闷哼一声,又坐了回去。 “你还给我!” 她气急败坏的叫:“亏你人模人样的,抢一个女人的东西你算什么男人?!” 南莫商掂量着手中的青铜爵,讥诮的睨着她:“你确定这是你的东西?” 她双臂欢喜不屑冷哼:“不然呢?你的哦?这上面写你名字了?” 南莫商重新又俯下身来,湛黑的眸子里像是掉进了钻石一样闪出细碎的光亮,半真半假的口吻:“你以为你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你偷了陈总家的古董,他的人今天都追到南氏酒店来了,被我的人挡在了外面,现在还在前门后门的守着,信不信我立刻把你丢出去?” “……” 白月颜呆了呆,扁了扁小嘴,委屈的眼泪眨眼间在眼眶中来回打转:“是,是我偷来的又怎么样?他是个混蛋!恶棍!看我一个弱女子无依无靠,就强.暴了我!我拿他一点东西怎么啦?我伤天害理了吗?你……你们这群人,一丘之貉,狼狈为奸!都不是好东西!呜呜……丢出去就丢出去,大不了被乱棍打死……我做鬼也不放过你……呜呜……” 南莫商不说话,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的青铜爵,等她哭够了,才不疾不徐的问:“陈总长什么模样?” 白月颜抽噎着,睫毛下的眼睛飞快转了几圈:“当时……我吓坏了……没、没看清楚……” “没时间看清楚他的人,却有时间找到他收藏古董的秘密地方?” 南莫商低低笑出声来:“看来你心理素质挺好的嘛,被强.暴了,还有心情去偷人家宝贝弥补自己?” 白月颜抿唇,也懒得去装哭了,梗着脖子反呛:“有这时间在这里挖苦我,倒不如去找找你老婆!不是跟哪个小白脸儿跑了吧?” 牙尖嘴利的女人。 南莫商冷冷睨她一眼,站起身来。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538 月颜如霜篇:这么快就怂了?刚刚不还挺得意的么(二更) 538 月颜如霜篇:这么快就怂了?刚刚不还挺得意的么(二更) 几乎是同一时间,房门便被礼貌的敲了几声,一名西装革履的男人随即走了进来,恭敬的欠了欠身:“南总,我们调查了监控,发现温小姐的确是自己走的,听化妆设计师说,温小姐之前不知道怎么回事,心情突然变得很不好,哭了,之后就说想去一趟洗手间,然后……就脱掉了婚纱从楼梯通道跑了。” 而守在门外的保全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进入酒店的客人身上去了,至于出来的宾客,基本上没有盘查过。 “知道了。” 南莫商薄唇紧抿:“去调查一下她去哪儿了,找到后立刻带回来。” “是,南总。” 男人领命离开。 白月颜皱皱鼻尖,幸灾乐祸:“多么聪明的女人啊,能在最后关头把握住时机,跳出火坑!” 南莫商转了个身,居高临下的俾睨了她一眼,随即冷笑一声,直接拿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行了,放那些人进来吧,告诉他们,他们要找的人就在顶楼……”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白月颜一口气没上来,险些被口水噎死,忙不迭的挣扎着站起来,一边道歉一边扑过去抢手机。 南莫商单手扣住她伸过来的小手,跟电话里的人说了句‘先等一下’后,随即移开了手机,垂眸打量着这个脑袋只到自己胸口的小女人:“这么快就怂了?刚刚不还挺得意的么?” “我错了。” 白月颜强迫自己谄媚的笑:“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吧。” 他扯了扯唇角,做了个笑的表情,眸底却铺着一层碎冰,凉透她的心肝。 “你说原谅就原谅,不是显得我很没有原则?” “我……我这不是……无意中帮了你个大忙嘛!你好歹也顾念一下战友情啊!” 他眉梢挑高,饶有兴致的模样:“帮我?” “对啊!” 她眨巴眨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本正经的模样:“你想想啊,要不是我阴差阳错的穿上了婚纱替嫁了一回,那今中午你可就惨透了啊!那么多的宾客都看着呢,结果就你新郎自己在那儿杵着,新娘跑了,多没面子啊?是不是?” “这么一说……好像也的确有点道理。” “对吧对吧?” 她咧咧嘴,视线瞄啊瞄,落到了他手中的青铜爵上:“那什么……你把青铜爵还给我,送我平平安安的出了这个门,这恩情就当还清了好不好?” 一个破青铜爵,瞧给她着急的,搞得跟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似的。 南莫商无限鄙夷的瞥她一眼,随手丢还给了她:“滚!” 白月颜眼疾手快的接住了青铜爵,对他丢出的这个‘滚’字老大不高兴,但从小到大被多少人骂过,再难听的话都听过,承受能力上去了,反而无所谓了。 滚就滚,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抱着青铜爵一瘸一拐的走了没两步,又忽然顿住,折返回来,笑眯眯的看着他:“哎,你想不想要这个青铜爵?看在夫妻一场的份儿上,我给你打个折呀!” 南莫商嫌弃的用一根手指把她捧在自己面前的青铜爵移开:“这破铜烂铁,倒贴送给我都懒得要!” “……” 不要就不要呗,炫什么富啊,不知道这年头炫富容易遭雷劈吗?还容易招盗贼! 转身,刚刚打开门,就被一群突然涌进来的人吓的连连后退了几步。 还知道先把青铜爵丢到旁边的桌子底下。 “闹洞房咯!” 徐良跟陈圣君已经醉的差不多了,带着一群平日里经常一起玩的少爷千金们闹闹哄哄的闯了进来。 “莫商你不够意思啊!难怪婚前都没舍得让我们看一眼,原来新娘子这么漂亮!” 徐良一手搭在白月颜肩膀上,吊儿郎当的模样:“嫂子,快跟弟弟们说说,你这个宝贝是在哪儿被我们的商少捡到的?” 白月颜:“……” 南莫商眼疾手快的将她从徐良手中拯救了过来,随手一推,示意她进卧室:“你们嫂子怕生,今天折腾了一天累坏了,让她先进去休息一下。” 说着,叫了一直等在外面的助理进来,让她给他们端茶倒水。 白月颜趁机溜进了卧室,生怕她的宝贝会被哪个客人发现后顺手带走了,急的来回在房间里打转。 抓心挠肺的等了足足两个小时,外面闹闹哄哄的声音才渐渐停歇了下来。 依稀能听到几个男人打趣:“好了好了,知道我们在这儿耽误你的洞房花烛夜了,兄弟们,赶紧走吧,再不走,咱们商少要憋不住了。” “小心回头给我们穿小鞋。” “哈哈哈……” 哄笑声渐渐停歇了下来,慢慢的彻底安静了下来。 都走了。 她忙不迭的打开门,伸出一个小小的脑袋来,堪比激光的眼睛很快找到了桌子底下的青铜爵,顿时狠狠松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是没人发现,还是这群人都跟这个新郎官似的,阔绰到不在乎这么点小古董了。 颠颠儿跑过去把宝贝捡起来抱在怀里擦了擦,确定没摔坏后,这才心满意足的起身,一手刚刚打开门,就被沙发里正抽烟休息着的男人叫住了。 她转头,不大高兴的看着他:“干嘛?” 南莫商抽着烟,示意正在收拾茶几的助理先出去,这才勾勾手指:“过来。” 白月颜咬唇,不大情愿的一寸寸挪过去,在离他还有两米远的地方站定,又问了一遍:“干嘛?” 青白烟雾缭绕在周身,男人英俊分明的轮廓变得有些模糊,性感低沉的嗓音便显得尤其清晰:“我这才记起来,你之前陪我一桌一桌敬酒,现在全孤城的人都以为你是我新娘子,你走了,我怎么办?” 白月颜听的一头雾水:“什么你怎么办?你怎么办关我什么事?” “那块破铜烂铁我买了,你先留着,等若甜找回来了再说。” “切~” 她不屑轻斥:“别一口一个破铜烂铁!这可是我拿小命换来的!不需要你买,我也能找到合适的买家!用得着你?” “据我所知,现在青铜爵的价格,顶多不会超过50万。” 南莫商夹着烟的指慢条斯理的按了按眉心,一字一顿:“我在后面给你加两个零。” 两个零? 5000万?!! 白月颜顿时受到极大的惊吓,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嗝。 小手捂上砰砰乱跳的胸口,她眨巴眨巴眼睛,一脸狐疑的看着他:“真的假的?你不是骗我的吧?” “现金还是支票?” “……” …… 做了一个梦,梦里天上哗啦啦的下着钞票雨,她在地上拼命的捡啊捡,不一会儿就捡了满满一箱子。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啊————” 正高兴的合不拢嘴,迷迷糊糊中看到一个人影站在床边,吓的她瞬间清醒了过来。 一身黑色职业套装的美丽女人站在床边,见她醒来,微微欠身:“少夫人好,我是南总的私人秘书小秦,时间不早了,您该去南宅给先生和夫人上茶了。” 南宅?先生?夫人?上茶? 白月颜听的一头雾水,结结巴巴:“什么南宅?我、我我不去……” 女人也不恼,继续耐着性子跟她解释:“少夫人,这是南家的家规,连少爷都不能违背的。” 少爷? 啊,想起来了,昨天那个嚣张到不可一世的公子哥儿,不止把她拿命偷来的宝贝叫做破铜烂铁,还扬言要拿5000万砸她,然后她就很…… 高兴的接受了。 一想到昨晚自己那谄媚点头的模样,自己都觉得丢人。 一手按上眉心,眼角余光无意中扫到了已经被绷带裹起来的右脚脚腕,包的还挺漂亮的。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539 月颜如霜篇:你是在上面生孩子了么? 539月颜如霜篇:你是在上面生孩子了么? “呃……这是你帮我弄的?”她问。 昨天实在太累了,被那群凶神恶煞的人追着跑了那么远的路,又被拖着在婚礼上各种敬酒,以至于后来躺下没两秒钟就睡死了,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完全没知觉了。 秦秘书敛眉:“昨晚是少夫人跟少爷的新婚夜,除了少夫人,整个总统套房里就只有少爷一个人。” 白月颜想了想,恍然大悟:“哦,那大概是我自己包扎的,可能当时太累了,忘记了。” 那个傲慢又自负的男人给她包扎? 哈!她做梦估计都梦不到! …… 秦秘书带来了几套衣服由她挑选,从衣料的选择到裁剪的水准,看得出是出自大师水准。 白月颜拿起来翻看了一下,尺码都一模一样,跟她穿的size刚刚吻合。 她顿时来了兴致:“你怎么知道我衣服尺寸的?” 秦秘书颔首,恭敬回答:“是少爷吩咐的。” “……” 这是得多阅女无数,才能光凭目测就能知道她的尺寸? 啧啧,果然新娘的落跑是有原因的,说不定是有哪个小三大着肚子上门了,她一气之下才跑掉的。 挑来挑去,最后选了一件复古宫廷印花收腰长连衣裙,腰间一根细细的黑色腰带,盈盈一握,裙摆很长,直达脚腕,优雅又不失随性。 坐在化妆镜前上了半个小时的妆,一边的女秘书终于忍不住开口催促:“少夫人,少爷还在楼下等着您。” 白月颜摆弄着眉笔,满不在乎的样子:“让他等着。” 仔细想一想,她这20年来,除了盗的时候必要的伪装以外,还从来没化过妆,也从来没碰触过这么多奢侈化妆品。 估计也就今天这一次的机会了,等那傲慢金主把媳妇儿追回来,她就得拿着她的5000万麻溜的滚蛋了。 想想就高兴的合不拢嘴。 又等了一会儿,秦秘书忍不住再次提醒:“少夫人,要迟到了。” 白月颜转过头来,双手捧脸做花儿状:“好不好看?” 秦秘书:“……” …… 听到车门被打开的声音,男人随手合上了笔记本,嘲弄出声:“你是在上面生孩子了么?怎么不干脆晚上再……” 不满的声音戛然而止。 在看到女人一张浓妆艳抹的跟猴屁股似的脸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怎么样?好不好看好不好看?” 白月颜又双手托腮比了个花儿的表情来,像是一只小狗在期待主人的夸赞一样,眼睛闪闪发亮:“是不是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眼前一亮? 眼前一亮的感觉没有,眼前一暗的感觉倒是很明显,别再给她吓瞎了就好了。 南莫商下意识的往旁边移了移,好像她身上有什么传染人的病菌一样:“你知道一会儿是要去见我爸妈的吧?” “知道啊。” “那你把自己画的跟个唱戏的似的,是打算过去给他们即兴来一首么?” “……” 白月颜终于听出了他的冷嘲热讽,顿时不高兴了:“哪儿跟个唱戏的似的了?现在就流行这种妆!你一男人不懂就别瞎评论!” “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我妈身体不好,你再给她吓出个三长两短来,我爸不活剥了你三层皮!” 南莫商盯着她,后面的话却是对坐在前座的秦秘书说的:“有没有卸妆水?” 秦秘书说了句‘有’,随即从包里拿出一小瓶化妆水来递给了他,又拿了几片卸妆棉来一起递过去。 南莫商接过来,把卸妆水倒在了卸妆棉上,视线在她的小脸上打量了一圈,像是在考虑从哪儿下手更容易一些。 这次轮到白月颜往旁边移了,双手捂着脸:“你别动啊!这可是我花了大半个小时才画好的,你敢给我卸了我跟你拼……啊!” 话还没说完,男人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逼到了跟前,大手轻而易举的扣住了她的双手手腕,强行移了开来,左手上的化妆棉随即往她脸上擦去。 “别动!放开我!我好不容易……唔……你个不懂欣赏美的……沙文猪!放开我!我让你放开啊!” 白月颜的小暴脾气上来了,整个人像是一只小野猫一样拼命的挣扎,南莫商长腿一伸,一收,随即将她两条不停的踢踹着的小腿也夹住了。 “我不卸……唔……我还没来得及自拍一张……你先让我……唔……别碰我啊!!!” 到底还是被他抵在车门上,从额头到眼睛到鼻子到嘴巴卸了个干干净净。 浓重的妆容一点点的被擦下,露出一张白净娇嫩的小脸,南莫商这才忽然意识到,这个张牙舞爪的小贼,居然还是个美人胚子。 白月颜气的小脸都白了,睁大眼睛恶狠狠的瞪着他。 靠的那么近,他甚至能清楚的从她眼底看到自己的倒影。 南莫商忽然就笑了:“你瞪什么?我花钱让你做我的少夫人,至少在你头顶上顶着南氏集团少夫人名号的时候,你的穿着打扮,妆容,甚至是一言一行,都要按照我的标准来,5000万,你以为是那么好赚的?” 白月颜不说话,仍旧用仇视的小眼神瞪着他。 男人又随手抽了几张湿巾帮她擦了擦小脸,低笑:“这样多好看?多少女人花好几个小时化裸妆都没你漂亮。” 黑西装,白衬衫,酒红色的领带,那样英俊如斯的男人,真的是太容易勾走一个女人的魂魄。 白月颜脑袋里忽然就冒出了一个想法。 古有帝王烽火戏诸侯博美女一笑,现代肯定也有富婆一掷千金博帅哥一笑。 如果她能把他给偷走,想办法控制住,让他每天接客赚钱,那她以后就不用辛辛苦苦的奔波盗东西了。 这真是个好主意。 不过这男人看着很不好对付的样子,她最好好好谋划谋划,以免偷鸡不成蚀把米。 …… 南莫商要娶的妻子温若甜,郝小满是见过的,虽然没见过几次。 出去玩儿了一趟,回来后就不知道从哪儿带回来一个姑娘,说想结婚了。 南家一向不喜欢利用儿女的婚姻作为事业上的助力,因此对伴侣、婚姻的选择权一向是自由的,他说想结婚,想娶那个女孩儿,南慕白跟郝小满也就同意了。 没想到婚礼上却又出现了另外一张完全陌生的女孩儿的脸。 后来莫商私下里主动跟他们解释了温若甜临场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的跑了,就临时找了个女人救场。 即便知道这不是他们真正的儿媳,但家里那么多人都看着,整个孤城都看着,该按照规矩做的,还是要按照规矩来的。 下车后,白月颜一眼看到南宅的门,眼睛就放光了,忙不迭的凑近摸了摸,闻了闻,随即转头看向南莫商:“这是红木的吧?” 南莫商嗤笑一声:“是又怎么样?你打算趁个夜黑风高的时候,来卸掉扛回去卖了?” 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贼还是怎样? 白月颜很不好意思的笑了下:“你要是同意的话,我当然……” “记住!” 男人忽然上前一步,冷着脸一字一顿的警告她:“你现在是南氏集团的少夫人,不是贼!别总盯着那些值钱的东西看,你的格调,直接影响我的格调,懂么?” 白月颜顿时不高兴了:“不看就不看,你怎么骂人呀……” “我说错了?你难道不是贼?” “盗!盗!盗神听没听过?那就是我的艺名!” “……” 南莫商直接抬手抵着她的额头把她推了开来,嫌弃。 白月颜皱皱鼻尖,不情不愿的跟着他进去。 然后那一点点的小不高兴,很快就烟消云散了,她睁大眼睛,视线激光一样扫射着这个富丽堂皇的园林,不敢相信这样一座堪比古代皇宫的古建筑,居然是谁的私人宅邸。 “呀!” 她忽然激动的扯了扯南莫商的西装衣摆,指着不远处的一颗粗壮大树:“这是不是沉香木?这么粗,这么高,得多少年了呀?” 南莫商戏谑的睨她一眼:“1200多年了。” 果然就看到她眼睛闪闪发亮了一下,随即又问:“那里面的沉香……应该不小了吧?品质怎么样?好不好?” “够你吃一辈子的了。” “是吗……” 白月颜一手无意识的摸了摸小下巴,脑袋左歪右歪,似乎在脑海中考虑着怎么下手把这块木头劈开,从中取出她要的沉香来。 还真的是……见财眼开! 她是有多缺钱? 南莫商屈指弹了弹她眉心:“劝你一句,最好别打南宅的主意,这里可不比一般的富豪人家,冒冒失失闯进来,小心有命进,没命出。” 白月颜不高兴了,白他一眼:“我就看看,你这么恐吓我干嘛?” 顿了顿,视线又很快被挂在树上的一个笼子吸引,她盯着笼子里的那只看起来很像鹰的一只鸟,凝眉仔细分辨了一下:“这玩意儿……不会是传说中的矛隼吧?纯的还是混的?” “……” “哎,那个是玉石吗?我先摸一下试试……” 说着,提了裙摆蹭蹭蹭跑过拱桥,一口气跑到那颗体积近50立方米的巨型玉石边,绕着转了一圈,小手仔仔细细的摸着。 妈的! 要是能把它抗走,别说这辈子,就是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都够她挥霍了! 这不是什么家,这简直就是金库好吗?随随便便一个东西就够她花一辈子了! 南莫商双臂环胸,慵懒的斜靠着一座假山,眯眸看着她在迷宫似的院子里兜兜转转,摸摸这个,碰碰那个,仿佛能听到她脑海中的小算盘噼里啪啦的敲打着的声音。 等了足足十多分钟,她才终于转了回来,小脸红扑扑的,眼睛里像是掉进了两颗星星一样闪闪发亮,显然还处于兴奋中。 “看够了?”他嗤笑出声。 她抬手整理了一下耳畔的碎发,笑眯眯的模样:“没看够,这不是怕耽搁了给你爸妈上茶嘛,强迫我自己回来的。” “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 “应该的应该的。” “……” …… 按照规矩,当初小满从婆婆哪儿得来的玉手镯,是要传给自己的儿媳妇的。 但儿媳妇婚前突然换人这件事情,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这个玉手镯的归处,就成了个难题。 小满跟南慕白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把玉手镯交给新进门的儿媳妇。 毕竟是当着孤城所有的名门富贾们的面,光明正大娶进南家的媳妇儿,如果第二天手上没戴上这个玉手镯,回头估计要闹出不小的风波来。 好在这个儿媳妇意外的讨人喜欢,不止长得又水嫩又漂亮,嘴也甜,一口一个爸妈,叫的小满欢喜的不得了。 还特意叫人去院子里摘了些紫红紫红的葡萄洗干净了给他们带着。 出了南宅,白月颜还在把玩着手上的玉镯。 南莫商降下车窗,漫不经心的点了根烟:“这玉镯是南家的传家宝贝,一代一代传给儿媳妇的,等若甜回来后,你就得还给她了。” 还真是会泼冷水。 让她多高兴一会儿能死? 白月颜顿时觉得扫兴,摘下来丢还给他:“给你!不就一破手镯么?谁稀罕似的!” 南莫商淡淡扫她一眼:“现在你需要戴着!否则让别人看到了,回以为我妈对你这个儿媳妇不满意,没有把传家宝传给你。” 事儿真多,一会儿不准她要,一会儿又逼着她要。 她没好气的瞪着他,又重新把镯子拿回来戴好。 南莫商侧首瞧着她不高兴的小脸,提醒:“这玉手镯你的主意你最好别打,如果戴着跑了……” “是是是,怕是我有命偷,没命卖!”白月颜模仿着他的口吻,没好气的接话。 南莫商看她一眼,没说话。 私家房车内,一时间陷入一阵诡异的静默中。 “停车停车停车——” 沉默中,白月颜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猛地坐直了身子,视线紧紧的盯着车窗外的某个方向叫出声来。 南莫商屈指弹了弹烟灰,没什么情绪的重复了一遍她的话:“停车。” 司机这才忙把车停靠在了路边。 在转头看一眼身后的女人,已经将脚下的高跟鞋脱了下来丢到了一边,又撩起裙摆来,双手猛然用力—— ‘刺啦——’一声响后,裙摆被撕裂开来,一直撕到大腿根部,又横着撕了下来。 撕完又把两边的衣袖也刺啦刺啦的撕拽了下来。 做这些动作的时候,她的视线全程都盯在某一处,像是猎手发现了猎物一样的表情。 南莫商饶有兴致的看着她这些干脆利落的动作,熟练又干练,仿佛做过不止一两次了。 “我去解决一点私人恩怨,你回你酒店,回头我去找你。” 准备好后,她丢下这句话打开车门就要下车,下一瞬,手腕却被男人抬手扣住:“参照你刚刚在南宅即兴表演的逼真程度,我是不是应该怀疑一下,你是准备借着这个机会跑路?” “……” 疑心病可真严重! 白月颜白他一眼,摘下来手上的玉镯丢到座椅上:“可以了吧?” 他这才放了手,低笑:“可以了。” 她下车后,司机在一边有些犹豫:“少爷,要走吗?” 男人夹着烟的手抚了抚眉心,视线透过贴着黑色反光膜的车窗看向动作干净利落的冲进旁边的一家西式餐厅的小女人,漫不经心的丢出三个字:“不着急。” …… 米其林大厨精心烹制的煎鹅肝,色香味俱全,搭配上香醇悠远的拉菲红酒,感官在那一刻被无拘无束的释放开来。 美丽妖娆的女人,英俊成熟的男人,相对而坐,谈笑风生,暧.昧勾人的气息弥漫开来。 “honey~” 女人一手执着酒杯,一手漫不经心的勾缠着一缕波浪卷长发,桌子下的脚若有似无的勾着男人的裤腿,声音娇俏又甜腻:“谢谢你送人家的法拉利,人家好喜欢哦~~~” 中年男人微微一笑,由着她的小脚放肆的钻进西装裤腿中:“你喜欢就好,晚上还有惊喜给你,要不要?” 女人立刻掩嘴一笑,含羞带怯的娇嗔一声:“你讨厌啦~” “你也有点讨厌啊。” 一句略显嘲弄的女声毫无预警的出现在两人的对话中。 中年男人侧首,视线将站在餐桌边的女人上下打量了一遍,略显稚嫩又娇媚的脸,肌肤白嫩如牛奶,S形的曲线身材将女人最妖娆诱惑的一面淋漓尽致的展现了出来。 这是个很容易让人过目不忘的一张脸,因为太过惊艳,一种纯天然的,不经过任何修饰的惊艳。 “你……不是南氏集团总裁的新婚妻子?……昨天才结婚,今天难道不应该是去度蜜月了么?” 白月颜一怔,抱胸的双臂下意识的藏到了身后,对他微微一笑:“你好,……唐总,对不对?” 男人明显的愣了一下。 昨天到场的宾客足足500人之多,南莫商带着她一桌桌的敬酒的时候,也只是简单的那么介绍了几句,也并没有见她当时有多注意自己,居然一眼就认出了他。 这大概是白月颜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了。 能轻易的记住每张脸对应的姓名、资料、家庭地址、喜好忌讳等等等等,储存在记忆库里,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派上用场。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540 月颜如霜篇:派人盯着点儿,别让她出了孤城。(一更) 540月颜如霜篇:派人盯着点儿,别让她出了孤城。(一更) 刚刚还在跟男人甜言蜜语,一口一个honey的俏丽女郎,这会儿却明显的有些坐立不安,干笑一声后,慌忙站起身来热情的抱住了白月颜:“亲爱的,好巧哦,我们真的是太有缘分了,走到哪里都能遇到。” 白月颜也笑,半真半假的口吻:“大概是老天看你带着我的东西走了,忘记还给我,就只好一而再再而三的帮忙了。” “啊哈哈哈——” 女郎不停的干笑着,回头看向男人撒娇:“honey,这是我的好姐妹,我们好长时间没见面了,先叙叙旧,一会儿再回来陪你哦~~” 说着,不由分说的挽住了白月颜的胳膊,款摆着纤腰走向落地窗前。 一边走还一边不忘回头跟男人摆手抛媚眼。 背对了男人,白月颜的小脸也彻底冷了下来,一字一顿:“花曼曼,夜明珠你藏哪儿去了?我没兴致跟你玩猫捉老鼠了!实话告诉你,夜明珠的主人已经找到我了,在这孤城是数一数二的权贵名流,你要再不说实话,我可就把你交过去了,半小时的路程!先提醒一句,那女人可是杀人不眨眼的。” “丢了,这次是真的丢了。” 被叫做花曼曼的女人垮着一张精致的小脸,满脸哀求:“小祖宗哎,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吧!珠子这次是真的丢了,我藏的好好的,回家一看就不见了,你饶了我好不好?饶了我?嗯?” “我第一天认识你?” 白月颜双臂环胸,瞥一眼身后的男人:“这货是你刚刚钓上的金主吧?听说他刚刚送了你一辆法拉利?” 花曼曼:“……” 这女人的耳朵还真是跟狐狸一样尖。 贝齿咬紧下唇,她眼珠转了转,随即轻笑出声:“是,是送了我一辆法拉利没错,可车不在我名下啊!想送给你也没办法送啊。” “哦,那我就过去跟他说一下,就说你花曼曼是个怎样心如蛇蝎的女人,专门挑有钱的男人下手……” “哎哎哎,我的好妹妹……” 花曼曼脸色一变,慌忙抱住她的胳膊,轻声求饶:“我错了,我不该偷你夜明珠,我不该背叛你,我不是人!妹妹,你给姐姐一点时间好不好?珠子我一定给你找回来,姐姐现在情况真的很不好,你……” “你知道因为你擅自把夜明珠偷走,差点害我们好几个姐妹被拉去做女支女吗?” 白月颜渐渐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想到当时明明身上的伤还没好,却要被迫出去继续偷东西,险些被抓住溺死在水池里,就觉得心寒。 她把她当亲姐妹,生死相托,她却在危急关头丢下她们这一大帮的姐妹独自逍遥快活去了。 原本担负在她们两个人肩头的重担,也变成了她一个人独自支撑。 花曼曼一听她提起几个姐妹,就有点不耐烦了,摆弄着刚刚做好的豹纹指甲,浑不在意的样子:“这个世界从来都是适者生存,她们不行,你还能养她们一辈子?小颜,你也别怪姐姐说你,你未免有点太圣母了,真的……” “是吗?” 白月颜冷笑出声:“花曼曼,你也别忘了,我们小的时候,她们喂我们吃饭,帮我们洗衣服,替我们挨打,照顾生病的我们,老大想要强.暴我们的时候,要不是几个姐姐主动把自己献出去满足他的兽欲,我们俩也不可能安安稳稳的出来赚钱!” 她们是没能力不错,可至少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保护了年幼的妹妹们。 花曼曼被她说的表情有些讪讪的,声音明显的弱了下去:“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干嘛老提这个……” “你如果能老老实实的赚钱回去,让她们在老大那里过的好一些,我能一直提?” 白月颜后退一步,神色清冷的看着她:“我告诉你,那夜明珠价值连城,我是打算用来当做筹码从老大手里把姐姐妹妹们彻底捞出来的!你今天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给给给!” 花曼曼终于不耐烦了:“给总行了吧?事先说好,给了你,以后可就不准再纠缠打扰我了啊!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各走各的。” 白月颜答应的很爽快:“好。” “在这儿等我下,我先去跟唐总说一下。” “别耍花样,再敢跑一次小心我……” “知道了知道了,你姐姐我是那种人么?” “……” 白月颜拧着眉头没说话,倒不是因为不知道怎么反驳她,只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意义的争执上。 花曼曼款摆着纤细的腰肢,走T台似的回到餐桌前,俯下身来附耳跟唐总低语,身姿凹出一个诱惑妖娆的姿势来,生怕错过任何一次能勾搭他的机会。 白月颜耐着性子等了她五六分钟,这才见她恋恋不舍的在男人脸颊上吻了吻,起身又折返了过来。 “跟我来,我带你去拿你要的珠子。”她丢下一句话,便继续扭着腰肢向前走了开来。 …… 进去的时候一个人,出来的时候,身边就带了一个***级别的妖娆女郎出来。 南莫商颇有些意外的挑高了眉梢。 原本见她这么气势汹汹的闯进去,还以为是见到情郎跟哪个女人私下里见面,捉奸去了。 女郎扭着妖娆的腰身,手里晃着车钥匙,转头对白月颜说了句什么,随即开了车门上车,白月颜绕了个方向,显然打算上副驾驶座,没料到下一瞬,跑车却忽然发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了过去。 南莫商夹着烟的手指倏然一紧。 法拉利laferrari能在不到3秒钟的时间里从完全静止直接提速到时速100公里以上,而这个时间,完全超出了一个人从意识到危险再躲避过危险所需要的时间。 更何况,她离车前只有短短不到一米的距离。 不知道是白月颜原本就提防着她,还是天生就反应比较灵敏,竟然在车子毫无预警的发动的情况下,还能灵敏的闪躲了一下。 车身擦着她的手臂飞驰而过,箭一样的飞了出去。 南莫商打开车门,长腿迈出去,眯眸看着眨眼间消失在视线里的那辆红色法拉利,嗓音阴沉:“派人盯着点儿,别让她出了孤城。” 话落,便下了车。 白月颜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了,左手抱着脱臼了的右臂,整张小脸都痛的惨白了,隔着好几步的距离,都能听到她急促的喘息声。 南莫商半蹲下来,黑眸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需要帮……” 半调侃的话还没说完,就听一阵‘咔嚓’声传来,面前的小女人直接忍不住痛叫出声,声音颤颤的像是无助极了的小奶猫一样,已经半站起来了的身子又跪了下去,冷汗将发梢打湿,一束一束的黏在脸上。 南莫商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怀疑这女人是不是被撞傻了,这么喜欢自虐? 不等反应过来,她已经又踉踉跄跄的爬了起来,一手抱着胳膊便要去追,被男人抬手拦下:“她人开着跑车逃的,你打算去哪儿追?” 白月颜眼睛都红了,大概是在生气又一次粗心大意让她跑掉,这股怒气又完全没有发泄的地方,眼前突然出现了那么个人,自然而然的就稀里哗啦的倒了过去。 “我想去哪儿追去哪儿追,用得着你管?走开!我今天就是把这儿掀个底朝天,也要把她找出来!!” 顿了顿,又忽然摇头:“不、不不不……” 她眼睛忽然亮了下,抬头看向他:“你跟那个叫季子川的认识是不是?之前在婚宴上我见他去了,有没有他联系方式?有没有?!!” 南莫商眯了眯眼:“你认识季子川?” 可如果他记得没错,她昨天敬酒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一点跟季子川认识的痕迹来。 见她又要发火的样子,男人薄唇微抿,还是拿出了手机,找到季子川的手机号码拨了过去。 不等接通,手机就被她一把抢了过去。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541 月颜如霜篇:生气了?……生我的气?(二更) 541月颜如霜篇:生气了?……生我的气?(二更) 足足等了十几秒钟,那边才漫不经心的接起来,传来男人清冷漠然的声音:“有事?” “我我我,是我!白月颜!” 两秒钟的沉默后,仍旧是不冷不热的两个字:“有事?” 仿佛给他电话的是南莫商还是她白月颜,对他而言没有半点差别。 “珠子,偷走你老婆夜明珠的人现在就在孤城!叫花曼曼,开着一辆红色法拉利,车牌号……忘记看了,三分钟前刚刚从银杏路这边的一家高级法国餐厅旁边开走,情报我提供给你了啊!记得给我……” 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白月颜闭了闭眼,倒是不觉得意外,反正如果珠子能找回来,要个百儿八十万的回扣,那个男人肯定是不会跟她计较的。 就算没办法拿珠子跟老大做交易,也不能白白便宜了她花曼曼,反正她又跟季子川两口子碰一起去了,他们找上门儿来是早晚的事,倒不如她先主动顺水推舟一点,做个人情给他。 “满意了?” 南莫商收回手机,戏谑的打量着她:“看你细皮嫩肉的,倒是不知道这么能忍疼。” 多少男人脱臼后都痛的不敢动一下,她居然能狠下心来直接给自己接了回去,倒是他小瞧她了。 “你以为盗神是这么好当的?” 白月颜用一种看‘愚蠢的人类’的眼神轻蔑的瞥他一眼:“别小瞧了我,普通的资质是干不了我们这一行的,那必须要经过层层筛选,从脑力到体能到颜值,都是有超高要求的好不好?” 那得意洋洋的小模样,就差来一句‘我是贼我骄傲’了。 南莫商懒得去跟她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计较,屈指扫了扫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起身:“能自己起来么?” “当然能!” “那就起来,我送你去医院。” 白月颜一手托着手臂,努力了一下才勉强站起来,阳光下,一张粉黛不施的小脸白的不见一点血色,发丝仍旧一束束的黏在脸颊处,看起来分外显得楚楚可人,可浑身上下又不见一丝柔弱。 那是一种妩媚与英气的奇异结合,明明一眼看上去那么柔弱无骨,又偏偏夹杂着一份说不出的坚强的韧性。 南莫商罕见的失了一会儿神。 …… 刚刚结婚第二天就入院,如果被有心人士知道,家暴的传闻怕是要很快就会传出来了。 因此包扎好后,白月颜就被南莫商带回了酒店。 南莫商既没有问她那个女人的事情,也没有问季子川的事情,因为这些对他而言都不重要,等若甜回来,他们很快就要办理名义上的离婚,以陌生人的身份结婚,以陌生人的身份离婚,再合适不过,没必要彼此了解。 白月颜回来后就问他借了个笔记本,把这个月的30万美金给老大打过去后,又拿着手机一个接一个的打电话。 这是她的一个小习惯,她赚钱的同时,几个姐姐妹妹们也在担心,因此每次给老大打了钱过去,都会第一时间通知她们,让她们放下心来,顺便再聊一聊家常,问问她们需要什么,她不忙的时候,就会买下来,回去的时候顺道一起带回去给她们。 足足打了一下午,这才结束,饿了。 把手机丢到一边后就开始翻找冰箱。 把里面所有能吃的东西都拿出来后,刚好碰到从外面回来的南莫商。 她保持着一只手抱着一堆零食,嘴里叼着一袋零食的姿势跟他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把嘴里的零食吐了出来,冲他谄媚一笑:“那个……你要吃吗?我分你一半。” 南莫商十分嫌弃的瞥了她一眼,没说话,径直进卧室洗澡去了。 他一举一动间的嫌弃跟不屑,白月颜其实并不陌生,当初她喜欢的那个男人得知她是个贼的时候,就是这种表情。 仿佛她身上有什么不干净的致命病菌似的,恨不得离她越远越好。 这种感觉还蛮伤人的,她其实也不想做贼,也想光明正大的生活,可从小到大,除了偷东西以外,她根本没时间去学习其他的东西,更何况还是每个月能赚30万美元的东西。 原本还饿的咕噜咕噜直叫的肚子,这会儿莫名的就没感觉了。 扫兴。 找个媳妇儿要那么长时间吗?去她老家,去她经常去的地方找找不就好了,赶紧找回来,她拿着她的钱走人,省的在这儿平白无故的给他嫌弃。 南莫商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就见茶几上还堆着那堆零食跟饮料,没有拆开过的痕迹,看一看垃圾桶,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这是……没吃? 刚刚他回来的时候她还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模样,恨不得连袋子都吞下去似的,这会儿怎么又忽然什么都没吃了? 几步走到她的卧室门口,屈指敲了敲门:“方便进去么?” “嗯。” 南莫商推开门,就见她躺在床上,受伤的手还吊在胸前,在闭目养神。 “那些零食不合胃口?”他站在床边,打量着她没什么生气的小脸,问。 合不合胃口重要么?重要的是他用那种眼神扫过来,谁还有心情吃饭? 白月颜闭着眼睛哼了哼:“没有,困了,进来睡觉。” 明显带着敷衍痕迹的一句话。 南莫商默了默,双手插进浴袍口袋里,笑了下:“生气了?……生我的气?” 因为刚刚她邀请他一起吃那堆垃圾食品,他没答应? 白月颜莫名的有些不耐烦,睁开眼睛瞪他:“你有这个闲情逸致在这里说些有的没的,不如抓紧时间去找找你媳妇儿!小心回头找回来,人家肚子都大了,看你哪儿哭去。” 南莫商双臂环胸,对她的话不置可否,片刻后,才抬脚踢了踢床:“起来,想吃什么,我让人做了给你送上来。” “用不着你假惺惺!黄鼠狼给鸡拜年!” 南莫商像是笑了一下:“你是鸡?” “……” …… 烤羊排、大龙虾、芝士蛋糕…… 白月颜只用一只手,也吃的飞快,不一会儿面前就堆了一堆的垃圾,吃的满嘴油腻。 南莫商拧着眉头,有点不大相信她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在一个男人面前吃东西居然这么不注意形象,简直…… 浪费了她这张脸! 快吃完的时候,南莫商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陈圣君的电话,一接起来就在那边嚷嚷:“南哥,原来你跟嫂子没去蜜月啊!那一起出来玩玩呗,让我们再好好瞻仰一下嫂子的绝世容颜。” 徐良跟另外几个公子哥儿在旁边怪声怪气的叫着。 都是世家子弟,一起玩到大,私下里是朋友,工作上是合作伙伴,说话没大没小的。 南莫商不大想让他们过多的接触这个女人,至于原因…… 或许是因为他们马上就会离婚,也或许……是因为她这个人,美丽足够,内涵实在差了一点,站在他身边,总觉得……配不上。 推了几次没推掉,到底还是答应了下来。 他拒绝的话是当着白月颜的面说的,虽然没有明说,但怕她在他朋友面前给他丢人的意思却不难琢磨出来,白月颜深吸一口气,想一想那5000万,忍了。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看在5000万的份儿上,我会努力扮演好你老婆的角色的,说吧,你想要什么样子的?端庄的?优雅的?高贵的?要不就妩媚一点的?温柔一点的?我应该都可以做好的。” 南莫商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机,眉梢挑高,似笑非笑的睨着她:“怎么?你在做贼的同时,还兼职做演员?” 贼…… 白月颜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我继续忍! “又嫌弃我是贼,又嫌弃我人品,又不想我装,知道你就想要你媳妇儿,可你媳妇儿不是跑了嘛!你总得先凑合着过一下吧?都这时候了还挑三拣四的……” 顿了顿,才不情不愿的补充:“再说了,我其实一点都不想跟你的朋友们见面好不好?” 南莫商扯扯唇角,讥诮一笑:“你委屈什么?拿5000万买你几天,别说只是让你跟我朋友们见一面,就是让你陪他们睡,估计你也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吧?” 白月颜终于冷了脸。 知道自己的工作没有什么尊严可言,也知道他有多鄙视不屑她,可怎么都没想到,在他的意识里,她跟一个随时随地张开腿给男人上的女支女没什么差别。 她拿了酒杯,咕嘟咕嘟倒了满满一杯后一饮而尽,***的液体顺着喉咙一路下滑,不但没有浇灭那股怒火,反而越烧越烈。 才抬眸看向他,一字一顿:“你把这句话收回去。” 南莫商却有些心不在焉,把玩着指间的手机,顿了一会儿,才道:“我南莫商说出来的话,从来没有收回来的道理,觉得委屈,你可以把5000万退给我。” 那样高高在上的口吻,仿佛笃定了她会为了这5000万一而再再而三的刷新自己的下限。 “退就退。” 白月颜骨子里的倔强被激发了出来,霍地站起身来,冷笑一声:“把我的青铜爵……啊不,把我的破铜烂铁还给我!今晚12点之前,我把你那高贵无比的5000万还给你!然后给你5分钟的时间把你的这句话给我收回去!5分钟后没见你收回,可别怪我不客气!” 啧,还挺有骨气的。 南莫商慢悠悠的靠向椅背,双臂环胸,英俊的脸上勾着一抹要有多轻蔑就有多轻蔑的冷笑:“你威胁我?” 她语调放到最轻,却处处充满挑衅:“你可以不怕的啊。” 南莫商危险的眯了眯眼。 …… 那5000万,她就只动了30万美金,原本她就有一些钱了,青铜爵甚至不需要卖出50万,就够她拼凑出这个月的钱了。 联系了之前一直合作的一个黑市老板,以35万的价格把青铜爵便宜出.售了。 晚上10点30分的时候,她将凑齐的5000万甩到了南莫商脚下:“从现在开始计时,5分钟时间,我要听到你把你的那句话收回。” 南莫商双腿优雅交叠,漫不经心的靠在沙发里抽着烟跟什么人通着电话,连搭理都没搭理她一下,甚至都没去检查一下她带来的钱有没有做手脚。 她就坐在他对面,盯着腕表上的秒针一圈一圈的转动。 然后就听到对面的男人慵懒又恶劣的低笑声:“怎么?我那句话戳到你的软肋了?反应这么大?5000万都不要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542 月颜如霜篇:干脆跟这死丫头同归于尽好了!(三更) 542月颜如霜篇:干脆跟这死丫头同归于尽好了!(三更) 这次换她不搭理他了。 烟雾升腾,模糊了男人的俊脸,他嗓音越发显得邪肆放荡:“既然对你的贞洁这么在意,不妨给我验一下,如果我错了,除了这5000万以外,再补给你5000万怎么样?” 白月颜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也有听到钱就恶心的一天。 最后一圈转完,她起身,板着的小脸头一次浮现出了一抹十分友好的笑:“五分钟过了,南总是吧?我们后会有期了。” 南莫商嗤笑一声:“再奉劝你一句,如果是想去南宅偷东西,最好……小心一点。” “多谢提醒。” …… 第二天,天气晴。 民政局门口处,一件白T恤衫配一件牛仔裤,头发高高扎起,模样干净俏丽的女人久久的站着,她的眼中一直有泪光,俏脸的一侧隐约可见一点淤青,一只手打着石膏吊在胸前,分外惹眼。 渐渐的,有人注意到了她。 两天前,那场轰轰烈烈的世纪婚礼还在大屏幕上直播过,英俊的新郎,粉黛不施美丽又俏丽的新娘让人印象深刻。 “你不是那个……南氏集团总裁刚娶的妻子吗?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啊?”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人拿出了手机对着她拍照,有人忍不住出声问。 白月颜不说话,完好的那只手微微抬起试图阻止被别人拍到脸,躲避中,水汪汪的大眼睛中的委屈跟惧怕被那么多人360°无死角的拍了下来。 “不是来离婚的吧?”人群中,不知道谁说了这么一句。 本该去国外度蜜月的人,却出现在了孤城的民政局门口,脸上的淤青,吊在胸前的手臂,正无声的向人们表达着什么。 “哎呀,不是被家暴了吧?你看她那伤……可不像是假的。” “我擦!不是吧?那南莫商不是出了名的怜香惜玉吗?怎么能下这么狠的手?” “知人知面不知心听没听过?什么怜香惜玉都是谣传!这媳妇儿一身的伤才是铁一般的事实好吗?我听说哦,豪门的男人大多都变态!都喜欢打女人的!” “对对对,我听说,结婚那天,新娘走路就很奇怪,一坡一坡的,估计那天也被打了。” “呀!好恐怖啊!亏我们家闺女喜欢他那么多年,没想到居然是个暴力狂!回去我赶紧告诉她一下,让她以后擦亮眼睛看清楚了再喜欢人家。” 热闹的围观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很快,以白月颜为中心的半圆一圈一圈的扩大,一度将马路堵了个水泄不通。 白月颜身上带伤,美目含泪,委屈又难过的模样很快被传到了微博上,家暴的惹火话题,加上南氏集团少总裁南莫商这个一举一动都能在孤城引起一阵不小风波的中心人物,很快,短短不到半个小时时间,微博就被转发了近千万次。 …… 1小时后,南莫商在机场捉到了闹完就准备跑路的白月颜。 她人都登机了,又被硬生生的拽出来的。 机场人来人往,她连个墨镜都没戴,很快就被一群等着登机中无聊刷微博的人们发现了,一个个不动声色的把手机对准了他们。 墨镜都遮不住南莫商铁青的脸色,偏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又不能发作。 “先跟我回去。”他压低声音命令。 “我不要。” 白月颜眼泪包着眼珠,声音不大不小,刚刚足够旁边的人们听到,说不出的委曲求全:“再跟你回去,你会打死我的,求求你了,我连婚戒都还给你了,净身出户,你还想怎样?” 南莫商:“……” 还想怎样? 回去后一定先弄死你这个疯女人! 南莫商这辈子没被这么惹毛过,一句话说出来,连声音都有些咬牙切齿了:“你最好适可而止!闹大了,小心我……” “别打我……” 白月颜忽然惊恐的后退一步,抬起了完好的那只手护住了脑袋,声音里带着哭腔:“你别打我了,呜呜……” 南莫商:“……” 同归于尽吧,就在这里干脆跟这死丫头同归于尽好了! 二话不说俯身将她打横抱起来,不顾她的挣扎强行将她抱出了机场。 “不要——放了我……求求你放了我……” 白月颜双腿乱踢乱踹:“不要打我了,再打我真的会死的……求你了……呜呜……” 哭了一路,求饶了一路,饶是周围两排高大的保镖一路护送着,围观的群众还是见缝插针的咔嚓咔嚓拍下了不少的照片。 南莫商抱着她身子的手臂越来越用力,越来越用力,恨不得就这么直接把她掐断成两截。 司机见他出来,忙不迭的打开车门。 男人双臂一抛,丢包裹似的将她丢进了车里,随即用力将她向旁边推了推,自己也上了车。 车窗上贴着完全不透光的反光膜,没了观众,白月颜自然也懒得演了,随手将眼眶中的泪勾去,她单手撑额,百无聊赖的看着窗外。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让他嚣张嘚瑟!! “看着我!”身边,男人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 她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没什么兴趣:“不看,怕脏了我的眼。” 脏了她的眼?!! 南莫商生生被气笑了,大手直接扣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迎上自己怒火中烧的视线:“你一个四处盗窃的贼,跟我坐一起都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分,还敢不识好歹的挑衅我?!” “挑衅你怎么了?” 白月颜嗤笑一声,浑不在意。 比他凶狠残暴的人她见多了,这么多年来,擦着枪子儿过日子,要是随随便便被一句话唬住,她老早嗝屁了,还能活到现在? “有能耐你打死我啊!让全孤城的人看看,看看你这个少城主是怎么在新婚三天后把你老婆活活打死的!” “……” 死一般的寂静。 男人下颚紧绷到极致,俊脸阴沉沉的随时都要下狂风暴雨的样子,似乎正在琢磨怎么把她碎尸万段才能解恨。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打破了这份僵持。 南莫商抿唇,拿出手机来看了眼来电显示,阖眸深吸一口气后,才划开接听:“妈。” “找到了……” “没有,没打她,是她不小心被人撞到了……” “没有……妈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真没有……妈你……” 大概是那边的女人并不打算听他狡辩,男人一手将手机话筒握住,眯眸警告性的盯着她:“你最好跟我妈解释清楚,这是我最后的底线,明白了?” 哟,看他之前那副高高在上的傲娇模样,还以为已经狂拽酷炫到连爹妈都不认了呢。 白月颜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随手将手机拿了过来放到耳边。 “妈……” 颤颤悠悠的一个字,带着明显的哭腔。 南莫商愣了下,抬手就要去抢手机,白月颜却忽然十分惊恐的‘啊’了一声,随即将手机丢到脚下,尖尖的高跟鞋直接踩上了屏幕,咔嚓一声响,屏幕应声碎裂。 南莫商:“……” “啊,看来我还真的挺有演戏的天赋呢!” 白月颜勾了一缕发丝在指间缠绕,笑的媚态横生:“婆婆听起来好生气啊,婆婆她身体不好,再给你气出个三长两短的……啧啧……” 南莫商这下是真的生吞活剥了她的心思都有了。 可如果要澄清谣言,她势必是要在短时间内跟他一起出现在镜头前的,要是这会儿在她身上再弄出点伤来,恐怕到时候越解释越黑。 长这么大,从来只有他玩弄别人的份儿,还是头一次,被一个女人玩弄的这么彻底,偏偏还不能反击! 阖眸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努力压下胸口的这口恶气。 大丈夫,能屈能伸,回头等事情平息了,看他怎么收拾她!!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543 月颜如霜篇:是不是为了补偿我,你什么都肯做?(一更) 543 月颜如霜篇:是不是为了补偿我,你什么都肯做?(一更) “好。” 他努力做出一个微笑的表情来,友好的渗出了右手:“我收回之前说的话,可以了么?” 白月颜眨眨眼睛,像是完全没有听明白他的意思似的:“什么话?” 南莫商闭了闭眼,耐着性子:“说你愿意为了5000万随便给男人睡的话。” “哦~~~~~” 白月颜做了个恍然大悟的表情,长长的拉长了尾音,顿了顿,才像是又想起来什么似的:“咦?你不是说,你南莫商说出来的话,从来没有收回去的道理的吗?” 她惟妙惟肖的模仿着他当时高傲的表情跟口吻,打定了主意要好好羞辱他一番。 她的表情实在太搞笑了,南莫商一时间都不知道自己是该生气还是该笑了。 薄唇抿出一抹要笑不笑的弧度来,他问:“要怎么做,你才满意?” “不知道。” 白月颜慵懒的靠在座椅里,摆弄着胸前挂着的绷带,没什么兴致的样子:“你自己想吧,想不出来就算了。” “把原来的5000万还给你,再另外给你加2000万?” “……” 白月颜小脸一变,一个愤怒的小眼神就丢了过去:“别跟我谈钱!再谈钱我立马下车!” 这小暴脾气…… 南莫商恨恨咬牙,装什么装,之前在南宅看到那些东西,双眼冒星星,就差流口水了,这会儿又一副不为金钱折腰的高贵样子…… “你这什么表情?” 白月颜坐直了身子,气愤的瞪着他:“你是不是在心里骂我呢?啊,我这么喜欢钱的女人,忽然又不想提钱了,假正经是不是?停车!停车!让我下车!” 南莫商头疼的按了按眉心,一手扣住她不安分的想要开车门的左手,耐心的哄:“没有,我怎么会这么想你呢?你想多了,真的!不想要钱好说,喜欢名牌包还是豪车?不然我先带你去买车,再去买包跟衣服?” 他态度软下来,白月颜这才安静了下来,没好气的瞥他一眼:“是不是为了补偿我,你什么都肯做?” “当然。” 白月颜这才满意,歪头看向司机:“靠边停一下车。” 司机没敢说话,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南莫商,得到男人的应允后,这才把车停靠在了路边。 “你去开车。” 白月颜示意他:“还有,要前面后面跟着的那些保镖都退开,我们要去个十分隐蔽的地方,不能让太多人知道。” 南莫商靠在座椅内没动:“这个不行,我是南氏集团的总裁,那么大一个集团全靠我呢,万一出个意外,谁来负责?” “那就算了,我赶下一趟飞机还来得及。” “……” …… 赶走了司机跟保镖,南莫商开着车,载着白月颜在孤城兜兜转转。 的确是买东西了,但买的既不是跑车,也不是名牌包包,而是各种各样的药、从治疗感冒的,到包扎伤口的,甚至连手术用刀都买了。 衣服也买了,但同样也不是去的名牌店,甚至不是在商场里买的衣服,而是一大堆的地摊货,七八十一件的外套、帽子、鞋子、墨镜,有男人穿的也有女人穿的,有年轻人穿的也有老年人穿的。 甚至还买了好几个假发,戴在脑袋上看起来像是七八十岁了的老太太。 摆在地上的衣服、态度粗鲁的售货大妈、随处可见的垃圾、为了一两块钱而争的面红耳赤的人…… 南莫商这辈子没踏入过这种地方,整个人都不好了,一句话不说,阴沉着脸提着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跟在她身后。 逛了一下午,累了,临回去的时候,她在路边买了几个包子,一边吃一边问他:“饿不饿?要不要吃个?” 南莫商冷冷扫她一眼:“饿死也不吃这种不干净的东西!” 她唔了一声,歪头打量着他:“不高兴了?不高兴了你早说呀,我还能赶晚上的飞机。” 南莫商:“……” 他早晚要找机会弄死这女人!!! …… 车子七拐八绕的驶出了市区,往一座无名的山上驶去。 南莫商一开始还能沉住气,慢慢的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情绪了:“你跑这么个荒郊野岭来做什么?” “这叫避风港你懂不懂?” 白月颜喝着水,没好气的给他解释:“我每去一个地儿,都要先找好一个避风港的!市区监控太多,很容易被找到的。” 南莫商直接冷笑出声:“有这个时间琢磨些有的没的,不如脚踏实地的找个工作,总想着做一夜暴富的发财梦,早晚要吃亏。” “你懂什么?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含着金汤匙出生,花个千儿八百万的眼睛眨都不眨一下?我每个月都需要30万美金,你有合适的工作给我?” 30万美金? 30万美金对他而言的确算不上什么,但一般的打工族,是几乎没有机会赚到这么多钱的。 “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包.养小白脸给我玩啊,都是一些长的跟你差不多的。” “……” …… 车子在狭窄到几乎只能容纳下一个人的山路上碾过,直到再也无路可走。 别说上升幅度太大,就那密布的树林,一块一块的大石头堵在那里,就已经完全挡住了路。 “不远了,我们往上爬一点点就到了。” 白月颜说着,随手打开车门下车,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他,又弯下腰来:“愣着干什么呀?下来搬东西啊!” 南莫商阖眸,深呼吸了几次,已经忍辱负重到这份儿上了,没道理半途而废。 倒要看看她能折腾到什么时候。 她在前面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他两手拎着满满的东西跟在后面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抬头看一眼她晃晃悠悠的身子:“走稳一点!这么陡的位置,你一会儿一个没站稳摔下来,连我都得被你带下去,一个都别想活。” “知道了知道了,你的命金贵着呢,要摔死也只能摔死我一个,哪儿能伤到你大少爷一根汗毛。” “知道就好。” …… 走过了那片密林,眼前就出现了一片占地近百平米的空地,空地上用木块跟稻草搭建了一个两米高的小木屋,意外的居然做的十分精致。 南莫商眉梢挑高,问:“这木屋,你自己做的?” “不然呢?还能大张旗鼓的找人来帮我做?既然这样,那我还跑荒郊野外来做什么?” “……” 男人不再说话,跟着她进去,环视一周。 很简单的摆设,一张竹床,一张桌椅,一个酒精小锅,还有几个煤油灯。 完全古代人才会有的生活。 “坐吧,辛苦你了。” 白月颜难得的给了他一点好脸色,让他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一边后,过去帮他拿了一瓶矿泉水递给他:“呶,这里条件不足,烧水太奢侈,酒精球是用来煮饭的,得省着点用。” 这边没有电,又不能生火,因为生火会冒出烟来,容易被人发觉到,就只能用煤球。 南莫商的确有点渴了,但他一向注重生活追求,从来不吃不干净的东西,不喝这种廉价劣质的水,接过来后便丢到了一边。 白月颜单手解开袋子后开始把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的向外拿,拿到一半,发现他没喝,忍不住催促:“喝呀。” 男人薄唇微抿:“不渴。” “哦,不渴就好。” 白月颜点点头,随手指挥了一下:“看到外面躺着的那几颗很粗的树干了没?去劈了。” 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南莫商完全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劈了?劈什么?劈树干?他看起来那么像个伙夫? 等了一会儿没等他动作,她一转身,就见他正睁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544 月颜如霜篇:白月颜,你给我适可而止!(二更) 544月颜如霜篇:白月颜,你给我适可而止!(二更) 她‘咦’了一声:“愣着干什么啊,一会儿天该黑了!快去劈了,我着急用呢!这儿……还有这儿……都还没弄完,还需要好几个木柱呢!” 南莫商不知怎么的就笑了起来,笑意却半点没渗入眼底:“你确定你脑袋还清醒着么?我?南氏集团的总裁,你要我去劈柴?” 白月颜不高兴了,将手里拎着的一条毛巾丢到床上,歪头打量着他:“要我定今晚的机票吗?” 南莫商眯了眯眼,低声警告:“白月颜,你给我适可而止!” 动不动就机票机票,赶飞机赶飞机,真以为他拿她没办法了? 下一瞬,女人便骄傲的扬了扬小下巴,挺直了脊背就向外走。 南莫商用力阖眸,深吸一口气,到底还是按捺住了火气:“劈!劈总行了吧?!” 她这才站定,转过身来,也没给他好脸色看。 南莫商咬牙切齿的盯着她,脱下西装外套来丢到床上,又将白衬衣的纽扣解开了三颗,衣袖挽至手肘处,转身走了出去。 白月颜蹲下来,在袋子里翻翻找找,找到了一袋瓜子出来,用嘴巴咬开一个小口,拎着出去了。 找了个还算干净的木桩坐下,边嗑瓜子边看他抱树干,劈树干。 “其实要是我手还好的话,这么点儿小活,自己就干了。” 她嗑着瓜子,得意洋洋的跟他显摆:“你看,这么大的屋子,我花了不到3天时间就盖好了!” 南莫商气的一个字都不想跟她说。 好在他平时一直有运动,否则这会儿又是砍又是磨又是劈的,老早就累死了。 酷热的夏天,闷着雨,尤其显得燥热难耐,男人雪白的衬衫很快被汗水浸透,黏在身上,性感的肌肉曲线若隐若现。 白月颜起身去了屋里拿了一瓶水给他。 南莫商盯着看了足足5秒钟,到底还是伸手接了过来,拧开,一口气喝光。 白月颜盯着他不断上下滑动的喉结,莫名其妙的也有点口干舌燥了。 南莫商喝完水,就见她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薄唇随即勾出一抹嘲弄的弧度:“看什么?我也是你这种档次的女人能觊觎的?” 两秒钟的死寂…… “拜拜,我订机票去了。” “……” …… 好心好意的陪他聊聊天打发打发时光,男人一句‘我也是你这种档次的女人能觊觎的’,瞬间打消了她的好心情,留下一句天黑之前必须劈完后,直接去屋里睡觉去了。 正睡着,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传来,她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刚好看到南莫商冲了进来。 她半眯着眼睛,睡意朦胧:“下雨了?” “嗯。” 男人应了声,低头看了眼湿的还不算很透的衬衣,顿了顿,才问:“你这儿有我能穿的衣服么?” 白月颜爬了起来,盘腿坐在床上,想了想,拿下巴指了指袋子:“今下午不刚买了一堆么?找找看吧,喜欢哪件穿哪件。” 南莫商:“……” 白月颜也知道按照他高贵少爷的性子,肯定是不会穿这些廉价的衣服的,也懒得继续说,打了个哈欠后,又躺了下去。 “你还睡?” 南莫商忍了一下午的脾气,这会儿被这阵突如其来的雨一浇,全蹭蹭的冒了出来,冷着声叫她:“眼看着就黑了,不赶紧回去,还睡什么睡?” “这么大的雨,你下山,想摔死哦?” 白月颜没好气的白他一眼:“以为这是旅游的山啊?有台阶给你走?” “那怎么办?” “等雨停了再说呗,看这样子也就个阵雨,一会儿就停了,我再睡……哎~~~~啊!!!” 话没说完,身子就被男人粗暴的拽了起来,她没站稳,一屁股摔到了地上。 一手摸着摔疼的屁股,她气恼的抬头瞪他一眼:“你有病啊?都跟你说了走不了了,还乱发什么少爷脾气?!” “我累了一下午了,要休息一会儿。” 他冷冷瞥她一眼,说完就直接躺了下去。 白月颜慌忙俯身去拽他的胳膊:“哎你起来!这床不结实,你再给我压坏了!……呀呀呀,你身上都是雨水,我被子要给你弄湿了!你怎么这么讨厌啊!!” 见她被气的跳脚,男人心里莫名的就舒服了一些,索性放松了身体躺在那里,由着她又气又恼的骂。 折腾了几分钟,见他死赖在床上不动,她也实在没了力气,郁闷的转身不去理他了。 虽然房顶上盖着茅草,还是有些地方在漏雨,她拿了几个碗放在地上接着,顺便记一下位置,回头天晴了还要上去补一补。 雷声轰鸣,雨水打在周围的树叶上发出沙沙声响,她盘腿坐在门口,伸出个小脑袋看了看,他倒是没偷懒,短短两个小时,就劈好了一大堆的木头。 天气阴暗,小木屋里可见度便尤其暗淡,她点了灯放到小木桌上,转身去继续收拾今天买来的东西,来来回回一趟一趟的走,视线余光无意中扫到男人垂在被子外面的手。 这大概是她第一次真正意识到,他是豪门出身的矜贵少爷,一路娇生惯养的长大。 那只白皙修长的手保养的极好,可这会儿,手指跟掌心链接的地方,却被磨出了几个大小不一的血泡。 要是被他爸妈知道,不知道得心疼成什么样子。 她咬唇,犹豫了会儿,到底还是觉得有些歉疚,找出今天买的药膏来给他一点点的抹上。 南莫商躺下后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是真的累了。 但他警觉性一向很高,女人柔软又温暖的指腹擦碰过他的手心,带来一阵细微的刺痛跟酥痒感,他浓眉微拧,很快就警觉的睁开了眼睛。 外面密集的雨声衬托的这几十平米大小的小木屋尤其的安静温馨。 煤油灯发出幽暗的光线,她逆着光,半跪在窗前,右手还吊在胸前,左手有些不大熟练的拿着棉棒力道适中的帮他把手心的药膏抹均匀了,又抽了纱布,比划了下后,右手按着一头,左手一圈圈的给他包扎了起来,最后不忘打个漂亮的蝴蝶结。 她没有发现他醒了。 因为他在睁开眼睛后,很快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包扎完后,她这才哼着一个听不出调子来的歌,收拾了一下东西,找了顶帽子戴上后,出去了。 不一会儿就进来了,左手抱着一块一米长的木头,放到了角落里。 又起身折返出去,不一会儿又进来了,又抱了一块木头进来。 就这样,来来回回了十几次,很快,房间的一角,就堆积了一大堆长短差不多的木头。 哼着的歌也换了一首,仍旧听不出是什么歌。 然后她坐在一个木头做的小矮凳上休息了一会儿,喝了几口水后,从一边一个行李箱里拿出了一个四四方方的木盒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本本,开始写东西。 距离有些远,看不出来她到底在写什么,但感觉不像是日志,倒像是在记录某种东西,还时不时的停下来,数一数手指…… 南莫商很累,完全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抓紧时间好好休息,却莫名其妙的把时间浪费在观察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上。 不过是搬块木头、哼个小调,喝几口水,写点东西而已,普通又无聊。 大概是他这26年来都过的奢侈浮华、纸醉金迷,那样永远绚烂瑰丽的世界里,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份温馨宁静,便尤其吸引他的注意力。 白月颜觉得有点饿了,合上小本本放回盒子里后便起身准备煮点东西吃,却无意中发现霸占了她床的男人已经醒了,一双深邃湛黑的眸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 “咦?这么快就醒了?” 她对他招招手:“醒了就起来吧,刚好我饿了,我们煮点东西吃吧。”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545 月颜如霜篇:我们现在不能离婚!(一更) 545月颜如霜篇:我们现在不能离婚!(一更) 南莫商坐起身来,没好气的瞧着她:“这么硬的床给我睡,我能睡得着?” “行了行了别抱怨了,回头雨停了就赶紧回你的金窝银窝去,别搁这儿委屈了。” 白月颜点燃酒精球,把添了水的小锅放上去:“这里只有小米跟泡面,你想吃哪个?” 男人嫌弃皱眉:“都不想吃。” “不想吃拉倒,我自己吃。” 她懒得去理会他,手嘴并用的撕开泡面袋子,等着水开了后把面放进去。 火光照亮她明媚的小脸,南莫商这才发现她的脸部线条比普通的亚洲女人要分明一些,他眉梢挑高:“你是混血?” 白月颜愣了下:“混血?” “不是?” “……不知道。” 她摇摇头,又重新添了一些酒精球进去,声音显得很平静:“我从有记忆以来,身边就没有亲人,不知道家人在哪里,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家人,就连名字也是一起生活的姐姐帮忙取的。” 其实她们姐妹中,很多都跟他一样,从生来就没有家人。 那边太混乱,很多人死于战乱,被遗弃掉的孩子中,有的是父母死掉了,有的是因为父母没能力抚养丢掉了,她想,她应该也是这两种情况中的一种吧。 锅很小,水很快烧开了,她把泡面丢进去,又问了他一遍:“要不要吃一点?累了一下午了,该饿了。” 南莫商意味不明的看着她,没说话。 她想了想,索性又拆开了一袋丢了进去。 管他吃不吃,他吃的话就分他一半,不吃她就自己一个人吃了。 面很快熟了,她捞出来,扫一眼还远远坐在床上的男人:“要不要吃啊?不吃我就一个人吃了。” 男人抬手一层层的将衬衣衣袖放了下来,起身过去,刚刚伸手接碗筷,下一瞬,外套口袋里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他随即又折返回去,拿出手机来划开接听:“嗯。” 电话里很快传来男人谦卑又恭敬的声音:“南总,找到温小姐了,现在要带回酒店吗?” 找到温小姐了。 南莫商半敛的眉眼遮住了眼底的情绪,淡声开口:“好,我这就回去。” 挂了电话后,一低头,就见她还端着碗,一脸好奇的看着他:“出什么事了吗?” 他将手机收回口袋,声音平板的听不出什么情绪来:“没有,他们找到若甜了。” 若甜…… 白月颜用了好几秒钟的时间才反应过来这个若甜是谁,‘哦’了一声后,又催:“那你快回去吧,我今晚先在这里住一晚,收拾收拾东西后,明天再回去,到时候发个离婚宣言就可以了吧?” 毕竟他们没有真的去民政局结婚,也不需要真的办理离婚手续。 南莫商盯着她,眸色沉沉:“我们现在不能离婚。” “为什么?” “现在离婚,不管你澄清不澄清,家暴的事情是铁定会坐实了的,这会让整个南氏集团都颜面无存的。” “……” 也对。 白月颜有些不好意思的耸了肩:“不好意思啊,当时气昏头了,光想着怎么整治整治你了,没想那么多。” 南莫商拿了外套穿上,淡淡看她一眼:“没有,是我做的不对,不该故意羞辱你。” “……” 白月颜吃了一惊,有些不敢相信居然能从这个傲慢总裁的口中听到道歉的话。 但转念一想,又忍不住自嘲一笑。 他肯主动道歉,当然是因为他现在需要她主动站出来帮她澄清家暴的传闻,就像今天委屈自己跟在她身后做拎东西的小弟一样,就像帮她劈树劈到双手磨出水泡来一样,不过都是违心之举。 她要是真信了,才真是傻了。 …… 南莫商离开后,整个屋子里就只剩下了她一个人,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响,她拨弄着碗里的泡面,又看看锅里还剩下的小半锅泡面,忽然就没了吃饭的胃口。 咚咚咚——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木质的门忽然传来一阵类似于敲门的声响。 她愣了下,忙不迭的起身跑过去开门:“是不是路滑?要不……”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她睁大眼睛盯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男人,穿着一套蓝黑相间的运动装,背着黑色的旅行背包,饶是打着伞,仍旧湿了一身,一张俊脸在层层雨幕中惊人的白皙俊美。 记忆快速转动,不像之前的唐总那样耗时,她几乎是轻而易举的就记起了他的身份——北氏集团新上任的年轻总裁,北幽阳。 一个跟南莫商一样出神豪门,生来便骄矜傲慢的男人,一个……一生都不该涉足这种荒郊野岭的男人。 “雨太大,我迷路了,可不可以暂时借住一下?” 狂风暴雨中,男人干净澄澈的嗓音像是穿透乌云的一缕阳光,恰到好处的温度。 白月颜这才回过神来,忙不迭的向后退了一步,磕磕巴巴的道:“请、请进……” “谢谢。” 男人抬步迈入,带着一阵泥土跟嫩叶的清冽香气从鼻尖滑过。 白月颜眉心不自觉的跳了跳,抬手关上门。 顿了顿,又慌忙翻找出一条干净柔软的毛巾来递过去:“擦擦吧……” 北幽阳没有像南莫商一样挑三拣四,嫌弃这个嫌弃那个,伸手便接了过来,礼貌道谢:“谢谢。” 这种被当做正常人一样的对待让白月颜很是受用,唇角不知不觉抿出了一点点弧度:“我这边有一些衣服,不过质量不是很好,你要是不嫌弃……” “不会,谢谢你的热情招待。” 白月颜一边帮他找合适的衣服,一边想,同样都是豪门出来的大少爷,做人的差距怎么会这么大捏? 北幽阳大概就是传说中的衣服架子身材,普通的一件白色卫衣跟黑色长裤穿在身上,生生给他穿出了一种高端大气的奢侈范儿来。 白月颜盛了一碗煮好的面给他,他也不嫌弃,依旧礼貌的道谢后便伸手接了过来,吃的斯文而优雅,尽显优良家教。 “你怎么会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她忍不住好奇的问。 “你呢?” 北幽阳不答反问,灯光在他眸底映出两簇小小的火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似乎是莫商新娶的妻子,这会儿应该在蜜月期的,怎么会跑到这里来?……还带着一身的伤?” 白月颜皱皱鼻尖,长叹一口气,学着电视里的人的口吻:“一言难尽呐。” 北幽阳便不再多问。 他本来就不是对别人的家事感兴趣的人,连闲聊天都很少有兴趣过。 白月颜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用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手臂:“哎,你知不知道,我之前还差一点成了你妹妹来着。” “嗯?” “就是之前在一个小岛上,跟你们家季枝枝遇到过来着,她听说我叫白月颜后,就一口咬定我就是你们一直要找的月牙,害我激动了好一会儿,以为真的找到家人了呢!” 北幽阳若有所思:“你认识枝枝?” “对呀,当初被她跟她老公欺负的可惨了,想想就伤心。” 北幽阳盯着她,目光不知不觉变得有些凌厉:“你就是之前那个向北家通风报信的人?” “嘘……” 饶是知道周围没人,白月颜还是忍不住提醒他小点声:“那个我也是被逼无奈好吗?季枝枝跟他老公给我注射了毒素,逼我这么干的……这事儿你可千万不能说出去,要是被boss知道了,我会死的很惨的!” 男人没再说话,但盯着她的视线却月来越凌厉迫人,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都看透了一样。 白月颜被他盯的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下意识的向旁边躲了躲:“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546 月颜如霜篇:南莫商,你混蛋!(二更) 546月颜如霜篇:南莫商,你混蛋!(二更) “你是混血?” “……” 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个的都来问她是不是混血?她看起来就那么像混血儿? 白月颜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知道,我是孤儿。” “多大了?” “大概……20多岁?我也不大清楚,听几个跟我一起长大的姐姐们说,我被捡到的时候,只有一两岁左右吧,那这么推算的话,应该就是20岁多一点点了。” “是么……” 没什么情绪的两个字,淡到几乎只够他自己听清楚。 …… 雨下了一路,南莫商驱车回酒店的时候,已经晚上9点多了。 酒店外守着几名保镖,见到他,微微欠身后,随即帮他打开了门。 温若甜红着眼睛坐在沙发里,一头柔顺黑发笔直的垂在身后,衬得小脸清纯又可人,见他进来,贝齿立刻死死咬紧了下唇,委屈的眼泪却还在眼眶中打转。 南莫商像是完全没看到她似的,脱了外套后便径直去了浴室。 冲了个热水澡后,随意的穿了件浴袍便出来了,站在酒柜前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才漫不经心的开口:“做我的女人,你可以跟任何人任性发脾气,但唯独不能跟我任性发脾气,知道为什么么?” 女人放在腿上的双手死死握紧,一声不吭。 南莫商转过身来,薄唇勾出一抹嘲弄的弧度:“因为你现在的一切,都是我给的,懂么?” “你知道我什么都不想要!” 温若甜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情绪忽然激动了起来,眼泪摇摇欲坠:“我不在乎你是不是南氏集团的总裁!我在乎的只是你这个人!可你却只是把我当成一个替代品!我不要这样的婚姻!” 南莫商眯了眯眼:“替代品?” “你还想瞒着我?你分明就是因为我长得像你之前喜欢的那个女人,那个叫季枝枝的女人,才要娶我的!” 她?长得像枝枝? 南莫商忽然就笑了,长指勾起她精致的下巴,声音凉薄而轻蔑:“你觉得,我南莫商会娶一个赝品做妻子?” 他是喜欢过季枝枝没错,但那点介于爱情跟友情之间的感觉,还不至于让他退而求其次的找个赝品来糊弄自己。 至于为什么要娶她…… 大概只是因为在他想结婚的时候,遇到了她。 生活在远离城市喧嚣的边缘,身上还带着未经尘世沾染的干净纯良的气息,他觉得,应该是他所需要的,便有了想娶她的想法。 却没料到她居然这么任性妄为,仅仅因为一两句毫无根据的谣言,就一声不吭的玩儿起了逃婚。 如果不是白月颜阴差阳错的穿上了婚纱,他那天怕是要把脸丢到国外去了,整个南氏集团都会跟着被别人嘲笑。 美丽柔弱的女人哭的泪痕斑驳,泪珠儿在眼眶来回滚动,无声的控诉着他的无情:“然后呢?你不是照样娶了个貌美如花的女人做妻子吗?你还让他们找我回来做什么?让我看看你没有我,照样有千万个女人想要嫁给你吗?跟我炫耀你的魅力无敌吗?” 男人漫不经心的整理了一下浴袍衣摆,嗓音漠然:“带你回来只是想问清楚原由,至于现在……真那么委屈难过,随时可以走,没人拦着你。” 温若甜情绪一下子激动了起来,一直在眼眶中打转的眼泪也刷的一下落了下来,声音颤颤的骂:“南莫商,你混蛋!!” 南莫商莫名的有些烦躁,温若甜的眼泪,雨打在窗子上的声音,面前高档奢侈的家具,甚至酒杯内红酒醇厚的香味,哪儿哪儿都让他觉得碍眼。 这么大的雨,是不是不应该把她一个人留在山上的? 当时如果问一句她要不要跟他一起离开,或许,她就跟着一起回来了。 随手从桌子上拿了烟,抽出一根来点上,没吸一口,又烦躁的碾灭。 索性直接起身:“我累了,要睡了,你是去是留自己看着办好了。” 温若甜凝眉,眼泪簌簌落了下来,在他身后哭到不能自已。 明明是他做错了,明明是他没有跟她解释清楚,明明是他…… 为什么到头来连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一句安慰都没有?甚至……面对自己的时候,还这么的心不在焉…… …… 睡的迷迷糊糊的,感觉到一抹沁凉的寒香在周身萦绕,她皱眉,忽然警觉地睁开了眼睛。 北幽阳的俊脸就那么毫无预警的在眼前无限放大,微微侧着,像是要跟她接吻的样子。 白月颜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响,一张俏脸瞬间红了个透,小心脏扑通扑通扑通的几乎要跳出心脏去。 北幽阳大概没料到她会突然醒来,表情有一瞬间的停顿,握着几根纤长发丝的右手悄无声息的收拢,很快,就淡声开口:“看你被子滑下去了,过来帮你盖盖被子。” 什么被子滑下去了,这明明就是接吻的姿势。 小样儿,还想掩饰,对她一见钟情了吧? 哎,天生丽质难自弃,美丽,揍是这么的藏不住啊。 红唇弯出一抹羞涩的弧度,她学着电视里女猪脚的样子慢慢闭上眼睛,然后嘟起了小嘴儿…… 北幽阳:“……” 默默起身,默默躺回了地上铺好的被褥里。 白月颜脸红心跳的等了一会儿,没等到预料中的干.柴.烈.火,一睁眼,才发现他已经不在床边了。 扭头,看向已经重新躺回去做熟睡状的男人,她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是不是非得在她无意识的情况下才能接吻啊? 孤男寡女的,外面又下着雨,这天时地利人和的,他不做点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真是对不起他这张看的她口水直流的俊脸。 等等—— 她忽然翻了个身,一脸郁闷的看着他:“喂!你不是已经有老婆了吧?” 所以刚刚才会突然控制住自己? 几秒钟的安静后,才传来男人寡情凉漠的声音:“没有。” “那……女朋友?” “没有。” “那……暗恋的女人?” “……没有。” 奇了怪了,都没有,那他刚刚明明想吻她,为什么又半途而废? “那你觉得……” 她双手捧脸做花儿状,满眼期待的看着他:“我怎么样?我们郎才女貌,凑一对刚刚好呀。” 北幽阳像是终于无语了,转头看了过来,拧着眉头看她:“你三天前,刚刚跟莫商结婚了,结婚的意思……你应该明白吧?” 白月颜一愣,‘啊’了一声:“啊对对对,我结婚了……结婚了。” 差点把这一茬忘了。 她往前趴了趴,兴冲冲的提议:“那你等我两天呗,回头等我俩离婚了,我们再凑一对不就好了。” 北幽阳:“……” “你怎么不说话呀?不说话是同意的意思还是不同意的意思呀?” “……” 北幽阳原本以为,跟季枝枝那女人一起生活了四年后,他应该坚强到能跟世界上任何一个女人和平相处的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了。 但事实证明,他还是太天真了。 谁来把这个疯女人带走……带走…… …… 黑色越野车在南氏大酒店前停下,白月颜解开安全带,深情款款的看向驾驶座上气息清冷的男人:“谢谢你送我回来。” “不客气。” “要不要……把我的手机号码……嗯……” 她十分矜持的明示暗示着。 北幽阳闭了闭眼,默默拿出手机来递给她,由着她把手机号码输入了进去,末尾还抬头看他一眼:“备注写什么呀?” 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已经满是无奈了:“你想写什么写什么吧……” 白月颜想了想:“那就写小颜颜吧。” 小…… 北幽阳:“……”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547 月颜如霜篇:别动别动别动,疼……(一更) 547月颜如霜篇:别动别动别动,疼……(一更) 敲了敲门,等了没一会儿,门开了。 一个穿着白色浴袍的女人站在眼前,刚刚洗过的黑发以一种自然卷曲的状态垂在肩头,清纯中透着性感。 白月颜愣了会儿,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是谁。 一时间谁都没说话,就那么大眼瞪小眼的站在那里。 很快,穿着一件白衬衫跟西装裤的男人执着一杯牛奶出现在了视线中,见她站在门口,原本要往沙发边走的身子忽然顿住:“站那儿干嘛?” 白月颜眨巴眨巴眼睛。 这个这个……她不是打扰他们啪啪啪了吧? 她鼓鼓腮帮,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声:“那什么,我就不进去了,你出来一下吧,我们俩单独说几句话。” “还是先进来吧。” 温若甜后退一步让出了位置,清丽脱俗的小脸上挂着一点疏离又客气的微笑:“有什么话在里面说方便一点。” 白月颜也不坚持,耸肩:“也好。” 进去后,温若甜随即走到了冰箱边,一边倒果汁一边问:“果汁,可以吗?” 无声的宣誓着她是这里的女主人。 白月颜听懂了,摆摆手:“不用了,我说两句话马上就走。” 顿了顿,随即看向在对面落座的男人,小小声的道:“你媳妇儿回来了,我们赶紧宣布离婚吧。” 南莫商喝牛奶的动作微微一顿,拧紧了眉头看她:“之前不是跟你说过?现在还不能公开,否则家暴的传闻会被坐实。” 好好好,就知道他会这么说。 她退而求其次:“那你先跟一个人解释一下可以吧?” “谁?” “北氏集团的总裁,北幽阳,听说跟你还是好朋友?你跟他说一说,总没关系的吧?” 幽阳? 南莫商眯了眯眼,盯着她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起来:“怎么会突然提起幽阳?” 白月颜很淑女的把耳畔的发丝拢到了耳后,很不好意思的样子:“我觉得……我们俩天生一对。” 天生一对? “你跟谁天生一对?” “北幽阳啊。” “你们俩什么时候见过面吗?” “昨晚呀!” 一提起这个,白月颜就来了兴致,眉飞色舞的模样:“你说,那么偏僻的地方,又刚好下雨,他又刚好出现在我的小木屋里,这不是天意是什么?我觉得他对我一见钟情了。” “你知道幽阳眼光有多高么?” 南莫商嗤笑一声:“知道这孤城多少出众的名门千金们在觊觎他么?他连她们都看不上,会挑上你?” 真是…… 他一秒钟不鄙视她能死啊?! 白月颜很不高兴的白了他一眼:“你懂什么?这叫情人眼里出西施!再说了,我白月颜哪里比那些千金小姐们差了?你瞧不起我,人家可是很喜欢我的!你嫌弃的那些毛巾啦、衣服啦、水啦、泡面啦,我给他,人家都毫不犹豫的接受了好吗?而且一直在道谢!一点少爷架子都没有,谁跟你似的,矫情!” “他那是不想伤你自尊!他对谁都这么客气礼貌!你别在那儿自作多情了!” “自作多情?” 白月颜终于火了,气愤的拿了身边的抱枕狠狠的丢了过去:“你不知道就别瞎说!他昨晚趁我睡觉的时候,还想偷吻我来着!后来被我发现了,才没好意思吻下去。” “……” 南莫商忽然就安静了下来。 明明一个字都没说,但瞬间阴沉下来的脸色还是让周围的气温都骤降了好几度。 一边,端着果汁杯的温若甜清楚的将他的这点变化看进了眼里。 贝齿深深咬紧下唇,委屈的感觉漫涌上来,她直接把果汁杯丢到了地上,转身拿了外套便冲了出去。 门砰的一声被甩上的声响传来,白月颜才记起来房间里还有人家老婆,抬手摸了摸鼻尖,灰溜溜的模样:“呃……你老婆又跑了。” 南莫商却像是没听到似的,暗沉不透光的视线依旧死死的盯着她:“我知道你喜欢撒谎,但在这种事情上,你最好给我诚实一点。” “可、可你老婆……跑、跑了……” “你确定他想偷吻你?” “你老婆……” “先回答我的问题!” 猝然一声低喝,惊的毫无防备的她打了个哆嗦,眨巴眨巴眼睛:“不都跟你说了,他对我一见钟情!后来又记起我已经结婚了,才强行控制住自己的!所以说啊,你赶紧跟他说,我不是你媳妇儿,顺便给我俩牵牵线,成功了的话我会好好答谢你的。” 话音刚落,男人忽然起身,长腿直接横着跨过了茶几到了她跟前,颀长的身躯强势的压迫下来,惊的她倒吸一口凉气。 “话我只说一次,所以你给我听清楚了!” 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力道强硬的扣着她的下巴,呼吸间尤带着牛奶的醇香,目光却是冰一样的凛冽:“你目前为止,还是我南莫商的妻子!对我们这种豪门而言,一场婚礼比你所谓的结婚证书还要重要!全孤城的人都看到了你穿着婚纱站在我身边的模样,所以直到我们正式公布离婚之前,你就是我南莫商的妻子,懂了吗?!” 白月颜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走火入魔了? 多大点儿事啊,至于发这么大的脾气?吼的她耳朵都嗡嗡的响。 “听到了没有?!” 见她不说话,只是一直盯着自己看,男人压低嗓音又问了一遍。 “听到了听到了,你别激动呀……” 她耐着性子哄他:“不想告诉北幽阳就不告诉呗,多等两天又没关系,你发什么脾气啊……怪吓人的……” 他余怒未消的样子,盛怒之下,英俊的轮廓越发显得深邃好看,好一会儿,才松开了她,站直身子,居高临下的俾睨着她:“白月颜,你是有多饥.渴,我才离开一晚上的时间,你就缠上了幽阳?” 饥.渴…… 白月颜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 如果上天给她一次机会,她希望这个男人是个哑巴,如果一定要在这上面加一个期限,那么她希望是……一万年! 真的是要分分钟原谅他八百次,才能强迫自己继续跟他说话。 “我们俩遇到一起那都是猿粪好不好?跟你离不离开有半毛钱关系?还有你媳妇儿真跑了!你确定不去追?” “猿粪?” 南莫商双臂撑在她身体两侧,将她圈在怀里,笑的凛冽:“什么猿粪?你跟他下雨天跑一个地方去就是猿粪,那阴差阳错的嫁给了我,岂不是更大的猿粪?” 他越靠越近,薄唇几乎要贴上她的脸颊,白月颜整个人都紧贴到了沙发上,呼吸不顺,俏脸涨的通红,连话都结结巴巴了:“你……你你你别靠这么近……我我我不舒、舒服……” “哪儿不舒服?” 他却越发恶劣的靠近,温软的薄唇若有似无的擦过她耳后,低笑出声:“告诉我,我帮你瞧瞧……” 白月颜浑身一颤,脑袋不知不觉努力侧向一边。 曲线美好的颈项就那么肆意的展现在了男人眼前,白如雪的肌肤,一股若有似无的体香钻入鼻息建,催情药一般带着致命的诱.惑。 南莫商唇角那点戏弄的弧度不知道什么时候淡了下去,眸色染了墨汁一般惊心动魄的暗沉,恍惚中,险些失控的将她压到身下去。 察觉到他的失神,白月颜趁机向下滑了滑,想从他臂弯间钻出去,一不留神,头发却卡在了他的衬衣纽扣上,痛的她‘啊’的一声叫出声来。 男人微微站直身体,又扯的她头皮一紧,慌忙抱住他的腰固定住他的身体:“别动别动别动,疼……” 南莫商只低头看了一眼,喉咙便倏然一紧,下身直接有了反应。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548 月颜如霜篇:要约会是不是?好!我给你!(二更) 548月颜如霜篇:要约会是不是?好!我给你!(二更) 她就那么跪在他双腿间,脸的高度刚好在他小腹以下的位置,左手拼命的在他小腹处摸索着试图把头发从衬衣纽扣上扯下来:“快帮忙啊,你傻站着干……” 气急败坏的一句话,因为小脸突然磕碰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戛然而止。 她僵住,以极度缓慢的动作缓缓转头,拧着眉心盯着近在咫尺的一个小帐篷…… 眼睛一点点睁大,她深吸一口气,一声惊恐的尖叫到了舌尖,又被男人眼疾手快的用手堵了回去,变成了一连串‘唔唔唔’的模糊声音。 之前解纽扣的左手死死的抓着他的皮带,她整个人像是直接被丢尽了滚烫的沸水中一般拼命的挣扎:“你……唔……@#!¥#*&&*……” “叫什么叫?!” 南莫商的脸色已经阴沉到了极点,她几次三番试图直接挣脱那撮缠着的头发都没能成功,脑袋无意中撞到他好几次,现在的他比她还要疼千百倍,还有脸叫! “别乱动!”他低声呵斥。 她不听,仍旧试图用蛮力挣脱开来。 “再动我直接在这里上了你!” “……” 安静了。 他呼吸压抑又急促,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在勾着扣子的头发上。 “你……” 白月颜红了眼眶,羞愤的仰头瞪他一眼:“你个死变.态!耍流.氓!你不要脸!!” “装什么纯情?没见过男人这里过?” 南莫商冷冷扫她一眼,压抑着火气:“一会儿会给你开张支票,所以现在特么给我乖乖闭嘴!” 白月颜简直受够了他这种把她当做女支女一样的打发方式,也不知道是太疼了还是太委屈了,眼泪直接唰的一下落了下来,一眼看到茶几上放着的水果刀,直接抓起来一刀将那撮头发割了下来。 南莫商眼疾手快的移开了手,手背堪堪擦着刀刃移开,开始被划开了一道细细的血口。 顿时火了:“白月颜,你他妈疯了是不是?没看到我手在那里?” “离婚!” 她丢了水果刀站起来,抬手用力的擦掉脸上的泪痕,一字一顿:“我现在就要公开!一眼都不想再看到你了!你个人渣!变态!伪君子!!” 说完便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 南莫商抬手按了按眉心,甩了甩手背上滚落下来的血珠,懒得处理一下了,直接拿了外套便大步流星的追了出去。 刚刚打开门,之前那个怒气冲冲离开的小女人又去而复返,而且返的很着急,直接一头撞进了他怀里。 他低头,就见她慌慌张张的躲到了自己身后,一手拽着他的胳膊,只露出半个小脑袋来,小心翼翼的向走廊尽头看去。 那里站着两个穿着西装的意大利男人,拿着手机像是在讨论什么,但很明显眼角余光是看向这边的。 身边的保镖主动开口:“南总,他们在这边盯着我们好几个小时了,我调查了一下,是意大利的一个有名的富商雇佣的人,似乎是来找少夫人的,要不要把他们赶走?” 南莫商还没表态,白月颜已经把脑袋点的跟小鸡啄食似的了:“赶赶赶!快点赶走!” 男人垂眸,淡淡瞥她一眼:“你偷了人家什么东西?” “梵高的向日葵。” “画呢?” “卖了。” “钱呢?” “没了。” “……” 据他所知,梵高的那副向日葵在87年的时候就已经拍卖出了近4000万美元的价格,这么多年过去了,价格恐怕也要翻倍了。 难怪对方会派人一路追她到这里来。 更让他好奇的是,她把这比钱弄花哪儿去了? 南莫商甩开了她的手,漫不经心的整理了一下衣袖:“哦,既然我们马上就要分道扬镳了,那我还是不要干涉你的事情了的好,我还有点事情,先走了。” 白月颜愣了下,呆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他径直进了电梯。 见她被丢下,两个意大利人转了个身,向这边快速走了过来。 她吓的倒吸一口凉气,趁电梯门还没关上,噌的一下跑了进去,紧紧抱住男人的胳膊,干笑一声:“要不……我们晚点再离婚吧?” 那两个人只是打先头阵的,估计酒店外面还有至少10个人在等她。 但显然这群人在忌惮着南莫商在孤城的势力,这才一直不远不近的守着,不敢贸贸然靠近。 …… 接下来的白月颜,明显的乖巧了许多。 南莫商让她往东,她不敢往西,让她吃饭,她不敢喝水,乖巧的不要不要的。 就是黏他黏的太厉害了,亦步亦趋的跟着,连上洗手间都要隔着门不停的跟他说话,确保他能听到自己这边的动静。 连吃个晚餐,那两个人都在他们不远处的餐桌边盯着她。 白月颜如坐针毡,一想到上次他们追她时的那股狠劲儿就不寒而栗,连坐在南莫商对面都没有什么安全感,索性巴巴的端着餐盘跑到了他身边,紧贴着他的胳膊。 英俊沉稳的总裁先生斯文优雅的切着牛排,戏谑的瞧一眼她略显苍白的小脸:“怕什么?当着我的面,还能让他们把你掳劫了去?” 她不说话,仍旧紧张的盯着那两个人,餐也顾不得吃了。 男人用餐叉叉了一块煎牛排递到她唇边:“张口。” 白月颜刚要张口,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拿出来一看,是个陌生的手机号码。 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她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眼身边的男人,南莫商表情淡定:“接个电话而已,怕什么?他还能隔着电话吃了你?” 也对…… 她镇定了一下心神,划开接听,小心翼翼的把手机放到耳边。 预料中的意大利语却没有出现,反倒是男人清冽温淡的嗓音:“你好,……小颜颜。” 这道男声的分辨率实在是太高,白月颜眼前瞬间浮现出了一张英俊分明的俊脸来,眉梢眼角不知不觉染了一点小女人才会有的羞涩娇甜:“嗯,是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快给我电话。” 看吧看吧,已经深深的为她所着迷了,这么迫不及待的来找她了。 “有时间么?要不要一起出来用个餐?” “……” 约、会!!! 她要约会了!!她要恋爱了!!她要有男朋友了!!! 白月颜激动了起来,忙不迭的点头点头再点头:“嗯嗯嗯嗯,有时间有时间,我们……” 话还没说完,只觉得手心一滑,手机莫名其妙的就消失不见了。 直到身边传来男人斯文凉淡的声音:“我们刚好在用晚餐,就先不过去了,幽阳你缺女伴的话,我可以给你介绍几个。” 她愣住,本能的就要去抢手机:“你干什么啊?你把手机给我!” 南莫商却直接将手机挂断丢到了一边,垂眸冷冰冰的睨她一眼:“你现在是南氏集团的少夫人,跟北氏集团的总裁共进晚餐是几个意思?就不怕传出婚内出轨的谣言来?” 她垮了小脸,急的直跺脚:“可是我的约会……” “要约会是不是?” 他眉梢挑高,冷笑出声:“好,我给你!” 话落,大手直接挑起她的下巴,薄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吻了下去…… …… 要不是看在现在还需要他做避风港的份儿上,她一定把他大卸八块后丢到海里去喂鲨鱼! 从吻了她到上车,她就没理过他。 南莫商心情却出奇的好,回味着她唇瓣柔软馥郁的触感,意犹未尽。 长指轻佻的勾了勾她的下巴,低笑:“你不是要约会的么?烛光晚餐、吻,约会该有的都给你了,怎么还气上了?” “别碰我!”她扭过身子背对着他,气愤的丢出三个字去。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549 月颜如霜篇:别挑衅我,男人经不起挑衅的。(一更) 549月颜如霜篇:别挑衅我,男人经不起挑衅的。(一更) 女人的火气忽然怎么都压不住了,气急败坏的推他:“贼就不能有初吻了?我的初吻是留给我喜欢的男人的,给北幽阳的!你凭什么这么随随便便夺去了?你还给我!” 话音刚落,男人的薄唇随即再次压了下来,不同于之前那个蜻蜓点水的一吻,这一次,男人灵活的唇舌直接撬开了她的唇齿,一路强势而入,攻城略池,肆意侵占。 白月颜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都被他控制在了身下,男人吻技娴熟又高超,那是一种野性的征服,不需要感情的基础,就可以轻易将她吻成一滩春水。 驾驶座中的司机目不斜视的开着车,安静的像是根本不存在一样,任由暧.昧与喘息在狭窄的空间内蔓延。 直到男人伴着一声闷哼突然起身。 殷红的血珠在夜色的掩映下自他下唇一滴滴的滑落,平添了一抹妖邪魅惑气息。 白月颜撑着身子坐起来,抬手用力擦了擦被吮的红肿的唇瓣,气息不稳的瞪着他:“南莫商,我知道你长得帅,又有钱,又有魅力,但四处留情这种事情做的实在太low!我对朝三暮四的男人没兴趣,北幽阳那种才是我的菜!明白了吗?” 我对朝三暮四的男人没兴趣,北幽阳那种才是我的菜? 男人像是笑了下,单手搭在她身后的座椅上,仍旧将她半揽在怀中,像是一道无形的囚笼,紧密的将她困住。 舌尖漫过唇瓣,将腥甜的血珠勾去,他深邃湛黑的眸子里敛着淡淡的妖气,声音低沉诱惑:“小乖,别挑衅我,男人经不起挑衅的,我怕我会忍不住真的想要你,到那时候……你对谁没兴趣,谁是你的菜就都不重要了,你恐怕要一直陪在我身边,直到我睡够了你,厌倦了你为止。” 直到我睡够了你,厌倦了你为止…… 白月颜不敢相信这样一个一眼看上去斯斯文文尽显绅士修养的男人,骨子里居然可以恶劣到这种地步! 在他眼里,女人似乎永远都只是一只用来征服的宠物,喜欢的时候摸摸头,厌倦的时候一脚踢走。 一时间气的小脸都白了,扭过头不再理他。 生气归生气,下车的时候还不忘小尾巴似的跟在他身后,生怕跟他距离一个远了,就会被一直跟着他们的那些人掳了去。 …… 回酒店的时候,南莫商之前跑了的媳妇儿又回来了。 红着眼睛坐在沙发里,见他们一起回来,红唇抿成一条线,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你的唇怎么破了?” 她话是对南莫商说的,视线却笔直的落在了白月颜的唇上,试图找到一点他接吻的对象是她的证据。 白月颜被她盯的一阵心虚,抢先一步出卖了他:“出去吃饭的时候,他跟他前女友遇到了,俩人吻的难分难舍,就这样了。” 南莫商淡淡看她一眼,薄唇扯出一抹嘲弄的弧度,抬手松开了领带在沙发里坐了下来。 看模样,似乎并没打算好好解释一下这件事情。 温若甜垂在腿上的双手死死收紧,哽咽出声:“南莫商,你到底还要不要跟我结婚了?在你眼里,我温若甜就真那么不值钱,由着你这么糟践?” 要吵架的节奏。 白月颜抬手摸摸鼻尖,不好打扰他们,蹑手蹑脚的回了自己的卧室。 泡了个热水澡,出来后趴在门上听了听,没动静了。 以为他们已经回卧室去了,刚好又有点口渴了,便打开了门打算出去喝。 没走一步,就见刚刚还剑拔弩张的对坐着的男女,这会儿已经腻腻歪歪的交叠在了沙发上,吻的难分难舍的。 她吓了一跳,忙不迭的又缩回了脚,悄悄把门关了上来。 忽然就想到了之前他在车上吻自己的画面了。 那种惊心动魄的感觉太过震撼,以至于牢牢的刻进了骨血里,之前还没什么感觉,现在想一想,这得是跟多少女人接过吻,才能锻造出这么炉火纯青的吻技。 忽然就觉得有些恶心。 转身又回了浴室,重新挤了牙膏里里外外连嘴唇都刷了好几遍,清新的茶香却还是遮挡不住他留在她唇齿中的气息。 …… 临睡前,手机发出叮当一声响。 她躺在那里发呆,过了好一会儿,才伸手拿过来,一看,竟然是北幽阳发过来的。 ——明天见个面吧。 简单的几个字,却还是让她有些低落的心情瞬间又雀跃了起来,忙不迭的打了个‘好’字过去,顿了顿,才又发了个‘几点?’。 ——中午12点,我去南氏酒店接你。 她抿抿唇,还是忍不住笑了。 …… 关键时刻,男人停了下来。 温若甜气喘吁吁,双手还意乱情迷的抱在男人坚实的背脊处,感觉到他迟迟没有动作,睁开了眼睛,软声叫他:“莫商?” 南莫商拧着眉头,略显不耐的起身:“今天没心情,你先睡吧,我出去抽根烟。” 温若甜一怔,忽然就坐了起来,委屈叫他:“莫商!” 男人像是没听到似的,径直穿上睡衣走了出去。 ——我对朝三暮四的男人没兴趣,北幽阳那种才是我的菜! ——我对朝三暮四的男人没兴趣。 我对朝三暮四的男人没兴趣…… 整整一晚,南莫商抽了一根接一根的烟,却像是着了魔似的不停的回想她说这句话时的表情跟语气。 从未有过的烦躁。 …… 早上不到五点,白月颜就醒了,一想到再过7个小时就要跟那个谦谦俊朗的美蓝纸约会了,就激动的睡不着了。 起床洗了个澡,把衣帽间里所有的衣服都抱了出来,对着镜子一件件的换上,对比了下,最后挑了件嫩绿色的蕾丝收腰短裙。 又配了一双白色高跟鞋,站在镜子前转了一圈,觉得差不多了。 他看起来性格有点冷,应该不喜欢穿太过张扬的女孩子,她要穿的淡雅一点,表现的淑女一点,切记,切记。 折腾了一早上,渴了,哼着歌出去打算倒杯水喝,一开门就发现南莫商正坐在沙发里抽着烟,窗子开着,呛人的烟味还浓的散不开。 有病? 啪啪啪之后难道不应该抱着媳妇儿呼呼大睡一觉么?居然跑外面来抽烟? “你醒这么早啊。” 她象征性的跟他打了个招呼,走到饮水机边接水:“你喝吗?喝我也给你接一杯。” “嗯。” 她就接了两杯,递给他一杯后,自己在沙发里坐了下来,瞥一眼男人衣领大开的胸口***人模糊的吻痕,啧了一声:“昨晚很激烈嘛!” 南莫商淡淡瞥她一眼,不答反问:“大清早的,你穿这么漂亮做什么?” 一听他夸自己,白月颜顿时笑眯了眼睛:“是吧是吧?这衣服穿着挺漂亮的吧?” 他这么挑剔的人都觉得漂亮了,那北幽阳肯定就更喜欢了。 男人喉结滑动,睫毛半敛了下来,没再说话。 一杯水喝完,他这才将指间的烟碾灭,淡声道:“我蜜月假期到时间了,今天就要回集团工作,中午有时间一起吃个饭。” 白月颜一不留神,被水呛到,咳了两声。 抬手抹了抹下巴上的水珠,她眨巴眨巴眼,脑袋飞快转动了起来:“那什么……我今天……还有点事情要忙。” “什么事?” 她低头摆弄着手指甲:“就是……女孩子的一些事情。” 南莫商忽然就不说话了,眯眸打量着她脸上精致的妆容,漂亮的裙子跟高跟鞋,片刻后,忽然冷笑出声:“要出去约会?” 他刚说出口,她就很警觉的向旁边移了移:“你别再跟昨天似的乱发疯了!你看你昨晚跟你老婆啪啪啪的时候,我渴了都没好意思出来喝水怕打扰到你们,你好意思一直单方面的约束我?”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550 月颜如霜篇:还知道回来?知道几点了么?(二更) 550月颜如霜篇:还知道回来?知道几点了么?(二更) 南莫商脸色忽然就阴沉了下来,解释:“我们昨晚没做。” 明明,根本没有跟她解释的必要。 可莫名的,就是控制不住那股冲动,好像她知道了他们没做,就能发生什么让他很期待的事情似的。 做了就做了,跟自己媳妇儿做天经地义的事情,一大男人,还害什么羞啊。 白月颜很鄙视的瞥了他一眼,倒是没跟他争辩下去,点点头:“好好好,你说没做就没做。” 南莫商盯着她,神色几变,最终还是归为了温淡,他又重新点了一根烟,慢慢吸了一口,问她:“你真看上幽阳了?” 她几乎连片刻的犹豫都没有,连连点头。 那么优雅,那么礼貌,那么彬彬有礼,那么俊美无双的男人,傻子才不喜欢。 南莫商阖眸,不动声色的深呼吸了几次,才淡声道:“好,你想约会,我不拦着,只有一个要求。” “你说你说,我一定做到。” “在我们公布离婚之前,你跟幽阳不能被任何人拍到在一起的照片,南氏集团不能出被戴绿帽子的新闻。” “知道知道,妥妥的,你放心好了。” …… 说好的新婚快乐呢? 为什么刚刚度过蜜月期的少总裁会这么的……不快乐? 一大清早的,偌大的南氏集团就笼罩在一片低气压的阴影中,不断的有集团高管战战兢兢的进总裁办公室,又面如土色的灰溜溜的出来…… 新来的女秘书忍不住好奇心的八卦了一下:“总裁这是怎么了?前两天传出的家暴跟离婚的谣言,不是真的吧?” 几个资历比较深的秘书立刻警告性的看了她一眼。 这里不是一般的办公室,是最接近集团顶层的办公桌,如果有谣言从这里传出去,被总裁知道了,他们这些人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头儿……” 秘书助理捧了一份文件,战战兢兢的走到一名正在安排工作日程的年轻男人身边:“这份文件很紧急,需要总裁的签字,可我现在实在不敢进去……” 他前两天就因为没办好事情,惹的总裁很不满意,这会儿要再触了总裁的逆鳞,怕是要直接卷铺盖回家吃自己了。 好不容易才从千分之一的竞争者中脱颖而出坐到这个位置上,他太害怕会连三个月的工作时间都不到就被赶走了。 被他换做头儿的,是总裁办公室的首席秘书,也是南莫商的私人秘书程君,前两天出差了,今天才刚刚回来。 他对整个集团上下的员工来说,大概就是人民币一样的存在,人长得帅,性格温柔,工作又干净漂亮,对所有人都很有耐心…… 关键是他很受南莫商的看重,两人与其说是上下级关系,倒不如说是朋友关系。 听他这么说,程君也只是牵了牵唇角:“放那里吧,我忙完手头的事就送过去。” “谢谢头儿,真是太谢谢你了!”秘书助理千恩万谢的把文件放下,回了自己办公桌。 程君把文件拿过来随意的看了下,确定没什么问题后,这才起身进了总裁办公室。 刚刚开门,几张纸张就从天上飞了下来,站在办公桌前的两名总监低着头,一个脑袋上还顶着一张纸,面色惨白一声不吭。 办公室里纤尘不染,黑白色调的装潢干净整洁,长长的办公桌后,男人靠在真皮沙发椅内,一手烦躁的抵着眉心,一字一顿:“给你们1个小时的时间,再重新做一份创意给我,再拿些垃圾来糊弄我,辞职申请书知道该怎么写吧?” “知、知道……” “滚出去!” 两个总监擦拭着满头大汗,灰溜溜的转身出去了。 程君把文件放到桌子上,俯身将地上散落的纸张捡起来:“南总有什么烦心事吗?要不要我去处理一下。” “不用。” “徐少跟陈少说联系不到您,问我您今晚有没有时间,要不要一起去盛世聚一聚。” “不去。” “温小姐过来了,在待客室等着您,说是说好了一起用午餐。” 程君将文件打开放到他面前:“已经12点多了,您不然还是先去吃点东西吧。” 南莫商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没说话。 程君看着他自始至终都没有舒展开来的眉心,沉吟一声,才道:“您不舒服的话,我就先替您挡回去吧?” “不用。” 南莫商在签字出龙飞凤舞的签下自己的名字,起身:“你们也都下班吧。” “好的南总。” …… 美丽优雅的女人拉出浪漫的小提琴曲,红酒醇香,美人醉人。 温若甜来之前,特意去做了个发型,换上一套紧贴着身材曲线的红色短裙,脸却依旧粉黛不施,清纯靓丽。 “莫商,你不要生气了,我知道我错了,不该任性的在婚礼上逃跑……” 她柔弱无骨的小手覆上男人的大手,声音娇软:“这次是我过分了,我跟你道歉。” 南莫商敛眉,神色寡淡:“下次不要再这样了。” “嗯,我知道了。” 她难得乖巧的靠到了他肩头,黑白分明的眼睛眨啊眨:“莫商,你们什么时候公布离婚的消息?我不想这么偷偷摸摸的跟你出来了。” 明明,她才是那个该光明正大陪在他身边,被众人叫做南少夫人的人,可现在连出来吃个饭,都要小心翼翼的不被人发现。 南莫商心不在焉的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车流,过了好一会儿,才近乎敷衍性的回了句:“过两天再说吧。” …… 同一时间,一街之隔。 白月颜以为北幽阳应该是那种很不解风情的男人,没想到刚刚见面,就收到了一束娇艳欲滴的玫瑰。 这些年来她忙于生计,每个月就只有几天时间能空闲下来休息一下,没有时间学习,也没有时间恋爱,唯一的一次,也只持续了短短不到一个月就不了了之了。 这是她生平第一次收到玫瑰花,99朵,每一朵都含苞待放,开的恰到好处,弥漫着幽幽淡淡的香气。 原来收到玫瑰花的感觉,是这样子的。 “谢谢,我很喜欢。”她小心翼翼的捧在怀里,俏脸浮出一抹浅浅的红晕。 年轻英俊的男人,已经沉稳内敛到让人无法琢磨透他的情绪,他修长的指掠过她的耳畔,将一缕碎发拢到耳后,疏离中又透着一抹温情:“第一次送女孩子东西,不知道选什么好,想来想去,还是花比较好一点。” 第一次送女孩子东西…… 也就是说,她是他的初恋了? 白月颜眼睛忽闪忽闪亮晶晶的看着他,小心脏激动的都要跳出来了。 …… 北幽阳性子淡,话不多,基本上都是她在说,他在听,视线专注而认真,仿佛天大地大,能吸引他注意力的人,唯有她一人一样。 白月颜从来不知道时间可以过的这么快,快到好像从艳阳高照到日落黄昏,只是一眨眼的事情。 她喝了不少红酒,回酒店的时候,整个人都轻飘飘的,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幸福的云端上,甚至都没有发现,之前一直紧追不舍的盯着她的几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了。 守在门外的保镖见她回来,恭敬的为她打开了门。 客厅光线明亮,南莫商靠在沙发里抽着烟,见她进来,眉峰一挑:“还知道回来?知道几点了么?” “嗯……” 她含糊的应了声,身子一个趔趄,直接摔进了沙发里,索性调整了个姿势直接躺了下来。 眼睛就那么一瞬不瞬的盯着头顶上方的水晶吊灯:“好亮啊……bulingbuling的。” 跟北幽阳的眼睛一毛一样,bulingbuling的。 傻了? 南莫商拧紧了眉头,随手拿了遥控器将灯光调的暗淡了一些:“盯着灯看什么?不怕伤了眼睛?”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551 月颜如霜篇:疼她疼到吵她两句都舍不得了?(一更) 551月颜如霜篇:疼她疼到吵她两句都舍不得了?(一更) 她没说话,醉眼迷蒙,像是梦游似的,喃喃自语着什么,时不时的傻笑几声。 温若甜洗完澡出来,就见南莫商盯着沙发里昏昏欲睡的小女人,脸色阴沉。 她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小手挽住他的手臂,小鸟依人的靠着:“她怎么了?怎么醉成这个样子?” 南莫商没说话,盯着她怀里紧紧抱着的那束已经略略失了水分的玫瑰花,呼吸一沉,直接起身过去把花从她怀里抽了出来,几个大步走到门口丢给了保镖:“丢了。” 保镖一头雾水的接过来,没敢问为什么,只敢点头答应着:“是。” 回来的时候,温若甜眼睛里就有了湿意,语带哽咽:“她收到别的男人送的花,你这么生气做什么?” 男人却像是没听到她的质问一样,径直俯身将沙发里昏醉不醒的小女人抱进了她的卧室。 温若甜浑身一震,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好一会儿,才猛地站了起来,几步追上去,用力的打开半掩的卧室门,对正在给床上的小女人盖被子的男人吼:“南莫商,果然是我看错了你!她们都说你花心滥情,换女人如换衣服,以前也就算了,可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你是打算结婚以后也这样整天带别的女人回家吗?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我温若甜虽然出身不好,但我有最起码的自尊!你要是不喜欢我了就直说,我不会死皮赖脸的赖在你身边!” 女人失控的控诉声震的白月颜耳膜嗡嗡直响,皱着眉头在床上翻了个身子:“好吵啊……” 南莫商低头看了她一眼,薄唇微抿:“出去再说。” 出去再说? 温若甜冷笑出声,倔强的站在原地没动:“怎么?疼她疼到连吵她两句都舍不得了?你们才认识几天?是不是也已经跟她睡了?” 男人眉心一沉:“温若甜!说话有点分寸!你现在如果是我南莫商的妻子,我会给你最起码的尊重,但现在你什么都不是!是你自己放弃了成为我妻子的机会,那就闭嘴等着!等你真的成了我妻子以后,再来要你南氏集团总裁夫人的权利!” 温若甜小脸都白了,眼泪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颗接一颗的滚落了下来,失血的唇瓣颤了颤,似乎还想说句什么,末了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转身哭着跑了出去。 …… 天还没亮,卧室门就被敲的一阵惊天动地的响。 南莫商从睡梦中惊醒,听这动静还以为是着火了,过去打开门,一个顶着鸡窝头的女人就找急忙慌的冲了进来,对着他的卧室就是一通乱翻:“我花儿呢?你看到我花儿了没?花花花!!” 男人靠着门,双手插在睡衣口袋里,似笑非笑的瞧着她:“什么花?” “一捧玫瑰花,这么大!”她用左手在半空中画了个圈比划了一下,好给他足够的想象空间。 南莫商像模像样的想了下,恍然大悟的模样:“啊~~~~玫瑰花啊……” 她眼睛立刻闪闪亮了一下,冲到他面前:“你见了?哪儿呢哪儿呢?” “没有。”干脆利落的两个字,摆明了在逗她玩。 “……” 白月颜瞬间变脸。 什么人啊,没见她很着急很着急?还捉弄她。 懊恼的抓了抓头发,大概是昨晚醉的太厉害了,忘记拿了。 她人生中的第一束玫瑰花啊,就这么没了……没了…… 欲哭无泪。 向外走的功夫,无意中扫了一眼空荡荡的大床,她没什么兴趣的瞥他一眼:“你媳妇儿又跑了?” 他扯扯唇角,看不出是什么情绪:“嗯。” 可真能跑啊,这才几天啊,这姑娘就跑了三次了,这以后他们要真结婚了,他没事儿就天南海北的找媳妇儿就成了。 她站在饮水机边接了一杯水,喝了两口润了润嗓子,才开口:“家暴传闻差不多消停了,要不我们今天就找个时间宣布一下吧?你俩赶紧结婚了,她估计就不那么天天向外跑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阵敲门声,她把水杯放下,过去开门:“估计是你媳妇儿回来了。” 门打开,外面却站着个陌生的姑娘。 看起来也就20岁左右的样子,生的水灵灵的,一双卡姿兰大眼睛格外的吸引人的视线。 “我、我是来找……莫商的。” 她眨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她:“我怀孕了……两个多月了……” 白月颜一口水没咽下去,险些把自己呛死。 得,刚说完那句结了婚后他家小甜甜就不会天天向外跑了,立马就有姑娘来啪啪打她的脸。 这幸亏是她开的门,如果是小甜甜开的,估计这次要直接跑月球上去了。 “找你的!” 她转头看向沙发里的男人:“怀你孩子了。” 男人兴趣缺缺,连过来看都懒得看一眼:“找错人了。” 漠不关心的一句话,让姑娘的眼泪瞬间落了下来,声音颤颤的辩解:“真的是你的……莫商,你相信我。” “这么笃定的话,就把孩子生下来。” 南莫商漫不经心的抽了跟烟点燃,双腿交叠着放在了茶几上,姿态慵懒而闲适:“DNA会告诉我那是不是我的孩子。” 女孩儿的情绪忽然就开始失控,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莫商,我是真的很爱你,你不要这样……” 一个哭的泪眼婆娑,一个凉薄冷血,白月颜夹在中间一脸懵逼,不知道是要她进来还是赶她走好。 僵持了一会儿,沙发上的男人忽然漫不经心的开口:“她哭的声音好听吗?” 白月颜眨眨眼睛:“呃,还、还行……” “那再听一会儿?” “不想听了……” “不想听还不把门关上?!” “……” 可真薄情。 她啧啧感叹着,抬脚把门关上:“难怪你媳妇儿一直跑,要换我,跑的可比她快多了!而且能跑多远跑多远!太渣!” 南莫商淡淡瞥她一眼,没说话,径直起身洗澡去了。 …… 早餐是南莫商亲手做的,问了她一句会不会做早餐,她说只会煮泡面后,他就摇摇头自己动手去了。 意外的居然十分美味。 “没想到你居然会做饭!” 她一边吃一边赞不绝口:“还以为你这样的少爷脾气,连锅铲都分不清楚呢!不知道北幽阳会不会做饭,要是他也会做……那真是太完美了。” “幽阳不会做饭。” 南莫商见她爱吃煎蛋,随手将自己盘子里的一份也给她:“而且他骨子里是那种很传统的男人,三从四德听说过没?” 她愣住,摇头:“没……” “三从: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四德,妇德、妇言、妇容、妇功!就像你现在的这个样子,肯定是嫁不进去北家的,幽阳他爸可是出了名的刻板严肃,也就我爸妈这种豁达的人能接受你。” 白月颜听的一愣一愣的,小眉头拧成一条线,急了:“那怎么办啊?” “怎么办?” 男人扬眉,上下将她打量一遍:“我倒是可以改造改造你,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忍住……” “能能能!一定能!” 她放下了刀叉,一本正经的看着他:“你说!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那从现在开始,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许反驳,不许抱怨,不许报复我,知不知道?” “……” …… 于是…… 拿着男人给的卡,刷了下,上了vip电梯直达南氏集团总部大厦顶层。 一路小跑着过去,正在工作的女秘书见她过来,刚要起身拦截,又忽然认出了她,一时愣住,下意识的看向程君。 男人摆摆手示意她不要管。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552 月颜如霜篇:商少你离婚了呀?!(二更) 552月颜如霜篇:商少你离婚了呀?!(二更) 气喘吁吁的打开门冲进去,啪的一下将咖啡放到桌子上,她整个人都累的扑在了一堆文件上,赖着一动不动:“一杯咖啡而已,你这么大一个集团就缺个人给你送一杯咖啡吗?要我20分钟时间内给你送过来……你存心想要我小命吧?” 公报私仇是不是?别以为她看不穿他的阴险心机! 办公桌后的年轻总裁西装革履,斯文优雅,英俊的脸上勾着一抹淡笑:“这是为了磨磨你的性子,真要嫁进北家,以后这种事情多了去了,懂么?” 说着,慢悠悠的拿起咖啡来喝了一口:“凉了。” “好喝吗?” “凉了,你说好喝不好喝?” “嘻嘻,我在里面加了点泻药进去……” “……” 南莫商脸色一变,不等有所动作,她已经兔子似的一溜烟跑了个没影。 男人湛黑的眸底铺了一层浅淡的笑意,缓缓向后靠了靠,视线盯着她离开的方向,又不疾不徐的喝了一口。 程君拿着一份报表走进来,见他正在喝咖啡,笑了下:“少夫人那么远送过来,咖啡该凉了,我再去重新帮您煮一杯吧。” 这种从星巴克买来的咖啡虽然说不上劣质,但相对于他平日里喝的牙买加蓝山咖啡而言,自然是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人的舌尖是最是挑剔,享受惯了奢侈的东西,便很难接受档次差的东西了。 南莫商神色看上去意外的很是愉悦,慢悠悠的喝着那杯已经凉了的咖啡,淡淡丢出两个字:“不用。” 程君不动声色的笑了下:“徐少跟陈少今天又约您了,还要推掉吗?” 南莫商看了眼腕表:“几点?” “说是只要您能过去,多晚他们都等您。” “嗯,知道了。” “是。” …… 白月颜回酒店的时候,之前跑掉了的小甜甜又回来了。 见到她回来,她直接开门见山的道:“白小姐,之前我跟莫商闹了一点误会,没来得及参加婚礼,这才阴错阳差的让你代替了我的位置,但现在既然我已经回来了,我希望这件事情就不要再拖延了,对你、对我、对莫商都不好。” 不拖延就不拖延,干嘛要摆出一副随时都准备开撕的表情来? 她拿出手机来:“那我跟他商量一下,看怎么……” “不用,我已经跟他商量过了,他说我看着办就好。” 温若甜打断她,一字一顿:“你就简单的录一个视频就好,就说你跟莫商认识没几天就闪婚,婚后发现彼此追求不一样,于是决定离婚,彼此祝福就好。” 白月颜不大喜欢这种被人命令的感觉,让她有种在面对自己老大的错觉。 心里不知不觉生出一股厌恶来,她笑了下:“既然你都已经跟他商量过了,那应该不介意我再确认一次吧?” 温若甜面无表情的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就笑了起来:“我知道你喜欢莫商,但你有没有想过,他交往过这么多美丽的女人,最终却只想跟我一个人结婚是为什么?你是很美,但你的美能让他新鲜几天?一周?还是一个月?与其等他腻了你再甩了你,倒不如在他新鲜劲儿还没过的时候走,或许还能让他记你记的时间久一点。” 白月颜皱皱鼻尖。 听说她是从乡下来的,带着一身的纯朴跟不食人间烟火的干净,这会儿怎么怎么看怎么觉得像是从宫斗剧里走出来的正宫娘娘呢?分分钟要撕了她的节奏。 莫名其妙。 就算她喜欢南莫商好了,但南莫商对她的各种嫌弃鄙视外加唾弃,她就没看到?估计就算地球上只剩下了他们俩人,他也不会看上她。 懒得跟她在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上斤斤计较,刚好她也有公开离婚的想法,索性就依了她的办法做了。 …… 离婚的视频在微博上沸沸扬扬的传播开来的时候,南莫商还在盛世跟一群公子千金们喝酒打牌。 今晚的南莫商不但心情好,手气也不错,一连赢了七八局,输的几个公子哥儿连连叫惨,都嚷嚷着也要回家娶个媳妇儿冲冲喜。 陈圣君肩头趴着的女郎看不懂牌,便有些无聊的玩儿起了手机,一眼看到热搜上的标题,又惊又喜的‘呀’了一声:“商少你离婚了呀?怎么都没跟我们说一下,这么多姑娘们都排着队等着您的宠幸呢!” 一句话出口,瞬间炸开了锅。 陈圣君没好气的捏了捏女郎的脸蛋:“吃着碗里的瞧着锅里的,小心撑死你!” 女郎笑嘻嘻的躲着。 南莫商摸牌的手就这么停在了半空中,冰霜一层层的覆上他的俊脸,连视线都冷到让人不寒而栗:“什么?” 被他盯着的女郎收了笑容,有些害怕的向后缩了缩,嗫喏着:“我……是不是说错话了?我看你今晚这么高兴,还以为……” 还以为他是因为离婚了才这么高兴的,所以就调侃了一句。 南莫商身后的程君拿了手机出来,看了一眼微博,随即将手机递给了他:“商少。” ——南氏集团总裁南莫商与妻子闪婚闪离! 附着一个视频的链接。 他面无表情的点开,很短的一段视频,只有几十秒钟,闪婚、性格不合、和平分手、互相祝福。 一分钟前还热热闹闹的棋牌室,这会儿却安静的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男人关掉了视频,随手将手机递给身后的程君:“去处理一下,要干净。” “是,南总。” 程君结果手机,转身离去。 男人随手将手中的牌向前一推,发出‘哗啦’一声响,一群人也不知不觉跟着哆嗦了下。 起身,随意的整理了一下衬衣衣袖,一边的侍应生慌忙拿了外套来递给他。 “我家里有点事,回去处理一下,你们先玩着。” 男人丢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开。 明明全程一点要发怒的痕迹都没有,却比直接发火还要让人心惊胆战几分。 徐良等他离开后,才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吓死我了,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莫商脸色阴郁成这个样子……” “对啊,他之前喜欢的那个北家的大小姐被抢走的时候,也只是不高兴了几天,也没今天这么吓人。” “行了行了,谁的八卦都可以讨论,商少的八卦讨论多了,小心舌头。” “陈少你可真坏,就知道吓我们……” “……” …… 酒店门被‘砰’的一声推开,正在擦拭茶几的温若甜被这一声响吓的颤了颤,抬头看过去,就见南莫商神色阴沉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惊的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了下去。 却还是鼓足勇气站起来,一字一顿:“不用找了,她已经走了。” 南莫商却似乎并没有打算里里外外的找白月颜,而是径直脱了外套坐进了沙发里。 与他刚刚进来时凛冽迫人的气场相反,坐下后的男人周身都显出一股诡异的柔和来,他点了根烟,不疾不徐的喷出一口烟雾,低笑一声:“走了?” “走了。” 温若甜攥紧手中的抹布,明眸紧紧盯着他的脸色:“她本来就不属于这里,不属于你,走也是早晚的事情。” “呵。” 男人讥诮的扯了扯唇角,弧度完美的桃花眼饶是这样轻鄙的看着一个人,仍旧带着一股催魂夺魄的魔力。 “看来你还不大了解我,人既然来了我孤城,想走想留,可就不是她一个人说了算了的。” 他屈指弹了弹烟灰,漫不经心的侧首看向窗外的阑珊灯火。 这个城市,是踩在他的脚下的,是他的。 …… 10分钟后,房门被礼貌的敲了敲。 温若甜像是受惊的小猫一样猛地抬起头来,视线盯着厚实的桃木门,仿佛再用力一点,就能隔着门看到外面的人一样。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553 月颜如霜篇:你乖一点,不就可以了?(三更) 553月颜如霜篇:你乖一点,不就可以了?(三更) 很快,门便从外面打开了,两名身材魁梧强壮的保镖一左一右的‘护送’着白月颜走了进来。 她瞥一眼南莫商的脸色,干咳一声:“那什么……我觉得时机差不多成熟了,而且你看我发的……” 南莫商敛眉,表情寡淡的打断她:“行李箱打开。” 她愣了下:“啊?” 男人薄唇微抿,侧首看向她,目光凌厉迫人。 她眨巴眨巴眼睛,不大情愿的蹲了下来,把行李箱打开,摊开来。 “还记得去南宅的时候我妈给你的玉手镯吧?” “……嗯。” “不见了。” “……” 白月颜一愣,猛地站起来:“你的意思是我偷了?” “不然呢?” 男人冷笑一声:“我似乎只要求你摘下来过一次,再然后你就一直戴着了吧?怎么?离开的时候你摘下来了?放哪儿了?” “……” 白月颜呆了呆,一时被他堵的哑口无言。 好像……似乎……大概……的确是她一直戴着来着。 她皱眉,撩开衣袖看了看,两个手腕都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温若甜看看他,又看看她:“什么玉手镯?” 南莫商勾勾唇角,漫不经心的喷出一口烟雾,似笑非笑的看着还一脸懵逼的白月颜:“南家的传家宝,由上一代的儿媳妇传给下一代的儿媳妇的,枝枝一个,另一个给了她。” 温若甜脸色唰的一下白了下去,霍地站起身来,情绪激动的连声音都抖了起来:“这么重要的东西,叔叔阿姨怎么可以随随便便给别的女人?我才是你要娶的妻子!” “可她才是我真正娶了的妻子。” “……” 温若甜凝眉,眼泪在眼眶中打转,随时都要再次跑掉的意思。 僵持了十几秒钟,她到底还是重重咬住下唇,忍了下来,攥紧拳头看向白月颜:“你把手镯还给我,想要钱还是其他东西,莫商都可以给你。” 白月颜一脸无语:“我真没拿。” 这下是真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你觉得我会相信一个贼的话?” 南莫商嗤笑一声:“既然不想给,那就留这儿,什么时候给了,什么时候再走。” 温若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吃惊的视线从头到尾的将她打量了一遍:“你居然……是个贼?” 顿了顿,又转头看向南莫商:“莫商,你居然放心的把一个价值连城的玉手镯放一个贼手上?” 他的智商呢?那么善于谋算,睿智沉稳的一个男人,什么时候也做这么不靠谱的事情了? 让贼保管玉手镯? 那跟让狼照顾羊崽有什么区别? “哦,是我粗心大意了。” 南莫商笑了下,一句自我检讨的话说出来,倒是听不出半点后悔的痕迹。 他眯眸瞧着一头雾水的白月颜:“先把她关卧室里去,什么时候把玉手镯教出来,什么时候放她走。” “你拿玉手镯不就想卖了换钱吗?” 温若甜盯着她,焦急催促:“只要你把手镯交出来,多少钱我们都给你!你还想不想走了?快拿出来啊!” 白月颜这次直接懒得去辩解了。 没错,她是个贼,这句没拿的话说出来,连她自己都说服不了,更何况是一直戴有色眼镜看自己的南莫商。 关就关,看他能关她多久!! …… 盛世夜总会。 偌大的包厢,光线迷离暗淡,没有音乐,也没有娇媚可人儿的公主,只有两个英俊冷沉的男人,同样挺拔修长的身形,矜贵的气质,行走的荷尔蒙一般的存在,光是看一眼,就让人忍不住脸红心跳。 前来送酒的服务员红着脸把酒放下,声音又娇又软:“商少、幽少,还有其他需要的么?” 北幽阳随手从皮夹里抽出一叠钞票丢到桌子上,淡声命令:“我跟商少有点事情要谈,让外面的人都安静一点。” 女服务员捡起钱,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好的幽少,我这就去办。” 南莫商慵懒的靠在沙发里吞云吐雾,半敛的睫毛遮住了眸底所有的情绪:“幽阳,挖墙脚这种事情,我还以为你这种性子的人一辈子都做不出来。” “她叫白月颜,不叫温若甜,我知道你娶的人不是她。” 北幽阳有条不紊的把酒瓶打开,倒入醒酒器中,柔和的光晕模糊了他的俊脸,唯有声音依旧干净漠然:“莫商,从小一起长到大,我没做过一件对不起你的事情,仅此一次,你想要什么都好,但那个女人,我要定了。” 从小一起长到大。 有好处,也有坏处。 最大的坏处,大概就是彼此之间会太过太过熟悉,他太了解他,这样克制冷静的性子,想要爱上一个女人,太难,想要对一个女人一见钟情,简直是天方夜谭。 退一万步讲,就算真的一见钟情了,他也不至于连挣扎一下都没有,就直接对兄弟的女人出手了。 一定是这个女人的身上有某种他势在必得的东西,重要到相较而言,这份兄弟情已经微不足道了。 他接过他递过来的酒,晃了晃,却并没有喝,审视的视线落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如果你告诉我你必须要得到她的真正理由,或许……我会考虑一下。” “莫商,你该清楚,就算我不出手,只管等,依照你这么多年来的恋爱规则,不出两个月,你还是会厌倦她,到时候我还是会得到她。” “是么?”他笑了下,对他的这番话不置可否。 沉吟一声,他才缓缓向后靠了靠:“既然这样,那你就等2个月好了,看2个月之后,我是不是会如你所愿的厌倦了她。” …… 宾利车安静的行驶在柏油路上,几番思量后,后座忽然传来男人低沉清贵的嗓音:“去榆林别墅。” 副驾驶座上的程君闻言,转身看了过来:“是要见一见那个女人么?” 南莫商扯了扯唇角,半眯的桃花眼中荡着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忽然就很好奇,一个小毛贼,是怎么入了他北大少的眼的。” 难道是偷了他的东西? 可据他所知,北幽阳并没有什么特别在意的宝贝,他对金钱名利一向没什么兴趣,唯一在乎的,就只有他那个一失踪就多少年的妹妹北月牙。 但现在,月牙回来了。 …… 榆林别墅坐落在郊外,依山傍水,空气格外的清新,空闲时间,他就会过来住上几天,沉淀一下心情。 而这两天,这里却多了一位‘女客’。 听到开门的声响,还在奋力跟手腕上的手铐做斗争的花曼曼立刻警觉的站了起来。 见进来的人不是什么凶残大哥,居然是个十分帅气的年轻男人,她有些意外的挑高了眉梢,刚要摆出妖娆的姿势来诱惑一下他,没想到后面接着又进来了个更帅的。 啧,这俊脸,这长腿,这身材,够她玩儿一辈子的。 “先生……” 她嘟嘴,媚眼如丝,娇软出声:“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嘛,你这样子把人家囚在家里这么多天,人家好害怕的呀~~~” 程君从西装内侧的口袋里拿出一块手帕出来,细细的擦拭了一遍房间内仅有的一张沙发椅后,才搬到了南莫商身后:“南总。” 男人不疾不徐的落座,长腿交叠,一双风流魅惑的桃花眼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轻笑:“你叫什么名字?” 花曼曼的双手上拷着的手铐,链子的另一端是固定在墙壁中的,她的行动范围被缩短到了周围两米之内,想要靠近他都没办法。 索性就这么摆了个妖娆的姿势半躺在了床上,小手若有似无的撩拨着裙摆,声音媚的能滴出水来:“人家叫曼曼,花曼曼……” “跟白月颜什么关系?” “……” 花曼曼一惊,忘记了还在使用的美人计,直接坐了起来,一双美目满是惊愕:“你是什么人?怎么会认识月颜?” 南莫商敛眉,不甚愉悦的摇了摇头。 两只手铐忽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顷刻间传遍全身,花曼曼尖叫一声,整个人都跌回了床上,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快被电麻了。 太不怜香惜玉了! 她喘着气,惨白着一张小脸,哀怨的瞥他一眼:“先生,这么对一个女孩子真的好么?” “你乖一点,不就可以了?” 南莫商意味不明的笑了下,不疾不徐的点了根烟:“从现在开始,乖乖回答我的每一个问题,不答、反问、或者是答的不走心……我会很生气的,后果会很严重的,嗯?” 花曼曼咬唇,脸上妖娆勾魂的小表情终于稍稍收敛一点了。 经验多了,自然能通过一个男人的反应来判断他是不是能被她勾.引,这个男人显然是情场老手了,看得出来刚刚并没有丝毫努力克制自己的痕迹,是真的对她不感兴趣。 那她再浪费时间在这上面也是没用了。 “再问你一遍,你跟白月颜什么关系?” 她勉强坐起身来,被电的还有些发抖的手拢了拢妖娆长发,没好气的道:“一起长大的关系。” “姐妹?” “勉强算吧。” “她之前偷了的那颗夜明珠,被你偷走了?” “嗯。” “放哪儿去了?” “……” 几秒钟的沉默后,又是一声痛苦的尖叫声,这一次明显比上一次痛苦的多,而且时间也长了很多,她尖叫着在床上滚来滚去,浑身都在剧烈的抖动着。 一直持续了七八秒钟的时间,通电才被中断。 女人火辣的身姿这会儿狼狈又无力的跌落在床上,试了几次都没能爬起来。 男人漫不经心的整理了一下西装衣袖,声音凉薄到不带一丝情绪:“我见过很多为财而死的人,你看起来还挺聪明的,没了一颗夜明珠,同样能活的逍遥自在,何必强撑。” “好,我……我带你去取。” 花曼曼勉强挣扎着坐起来,抬眸看向他“不就一个珠子么?我给你!” 南莫商笑着摇头:“别拿糊弄那个小毛贼的一套来糊弄我,在哪儿,我说个位置,我派人去取。” “我交给我一个朋友保管着,除非我亲自去,否则他是不会给你们的。” “是么?” 男人优雅的吐出一口烟雾,随意而无谓:“那就算了,一颗珠子而已,我不要了,但你的命,我还是顺便拿了吧。”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554 月颜如霜篇:南莫商,你到底还娶不娶我?(一更) 554月颜如霜篇:南莫商,你到底还娶不娶我?(一更) 说完便起身向外走。 花曼曼终于慌了,嗓音颤颤的叫住他:“好!好好好!珠子的位置我告诉你!你放了我!” 南莫商转身,兴趣缺缺的模样:“别跟我讨价还价,珠子给了我,你还可以赌我或许会履行承诺放了你,但珠子不给我,你的命铁定是没有了的。” 他凉淡的声音正清楚的告诉她,他没兴趣再跟她周.旋下去了,这是她最后一次机会了。 “……” 花曼曼抽噎着,饶是坐着,浑身都还在不停的抖动,好一会儿,才开口,声音带着很重的鼻音:“珠子在一号线地铁边的储物柜里……” 南莫商睨着她,薄唇勾出一抹讥诮的弧度。 她这种性格的女人,不会相信任何人,又怎么可能把一颗价值连城的珠子交给别人保管,长期放在某一个地方更是不放心,自然是要每换一个地方,就找一个隐秘的位置藏起来,等找到合适的买家后,出手。 “你看,乖一点配合我,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他微微转身,又重新坐回了沙发里:“好,那现在我们继续聊一聊白月颜的事情……” …… 同一时间,同样被囚禁的女人…… 白月颜坐在沙发里,双手捧着一根帝王蟹巨大的蟹钳啃着,眼睛睁的大大的,盯着眼前正在疾驰的跑车:“左……右右右!加速加速加速啊!” 白色跑车在她的指挥下,‘砰’的一声撞到了路边的岩石上,GAMEOVER! “你看你……怎么这么笨!开个车都能撞上岩石,真是……” 她恨铁不成钢的丢掉手里啃了一半的蟹钳,抽了几张纸巾胡乱的擦拭了一下双手:“走开走开!我来!” 保镖默默的把遥控手柄递给她。 真是见了鬼了,他们是保镖,不是三陪好吗?!总裁怎么可以这么放任她糟蹋他们堂堂七尺男儿…… 卯足了劲的跑,拐弯,躲避车辆,加速,眼看着就要赢了,屏幕忽然黑了。 她一愣,摘下了VR头显,一抬头,就见南莫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 两个保镖默默的退了出去。 男人俯身抽了几张纸巾,力道略显粗鲁的擦了擦她唇角的油腻:“日子过的挺滋润的嘛,要你在这里反省思过,你在大吃大喝玩的这么high?” “疼!” 她嫌弃皱眉,下巴被男人捏在指间,还是不停的试图要躲开:“你……你轻一点!疼疼疼!” 男人似笑非笑的瞧着她:“还知道疼?我以为你录下离婚视频的时候,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呢。” 白月颜嫌弃的白他一眼。 录个离婚视频而已,怎么就要将生死置之度外了?他们俩本来就不是真夫妻,还不准她说了? “你到底要关我到什么时候?” 她气恼的把遥控手柄丢到一边:“我真不知道你的玉手镯去哪儿了!你就是关我一辈子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就慢慢想,你刚好有一辈子的时间去想。” 他拍拍她的小脑袋:“慢慢来,别着急,我先去洗个澡,一会儿陪我吃个饭,嗯?” 她咬唇,愤愤瞪他一眼:“手机呢?你先把手机给我!我总得跟北幽阳说一声吧?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他会担心的。” “我替你跟他说了。” “……” 她一愣,忙不迭的起身一路追过去,抬着小脸眼巴巴的看着他:“然后呢然后呢?他怎么说?” 有没有心急如焚心痛到不能呼吸然后恨不得闯过刀山火海快马加鞭的赶来救她? 南莫商站定,慢条斯理的扯开领带来丢到她的脑袋上,半真半假的口吻:“他说既然你偷了我的手镯,那就等你把手镯还给我了,再跟你见面。” “你胡说!” 白月颜心一沉,几乎是控制不住的反驳出声:“他不可能……” “他知道你是贼,对吧?” “……” “就算他对你有点心动,但你还是贼,我的玉手镯在你手上不见了的,你觉得他会相信你不是贼?” “贼贼贼,我就是贼!我就是偷了!” 白月颜气的脸都白了,抬手用力的推了他一把:“我偷了又怎么样?就是不给你!你能拿我怎么样?” “小暴脾气~” 大概是很喜欢看她生气,男人眉梢眼角都染了些许愉悦的痕迹,长指轻佻的勾了勾她的小下巴:“你先慢慢气着,我去洗个澡。” “……” 有病! 打死她也不相信北幽阳知道后会无动于衷! …… 温若甜回来的时候,没在客厅看到人,便径直回了主卧室。 浴室里水声哗哗,她过去敲了敲门:“莫商,你在洗澡?” 里面很快传来冷沉的一声‘嗯’。 她咬了咬唇,声音娇颤颤的回:“你等等我,我刚好也想洗。” “我这就出去,你等一下再进来。” 温若甜却像是没听到似的,脱了外套便冲到衣柜前,想要找出昨天刚刚买的那套性感内衣来一会儿换上,衣柜却不知怎么回事,怎么用力都打不开了。 “怎么回事?” 她一边用力推一边疑惑的查看是不是哪儿卡住了,可查看了半天也没看出哪儿不对劲,只得继续用力推。 南莫商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她还在满头大汗的跟衣柜奋力搏斗着。 他拧紧眉头:“你在干什么?” “这衣柜不知道怎么回事,打不开了。” 男人薄唇微抿,几步过去,示意她往旁边站一站,随手试了试,的确像是被卡住了。 沐浴过后的男人精短的黑发微湿,带着一身的男士沐浴露的清冽香气,阳刚冷峻的侧脸线条性感而魅惑,散发着强烈的雄性荷尔蒙的气息。 温若甜渐渐有些脸红心跳,柔弱无骨的小手攀附上他的肩头:“算了,先不管衣柜了,莫商,我知道这些日子我做了很多错事,今晚好好补偿你一下好不好?” 女人滑腻白皙的手臂顺着男人的浴袍衣领探入,感受到他肌肉的温度与硬度,不知不觉,已娇喘连连:“莫商……” 南莫商敛眉,随手将缠在自己颈项处的手臂拿了下来:“外面还有人,我们还是……” “怕什么,你不是最喜欢玩刺激的么?” 她袅袅轻笑,柔软的红唇吻着他的耳后敏感处,声音柔软,撩人心魂:“更何况我进来的时候她不在客厅里,应该已经睡了,我们闹再大声,她也听不到的。” 南莫商眉头越拧越紧,虚虚搭在她腰间的手到底还是上移,扣住了她的手腕:“我今天有点累,改天吧。” 温若甜浑身一僵,眼泪瞬间涌出了眼眶:“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不喜欢我你就直接说出来,反正我们没有结婚,不能向你要求妻子的权利,大不了回老家……” 她忽然哽住,像是回想到了什么似的,红唇抿了抿,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南莫商闭了闭眼,沉默良久,才淡声道:“哭什么?我既然把你带出来了,自然就不会再让你回去。” “可你对那个女人那么好,还把南家的传家宝贝给了她,你让我怎么想?” 女人哭的越发激烈,仿佛多日来积压的情绪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眼泪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颗接着一颗的落下:“我本来应该是你的妻子的,可现在你就这么任由那么一个无恶不作的贼做你的妻子,还对她各种怜惜……我受够了!” 她后退一步,梨花带雨的小脸分外的惹人怜爱:“南莫商,你今天就给我个明确的答复,到底还娶不娶我?如果只是因为那个玉手镯,你为什么不干脆把她交给警察?他们是专业的人,自然知道怎么对付一个谎话连篇的贼!” 南莫商的神色忽然就阴沉了下来:“我要怎么处理她是我自己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555 月颜如霜篇;当贼当上瘾了?男人的衣服都偷?(二更) 555月颜如霜篇;当贼当上瘾了?男人的衣服都偷?(二更) “南莫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在你眼里我算什么?连跟你提个建议的资格都没有是不是?” “……” 衣柜里,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打断了正争执不休的两个人。 这铃声对南莫商而言并不陌生,是他的手机铃声。 他瞥了眼之前脱在地上的外套,这才发现上衣不见了,只有衬衫跟西装裤还在地上。 “哎——” 见他要过去,温若甜忘记了还在跟他吵架,下意识的拉住了她:“叫保镖过来吧,万一里面……” 南莫商嘲弄的扯了扯唇角:“当贼当上瘾了?连男人的衣服都偷?” “……” 静悄悄的一片。 “要我进去捉你?” “……” 几秒钟的僵持后,衣柜到底还是被慢慢推开了,白月颜四肢着地,乌龟似的慢吞吞的爬了出来,然后把身后的西装扯了出来丢到一边。 温若甜不敢置信的倒吸一口凉气:“你这个女人是不是疯了?躲衣柜里想偷看我跟莫商的房事?你还要不要脸了?!” “我只是想找回我被没收了的手机,给我准男友打电话好不好?” 白月颜拍拍屁股站了起来,没好气的白一眼他们:“谁知道你会突然回来,谁知道你俩会这么把持不住自己……” “你还狡辩!” 温若甜气的小脸都白了,她对男女之间的私房事格外的在意,一想到如果刚刚他们做了,她就在旁边看着,就觉得羞耻难当:“莫商,我们把她交给警察吧?再让她继续待下去,别说是玉手镯,恐怕整个酒店都要被她给偷空了。” 南莫商没说话,优雅的在床边坐了下来,意味不明的视线上下打量着她。 “交给警察?” 白月颜嗤笑一声,扬眉挑衅的看温若甜一眼:“你别忘了,那玉手镯是南夫人亲自给我的!给了我,就是我的了,我想丢想偷想砸想送人,都是我说了算!你凭什么说我偷?” 温若甜气的脸都白了,跺了跺脚,看向身边的男人:“你就由着她这么说?” 南莫商盯着白月颜被激怒后越发显得活色生香的小脸,低笑一声:“她说的没错啊,手镯的确是我妈送她的,算不上是偷。” “你什么意思?南家的传家宝贝,你打算就这么送给一个贼?!” “呐呐呐!!你自己说的啊,算不上偷!” 白月颜生怕他后悔,忙不迭的重复了一遍:“好了,那这样你就不能囚禁我了。” “我话还没说完,你急什么?” 男人不疾不徐的整理了一下浴袍的衣袖,不疾不徐的补充:“手镯送你的没错,你可以随意处置,但如果想要离开南家,手镯就必须归还。” “……” “……” 一句话说完,一室寂静。 白月颜抬手抓了抓脑袋,眨着眼睛皱着小眉头费力的想着一个问题。 没等想明白,这个问题就被温若甜给问出来了:“你的意思是,她要是不给你这玉手镯,就一辈子只能做你的妻子?” 她闻言,赞同的点点头,询问的视线看向男人。 对啊对啊,她要是不还给他,还要被困在他身边一辈子了? 男人耸肩,没什么情绪:“那就只能这样了。” “南莫商,你……” 温若甜踉跄着后退了一步,眼里很快蓄满了泪水:“你怎么不干脆说你就是不想跟她离婚呢?你怎么不干脆说你喜欢她呢?!南莫商,我们分手!!分手!!!” 话落,捂着脸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又…… 跑…… 了…… 白月颜抬手摸摸鼻尖,有点尴尬:“你媳妇儿又跑了,你不去追?” “没听到她刚刚的话?” 男人眉梢挑高,没什么情绪起伏:“她说我们分手了。” “……” 这明显是气话好不好?他这么大个人,听不出来? “你挺悲催的啊,我们刚离婚,你们又分手,你马上就要孤家寡人了,嘻嘻……” “嘻嘻?” “嘻嘻。” “你再嘻嘻一声我听听?” 白月颜皱皱鼻尖,懒得再理他,转身就要走,被男人叫住:“我有个东西要给你,想不想知道是什么?” “谁敢要你的东西啊。” 她没好气的白他一眼,脚下步伐不停:“我怕折寿,我不要!” “哦,那我回头问问枝枝去,她这么惦记这个东西,应该……” 男人慢条斯理的话还没说完,女人已经眨眼间又跑到了他面前,半跪在床边,激动的上下打量着他:“是不是珠子?是不是是不是?你找到了?哪儿找到的?我看看!快快快!” 南莫商居高临下的俾睨着她,风流俊雅的脸上挂着一点戏谑浅笑:“忽然有点口渴呢……” 她一愣,忙不迭的起身,以最快的速度接了一杯水过来递给他:“给,有点烫,你慢点喝。” 男人接过来,慢悠悠的啜了一口,皱眉:“唔,要是有点水果就更好了。” 五分钟后,一份新鲜可口的水果拼盘被送到了男人面前:“酸的甜的肉多的汁儿多的,你看上哪个吃哪个。” “忽然又不想吃水果了,饿了。” “……” 白月颜小脸一变,耐心被耗尽:“逗我玩儿呢?到底给不给我?” 南莫商笑了下,抬手勾了勾她的小下巴:“一颗价值几亿的夜明珠,说给你就给你了,我会不会有点太亏了?” ……也对。 她原本以为把消息给了季子川,珠子十有八.九就会被她拿到手,还一直在想他怎么没联系自己谈回报的事情,没想到…… 居然被他拿到手了。 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能撬开花曼曼个蛇精一样诡计多端的女人的嘴。 她懊恼的坐在了地毯上,鼓着腮帮:“你别说要我拿玉手镯跟你换啊,我真不知道丢哪儿了。” 南莫商微微倾身,俊脸逼近:“我的要求其实很简单,只要你答应跟幽阳断绝往来,夜明珠就是你的了。” “为什么啊?” 她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他对我有意思,我又喜欢他,我们俩交往,碍着你什么事儿了?” “不要?” 男人眉梢挑高:“那夜明珠我可就悄悄卖掉了。” 白月颜急了:“你先给我看一眼!不看一眼我怎么知道你说的真的假的?” 似乎料定了她会这么问,男人随即划开手机,将刚刚拍的几张照片给她看。 拍了不少张,看的出来没有经过任何的ps,的确是她从季枝枝那里偷到的那颗夜明珠。 白月颜心跳如雷鸣,双手紧张的抓住了他的手臂,从未有过的恳切:“你把夜明珠给我吧?我真的很需要它!” 这颗珠子在手,她有90 %的把握,能成功的跟老大做交易,把她的姐妹们都从那个地狱魔窟里带出来。 一颗价值几亿的夜明珠,她赚一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的钱,老大不可能算不过这笔账来。 男人抬手,带着薄茧的掌心抚过她的脸颊,嗓音低哑,一字一顿:“我说了,只要你同意跟幽阳断绝往来,这夜明珠就是你的了。” “为什么?” 她双手无意识攥紧,到底还是忍不住湿了眼眶:“因为我是个贼,配不上你的好兄弟吗?我知道在你眼里我女支女不如,可北幽阳他不在乎,你又不是他爸,为什么不许我们在一起?” 我知道在你眼里我女支女不如…… 南莫商唇角的那点弧度倏然一僵:“我什么时候说过你女支女不如?” “你说只要给钱,我肯定愿意随便给你的兄弟们睡!这不是女支女是什么?” 她凝眉,忽然站了起来,抬手用力擦掉脸上的泪,愤怒的瞪他一眼:“夜明珠我不要了,你留着陪葬去吧!”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556 月颜如霜篇:跟你开个玩笑,闹什么脾气? 556月颜如霜篇:跟你开个玩笑,闹什么脾气? 话落,转身冲了出去。 南莫商怔在原地。 ——你委屈什么?拿5000万买你几天,别说只是让你跟我朋友们见一面,就是让你陪他们睡,估计你也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吧? 明明几天前才说过的话,现在回想起来,却遥远的像是上辈子的事情,又好像……根本不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一样。 ——月颜?傻呆呆的,为了一群老的老小的小的拖油瓶,不要命的去偷钱,还专门挑那种穷凶极恶的富商的钱,一个月白花花的30万美金送给老大……要是一直自己留着,这么多年下来,早成了亿万富婆了,要什么没有?呵!颜值再高,智商急缺,也就一辈子吃苦受累的命!我才不要跟她一样,每个月都活在凑齐30万美金的巨大压力下,会老的很快的…… 花曼曼不屑又讥诮的声音响在耳畔,像是一只无形的手,拉扯着他脑海中的某根线,越扯越紧…… 太阳穴忽然突突突突的疯狂跳动了起来。 他阖眸,轻叹一声,随手拉开衣柜,将里面的一个丝绒盒子拿了出来,起身出去。 站在她卧室门口,几次尝试,这才屈指扣了扣她的卧室门:“好了,跟你开个玩笑,闹什么脾气?开门,夜明珠给你。” 等了一会儿,里面既没有发出半点声响,也见她过来开门。 男人凝眉,又敲了三次:“听到了没有?什么要求都不要了,夜明珠给你。” “……” 依旧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动静。 南莫商忽然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虽然脾气上来了就不管不顾的,但看得出来她的确很想要这个夜明珠,哪怕是还在生他的气,也不该在听到他要白白把珠子送给她后,还使小性子。 薄唇微抿,他转身拿了钥匙回来:“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么自己开门,要么我自己开!” 安静,彻底的安静。 钥匙碰撞到一起发出叮当声响,卧室门很快被打开。 叠的整齐的被褥被掀翻在地,床单不见了,通往阳台的门打开着,隐约能看到阳台栅栏上拴着的一条细细的白布。 这女人疯了是不是? 就不怕栅栏一个不结实,承受不住她身体的重量,她会直接从这么高的楼层上摔下去? 他上前一步,双手撑着栅栏向下看了一眼,相隔着一个楼层的正对面,灯亮着,而床单的长度刚好到那边。 应该是直接跳到了那层楼上的阳台上,求住客帮她开了阳台的门,从那层跑掉了。 …… 大雨倾盆而下,苍白的闪电划破黑夜,尖锐的雷鸣声震的整个大地都微微晃动。 白月颜顶着一朵巨大的荷叶,在北宅外徘徊良久,到底还是没有勇气靠近。 十几岁开始偷东西,至今为止,已经六七年了,她被抓到过很多次,被毒打过很多次,也被辱骂过很多次,懊恼过,颓废过,但从来没有这样自卑羞耻过。 这种情绪于她而言,陌生又强烈。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概是从认识南莫商的那一天开始的。 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无不透露着对她的轻鄙与唾弃,仿佛她是一颗毒瘤一样的存在,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 仔细想一想,一个贼,的确没什么可骄傲的,他那样一个矜贵又高高在上的男人,会这样厌恶她,也很正常。 会不会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北幽阳对她的好,只是单纯的出于礼貌,实际上,也是同样的鄙视厌倦她。 巨大的荷叶顶不住风雨的侵袭,还是结结实实的从头到尾淋了个透,指尖冰一样的凉,她用力的收拢了下,低着头,垂头丧气的顺着雨水蔓延的柏油路走着。 滂沱大雨中,一辆巡逻的警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在了她身边,穿着雨衣的警察下车,叫了她一声:“这位女士,三更半夜的,你在这里做什么?” 白月颜这才回过神来,一抬头,警车上不断闪动的蓝红灯就映入了眼帘。 神经一紧,本能的拔腿就跑。 小偷见到警察的第一反应是跑。 警察见到见到自己就跑的人第一本能就是追。 她的身手一向利落,单单落跑也足够快,身后的警察根本追不上她,可糟糕的是,还有一个在车上的警察,开着车,眨眼间就追了上来。 肩膀被扣住,她一惊,本能的转身抬膝重重的顶上了他的小腹,趁男人呼痛倒下去的功夫,继续跑,没跑两步,就被追上来的那个警察直接扑到了地上。 身子承受着两个人的体重直直扑到地上,脑袋重重磕上了坚硬的路面,雨水四溅中,她只觉得眼前一阵金星乱冒,还没回过神来,双手已经被绞在了身后,冰凉的金属质感随即被拷到了手上。 …… 两个民警拿着毛巾擦拭了一下满脸的水,在办公桌前坐了下来,打量着面前这个浑身湿透,模样干净明艳的小姑娘。 她看起来也就刚刚成年的样子,怎么看怎么不应该是犯罪嫌疑人。 可她深更半夜的在土豪区乱转,见到警察后就仓皇逃跑,还袭警,怎么想怎么觉得奇怪。 做警察,最忌讳的就是通过面相跟年龄判断一个人是不是可能犯罪,他们之前还处理过14岁女孩儿毒杀一家四口的案子呢。 年长的男人收回视线,口吻严肃的开始审讯:“名字。” “林果。” “身份证号。” 白月颜咬唇,慢吞吞的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的吐出来。 男人看了眼她资料上的照片,又看看她,狐疑:“这是你?” “我男朋友不大喜欢我之前的模样,就去整了几次容。” “那就打电话叫你爸妈过来一趟。” “我爸妈三年前就过世了,没有亲戚朋友,跟我男朋友一年前就分手了。” 两个警察对视一眼,年轻的男人将一杯水放到桌子上,警惕的看着她:“朋友呢?总该有个朋友吧?” “我不喜欢跟人交朋友,喜欢独来独往。” “在哪个单位工作?” “没工作。” “没工作?” “我以前认识过一个男人,分手的时候给了我不少钱,等花完再找也不迟。” “你看到我们跑什么?” “三更半夜的,我一个女孩子突然看到两个大男人,会害怕很正常好不好?就算是警察,也有好坏之分,谁知道你们会对我怎么样。” “说得好!你三更半夜的,在这里瞎转悠什么呢?” 白月颜垮了小脸,一脸委屈:“警察叔叔,你这管的有点太宽了吧?我钱快花光了,没地方住,四处走走都不行?犯法了么?你们是看到我抢劫杀人了吗?” “……” 年轻的警察喝着水打量着她,再仔细看一看电脑证件照上的女人,沉吟片刻,才道:“我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像是同一个人,哥,你先把她关起来,我去这个地方问问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白月颜被拷在身后的双手倏然一紧,眼眶瞬间红了:“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跟那些亲戚们老死不相往来了,你去问,他们一定都会以为我犯了什么事儿,到时候背地里会说的多难听?我爸妈生前最在乎的就是名声,你要他们死了也不得安宁吗?” 她说着说着,眼泪吧嗒吧嗒落了下来,哭的伤心又委屈:“好!好!你去问啊!你去跟他们说我林果被男人抛弃,整容,又落魄街头,你让他们都来笑话我啊!反正我也活够了,最好他们都来笑话笑话我,给我最后一点自杀的勇气!我不活了!为什么全世界的人都要这么刻薄的对我,连出来走个路都要被抓紧警察局!我活着就这么对不起你们吗?好!我死,我现在死给你们看总行了吧?” 说着,站起身来对着一边的墙壁就撞了过去,一边的两个已经呆掉了的警察不等回过神来,她的小脑袋已经义无反顾的撞到了一堵肉墙上。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557 月颜如霜篇:会喝酒么?喝一点暖和一下身子。(二更) 557月颜如霜篇:会喝酒么?喝一点暖和一下身子。(二更) “啊!” 目测冲到墙壁的距离还没到,怎么就撞上去了? 她痛的一阵龇牙咧嘴,一抬头,柔和灯光中,一张英俊冷漠的脸映入眼帘。 刚刚她撒泼耍赖的样子,他应该都看到了。 俏脸一红,这次是真的恨不得一头撞到墙上算了。 丢死人了,呜呜,就算他之前对她没反感,这会儿估计也要对她的印象直降到冰点了。 年长的警察慌忙起身,态度恭敬而客气:“北少爷,您怎么会这个时间过来……” 这都凌晨了啊,还下着雨。 北幽阳垂眸,凉漠的视线落在女人羞红的小脸上:“我听说有个朋友被误带了过来,就过来看看。” 两个警察明显的愣了下。 一开始还以为这姑娘在这里胡诌瞎扯,原来刚刚的话是真的。 原来之前把她甩了后给了她一大笔钱的人,是北幽阳!!难怪她会在这里瞎逛游! 听说这位大少爷一向不近女色,看来只是做的隐秘而已。 果然,豪门水深啊…… …… 北幽阳的卧室里有一股特属于他的凛冽暗香,完全属于一个男人的空间,找不到任何女人存在过的痕迹,陌生又充满诱惑。 白月颜擦拭着湿淋淋的短发,有些局促的站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总觉得他这儿的所有东西都完美的像是艺术品,碰哪里都会不好意思。 北幽阳倒了半杯酒精度较低的酒递给她:“会喝酒吗?喝一点暖和一下身子。” 她颤着小手接过来,指尖无意中碰触到他的手指,冰凉的触感,心跳顿时加速,激烈的跳动了起来,好一会儿,才小小声的开口:“谢谢。” 他目光深深,嗓音清淡:“坐,一直站着不累?” 她咬唇,挨着沙发边坐了下来,双腿规规矩矩的并拢,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开口解释:“我没偷东西,我……” “我知道。” “你知道?” 他在她身边坐下,双腿优雅交叠,低沉的嗓音在暴雨的夜里徐徐蛊惑着她的心:“你是来找我的,不是么?” “……” 白月颜没说话,浑身都紧绷了起来,他靠她靠的太近,明明什么都没做,那极具侵略性的气息已经夺走了她全部的呼吸跟感官。 “这里是我名下的一栋别墅,靠近市区,环境也不错,24小时都有警卫看护,你需要女佣的话,我会给你安排几个,还有这个……” 他说着,拿出皮甲,抽出了一张卡递给她:“这是我银行卡的副卡,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不需要问我。” 住宅、女佣、钱…… 白月颜握着酒杯,怎么想怎么觉得奇怪,想了好一会儿,终于察觉到哪儿奇怪了。 情.妇标配。 这可不是个多么美妙的开端,一旦定位错了,以后再想纠正过来,就难了。 她摇摇头,笑的有些牵强:“我能找到地方住,也知道怎么赚钱。” “你每个月,不是至少需要30万美金么?” 北幽阳看着她,一番话说的很是平淡,既没有轻鄙,也没有嘲笑,淡然的像是在跟她闲话家常:“如果觉得别扭,就当是借我的好了。” “你怎么知道……” “枝枝告诉我的。” “……” 白月颜咬唇,盯着他骨节分明的指间的那张卡,沉默。 那是个无底洞,她如果不偷窃,根本无力偿还,所谓的借,也不过只是个托词而已,让她有点尊严。 “如果以后我还会偷……” 她抬头看着他冷峻漠然的脸,屏息:“你是不是就不想跟我交往了?” “为什么还要偷?你以后有我了,不需要再偷了。” 你以后有我了,不需要再偷了。 白月颜扯扯唇角,一时间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是高兴以后她不需要再偷了,还是该难过以后她就要像一只吸血虫一样依附在他身上了? 到底还是伸手接了过来:“谢谢,有需要的话,我会用的。” 男人这才满意,看了眼腕表后,随即起身:“不早了,睡吧。” “嗯,晚安。” ……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在期待与希望中醒来。 睁开眼睛,第一时间不是在算还有几天就要到交钱的日子了,也不是翻看她要盗窃的对象的家世背景喜好习惯,更不是查看已经到手多少钱,还差多少钱,而是…… 北幽阳。 单单只是想一想这三个字,小心脏就忍不住扑通扑通乱跳。 以最快的速度起床,整理被褥的时候才发现,床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好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包括内衣…… 不会是他亲手送过来的吧? 她咬唇,默默拿起来翻看了一下,刚好是她的尺寸。 南莫商情场老手,通过目测就知道她的尺寸也就算了,北幽阳怎么会…… 这算不算是无师自通? 乌云散去,融融朝阳透过落地窗洒落下来,一地的金黄,那一刹那的满足感,几乎要溢出胸腔。 原来,被人悉心相待的感觉,是这样的。 …… 以最快的速度洗澡刷牙吹头发,换上衣服后匆匆下楼,刚刚拐过楼梯拐角处,一阵浓郁的香气便钻入鼻息间。 她愣了下,又加快了脚步,飞奔下楼,顺着声音寻过去。 开放式的厨房,男人一身熨帖的笔挺的白衬衫西装裤穿在身上,矜贵优雅,英俊如神祗,明明只是在做早餐,却又雅贵的像是在做一件艺术品。 “早。” 他淡声开口,清润凉淡的嗓音在阳光明媚的早上是一种绝对的享受:“早餐这就好了,稍等片刻。” 白月颜呆了下:“你不是不会做饭的么?” 他像是扯了一下唇角:“谁告诉你的?” 南莫商啊! 他不是说北幽阳不会做饭的吗? 这句话虽然只是在心里嘀咕了一句,没说出来,但北幽阳那么一个心思通透的男人,又怎么可能会猜不出来。 “我的确不怎么做饭菜。” 他将做好的早餐放进盘子里,轻轻一摆,便是极为养眼的一种形状。 将早餐放到她面前,他垂眸看着她,睫毛纤长,眸色深暗:“但如果你喜欢,我以后可以天天做给你吃。” 白月颜呆呆看着他,有那么几秒种,呼吸的节奏完全是错乱的。 大概是这一生过的太过悲惨匆促,她从未想过生命里会出现这么一个淡漠如风,又温柔至骨的男人,还能有幸拥有他。 …… 找一份工作,租一个公寓,不需要多体面,至少能给她一点保护色,站到北幽阳身边,被别人问起的时候,不至于像在警局里那样,用一个别人的名字,回答别人的人生。 她如愿以偿的在一家西餐厅找到了工作,她足够漂亮,声音也甜,学东西记东西又快又准,餐厅经理对她十分满意,明明还在实习期,就约定好给她正式员工的工资,还免费帮她租了一栋靠近公司,环境又很不错的公寓。 人如果走运了,真的是挡都挡不住,北幽阳简直是她的一颗小福星。 Vip包厢里新来了客人,她拿了菜单过去招呼,敲门而入,一眼就看到南莫商坐在靠窗的位置,指间夹着烟,却并没有抽,正出神的看着窗外。 她僵在原地,小嘴微抿。 得,刚躲开这颗扫把星没几天,就又撞上了。 勉强扯扯唇角,她上前一步,保持着标准的礼貌微笑:“先生,请问您现在需要点餐么?” 不知道是没听出来她的声音,还是压根不在乎来的人是不是她,男人并没有转头,依旧漫不经心的看着窗外:“不着急,还有朋友没到。”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558 月颜如霜篇:嫂子刚刚起身的时候,脸都红透了!(一更) 558 月颜如霜篇:嫂子刚刚起身的时候,脸都红透了!(一更) “那我一会儿再过来。” “站那儿,等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来了。” “……” 白月颜鼓了鼓腮帮,老大不爽的盯着他线条性感的侧脸,嘴上却仍旧客气又恭谨:“现在是用餐高峰期,外面还有好多客人在等着我们服务,我还是稍后……” “你被vip顾客投诉过吗?” “……” 贱人!!!居然威胁她!! 白月颜愤愤瞪他一眼,到底还是没敢再犟嘴,乖乖站在那儿等着。 过了好一会儿,他像是终于欣赏完夜景了,这才收回了视线,眯眸吸着烟,眸光沉沉,闪着细碎的暗光:“在这儿工作还习惯么?” 习惯不习惯,关他屁事! 她瞪他一眼,没说话。 男人笑了下:“瞪我做什么?显你眼睛大?” 他屈指弹了弹烟灰,漫不经心的命令:“去,把你们经理叫过来。” 欺人太甚! 她没好气的盯着他,一字一顿:“很习惯!可以了吗?” “跟幽阳正式在一起了?”他又问,袅袅升腾的烟雾模糊了他的神色,看不清到底是什么情绪。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按捺住不耐:“嗯。” “开心么?” “开心。” “可我不开心。” “忍着!” “……” 僵持中,包厢门被推开,徐良跟陈圣君各自带着一个美女走了进来,边进来边道歉:“对不住对不住,堵车,急的我差点调动直升机直接飞过来了!” 徐良低笑一声:“商少你别听他胡说!明明趁堵车的功夫跟人家姑娘在车里做了些没羞没臊的事情,真以为我们眼瞎看不到啊!太过分了!” 陈圣君身边的美女立刻娇羞的辩解:“哎呀,徐少你不要瞎说哦,人家只是有点晕车,圣君照顾了人家一下下而已啦!” “是么?是照顾了之后,才晕车了吧?是不是脸红心跳加速?” “你……圣君你快说说他啦!好丢人哦~~~” 几个人顿时笑成一团。 陈圣君笑着对一边站着的白月颜招了招手:“菜单呢?不赶紧给我们……” 颐指气使的口吻忽然一顿,他随即站了起来,靠近几步仔细看了看她,然后唉哟了一声:“这不是嫂子么?怎么跑这儿来了?商少你们玩制服诱惑呢?” 南莫商像是笑了下,眉梢眼角却是浓烈的要溢出来的嘲弄:“什么嫂子?没看到之前的离婚视频?” “一日夫妻百日恩,这嫂子既然叫出口了,自然就没收回来的道理。” 陈圣君笑嘻嘻的做了个请的姿势:“我们哪儿敢让嫂子伺候我们啊,来来来,嫂子您坐,我再去叫个服务生过来。” 说着,不由分说的把她强行推到了南莫商的身边,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白月颜挣扎着想要离开的时候,被他抬起的脚绊了一下,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整个人直接扑到了南莫商的怀里。 男人徐徐扶了她一把,可扶的位置却有点尴尬…… 白月颜低头看了一眼,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就那么结结实实的抵在了她胸口,甚至能看到他掌心下的形状…… 有那么几秒钟,整个大脑都是一片空白的。 一声到了舌尖的尖叫被她生生吞咽了下去,强装镇定的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没事儿似的转身出去了。 听说今晚有大暴雨,要不就趁这个机会,去偷偷把他的手剁了吧。 南莫商盯着自己的右手,那带着体温的柔软触感仿佛还残留在掌心,轻轻一动,心尖儿都要跟着颤一颤。 直到左手指间的一点猩红烫到了肌肤,他才猛然回过神来,镇定自若的碾灭在烟灰缸里,随即又抽出一根点燃。 “嘿,刚刚发生什么事儿了?” 徐良眉梢挑高,戏谑的打量着南莫商晦暗莫测的神色:“嫂子刚刚起身的时候,脸都红透了!哥你不是趁机偷吃人家豆腐了吧?” “瞎说什么呢?!” 陈圣君夸张的呵斥了他一句:“那可是商少风风光光娶进门儿的媳妇儿!那怎么摸,摸哪里,那都是光明正大的!哥,你说是不是?” 南莫商似笑非笑的睨他一眼:“少说两句,没人把你当哑巴。” 明明是斥责的一句话,却不难听出他愉悦的心情。 …… 今晚的白月颜,似乎格外的安静,频频走神儿。 北幽阳敛眉,冰凉的指尖覆上她的小手。 那惊人的触感刺激的她猛地回过神来,黑白分明的眸底还带着一抹懵懂:“啊?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吃过晚餐后,我们一起出去走走吧?” “哦。” 她笑了下:“好啊。” …… 孤城临海而居,盛夏的夜晚格外的清爽宜人,距离公寓不足200米处就是一个小公园,北幽阳没让人跟着,就他们两个人,顺着人行道慢悠悠的走着。 她走着走着,忽然转了个身,倒退着走了起来,夜色中,一双眼睛亮如星辰:“我很好奇,你跟南莫商明明都是差不多的生活环境,为什么他就那么滥情花心,你就这么洁身自好?是基因的关系吗?” “大概。” 北幽阳边帮她看着前面的路边漫不经心的回答:“听说莫商他爸爸年轻的时候,也很花心,后来遇到了他妈妈,才规矩了的。” “是吗?” 她皱皱鼻尖:“那南莫商是不如他爸爸,都要跟他的小甜甜结婚了,还一点都不检点!” 男人眉梢挑高,意味深长的看着她:“怎么?他对你做什么了么?” 白月颜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忙不迭的摇头否认:“没没没,就……就那么一看,就看得很清楚!活脱脱的一个花花公子哥儿,整天就知道泡妞儿!” 北幽阳没说话,目光暗沉的看了她一眼:“专心走路,一会儿要摔倒了。” “没事儿,我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可能动不动就摔……啊!!” 浑不在意的声音说到最后变为一声突兀的尖叫声,面前的男人眼疾手快的握住了她的手,稍稍一个用力便将她带入了怀里。 扑面而来的男性气息钻入鼻息,白月颜还没从险些摔倒的惊吓中回过神来,就又被男人极具视觉触觉跟嗅觉刺激的胸膛惊到了。 心跳瞬间飚到极限值。 眼前一片柔光,眩晕的感觉冲击而来,她觉得随时都会承受不住晕倒过去。 “有没有吓到你?” 头顶上方传来男人低沉凉漠的嗓音,奇异的融合了冷与柔:“抱歉,是我不小心。” “没有没有,是我自己……” 她迷迷糊糊的说着,话还没说完,又忽然顿住。 “啊,我忽然有点累了……” 她忽然推开他,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要不你先回去吧,我这也就回去休息。” “也好。” …… 送她回去后没多久,北幽阳就离开了。 白月颜开了一瓶红酒,这酒还是她搬进来的时候,北幽阳拿来祝她乔迁之喜的,一共拿了两瓶,只喝了一瓶,还剩一瓶。 灯光微闪,偌大的客厅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另一道窈窕纤细的身影,一身黑色紧身衣,一头泼墨般的秀发扎成马尾,直达臀部。 “不错嘛……” 她优雅的迈着猫儿一样的步伐,巡视自己的领地一般绕着客厅走了一圈,低笑出声:“阿颜,你的姐姐妹妹们还在遥远的地方受苦受难,你却在这儿被爱情滋润的红红润润的,真不愧是我们的好妹妹。” 白月颜没说话,倒了一杯红酒,指尖一推,红酒稳稳滑过桌面,堪堪停在了茶几边缘,这才道:“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559 月颜如霜篇:南莫商,你是不是有病啊?!(二更) 559月颜如霜篇:南莫商,你是不是有病啊?!(二更) 喵喵在单人沙发椅中坐下,双腿优雅交叠,执起高脚杯来慢悠悠的晃了晃,随即轻轻抿了一小口。 “嗯~~~~不愧是北氏集团的大少爷,这么奢侈的红酒,也舍得送人……” 她享受的眯起了眼睛,一举一动,慵懒魅惑。 不同于花曼曼狐狸精一样的风***艳丽,喵喵人如其名,至骨的慵懒至骨的魅,人前人后,她都能保持着傲娇跟妖魅,十足十的食肉小野猫一只。 她跟她们并不是一起的,既不受制于人,也从不为她的姐妹们奔波劳累,因为她是老大的亲生女儿。 虽然一起长大,但过着截然不同的生活,对她们这些人而言,喵喵就像古代公主一般的存在,被老大捧在手心各种疼爱,生活的肆意又骄横。 即便是她从不屑去欺负她们,白月颜对她还是没有一点好印象。 她这么多年来的奢侈生活,大部分其实都是她以命博来的。 她拧着眉头,冷眉冷眼的看着她:“你找我做什么?” 喵喵睁开眼睛,一双自带妖魅之色的美眸笑盈盈的瞧着她:“爸爸听说你嫁给了南氏集团的总裁南莫商,要我过来看看是不是真的。” “假的,已经离了,我们现在没什么关系。” “是么?” 喵喵低低笑出声来,明显不相信的样子:“没什么关系,他南莫商能替你处理掉那些大麻烦?” 处理掉大麻烦?替她? 白月颜听的一头雾水:“话说的清楚一点,我理解能力不太好。” “呵……” 喵喵倦倦的窝在沙发里,转着手中的酒杯:“南氏集团的这场婚礼那么受外界关注,你这么多年来偷了这么多大人物的宝贝,总有一些见过你的真面目的,这些日子一个个的都派人过来找你了,你能不知道?” “……” 白月颜僵坐在沙发里。 这些日子只顾着想北幽阳了,以至于都忘记了,刚跟南莫商结婚的时候,她曾经被意大利的一个富商派来的人围追堵截过。 因为忌惮南莫商在孤城的身份地位,一直不敢靠近,但也一直没有离开过。 后来…… 就忽然不见了。 她不是没察觉到过,只是本能的以为他们觉得再这么干耗下去没什么用了,就干脆离开了,也就没多想。 竟然是……南莫商替她解决的? 怎么可能?他明明那么鄙视唾弃她,跟她独出一个空间都一副自己吃了多大亏的样子,又怎么可能会帮她解决麻烦? 她狐疑看她:“怎么解决的?” “还能怎么解决?你把人家的东西都卖掉了,他自然就是用钱给你摆平的。” 喵喵歪了歪脑袋,笑的妩媚妖娆:“我这次来呢,是跟你做交易的。” “交易?” “我看上那个南莫商了,人长得帅,身材也好,还是一个集团的总裁,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野性,勾的我心里痒痒的。” 她微微抬高下巴,娇俏的声音中不难听出命令要挟的意味:“你帮我想办法得到他!等我们结婚之后,爸就放你的那些姐妹们的自由。” 白月颜顿时冷笑出声:“他有未婚妻了!更何况,你喵喵在男人这一方面不是一向自信心爆棚的吗?还需要我的帮忙?” “是不需要你的帮忙。” 喵喵眉梢挑高,笑盈盈的瞧着她:“其实对我而言,有你没你区别真的不大,所以这个交易对你而言更应该有利!白白把你的那些姐妹们的自由送还给你,你不要?” “……” 白月颜抿唇,沉默不语。 她说的的确没错,她一向张扬跋扈,看上的男人不管用什么手段都会得到手,既然南莫商早晚是她的,那她帮与不帮,对结果都没什么改变。 只要她在其中牵个桥搭个线,她苦苦挣扎了这么多年的困境,就会迎刃而解。 这一生都不需要再偷盗,她可以安安稳稳的找一个工作,光明正大的跟北幽阳恋爱…… 可为什么,会这么不安呢? …… 南莫商再次去那家西餐厅,是在三天后。 本是白月颜负责的vip包厢,进来的却是一个从未见过的女服务员,穿着裁剪合身的工作服,贴合着性感的S型曲线,声音柔媚,美眸波光潋滟:“先生,请问您需要什么?” 南莫商淡淡扫了她一眼:“去叫那个皮肤很白,身材很好,声音很甜,脾气很犟的过来。” 喵喵轻轻笑了起来:“先生,你说的不就是我。” 男人眯了眯眼,嗓音阴沉:“你看我现在心情很好?” “刚好我比较善解人意,不介意的话,有什么烦心事,你可以跟我说呀。” “如果我介意呢?” “……” …… 休息室里,白月颜刚刚倒了杯水,不等喝一口,门就被砰的一声推开了。 喵喵迈着优雅的猫步进来,斜斜靠着储物柜,慵懒的嗓音:“该你上了,这男人可真不知道怜香惜玉,对着我这么个大美人儿也能冷着个脸发脾气。” 出师不利!真晦气! 顿了顿,又忽然笑了起来:“不过我最喜欢这种有挑战性的男人了!而且他真人居然比视频里还英俊的多!声音也好听,啧,刚刚差点把持不住自己。” 大白天的,发什么花痴? 白月颜拧了眉头嫌弃的睨她一眼,放了水杯出去了。 …… 敲门进去,包厢里已经满是呛人的烟味了,南莫商冷着张脸,看起来很不高兴的样子。 她走过去开窗通风,转身打量着他的神色:“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男人屈指弹了弹烟灰,嗓音寡淡:“失眠,没睡好。” “失眠?” 白月颜眨眨眼,轻咳一声:“我刚好有个朋友,有一些办法治疗失眠,我以前也经常失眠,就是她帮忙治好的,要不要介绍给你?” “朋友?” 据他所知,她在这里,除了那个花曼曼算得上是半个朋友以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熟人了。 “就是刚刚进来的那个,叫喵喵。” 她一本正经的介绍:“以前就跟她认识,没想到会在这里又碰到!你说巧不巧?我们俩以前关系可好了,她不止人长得漂亮,身材好,而且性格也很好!那时候多少男人追她都没追上,可洁身自好了!” 南莫商靠在座椅内吞云吐雾,安静的听着她一口气说出几百个字来,连换气都不带换一下的。 她说完,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他的反应,随即在他面前半蹲下来:“怎么样?要不要介绍给你?试试看呗,又不要你钱。” 南莫商侧首,一口烟雾放肆的喷到了她的脸色。 “咳咳……咳咳咳……” 白月颜被呛的连连咳嗽,双手不停的挥动,好不容易把烟驱散了,气的小脸都白了:“南莫商,你是不是有病啊?!” “知道你刚刚说话的时候像什么么?”寡淡凉薄的嗓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她鼓着腮帮,气呼呼的瞪他。 “像老鸨,女支院里的老鸨。” “……” 白月颜呼吸一窒,没什么底气的诺诺辩解:“我……哪、哪有……明明是你自己说你失眠的……” 男人冷笑一声,轻鄙的视线凉凉看向她:“我南莫商身边不缺美女,那种货色想爬上我的床,还欠了一点火候。” 说话还真是……毒啊。 这话要是让喵喵听到,估计要炸毛。 她闷闷的看着他,几次三番的犹豫,到底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那个……之前找来的那些人,是你打发走的?” 南莫商似笑非笑的睨她一眼,不答反问:“你说呢?” 她呼吸莫名的停顿了一拍,贝齿轻咬下唇:“那……一共花了多少钱?” “你自己这么多年偷了那些富商多少钱的东西你不知道?” “……” 白月颜一窒。 她偷的那些东西都是价值连城没错,但因为每每着急要现金,都是匆促变卖的,经常价值几百万的东西,几十万就卖出去了。 他现在如果直接按照专家的估价来赔钱,那少说不得几个亿? 光是想一想,就觉得肉痛,忍不住轻声抱怨:“你干嘛要赔给他们?他们又不敢拿你怎么样。” “是不敢拿我怎么样,但钱不赔过去,他们这辈子恐怕都要一直追着你满世界的跑,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能保你平安,以后跑远了,被他们抓到……真想去女支院做老鸨?” 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能保你平安…… 男人云淡风轻的一番话,却无声无息的在她心里刮出了一场暴风雪。 明明,只是萍水相逢。 明明,他一直那么鄙视嫌弃她。 可怎么,就不动声色的直接砸了几个亿在她身上。 “为什么?” 她想来想去,还是没想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知道你钱多,但也没必要这么浪费吧?” “你是我南莫商娶进门儿的妻子,一日夫妻百日恩听没听过?就算你脑门儿上的名字换成了我南莫商的前妻,也是可以接受南家发放的福利的。” 他说‘脑门儿’的时候,还不忘屈指敲一敲她的脑袋。 白月颜听的一愣一愣的,蹲在他跟前想了一会儿,才迟疑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赡养费?” 南莫商忽然就笑了,俯下身来让自己的视线与她平齐:“你的小算盘打的倒是很响,还赡养费……一夜夫妻百日恩是没错,可你倒是先给我睡一次啊!” 他靠她靠的那样近,近到她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瞳孔中自己的倒影,耳畔是男人冷沉性感的嗓音,鼻息间是他身上特有的清淡暗香…… 白月颜莫名的有些呼吸不顺,下意识的向后仰了仰身子,干笑一声:“别开玩笑了,连喵喵那种档次的女人都被你一句‘那种货色’给嫌弃了,我这种档次的在你眼里估计……” 男人却像是完全没感觉到她的不适似的,又不动声色的逼近,声音徐徐哑哑,半真半假:“那如果我就喜欢睡你呢?” 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你’后面的‘这种档次’四个字,直接被他省略掉了。 白月颜蹙眉,不大高兴的看着他:“我跟你说认认真真说话呢!你能正经一点吗?”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560 月颜如霜篇:我放你离开,到头来还要被你算计!(三更) 560 月颜如霜篇:我放你离开,到头来还要被你算计!(三更) “我哪儿不正经了?” 他摊了摊手,做了个无辜的表情:“你看看,娶了你没几天,传家宝贝丢了,几个亿丢进去了,结果连你一根手指头都没碰着,你说我冤不冤?” 白月颜扯扯唇角讨好的笑:“所以我才于心难安,把喵喵介绍给你认识啊!多好的媳妇儿人选,漂亮,聪明,贤惠,打着灯笼都找不着!” “我娶的是你,你却要我睡其他女人?” 南莫商脸上的表情忽然就淡了下去,长指挑起她的下巴强迫她迎上自己的视线,冷厉的声音恍若锋利的刀刃划过她的脸:“白月颜,你委屈我把你比作女支女,可看看你现在做的,又比女支女高尚到哪里去?我放你离开,替你还债,可到头来你还要忘恩负义的算计我!” …… 我放你离开,替你还债,可到头来你还要忘恩负义的算计我! 一生中,从未有像今天这样,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羞耻过。 她自我催眠,自我安慰,可还是被他一句话无情的揭穿。 一场婚礼闹剧,他也不过只是在言语上羞辱过她几次,却从未实实在在的伤害过她,可她却在弄丢了他的传家宝贝后,在不考虑他的立场擅自发出离婚视频后,在明知道他折了几个亿帮她处理了麻烦后,还试图从他身上压榨出一点点的可利用价值来…… 喵喵站在瑜伽垫上,不断的变幻着姿势,扫一眼心情低落的她,笑:“不就训了你两句么?至于这么难过?你不是爱上他了吧?” 白月颜躺在沙发里,一手搭在眼睛上,没搭理她。 “啧,有时候,真的不能理解你的脑回路,还是跟曼曼有的聊。” 她不断的深呼吸着,保持着单脚站立抱膝的动作不动:“听说她也来孤城了?怎么没见人?” “……”两只狐狸精凑一起,当然有的聊! “睡着了?怎么不说话?” “……”不想跟你说话! “真困了你去卧室睡啊,在沙发里睡什么?” “……”就不去! 敲门的声音忽然响起,白月颜一惊,猛地坐了起来,旁边的喵喵已经动作利落的从窗台跳了出去。 这里是二楼,以她的身手,跳下去也死不了。 她镇定了一下心神,环视一周,确定没什么问题后,这才过去开门。 门外,西装革履斯文冷峻的男人提着两袋蔬果鲜肉出现在她面前:“这么晚过来,有没有打扰到你?” “没有,我还没睡。” 她摇摇头,上前一步想要接过一个袋子来,男人却没有松手:“有点重,我来就好。” 她也没坚持,便让开了位置让他进去。 北幽阳把袋子放到桌子上,把里面的蔬菜水果一样一样的拿出来,淡淡扫一眼房间:“来客人了?” 白月颜心底一惊,下意识的否认:“没有啊,……你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新买的香水?”他改口问。 “……” 她呆了呆,本能的点了点头:“哦,对……今天下班后顺路就买了一瓶,你要不喜欢,我丢掉就好了。” “没有。” 他神色讳莫如深的看她一眼,随即转移话题:“今天刚刚学会怎么做牛奶布丁,要不要尝一尝我的手艺?” “要。” …… 北幽阳脱了西装外套,将衬衣衣袖挽至手肘处,洗了洗手后便开始做布丁了。 白月颜双手托腮坐在桌子上,看着他打鸡蛋,搅拌,看着看着,就走神儿了。 ——我放你离开,替你还债,可到头来你还要忘恩负义的算计我! 男人冷怒阴沉的声音闪电般滑过脑海,留下一阵尖锐的轰鸣声。 “在想什么?” 北幽阳清冽的嗓音将她飘远的思绪拉回,一抬头,就迎上男人探究的视线:“介不介意跟我分享一下?” 白月颜抿唇,双手不安的绞在一起,支支吾吾好一会儿,才道:“这几年,我四处偷东西,有好几次,是被人发现了的……我不知道他们都看到了结婚的新闻,追到孤城来了……也不知道南莫商都帮我处理好了……” 她拧着眉心,有些懊恼又有些怅然:“我一开始接触他的时候,他就对我各种鄙视,很嫌弃我是个贼,我就很讨厌他,可现在……我又觉得他其实也没那么讨厌,你说……” 她抬头,却无意中发现男人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看。 那样暗沉难辨的眸色是她从未见过的,陌生的让她有些害怕,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你干嘛……这样看着我?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不要想其他的男人,尤其是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月颜,我不喜欢你这样。” 饶是吃醋妒忌的话,也是用同样凉淡漠然的嗓音说出来的,分辨不出几分真几分假。 白月颜怔了怔,有些歉疚的笑了下:“好,是我不好,我只是……” 只是有点小震惊。 可后面的话还没说完,男人冰凉的唇就忽然侵袭而来,略显生涩的吻技,却越发显得惊心动魄。 白月颜睁大眼睛,呼吸在那一瞬间骤停,所有的感官都被无限放大,她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的温度,他的气息,他隐匿在冷漠外表下的炙热与疯狂。 摇摆不定的心,忽然就安静了下来。 直到冰凉坚硬的桌面接触到肌肤,她被吻得飘零四散的神智才忽然回归,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他抱压到了餐桌上,衣衫半解,春光乍泄…… 难以言喻的羞耻感瞬间冲击了她,软绵绵的身子忽然就有了力气,下意识的挣扎着要推开他:“等、等……等一下……” 男人微阖的眼眸睁开,眸色暗的像是海底终年不见光的最深处:“怎么?” “我们这样……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她下意识的侧首躲避着他的气息,双手慌乱的抓紧肩头的衣服,明明之前连手都没怎么牵,这会儿突然就要啪啪啪了,这巨大的跨越,她有点接受不了。 他的额头抵着她的,呼吸间带出从未有过的炙热气息:“你怕我会辜负你?” “不、不是……” “既然我们早晚要在一起,你现在给我,跟以后跟我,又有什么区别?” “呃……” 还处于混沌意识中的大脑完全无法思考,迷迷糊糊的觉得他的话是对的,但潜意识里又觉得这么做是不对的,挣扎徘徊中,男人柔软冰凉的薄唇再次欺压而上…… 他的掌控能力强势到惊人的地步,明明刚刚接吻的时候还生涩的很,接下来的这一次就熟稔的像是已经身经百炼了。 白月颜的那一点点挣扎抗拒,被他轻易的化解。 心跳如雷鸣,她的身体像是被吸入了一个异域时空,所有的感觉都是刺激又不真实的,只能急促的喘息着,希冀着能排解掉一点点体内积聚的炙热。 直到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灌入耳膜。 她浑身一震,再度惊醒了过来,第一反应居然不是被打断的失望,而是松了一口气,忙不迭的提醒他:“手机!电话!” 不是不喜欢他,是真的……还没做好准备。 她全部的想法还停留在怎么跟他牵手的阶段,一时间真的没办法接受这么简单粗暴直入主题的生活模式。 北幽阳单手撑在她身侧,睫毛半敛,遮住了眸中的全部情绪。 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他紧绷到极致的侧脸线条,像是在极力压抑某种激烈又不为人知的情绪。 手机铃声持续的响着。 他到底还是起身,淡淡看她一眼:“等我一下,我去接个电话。” 她连连点头,趁他转身去外套里拿手机的时候,忙不迭的抖着小手扣好被他解开的几颗纽扣,然后跳下桌子,仔仔细细的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衫后,又跑到冰箱边去找冰水倒给他喝。 一会儿他要是还要继续,她就劝他喝点水降降温。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561 月颜如霜篇:哥哥,你们要不就今年结婚吧?(一更) 561月颜如霜篇:哥哥,你们要不就今年结婚吧?(一更) 提心吊胆的等了一会儿,北幽阳收了手机,从窗边转过身来,神色复杂的看了她几秒钟,才道:“家里有点急事,我得回去看一看。” 她不动声色的松了一口气,忙不迭的帮忙拿了西装外套递过去:“好好好,急事要紧,这边有时间再过来就好。” 男人一边穿外套一边扫一眼她暗暗庆幸的小表情,薄唇微抿,没说什么便离开了。 白月颜也穿了件外套,送他到楼下,司机开了车门,男人刚要上车,又忽然顿住,转身挑高她的下巴,象征性的吻了一下,才道:“晚安,明天见。” 刚刚降下温度来的小脸又滚烫了起来,她有些羞涩的扯了扯他的衣袖:“晚安,路上注意安全,到家后记得给我个电话。” “好。” …… 白月颜回公寓的时候,喵喵已经回去了,就坐在之前她被北幽阳压着的餐桌的那个位置,笑的媚态横生。 “好可惜啊,差一点就免费欣赏了一场真人秀……” 她妖冶的视线一点点的将她从头打量到脚,最后又落回她的脸上:“倒是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本领!前脚刚跟南氏集团的总裁离婚,后脚就跟北氏集团的总裁勾搭到一起去了。” 白月颜懒得理会她的冷嘲热讽,转身便径直往卧室走,手刚刚推开门,就听身后的女人不疾不徐的补充:“不过,我怎么听说,他北幽阳身边已经有一个女朋友了呢?” 她浑身一僵,拧紧了眉头看向她:“听说?你听谁说的?” 她今天才来孤城,对这边的人都不了解,怎么就听说了? 喵喵柳眉微扬,笑的漫不经心:“关于北家的事情,我们这边或多或少都会知道一些,听说是他妹妹北月牙介绍的,也是个东方女人,颇有一番大家闺秀的教养,人也长得很漂亮,好像以前跟北月牙的养父养母家是邻居。” “……” 白月颜握着门把手的五指无意识收拢,唇瓣开开合合,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不可能,他一看就不像是那种会劈腿的男人!” “你别冲我发火啊,我只是看在我们相识多年的份儿上,好心提醒你一下罢了,别给人做了见不得光的地下情.妇,还傻傻的以为自己是正牌夫人,到时候就难看了是不是?” “……” …… 北宅。 月牙抚着隆起的腹部,有些倦怠的蜷缩在沙发里,身边,一名齐耳短发的女人正慢慢的搅着一碗粥:“吃点东西吧,你都一天没吃东西了。” 那是个像是模特儿出身的女人,至少有175的个子,腿很长,眉眼生的大方又贵气,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知性美,让人一眼就挪不开视线。 “没什么胃口。” 她倦倦的按着眉心,声音也很虚弱:“哥哥应该就快回来了,他喜欢喝莲藕排骨汤,你先去给他熬上吧,心意最重要。” 慕烟笑了下:“不着急,你先把粥喝了,我再去给他熬汤也不迟,他平时不是都要凌晨才回来。” “我刚刚让人打电话给哥哥了,说我不舒服,他这就回来了。” 月牙撑着身子坐起来,接过了粥:“快去吧,我这就喝。” 慕烟没好气的抬手捏了捏她的小脸:“那你慢慢喝,我去给你哥哥煲汤啦!” “嗯。” …… 粥只喝了小半碗,北幽阳的车就驶入了北宅,车身刚刚停稳,不等司机下车,后座的男人便已经自己开了车门,大步流星的走向主楼。 他的步伐并不显匆促,这么多年来良好的修养让他养成了喜怒不形于色的习惯,饶是担心月牙的身子,脚下却依旧从容沉稳,不显半点轻浮。 推门而入,灯光下,女人略显憔悴的小脸映入眼帘。 月牙随手将碗放到桌子上,对他笑了起来:“哥哥。” 他拧紧眉头看着她,随手拿过一边叠放的整齐的毛毯抖搭在她身上:“医生过来看过了么?哪儿不舒服?” “嗯,刚刚有点恶心难受,现在好多了。” 月牙皱皱鼻尖,娇嗔的瞥他一眼:“集团里的事情一辈子都忙不完,你慢慢来,不要总是工作到凌晨,对身体不好。” 男人敛眉,抽了张纸巾帮她擦拭了一下唇角,低声答应:“好,以后我早点回来。” “还有慕烟啊,爸妈对她也挺满意的,今天还跟我商量结婚的事情来着,你有没有具体的打算?要不今年就结了吧?不然慕烟一直这么没名没分的住在我们家里,不大好。” 北幽阳没说话,随手端起粥碗来,舀了一勺递到她唇边:“再吃一点。” 月牙没张口,盯着他略显冷淡的脸色:“怎么了?之前跟你提结婚的事情,你不也答应说考虑考虑的吗?” 男人收回了捏着瓷勺的手,慢慢搅拌着碗里的粥,过了好一会儿,才淡声道:“好,你说什么时候结,就什么时候结。” “哥哥。” 月牙下意识的看了眼厨房的方向,轻声抱怨:“这是你的婚姻大事,你不要总是漠不关心的样子,既然喜欢慕烟,就表现出来嘛!我知道你不擅长表达,但女孩子,都是喜欢男人能哄一哄自己,多关心一下自己的,慕烟跟我一样也是被领养的,她养父母对她也不好,这些年过的很委屈,人家漂洋过海的来咱们这儿,你不要委屈了她。” “我知道。” “她现在在厨房给你煲汤呢。” 月牙笑了起来:“你以后不要熬夜了,你熬夜,她都要跟着你熬夜,每每都要等你回来才能放心睡觉,时间长了,会老的很快的,你也不想娶个老太婆当媳妇儿吧?” 北幽阳不喜欢笑,但只要月牙存了心逗他,不管好笑不好笑,他基本上都会笑一笑。 …… 慕烟端着煲好的汤从厨房出来的时候,月牙已经上楼休息去了。 本来在客厅里的几个女佣也被遣散了,只有北幽阳一个人,坐在单人沙发椅中,右手搭在交叠的腿上,左手撑着额头,揉着眉心。 “头疼吗?” 她放汤,摘下手套来,几步走到沙发背后,双手按上他的太阳穴,力道适中的按摩着:“我以前学过一些按摩手法,要不一会儿你洗个澡,我给你按摩按摩放松一下?” 北幽阳没说话,紧绷的身体却明显的有了一丝放松:“跟我说说话。” 也不知道是被烟熏的,还是被某种情绪沾染的,嗓音莫名的有些沙哑。 慕烟由上而下的盯着男人白皙英俊的五官:“还想聊一聊月牙小时候的事情吗?” “嗯。” “我想想……唔,我记得那时候我们应该刚刚12、13岁左右的样子,月牙不知道犯了什么错,被关在了卧室两天两夜,那会儿刚好是盛夏时节,她卧室里没有空调,连个风扇都没有,很热,就一直趴在窗子边,我就偷偷从家里偷水跟面包,用树枝勾着递给她,第三天的时候被我养父母抓到了,一顿爆揍后,我也被关卧室里两三天……差点没脱水……当时委屈的厉害,现在想想,又觉得很好笑……” 夜,很深很静。 女人温和婉转的声音便显得格外清晰。 北幽阳靠在沙发里,睫毛敛下,像是已经睡着了,可仔细一看,就会发现,他垂放在身体两侧的手,自始至终,都紧紧的握着,青筋暴突…… …… 心不在焉了一整天,以至于几次三番没听到顾客的要求,上错了一次酒,上错了一次菜,被客人投诉了两次,被经理骂了个狗血淋头,连带着工资也被扣掉了一半。 经理气的把桌子拍的啪啪直响:“我原本看你挺灵活挺乖巧的,破例直接免了你的试用期,结果才几天你就这么消极怠工?知道其他同事们是怎么在背后说我的吗?你这不是啪啪打我的脸吗?” 她默默的低着脑袋由着他训斥,满脑袋却都是北幽阳凉漠寡情的模样。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562 月颜如霜篇:啧啧,这得多疼呀……(二更) 562月颜如霜篇:啧啧,这得多疼呀……(二更) 那么冷静沉稳的一个男人,举手投足间尽显优良的修养跟家教,如果他真的有了女朋友,不可能再来招惹她的。 喵喵那个女人的话,十句有九句是假的,她不能随便相信。 …… 垂头丧气的回公寓,喵喵得意洋洋的窝在沙发里跟她炫耀:“南莫商约我今晚去盛世夜总会玩儿!瞧吧?我就说没有我喵喵搞不定的男人!之前还跟我玩儿欲迎还拒,这会儿就主动约我了。” 白月颜没什么诚意的恭喜:“祝你早日成功嫁进南家。” “谢谢咯。” 喵喵漫不经心的染着手指甲,补充:“对了,这个月的钱,你还是要照例上交的!我爸那边都开始催了,你抓紧啊!才30万美金,跟你的幽阳小开张张嘴的事儿!” 白月颜闭了闭眼,轻轻呼出一口气。 …… 雷声轰鸣,暴雨如注。 凌晨三点。 猛犬此起彼伏的狂吠声在安静的夜里传出去很远很远。 黑暗中,一抹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影飞掠而过,细细的银丝从手腕处滑出,稳稳的缠上了三米高墙壁外的一株梧桐树上。 飞奔的速度加快,随即轻盈一个跳跃,右脚踩上墙壁,借助着这个力道再向前一跃的时候,身后一条穷追不舍的猎狗狠狠的咬上了她的左腿。 黑暗中,一声压抑的闷哼声,被下面狂吠的几条狗掩盖过去。 已然越过高墙了的身子随即下坠,又在堪堪坠落下去的时候,双手死死抓住了墙头。 几只狗凶猛的跳着叫着,尖锐的牙齿几次三番擦过脚尖。 黑影奋力的将右脚勾上墙头,左脚拼命甩动试图将死咬着她的腿不松口的那只狗甩下去。 人影攒动。 子弹划破夜色,带着凌厉的破空之声向她袭来。 黑暗中,墙头上摇摇欲坠的身影突然失去了平衡,笔直的摔下墙头。 “我击中他了。” 带头的男人随即把枪别入后腰,看向身后的几个男人:“去!把人带回来!” 他倒要看看,什么毛贼居然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这里偷东西! 很快,折返回来了一个人,低着头:“人不见了,他们去追了。” “不见了?” 男人眉头拧紧,怒极之下一脚踹了过去:“怎么可能?!我明明击中他了!” 被狗咬了一口,被枪击中,又从三米高的墙头上摔下去,怎么可能会逃的这么快? 被踹倒在地的人立刻起来,再次恭敬站好:“是,地上是有大片血迹,看样子应该跑不远,我们很快就能追上,您请稍等……” “废物!都他妈一群废物!” “……” …… 白月颜很喜欢下雨天,尤其是暴雨如注的夜晚,能提供给她一切她想要的完美伪装跟庇佑。 费劲最后一点力气爬上窗子,连站稳的力气都没有了,直接重重的从窗台上摔了下去。 ‘砰——’的一声巨响。 卧室里熟睡中的喵喵被惊醒,打开门走了出来,一眼就看到一身黑色紧身衣,浑身湿透,面色煞白的白月颜躺在地上急促的喘息着,身下雨水混着血水蜿蜒漫开。 她松了口气,双臂环胸慵懒的靠着门窗,似笑非笑的打量着她:“哟,看不出来你还挺拼命的嘛!这外面下着这么大的雨你都敢出去?就不怕感冒了?” 白月颜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如果这会儿身边有哪怕是个路人甲在,她也会随时昏厥过去。 可惜的是,她身边没有路人甲,只有一个喵喵。 一个不会上前补给她一刀,却绝对可以眼睁睁看着她一点点流干身体里的血死掉的女人。 具体可参照她刚刚的那句‘感冒’论。 人在被逼到绝境的时候,总会或多或少生出一点死不放弃的执着来。 她积攒了一点力气,试了几次,终于勉强爬了起来,捂着中枪的手臂,踉踉跄跄的回了卧室。 外面,雷声一阵尖锐过一阵。 卧室内,女人坐在地上,嘴里咬着一条毛巾,用剪刀剪开了右臂的衣服,用镊子捏着酒精棉球擦拭了一下伤口周围后,随即拿起了剪刀…… …… 一门之隔,喵喵蹲下身子,将地上的背包捡了起来,拉开拉链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一件的拿了出来。 女人含糊又凄厉的闷哼声传入耳中,撕心裂肺,光是听一听,就能想象的出她这会儿应该正在剪开自己的血肉取子弹。 “啧啧,这得多疼呀……” 她心不在焉的自言自语了一句,随手抽了张纸巾擦拭了一下掌心黄灿灿的金条,笑眯了眼睛:“这是哪家的土豪,居然收藏了这么多的黄金。” 满满一背包,全都是长约20厘米,宽10厘米左右,厚度5、6厘米的金条。 …… 子弹卡在了骨头里。 分不清到底是雨水还是汗水,顺着脸颊一滴滴的滑落,她急促的喘息着,眼前一阵阵的泛着白光,血肉模糊中,几乎看不清楚子弹到底在哪儿。 左手完全不听使唤的疯狂颤抖着,她不得不停下来喘几口气,再一鼓作气的用镊子夹住那暴露在骨头间的一点点的子弹壳,奋力向外拔…… 像是有一把刀子,一点点的磨着骨头。 那尖锐的痛楚撕扯着神经,几乎要抽走她全部的意志力,她呼吸越来越急促,牙齿几乎要将毛巾生生咬透。 “还没折腾完呀?” 门外,喵喵漫不经心的打了个哈欠:“那你慢慢来,我先睡了哦,看你今天这么辛苦,明天做早餐给你吃呀!” 白月颜闭了闭眼,屏住一口气,夹住那已经出来了大半的子弹,一咬牙,一用力—— ‘当’的一声响,染血的金色子弹在地上叮叮当当的弹跳了几下,停在了她脚边。 “呼……” 她重重呼出一口气,强撑的一口气终于耗尽,整个人都无力的躺在了床下。 迷迷糊糊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清醒过来的时候,外面的雷鸣声已经弱了许多。 挣扎着爬起来,看了一眼手臂,这才又继续从医药箱里翻找出针线来,开始缝合伤口。 费力的包扎好手臂后,才开始处理腿上的咬伤。 她这里没有准备狂犬病毒的疫苗,这会儿估计那家人四处都在打探打狂犬病疫苗的人,这医院,她是去不得了。 会不会得狂犬病,全看她自己的运气了。 吃了药后,不一会儿就直接昏睡了过去。 …… 不知道睡了多久,只知道醒来的时候,窗外一片灿灿金黄的夕阳余晖。 身体沉重的像是被灌满了铅,动弹一下都要努力好一会儿。 她浑浑噩噩的躺在那里,好一会儿,迟钝的大脑才反应过来,应该是发烧了。 再这么躺着睡下去,恐怕就再难醒过来了。 她努力睁了睁眼睛,让自己清醒起来,忍着伤口的疼痛爬起来,换药,重新包扎,吃药,喝水。 看了一眼手机的日期,才发现自己睡了两天一夜了。 没有短信,也没有未接电话。 心里忽然涌出一阵说不出的失落感,鼻尖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干这一行这么多年,她受过比这个还严重的伤,昏睡过比两天一夜还久过,从死神手里挣扎着逃出来四五次…… 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盯着手机,迫切的希望看到从那个男人那里飞来的关心跟在意。 想让他知道她受伤了,想看到他心疼她的模样,想跟其他恋爱中的女人一样狠狠的矫情矫情。 指尖虚虚落在通话键处,她盯着那串熟悉的数字,忽然觉得无比悲哀。 到底还是没勇气拨出去。 让他知道她是因为偷盗才受伤的,恐怕给她的不会是心疼,而是鄙夷跟厌恶。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563 月颜如霜篇:他身边的那个女人,是谁?(一更) 563月颜如霜篇:他身边的那个女人,是谁?(一更) 在床边呆坐了一会儿,她才像是突然记起来什么似的,猛地站了起来。 在卧室里来来回回的找了一圈后,又匆匆开门出去,把沙发、茶几跟橱柜都翻找了一遍,越找头皮越发麻。 不见了。 她昨晚拼了命偷回来的金条,全不见了,甚至连包都找不到了。 虚脱的身体有些站不稳,她踉跄着推开了喵喵住的那间卧室门,衣柜、床底,能找的地方全找过了,却连金条的影子都没见到。 喵喵丢在桌子上的ipad发出叮当的声响。 她抬手,冰凉的指尖颤抖的抚上滚烫的额头,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几步走到床边捡起了她的ipad。 …… 暮霭沉沉,北宅内外停泊了数百辆价值不菲的名车,孤城的名流权贵们几乎倾数到齐,衣香鬓影,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今天是北梵行的生日。 白月颜被守在门外的警卫拦下:“抱歉,您没有请帖,不能进去。” 暴雨没能给这个城市降下一点点温度,这才短短一天时间,温度再度飙升至40摄氏度,白月颜一张小脸煞白到不见一丝血色,头痛欲裂,眼前的一切景象都是模糊的:“好,好……我不进去,麻烦你叫北幽阳出来一趟好不好?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说。” “抱歉,少爷现在在忙。” “可是我真的有很要紧的事情找他……” 她整个人几乎都靠到了那名保镖伸出来挡在她身前的手臂上,气息急促:“就一分钟!他的手机一直打不通……求你了……” “耶?” 夜色中,一道熟悉的女人的声音传入耳中:“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白月颜抬头看过去,凝眉,努力晃了晃脑袋,视线终于有了一丝焦距:“季……枝枝?” 季枝枝穿着一袭水蓝色晚礼服,栗色卷发高高挽起,露出白皙纤细的颈项,她一手提着裙摆,一手挽着身边英俊高大的男人走了过来,歪头打量着她:“来找南莫商的?……不对啊,你们不是已经离婚了吗?” 季子川锐利清凛的视线打量着她的脸色:“你看起来不太舒服,需要我派人送你去医院么?” “北幽阳……” 白月颜艰难的喘息着:“boss……的人,今晚……会在北幽阳跟北梵行的私人跑车上……安装定时炸弹。” 季枝枝脸色一变,仰头看向身边的男人。 季子川薄唇微抿:“我去看看,你先处理一下她的事情。” “好,注意安全。” “嗯。” …… 季枝枝等他进去了,这才抬手扶住白月颜的手:“来,我先送你去医院。” 黑色商务轿车缓缓驶到她们身边,她扶着她上车,随即弯腰上去:“你跟南莫商是怎么回事儿?莫名其妙的结婚又莫名其妙的离……” “停车——” 商务轿车刚刚驶出去没一米远,又被后座的女人叫停。 贴着黑色反光膜的车窗下降,模糊的视线便变得清晰了起来,女人浑身都在微不可察的颤抖着,唯有纤长的眼睫毛一动不动。 “他身边的……那个女人,是谁?”她问。 “哪个女人?” 季枝枝侧首,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北宅一望无际的草坪上到处都是行走的客人,看了好几次也不知道她到底在看谁:“谁啊?” “北幽阳,北幽阳身边的那个女人。” “幽阳?” 季枝枝的视线四处梭巡,虽然距离有些远,人群很多,但幽阳修长笔挺的身形在一群肥胖的老总中是十分显眼的,轻易就可以找到。 他手臂间挽着一名身材高挑,落落大方的美丽女人,一袭白色抹胸长裙贴合着极好的身材曲线一路直达脚踝,美艳不可方物。 她看过去的时候,男人正微微俯下身,认真的听她说着什么,不难看出亲密的痕迹。 “哦,那是他女朋友,叫慕烟,是月牙的朋友来着,听说两人正在商量结婚的事情,应该就是年底的事儿了吧?” 季枝枝说完,又好奇的打量着她:“你什么时候跟幽阳认识的?我怎么不知道?” 那是他女朋友。 那是他女朋友。 那、是、他、女、朋、友。 刚刚还滚烫的身子,突然间像是被迎头泼了一盆冰水,那样入骨的寒意,竟然比前两晚她拿着刀子从骨头里撬子弹还要难以忍受。 白月颜只觉得双耳嗡——的一声尖锐声响,整个世界都开始天旋地转。 用力闭上眼睛,生怕自己会没出息的哭出来。 但很快又发现,她并没有要哭,她的眼眶是干涩的,干涩到生疼的地步。 啊,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欲哭无泪。 …… 自然生存法则中,受伤后的动物幼崽,会本能的寻找一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然后,等待,死亡。 凌晨两点,医院特等病房区,电梯门打开,一身笔挺黑色西装,面容冷峻清逸的男人大步流星的迈出。 季枝枝端着一盒泡面从走廊的另一头幽幽走过来,见到他,眉梢挑高:“你来这儿做什么?” “人呢?” “病房里呢,睡了。” 季枝枝喝了口汤,大概是觉得味道不太好,皱皱小眉头,这才继续道:“来医院的路上就昏过去了,检查后才发现带着一身的伤!枪伤、咬伤、摔伤!一身的淤青!也不知道怎么弄的。” 北幽阳沉默的听着,走到病房门口处,才忽然停住。 “她这次又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季枝枝靠着墙壁站着,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她缺钱,记得多给她点儿。” 北幽阳站在原地,看着面前的门,大脑一片空白。 他没动,季枝枝就以为他娇贵的要等她帮忙开门,撇撇嘴,没好气的转动门把手帮他把门打开:“进去吧,别待时间长了,医生说她现在需要……” 叮嘱的话戛然而止,她猛地站直身子,几个大步走进去,看着空荡荡的病房:“咦?人呢?” …… 木质的门,发出‘吱呀’一声响。 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规律的声响。 小木屋里唯一的一张床上,女人布满汗水的小脸惨白一片,唇色却像是染了血一样猩红刺目,粘湿成一缕一缕的睫毛微微颤动,似乎要醒过来,又终究没有醒过来。 修长的身影在床边坐下,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到女人汗湿的额头处,只是轻轻一碰,便因那烫人的温度惹的眉头微蹙。 既然那么满怀期待的到了幽阳身边去,又为什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不堪? 木门再度被推开,程君带着一名穿着白大褂,提着医药箱的医生走进来:“南总,人来了。” “嗯。” …… 昏昏沉沉中,能感觉到有人不断的用湿毛巾擦拭着她的脸,胸口,手臂,将炙烤着她的热气一点点带走。 这么多年来,她受伤无数次,每次都是自己照顾自己,这是第一次,有人在身边照顾着,她能听到他拧毛巾的声音,端水倒水的声音,走路的声音…… 一切都是那么的新奇。 终于稍稍有点力气,她艰涩吞咽了下,嗓子却干疼的厉害,唇瓣开开合合,好一会儿,才吐出一个字来:“水……” 含糊到几乎连她自己都听不清楚。 男人擦拭着她手指的动作停顿了下来:“等一下。” 不一会儿,一只温热有力的大手便稳稳的托住了她的肩膀将她半抱了起来,温热的水沾上干裂的唇:“慢点喝,别呛着。” 她闭着眼睛咕咚咕咚喝了小半杯才停下,仿佛干涸了许久的大地终于迎来了一场雨水的降临,垂败的身子稍稍恢复了一点力气,仰头看了眼,男人的俊脸隐匿在暗影中,看不出什么表情。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564 月颜如霜篇:从今以后,再不偷盗,再无避难之所(二更) 564 月颜如霜篇:从今以后,再不偷盗,再无避难之所(二更) 南莫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她开口,声音沙哑又无力。 “这儿不是你的避难所么?” 男人让她靠在自己怀里,随手将水杯放下后,又拧开保温杯倒了些排骨汤出来:“你是不要命了么?连有军方背景的地方都敢闯?谭少将在孤城横行霸道这么多年,连我们南氏集团都要给几分薄面,你偷谁不好,偏去他家偷?知道被抓到后,你可能会连警局都不用进,就直接给弄死了么?” 白月颜敛着眉,没什么情绪:“我只知道,他的那些钱都是不义之财。” 他低头,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她头顶:“就那么缺钱?幽阳没给你?” 幽阳…… 北幽阳。 白月颜闭了闭眼,心一层层的沉下去。 那个斯文,谦和,优雅,从容的男人,那个超出了她对男朋友全部期望值得男人,那个让她生平第一次想在一个城市扎根的男人,那个让她想把孤城当做家的男人。 “我以为他跟你不一样。”她说,消沉的声音里难掩失望。 南莫商低头看她一眼:“什么叫跟我不一样?” “现在一看,跟你也差不多。”她又补充,越发的失望。 “……” 男人无语的瞥她一眼:“你确定要这么对待正在照顾你的救命恩人?” 白月颜低了小脑袋,不说话。 “喝点汤。”他舀了一勺汤,放到唇边吹了吹,确定不会太烫后,递到她唇边。 “我不想喝。” “伤还想不想好了?再不补充点营养,你今天连下床都费劲!等着你的幽阳哥哥来心疼你?” “……” 白月颜皱了皱眉,埋怨的看他一眼。 幽阳幽阳幽阳…… 不知道她现在很伤心吗?还一个劲儿的往她伤口上戳!太没有公德心了! 到底还是张口喝下。 …… 喝了一碗汤后,软绵绵的身子的确有了一点力气,她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天快黑了,你快回去吧,我现在能照顾自己了。” “不是天要黑了,是要下雨了,这会儿才下午2点多。” 男人随手帮她盖了盖身上的薄毛毯:“我带你回去吧?你这一身的伤,需要好好养一养。” 回去? 回哪里去? 这个城市于她而言本就是陌生的,之前以为会跟北幽阳在一起,她才找了工作,结交了朋友,准备把这里当做家,但现在既然根已经被拔出来了,她再在这儿也没什么意思了。 “不用,我再休息一晚上,明天去找喵喵要了金条之后就走。” 她吸吸鼻涕,颇有几分赌气的意思:“再也不来了。” 南莫商拿药的动作微微一顿,侧首看她:“再也不来了?” “再也不来了。” 她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像是轻叹了一声:“我一直觉得这世界上的男人分很多种,像老大那样的,是最低级的,像北幽阳这样的,是最高级的,但现在才发现,其实都一样。” 她的双手十指绞在一起,声音有些黯然:“老大以前说,如果我跟了他,以后我的那些姐姐妹妹们不止不需要被糟蹋,也不需要吃苦受累了,我也不需要每天都为钱搏命了,其实仔细想一想,他都已经50多了,床事上肯定力不从心了,我可能一个月只需要给他睡一两次就行了,不需要奔波,还可以跟我的家人们生活在一起,是最好的选择了。” 南莫商安静的听她说完,随机将她的手拿起来,将药放到她掌心:“破罐子破摔了?” 她没说话,默默把药放进口中,连水都没用,就这么咽了下去。 苦涩的味道在味蕾上蔓延开来。 “既然破罐子破摔了,觉得给哪个男人睡都是一样,倒不如给我睡,我可以把你的姐妹们救出来,也可以一个月只睡你一两次,同样可以让你们一辈子都生活在一起,怎么样?” “……” 白月颜怔了怔,坐起身来:“你可以救出我的姐妹们?” 男人眉梢挑高:“不相信?” “……” 倒不是不相信,只是当初跟北家做了交易,让他们帮忙杀了老大,后来老大窜逃回了老窝,这件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季子川跟季枝枝不是那么不讲信用的人,想要把她的姐妹们救出来,应该的确没那么容易。 “不相信不要紧,等你的姐妹们如数出现在你面前了,你再跟我结婚也不迟。” 男人指尖滑过她的脸颊,将碎发拢到耳后,这才低低笑了下,至骨的温柔,又至骨的冷库:“我只有一个条件,婚后,我要你的绝对忠诚,如果你敢背着我偷男人,北幽阳也好,你的老大也罢,你、你的奸夫、还有你的姐妹们,会得到一块风水宝地做墓地的,嗯?” “……” 白月颜阖眸,扯扯唇角自嘲一笑。 到底,还是像女支女一样,把自己给卖了。 …… 雨开始下的时候,他们离开了小木屋。 离开之前,白月颜一把火把小木屋点了。 里面为了偷盗而准备的衣服、头饰、水、食物、药品,什么都没拿出来,一起付之一炬了。 从今以后,再不偷盗,再无避难之所。 火焰张狂蔓延,小小的木屋眨眼间沦为一片火海,在倾泻而下的大雨中轰然垮塌。 雨水噼里啪啦的打在雨伞上,身后,为她撑着伞的程君恭敬开口:“少夫人,该上车了,总裁在等您。” 白月颜敛眉,转身,下山。 程君走在她前面,每走几步,就会贴心的提醒一句:“少夫人,小心路滑。” 她身上还披着南莫商的外套,偶有雨丝从雨伞边缘刮进来,都被身上质地精良的西装阻隔了开来,鼻息间混合着泥土的清香跟男人身上独有的清冽淡香,面前交错掩映的嫩绿枝叶被佛开,南莫商的黑色商务轿车出现在视线中。 车窗半开着,能看到男人半张线条性感的侧脸。 青白烟雾从车窗间逸出,很快消散在空气中。 她盯着这张脸,心想以后她的主要任务是不是就是砍桃花枝儿了? 走到车边的时候,远远的,一辆银白色的奔驰驶入了视野,正对着南莫商的商务轿车停了下来,中间只留下虚虚不到10厘米的距离。 司机下车,撑开了一把伞后,随即打开了副驾驶座的门。 “呵……” 低低的一声轻笑,几分讥诮几分戏谑。 白月颜低头看了一眼车内的南莫商,他仍旧保持着同样的姿势抽着烟,脸上也看不出丝毫的变化。 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要以为刚刚的那一声低哼,只是她的幻觉。 “人都过来了,不让你跟他说句话,未免显得我小气了。” 男人将全部的车窗都降了下来,随手将未抽完的烟丢出车窗外:“10分钟,10分钟之后,回来。” …… 其实白月颜跟北幽阳真的没怎么好说的了。 遇到渣男这种事情对她而言虽然是正儿八经的头一遭,但闲暇无事的时候,黄金档狗血偶像剧也看了不少,像这种情况,掰扯肯定是掰扯不清的,她也不指望伤心欲绝一番就能让他幡然醒悟意识到自己多渣,然后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就算这世界上有人能做到,那个人也肯定不是她。 雨雾茫茫,站在山脚下,依稀还能看到又阵阵青烟从茂密的丛林中间升起。 这才忽然记起来,他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里,也是一个下雨天。 她热情的帮他拿毛巾擦身上的雨水,煮面陪他一起吃,跪在地上仔仔细细的帮他铺床,半夜醒来见他虚压在她身上,小脸通红,闭上眼睛羞涩又期待的噘起小嘴儿来就等着他的吻……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565 月颜如霜篇:你是不是当时疼晕了,出现幻觉了?(一更) 565 月颜如霜篇:你是不是当时疼晕了,出现幻觉了?(一更) “为什么把小木屋烧了?”他开口,嗓音沙哑的像是已经许久没说话了。 她抬头看了一眼,心里忽然说不出的平静:“没用了,就烧了。” “你恨我?” “我恨的人多了去了,恨不得杀死的人都有,相比之下被人欺骗欺骗感情这种事情就显得微不足道一些了。” 她大概觉得有点冷,伸手扯了扯身上的西装外套,终于抬头迎上他的视线:“不过既然见面了,该走的过场还是要走一走的,我是真的很好奇,你为什么明明都有女朋友了,还要来招惹我?” “……” 不出所料,回答她的,是一阵冗长的沉默。 白月颜敛眉,自嘲一笑。 其实这个问题他回答不回答都没有什么区别,男人嘛,家里有一个,外面再招惹一个,还能是为什么? 风流呗。 她低头,从口袋里拿出了那张卡递还给他:“这个是你之前给我的,一分没动,还给你。” 这段关系里,从一开始就不平衡是没错,他是个高高在上的总裁,她是个卑微如蝼蚁的贼,可至少结束的时候,她可以坦坦荡荡的离开,因为她没从他这里偷走半点东西。 北幽阳没有伸手去接卡,深邃如暗夜苍穹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她在月牙小时候对月牙诸多照顾,我接她进北宅,也只是感谢而已,并不喜欢她。” “那你喜欢我吗?” “……” 大概没料到她会突然这么直截了当的问出这个问题,男人呼吸微微停顿,片刻后,才道:“喜欢。” 白月颜凝眉,黑白分明的眸底渗出了一层薄薄水意。 “提醒你一句,下次别直视着一个擅长撒谎的贼的眼睛说谎话,真的……太容易被看穿。” 太容易被看穿。 这六个字,本该一生都跟他北幽阳无缘的。 他生来便擅长隐藏心事,再难过的时候也可以面无表情,再欢喜的时候也同样可以面无表情,初入商场一年,就因城府深沉被冠上了‘玉面阎罗’的称号,却没料到,自己竟然也有被人嘲笑‘太容易被看穿’的时候。 不喜欢她吗? 他问自己。 胸腔那一处,却空荡荡的,始终都没有给他一个回答。 …… 暴雨如注,冲刷过车窗,只能依稀模糊的看到外面葱翠的颜色。 白月颜倦倦的靠在车窗上发呆。 早知道就不跟他聊天了。 原本以为他是贪图她的美色才劈腿的,虽然很伤心,但至少她知道自己还是很美的,可一问才察觉到,他压根不喜欢她。 这下好了,连美色也没了。 额头抵着车窗转动了九十度,她看着身边闭目养神的男人:“你觉得我美吗?” 男人像是没听到似的,连睫毛都没动一动。 她鼓鼓腮帮,又忍不住问了一遍:“你身边美女如云,看的习惯了,会不会觉得我这种姿色已经是很普通的了?” 南莫商终于纡尊降贵的瞥了她一眼:“你自己长什么样,你自己不知道?” “我知道啊,可男人看女人的眼光,跟女人自己看自己的眼光不一样嘛!” “……” “你有时间反问我,就不能正正经经的回答一下?好看,不好看,要么两个字要么三个字,就这么难回答?“ 男人烦了:“丑,其丑无比!” “……” 白月颜咬唇,愤愤瞪他一眼。 语文没学好?好看,不好看,就这两个选项,他干嘛擅作主张的自己想形容词。 …… 回孤城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喵喵。 之前要不是看到老大给她发的消息,告诉他boss那边有行动,要她趁机过去随便帮一点忙好邀功请赏,她也不会跑去北家,就不会发现北幽阳原来是有女朋友的…… “你说她拿了你的金条,有证据么?” “当时就她一个人在我公寓里,除了她还能是谁?” 关键是喵喵跟老大并不是一条心,金条被她偷走了,老大那边也不可能算她上交了的,这个月马上就要到月底了,金条她必须拿回来。 …… 盛世夜总会。 女人柔软如蛇的娇躯在舞池中疯狂扭动,踩着震耳欲聋的音乐声,high到近乎忘我的地步。 旁边几个男人看的眼睛都直了,一边跳着舞一边装作不经意的靠近,却在堪堪碰触到的时候,被三名肌肉壮汉给隔开了。 其中一名男人礼貌开口:“这位小姐,南总刚好在楼上,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上去陪他喝一杯?” “南总?” 女人妖冶如火的红唇勾出一抹轻佻的弧度:“上次约了我又放我鸽子,我可是很不高兴呢!” “上次南总的确是突然有事要忙,不是故意放您鸽子的,这次听说您来了这边,就立刻让我们下来请您了,说是为了上次的爽约给您赔不是了。” “这还差不多。” 喵喵停了下来,精致美艳的指甲滑过美丽的脸蛋:“带路吧。” “这边请……” …… 包厢门被推开,预料中的热闹场景没见到,没预料中的人倒是见了一个。 偌大的vip包厢内,没有正在喝酒玩乐的公子哥儿跟千金小姐,也没有情意绵绵的K歌声,只有一男一女,男人是英俊的男人,女人是讨人厌的女人。 “哟,这是什么意思?” 她眼睛眨了眨,有什么狡黠的光亮一闪而过,随即施施然在南莫商身边坐了下来,柔弱无骨的依偎着他:“商少,你不是想玩儿三人行吧?好坏哦~~~” 南莫商双腿优雅交叠,慵懒的靠在沙发里抽着烟,既没有推开她,也没有抱着她。 白月颜坐在他们对面,视线盯着腻在男人怀里的女人:“金条你藏哪儿去了?还给我!” “金条?” 喵喵一头雾水的模样:“什么金条?” “喵喵,你别跟我装疯卖傻!这金条我交给你爸,早晚会有一部分落到你手里去!好歹是个女人,吃相不要太难看!” “我真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喵喵坐直了身子,双手一摊,一脸的无辜:“什么金条啊?你那晚中枪回来,空着手,什么都没带回来,我还在想你受了伤,这个月的钱要怎么办呢,还想着拿一分部我的私房钱给你救救急来着,你怎么反而先反咬我一口呢?” “Selina!” 白月颜怒了,霍地起身叫她的英文名字:“你不要太过分了!那些金条是我拿命换来的!你就算想要,也不应该一根不剩的全给我拿走!” “呀……” 喵喵窝在南莫商怀里打了个颤,吓的花容失色:“你突然这么大声做什么?好吓人啊……我真的没见到什么金条,你是不是当时疼晕了,出现幻觉了?” “你……” “好了。” 自始至终都安静的听着她们争吵的男人终于开口,漫不经心的样子:“不就几根金条么?用得着置这么大的气?喵喵既然说没见,那就是没见了,你吼什么?瞧把人家吓的……” 他说着,心疼的拍了拍怀里女人的小脸。 喵喵顺势做了个委屈的表情:“商少你看她……女孩儿家家的,动不动就发脾气,真是一点女孩子的样子都没有。” 白月颜气的小脸惨白,垂放在身体两侧的手死死收紧,才勉强控制住自己没上去狂揍这对狗男女一顿! 南莫商大概是觉得喵喵受了莫大的冤屈,抬手叫来了侍应生,点了几瓶最贵的酒陪她喝,喵喵一喝高了就开始兴奋,又是唱歌又是跳舞的,疯到深夜11点多。 白月颜自始至终都僵坐在那里,冷眼看着这对狗男女眉来眼去纵情声色。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566 月颜如霜篇:不给你找个替罪羊,早晚要查到你头上来! 566月颜如霜篇:不给你找个替罪羊,早晚要查到你头上来! “程君。” 玩儿的差不多了的时候,南莫商叫来了守在外面的男人:“喵喵醉了,你送她回家,记得注意安全。” 他不疾不徐的在‘注意安全’四个字上咬下重音,意有所指。 程君应声,扶着醉的几乎站不稳了的喵喵出去了。 南莫商抬手将大敞的领口纽扣扣好,似笑非笑的瞧一眼她气鼓鼓的小表情:“小小年纪气性就这么大,以后还得了?” “你今晚叫我过来,就是让我见识见识你是怎么跟女人们风流快活的吗?” 白月颜气的眼睛都红了:“你知不知道马上就要到我交款的日期了?你能在这个日期之前把我的家人救出来吗?亏你还是一个集团的总裁呢,就知道玩女人玩女人,早晚肾亏亏死你!” 南莫商点了根烟,淡淡扫她一眼。 “放心。” 他唇间含着烟,声音便显得有些模糊不清,平添了一份性感魅惑:“我们来日方长,把肾玩坏了,以后怎么满足你?” “……” 都这时候了,还有心情调.戏她!这一晚上跟喵喵眉目传情的还没传够? 懒得再跟他说一句话,拿了外套就要起身。 已经点了烟的男人慢悠悠的呼出一口烟雾,戏谑的瞧着她:“你以为金条偷走了就万事大吉了?谭少将是出了名的眼里容不下沙子的人,你偷了他几根金条事小,他的东西被人动了,脸面丢了事大,这事儿你不找个替罪羊,早晚要查到你头上来!他明着碍于我面子不敢动你,私底下肯定是要想尽一切办法除了你的!你想一辈子这么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白月颜听的一愣一愣的。 以前她偷了东西,基本上都是立刻跑路的,因此任凭对方势力再强大,也是鞭长莫及,因此也就从来没考虑过这一层面。 “金条她不吐就不吐了,不就30万美金么?这个月我先帮你垫上,下个月月底之前,保证你的姐妹们被安全的护送回孤城,你还担心什么?” 太阴险了! 之前看他跟喵喵玩的那个欢,各种眉目传情的,腻歪的像是正在热恋中的情侣似的。 谁能想到,这个男人心里正在谋算着怎么把她推到不见底的深渊里去。 喵喵这么多年纵横情场,大概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栽这么大一个跟头。 白月颜抱着外套,一脸若有所思的坐了回去,好一会儿,才像是回过神来似的:“你……干嘛要这么帮我?” 也不知道她这句话触到了男人的哪个笑点,他忽然就闷笑出声,薄薄烟雾自唇间散开:“你似乎忘记了马上要跟我结婚的事实了?离了婚你还能享受南家的福利,结了婚,福利当然只有更高的份儿。” 白月颜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又默默的存了个小心眼,以后千万不能再得罪他了,之前还不知死活的给他闹出个家暴风波来,见他气的脸色铁青拿自己无可奈何的模样的时候,她还十分洋洋自得来着。 现在想一想,又忽然觉得很后怕。 不是拿她无可奈何,大概只是还没真的想出手收拾她。 …… 回酒店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 见她跟着一起回来,守在门外的保镖略一犹豫,还是主动提醒了一下:“南总,温小姐……又来了。” 温小姐?温若甜? 白月颜听的一怔,默默看了身边男人一眼。 南莫商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既没有很欣喜,也没有很不耐,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要不我先回避一下?” 她扣住他去开门的手:“别一会儿她看到我又跑了,你还得费心思追。” “回避什么?” 男人淡淡反问一句,随即打开了门,牵了她的手走了进去。 白月颜拧着眉头,别别扭扭的跟在他身后。 大概是听到了开门的声响,女人戴着围裙从厨房里跑了出来:“莫商,我做了你最爱吃的……” 欣喜的笑容,在看到男人身后的白月颜时,倏然一僵:“她怎么又来了?” 南莫商脱下外套放到一边,走到酒柜前倒酒:“嗯,我们近期打算结婚。” 一室寂静。 白月颜不甚赞同的皱皱眉头。 明知道这姑娘喜欢他喜欢的疯狂,这么直截了当的说出来,也是够冷血无情的了。 温若甜盯着她,眼睛睁到最大,几乎在听到他说结婚的话时,眼泪就在眼眶中打转了:“结婚?你们……要结婚?!” 白月颜被她心碎的眼神盯的一阵心慌,忙不迭的安抚:“没事没事,别哭,就算我们结了婚,你们俩也还是可以啪啪啪的。” 反正他以后的桃花也是一朵接一朵,是新的是旧的对她而言没什么差别。 这话一出,刚刚抿了一口酒的男人忽然顿住,两道冰冷的视线忽然扫射过来:“你说什么?” 简单的四个字,被白月颜错误的理解成了不敢置信的惊喜。 她清清嗓音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们俩结了婚,你们俩还是该干嘛干嘛,反正你女人多,多她一个少她一个也没差别嘛!” 温若甜被她奇葩的言乱惊的哭都忘记了,睁大眼睛后退一步:“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要跟他结婚?明明他的新娘是我!我才是他要娶的女人!” 为什么要跟他结婚? 白月颜抬手抓了抓脑袋,冥思苦想了一会儿,才迟疑道:“可能……他就想娶一个不爱他的女人,这样婚姻也有了,还没有人约束他玩女人,一举两得,刚刚好。” 可能……他就想娶一个不爱他的女人。 他就想娶一个不爱他的女人。 不爱他的女人…… 玻璃尖锐的碎裂声响在安静的客厅里骤然响起,还在畅聊的两个女人毫无防备的被这一声吓的哆嗦了下,齐齐转头看了过去。 前一秒还完好无损的被男人捏在指间的水晶杯,这会儿已经碎裂成了无数碎片躺在了地毯上。 殷红的鲜血顺着男人的右手汩汩滑落。 温若甜倒吸一口凉气,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了过去:“你受伤了!疼不疼?嗯?疼不疼?你等等,我去拿医药箱!” 南莫商没说话,隔着几米远的距离,目光冰冷的看着白月颜。 也不知道在因为什么生气。 她被他盯的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干咳一声:“既然你有人照顾了,那我就、就不打扰你们了,先……先回卧室了。” 一路挪挪蹭蹭的走到卧室门口,男人阴冷冰寒的视线就一路跟随着她移动。 直到她打开门,关上门,他还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 她抵着门,提在嗓子眼儿的一口气愣是没舒缓出来,隔着一层结实的桃木门,仿佛还能感觉到他那穿透力极强的视线。 …… 温若甜匆匆找来医药箱,刚刚拿出消毒棉球来,不等碰到男人的手,就被他甩开了。 “出去。”寒凉薄情到极点的两个字。 女人本就没什么血色的小脸越发惨白:“莫商!” 几秒钟的对峙。 她慢慢落泪,抽噎着:“好,我走,但你至少让我把你的伤口处理一下啊……流了这么多血。” “我自己会处理!” 南莫商收回视线,面无表情的看她一眼,转身回了卧室,砰的一声甩上门。 温若甜拿着消毒棉球僵在原地,眼泪断了线的珠子似的落了下来。 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后悔,为什么要在婚礼当天逃跑,为什么给了那个女人可趁之机,为什么…… 大概,是因为她对自己太过有信心了。 以为就算她一时闹脾气跑掉,他一定也会不远万里的找到她,跟她解释,重新求婚…… 在她眼里,这才是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的表现,不管她多么任性,多么不可理喻,他都会全数接受,小心翼翼的捧在心尖上疼宠…… 是她理解错了,还是……他对她的爱,还不够?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567 月颜如霜篇:你怕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一更) 567月颜如霜篇:你怕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一更) 伤口还没好,白月颜花费了足足两个小时的时间才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模模糊糊的听到外面有动静,忍不住皱眉。 天都快亮了,这俩人还在闹? 小心翼翼的开了一道门缝,眼睛左瞄瞄右瞅瞅,却没有发现小甜甜的身影,只有南莫商一个人在沙发里喝着酒。 犹豫片刻,到底还是决定不要多管闲事,小心翼翼的缩回了脑袋。 刚要关门,就听到沙发里的男人不冷不热的一句:“现在不偷盗,改偷窥了?” “……” 这人脑袋后面是长了一双眼睛吗?这样也能被他发现。 她默了默,不大高兴的挺直腰板走了出去:“谁说的?我只是刚刚洗完澡,听到这外面有动静,所以开门看看好吗?” 男人没再理会她,自顾自的喝着酒。 她僵在原地,在继续跟他聊天还是回去睡觉的选择中挣扎了几秒钟,选择了前者。 “你家小甜甜呢?”她问。 “不想听你说话,闭嘴!” “……” 不想听拉倒,她还懒得跟他说呢! 她没好气的皱皱鼻尖,转身就往回走,身后又传来男人低哑的声音:“谁让你回去的?” 难伺候! “不是你说不想听我说话?”她没好气的抱怨。 “不让你说话,没让你回去。” “……” 她瞪他一眼,转身不情不愿的走过去,不等坐下,又忽然顿住,视线盯着他布满干涸血迹的右手手心:“怎么还没处理?之前小甜甜不是说要给你……” 话没说完,就被男人冷冷扫过来的视线盯的一阵头皮发麻。 也不知道到底哪儿得罪他了,从回来后就一直给她脸色看,一副她是他杀父仇人的样子。 哦,忘了,他不让她说话来着。 不说就不说吧。 刚好医药箱就放在茶几上,看一看,里面的药品都拿出来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没给他处理就走了。 她在他面前半跪下来,先把镊子消毒了一下后,伸手:“把手给我。” 南莫商盯着她,没动。 她伸手去把他手里的酒杯拿出来,双手握着他的手,小心的避开伤口,仔细观察了一下后,这才拿了镊子,把扎在手心里的碎瓷片拔出来。 她做的很仔细认真,南莫商却有些心不在焉。 她跪在他身前,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刚好可以将她敞开的睡衣领口下的一片春光尽收眼底。 姣好的曲线,牛奶般白皙的美肌,光是看一眼,就能想象得出它的柔软跟细腻。 呼吸渐渐变得粗重,跟前的小女人像是察觉到了,抬头看了他一眼:“很疼?” 他盯着她,眸色泼墨一般暗沉:“嗯。” “忍着点,这么大个男人,这么点儿疼都受不了?” 她没好气的扫他一眼,随手将拔出来的碎瓷片丢到垃圾桶里,再夹的时候,就垂下小脑袋帮他吹伤口。 温凉的气息吹拂在肌肤上,带来一阵异样的刺激,男人凝眉,下颚线条紧绷,忍了忍,到底还是没忍住,闷哼出声。 “你忍一忍啊,这就好了,只剩最后……啊——” 安抚的话说到一半,猝然化为一道惊慌的低叫声。 南莫商手上用的力道不算很重,但足够轻松的将她从地上带起来转瞬间压入沙发中,虽然没弄痛她,但却结结实实吓到她了。 男人强势迫人的气息铺天盖地的落下来,掠夺侵占,蠢蠢欲动。 她睁大眼睛,右手还被他单手扣在半空中,那温热的体温这会儿却莫名的飙升了好几度,连带着他的滚烫的气息喷.薄在她的肌肤上,几乎要将她烫伤。 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她眼底飞快的闪过一抹慌乱,下意识的挣扎:“你、你的伤还没处理好,我先……先给你处理伤吧?” “你怕什么?” 男人俊脸近在咫尺,鼻尖贴着她的脸颊,炙热的视线扫过她的眉眼,最后落在她红润饱满的红唇上:“我还能吃了你?” 那被情.欲熏染的沙哑透了的嗓音灌进耳中,带起一阵惊人的颤栗感,白月颜忽然就怕了,猛地闭上了眼睛。 一个本能的逃避的动作,落进男人眼中,便成了一种无形的邀约。 南莫商从来不知道,在床事上,自己居然也有像毛头小子一样控制不住自己的一天。 那样难耐的疼痛,几乎要冲破他全部的修养跟定力。 男人凶猛的唇舌侵袭而来,越吻越深,耐心又富有技巧的引诱着她的回应,白月颜闭着眼睛,黑暗一片的眼前忽然就浮现出了北幽阳的脸。 ——你怕我会辜负你? ——既然我们早晚要在一起,那么现在给我,跟以后给我,又有什么区别? 那么言之凿凿的话,明明什么都没有承诺,却又给了她一种什么都已经承诺了的错觉。 那么一个冷情寡欲的男人,竟然也是个玩弄人心的高手。 像是察觉到了她的不专心,下唇被男人不轻不重的咬了一下,她吃痛,凝眉睁开了眼睛。 不经意间撞进了男人幽暗恍若经年不见光的地狱一般的黑眸,闪着冰冷的火焰:“在想谁?” 她几乎是狼狈的敛下睫毛,生怕他从自己眼睛里发现一点点蛛丝马迹:“没……” “没?” 下颚忽然被男人大手狠狠扣住,五指危险的锁紧她脆弱的喉骨,他眯眸,阴冷低笑:“跟他做了?” “……” 白月颜呼吸一窒,抬头看向正居高临下的俾睨着自己的男人:“一开始要我嫁给你的时候,你可没说必须要处.女。” 这句话出口,等于间接的回答了他的问题。 南莫商心里忽然就激起了一片毁天灭地的海啸。 他没有处.女情结,事实上,这么多年来,他很少碰处.女,因为想要甩掉的时候会比不是处.女的麻烦的多。 可从来没有一次,这么渴望身下的女人,从始至终,都属于他。 不止是现在跟未来,连她的过去,他都一并想要占.有。 一种接近嫉妒的情绪充斥在胸口中,转瞬间化作一股尖锐的疼痛,他闭了闭眼,忽然冷笑出声:“既然这样,那你也不用装害羞,我也不需要多温柔体贴了,单刀直入一点,做完我还要休息。” 他的脸色阴沉的可怕,白月颜心里忽然就生出一股无法忽视的排斥,哪怕明知道自己已经卖给他了,还是不能自已的拒绝:“不要!我还没有做好准备,你走开!” 她惊慌的声音传入男人耳中,更像是一种嘲讽,嘲讽他在她心里有多比不上北幽阳,明明都已经跟北幽阳做了,却还要在他这儿装贞洁烈女。 薄唇紧抿,他忽然用力扯下领带来遮住了她的眼睛:“既然这样,那就不要看我!把我当做北幽阳,是不是就不需要做准备了?” 眼前忽然变得一片漆黑,未知的恐惧像是黑暗中悄无声息逼近的魔鬼一般让她心惊肉跳,声音终究还是软了下去,带着一丝哭腔:“不要……南莫商,你不要……强迫我……” 她这一生,真的是一无所有了。 唯一拥有的,就只有这一层从小就拼死守护下来的膜,就算是不能交给自己深爱的男人,至少……不希望被以这样粗鲁野蛮的方式夺走。 女人惶恐之下拼命扭动的柔软娇躯摩擦着身体,带来一阵难以言喻的异样刺激,南莫商眼睛都红了,甚至分不清究竟此刻体内究竟是愤怒多一些,还是欲.望多一点。 彻底的失去最后一丝理智。 眼前什么都看不到,感官便尤其显得敏感,布帛撕裂的尖锐声响划过耳膜,她甚至能清楚的感觉到微凉的空气接触到肌肤的感觉。 一想到此刻的自己,就这么一丝不挂的被他压在身下,由着他肆意欣赏玩弄,羞耻的感觉变排山倒海一般的袭来,到底还是没忍住,哭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568 月颜如霜篇:我要铁了心,你反抗的了?(二更) 568月颜如霜篇:我要铁了心,你反抗的了?(二更) 身体被生生撕裂开来的痛楚撕扯着神经,她闷哼一声,身体瞬间紧绷僵硬到极致。 还没从这份尖锐的痛楚中回过神来,随之而来的疼痛便再度侵袭了神经。 抓着沙发边缘的五指用力收拢,指关节处泛出阵阵苍白。 她努力的调整着呼吸,逼迫自己去想一些愉快的事情转移注意力,每每却都被阵阵火辣辣的疼痛拉回现实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漫长的折磨终于结束。 身子一时间却还无法从僵硬紧绷中软化下来。 这是南莫商人生中第一次对女人用强。 丝毫不讲究技巧,丝毫不顾虑她的感受,单纯的发泄,以最粗鲁残暴的方式发泄,面前女人白晃晃的雪肌刺激着神经,南莫商创造了自开荤以来最短的时间记录,短到让他心中暗暗吃了一惊。 不到五分钟!!! 他闭着眼,脸色青白交接,咬牙忍了好一会儿,才没有继续第二次的强迫,明明,他的身体已经很快又做好了准备。 从她身上起来,抽了纸巾处理狼藉的时候,才发现那殷红的血迹。 凉薄的唇随即抿成一条线。 明明她刚刚默认了已经跟幽阳做过了,怎么会…… 女人的第一次体验至关重要,直接关系到她以后对性生活的态度,他刚刚那么粗暴的对待,甚至有可能造成她终生都对这件事情厌恶排斥。 薄唇动了动,不等开口说句什么,沙发里的女人已经抬手扯掉了眼睛上的领带,坐起身来,捡起地上的一件薄毛毯来随意的裹住了身子,便起身回了卧室。 表情木然,全程看都没看他一眼,仿佛这偌大的客厅里本来就只有她一个人一般。 男人阖眸,抬手按了按眉心,捡起丢在地上的西装外套,抽了根烟出来,打火机都拿出来了,还没点着,又烦躁的将烟从唇间抽了出来丢进垃圾桶里。 …… 白月颜这次在浴室里足足待了一个小时。 直到滚烫的水将皮肤烫到发红发皱,直到再没有一丝力气冲洗身子,这才关了花洒。 抬手擦拭了一下水汽蒙蒙的镜面,她盯着自己的脸看了半晌,忽而冷笑出声。 苦苦挣扎这么多年,到底还是逃脱不出沦为男人玩物的命运。 白月颜,你是有多可悲? …… 推开浴室门,还处于紧绷状态的神经轻易的就察觉到卧室里的异常,一抬头,果然就见到了那个床品恶劣的男人的身影。 他坐在单人沙发椅内,衣冠楚楚,高贵俊雅,丝毫没有刚刚在她身上发泄时禽兽不如的痕迹。 下意识的就后退了一步,背脊抵在墙壁上,仿佛这样就能给她一点支撑的力量一样。 她白着脸警惕的瞪着他:“你还想做什么?” 男人俊脸隐匿在暗影处,看不清楚,唯有声音低沉干净:“过来。” 白月颜僵着身子站在原地没动,手指紧紧攥住浴巾边缘:“我现在很疼,你如果还没要够,大可以打个电话叫你的那些女人们过来,没必要逮着我一个人折腾。” “我、说,过、来!” 一字一顿的四个字,明明不显半点阴沉,却又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本能的想要屈服听从。 白月颜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 算了,反正刚刚已经给他折腾过一次,也不差这一次了。 一咬牙一闭眼,僵着身子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 男人有力的大手扣住她的手腕腕骨,一个轻巧用力,她带着沐浴露清香的柔软身子便横着坐到了他的腿上。 身高上的差距让她此刻坐在他腿上,却还比男人矮出了半截,南莫商垂首,盯着她白皙柔滑的颈,一股冲动毫无预警的窜袭而来。 他阖眸,不动声色的深呼吸着,平息着那股炙热的潮流,抬手从桌上拿过了一小瓶膏药,拧开,以指腹沾了些透明的药膏,便要探入她腿间。 白月颜一惊,忙不迭的推拒:“这是什么?你要干什么?” “你以为是什么?”男人迎上她惊慌失措的小视线,不答反问。 她以为是什么? 白月颜怒急冷笑:“真当我是三岁小孩子,什么都不懂?这不就是春.药么?我不用!你想要就要,但想要我违心的迎合你,做梦!” “懂的还真挺多的。” 南莫商来了兴致,戏谑的打量着她:“不过你人在我这里,我要铁了心对你用药,你能反抗的了?” 不咸不淡的一句挑衅,生生扼杀掉她最后的一丝自尊。 贝齿重重咬紧下唇,她闭着眼睛,双手紧攥成拳,屈辱的由着他沾着药膏的大手探入浴巾的最下方。 从未有过的耻辱蔓延过神经,挑战着她能承受的极限,尖叫声在舌尖几次三番打转,最后又被生生咽下。 “放轻松……” 头顶上方,男人低哑的声音忽然响起:“再咬,下唇还要不要了?” 他的声音稍稍拉开了她的注意力,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把自己咬出血来了。 贝齿刚刚放松了力道,下一瞬,男人温凉的唇瓣便侵袭而来,舌尖滑过她饱满的红唇,将上面沾染的血珠尽数吮下。 某种让人难以控制的颤栗暧昧在空气中炸裂开来,蒸的她浑身都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粉色。 但这种感觉没有持续太久,很快,他就放开了她,连带着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安静的卧室里,依旧能清楚的听到他粗哑的喘息声。 白月颜闭着眼睛,身子还在微微颤栗着,咬着牙硬着头皮等他进一步的侵略。 可等了没几秒钟,身子就被男人有力的手臂抱了起来,动作颇为温柔的放到床上。 柔软的被子覆盖到她的身上,他抬手关掉了灯,眼前再度陷入一片黑暗。 白月颜浑身一震,又想到刚刚一片黑暗中他残忍又冷血的侵占,双手下意识的就抓住了身上的被子,仿佛只要这样,就能保护好自己不受他的侵犯一样。 男人温软的薄唇落了下来,吻在她颤抖不止的睫毛上:“晚安。” “……” 白月颜呼吸一窒。 这就……行了? 他刚刚明明还在给她用春.药,可用完了就走是几个意思? 难道是想看着她自己……? 死变态!人渣!禽兽! 一会儿要是药性发作了,她干脆就去冲一晚上的冷水澡,也坚决不让他看到想要看到的那种不堪场面。 她愤愤的想着,随时做好在理智消失之前冲进浴室的准备。 忐忑不安的等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是神经太紧张了以至于药性没发作,还是那死变态买到了假药,不但没有异常的感觉,连带着私密处的疼痛也减退了一些。 不知不觉,困倦袭来…… …… 大概是太过疲倦了,竟一夜无梦,稍稍有意识的时候,睁开眼睛,发现已经早上9点多了。 昨晚混乱羞耻的片段闪过脑海,她几乎是瞬间清醒了过来,猛地坐起身来,环顾卧室,没有发现除她自己以外的第二个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心有余悸的躺了回去。 听说一个男人过了30岁,在那方面的需求就会降低很多,他好像已经27了吧? 她掰着手指头,皱着小眉头仔细算着。 如果现在平均每个月做2次,那一年就是24次,也就是说,365天内,她只需要承受24次他的折磨就可以了。 仔细想一想,他昨晚做的那一次,似乎只持续了不到5分钟的时间,按照这个时间算,总时间是120分钟,也就是2个小时。 他现在是精力最旺盛的时候,才只有5分钟,那么三年后,可能每个月需要做的次数会降低到1次,甚至干脆没有,然后每次两三分钟…… 这么一想,黑暗一片的生活瞬间又被一盏2500W功率的电灯泡照的锃光瓦亮的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569 月颜如霜篇:告诉他实话,是你偷的金条!是你!(一更) 569 月颜如霜篇:告诉他实话,是你偷的金条!是你!(一更) 起床,洗澡,换了一套干净的家居服,开门出去的时候,意外的发现沙发里居然坐了一个男人! 虽然背对着她坐着,也同样穿着一身西装,但不知道是周身气息太过温和还是发型不对,她在察觉到他存在的第一时间,就分辨出他并不是南莫商了。 “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她站住,警惕的问。 听到声音,男人放下了喝了一半的茶,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西装,这才恭敬欠身:“少夫人。” 白月颜松了口气。 她见过他,之前在小木屋的时候,就是他陪她下山的,一路贴心的为她撑伞,绅士又谦和。 程君俊雅温和的脸上保持着标准的礼貌式微笑:“南总吩咐我在这里等您,因为不确定您的喜好,专职女佣的选择上出现了一些困难,希望您能抽出一点时间,亲自选出几个来。” 说着,拿起耳麦对外面的人说了句:“让她们进来。” 很快,门便被打开,一行七八个女佣走了进来,穿着同样的女佣服,有看上去只有20岁左右活泼可爱的,也有年级上了40多岁和蔼可亲的。 女佣? 给她的? 这个配置似乎有点高。 白月颜想了想,挑了正中间那个最年轻最漂亮的小姑娘:“那就她吧。” 程君颇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 一般而言,没有女人会喜欢挑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在这里家里,毕竟这对男主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吸引的,引狼入室这种事情发生的不要太多。 是对自己的魅力太过有信心,还是太没有防人之心了? “少夫人,您确定吗?也可以多选几个的。”他好心提醒。 “不用,人多了反而乱腾腾的,就她一个人就可以。” 白月颜打量着那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问:“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儿显然也很高兴能被她挑中,眼睛笑成两轮新月:“回少夫人,我叫七七。” 她执意要这么做,程君也不好再说什么,微微颔首:“好的少夫人,衣帽间里为您新添置了一些衣服首饰鞋子包包跟化妆品,您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选择,不喜欢的直接丢掉就好。” 他说着,上前一步,将一个钥匙递给了她:“这是我为您安排的座驾,有其他喜欢的牌子您再告诉我,我为您安排。” 红色的钥匙上,印着一批前蹄高高跃起的黑马。 法拉利! 白月颜手抖了一下,险些没接住。 幸福来的太突然,以至于让她严重怀疑这会儿是不是只是一个梦。 “他……为什么要给我这些?”她捧着手中的车钥匙,一头雾水。 程君温和的笑了起来:“您是总裁的妻子,自然有权利享受最好的东西。” 这些都只是开胃菜而已,等她跟南总结婚了,半个南氏集团都是她的,区区一辆法拉利又算的了什么。 但这番话他是不会说出来的,他说话做事一向擅长拿捏分寸,不该说的,不需要说的,统统都不会说出来。 更何况,南总心思一向难以琢磨,婚前是不是会进行财产公证,还是个未知数。 至少之前打算跟温若甜小姐结婚的时候,他们是先去做了财产公证的。 虽然,这次南总对她的态度跟对温若甜小姐的截然不同。 温若甜小姐住在这里的时候,他也送了她衣服包包跟车子,但却从来没命令他亲自过来伺候过,叮嘱事无巨细一定要他亲自挑选过目才可以。 事实上,他身为南总的私人助理,也从来没伺候过他身边的任何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是第一个,恐怕也是最后一个。 您是南总的妻子。 白月颜皱皱眉头,对这个称呼不大满意,又把车钥匙还给了他:“我们现在还没结婚,我还不是他妻子。” 程君没料到她会突然露出这么小孩子性子的一面,险些失礼的笑出来。 “少夫人。” 他忍着笑意,一本正经的提醒她:“您就算把车还给我,还是要跟南总结婚的,还是要成为南总的妻子的。” “……” “车钥匙我给您放这里了。” 他说着,将钥匙放到茶几上,又随手从口袋里抽出一张名片来递给她:“这是我的手机号码,24小时开机,您有什么需要都可以联系我的。” 白月颜狐疑的将名片抽过来,在指间把玩了一会儿,挑眉:“什么需要都可以?” “可以。” “要是我要你凌晨1点来唱个歌跳个舞我看呢?” 程君默了默,忍着抽搐的唇角:“可以。” “那要是我什么事儿都没有,就只是想在凌晨两三点打个电话騒扰騒扰你呢?” “……也可以。” “平均每五分钟打一次?” “可以。” 这么好?简直比消防员蜀黍还逆天的存在啊?! 白月颜恍然大悟,立刻小心翼翼的把他的名片收了起来,这特么才是宝贝啊,千万不能丢了。 …… 无故旷工了好几天,经理居然奇迹般的没有责骂她,反而各种嘘寒问暖,主动提议要不要给她几天带薪休假,白月颜受宠若惊,忙不迭的摇头摇头再摇头,表示自己可以上班了。 果然,人间处处有真情啊,跟南莫商那个死变态相处时间久了,看谁都觉得特别可爱特别亲切。 一桌客人离开后,她进包厢去收拾杯盘狼藉,正收拾着,包厢门忽然被推开,几个彪形大汉推着一个狼狈不堪浑身是血的女人走了进来。 “是她吗?”其中一个男人问了一句。 女人浑身都在瑟瑟发抖着,也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害怕,只是不停的点头:“嗯。” 白月颜脸色微变,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你们是谁?” 事实上,他们是谁,她再清楚不过。 南莫商一句‘不给你找个替身,他们早晚查到你头上来’,就足够她清楚眼前的一切。 绑着喵喵的这几个人,应该就是他口中所说的,那个谭少将的人。 人群自动分开,一名身材挺拔,穿着军装的年轻男子不疾不徐的走了过来,五官是一种锋芒毕露的俊美,带着军人才会有的英气与强悍。 一个大汉过去帮忙擦了一张椅子,请他落座。 男人慢条斯理的落座,双腿交叠,明明是放松的姿态,却不显半点慵懒散漫,被皮带束的劲瘦修长的上身挺的笔直。 他抽了一根烟出来,旁边的大汉立刻拿出打火机,帮他点烟。 升腾烟雾中,男人犀利迫人的视线将她从头到脚打量而过,嗓音是高高在上的倨傲:“衣服脱了。” 那样自然而然的命令,仿佛她是他的下属,是他的奴隶,就该听从他任何一个指示似的。 白月颜瞥了眼喵喵破烂不堪的衣衫处,手臂上的一处伤口。 是枪伤,跟她受伤的位置一模一样。 如果她猜得没错,喵喵的腿上,应该也会被如法炮制出一处咬伤。 南莫商既然要让她给她做替罪羊,自然就要把一切做到完美。 她不傻,自然知道这个男人要她脱衣服不是因为某种不纯洁的想法,而是单纯的想知道她身上有没有伤! 但知道归知道,该假装不知道的,还是要假装的。 她双手抱住自己,一脸惊慌的看着他:“先生,我是正经工作的职员,不会给客人提供什么额外服务,您请自重。” 男人修长的指把玩着烟,冷肃英俊的脸上没有什么情绪:“你认不认识她?” “谁?”她茫然。 “白月颜!” 喵喵忽然激动的叫她的名字,满是青紫淤痕的脸显出几分扭曲来:“你还要不要管你那群姐妹的生死了?!我要是死了,一定要她们给我陪葬!告诉他,告诉他实话,是你偷的他家的金条!是你!!”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570 月颜如霜篇:倒要看看,你们谁敢动她一根头发!(二更) 570 月颜如霜篇:倒要看看,你们谁敢动她一根头发!(二更) 白月颜藏在身后的双手死死收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微微的刺痛感强迫她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应对现在的局面。 这个男人不简单,她不能有半点差错。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她一脸吃惊的看着她:“什么姐妹?什么金条?……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她接二连三的否认激怒了喵喵,挣扎着就要冲过来:“白月颜,你不要以为有南莫商给你撑腰就万事大吉了,他再厉害也只是一方霸主,手能伸到我爸那里去?你想你的姐妹们死的一个比一个凄惨的话,就尽管继续撒谎!” “……” 他再厉害也只是一方霸主。 白月颜呼吸一窒,心思到底还是有些飘摇不定。 座椅内的男人唇间含着烟,眯眸盯着她,声音里已经带了一丝冰冷胁迫的意味:“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谭家的金条,是不是你偷的?” 几秒钟的僵持。 “我……” 迟疑的声音,被突然传来的一道熟悉的低沉嗓音打断:“我未婚妻胆子小,这么大的阵仗,再给下出个好歹来,谭少将你是打算再赔个我一个一模一样的未婚妻么?” 几名彪形大汉被几个清一色戴着墨镜穿着西装的保镖分开,英俊如神祗的男人从容不破的走进来,一身裁剪合身的高级手工西装将他黄金比例分割的完美身材淋漓尽致的显现出来,矜贵优雅的气息浑然天成。 白月颜不知怎么的,忽然就松了一口气。 明明,还因为昨晚的事情恨他恨的咬牙切齿,可这会儿却又毫无理由的觉得他会保护自己。 这个谭少将来势汹汹,要是今天真被他捉去了,自己的下场恐怕就没有喵喵身上几道伤来的那么简单了。 “商少?” 谭晔眯眸,刚毅冷峻的脸上飞快的闪过一抹异样的神色:“你的未婚妻是指……” 南莫商不疾不徐的在他对面的座椅内坐下,随手将身边的小女人圈入怀中,低笑:“当然是她。” 谭晔不动声色:“据我所知,你似乎跟她已经离婚了。” “女人,总是喜欢闹闹小脾气,使使小性子的,谭少将你身边既然从不缺美女,就该很清楚才是,前段时间我们是离了婚,但现在又在一起了,过两天就会准备复婚手续。” 南莫商修长的指尖滑过白月颜精致的小下巴,垂眸低声问她:“吓到了没有?” 这句话他声音压的很低,低到近乎于呢喃,本应该只是两个人听到的话,却因为包厢里太安静了,被所有人都听了去。 白月颜顾不得跟他计较昨晚的事情,低着头,装作很害怕的样子,摇了摇头:“还好,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要我脱衣服……” “脱衣服?” 南莫商眉心一沉,缓缓抬头看向谭晔,再开口,嗓音已经变得冷沉而迫人:“谭少将,你让我未婚妻脱衣服给你看?” 民不与官斗,官不与军斗。 理论上来说,经商出身的南莫商,是不敢招惹红三代出身谭晔的。 但南氏集团这么多年来始终占据了孤城第一大集团的称号,从一开始的单纯经商,到后来的与黑白两道人物的利益往来,到现如今,已经跟军方最高层的大人物有了固定的合作关系。 多少军火、核武器的研发、军用直升机乃至军队在秘密岛屿的投资建设,大部分的资金都是由南氏集团提供的,外行的人只知道南氏集团是一个商业帝国,懂行的人也只觉得南氏集团跟上面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关系具体有多密切,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就连谭晔,也不清楚,只知道上面曾经交代过,少找南氏集团的麻烦,免得不小心给自己惹上麻烦。 “商少误会了。” 谭晔不疾不徐的弹了弹烟灰,一身笔挺军装衬得他气息肃杀阴寒,一开口却是官方化的说辞:“前些日子家里遭了贼,有证人表明这位白小姐就是当晚闯入谭家的人,所以过来问一问。” “贼?” 南莫商像是听到了一个多么不可思议的笑话似的,忽然就笑出声来:“我堂堂南氏集团总裁,是养不起自己的未婚妻了么?需要她冒险去做一个贼?” 这句话说出来,再是巧舌如簧的人,恐怕也抓不到漏洞去反驳。 谭晔睫毛半敛,慢条斯理的抽着烟,做沉思状。 “南莫商,你跟她才认识多久?” 喵喵见状不对,立刻出声反驳:“她从小就是个贼!偷了多少人的东西数都数不清!你竟然还要替她撒谎?!既然你言之凿凿说她没偷,那就让她脱了衣服给我们看啊!” “我南莫商女人的身子,岂是你们这些人随随便便能看的?” 南莫商眯眸,俊脸上的冰霜一层层加厚,冰冷的视线一个个的扫射过去,逼的人呼吸不能:“倒要看看,你们今天谁敢动她一根头发!” 死寂。 紧绷的气氛在偌大的包厢内散射开来,两拨势均力敌的人马僵持不下,首先闯进来的那拨人的视线都聚到了谭晔的身上,等着他最后的结论。 谭晔在他们的等待中不疾不徐的抽完了一根烟,随手碾灭在烟灰缸内,挑眉看向南莫商:“商少何必动这么大的气,看来是我们误会了,白小姐既然是商少的人,自然是不可能做出盗窃这种下三滥的事情的。” 主动后退了一步,却还要在言语上占一点便宜。 事情闹到这个份儿上,他南莫商既然已经亲自出面了,那偷盗的人是不是白月颜,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不能为了几根金条,跟他撕破脸皮。 “误会?” 南莫商眯眸冷笑:“谭少将你一句误会,就打算了了这件事情?我未婚妻好端端的出来体验一下生活,被你们污蔑成贼!将来万一不小心传出去了,整个孤城会怎么看她?怎么看我?怎么看我南氏集团?” 白月颜仰头看了他一眼。 不知道既然这个谭少将已经后退了,他为什么还要步步紧逼。 又是一阵死寂。 包厢里弥漫着淡淡的烟味,喵喵白着小脸挣扎着,咬牙切齿的骂:“白月颜,你个贱人!!回头我一定要我爸活剐了你那些姐妹们!走着瞧!我们走着瞧!!” 南莫商清冷淡漠的视线终于落到了她身上。 眉梢挑高,像是忽然记起来了似的:“呵,原来是你。” “商少认识她?”谭晔适时的问了句。 “有点印象,之前看她有几分姿色,所以约了一次,后来……” 他停住,像是有些挤不太清楚了似的。 程君微微欠身,帮忙补充:“后来少夫人身体忽然不舒服,您就没有过去,让我替您推了跟她的约会来着。” “原来如此……” 南莫商冷笑了一声,上下打量着她,语带轻蔑:“是因为这件事情,所以你怀恨在心,想出了这么一个拙劣的小把戏?” 顿了顿,他的视线再次落回到谭晔身上:“她一句信口胡诌,谭少将你就信以为真了,带这么多人气势汹汹的来逼迫我未婚妻脱衣服给你们看。” 他眉心微沉,似是很不满意:“谭老将军一生戎马,为这个国家做出了许多贡献,本来没有要紧的事情,我是不愿意去叨扰他老人家的,但既然事关我南氏集团未来的总裁夫人,这件事情还是请他过来分辨一二吧。” 谭少将的爷爷谭国强是出了名的暴脾气,虽然已经年过90,身体却十分康健,对他唯一的这个孙子要求甚为严苛,也是谭少将唯一真正敬畏的人,要让他知道自己的孙子因为这么点儿小事跟南氏集团杠上,肯定是要气上一阵子的,再是健壮的身子,也敌不过岁月的洗礼,这一气,怕是会气出个好歹来。 谭晔眼底飞快的闪过一抹阴冷寒光,态度再次放低:“这件事情的确是我鲁莽了,爷爷他最近身体不适,还希望商少能体谅一些!” “那这件事情,谭少将打算怎么解决?” “商少你希望我怎么解决?” 南莫商没说话,只是屈指扣了扣桌面。 谭少将敛眉,沉默片刻,起身,徐步走向喵喵。 路过身边的彪形大汉时,他微微抬手,男人立刻从腰间拔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交给了他。 白月颜这才意识到他们要做什么,吓的倒吸一口凉气,刚要起身,又被南莫商不动声色的按在了自己怀里。 她转头,惊慌的视线对上他泼墨般暗沉的黑眸。 下一瞬,男人忽然抬手将她按在了自己胸前,带着薄茧的温热大手捂上她的双耳。 她趴在他怀里,呼吸里全都是他身上清冽的幽香,喵喵带着哭腔的求饶声却还是从他指缝隐隐灌入耳孔,她紧紧闭上眼睛,纤细的身子在他怀里止不住的瑟瑟发抖。 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终于松开了她,低沉的嗓音响在耳畔:“好了,没事了。” 她猛地站起身来,转身看过去,偌大的包厢里,谭少将的那拨人已经不见了,喵喵也不见了,地板已经被擦拭过,看不出丝毫的痕迹,可如果仔细嗅一嗅,就不难嗅到血腥的味道。 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却始终没有落下来。 不是心疼喵喵的死,而是一种彻骨的恐惧在侵蚀着她,从来不知道,人的命可以脆弱到这个地步,前后不过两分钟的时间,就可以这么干脆利落的处理掉一条生命,甚至寻找不到一丝痕迹。 “她死了,我怎么办?” 她看着已经慢条斯理的起身的男人,呼吸急促:“老大就是让她来找我的,她死了,老大一定会把所有的责任都怪到我身上来,我的家人们怎么办?你干嘛非要逼他杀了她?” “先回家再说。” 南莫商抬手摸了摸她渗着细密汗珠的小脸,低声安抚:“没事。” …… 白月颜第一次见到南莫商,是在他们的婚礼上。 一身洁白西装,斯文俊雅,温淡谦和,一张迷死人不偿命的俊脸堪称上帝精心雕琢的佳作,不得不说,对他的第一印象还是很好的。 后来单独回了酒店,他卸下谦谦贵公子的雅贵形象,变得恶劣又讨人厌,看着她的眼神自始至终都带着轻鄙与不屑,对他的第二印象很糟糕。 再后来,知道他不动声色的在她身上砸下几个亿,一句‘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能护你周全’,又让她觉得他其实没这么糟糕。 再再后来,他把喵喵当做替罪羊推到谭少将那里,她又觉得他心思深沉,太过可怕。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571 月颜如霜篇:你能陪陪我吗?我有点怕……(三更) 571月颜如霜篇:你能陪陪我吗?我有点怕……(三更) 然后就是现在。 他把一份录像交给她:“把它发给你的老大,告诉他他女儿不知道怎么得罪了谭晔,被杀人灭口,你费劲了千辛万苦,才找到了她被杀害时的证据。” 白月颜模模糊糊的猜到了他的意图。 他要利用喵喵的死,把老大引到孤城来,让他跟谭晔鹬蚌相争,不管最后谁赢谁输,他都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处理遗漏。 她慢慢伸手接过录像,看着他的眼神出卖了她此刻的心思。 “你怕我?” 南莫商笑了下,笑意却没有半点渗入眼底:“你的那个老大压榨你多年,欺负你的家人多年,你不是一直希望他死?” 她紧紧握着录像带,没说话。 他可怕不是问题,问题是,她的后半生,要一直待在这么一个可怕的男人身边。 恐怕最后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像是猜到了她的心思,男人长指滑过她曲线性感的锁骨,低笑一声:“你不用怕我,在我这里,你可以哭,可以闹,可以做很多很多让我生气的事情,只要不给我搞出情夫的事情来,怎么闹都没事。” 情夫…… 白月颜默默的把这两个字在舌尖念了一遍。 听说女人过了30岁后在那方面的需求会变得如狼似虎,他那儿又中看不中用,说不定到时候她真的会一个不小心给他戴一顶绿帽子。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她说。 男人不疾不徐的倒着酒,闻言,随口道:“什么?” “你以前的女朋友,给你戴了绿帽子后,你都会怎么对付她们?” 南莫商转了转水晶杯,戏谑的瞧她一眼:“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我以前的女朋友会有给我戴绿帽子的?” 她眨眨眼睛,一本正经:“当然啊!你有钱有势可以满足她们买衣服、买鞋子、买包包,但那方面她们应该也是有需求的吧?一个控制不住自己去外面找了男人,你都会怎么对付她们?” 南莫商花了足足5秒钟的时间,才反应过来她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性、无、能!!! 眼看着他的脸色瞬间由晴转为大暴雨,白月颜吓的立刻跳了起来:“我去把视频发给老大!” 说完,转身就要跑,脚下却被男人抬脚一绊,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踉跄着摔进了沙发里。 男人沉重修长的身体随即压了下来,牢牢的将她压在身下,一张俊脸恍若暗夜撒旦一般凶狠冰冷:“我性无能?嗯?白月颜,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什么人啊,不行还不准她说?这里又没外人! 白月颜挣扎,违心的辩解:“没没没,我没那个意思……你误会我了。” “是我误会你了,还是你误会我了?” 他温热粗粝的指腹顺着她衣摆探入,目光却冰一样冷,一字一顿:“既然有误会,我们还是早一点澄清比较好!免得你日夜担心你后半生的性福!” “不要——” 意识到他并没有开玩笑,白月颜终于慌了,尖叫着抗拒:“说好了我们一个月只做两次的,你昨天刚做了一次,让我缓一缓,到月底再做。” “一个月两次能满足你?” 他眯眸,炙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我看你胃口大的很!” “我胃口很小,很小很小……我以后也不给你戴绿帽子,我保证!” 也知道现在这个情景,嘴上讨点便宜,身子恐怕就要受累了,一想到昨晚那样的疼痛,她就忍不住胆寒。 南莫商盯着她,目光暗沉沉的,不说话。 男人在这方面最是敏感,更何况他这样地位的男人,显然昨晚他的失误,给她造成了他性无能的错觉。 恨不得立刻将她就地正法以证明他的能力,但一想到昨晚她痛的浑身发抖的模样,又忍不住心软。 僵持了一会儿,到底还是咬咬牙放过了她。 “月底,月底做的时候,我会打消你的这个疑虑。”他沉着脸,一字一顿的给她打预防针。 白月颜手忙脚乱的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这才松了口气:“你别强迫自己,我只是那么随口一问,其实5分钟就挺好的,我……” 话还没说完,一眼看到男人再度变脸,吓的再也不敢说一个字,跳起来就跑进了卧室。 5分钟5分钟5分钟。 南莫商憋着一口气,俊脸铁青,冷冷盯着她逃窜的身影,下一次他做50个5分钟给她看看! …… 初秋的夜幕渐渐安静下来,唯有一片灿烂星辰高挂黑绸缎般的夜幕。 一声惊恐的尖叫声传来,书房里正在忙工作的男人神色一沉,起身冲了出去,眨眼间推开了对面的卧室门。 一片漆黑。 抬手打开了灯,就见白月颜呆坐在床上,一张小脸布满冷汗,惨白到看不到一丝血色。 见他进来,她有些迟钝的抬头看了过来,然后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 “做噩梦了?” 他走过去,在床边坐下,指腹擦过她的脸颊,拭去了那点点汗珠。 “嗯。” 她心有余悸的点头,目光涣散,声音还带着点鼻音:“我梦到那个谭少将抓到的是我,他拿着刀捅我,很疼……” 从来不知道,梦里也是可以感觉到疼痛的,甚至在清醒后的那么几秒钟内,腹部还能清楚的感觉到那阵尖锐的痛楚,仿佛梦中的一切就是真实中发生的一般。 “没事,你人在我这里,没有人敢动你。” 南莫商忘了白天还咬牙切齿的想了108种好好折磨她一番时的恼恨,这会儿满眼都是她无助又茫然的样子,只想着怎么赶紧抚平她的情绪了。 他的声音低沉又充满磁性,听进耳中是一种享受,白月颜砰砰乱跳的心脏像是终于找到了一点依靠,渐渐安静了下来。 “你能陪陪我吗?” 她问,一双小鹿芭比一样的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他:“我有点怕……” 南莫商的手指摩挲着她的小下巴,低笑:“是要我坐着陪你还是躺着陪你?” “……” 她俏脸涨红,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男人却像是来了兴致,薄唇擦过她的耳垂,一个字比一个字咬的低沉性感:“听说做一点激烈的运动,可以消惊辟邪,要不要试试看?” “我不要!” 她背对了他躺了下来:“你坐那里别动,等我睡了再走就好。” “可是我好累……” 男人顺势躺了下来,倒是没有进被子里,只是隔着被子从后面将她拥入怀中:“忙了一晚上的工作了,要不就先躺一躺休息一下?” 白月颜闭了闭眼,心脏不知不觉又砰砰砰砰激烈的跳动了起来。 没有说话。 南莫商也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真的就这么抱着她安静了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激烈的心跳声还没有停歇下来,大脑越来越清醒。 白月颜睁着眼睛,能清楚的感觉到他均匀又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后颈肌肤上,带起一阵阵异样的刺激。 身子越来越热,越来越热…… 直到一阵手机铃声忽然响起,她一惊,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装睡。 身后的男人被铃声吵醒,动作很快的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划开接听,声音压的很低:“什么事?” 夜太安静,他就在她身后,近到她足够听到他手机里女人断断续续的哽咽声:“莫商……我、我在医院……呜呜……” 身后的男人随即坐了起来,嗓音也跟着阴沉了下去:“出什么事了?” 他一起身,手机那边的声音便听不清楚了。 几秒钟后,男人再度开口:“别哭了,我这就过来。” 然后是卧室门打开的声音,关上的声音。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572 月颜如霜篇:非逼我把这话刻你身上,才能记住是不是? 572月颜如霜篇:非逼我把这话刻你身上,才能记住是不是? 卧室里空调温度调的有些低。 他离开后,她甚至能清楚的感觉到属于他的体温一点点消散,凉意入侵。 她仍旧闭着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呼出。 心跳,在寂静的夜里,一点点趋于平稳…… …… 没怎么睡好,起床的时候,七七已经准备好早餐了。 她在餐桌前坐下,看了眼桌子上的两份早餐,以为另一份是七七的,便说:“吃吧,别凉了。” 七七忙解释:“这份是少爷的,少爷半小时前打电话说回来吃早餐的。” 回来吃早餐? 他还以为他会在医院陪他家小甜甜。 白月颜已经拿起来的刀叉又放了下去:“哦,那我再等等他好了。” “少爷说您要是醒了,就让您先吃着,别等他,饿着肚子胃会不舒服的。” “没事儿。” 白月颜看了眼腕表,已经7点了,他如果要准时上班的话,应该差不多就这会儿回来了。 …… 去健身房锻炼了一会儿身体,出汗了,去拿毛巾擦拭一下,顺便看一眼时间,7点20分。 继续锻炼,再次擦汗的时候,再看一眼时间,7点35分。 7点58分。 8点16分。 白月颜喘着气,盯着腕表上的时间,将毛巾丢在了沙发上,转身出去了。 不运动了。 七七见她出来,脸色很不好的样子,呐呐开口:“少夫人,要不您先吃吧,少爷可能有什么事情耽搁了。” 她摆摆手:“不着急,还不饿,我先去冲个澡,出了一身的汗。” …… 洗完澡出来,已经接近9点了。 这下可以确定他不回来了,就算是现在立刻从医院出来,也会直奔集团而不是这里。 白月颜莫名的有些生气。 不回来就不回来,不会打个电话说一声?手断了还是老年痴呆了? “少夫人,这早餐凉了,我再给您重新做一份,五分钟就好,您稍等……”七七见她坐下就开吃,忙不迭的上前拦住。 “不用。” 她皱着眉丢出两个字,连切都不切一下,直接插起一根冷掉了的煎香肠塞进了嘴里。 …… 吃过早餐后,她就出门了。 那个餐厅是再也不想去了,以后恐怕连路过那里都不敢看一眼。 她这次不打算再找工作了,如果南莫商的承诺实现的话,不出一个月,她的20多个姐妹们就要一起来这里生活了,她要为她们做打算,总不能也让她们四处打工,受人欺凌。 “你看看这家店铺!” 房产公司的人站在一家刚刚装修好的约100平方米的店铺前,唾沫横飞的跟她介绍着:“真的是罕见的黄金地段!处于商业区正中心,前面走两条街就是南氏北氏两大集团!皇城脚下好乘凉,凡是在这里开店的,不管做什么生意,那都是年净收入七位数以上啊!我这边有十几个人都在打这店铺的主意,有的人都已经去凑钱去了,您要是看中了,可千万别犹豫,一犹豫,说不定今中午吃顿饭的功夫,这店就给别人抢去了,我这人实诚,也不跟您胡诌瞎扯,干这行也七八年了,这种事儿看到的不要太多!多少人没抢到店,在我跟前哭着喊着说后悔,可那有什么用?木已成舟,再后悔也……“ 白月颜由着他在自己耳边叽叽歪歪,专心致志的打量着这个店铺。 装修的是挺不错的,但每年的租金也贵到咋舌,一个不小心,能赔到她哭瞎。 不过看了一中午了,其他地方的租店,要么位置太偏僻了,要么要价太高了,这种那种问题不断,看来看去,的确是这家店最合适了。 正拧着秀眉打量着,男人忽然摸了摸下巴,一脸好奇的盯着她:“话说,有没有人说过您长的像某个人?” “像谁?” “南氏集团总裁的前妻,我以前在新闻里见过,长得好漂亮,就跟你好像!” 白月颜笑了,戏谑睨他一眼:“长得像,租金能不能给算便宜一点?” 男人一愣,随即哈哈笑了几声:“您这可要为难我了,这租金都是上面的人定的,我们可不敢乱调价,会被辞退的。” 落地窗外,一辆黑色迈巴.赫驶过,几秒钟后,又缓缓退了回来,停在门口。 一双锐利深邃的黑眸,透过贴着黑色反光膜的车窗,笔直的落在了店里正在低头查看地板的小女人的侧脸上。 白月颜按在地板上的手指微微一顿,眸光闪动,片刻后,忽然侧首看向了落地窗外。 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你在看什么?”身边的男人见她突然转头,也疑惑的看了过去。 白月颜皱眉,有些疑惑的收回视线:“没什么。” …… 店铺是很满意,可房租的确太贵了,她还需要考虑考虑。 走的累了,进了一家面馆,点了牛肉面,刚刚吃了没两口,手机就响了。 是之前的那个售楼公司的人。 “这位姑娘,你真是太幸运了,刚刚收到上面下达的通知,因为要冲业绩,就差这一套店铺的名额了,所以店铺房租会减半!您要租就赶紧过来,要不我就通知其他人了!“ 白月颜一个不小心,险些被一口面呛到。 那个店铺地段的确是黄金地段,那个租金虽然贵,但也只是对她而言贵,如果有足够的钱跟经商头脑的话,租下来应该是稳赚不赔的,但如果直接砍掉一半的租金,那真的真的算不上贵了。 她喝了口水,面也顾不得吃了:“好好好,我这就来,你别通知别人了!回头给你包红包!” …… 合同签约的很顺利,接下来就是筹措租金的问题了。 之前说是要交年租,现在不但租金减半,还可以月交房租,每个月只需要交5万租金就可以了。 但其实这5万并不是主要的,最主要的是还要精装一下这个店铺,还要请几个厨师,还要为姐妹们租房子住…… 粗略一算,她现在手里至少需要200万人民币。 要是之前偷来的那些金条还在就好了,就不用为钱发愁了。 这个念头闪过脑海,又被她很快甩掉,不行不行不行,说好了从今以后都不再偷盗了的,这个恶习一定要改掉! …… 想了一下午,愣是没想出来要怎么办。 回酒店的时候,已经暮霭沉沉,她开门进去,意外的发现里面一片漆黑,窗帘闭合着,没有开灯。 昂贵的烟酒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她的一句‘七七’,忽然就卡在了喉咙里,连带着去开灯的手也停了下来。 很快注意到了,一点星火明明灭灭。 她的眼睛适应了黑暗,模糊的看到沙发里的那抹修长身影,正在抽烟,像是蛰伏在黑暗中的一只野兽,充满了未知的危险跟攻击性。 几秒钟的犹豫后,还是抬手开了灯。 眼前骤然明亮了起来,男人冷硬冰寒的侧脸线条便清楚的映入了眼底,她甚至不需要靠的太近,就能感觉到他周身萦绕的阴森气息。 大概是他家小甜甜病的很严重,心情才会暴躁到这个地步。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要靠近这颗不定时炸弹,让他自己消化去吧,反正她过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俯下身换了鞋,便径直进了自己的卧室。 …… 正冲着澡,身后忽然发出‘咣当’一声巨响,她吓了一跳,一转身,不等看清,男人已经瞬间逼至眼前。 那股子暴戾阴森的气息逼的她无意识的后退一步,却似乎并没有拉开半点两人之间的距离,男人身上名贵的西装仍旧紧贴着她赤果的肌肤。 骨节分明的大手忽然就扣住了她脆弱的咽喉,用力收拢,哗哗水流声中,男人恍若从深海深处传来的嗓音是彻骨的冷:“白月颜,我有没有警告过你,不、许、不、许、不、许背叛我?!是非得逼着我把这话刻在你身上,才能记住是不是?!” 他手上的力道不分轻重,白月颜被控制在濒临窒息的边缘挣扎徘徊,呼吸极度不顺畅,更遑论在这个时候说话了。 极度的缺氧模糊了她的意识,以为自己会这么被他生生掐死的时候,一口新鲜的空气又被男人以唇舌度进了口腔,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堪称粗暴掠夺的吻。 天旋地转,花洒中不断的冲刷下来水流,被雨水打湿的西装还整洁的穿在他身上,越发衬得一丝不挂的她狼狈又不堪,甚至不给她一丝丝拒绝的机会,就这么站着,在蕴热的水流中,强要了她。 熟悉的疼痛蔓延四肢百骸,她痛的面色惨白,攀附在他肩头的手指不停的收拢再收拢,指甲隔着衬衣嵌入他的肌肉都浑然不觉。 “不出声是什么意思?” 他呼吸粗哑,吻着她紧绷的小下巴:“没把你伺候舒服是不是?可是怎么办?我天生就喜欢玩粗暴的!可惜你那个温柔的幽阳哥哥不在你身边!没办法好好疼你!” 她闭着眼睛,像是压根没听到他的话似的,自始至终连哼都没哼一声。 像是一种彻底的无视跟反抗。 南莫商心头的怒火莫名的越烧越旺,几乎要将他全部的理智都焚烧殆尽。 他这27年来,从没对谁这样掏心掏肺过,饶是当初对季枝枝有那么点好感,都没让她骑到自己身上这么撒野过! 他替她摆平多少来追债的人,替她收拾她讨厌的人,替她解决她家人的麻烦,到头来,她却还要背着他跟北幽阳暗度陈仓! 毫不怜惜的占有。 他不再说话,她也咬紧牙关,偌大的浴室里,只有哗哗的水流声响彻耳边。 这场沉默又疯狂的纠缠,持续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长到她的双腿不停打颤,几次三番都站不住,被他拖抱着继续。 从浴室,到卧室,再到浴室…… 意识渐渐模糊,终于彻底的晕了过去。 “出息!” 南莫商鄙薄的目光盯着她粘着湿发的苍白小脸,薄唇紧抿,抽身离开。 套上长裤,光裸着上半身出去,去客厅里给自己倒了半杯烈酒缓和了一下紧绷的神经,到底还是没忍心,再度折返回了卧室,从抽屉里拿了药膏出来…… …… 像是一种无声的对抗。 一连几天,白天他去集团工作,她去筹措资金,晚上回酒店,互不说话,各自忙各自的,睡觉的时候,他想要的就过去要,不想要的时候连她的卧室都不踏足一步。 白月颜没拒绝。 他既然要了她,就说明他们之间的约定还在继续,他还是要帮她把她的家人们接过来。 只是有些事情,超出了她一开始的预期。 之前明明说好了一个月两次的,可他在这方面需求的频率却远远超过了这个频率,心情好了做一个小时就放过她了,心情不好,缠着她折腾大半晚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偷偷吃什么壮阳药,也不怕吃死自己! …… 大概是看她真的走投无路了,上帝又不动声色的帮了她一把。 “我的姑奶奶哎,你还想怎么样啊?” 被堵在了一家奢侈品女鞋店里,花曼曼脚下还踩着一双刚刚试穿上的rogervivier的高跟鞋,娇媚的小脸上满是无奈:“夜明珠我已经给你男人了,你还追着我不放做什么啊?” 白月颜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笑了下:“借我点钱吧?” “……” 花曼曼眼睛一瞪,双臂环胸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看她的眼神跟看色狼似的:“钱?你不知道钱就是我的命?借钱?你怎么不干脆要了我的命呢?” “我是借,又不是要,会还给你的!” 白月颜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再说了,珠子你给了南莫商,又没给我!我跟他没你想的那么好!之前你还用车撞我来着,这些是不是都要算一算?” 花曼曼拧着眉头,不高兴的看着她:“我不要!我没钱!” “你之前跟那个唐总……” 白月颜咬着奶茶的吸管,意味深长的瞧着她:“现在应该还勾搭在一起吧?要我去跟那个唐总的老婆说一说吗?” “……算你狠!” 花曼曼恨恨瞪她一眼,用力的抽出钱包来:“多少钱?” “早这样不就好了嘛,好歹我们姐妹一场,困难的时候就该互相帮忙嘛!” “我问你多少钱!!” 白月颜眨巴眨巴眼睛,比了两根手指头出来。 “2万?” “……”她摇头。 花曼曼心疼的整张小脸都皱了:“20万?” “……”她扯出一抹很可爱的微笑来。 花曼曼倒吸一口凉气,用力把钱包合上:“200万?!你怎么不干脆去抢呢?” “我要开店,租金装修什么的都需要前,以后赚了再还给你。” “不要!我没钱!那个南莫商不是很喜欢你吗?对南氏集团的总裁来说,200万应该只是九牛一毛吧?” 白月颜没了耐心:“给不给?” “不给!” “那我去找唐总了。” 她转身,边走边嘟囔:“可惜了,这么有钱又这么大方的男人可不好找,他老婆要是知道了,估计你那辆跑车也要跟着被没收了,啧啧……” “哎哎哎——” 花曼曼忙不迭的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拽回来,笑的讨好:“你看你这急脾气,你是妹妹,妹妹有难,姐姐我能不帮忙么?可200万真的太多了,我手头实在没有这么多,要不就50万好吧?算姐姐投资给你的。” “200万!我知道你的能力,这几年下来,凭你的能力,别说200万,就是2000万也攒下了。” “100万!我真没那么多钱!你别看姐姐我表面上看着风风光光的,其实……” “150万!” “成交!” …… “哟,你眼光倒是不错,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做生意,150万够了?” 花曼曼打量着已经装修的半成型了的店铺,啧啧称叹:“以后我可就是这里的股东了,赚了钱,你得分我一半的!” “钱分你可以,一半太多。” 白月颜收拾着一地狼藉,漫不经心的看她一眼:“家人太多,还有几个未成年的妹妹,她们还要上学,开销不少。” 花曼曼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我就不说你了,省的再被你反过来教训一顿!姐姐们在我们小时候的确照顾了我们不少,这150万就当还个人情了,以后别见到我就喊白眼狼,听着别扭!” “哦?那你的意思是,钱不要了?” “这得看赚多赚少,赚多了,我自然还是要来分一杯羹的。” 花曼曼抬手摸了摸新装上的楼梯扶手,眉梢挑高:“这片商业铺我听唐总提起过,好像是北氏集团旗下的房地产公司开发的?租金贵出天际去了!你这150万也就刚够个年租吧?这装修、买桌椅什么的,不需要钱?” 女人收拾东西的动作微微一顿,抬头吃惊的看她一眼:“北氏集团?” “对啊!” 花曼曼见她那吃惊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干嘛这表情?这孤城的房地产业被南北两氏垄断着,不是他南莫商的,就是他北幽阳的,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啊!” “……” 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一时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还以为自己走了狗屎运,会遇到租金突然减半这种天大的好事。 可是在波谲诡异的商场,又哪里来的运气跟好事,从来都只有一个一个的陷阱,跟一个一个的人情。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573 月颜如霜篇:我还是不强扭这瓜了,省的苦到自己。 573月颜如霜篇:我还是不强扭这瓜了,省的苦到自己。 他是在用这个店铺,还当初骗她感情的债吗? 难怪南莫商那天会突然翻脸。 阖眸,深深吸了一口气后,又重重呼出,她走过去,挽住花曼曼的胳膊,语重心长:“曼曼姐啊……” 花曼曼被她的这个‘姐’叫的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直觉她接下来说的话不会是什么好话。 果然,就听她继续语重心长的道:“你看,合同我签了,想反悔估计是不可能了,但我正正经经开个店,不想欠谁的人情,你再借我100万,回头赚了钱,我连本带利的还给你好不好?” 花曼曼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得,以此表示自己拒绝的决心。 不想欠北幽阳的人情,就可以欠她的人情了?她跟她不熟好不好? “你别这样,你这样……会把妹妹我逼的想要做坏事的。” 白月颜仔细的帮她整理着衣领,无限真诚的模样:“我看那唐总挺喜欢你的,你多跟他接触接触,别说100万,500万也是小事儿啊是不是?” “白月颜,你别欺人太甚了!”花曼曼气的小脸泛白,抖着手指着她。 白月颜长喟一声,做痛心疾首状:“再仔细想一想,当初我命悬一线,你却揣着我的夜明珠跑了……当时那心啊,拔凉拔凉的……” “行了行了行了!你是不是打算拿这件事情要挟我一辈子啊?!那珠子我都没找到合适的买家卖出去,差点被南莫商弄死在手里!我还没喊冤呢!100万没有!你想都不要想!” 白月颜皱眉:“真不给?” “不给!没有!” “你知道老大这几年一直在找你吧?喵喵前两天就在这里被人杀了,他这两天就要过来!到时候跟你碰到了……那可就不是100万的事儿了,我怕你被抓回去后,这辈子都出不来了。” “……” 花曼曼倒吸一口凉气:“喵喵死了?怎么死的?” 当初在基地里,她可是活的跟个小公主似的,最喜欢穿上漂亮的裙子到她们跟前舞騒弄姿的,怎么会突然就死了? “得罪了一个权贵,具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等着老大过来查呢!” “真的假的?”她忽然回过神来,狐疑的瞧着她。 “不相信?” 白月颜摊手耸肩,一脸的无所谓:“不相信那你就等等,等过两天跟老大在孤城狭路相逢了……” “……” …… 接到白月颜电话的时候,季枝枝正趴在床上享受着季大总裁的独家按摩。 挂了电话,她拿手机戳着下巴,一脸的若有所思:“白月颜约我见面,说有事情要我帮忙。” “所以?” 寡淡凉漠的两个字,显示着男人对这件事情的兴趣缺缺。 季枝枝翻了个身,皱着小眉头看着他:“你还记不记得她上次突然出现在大伯的生日宴会上,一身的伤,还着急的要找幽阳?” “嗯。” “当时我就觉得怪怪的,她又不欠我们北家的,也没被我们威胁着,怎么会再次冒着被她的boss发现的危险来提醒我们炸弹的事情。” 她说完,忽然坐起身来:“看她这次找我做什么!如果还是跟幽阳有关系,那我敢肯定,这小子在脚踏两只船!” 季子川随手拿过旁边折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来帮她穿上,叮嘱:“幽阳做事有他自己的分寸,你不要插手。” “干嘛?” 季枝枝不高兴了,狐疑打量着他:“他要真敢脚踏两条船,就算是我堂弟,那也是要把他拖出来游街示众的!你替他说话,是不是……” “这世界上,有哪个女人有能力把我的注意力从你身上吸引开?”男人不疾不徐的打断了她。 一句话,终结了这个话题。 季枝枝喜滋滋的捧着他的脸吧唧亲了一口:“那我过去了,等我回来哦~” “嗯,注意安全。” …… “这个,麻烦你替我转交给北幽阳。” 白月颜将一张100万的支票放到桌子上,推过去:“这是今年剩下的房租!我不需要他的特殊照顾,也不接受他的任何道歉!唯一要求的,就是不要再干涉我的人生。” 跟他在一起的那短暂的时间,就这么被她冰冻在记忆里,不会腐烂,不会丢弃,但也不会再回头细细品味,探究到底谁对谁错,怎样弥补。 没意思,一点意思都没有。 季枝枝单手托腮,吃着草莓布丁,睨着桌子上的支票,没吭声。 果然,有猫腻! “他怎么你了?” 她问:“我了解的幽阳,虽说闷了点儿吧,可绝对不渣!脚踏两条船这种事情,他可是做不出来的。” 白月颜却没有继续在这件事情上讨论的兴致了,起身:“我还有事情要忙,麻烦你了。” “哎……” 季枝枝懊恼。 她还没八卦够好吗?! …… 晚上11点多,季枝枝去幽阳书房的时候,见他还没回来,想了想,直接翻开一本书,把支票放到了书本下面。 “枝枝?” 月牙端着一份水果拼盘推门而入,见她坐在办公桌后的沙发椅内写便利贴,疑惑:“你在写什么?” “你都这么大肚子了,别总忙活来忙活去的,不累么?” 季枝枝起身,上半身横过桌面帮她把水果拼盘接过来放下,示意她坐:“赶紧坐下休息休息。” “哥哥还没回来?” “嗯。” “你写什么呢?” “嗯……” 季枝枝单手托腮做思考状:“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月牙被她一本正经的模样逗笑:“什么呀,神神秘秘的……” 季枝枝沉吟一声,双手遮唇,明明这里只有她们两个人,偏偏还要把声音压到最低,生怕被谁听去了似的:“北幽阳他,背着你的好朋友慕烟,在外面跟别的女人鬼混来着!” 月牙唇角浅浅的弧度倏然一僵:“什么?” “是个叫白月颜的,之前我还差点以为她就是你呢!长得挺漂亮的,身材也很好,虽然是个贼,但也是个迫于无奈的贼,而且只偷那些用不正当手段升官发财的人的钱,我对她印象还蛮好的!”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这两个小女人几乎已经成了无话不谈的闺蜜,季枝枝有什么心事从来都不瞒她,更何况是男人劈腿的大事。 幽阳要是真的在男女的事情上渣了,那她们女人无论如何都要站起来共同鄙视他的。 “上一次你爸生日宴会上,她过来找过他,当时一身的伤,随时都要昏死过去,还过来找幽阳来着!” “……” 月牙呆呆看着她,红唇微动,像是想要说点什么,最后却又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季枝枝写好了便利贴,贴到了电脑上,敲了敲桌子:“我任务完成了,季子川还在等我呢,先走了啊。” 月牙像是没听到似的,仍旧呆呆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20分钟后,北幽阳推门而入,见她坐在那里,烦躁撕扯领带的动作微微一顿,又随手将领带带了回去。 “哥哥。”她听到声响,转头看向他。 灯光落在她白嫩姣好的小脸上,映下几点弧度完美的阴影,北幽阳随手脱了外套挂在衣架上,淡淡看她一眼:“说了多少次了,早点睡觉,不要等我。” 月牙没说话,放在腿上的双手十指纠结在一起。 “怎么了?” 她低落的情绪很快被男人察觉到,南莫商抬手将座椅拉离办公桌,双手撑着扶手将她困在臂弯间,打量着她的脸色:“不高兴?” 月牙咬唇,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惶惑不安:“哥哥。” “嗯?” “你喜欢慕烟吗?” 沉默。 男人的突然沉默,像是另一种无形的答案,月牙抬头,迎上他略显失神的视线,又问了一遍:“哥哥你喜欢慕烟吗?” “怎么忽然想起来问这个问题?”他看着她,不答反问。 “是因为慕烟来看我的时候,我说的那句真希望她能一直陪在我身边吗?” 月牙情绪忽然就开始失控,澄澈干净的眼底布满震惊跟不可思议:“就因为这个,你才故意在我面前表现的对她很有兴趣是不是?” 他表现的太明显,她就真的以为他是喜欢上慕烟了,然后欢天喜地的帮他们牵了线。 枝枝说他劈腿。 这是她的同胞哥哥,哪怕出生后没多久就分别20年,但他们曾经在一个子宫内共同生存过9个多月,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以为他是个劈腿的渣男,她也不会相信。 前些天他莫名其妙的心情愉悦,跟这些天他独自一人卸下防备时的落寞黯然,在这一刻,仿佛突然就有了解释。 “哥哥,你疯了是不是?!” 月牙无意识的抓紧他的衬衣衣袖,气的脸都白了:“她是我的朋友,就算不嫁给你,我们也可以经常见面!你用你的婚姻来弥补我,你觉得我会高兴吗?你看我很高兴吗?!” 明明,他只是将她推进了地狱的深渊里。 一份友情,跟同胞哥哥一生的幸福,对她而言哪个重要,他真的看不出来吗? 北幽阳薄削的唇抿成一条线,半敛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全部情绪,不肯泄露给她分毫。 月牙咬唇,努力克制了一下情绪,才道:“慕烟这边我会好好跟她解释的,哥哥,你去把她追回来,那个叫白月颜的女人,你如果不把她追回来,我以后就再也不跟你说话了!” 她说完,抬手用力推开他,起身离开。 男人像是有些头疼的捏了捏眉心,眼角余光扫到电脑上贴着的一张便利贴,随手揭下来。 ——白月颜来找我了,要我把这张100万的支票给你!说不需要你的照顾跟道歉,只要你别再干涉她生活了,支票在左手边第一本书里夹着,别忘了收啊!——枝枝。 …… 正盯着工人们装修,旁边的花曼曼揉着眉心不停的嚷嚷:“要死了,要死了……我要死了,头好疼啊!” 白月颜抽空瞥了她一眼:“头疼就去医院看看。” 花曼曼气的抖着手指着她:“我砸给你250万,心疼的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哪儿还有力气开车?你个白眼儿狼……” 从把支票给了她,她就没消停过一会儿,昨晚半夜三更还给她打电话騒扰她,一会儿胳膊麻,一会儿心脏不舒服,一会儿肚子疼的。 白月颜把墙纸放到一边,打量了一下她的脸色,看起来的确不太舒服的样子,心想到底还是强迫她拿了250万出来,她这么个视财如命的女人,说不定真能疼出个好歹来。 “车钥匙呢?” “这儿。” “走吧,我送你去医院输一点营养液,估计就舒坦了。” “输营养液的钱谁付?” “我!我我我!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 …… 医院的出入口并排而立,白月颜停下车来拿卡的时候,副驾驶座上的花曼曼忽然‘咦’了一声:“这不是你前夫南莫商么?” 白月颜闻言,脑海中不等思考一下,视线已经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 银灰色的敞篷跑车中,一对年轻男女赫然入目,男人搭在方向盘上的钻石腕表折射着刺目的阳光,墨镜遮住了他的眼睛,唯有微微勾起的唇角露出些许讥诮的痕迹。 副驾驶座上,一身碎花长裙的温若甜柔弱无骨的依附在他肩头,活脱脱一个从小说里出来的病美人。 “哟,这么快就又跟别的女人勾搭到一起去了?” 花曼曼对着后视镜摆弄了一下长发,皱眉:“姑娘我哪儿比她差了?怎么对我的时候就跟个冷血无情的负心汉似的?” 后面的车迟迟等不到她进去,按出一连串尖锐的喇叭声。 白月颜随手将卡丢到车里,面无表情的踩下油门:“她本来就是他要娶的女人。” …… 工人们6点准时下班了。 白月颜一个人待在店里收拾狼藉,一直收拾到晚上9点多,又去吃了一点宵夜,这才回了酒店。 穿着白色浴袍的男人执着一杯红酒,正站在落地窗前一边欣赏夜景,一边品酒。 她俯身换鞋,径直进了卧室。 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男人已经在床边坐着了。 她坐在梳妆台前,拿着吹风机将头发仔仔细细吹干,这才起身上床。 几乎是刚刚躺下,男人便将酒杯放到了桌上,一个翻身覆上她。 白月颜闭着眼睛:“关灯。” 男人眉梢挑高:“为什么?” “开着灯,我睡不着。” 低低的冷笑响在耳畔:“我看起来像是要让你睡觉的样子?” “你把灯关了,你做你的,我睡我的。” 她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睛自始至终都没有睁开,声音平板的听不出一丝起伏:“如果可以,麻烦你快一点,我很累,需要休息。” 男人棱角分明的俊脸终于冷了下来,大手凶狠扣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白月颜,就算是个女支女,出来卖的时候也要假装叫两声!你摆这个脸色出来扫我的兴致,就不怕你想要的‘嫖资’也被扫了?” 他刻意的羞辱,没能如愿的让她产生半点情绪变化。 那双黑白分明的星眸里,自始至终都漠然的近乎绝情,仿佛在她眼里,他不过只是一棵树,一块石头,不值得她浪费半点情绪。 积压了几天的情绪终于在她的这份冷漠中爆发,他忽然起身,面色冰冷,一字一顿:“白月颜,你真是让我倒尽了胃口!” 话落,夺门而出。 白月颜面无表情的盯着雕刻着精美图案的天花板好一会儿,抬手关灯,翻了个身,睡了。 …… 深夜11点,大部分人渐渐沉入梦乡的时候,盛世夜总会却刚刚拉开火热帷幕。 南莫商穿过热情拥挤的人群的时候,瞥了眼舞台上正在跳着香艳钢管舞的舞娘。 她看上去还很年轻,大概只有20岁左右的样子,少的可怜的几片布料遮不住她发育的性感惹火的身材,半遮半掩之下,越发勾的人心发痒。 “新来的?”他随口问了一句,上楼的步伐不曾为此停歇片刻。 “是的,商少。” 盛世的大堂经理一边低声附和着,一边用眼神示意身后的人。 五分钟后,年轻的钢管舞女郎便出现在了三楼的vip包厢内。 徐良馋的干瞪眼:“哥,你可不能干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这种事儿!嫂子那么大一个美人儿放家里你不要,来跟我们抢什么呀?这小嫩妞儿刚好符合我胃口,你就行行好送给我呗。” 南莫商慵懒的靠在沙发里,抽着烟,眯眸打量着面前还略带羞涩的女孩儿,意味不明的笑了下:“可以。” 徐朗本就是调侃,没料到他居然真的舍得把这么一个顶级***白送给自己,顿时双眼放光:“哥,谢谢了!这人情兄弟我一定铭记在心!美女,来来来,来少爷我的怀里。” 女郎却站在原地没动,一双水润润的大眼睛含羞带怯的看着他,光滑的小腿无意识的蹭着男人笔挺的西装裤腿,清纯中透着诱惑。 “得。” 徐朗见这情景,没好气的又坐了回去,悻悻然的样子:“人家看上你了!我还是不强扭这瓜了,省的苦到自己。” 旁边的几个公子哥儿闻言,哄笑出声。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574 月颜如霜篇:花你家钱了?吃你家鸡腿了?吼什么?! 574月颜如霜篇:花你家钱了?吃你家鸡腿了?吼什么?! 南莫商也笑,没有负了俏女郎的心意,一抬手,便牵着她白嫩的小手带进了自己怀里。 “良儿,你也别气馁,不是你长得不够帅,是商少长得太风騒!有他在,还有咱们哥们儿什么事儿啊?回头再来新的妞儿,哥哥我一定趁商少还没过来之前就偷偷带你过来,咱们先把福享了再说!” “宁少这个办法妙极了!” 陈圣君端着酒杯就靠了过去:“来来来,良,她不陪你哥哥陪你,想亲想摸都随你怎么样?” 话没说完,被徐良一脚踹开。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一群人继续聊天的聊天,玩牌的玩牌。 南莫商垂首打量着怀里肌肤吹弹可破的可人儿,嗓音低沉性感:“叫什么名字?” 女孩儿顶着一张红扑扑的小脸:“商少叫我芝芝就好。” “枝枝?” 南莫商来了兴致,似笑非笑的瞧着她:“哪个枝?” “灵芝的芝。” 灵芝的芝。 男人随意搭放在沙发扶手上的长指叩了叩,没出声。 他喜欢枝枝的事情,在圈子里流传的时间不短了,关于他跟季枝枝和季子川之间的纠葛,更是被外人津津乐道,演变出无数个虐恋情深的爱情故事版本来。 其中最具人气的,恐怕就是他深爱枝枝,却被季子川横刀夺爱,伤心绝望之下,才会随便找了一个路人甲女人结了婚,后来又因为难以忘情于枝枝,在闪婚之后没一个月,就又跟妻子闪离了。 其实按照他们知晓的内部消息,抽丝剥茧,把信息串联起来,会得出这么一个故事来也不足为奇。 而且,这个故事也不是完全偏离了事实。 他对枝枝的确有过好感,之所以会突然结婚,也的确是跟枝枝季子川有关,但与其说是伤心绝望,倒不如说是羡慕嫉妒,或许是季子川在婚礼上,单凭碰一下手背就从50个新娘中准确无误的找到了他的新娘,让他生出一种陌生的嫉妒来,一种本一生都不该出现在他生命中的情绪。 突然也想娶一个女人为妻,尝一尝这种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 但味道似乎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美妙,不论是爱恨分明的温若甜,还是桀骜不驯的白月颜,似乎都不是他注定的那个人。 沉思中,芝芝拿了一杯红酒递给他,一双星眸因爱慕而泛出星光点点,声音羞涩:“商少,如果我说,我是为了你,才学着跳了3年的钢管舞,但其实我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随便,你相信么?” 南莫商身边历任出现的女友中,有四五个是钢管舞出身的。 显而易见,他喜欢身材惹火的性感女郎。 “哦?” 他轻啜一口红酒,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牛奶般白皙的小脸上,低笑:“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把你想的很随便的?” 本身就充满魅力的成熟男人,甚至不需要多么高超的撩人技巧,只需要轻轻的一点暧.昧,便足够让怀里的女人软成一滩春水。 “我……” 她开口,嗓音细如蚊蝇:“我知道你不喜欢碰处.女,你愿意接受我,肯定以为我已经跟很多男人……” 她忽然顿住,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 但意思却已经表达的很明显了。 她还未经人事,是干净的。 南莫商的脸色忽然就淡了下去。 他可以接受女人有心机的靠近,但这种很明显已经做了长远打算的女人,最好不要碰。 她是冲着他的结婚证来的。 “既然知道我不喜欢碰雏儿,那就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他松开了虚虚搭在她腰间的手,态度彻底的冷了下去。 芝芝咬唇,大概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当面拒绝过,难堪之下,眼泪很快在眼眶中打转:“我……” 只来得及说出一个字,就哽咽住了。 徐良屈指弹了弹指间的烟,视线刚好扫过来,惊讶的‘哟’了一声:“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就哭了?” “商少你这可不厚道啊,这娇滴滴的一个大美人儿,你怎么能给惹哭了呢?” “快,美人儿,来爷怀里,爷最会哄女人开心了!” “宁少你这见缝插针的本事真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啊!” “哈哈哈……” 上流社会的男人,看似一个比一个会疼女人宠女人,但实际上,没有几个真的把女人当人的,顶多算是一件玩物,用来供他们开心玩乐的。 芝芝凝眉,眼泪簌簌落下,压低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我不缠人,商少你什么时候觉得我烦了,我随时都可以走……” 南莫商莫名的有些烦躁,点了根烟,没说话。 包厢门被礼貌的敲了几声,程君走了进来,微微欠身:“南总,刚刚接到电话,酒店那边突然失火,少夫人她……” 话还没说完,只觉得眼前有人影一闪而过,定睛一看,前一秒还慵懒的靠在沙发里的男人,已经不见了。 芝芝跌坐在了地上,眼睛睁的大大的,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嫂子没事儿吧?” 徐朗掐灭了烟,一整个包厢的人都跟着站了起来,表示慰问。 “没事,少夫人已经安全被护送出来了,各位少爷们不用担心,继续玩就好,我会将各位的心意转达给南总的。” 程君简单的说了句,便不再耽搁,转身追了出去。 …… 南莫商驱车赶去南氏酒店的时候,现场已经一片冲天的火光,整栋大楼都陷入了一片火海中,照的夜晚亮如白昼。 现场已经到了十几辆消防车,有的在疏散客人,有的在喷高压水枪,有的在打电话,到处都是受惊的人群。 南莫商的手机不停的震动着,都是些商场上的朋友打来的电话,他一个没接,拿了私人的手机给白月颜打电话,打了一路,愣是一个没打通。 那片炙热的火海就这么一路烧进了心里,烧的他浑身滚烫,呼吸不顺。 “哎——” 在外面忙着跟消防员沟通的大堂经理见他下了车就要往楼里冲,顿时吓的一身冷汗,忙不迭的冲过去拦住他:“南总,南总您可千万别进去!这里面浓烟滚滚的,您进去不出1分钟铁定受不了!再出个万一,我就是有十条命也担待不起啊!这火已经这样了,您就算进去也于事无补啊!” 南莫商湛黑的眸底倒映着两簇跃动的火苗,他看都没看他一眼,暴戾的一脚踹开:“滚开!” 远处坐在花坛边边休息边啃着鸡腿的白月颜裹了裹身上的毛毯,伸长了脖子:“唔,那不是你们家南总么?傻了?这么大的火他冲进去,不怕被烤成了只火鸡被抬出来?” 闻言,她身边的两个保镖随即转头看过去。 其中一个脸色一变,对另一个说了句‘你在这边照顾着,我过去一趟’后,便一路狂奔了过去。 赶在男人冲进去的前一秒,将他拦了下来。 白月颜见他们说了几句什么,男人的视线随即笔直的看向了这边。 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分明看到他脸上有气急败坏的痕迹一闪而过。 男人在身后的浓烟滚滚中大步流星的走了过了,一直走到她面前才站定,盯着正左手抱着一份全家桶,右手拿着一只鸡腿的女人,半晌竟说不出一个字来。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她淡淡瞥他一眼,从一直站在她身边的保镖手里拿了张纸巾擦了擦油腻腻的唇角,才道:“你家小甜甜没在楼上,失火的时候就我自己在,可以安心了么?” 南莫商怒极反笑:“你还吃得下去?” 吃吃吃,就知道吃!她上辈子是饿死鬼投胎吗?!平安无事的出来难道不应该给他打个电话报平安吗?不知道他会担心吗?!!缺心眼儿还是怎样? “……” 没能抓到英雄救美的机会是他自己的问题,他的酒店被烧了也不是她放的火,至于把怒气撒到她一个无辜的路人甲身上来? 白月颜不高兴了,仰着小脑袋嚷嚷回去:“我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吃点东西都不行了?花你家钱了?吃你家鸡腿了?吼什么?!” 好。 很好!!! 南莫商怒极反笑,还敢跟他顶嘴!! “把全家桶收了,你给我站这儿站到天亮!”他怒意冷然的下命令。 旁边拿着纸巾跟可乐的保镖犹豫了下,还是小心谨慎的把全家桶从她怀中拿了出来:“少夫人,您还是站起来吧。” “我是他女儿还是他学生?他要我站我就站?” 鸡腿被没收,白月颜老大不高兴的板着脸,一字一顿的拒绝:“我不站!我腿疼!” 旁边的两名保镖听的一阵胆战心惊。 都这种时候了,一栋价值几十个亿的酒店说没就没了,南总这会儿心里不知道多堵呢,她就算要使小性子,也不看看时机对不对…… 正屏息等着更强的暴风雨的来临,没想到男人忽然就半蹲了下去,大手扣住女人的脚腕,连带着声音也轻柔的不可思议,生怕吓到谁似的:“受伤了?哪条腿疼?” 白月颜:“……” 见她不说话,男人不再多问,直接去挽她的裤腿。 “哎……” 她忙不迭的俯下身阻止他:“你干嘛啊?我没受伤!我就不想站着!” “……” 南莫商动作倏然一顿,前一秒还温柔的不可思议的俊脸瞬间又阴沉了下去,提着她的肩膀就强迫她站了起来,食指用力的戳了她的额头一下:“给我站着!” 说完,沉声叮嘱旁边的保镖:“盯着她,我过来之前,她敢坐一秒钟,你们俩就给我卷铺盖滚蛋!” 白月颜一听就火了,手里啃了一半的鸡腿直接丢到了他价值六位数的西装外套上:“南莫商,你他妈混蛋!” 南莫商冷笑,一脚将掉落在脚下的鸡腿踩扁:“等我忙完了酒店的事情,再回来收拾你!站直了!骨头软的?” “就软骨头!就站不直!” “站三个小时,看你还嘴硬不嘴硬!” “……” …… 南慕白的车在酒店前的柏油路上停下,刚刚下车没几步,紧随在他身后的林谦便忽然开口:“南总,那边好像是少爷的……” 他拉长尾音,没有说出来。 少爷跟这个女人的关系一直不清不楚,说离婚了,又好像没离,说没离婚,又没再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南慕白的视线随即看过去,隔着十几米远,还穿着睡衣的小女人站在花坛边,垂着小脑袋,身子时不时的踉跄几下,昏昏欲睡的样子。 转身过去,淡声叫她:“你怎么在这儿?” 听到男人的声音,白月颜一个激灵,勉强打起了一点精神,抬头见是他,一时呆住,结结巴巴好一会儿,才别扭的叫了一声‘爸’。 “少爷让少夫人在这儿站着,到他回来为止。”保镖帮忙解释。 “站着?” 南慕白上下打量着她:“大半夜的,南氏集团的少夫人站在马路边像什么样子?先送她去南宅。” 白月颜回过神来,一手捂着嘴做委屈状,哽咽:“爸,莫商他……呜呜呜呜……” “你受委屈了。” 南慕白轻轻拍了拍她肩膀:“回去后让女佣给你煮碗安神汤,以后有什么委屈不要自己闷着,告诉你妈,你妈会给你撑腰的。” 白月颜低着头,努力挤着眼泪,点头:“嗯……” …… 南氏酒店着火的事情没有惊动郝小满,南慕白这么多年来养成了起床从不吵醒她的习惯,因此白月颜被送去南宅的时候,她还在睡着。 女佣倒是提前接到了消息,早早的帮她煮好了安神汤,恭敬的奉上。 白月颜喝了后去楼上睡了一小会儿,醒来下楼的时候,郝小满已经醒了,正拿着小喷壶给阳台上的兰花浇水。 她咬咬牙,对着墙壁狠踢了一脚,顿时痛的两眼泪汪汪,然后急急忙忙的下楼去了。 一声委委屈屈的‘妈’,吓的郝小满忙不迭的放下了小喷壶。 “怎么了?怎么刚醒就哭了?” “南莫商他……” 她抽抽搭搭,声泪俱下的控诉:“我昨晚差点葬身火海,好不容易死里逃生,他见了我就是一顿不分青红皂白的骂,还逼着我穿着睡衣站在路边一直站到他回去为止!要不是我爸恰好看到我了,这会儿我估计还站那儿呢,呜呜呜呜……” 先下手为强! 昨晚南莫商离开之前一直强调回来收拾她,她不能坐以待毙! “他还在外面跟别的女人鬼混,回来后对我又打又骂……呜呜呜呜……” “我一个女孩儿家家的,虽然无依无靠,吃百家饭长大,但还从来没被人这么欺负过……呜呜呜呜……” “他简直不把我当人对待,对我各种羞辱折磨……呜呜呜呜……” …… 两个小时后。 南莫商面色阴沉的在沙发里坐下,女佣煮了一杯他平日里习惯喝的黑咖啡,不等送过去,就被从楼上下来的女人呵斥住了。 郝小满走到沙发边,盯着儿子英俊的脸,一字一顿:“站起来!” “妈,我现在很累,你有什么事情……” “我让你站起来!” “妈!” “你逼我给你爸打电话是不是?” “……” 南莫商一脸无语的起身:“好端端的,要我站起来做什么?给我量身高?188,可以了么?” 郝小满施施然在沙发里坐下,伸手接过女佣手里的那杯咖啡抿了一口,苦的咋舌。 “妈你喝不了黑咖啡,干嘛强迫自己。” 南莫商说着,伸手就要去接,不等接到,就见她一抬手,一杯咖啡直接倒进了垃圾桶里。 “我不喝也不给你喝!” 郝小满缓缓向后靠了靠,愤怒的瞪着他:“你今天什么事情都不要做,就站这里,给我站一整天!什么时候月颜下楼了,你什么时候坐下。” “……” …… 三楼的客卧门被‘砰’的一声推开,南莫商这辈子没被惹毛到这个程度,整个人就像是一颗不定时炸弹,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性。 正坐在落地窗前慢悠悠的敷着面膜的白月颜瞥他一眼,淡定开口:“你动静小一点,我耳膜不好,别吓到我。” “你跟妈说你怀孕了,被我逼着把孩子打掉了?!!” 南莫商气的脸都白了,向来风度翩翩的男人,这会儿只想咆哮咆哮再咆哮:“你知不知道我妈对孩子的事情有多敏感?!你知不知道她刚刚在楼下差点要吃了我?!白月颜,你活腻了是不是?” 这种弥天大谎她也敢撒?! “凶什么呀?” 她抬手轻拍脸颊,轻哼:“你再吼一声试试?我立马开窗叫妈上来你信不信?” “……”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就是南莫商的脸色阴沉的随时都能下一场永不停歇的暴风雨。 她幸灾乐祸的瞧着他:“其实我也不想为难你,交易一场,你安安分分的别招惹我,我自然也会安安分分过我的日子,说来说去,是你自己造的孽!” 南莫商阖眸,深吸一口气平息了一下怒意,这才咬牙道:“你下楼跟妈说,说你没怀过孕!否则你那些姐妹们的事情,休想我再帮忙!” 她闲闲耸肩:“那你就别怪我以后一天三通电话的跟你妈哭诉我那被你强迫打掉的孩子了……” “……” 要用尽毕生的修养,才能勉强不让自己的双手掐到她脖子上去!!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575月颜如霜篇:你是没求我对你好,是我自己犯贱,可以了么? 575月颜如霜篇:你是没求我对你好,是我自己犯贱,可以了么? 窗外阳光刚刚好,白月颜悠闲的躺在飘窗前枕着胳膊晒着太阳,南莫商阴沉着脸坐在一边忙着工作。 郝小满要他上来给她赔礼道歉,不伺候的她满意了,不准下楼。 噼里啪啦的键盘声响吵醒了她,女人慵懒的伸了个懒腰,红唇微动:“渴了。” 南莫商起身去饮水机边接了一杯水递过去,她喝了一口,立刻嫌弃的皱眉:“我说要喝水了?” “你不是说渴了?” “渴了我没说要喝水呀。” 她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挑剔的睨着他:“去,给我榨一杯果汁来!要橙汁!” 南莫商没了耐性,‘啪’的一下将水杯拍到她脚边,抬手就开始扯领带。 扯领带就扯领带吧,关键是一边扯一边直勾勾的盯着她,看的她一阵心惊肉跳,慌忙坐了起来:“你干什么?!” “你怕什么?” 他冷笑一声,嗓音阴测测的:“我忽然来了兴致,想陪你玩玩,不好么?” 话落,随即扣住惊慌失措的要起身的她的腰肢,一个轻巧的力道又重重压了下去。 男人沉重坚硬的身躯压在身上,毫不掩饰的向她传递着他此刻的野心勃勃,白月颜终于慌了,拼命的躲闪着:“不就一杯果汁么?不喝了,我不喝了还不行吗?” 南莫商故意当着她的面动作缓慢又充满危险性的撕扯领带,的确是在故意吓她。 倾身压上她,也的确是想捉弄她。 但看到她这么激动的的反抗,丝毫没有半点欲迎还拒的痕迹,心里忽然生出一股强烈的不舒服。 他在女人堆里一向吃香,从来只有他看不上别人的份儿,还从来没有哪个女人这么厌倦过他。 就这么忘不掉幽阳么? 明明,她这些日子几乎每晚都会在他身下婉转承欢。 虽然……从来没主动配合过。 一开始的想法很简单,女人的身心是相同的,想要抹掉一个女人心里的男人,从身体上征服要比心理上的潜移默化有效的多。 他那么频繁的要她,就是想在最短的时间里,让她忘记幽阳,仅此而已。 可折腾来折腾去,不但没有让她忘记幽阳,反倒让他病态的迷恋上了她的身体,饶是在夜总会里抱着一个娇软可人儿的美女,也总是频频走神儿。 芝芝的眼睛很漂亮,却没有她那么灵气。 芝芝的肌肤很白很嫩,却没有她的触感那么滑腻勾人。 芝芝的声音娇软动听,却没有她的听起来那样享受。 那么一个勾的其他少爷们喉结频频滑动的顶级***在怀,他却半点冲动都没有。 所谓暴殄天物也不过如此。 “我对你不好么?” 长指挑高她的下巴,他强迫性的逼她迎上自己的视线:“白月颜,你扪心自问,除了逼你陪我睡以外,我有没有动你一根头发?” 他的瞳眸惊人的黑亮,像一颗黑色的太阳,足以将她灼伤。 白月颜侧首避开,声音冷淡:“我没求着你对我好!” 在她眼中,看似多情的他其实比北幽阳那种寡情的男人要冷情的多。 自古多情最无情,他在喜欢一个女人的时候有多宠,甩掉她的时候就有多狠,具体可参照上次那个哭着说怀了他孩子的女人。 看他的态度,那女人要么没怀孕,要么怀的不是她的孩子,但不管怎么样,都可以看得出来这个男人的至骨的薄情。 显然他从来不会在这件事情上冒险,不给任何一个女人怀上他孩子的机会。 她绝对不会犯傻,去碰触那条不该碰触的底线,否则之前那个女人,就是她的最终下场! 我没求着你对我好。 南莫商眯眸,冷笑出声。 真是风水轮流转,他南莫商居然也有沦落到被女人甩同样一句话的时候! “你是没求我对你好,是我自己犯贱,可以了么?” 他温良的唇侵上她的红唇,嗓音粗哑:“不过既然你已经来了我身边,那么谁都不可以带走你,不管是北幽阳,还是苏……” 一句话,在半咬出的‘苏’字之后,戛然而止。 像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失言,他很快转移了话题:“渴了是不是?我去给你榨果汁,今天下午,我们去民政局领证。” 白月颜一惊:“这么快?” “怎么?” 南莫商戏谑睨她一眼:“我以为在结婚这件事情上,我们已经达成了共识!不要告诉我你在盘算着怎么利用完我之后甩掉我!她们在孤城,在我眼皮子底下,你确定要跟我玩儿手段?” 还真是一针见血。 她那么一点点极力隐藏的小心思,都被他轻易的一眼看穿。 本来见他这些日子一直冷着个脸不搭理她,也一直没提要领证的事情,还以为这件事情到最后会不了了之。 “你不是跟你家小甜甜和好了吗?” 她不死心的挑拨:“听到她进了医院,立马心疼的不要不要的!还亲自接她出院!放着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不娶,你确定要娶我?” “我不娶了你,把你放出去祸害全球的男人?” 南莫商一本正经的摇头:“不行!这不符合我一贯的做人原则!还是把你这只妖精收在身边,亲自盯着放心一点。” 白月颜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走开走开走开!不想看到你!” 她这么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超级美女,谁能娶了她,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好不好? 尤其是他!能娶到她,那至少要修八十辈子的福分!! …… 白月颜有很多个名字,很多张身份证,但没有一张是真的的。 她是黑户口。 记起这件事来的时候,她小小的激动了一把,摊手做无奈状:“我没户口本,不能跟你结婚。” 话音刚落,一个硬邦邦的小本子迎头就砸了过来。 她手忙脚乱的接住,翻开一看,崭新的一个户口本,写着她白月颜的大名。 她不赞同的皱眉:“你这样做是不对的!怎么能干违法的事情呢?” 南莫商被她一句话给逗笑了:“白月颜,你脑袋是不是被驴踢了?” 她一个贼,居然可以这么理直气壮的教育他不能干违法的事情!! 被羞辱后的白月颜悲愤的瞪他一眼:“我已经改邪归正了好吗?!” 她站在那里不肯上车,气的不轻的样子,南莫商闷笑着收了逗她的心思,对着她伸出右手:“好了,时间不早了,赶紧去登记。” 她气恼白他一眼,这才上车,不等关上车门,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进来了一条短信。 她拿出手机来,划开,只看了一眼,脸上的血色便顷刻间退了下去:“老大来了!要跟我见面!” 她话音刚落,南莫商的手机也跟着响了起来。 他接起来,沉住气听了一会儿,才道:“好,先盯着,别让他发现了你们,晚点我会再给你们指示。” 挂了电话后,他随即又打了个电话出去:“行动!3个小时之内,不惜一切代价,28个人要一个不少的带出来!” 交代完后,他这才将她的手机拿过来,查看那条短信。 短信内容很简单,说他马上就到孤城了,要她独自去郊区的一处荒废工厂里见面。 南莫商只从资料上见过这个所谓的老大。 阮虎,越南人,54岁,173,因为精明又瘦小,起了个‘猴子’的外号,为人心狠手辣又贪婪无度,努力跟割据一方的军火商大boss苏祭司扯上了一星半点的关系,打着他的旗号到处耀武扬威,俗称狐假虎威。 要处理这么一个狡猾阴险如狐狸的人,在他的老窝很麻烦,但他人既然到了孤城,南莫商自然就没有再放他回去的道理。 只是平时只是听她说了几次这个人的事情,说的时候也并没有什么很大的情绪波动,倒是看不出来她居然这么怕他。 单单只是收到他发来的一条短信,就魂不守舍成这个样子。 男人温热的掌心裹住她冰凉的指尖,白月颜颤了颤,抬头就迎上了男人沉静如水的眸子。 “我在这里,你怕什么?” 他淡声安抚她,简单的八个字,无声的宣告了她从此以后再也不是孤单一人面对困难了。 白月颜怔怔看着他,七上八下的心跳渐渐平稳了下来:“嗯。” …… 驱车到了阮虎指定的地点,刚刚下车,‘砰’的一声响,脚下的一个易拉罐上多出了一个洞。 她倒吸一口凉气,浑身都紧绷了起来,紧贴着车身一步都不敢移动。 从破败的工厂里出来了两个身材魁梧的大汉,其中一个人拿着一个金属探测器对着她全身上下的绕了一圈,这才用力推了她一把,让她进去。 这么多年来,老大鲜少出来,基本上一直盘踞在他的老窝了胡作为非。 一旦离开他的地盘,整个人就会变得非常没有安全感,敏感又多疑,饶是跟自己人见面,也会格外的小心谨慎,生怕出什么差错。 白月颜进去后,才发现他带来的人并不多,加上出来接她的那两个人,一共就5个。 阮虎坐在里面唯一的一张凳子上,抽着烟,周身散发着狂躁的痕迹。 白月颜在离他一米远的地方站定,乖乖叫人:“老大。” “喵喵的尸体呢?”阮虎抬头,一双充血的眼睛恶狠狠的瞪着她。 “我没找到。” 白月颜努力让看起来很忠诚,不闪不避的直视着他的眼睛:“老大,那个叫谭晔的,是个有军方背景的人,行事凶残狠辣,我一个人真的应付不来。” 她说着,撩开衣袖给他看手臂上刚刚结疤的伤:“为了查找喵喵的死因,我冒险闯进去一次,差点也把命搭进去。” 阮虎不置可否的盯着她,话锋一转:“我听说,你最近跟南氏集团的少总裁走的很近?” “是走的近。” 白月颜叹口气:“那个男人喜好女色!我本来想利用他在孤城的权势,替喵喵报仇的,可那个男人太狡猾,根本没把我放眼里!他现在身边还有好几个女人,我能从他那里得到的,也就只有一点点的钱了。” 她说着说着,视线忽然蹲在某个地方,微微上前一步,那出现在视线中的一只脚的主人很快全部映入眼帘。 “米娅!” 她惊叫,三步并作两步的绕过那堵墙壁,冲过去将躺在地上的女孩儿抱了起来:“米娅?米娅!!” “别叫了,她没死,就是一路一直不听话,给喂了些安眠药。” 阮虎站起身来,眼露精光:“为了防止你耍诈,我只能把你最心疼的小妹妹带来了!这里我不熟悉,你想办法找到喵喵的尸体并且杀了那个捅死她的男人,否则我就把米娅的尸体送给你!” 白月颜跪在地上,紧紧抱着地上昏睡不醒的女孩儿,愤怒像是一把熊熊怒火燃烧在她的胸口。 如果这会儿地上有一把枪,她一定毫不犹豫的拿起来对着他的脑袋开三枪! 不动声色的深呼吸了几次,她终于把翻涌的情绪压下去,一字一顿的开口:“老大,你别逼我,我跟喵喵从小一起长大,她也算是我半个姐妹,要是真有办法,我不可能让你冒着危险千里迢迢赶来这里!你要我去找喵喵的尸体,就等于让我去白白送死!我贱命一条,只要你答应我照顾好我的姐妹们,我现在就去强闯谭宅!” 来之前,南莫商给她列出了很多条阮虎有可能会提出的问题,并且一一给她提供了应对的方案。 她当时还有些不耐烦,觉得他在多此一举,没料到,居然真的被他猜中了。 他要是真的想要她单枪匹马的为喵喵报仇,一开始就会说了,压根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过来说。 之所以会这么说,只是为了试探她的态度。 换言之,他会千方百计的试探喵喵的死到底是真的单纯的因为惹上了不该招惹的人,还是她在背后的设计陷害。 她铿锵有力的承诺加上毫不闪避的眼神显然让阮虎放心了不少,他走了几步,在她面前蹲下来,冰凉的枪口挑起她的下巴:“小颜,你知道我一直很器重你的吧?这些年来也是把你当亲生闺女一样疼的,你可千万别让我发现你在我背后耍什么阴谋,否则……” 黑黝黝的枪口,正对着自己的咽喉。 他的食指甚至还是扣在扳机上的,只要轻轻一个用力,就可以轻而易举的结束她的生命。 岑岑冷汗顺着脸颊话落,她呼吸不知不觉放到最轻:“我知道,老大,你放心。” 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拿出来看了一眼:“是南莫商。” 阮虎眯了眯眼:“接。” 她也不多说,随即划开接听,按照他的指示开了扩音。 “去哪儿了?”男人慵懒低沉的嗓音里不难听出几分薄醉的痕迹,伴着几个女人银铃般的嬉闹声传入耳中。 白月颜抿唇:“出来随便逛了逛,怎么了?” “20分钟内赶来盛世陪爷喝酒,爷把爷的那辆兰博基尼送给你,晚一秒钟都不算哦……” “哎呀,商少出手好阔绰哦,人家也喜欢兰博基尼,你也送人家一辆嘛……” “你想的美!商少的那辆兰博基尼可是限量款!八位数呢!有咱们什么份儿啊……” “我想想也不可以哦?商少你看她!” 女人争风吃醋的声音随着被切断的电话,消失不见。 白月颜拿着手机,无措的看着阮虎:“怎么办?” 一辆价值八位数的豪车到了嘴边,阮虎这只贪心的狼没道理不把它吃下去。 果然,男人眼底精光毕露:“你先过去!晚点我再联系你!” “也行。” 白月颜收了手机,看了眼怀里仍旧昏昏沉沉的米娅,恳求:“老大,你让我把米娅带走吧,她太小了,吃这么多安眠药搞不好会死的!” “不行!” 阮虎想也不想的拒绝:“你尽管先过去!她我会照顾好。” “老大,这么多年来我有多听话你不是不知道,只是一个米娅而已,我其余的那些姐妹们还在你手里,我还能不顾她们生死了?” 白月颜凝眉,声音里是不被信任的悲愤与难堪:“我为了调查喵喵的死因,连自己的命都豁出去了,到头来你却还这么不相信我!既然这样,那还留着我这条命做什么?” 阮虎失了耐心,枪口对准米娅的眉心,威胁:“你先去他指定的那个地点!先把车搞到手再说!快点!” “妹妹都没有了,我还要什么车?” 白月颜也怒了,红着眼睛怒吼:“开枪吧,反正我现在不送她去医院她也还是会没命,大不了我陪她死在这里!你开枪啊!” “……” 一番僵持,阮虎惦记着那辆跑车,到底还是放她带走了米娅。 越是最后关头,越要稳住,不能让他发现一丝丝的破绽。 白月颜将米娅放到车里,转身看向他:“老大,我先把米娅送去医院,再去夜总会那边,车到手后会想办法脱身!我们晚上10点再在这里碰面,商量怎么对付那个谭晔!” 她主动提出再次见面的时间,这让还在摇摆不定的想要再次把米娅扣下的阮虎稍稍分了一点神,点头答应了。 “那你们注意安全,这里到处都是北家的眼线,你们千万不要乱跑,有什么动静,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的!你们一定要随时做好撤离的准备。” 她上了车,还不忘叮嘱他们注意安全。 车子以正常的速度行驶出他们的视线,直到拐了一个弯,彻底看不到他们了,她这才重重松了一口气,即将脱离阮虎的魔掌的兴奋在血液里流窜着,冲昏了她的头脑。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576 月颜如霜篇:他是孤城的少城主,不是东西,说让就让! 576月颜如霜篇:他是孤城的少城主,不是东西,说让就让! 迫不及待的想要找个人分享此刻的喜悦。 她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拿出手机来给南莫商打电话:“成功了!我带着米娅出来了!” 那边男人安静了几秒钟,才沉声呵斥:“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出来后不要立刻给我电话?!” 说完就挂了电话。 白月颜一愣。 他说过吗? 她好像没什么印象了…… 为什么不能立刻给他电话?难不成他真的在忙着泡妞儿? 她皱眉,一头雾水的继续开着车,后视镜里忽然就出现了几辆黑色越野车,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这边追来。 血液在刹那间被冻结! 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几辆车刚刚就是停在那个废弃的工厂外的,现在齐齐以这样的速度追击过来,可想而知是想做什么。 哪里出了漏洞? 这个念头只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她来不及去思考答案,全部的注意力就都被后面紧追不舍的几辆车吸引过去了。 面前只有一条路,连丝毫躲闪的空间都没有,她只能硬着头皮猛踩油门,跟他们拼车速。 轮胎摩擦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声,肾上腺素急速飙升。 心里很清楚,不管哪里出了差错,露了陷了是肯定的,被抓到就是九死一生的事情。 尖锐的枪响划破空气,打在车身上,发出一阵阵毛骨悚然的声响。 也幸亏开的是南莫商的车,这辆越野车是经过改装的,车身车窗都是防弹的,否则这么密集的子弹打过来,她这会儿估计早已经被打成了筛子。 长长的道路尽头,数量黑色越野车轰鸣而来,带着雷霆万钧之势逼近。 在与她的车靠近之前,自动自发的分列到两边,给她空出了足够的空间离开。 车身擦过的瞬间,两边的车又自动自发的并拢到了一起,彻底的阻绝了阮虎一帮人的追击。 白月颜松了一口气,放缓了车速。 之前担心阮虎会派人在附近查看有没有异常,南莫商跟她说过不会派人前来接应的,让她万事小心应对。 但从她被追击到这几辆车赶来营救,前后不到3分钟的时间,显而易见,他还是做了第二手准备。 防的就是她一时大意出了纰漏。 在半路跟男人的车遇到,她停稳车,不等下车,车门就被男人从外面打开,整个人直接被粗暴的拽了下去。 白月颜踉跄了下,一头撞进他怀里。 男人气急败坏的呵斥声铺天盖地的袭来:“白月颜,你脑袋里都装了些水吗?临行前我千叮咛万嘱咐,你都特么给我当耳边风了是吧?” 他的食指一下下的戳着她的脑袋,恨铁不成钢:“亏你还当了这么多年的贼!这么点警觉性都没有!一点小胜利就把你脑袋给冲没了!出去别说认识我,我嫌丢人!” 白月颜还没从刚刚的惊险中回过神来,所有的感觉还都处于萎缩状态,也没怎么感觉到疼,由着他戳,好脾气的认错:“我错了我错了,你别生气了……我知道错了……” 程君绕着车身转了一圈,打开了后座的门,很快在座椅下面找到了一枚小小的窃听器。 “南总,找到了。”他报告。 白月颜大气不敢出的看了一眼。 老大是什么时候把窃听器放进去的?她当时光忙着把米娅放到后座了,完全没注意到这个东西。 南莫商见她认错态度还算良好,冲到了头顶的怒火这才稍稍减弱下去,后退一步,大手扣着她的脑袋强迫她在自己面前转了几圈:“有没有受伤?” “没有……” 她摇摇头,指了指后座的米娅:“我妹妹被灌了不少安眠药,我们赶紧把她送医院吧。” 男人拧着眉头冷冷看她,半晌,才冷冷开口:“回头再跟你算总账!” “……” 暴脾气…… …… 她的姐妹们被成功救了出来,米娅被送入医院后也很快醒了过来,一切似乎都在向着最美好的方向发展。 直到南莫商接到电话,对方歉疚的跟他报告,阮虎跑了。 他带来的几个人被全灭了,但阮虎几乎在他们赶过去的第一时间,就狐狸似的跑了个没影没踪。 “对不起,南总,是我们没用。”对方低声道歉。 南莫商斜靠着医院走廊的墙壁,漫不经心的抽着烟,声音很轻很缓,却莫名的让人不寒而栗:“你也说了自己没用了,我每个月花大把的钱养一群没用的人做什么?做慈善?” “对不起,南总。” “封锁海陆空!人只要在孤城,就一定能找到!拿出你们的本领来给我瞧瞧,做不到,那就滚。” “是,南总,您请放心。” …… 要安置突然多出来的28个女人,还是一群肤色不同的女人,显然有些困难,白月颜还没有找到一个这么大的地方供她们居住。 因此南莫商直接把她们安置在他一处占地近千平米的私人别墅里的时候,白月颜也没有说什么,只得硬着头皮说谢谢。 从决定租店铺到现在,她憋着一口气总是想靠自己解决一切麻烦。 挣扎着,不死心的想要从这段卑微的关系中,找到一丝丝的尊严。 但实际上,从南莫商不声不响的替她还了几个亿的债务,从她屈辱的把自己卖给了他以后,她的尊严就已经彻底扫地了。 接不接受他的施舍,对她而言没有什么区别了。 “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南莫商没有察觉到她此刻天翻地覆的心理变化,长指挑起她的下巴,打量着她的脸色:“不舒服?” “没有,我很好。” 她摇头,看着身后不断进出的工人跟女佣,搬床的搬床,准备被褥的准备被褥,一切都是最高档的标准。 “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 她眼眶莫名的有些泛红:“我从来没敢想过,这一生还能有机会跟我的家人们自由的生活在一起,不受老大的压榨跟逼迫……” 这样的恩德,是要她奉献出自己的灵魂,来回馈的。 南莫商低笑一声:“这么客气做什么?一点都不像你了。” 平日里可是动不动就对他吹胡子瞪眼睛,背后耍耍小手段的,这会儿突然这么乖巧了,反倒看着不习惯了。 她没说话,心中百感交集。 明明该高兴的,可心脏又莫名的变得沉甸甸的。 这算不算是贪得无厌? “好了,今天破例允许你在这里住一晚,跟你的姐妹们好好叙叙旧。” 南莫商说着,倾身吻了吻她的唇:“放心,这边有警卫,很安全,需要什么东西就给管家说,他会安排好一切的。” …… 送南莫商离开后,别墅里很快跑出来一个跟她年纪差不多大的女人,双手交叉撑着下巴趴在她肩膀上,笑眯眯的问:“这是你男朋友吗?长得好好看!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 白月颜笑着捏捏她的鼻尖:“放心,这儿帅哥遍地走,保准给你找个满意的!” “嘻嘻,还是颜姐心疼我!” “走了走了,外面凉,先进去吧。” …… 一群女人中,大部分都是东方人,只有两三个是西方人,如果不说话,乍看上去几乎分辨不出是不是孤城人。 别墅是上下三层楼着,原本的书房、健身房、棋牌室等等都被临时改成了卧室,加上主卧,一共9个房间,每个房间里住三个人,好在房间都够大,不需要安排上下铺,她们每个人都可以拥有一张独立的单人床。 厨师准备了精美的晚餐,长长的餐桌前,28个女人排排而坐,说说笑笑,每个人脸上都是止不住的兴奋跟愉悦。 只有十二妹林静显得有些情绪低落,既没有吃点心,盘子里的煎牛排也没怎么吃几口。 她从小性格就比较沉静,虽然年纪小,看上去却比大姐还要沉着一些。 去洗手间的时候,刚好碰到大姐从里面出来,她随口问了句,才知道就在一周前,老大喝醉了酒,兽性大发强要了她。 “他威胁我们不准把这件事情告诉你,否则就把我们都杀了。” 大姐眼眶有些红,苦笑一声:“是大姐没用,没保护好她……” “大姐,你别这么说。” 白月颜心头一酸,抬手抱住了她,哽咽:“这些年,要不是你护着挡着,我们这些姐妹,怕是一个都逃不过阮虎的魔掌,你为我们做的够多了。” 她们这几个姐姐,是真的拼了命的在护着她们,每每都因为阻拦被殴打侵犯,却还咬着牙笑着跟她们说没关系。 亲生姐姐,也未必能护妹妹护到这个份儿上。 她们都欠她太多太多。 …… 凌晨2点。 晚上跟姐妹们聊天聊的嗓子有些干疼,白月颜下楼找水喝,意外的发现林静正一动不动的坐在沙发里,看着落地窗外的院子发呆。 “小静,怎么没睡?” 她走过去,抬手摸了摸她一头纯天然的乌黑长发,声音柔软:“是不是新换了地方,不适应?” 林静也是孤儿,在3岁的时候被老大的人偷走的,虽然没生活在她原本的家乡,却还是带着江南水乡女人的温婉气质。 “八姐,你为什么不能……早一周,来接我们?”她问,目光呆滞,声音麻木。 白月颜浑身一僵,几步绕过沙发,在她面前半跪了下来,双手轻轻握住她冰凉的手腕:“小静,对不起……是我不好……” 林静凝眉,豆大的泪一颗接一颗的滚落下来:“你知道他压在我身上的时候,他强迫我的时候,我在想什么吗?” “……” “我在想为什么我不是你,为什么我没有你飞天入地的能力,为什么我不能让阮虎明明想要我,又不敢要我……” 同样是以死相逼,她白月颜就可以吓的阮虎不敢再冒然动她一下,她却只能得到比原本更粗暴的蹂.躏? “我以为你真的每个月都在拼死拼活的赚钱护着我们……” 林静崩溃,眼泪决了堤的水一般倾泻而下,生平第一次这么歇斯底里的吼:“可是你却在这里,陪着一个英俊尊贵的一城之主,开着你的跑车,吃着你的大餐,肆意的享受着你的青春!!!你还接我们来做什么?!干脆让我们在阮虎那里自生自灭好了!!” 夜那么深,那么静。 她决绝又嫉恨的眼神像是被火淬炼过一般,带着惊人的温度,将她灼伤。 白月颜凝眉,唇瓣颤动,喃喃安抚:“对不起……对不起小静,真的……真的对不起,我会弥补你的,从今以后,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尽力帮你做到,我会……” “你会把那个男人让给我吗?” “……” 林静清冷的一句话,打断了她颤颤的嗓音。 白月颜蓦地抬头,一双水雾蒙蒙的眼睛吃惊的看着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什么……男人?” “那个叫南莫商的男人!” 林静一字一顿的咬出南莫商的名字:“只要你把他让给我,我就原谅你!” 白月颜闭了闭眼,整理了一下混乱的思路,这才开口:“小静,他不是普通男人,是孤城的少城主!不是东西,不是我说送给你,他就真的乖乖到你身边去的!” “借口!” 林静冷笑一声:“这样的男人,别说是我要,恐怕就是要了你的命,你也舍不得给吧?” “小静……” 白月颜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这才多久没见她? 顶多不超过半年。 印象中那个沉静温婉的小女人,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咄咄逼人了? “他身边只有你一个女人吗?”林静盯着她,忽然转移了话题。 白月颜握着她手腕的手指无意识收拢,好一会儿,才摇头:“不是,还有其他女人……” “既然这样,那你把我介绍给他吧。” 林静抬手拢了拢耳畔的长发,抬眸扫了一眼周围:“颜姐,这样的男人,你不会以为他会一直喜欢一个女人多长时间吧?等他厌倦了你,我们这么多人要何去何从?你把我介绍给他,至少我们就多了一重保障!我们两个人,对付他身边的其他女人,也容易一些。” 白月颜抿唇沉默。 “你理智一点,我们这么多人,总是要找一个地方扎根生存的,颜姐,你性格太要强,骨子里的叛逆很容易吸引男人,也很容易让男人厌倦,他不会对你迷恋多久的,你需要我的帮忙。” “……” “颜姐!!” “不早了,先去睡吧。” 白月颜站起身来,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去医院看一看米娅。” 林静霍地站起身来:“颜姐!!” “我让你去楼上睡觉!” 白月颜已经半转过去的身子又忽然转过来,一个大步逼近她,声音忽然冷沉了下去:“小静,你今天第一天来这里,我不想跟你吵架!南莫商不是傻子,别说是你我,就是我们28个人加起来也拿捏不住他!没错,他看上去是斯文儒雅,有修养有涵养,但他一旦狠下心来,比老大那种人要难对付一百倍!到时候恐怕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生活是要靠自己过的,我们有手有脚,不需要靠他就能活的很好!知道吗?” 林静咬唇,垂放在身体两侧的手死死握紧。 白月颜收回了凌厉迫人的视线,声音再度软了下去:“不早了,睡吧。” 说完,径直拿了车钥匙推门出去了。 …… 米娅只有12岁,一张小脸还稚气未脱,躺在病床上,格外的惹人心疼。 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她,呐呐的问:“八姐,你心情不好吗?” 白月颜认真的削着苹果皮,闻言,忙整理了一下脸上的表情,笑盈盈的瞧她一眼:“没有呀,你们都来我身边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心情不好?” “你跟十二姐吵架了是不是?” 米娅眼睛眨巴眨巴,一脸无措:“十二姐跟你提很过分的要求了是不是?” 白月颜怔住。 她一直在医院里,又没有手机,又没有认识的人,怎么会知道她跟林静吵架的事情? 见她一头雾水的看着自己,米娅撅了撅小嘴:“十二姐前两天被老大欺负了,那之后整个人就都变了,我听她说早晚有一天,她要找一个很优秀很优秀的男人,过很幸福很幸福的日子,弥补她在老大那里受的委屈。” 她在医院里被救醒的时候,那个光芒万丈的男人,就站在她身边,那样凛然不可侵的矜贵气质,足以让万千女人为之疯狂。 她见到他的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十二姐。 她一定会一眼看上他的。 “八姐,我觉得他很喜欢你,他看你的眼神都是不一样的。” 米娅认真的开口:“你别看我小,但我其实什么都懂,你别把他让给十二姐,我觉得你跟他站在一起,刚刚好,只有这么优秀的男人,才配得上八姐你。” 白月颜笑笑,将切好的苹果块递给她:“这些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先安心在医院里住几天,回头我就给你安排学校的事情,你没上过一天学,要比同龄人更刻苦,才能追的上,知不知道?” “我知道,我这么聪明,你不要担心了。” “乖。” 白月颜笑着捏了捏她鼻尖:“你先吃着,我刚刚看到自动贩卖机那里又不少小零食跟饮料,去给你买些过来。” 起身出去,不等走到自动贩卖机前,眼角余光就扫到一盆一米多高的盆栽后,一抹熟悉又清冷的身影掩映在巨大的枝叶间。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577 月颜如霜篇:晚一秒我就派人把你的破店铲平了! 577月颜如霜篇:晚一秒我就派人把你的破店铲平了! 那一身的清风傲骨,寡淡凉薄,这孤城除了他北幽阳,还有谁? 已经有多久没跟他见面了?好像不是很长时间,又好像已经过了一个世纪之久。 仿佛还清楚的记得他盯着她,一字一顿的说,不要想其他的男人,尤其是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月颜,我不喜欢你这样。 那个时候的怦然心动,现在想一想,又莫名觉得很讽刺。 她以为,像他这样冷情的男人,这种话,一生该只对一个女人说出口才对。 可一转头,他就挽着另一个身材高挑,气质出众的女人周.旋于宾客间,肆无忌惮的向其他人宣示着她的身份。 他北幽阳女友的身份。 她一向不是个喜欢压抑自己情感的人,当时如果不是受伤太重,实在没有力气了,或许会直接冲进去大闹一番。 后来的那一场昏天暗地的高烧,烧掉了她的大半愤怒,以至于见到了他,连质问的心情都没有了。 她把硬币塞进投币口,选中的饮料滚落下来,俯身去拿的时候,一只白皙修长的手已经快她一步的探入,将饮料拿了出来。 她动作微微一僵,抬头看向他。 “我这些日子,总是做梦。” 他把玩着指间的饮料,低冷的嗓音在安静的医院走廊上显得有些落寞:“梦到我被雨淋湿,站在你的小木屋前敲门,你给我开门时的情景。” 外面是急躁的狂风跟骤雨,很黑很暗,她一身宽松休闲的居家服,粉黛不施,俏丽可爱,一双星辰般璀璨的眼睛上下打量着他,充满惊喜跟欢愉。 好像已经等待了他许久许久。 白月颜没说话,从兜里掏出几个硬币来,重新投入投币口,声音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我很快就要跟南莫商结婚了。” 简短的一句话,清晰的向他传达了她不怎么想跟他继续聊下去的心情。 时过境迁,他变没变她不知道,至少她已经变了,南莫商在她身上花费了这么多的精力,除非他主动不要她,否则这一生,她都无法逃脱他了。 既然嫁给南莫商已成定局,那就没必要再跟他煽情了,多出来的纠葛,最终还是要剪断,何必多此一举。 硬币投入的声音发出当当的脆响,自动售货机却不知道哪儿出了问题,怎么都不肯吐出她选的那瓶饮料了。 真是活见鬼了! 她皱眉,拍了拍,再大力拍一拍,机器却像是睡着了似的半点反应都没有。 北幽阳单手插在口袋,斜靠着机器,灯光下一双黑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你喜欢他?” 白月颜拍打机器的动作微微一顿,不知怎么的忽然就生出一股怒气来,冷冷看他:“喜欢又怎样?不喜欢又怎样?” “他的女人不见得比我的少。”他淡淡吐出事实。 白月颜唇角讥诮的痕迹渐渐加深。 现在是要比女人多少了吗?她就一定要挑个女人少的男人结婚? 既然有女人,一个跟两个有什么区别吗?都是不忠,都是滥情,都是渣男! 至少南莫商没有隐瞒自己有女人的事实蓄意欺骗她的感情!至少南莫商为她做了很多她一辈子都没办法完成的事情,既然两个人都不能给她一份干净的爱情,那她为什么要选择他而放弃南莫商? 就因为他的女人比他少? 可笑! 她盯着他,慢慢后退一步,抬脚重重踹上自动贩卖机。 ‘咣当’一声巨响,一瓶饮料应声滚落。 “知道为什么你的女人比他少么?” 她俯下身,拿出那瓶饮料来,冷笑着睨他:“不是因为你重情,而是因为你薄情!” 话落,转身离开。 不是因为你重情,而是因为你薄情。 北幽阳站在原地,看着她不曾有片刻回头的身影,默默把这句话在舌尖反复了几遍。 不是重情,而是薄情。 他这么多年来不近女色,不是因为在等待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女人,而是……不想把自己的感情浪费在女人身上。 是这个意思么? 他扪心自问。 却再次无功而返。 没有回答,在她这里,不论是她抛出来的问题,还是他抛出来的问题,他似乎……始终都得不到答案。 …… 南莫商说破例让白月颜陪她的姐妹们住一晚,却没料到这一晚,莫名其妙的就变成了两晚,三晚,四晚,五晚…… 再第无数次电话要她回家呗拒绝后,男人终于没了耐性,沉下声音:“白月颜,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少天没见到你了?” “我这不是在忙嘛!” 白月颜用胳膊跟脑袋夹着手机,快速的擦拭着盘子:“这些日子忙着开店,我的姐妹们这些年被束缚在那一小方天地里,除了洗衣服做饭种地以外什么都不太清楚,一切都需要我亲自来,真的抽不出时间,下个月吧,下个月就好一点了。” 她真的不是要故意避开他,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时间就是金钱,她再墨迹墨迹,一年就过去了,拿什么来交第二年的房租? 从桌椅的选择,到杯盘碗碟的选择,到厨师的聘请,还要教姐姐妹妹们一些最基本的生活常识,还要安排几个妹妹们的学业,还有几个姐妹这么多年积劳成疾入院养病,她这些天来每天几乎就只有不到5个小时的睡眠时间,累到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了,哪有时间跟他见面。 南莫商听着她应付的言辞,忽然有种自己才是那个闺中怨妇的错觉。 他管理着那么大的一个集团都能抽出时间来按时回家,她就开了那么一个小破店,就忙的连人都不见了? “白月颜,话只说一次,你给我听好了!今晚7点之前你必须回家!” 越想越生气,他神色沉沉的威胁:“否则7点01分我就派人去把你那个小破店铲平了!” 话落便狠狠的摔了电话。 一边的程君默默的扫了一眼一地的碎片,摔成这样,手机是不能用了。 这已经是这周南总摔坏的第5个手机了,其中有3次是因为没打通少夫人的电话摔了的,一次是因为接通后少夫人却顾不得搭理他,不停的跟这个人说话,跟那个人说话,压根忘记了自己还在通话中摔坏了的,然后就是这一次…… 跟着总裁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他以这样频繁的频率发脾气。 “南总,不然我派几个人去帮一帮少夫人吧?她那边人看似虽然多,但其实真正能帮上忙的少之又少,少夫人一个人要照顾店又要照顾家人,的确有点累。”他主动开口提议。 “不去!” 南莫商冷着脸抽了根烟出来,点燃:“她需要什么东西,就开口跟我说!以后只要不提,我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看来还是太惯着她了,让她误以为不管她要不要,他都会舔着脸主动上前帮忙。 也就是因为这样,这会儿才把姿态抬高成这个样子。 他南莫商什么时候邀人吃饭见面被拒绝过?还特么一连被拒绝了二三十次! 今天不好好收拾收拾她的毛儿,他南莫商三个字倒过来写给她看!!!!!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夜幕降临,南宅高高挂起的红灯笼将整个院子照亮,花香随风飘散在空气中,嫩绿的枝叶微微拂动,是夏秋时节交替中难得的一个清爽宜人的夜晚。 一抹小身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绕过假山、穿过廊道、奔过木桥,一口气跑到了主楼,砰的一声推开门。 正要将一块切的四四方方的苹果放进口中的郝小满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的一个哆嗦,苹果咕噜咕噜滚到了地上。 转头看过去,就见一个小女人双手撑着膝盖,腰肢弯下去,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怎么了?” 她忙放下水果叉起身过去扶她:“院子里有什么东西吗?怎么跑的满头大汗的。” 一边的女佣忙不迭的将纸巾递上去,她拿过来,心疼的帮她擦了擦脸上的汗:“快过来休息一下。” “是他……” 白月颜勉强站起来,委屈的指着沙发里正悠闲的吃着水果的南莫商:“他逼我……” “今晚天气不错,听说是个铲平一些破烂小店铺的好日子……” 南莫商不疾不徐的开口打断她,唇角甚至还带着一丝温和的浅笑,话却是对郝小满说的:“妈,我看中了一块地,刚好适合给你开一家美容馆,听说那儿风水好,美容效果更棒。” “是吗?” 郝小满来了兴致:“哪儿啊?” 南莫商笑的越发温和优雅:“你问问月颜,她知道。” 郝小满期待的视线又转向白月颜:“哪儿啊?” 白月颜又气又恨的瞪了男人一眼,这才磕磕巴巴的解释:“没,没有,妈他跟你开玩笑呢……” 他要是敢铲了她的店,她就跟他拼命!!! 南莫商抬了手腕看了眼时间:“7点03分……啧,这个时间……不大好,妈你跟月颜先聊着,我上楼去打个电话。” 说完,便慢条斯理的起身上楼了。 白月颜急了,刚要追过去,又被郝小满拦住:“看你脸色白的,回家一趟跑什么呀,来,先吃点水果降降温……” “妈,我忽然想起来还有点要紧的事情忘记跟南莫商说了,我……” 郝小满没有感觉到她的迫切,一心想着怎么让她放松放松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也往后拖一拖,先休息休息。” “妈……” “来来来,坐这儿。” “……” 白月颜心急如焚的看着楼上,生怕那个男人真的说到做到会派人把她好不容易刚刚弄起来的店铺给铲平了。 郝小满喂了她一块梨,她看也不看的张口吃下,也没尝出什么味道来。 “怎么样?甜不甜?这梨是你邓阿姨送来的,她老家那边树上结的,没有用药,纯天然的,可甜了!” “嗯嗯,很甜很甜。” “哎,你怎么又冒汗了?很热吗?要不要把衣服脱了?” 白月颜实在没办法了,忽然痛苦的捂着肚子:“妈,我刚刚可能跑太着急了,肚子着凉了,我先去上趟厕所。” 郝小满一愣,一块已经递到她唇边的梨又放了下去:“肚子疼?要不要叫医生来给你看看?” “不用不用,我去趟厕所就好了,妈你先吃着,我一会儿就下来。” 她一边说着一边起身,找急忙慌的上了楼。 …… 原以为他要打电话,应该在书房的,跑上三楼,推开门,却没有见到男人的影子。 随即转身直奔卧室。 门虚掩着,她径直推开,却意外的发现卧室里没开灯。 突然从明亮的地方闯入一片黑暗,视线一时间无法适应,刚要转身去摸灯的开关,伸出去的手随即被一只温热有力的大手扣住。 门‘砰’的一声在身后被关上。 “啊——唔……” 她受惊,尖叫出声,唇瓣随即被堵住,男人如火的唇舌侵袭而来,强势而不容拒绝的闯入她唇齿间,肆意掠夺。 身子被迫抵到门上,她的身子被男人轻而易举的抱起来,渐渐加深了这个吻。 眼前一片漆黑,感官便尤其敏.感。 白月颜模糊的哼着,连一丝拒绝的空间都找不到。 像是在发泄这些日子以来被冷落的不满,他吻得又凶又急,恨不得将她吃拆入腹一般,她稍稍的一点抗拒,就要换来他越发野蛮的对待。 只能咬牙忍着。 …… 折腾了半个多小时,男人小饱一餐,稍稍满意了,却还是缠着她细细密密的吻着。 “那么一个小破店,值得你浪费这么多的精力?” 他不满的抱怨:“在我身上花1秒钟,我都能分分钟送给你一家直接进办公室做老板娘,等着数钱的店!” “你懂什么?我要的不是店,是生活!”她没什么力气的反驳。 以前只是拼了命的偷钱偷东西,从来都没有正正经经的像普通人那样工作过,现在她有那么多的姐妹要照顾,自然想靠自己的双手为她们撑起一片天来。 “生活?” 男人冷哼一声:“你的意思是,你的生活里不包括我?” “……” 白月颜被他反问的一阵心虚,险些咬了自己的舌头,干咳一声才磕磕巴巴道:“谁、谁说的……” 话音刚落,下巴就被男人重重咬了一口。 她吃痛,低叫一声:“你疯了?!很疼好不好?” “这是对你撒谎的惩罚!” “我没撒谎……”她弱弱辩解。 “还敢嘴硬?你有没有在撒谎,我用指尖都能听得出来!” 白月颜撇撇嘴,不吭声了。 还用指尖都能听得出来…… 能耐的,他用指尖听一个她看看?! 她翻了个身背对他,困倦的揉揉眼睛:“你一会儿下楼跟妈说我太累了,先睡了,还有,帮我定一下闹钟,5点的。” 不是借口,她是真的累了,忙了一整天,几乎连坐下休息一下的时间都没有,这会儿又被他翻来覆去的折腾了一通,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南莫商盯着她光滑的脊背,目光幽暗:“你就没有什么事情想跟我说?” 她懒洋洋的打个哈欠:“什么?” “我在问你。” “哦……” 她懒懒应声,过了好一会儿,才含糊道:“没有。” 没有? 南莫商眯了眯眼,神色冷了下去。 那群女人现在除了拖累她,根本帮不了一点忙,她一个人店铺医院学校三头忙,是准备活活把自己累死? 跟他开口求他帮忙就这么难? 薄唇微抿,还想再问她几句,耳畔却传来了她均匀的呼吸声。 要不是真的累极了,也不至于这么快就睡着。 …… 铃铃闹钟响起,白月颜翻了个身,刚要抬手去桌子上摸手机,身后一只修长的手臂已经抢先一步把手机拿了过来,关掉闹钟。 她哼了哼,用力伸了个懒腰:“这一觉睡的可真好啊……” 感觉已经n年没睡这么好了。 “睡的好?”耳畔,传来男人低沉性感的笑声。 “嗯,一夜无梦,感觉比平时多睡了好几个小时似的,都快赶上自然醒了。” 她揉揉眼睛,心满意足的坐起身来,刚要找衣服穿,眼角余光就扫到了墙上挂着的钟表——8点59!!! 全身的动作就这么生生僵住! “怎么了?” “你看……这是几点?”她颤抖着小手,指着表。 “8点59。” 南莫商也坐起来,靠在床头,大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不过这表不准。” “……” 原来是不准。 白月颜拍了拍胸口,吓死她了,还以为她睡过头了呢! “这表一直慢2分钟的。” 男人不疾不徐的一句补充,瞬间将她从天堂重新拉回地狱。 她抓起桌子上的手机来看了眼,果然,已经9点01分了。 晴天霹雳!!! 还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她做,她怎么能一觉睡到9点去?! “我昨晚不是说要你定5点的吗?你怎么会定到9点去?你知道你耽误了我多少事儿吗?你故意的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她气的浑身发抖,爬起来抱起枕头来对着他就是一阵猛砸。 枕头很柔软,饶是她拼劲力气,砸在身上也没什么感觉,男人抬手,轻易的扣住了她的手腕,一张英俊逼人的俊脸带着一点宠溺的笑:“是5点吗?那真是不好意思,我可能听错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578 月颜如霜篇:你说,我要不要干脆甩了她?(一更) 578月颜如霜篇:你说,我要不要干脆甩了她?(一更) 不好意思? 她怎么没听出来他有一点点的不好意思? 见他不痛不痒,她也懒得再继续砸了,丢了枕头就要下床,一条腿刚刚着地,腰肢便倏然一紧,随即被一股巨大的力道又重重的带回了床上。 “啊——”她受惊,低叫出声。 “反正已经迟到了,不差这一会儿。” 话落,不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温软的唇随即覆盖了下来…… …… 南莫商这一折腾,白月颜扶着酸痛的腰跑去店铺的时候,已经是中午11点多了。 原本以为这里会乱成一团的,没料到店里居然多出了几个明显经过专业训练的男女,之前把她搞得头昏脑涨的琐碎细事,人家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帮她搞定了。 之前她谈好的几个厨师也被辞退了,取而代之的是几个她完全没见过的,气场real强大的主厨,副厨,配菜员…… 见她一头雾水,旁边的一名女员工微微一笑:“南总说了,这算是他对餐厅的投资,以后赚了钱他也是要分红的,少夫人您就安心用着就好。” 白月颜:“……” …… 南莫商突然插手,白月颜才知道之前自己忙的天昏地暗的那些日子,对他而言真的毛都不算。 预期1个月的准备期,直接生生缩短到了15天,其中有13天是被她浪费掉了的。 他只花费了两天时间,就把一切她需要的都安排好了。 学术界极为德高望重的几名教师特意赶来为几个要上学的妹妹们补习功课。 医学界已经退休了的老医生前来为几个身体不好的姐妹调理身子。 餐饮店的精英过来细致入微的为她们做培训…… …… 程君11点30分去总裁办做工作汇报的时候,就见南总一脸胸有成竹的盯着手机看。 下午2点去报告行程安排的时候,就见南总还在盯着手机看,时不时的划开来查看一下有没有漏掉的未接电话。 程君默默的想,就您这种看手机的频率,会漏接电话才怪…… 这么想着,脸上却摆出公式化的微笑来:“南总您在等电话?” “嗯。” 南莫商心不在焉的转着指间的钢笔,顿了顿,才抬眸看向他:“今晚是不是有个饭局?” “是的,晚上7点30分的。” “推了。” “推了?” 程君一愣:“可是这个饭局之前已经后推过3次了,林局一再热情邀请,再推下去,怕是不太……” 一个‘好’字,就这么生生扼杀在了男人陡然凌厉迫人的视线中。 他轻咳一声,忙改口:“好的南总,我一会儿去安排。” 顿了顿,还是又主动问了句:“南总您推了林局的局,是有什么特别的安排么?需要我提钱给您准备一下吗?” “不用。” 南莫商双手交叉撑着下巴,盯着依旧黑屏的私人手机,薄唇微勾:“既然是她主动约我,地点自然由她来选,我只需要接受她的精心准备即可。” 她? 是温小姐,还是少夫人? 程君默默的连想了一下今早的安排,帮少夫人那边安排了那么多的人,替少夫人省了那么多的事情,少夫人的确是应该打电话过来感谢,顺便约总裁来个烛光晚餐的。 可是…… 少夫人的电话还没打来,他就这么贸贸然的推了饭局空出时间来,是不是有点太鲁莽了? 据他所知,少夫人可不是那种对礼尚往来这种事情特别熟悉的人…… …… 下午5点,眼看着就要到下班时间了。 总裁办公室内的气氛压抑到极点,走进去都能感觉到那随时都能砸下一阵冰雹雨来的阴沉气息。 南莫商阴郁的视线几乎要将办公桌上的手机生生穿透。 程君将一份需要他签字的文件放到桌子上,轻声提醒他:“南总,这是下期珠宝的创意广告,您请过目一下。” 南莫商一手慢慢拿起笔,却并没有签,视线死死的盯着手机:“不识抬举!!你说,我要不要干脆甩了她?” 好好的日子不过,大把大把的女人排着队等着他,为什么要把时间浪费在这么个不知好歹,不懂情趣的女人身上? 最近被她气的心脏都不好了。 跟程君并排站着的一个正在频频擦拭冷汗的高管闻言,忙不迭的笑嘻嘻拍马屁:“南总说的对!您是高高在上的总裁,哪个女人敢不识抬举,尽管甩了就好,多少更漂亮更出色的年轻美女比比皆是,随便挑随便选!” 程君默了默,不动声色的往旁边移动了一下,跟他划清界限。 果然,下一秒,宽大办公桌后的男人便缓缓将视线移向那名高管,薄唇勾出一抹凉薄的弧度:“比她漂亮出色的,比比皆是?” 那极度阴柔极度寒凉的视线看的高管面如土色,战战兢兢的开口:“南总,我……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明明是他自己说的不识抬举,想要甩了的啊…… 他只是顺着他的意思又扩展了一丢丢,就那么一丢丢而已,他为什么要用这么阔怕的眼神看着自己…… “程君。” 南莫商盯着高管,话却是对自己的私人助理说的:“给刘总监结一下工资,明天再看到他出现在集团里,连你一起走人!” 高管一个踉跄,险些一头栽下去,忙不迭的站稳后,磕磕巴巴的道:“总、总裁……” “刘总监,这边请。” 程君好脾气的微微一笑:“总裁现在心情不太好,您还是不要继续逗留了,具体的出去后我再跟您细说。” 他现在还只是被辞职,如果再叽叽歪歪几句,恐怕就要被全行业封杀了,到时候再后悔,可就没药吃了。 高管惨白着脸色垂头丧气的出来,委屈:“程助理,我知道总裁很信任您,您看能不能……替我在总裁面前说几句好话?我这上有老下有小,没了工作可怎么办……” 这位高管是出了名的喜欢拍马屁,好在除了拍马屁以外,也的确有点能力,在集团熬了十几年,这才好不容易坐上总监的位子,还没热乎呢…… 程君微微一笑,客气又疏离:“南总今天心情不大好,刚刚他的话您也听到了,没有半点转圜余地,这样吧,我在其他集团还有一些不错的关系,帮您联系联系看看,能不能过去,可以么?” 被南氏集团踢出来的,去其他小公司,怎么也能混个不错的职位的。 高管还不死心,开始卖人情:“真的不能再通融通融了吗?我为咱们南氏集团卖命十几年,把这儿当家一样,我真的舍不得……” 一边说着,一边像模像样的抹了抹眼角。 他妈的他到现在都还没反应过来哪儿得罪总裁了…… 程君笑笑,象征性的安抚:“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刘总监您还是不要太过悲观,以后的路,走的小心一点,或许过的比现在还要好,我先带您去财务部结算一下工资吧。” “……” …… 5点39分,一直黑屏着的手机忽然亮了起来。 南莫商手一抖,指间刚刚夹起的一根烟‘吧嗒’一声掉到了地上。 他顾不得去捡一下,抬手抓起手机,扫了眼来电显示,薄唇很快勾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来。 用力的清了清嗓音,又耐着性子等了十几秒,这才滑下接听,漫不经心的声音:“怎么?” 白月颜在那边听到他略显冷淡的声音,一顿,这才道:“很忙吗?” 听起来都没时间搭理她一下的样子…… “有点儿……” 依旧是凉淡的口吻,端着架子,高高在上,一副跟她说两句话都是施恩一样:“找我有事?”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579 月颜如霜篇:你好,我是慕烟,幽阳的未婚妻。(二更) 579月颜如霜篇:你好,我是慕烟,幽阳的未婚妻。(二更) “哦,我特意打电话来谢谢你的帮忙,今天比前些日子轻松多了,谢谢你。” “嗯。”不咸不淡的一个字。 看样子是真的很忙,估计连她说的什么都没听清楚。 白月颜在那边有些尴尬的吐了吐舌头:“那行,那你先忙吧,我……” “就这样?” 南莫商眉头一拧,不高兴了:“你懂不懂礼尚往来?” 他费心费力的帮她安排了那么多,她就打一通电话过来完事儿了?在他把晚上时间空出来的情况下? 白月颜在那边听的一头雾水,反问:“你想要什么?” 钱?她没有,他多的恨不得站在南氏集团大厦顶端每天向楼下撒两箱。 礼物?她买不起,他也不缺。 陪他睡?他今早刚刚吃饱。 那还想要什么? 南莫商一阵气闷,咬牙切齿的叫她的名字:“白月颜,你脑袋被驴踢了是不是?你这样直接问我,我怎么说?” 好端端的,怎么骂人呀…… 白月颜撇撇嘴:“那我是真的不知道你需要什么嘛!要不请你吃顿饭好了,我大概7点就忙完了,去向阳路那边的那家意大利餐厅怎么样?我先过去等着,你什么时候忙完什么时候过去就好。” 这还差不多! 南莫商慢悠悠的向后靠了靠,盯着钻石腕表上一点点转动的秒针,嗓音慵懒:“哦?我还有很多事情没忙完,说不定10点多才能到……” “没事,你尽管忙,我等着你就是了。” 好歹帮了她那么大的忙,等他两三个小时又怎么了? 她的态度成功的取悦了男人,他哼了哼:“那好吧,我尽量早点过去。” 挂了电话,他随即按下内线:“程助理,过来一下。” 几秒钟后,程君推门而入。 南莫商双手交叉撑着下巴,一字一句的下命令:“帮我包下向阳路的那家意大利餐厅,除了少夫人以外谁都不许进。” “是。” “还有。” 他说着,随手从办公桌底层的抽屉里拿出一份图纸来递给他:“去黑天鹅蛋糕店,让他们按照这个设计做,7点之前送到餐厅去。” 程君接过来,翻开看了一眼。 是一张蛋糕的设计图纸,别样的新月形状,从线条的勾勒到色彩的运用,不难看出是出自总裁之手。 他在设计方面有与生俱来的天赋,但这些年来,除非他极为重视的case,否则他们极少有机会膜拜一下他的操刀设计。 是生日蛋糕。 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之前总裁让他派人去国外调查少夫人的身世,查到的资料上有她的生日。 对于这件事情,南总似乎不喜欢被太多人知道,因此他很自觉的把这件事情‘忘记’了。 关于少夫人的身份,跟那个军火帝国的统领者苏祭司的关系,统统都不是他应该知道的。 他离开后,南莫商又从最上面的抽屉里拿了一个红色的丝绒盒子出来。 打开中间的纽扣,盒子自动左右两边分开,一枚切割完美的白钻钻戒随即出现在眼底。 虽然对结婚的事情,她没有提任何的要求,但至少钻戒是要有的,对这东西的追求,是每个女人与生俱来的本能吧? 他拿出来凝眉细细打量着。 是走浪漫风,单膝下跪呢?还是走酷帅风,直接丢到她面前让她自己戴上? 算了,不然丢地上,就当什么都不知道,让她以为是捡到的好了。 不不不,还是单膝下跪吧,反正不管怎么样,她都是不敢拒绝他的。 看着看着,那闪着细碎光亮的钻石就像是落入了他湛黑的眸底,亮的惊人。 …… 白月颜打完电话后随即将手机放入了口袋里,洗了洗手,走出了洗手间。 几秒钟后,厕所隔间的门被推开,林静面无表情的走过来,站在她刚刚站着的位置,慢慢洗手…… 店铺还没有正式营业,但基本上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几个姐妹们外出发宣传单,回来的时候都累得不轻,厨师将准备好的几分晚餐送了上来,让她们尝一尝味道。 不亏是米其林大厨,做的味道堪称一绝。 “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 白月颜抽了纸巾帮身边的小女孩儿擦了擦唇角上沾染的酱料,低笑:“怎么样?学习累不累?” “唔,还好,老师很有耐心的在教我们。” “那就好,来,把我这份也吃了,吃完回去后记得再温习一遍。” “八姐,你不饿吗?” “我一会儿还有点事情,到那儿再吃。” 另一个小姑娘蹭蹭蹭跑上楼,把书包一丢:“八姐,楼下有个女人找你!” 白月颜喝了口水,给她让出座位来:“先吃饭,我下楼去看看。” …… 楼下站着一名身材高挑的女人,穿着干净利落的小西装跟长裤,剪着一头齐耳短发,气质型美女。 白月颜只见过她一次,还是隔着很远的距离,只看到了个侧脸。 但有些女人,声来就是让人过目不忘的类型。 北幽阳的女朋友,那个正在跟他谈婚论嫁的女人。 心脏没来由的一沉,但还是踏着原本的节奏下楼。 高跟鞋踩在木质的楼梯上发出的声响吸引了女人的注意力,她转过身来,视线以最快的速度将她从头到尾打量了个遍。 介于足够自己在第一时间掌握住她的外貌又不至于让她产生反感的情绪之间。 拿捏的很是精准。 “是白月颜小姐吧?” 她落落大方的笑了下,上前一步,友好的伸出了右手:“你好,我是慕烟,幽阳的未婚妻。” 你好,我是慕烟,幽阳的未婚妻。 幽阳的未婚妻。 季枝枝曾经跟她提过她跟北幽阳马上就要结婚的事情,北幽阳也间接承认了跟她在一起的事情,但这些旁敲侧击,远没有这个女人这么直接的出现在她面前,咬字清晰的告诉她,她是幽阳的未婚妻来的有冲击力。 跟北幽阳在一起的时间虽然短,但感情却是真的。 她那晚没有说的是,不止北幽阳一个人总是做梦,她也经常做梦,梦到那个滂沱大雨的黄昏,他一身的傲骨清风,饶是在一片泥泞中出现,却依旧不显半点狼狈,斯文又雅贵,目光干净清澈,一戳戳到她心尖上。 所谓一见钟情,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现在想一想,他这样的人,这样的身份,应该会让完完全全的女人对他一见钟情吧? 她并不特别,只是其中最普通的一个罢了。 大姐送了两杯茶过来,她接过来,礼貌道谢。 很快,一楼靠窗的隔间座位上,就只剩下了她们两个人。 慕烟优雅的喝了一口茶,环视着这家店,夸赞:“装修的很不错,古香古色的,茶也好香。” “谢谢。” 白月颜扯扯唇角,客套一笑,单刀直入的问:“不知道慕小姐今天来我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 这就7点了,她得去那家意大利餐厅了。 虽然南莫商说很忙,可能会晚很多,可万一早去了,见她没先到那儿等着,免不了又要发一顿脾气。 他今天的确帮了她不少忙,她不想惹他生气。 慕烟微微一笑,抬手拢了拢耳畔的短发:“我听说,白小姐跟南氏集团的少总裁好像在一起了,是这样吗?” 白月颜没说话。 “第一次见面就问这么私人的问题,希望白小姐你不要误会……” 慕烟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声音也保持在还算温柔的水平线上:“我只是觉得,做人还是知足比较好,南氏集团旗下的商业店铺也不少,白小姐却偏偏选了一处北氏集团旗下的店铺……不得不说,很让人费解。”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580 月颜如霜篇:没拿水泼你已经不错了!(三更) 580月颜如霜篇:没拿水泼你已经不错了!(三更) 她的一句‘费解’,说的算是很委婉了。 前面的一番话要表达的意思很清楚,她在贪心,一边攀附着南氏集团的总裁,一边又想跟北氏集团的总裁藕断丝连。 白月颜抬手按了按眉心,沉吟一声,才道:“不好意思让你费心了,我看中这个店铺的时候,的确不知道这是北氏集团的房产,签了合同之后才知道的。” 慕烟垂眸,意味不明:“签了份合同而已,就算是违约,也不过是赔点钱罢了,白小姐你既然是南总的女人,应该不缺这点钱才对。” “我是南莫商的女人没错,但我不是没有骨头的米虫,只知道躺着吃吃吃。” 白月颜冷笑了下:“要真像你说的那样,那我也没必要开这个店了,他南莫商随随便便甩给我几百万,就够我花一辈子了。” “白小姐你不要激动,我并没有恶意。” 慕烟忽然就笑着摇了摇头,仿佛她的这点激动看在她眼里是一件十分无理取闹的事情一般:“只是希望白小姐你能设身处地的为我想一想,如果你是幽阳的未婚妻,而我是幽阳在外面的女人,你会希望我用着北氏集团的店铺,承受着幽阳的特别照顾么?” 真是…… 白月颜重重的呼出一口气,一时间都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幽阳外面的女人…… 说的好像她是故意给他们当小三似的! 她跟北幽阳见面第一天,就问他了。 有没有老婆?答曰没有。 有没有女朋友?答曰没有。 有没有喜欢的人?答曰没有…… 对着那样一张一本正经,看起来这辈子都不会撒谎的俊脸,她怎么去怀疑他? 至于她的那个‘特别照顾’,的确是有,但后来得到的照顾她都原路奉还了,年租变月租,她又乖乖交了年租,租金减半,她又如数把钱补齐…… 她花着光明正大从花曼曼那儿讹来的钱开店,辛辛苦苦准备了一个月,就因为这店铺是北氏集团名下的,她就该灰溜溜的卷铺盖滚蛋? 南莫商那个霸道强势的男人都没逼她这么做,她算什么东西? 她双臂环胸缓缓向后靠了靠,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我大概知道慕小姐今天来这儿的用意了,不过你也看到了,店我都准备好了,下周就要开业了,恕我满足不了你的要求。” 慕烟也不恼,像是早就预料到了她会拒绝一样,沉吟片刻,从包里拿出了一张支票来,推到她面前:“我不是来强迫你的,也知道你在这店上花费了不少心血,这是500万,不论是年租还是装修聘请厨师的钱,都够了,白小姐,你我都是女人,没必要互相为难,你做你南氏集团总裁的女人,我做我北氏集团总裁的女人,井水不犯河水,免得你到时候再竹篮打水一场空,多好,是不是?” 白月颜的犟脾气上来了,扫一眼支票,眉梢挑高,语带讥诮:“据我所知,你家庭条件似乎也不怎么好,这500万恐怕也是北幽阳给你的吧?就别在我面前玩儿富家女的那一套了,狐假虎威这个词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卡在你身上,刚刚好!” 慕烟脸上的那点客气浅笑,终于挂不住了。 放了茶杯,她缓缓坐直了身子,目光也变得锐利起来:“白小姐,我客客气气的跟你说话,你需要这么疾言厉色的攻击我?” “客客气气?” 白月颜嗤笑一声:“是吗?我怎么没听出来呢?我听到的,就只有我做了小三,被他北幽阳拿一个店包.养在外面这个意思!没拿水泼你已经不错了!” 她说着,又忽而微微一笑:“不想把店铺租给我是不是?好啊,你回去跟你未婚夫说一下不就好了,让他北幽阳亲自来跟我说!我们按照合同谈一谈赔偿的问题!” “有什么区别么?就算是幽阳来了,按照合同赔偿你,给你的钱也不会超过500万!” “区别就是,我拿了你给我的500万,等于承认了我是个被男人养在外面的小三!我拿了北幽阳给我的500万,等于一个受害人获得了一个言而无信的商人的赔偿金!懂了么?” “……” 慕烟咬唇,拧紧眉头冷冷看她。 气氛一度陷入僵持中。 …… 另一边,看到白月颜的车在楼下停稳,靠坐在床边的男人晃了晃手中的红酒杯,吩咐身后的男人:“蛋糕呢?” “在后厨,这就送过来。” 程君应声,对着远处的服务员比了个手势,服务员很快转身进了厨房。 “烟花先别放了。” 南莫商沉吟一声,忽然改了主意:“通知下去,烟花别放了!” “南总……” 程君忍不住抿唇笑了下:“女人都喜欢烟花的,浪漫一下,她只会感动,不会恃宠而骄的。” 南莫商哼了哼,没说话。 倒不是怕她恃宠而骄,只是不想让她觉得他太在乎她了。 给个蛋糕跟钻戒就不错了。 这算是默许继续放烟花了。 程君知道再待下去会变成一个很讨人嫌弃的电灯泡,于是赶在少夫人上楼前,就默默退下了。 蛋糕刚刚送过来,楼下,一身白色衬衣,黑色荷叶边短裙的女人在服务生的引领下走了过来。 修长白皙的腿,粉黛不施的小脸,在柔和的灯光下显出几分清纯的魅惑来。 南莫商唇角勾着的那点弧度不知不觉淡了下去。 他没怎么跟白月颜的那帮姐妹们接触过,但他的记忆力一向很好,单单只是看一两次,就基本能记住。 女孩儿规规矩矩的站在他面前,双手手指勾在一起,声音恬静:“南总,你好,我是颜姐的妹妹,林静,19岁。” “嗯。” 南莫商敛眉,遮住了眸底一闪而过的阴郁寒光,俊脸上却看不出半点变化:“月颜呢?” “她临时有点事情,来不了了,还说今天多谢你帮忙,让我替她过来谢谢你。” 让我替她过来谢谢你。 让我替她过来谢谢你。 他对她而言是有多不重要,才会随随便便打发个女人过来应付他? 男人薄唇抿成一条线,握着酒杯的长指一点点用力,指关节处悄无声息的泛出一片苍白的痕迹。 林静看了眼桌子上的生日蛋糕,像是吃了一惊:“今天……是你的生日吗?” 南莫商盯着她没说话,目光沉沉。 “对不起啊,颜姐没有跟我说这个……” 林静歉疚的低头,顿了顿,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从包里拿出一个穿着一颗佛珠的平安结来递给他:“这个你不嫌弃的话,就当做是生日礼物吧,这是八姐亲手做的,我们姐妹一人一个,放在身上保平安用的。” “八姐?” “对啊,颜姐,她在我们姐妹中间排行老八,我们就叫她八姐。” 八姐? 八戒? 南莫商无声冷笑,啜了口红酒,是挺像八戒的,能吃能睡还蠢的要死! 他伸手接过来,在指间把玩着,随口道:“坐吧。” 林静敛眉,红唇弯出一抹浅浅的弧度:“谢谢南总。” 着平安结编制的倒是挺精致的,看不出那个粗手粗脚连饭都不会做的女人居然还会做这东西。 他不动声色的收进口袋,抬手帮她倒了一杯酒:“会喝酒么?” 林静中规中矩的坐着,跃动的烛光中,一张小脸素净淡雅,是一种让人很舒服的漂亮容貌。 “会一点点。” “量力而行。” “好。” “她忙什么去了?忙到连出来陪我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 林静捧着酒杯抿了一小口,默了几秒钟,才道:“我也不太清楚,有个个子很高,齐耳短发的女人过去找她,聊着聊着后来就起了争执,闹的挺不好的。” 齐耳短发。 他不喜欢短发的女人,这么多年来也从未交往过短发女人。 倒是幽阳身边,有个齐耳短发,个子很高的女人,叫慕烟。 很好! 他眯眸冷笑。 有时间跟幽阳的女人争风吃醋,没时间来陪他吃一顿饭餐! 白月颜,你好样的!! …… 餐厅内,慕烟终于耗尽了耐心,站起身来:“白小姐,你新店开业,也不想有人来找你晦气,不吉利,我马上要跟我的未婚夫结婚,也不想他在外面的女人用着他的店,也晦气,不吉利,你我各退一步,我给你800万,你把店空出来吧,这是我最后的底线,希望你能好好考虑考虑。” 白月颜慢悠悠的喝着茶:“我就不考虑了,我也不在乎晦气不吉利,你要非跟我无理取闹,我定奉陪到底!慢走不送!” 慕烟冷怒的看了她一眼,红唇紧抿,转身离去。 门‘砰’的一声关上,前一秒还淡定的喝茶装逼的白月颜下一秒就把舌尖的茶水吐了出来:“烫死我了烫死我了!谁烧的水?要烫死我啊!” 一边说着一边匆匆起身冲了出去。 都9点多了! 不过南莫商应该还没去吧?不然去了见她没在,肯定是要打电话过来的。 这么想着,一直悬着的小心脏也稍稍放松了下来。 推开门,却意外的没找到自己的车。 她站在原地呆了呆,努力回想了一下,没错,中午的确是开着车过来的啊! 又转身折返回店:“大姐,你见到我车了没?” 她们几个姐妹中会开车的不多,不过偶尔也有外出帮忙买东西的,开着她的车出去。 大姐正在收拾她刚刚跟慕烟喝茶的那张桌子,闻言,摇头:“没有啊,没停在外面吗?” “没有。” “那你上楼问一问,看看谁开走了。” 上楼一问,没有一个开的。 白月颜的视线在她们之间来回了几次,忽然顿住:“小静呢?” “……” …… 打车赶去餐厅的时候,餐厅里空无一人,几个员工正在边聊天边拖地。 “以前只在电视跟杂志上见到过他,没想到真人更帅!那荷尔蒙爆棚的声音,酥死我了!” “哎哎哎,你有没有发现,他多看了我两眼?我觉得他一定是爱上我了!” “切,得了吧,要入他南氏集团少总裁的眼,起码得有今晚这姑娘这种身材跟脸蛋!你就不要瞎想了!” “我怎么了?我哪儿比她差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581 月颜如霜篇:给你五分钟时间,给我处理了她! 581月颜如霜篇:给你五分钟时间,给我处理了她! 白月颜在服务员嘟嘟囔囔的争吵声中走过去:“请问,今晚有没有一个个子很高,长得……” 她的右手在半空中纠结的比划着,顿了顿,忽然改口:“请问南氏集团的总裁南莫商今晚有过来吗?” 个子高,长得帅的人很多,她有这闲工夫比划来比划去,倒不如直接点出他的名字更节省时间。 这孤城不认识他南莫商的人不多,更何况还是这种高档餐厅的服务生。 其中一名女服务员站起身来看了她一眼,回答:“来过,跟一位漂亮的……” 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另外一个女服务员打断了,她警告性的瞪了她一眼,这才微笑着道:“是来过,不过刚刚已经走了。” 白月颜默了默,道谢,转身离开。 下楼后没一会儿,第一个开口的女服务生就不高兴的开始发脾气:“你干嘛打断我?” “知道她是谁吗?” 第二个女服务生没好气的又瞪了她一眼:“南莫商的前妻!听说离了婚关系还十分暧.昧呢!让她知道南总跟其他女人在我们餐厅吃饭,回去找南总闹,南总那边再一查,知道是你泄露的消息,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知不知道?” “……” 被她这么疾言厉色的一分析,那个女人才后知后觉的怕了起来,眼里蓄了泪:“那、那那怎么办啊……” “让你平时少说电话你不听!等着看吧,走运的话,说不定就躲过去了,以后记住这个教训就是了!” “呜呜……” …… 林静醉了。 南莫商之前把程君赶走了,这会儿只得亲自开车载她回去。 “好热……” 女人浑身无力的靠在副驾驶座上,俏脸泛着红晕,一手不停的撕扯着领口,声音娇软撩人:“好热啊……” 不知不觉,领口大开,诱人遐想的肌肤若隐若现。 南莫商不动声色的将空调开到最大。 黑色兰博基尼在红绿灯前的长长车海中停下,林静身子微微一个倾斜,脑袋便软软的枕上了男人的肩膀:“难受,我好难受……” 南莫商垂眸,由上而下的俾睨着她娇媚惹火的姿态,薄唇勾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你跟白月颜的关系好么?” “嗯?嗯……” 含糊的两声,像是回答他了,又像是意识不清时细微的轻吟声。 “说实话,她这么多的姐妹中,最有几分姿色的就是你了。” 男人搭着方向盘的手指一下下的扣动着,沉吟片刻,才淡笑一声:“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希望可以把我们的关系更进一步。” 林静枕着他手臂的身子轻轻一颤,抬了一张嫣红娇嫩的小脸看他:“什……么?” “你考虑一下,如果想的话,我们就先不回公寓了,去酒店开个房怎么样?” 浓重的夜色,斑斓的灯光,男人凌而不乱的短发下是一张颠倒众生的脸,用那样优雅诱惑的嗓音,徐徐发出爱的邀约。 林静迷迷糊糊的,好像真的醉了。 一瞬间,险些要溺毙在他这样突如其来的温柔中。 “嗯?去不去?” 他低笑一声,夜色中,黑眸荡着盈盈波光,魅惑撩人。 林静怔怔看着他,失了魂魄似的点了点头。 …… 计程车眼看就要到别墅了,忽然接到了南莫商打来的电话。 男人声音阴沉的要滴出水来:“来惠生酒店一趟,立刻!” 白月颜听的一愣:“酒店?” 好端端的,怎么会去酒店? 他现在……难道不是应该跟林静在一起的吗? 一起去了酒店? 等了一会儿没等到男人的回答,她移开手机看了眼,才发现他已经把电话挂断了。 …… 惠生酒店离她们住的那栋别墅不算远,刚好路上没有堵车,不到10分钟就到了。 白月颜下车,不等给南莫商打电话,站在酒店外的一名女服务员随即上前一步:“是白小姐吧?” 她点头。 女服务员笑的越发恭敬温柔:“这边请……” 白月颜跟着她进了电梯,服务员直接按了28楼层,数字一层层跳跃,眨眼功夫,电梯门就在眼前打开了。 女服务员没有再跟着她下去,只是微笑着做了个请的姿势。 她出去,一转头,就看到了装潢的高档精致的走廊里,正站在昏黄的壁灯下抽着烟的男人。 甚至不用靠近,都能感觉到他周身散发的阴冷寒意。 呼吸不知不觉放轻,她镇定了一下心神走过去,由下而上的打量着他英俊阴沉的眉眼:“你怎么会来酒店?” “我怎么会来酒店?” 他屈指弹了弹烟灰,眯眸睨着她,语调怪异的重复着她的话:“白月颜,我知道你演技一向很好,但这会儿我没心情看你表演!问你一句,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把我推给别的女人?” 他这话说的没头没尾,但她还是在第一时间理解了。 来的路上,就大概有了一点心理准备。 “林静在里面?” 她看着他,声音不知怎么的有点低沉压抑:“你们……做了?” “你希望我们做了还是没做?”他冷笑,不答反问。 白月颜被他讥诮的眼神盯的一阵不舒服。 “一杯酒就让她醉的东倒西歪,又是喊热又是难受的,我如果只是言语上那么一说,你怕是还要以为我在故意陷害你的好姐妹吧?现在人都跟我来酒店了……” 他忽然站直身子,大手扣住她的下巴,俊脸瞬间逼近:“你最好别让我知道是你安排她过来勾.引我的,白月颜,我怕我会不小心撕了你!!” 那样阴鸷森冷的声音,一字一句都像是刀子一样刮在她的脸上,丝毫没有半点开玩笑的痕迹。 白月颜的脚尖被迫踮起,迎着他迫人的气息,吐字困难:“我没有……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过去找的你……” 她仓皇无措的表情落入男人眼底,像只可怜兮兮的小白兔。 南莫商眸色冷怒的火焰不等熄灭,又被另一簇炙热的焰火覆盖过来。 喉结上下滑动,呼吸间满是她温软的香气,忽然就吻了上去,有力的大手扣住她的后颈,不给她半点退缩的空间,吻的又急又深。 白月颜蓦地睁大眼,还没从他刚刚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的惊骇中回过神来,又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吓到。 一时间都忘记了挣扎,由着他肆意的亲吻。 他却似乎并不满足于这种浅尝辄止的吻,气息渐渐控制不住,好一会儿,才勉强自己放开她。 薄唇吻上她的耳垂,嗓音沙哑性感到极致:“给你5分钟的时间,给我处理了她!否则我就亲自动手,知不知道?!” 白月颜浑身一颤,仰头茫然的看着他:“处理?” 怎么处理? “你问我?” 他眯眸,冷笑一声:“那种货色,也配觊觎我?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你以为她还能好好的在里面洗澡?还是说你真的想见识见识我是怎么处理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的?” “……” 又来了。 货色货色…… 搞得全天下的女人都配不上他似的。 白月颜不悦的睨他一眼:“知道了,我会自己处理,你等我一下。” “五分钟!” 他在她转身的瞬间又将她拉回来,意犹未尽的再度缠吻了一番,这才放过她:“只给你五分钟!我可不想把我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这种破事儿上!” 白月颜:“……” 他最近是嗑药了么?要的时间越来越长不说,次数也越来越频繁,哪有这样的? 说好的年纪越大,对这种事情的需求越低呢? …… 推门进去,客厅里没有人。 倒是浴室里,能隐约听到哗哗的水流声。 磨砂玻璃上,女人影影绰绰的窈窕身姿凹出一个个诱人的姿势,似乎正在擦拭身体。 她阖眸,深吸一口气,屈指敲了敲浴室的门。 “等一下哦,我还没准备好……”女人含羞带怯又充满期待的声音传入耳中。 白月颜凝眉,胸口里忽然说不出的难受。 多少年来,她做梦都想着能把她们从老大手中救出来,一起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开一个小店,过自由的生活,爱想爱的人…… 明明已经做到了,可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呢? 孤城这么多优秀的男人,凭她的姿色,想要找一个合适的男人,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 为什么偏偏要选上南莫商呢? 不一会儿,林静就裹着浴巾兴冲冲的从浴室里出来了。 唇角那点点期待又羞涩的弧度,在看到沙发里坐着的女人时,倏然僵住。 白月颜挑眉扫了眼她浴巾下修长的腿,被热气蒸腾的红扑扑的小脸,好一个美人儿。 不得不说,这些年,姐姐们把她照顾的很好,没怎么让她干粗活,也一直护着她不受老大的欺负。 要不是一周前的那件事情…… 她敛眉,随手将倒好的一杯茶放到对面:“喝杯茶吧。” “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静双手死死握着胸口的浴巾,屈辱的看着她:“你跟踪我?!” 跟踪她? 她偷偷开着她的车跑出去,偷偷代替她赴约,被她在酒店捉到,一开口不但没有道歉,反而是委屈的质问? 白月颜忽然就笑了:“小静,我说了,南莫商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纯良无害!他是花心没错,但不是每个送上门儿来的女人他都照单全收的。” 要是这样,恐怕他一天换一个女伴,排队等着的都还能绕地球三圈! 林静不说话,死死咬紧下唇,水眸含泪,冷冷看她:“他能看上你,为什么就不能看上我?还是说你在他面前说了我的什么坏话?你告诉他我被老大强.暴了是不是?!” 他嫌她脏了,所以走了? 白月颜摇头,声音平静而淡薄:“南莫商的事情,我们就到此为止吧,再谈下去,受伤的是你。” 她将茶杯放下,慵懒的向后靠了靠:“姐妹一场,我可以给你一笔钱,只希望你能找个合理一点的借口,跟姐姐妹妹们道别,别让她们因为我们的事情伤心难过。” 当年在老大的压迫之下,一起患难的日子,对她们来说比什么都珍贵。 如果她们知道了这件事情,尤其是大姐二姐她们,会有多难过,可想而知。 林静冷笑出声:“就我是脏的吗?白月颜,你的那些个黑历史,需要我一一跟他说一说吗?装什么纯情?你比我不知道脏多少……” 一杯滚烫的茶水,就这么隔着一张沙发的距离,笔直的泼到了她的脸上。 林静脸上刚刚褪去的红潮,顷刻间又被烫红一片。 白月颜霍地站起身来,目光冰冷的看着她:“小静,你别挑战我的耐性!” “是你在挑战我的耐性!!!” 一杯滚烫的茶水,彻底的激发了林静压抑在心里的愤怒跟不甘,她几步上前,抓起茶杯茶壶来重重砸到了她身上,声嘶力竭的咆哮出声:“白月颜,这么多年来你在外面逍遥自在,把我们丢在那里不管不顾!借助男人的手把我们救出来你很得意是不是?很高高在上是不是?我呸!!南莫商如果知道你曾经是怎么跟别的男人苟.且的,他还会喜欢你吗?!你不就是怕我把你的黑历史抖出来,才迫不及待的想要赶我离开吗?我告诉你!休想!死都不可能!!我现在就要去告诉他!告诉她你……” 吧嗒—— 打火机清脆的声响忽然传来,打断了林静失控的咆哮声。 她愕然,转头看过去,才发现衣冠楚楚气质卓然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 南莫商斜靠着墙壁,慢条斯理的点了烟,嗓音温淡凉薄:“说下去。” 林静唇瓣微微动了动,却再也没能发出半点声音来。 明明是让她说下去,可莫名的就觉得,如果她再继续说下去,就会有很可怕且不是她能承受的起的事情发生。 青白烟雾下,男人俊脸模糊,冰冷凉薄的目光却笔直的落在她的的脸上:“八戒同学有些话不好意思说出来,那我就替她说好了。” 他站直身体,一步一步的逼近:“不是她要赶你走,是我要赶你走!” “她没有告诉我你被阮虎强.暴的事情,因为我压根不在乎!” “你以为你喝醉酒后躺在我车上露出胸口来很性感很诱人么?告诉你,女支女都比你有能力挑起我的兴致!” “带你来酒店不过是为了提供一点实质性的证据,省的八戒再以为我胡乱污蔑她的好姐妹!” “她有没有跟其他男人苟且,我清楚的很,不需要你来告诉我!” 他每走一步,都像是一身黑衣的死神在缓缓逼近。 林静的脸色渐渐苍白下去,一双眼睛睁的大大的,惶恐又无措的看着他。 “最后,送你走是为你好,继续待下去,我保证会有无数个长得比阮虎还要恶心的男人,夜以继日的玩儿你!” 他眯眸,一口烟雾放肆的喷在她的脸上,笑的阴邪又狂佞:“现在,还是死都不想离开么?” 林静凝眉,眼泪忽然疯了似的涌落下来:“我哪儿不如她?我哪里不如她了?!你为什么……” “你哪儿都不如她。” 他打断她,猩红的烟头直接烫上她的锁骨。 林静尖叫,一边后退一边拼命的拍打着烟头,痛的浑身都瑟瑟发抖,一个不稳,直接跌坐了下去。 南莫商忽然就想起了刚刚认识白月颜的时候,她在餐厅外被花曼曼开车撞到手臂脱臼。 明明痛到满脸的冷汗,却愣是咬着牙自己把手臂接上了。 这点小痛,跟那种疼痛比起来,算得上什么? 她一口一个白月颜这么多年来在外面逍遥快活,可知要承受多少次濒临死亡的疼痛,才能在脱臼的时候那么云淡风轻的直接自己接上? 大概是从那一瞬间开始,对她另眼相待。 生平第一次那么心疼一个女人,想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堆到她眼前,想把她宠到连做个噩梦都要矫情的窝在他怀里哭一哭。 他单手插进口袋,居高临下的俾睨着捂着烫伤浑身发抖的女人,声音薄情冷冽到让人心寒:“给你一晚上的时间,消失!下次再让我见到你,这烟头烫的位置可就是你的脸了!” 林静说不出话来,贝齿将下唇咬到鲜血直流,眼泪不停的滚落。 白月颜阖眸,深深吸了一口气后,从包里拿出钱包来,将一张卡递给她:“这里面是10万!够你去其他地方安顿下来好好找个工作了!离开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好好跟大姐她们说,大家好聚好散,别闹的太难堪了。” 林静没伸手接,也没说话,只是捂着脸崩溃的哭。 白月颜还想再说句什么,男人已经扣住她手腕将她拽了起来:“行了,跟我回家!” “哎,你先等等,我还没……” 话没说完,男人直接抽出了她指间的卡丢到了地上,随即不由分说的强行将她带了出去。 他腿长,迈一步她就要走两步才能追上,踉踉跄跄的跟着:“你干嘛呀?我话还没说完呢!” 男人松开了她的手,口吻阴森:“与其把精力浪费在她身上,你倒不如好好想一想怎么跟我解释黑历史的事情!” “……” 她窒了窒,反问:“你不是说不在乎的吗?”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582 月颜如霜篇:给我说清楚!是不是喜欢他?(一更) 582月颜如霜篇:给我说清楚!是不是喜欢他?(一更) “你觉得我有可能会不在乎?” 男人眯眸冷笑,扣着她手腕的大手蓦地用力,直接将她拽到了自己怀里,另一只手牢牢抱上她的腰肢。 薄唇下压,一字一顿:“你最好给我一字一句的解释清楚!敢跟别的男人鬼混?你当我死了?!” 白月颜:“……” 南总您能先搞清楚一下现在的状况吗? 说的是以前的事情,以前她又不认识他…… 再说了,什么鬼混,说的太难听,她什么都没干好伐? “小静瞎编的,我真没男人。” 她挣扎:“你松手松手,手快被你捏断了!” 她拼劲了力气,却发现手腕却依旧牢牢的攥在男人掌心,他就那么盯着她,目光鄙薄,充满嘲讽。 她会演戏是没错,但似乎他更会看戏,是不是演的,一眼就能看穿。 “好好好,我招,我招好不好?你先松手。”她撇撇唇,无奈妥协。 男人扣着她手腕的手却忽然上移,转而变成了跟她十指交握的手势,牵着她进电梯:“就这样,说!” 白月颜无语的看了他一眼。 记得之前听谁说过一句,女人对这个男人的保鲜期一向不超过一个月,算一算,他们在一起已经不止一个月了。 怎么不但没感觉到他对她的嫌弃,反倒是黏了不少? “以前是认识一个男的,去一个富商的家里偷东西的时候,刚好跟他碰到一起去了,我发现他能力不错,就跟屁虫似的跟着他了。” 毕竟贼也是想找个大哥护一护的。 跟她自己封自己的盗神不同,那个男人的确是这个行业里公认的盗神,几乎就没有他想偷又偷不到的东西。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并不缺钱,不止不缺钱,而且还很有钱,偷东西只是为了寻求刺激,找个乐子而已。 他对她这个小弟应该是还算比较满意的,因为她要求他带她,他就真的带了。 她对这个师父更加满意,因为跟着他,有肉吃。 那个电闪雷鸣的夜,她抱着一堆的金银珠宝兴冲冲的跑出来,刚好看到他手中的枪正对了一个保镖的眉心,一枪命中。 全程甚至冷漠的没有眨一下眼睛。 她吓的险些尖叫出声,丢了怀里的东西就跑,再也没敢出现在他涉猎范围内的地盘上。 跑掉之后很久很久,才从另外一个人口中听说了他另外一个喜欢玩的小游戏——杀人。 不分好人坏人,不分场地身份,什么时候有兴致了就杀,随他开心。 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她晚上都没怎么睡好觉,一闭上眼睛就是他浑身鲜血站在她面前要将她解剖了的画面。 也庆幸只跟了他不到三个月,庆幸这三个月里他没一时兴起把她也宰了…… 南莫商听她说完,眯眸冷笑:“雌雄大盗?” “你别嘲讽我,我现在想一想,还觉得后背发凉,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没好气的白他一眼:“想当初,我唯一的技能就是跑,没被发现跑,被发现了也跑,什么时候杀过人……吓死我了!” 一边说着,还一边像模像样的拍了拍胸口。 南莫商开了车门让她上去,打量着她的表情,的确不像是在撒谎的样子,这才勉为其难的放过了她。 …… 冲完澡出来,刚要去那吹风机吹头发,就被靠坐在床上的男人抬手扣住了,一个轻巧用力便将她拉入了怀里。 她一惊,随即皱眉:“你干嘛?我得赶紧把头发吹干。” 他随手将杂志丢到一边,盯着她刚刚沐浴过后娇媚的小脸,抬手:“吹风机给我。” “我自己来就……” “吹风机!” “……” 她抿抿唇,从抽屉里拿出吹风机,插上电后递给他。 就这么坐着,由着男人温热有力的五指在她发间拨弄,细细的吹着。 呼呼风声中,听到他温润凉淡的嗓音:“你们在一起的三个月,就没发生点儿什么感情纠葛?” 要是真没发生的话,之前那个林静为什么会用‘苟.且’两个字来形容他们? “没啊,我去过一次他的家,在法国,是一座一眼看不到头的城堡,里面女人可多了,亚洲欧洲,什么口味的女人都有,而且都超级漂亮!” 顿了顿,又强调:“不是你们这边的女佣哦,真的只是他的床伴!见到他回去,一个个别提多激动了,就像……” 她长长的拉长了尾音,贝齿轻咬唇瓣,皱眉,似乎觉得不太妥当,又摇头:“算了,没就像。” “就像女支院里的女人见到恩客时的激动?”南莫商似笑非笑的替她补充上。 “……” 她轻咳一声,没说话。 好吧,话是他说的,可不是她说的。 “长得很好看?”他又问。 似乎对这个男人格外感兴趣。 白月颜歪了歪头,想了想:“他是混血,而且似乎混了不止两三国的血,你也知道的嘛,混血儿,随便长长都是很好看的。” 男人吹头发的动作倏然一顿,声音也沉了下来:“你喜欢他?” 他一停下来,吹风机的风口就停留在头上的一个固定位置,她立刻皱眉:“烫烫烫!” 他冷哼一声,索性直接关了丢到一边:“给我说清楚!是不是喜欢他?” 白月颜低着头,双手十指搅动在一起,好一会儿,才呐呐道:“有、有那么一点点吧……” 一抬头见他脸色阴沉的可怕,又忙不迭的补充:“当、当然,是曾经!曾经!” 与其说是喜欢,倒不如说是崇拜。 就像是小兵崇拜将军,小喽啰崇拜大哥大一样,她每每要费劲千辛万苦才能偷得一星半点的钱,对他而言却只是勾勾手指的事情,自然是要崇拜的。 更何况他气质很好,衣架子的身材,明星的脸…… 直到后来发现他居然是个嗜血如命的杀人狂魔,那点崇拜跟喜欢就顷刻间破碎了,唯一的念头就是庆幸自己还活着。 …… 日子没法过了。 不坦白吧,南少总生气。 坦白吧,南少总更生气。 凌晨4点。 白月颜捂着快要断了的腰哼哼唧唧,酸疼的睡不着觉,身边食饱餍足的男人却睡的格外的沉。 咬着牙忍了很长时间,终于在5点多迷迷糊糊睡去,感觉还没怎么睡沉,就又被吵醒了。 她终于忍不住爆发:“南莫商,你有完没完?!就不怕肾亏亏死你?!” 再怎么需求旺盛,也不至于中间才隔了三个小时,就又这么如饥似渴了吧?他又不是兔子…… 他冷笑,薄唇吻过她嫣红的唇:“没有听过一句话?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 没救了。 …… 接到大姐电话的时候,已经是中午11点了,她还在睡着…… 电话里,女人忧心忡忡的声音瞬间将她从迷糊状态拉了回来:“小颜,小静忽然说想独自出去闯一闯,我们怎么劝都不听,你赶紧过来看看。” 白月颜抬手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声音沉闷的‘嗯’了一声。 匆匆穿上衣服下楼,管家见到她,立刻伸手拦住:“少夫人。” 她一边整理着衣领,焦急的看着他:“嗯嗯,有事?” “少爷吩咐了,如果您醒了,不管有多着急,都要先吃点东西。” 管家微笑着做了个请的姿势:“少夫人这边请……” “可是我不饿,而且有点急事。” 说完又想走,又被提钱一步拦住。 管家继续保持微笑:“少夫人,既然着急,就不要再再这件事情上浪费时间了,不看着您吃下早餐,少爷知道了是要责罚我们的……”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583月颜如霜篇:不是我容不下她,是南莫商容不下她!(二更) 583月颜如霜篇:不是我容不下她,是南莫商容不下她!(二更) “……” 好吧,她被南莫商那货折腾了一晚上,这会儿的确两眼发昏双脚发虚,补充一点体力还是有必要的。 女佣很快送上了一份香煎小笼包跟几叠开胃小菜:“这是少爷今天出门前特意吩咐我们做给您的。” 白月颜盯着那一屉热气腾腾晶莹剔透的小笼包,吞了吞口水。 好像……她昨晚做梦就梦到吃小笼包了。 是纯粹的巧合,还是一不小心说了梦话被他听去了? 不管了,先吃再说。 本来想吃一两个意思意思的,没想到味道实在太棒,一不小心,就把一整笼的小笼包都吃光了。 喝了口牛奶刚要起身,一块蛋糕便被放到了眼前,管家笑眯眯:“少爷吩咐了,这个餐后甜点,您必须要吃,哪怕只吃一口。” 白月颜盯着那块蛋糕打量了一番。 不像是普通的饭后甜品,倒像是……生日蛋糕,而且形状弯弯,像是……半个月亮。 “今天谁过生日吗?”她问。 管家摇头:“这个我不清楚,蛋糕是昨晚少爷派人送回来的,本来要求昨晚切一块送楼上给您吃的,但因为……” 他话说到一半,忽然不说了。 白月颜却理解到了他的意思,她几乎刚刚回来,就被南莫商关在卧室里做了一整晚没羞没臊的事情。 俏脸顿时涨红,一个字都问不出来,匆匆吃了两口,拔腿就跑…… …… 过去别墅的时候,林静正挺直脊背坐在沙发里,身边放着一个行李箱,一群姐妹们正苦口婆心的劝她。 毕竟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不想她就这么突然离开这个曾经抱团取暖的大家庭。 “颜姐。” 米娅见她过来,习惯性的挽住了她的胳膊,小小声的道:“十二姐要走,问她为什么,也不说,就坚持要走。” 问她为什么,也不说,就坚持要走。 白月颜听的眉心一阵紧蹙。 之前说好了要她好好跟她们说,别闹的大家都不愉快,显然她没听进去。 世界这么大,想出去看看。 简简单单的一个理由,就可以让她们心怀期待跟鼓舞的送她离开,却偏偏要板着一张脸,生怕她们不知道她受了委屈。 “有什么事情,你别总是闷在心里,说出来我们大家一起想办法解决。” 大姐因为没能护好她的事情,这些日子一直自责不已,现在听她这么说,越发觉得是跟自己有关系,声音颤抖:“小静,你要是因为大姐……那大姐走,我年纪大,阅历多,一个人出去了,也不会……” “大姐。” 白月颜施施然在沙发坐下,打断她的话,微笑:“你想多了,小静要离开这件事情,她之前是跟我提过的,说是在那一小方天地里呆的时间太久了,想出去看看,逛一逛,我想她还年轻,未来多姿多彩,出去看看也挺好的,就给了她十万,让她先出去玩几年。” “是吗?” 大姐一怔,打量着林静悲愤隐忍的表情:“可是……” “她只是太舍不得我们了,毕竟一起生活了这么久。” 白月颜意味不明的视线看向林静,咬字清晰:“是不是?小静?” 她要是识大体一点,就该顺着她给的这个梯子走下去了。 林静眸子里已经蓄了泪,缓缓抬头看向她,好一会儿,忽然霍地站起身来,索性破罐子破摔:“没有!我没有想出去!是她逼我!她强迫我离开!!” 白月颜唇角的那点弧度,一点点冷了下来。 她已经一再努力维持她的颜面了,真的已经尽力了。 可她却还在试图抓住她的软肋,狠狠的给她致命一击! 她要姐妹们为了她,跟她反目成仇! “小颜?”三姐震惊的视线看过来:“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小静走?” “对啊,十二姐最近心情不好,哪里惹到八姐你,你不要生气,我们都是一家人,你不要赶十二姐走啊!求求你了八姐……” “八姐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吗?” 米娅站起身来,视线一一扫过还在嘟嘟囔囔的姐姐们:“她这些年每个月拼命在外面赚钱,就为了能让我们在老大那里生活的有尊严一些!每次回来都给我们带好吃的好玩的,她要是真想逼走十二姐,一开始就不会接她回来!怎么不问问十二姐到底做了什么事情,才让八姐不得不让她走?” “我做什么事情?” 林静凝眉,像是再也承受不住委屈,豆大的眼泪扑簌簌的落了下来,哽咽着控诉:“我能做什么事情?我只是想为我们这些人的未来考虑考虑!她只是那个男人的情.人而已!一旦厌倦了她,我们这些人立马就会被赶出别墅!失去保护!老大现在还没有捉到,随时都有可能抓到机会反扑过来,到时候我们一个都跑不了!我只是想为我们这些人添一层保障而已!到头来就这么被她残忍的抛弃了!!” “小静!!!” 大姐站起身来,吃惊的看着她:“你怎么能这么说小颜?别忘了,是谁费劲千辛万苦的把我们从魔窟里救出来的!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她?” “就是就是!而且那个南总一看就很喜欢很喜欢颜姐好不好?她才不是他的什么情.人,他们马上就要结婚了!” “就算他跟小颜分开,以后的路还是我们自己走,怎么能想着一直依靠男人呢?小静,你这样的想法太可怕了!” 林静大概没料到她们会统统把矛头对准自己,一时间连哭都忘记了,视线一一扫过她们的脸,收到的是震惊、失望跟愤怒。 “呵……” 她冷笑出声,泪眼模糊:“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你们真以为像南莫商那样的男人,会一辈子有一个女人?你们真以为脱离了那个男人的保护,你们还可以像现在这样安安稳稳的生活学习?做梦!!告诉你们,你们早晚有一天会后悔这么对我的!” 说完,怒气冲冲的提起了行李箱,甩门而去! 一室寂静。 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各有各的心事。 “颜姐……” 16岁的朱迪轻声叫她:“我们都知道静姐做错了,她以前真的不是这样的,大概是因为老大他……你原谅她这一次好不好?” “是啊,我们是一家人,不想就这么分开,我想哭……” “小颜,要不……” 白月颜阖眸,轻轻呼出一口气,心平气和的解释:“不是我容不下她,是南莫商容不下她!她把他当成了那种一勾就上的低智商男人,这让他很恼火,直说如果再让他见到她一次,就毁了她的脸!” 最后一句话,惊的一群女人倒吸一口凉气。 身边的米娅还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脸,一脸的惊恐。 大概谁都没有想到,那么一个斯文俊雅,绅士又有涵养的男人,会说出那么果决狠辣的话来。 大姐忧心忡忡:“小颜,他要真这么说话,那你在他身边,会不会很危险?” 她笑了笑:“还好,他对我……还算不错。” “有没有打过你啊?”米娅心疼的看着她。 在老大那里,男人打女人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米娅从小耳濡目染,见到男人总会下意识的躲避开,生怕哪儿做错了,会招来一顿拳打脚踢。 白月颜捏捏她的小脸:“没有,他没打过我。” 话音刚落,手机就响了起来。 她拿出来,刚刚划开接听,身边的米娅就眼疾手快的点了一下扩音,见她看向自己,还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她摇摇头,没好气的戳了戳她的额头,电话里已经传来了男人略带戏谑的低沉嗓音:“香煎小笼包好吃么?” “……” 她瞥一眼周围正一脸紧张又好奇的侧耳倾听着的姐妹们,干咳一声:“你特意打电话过来,就为了问这个?”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584 月颜如霜篇:颜儿,想不想师父?嗯? 584月颜如霜篇:颜儿,想不想师父?嗯? “怎么?给你打个电话,还必须要有重要的事情?”凉凉的反问,威胁的痕迹处处可见。 她抬手扶额:“没……你是总裁,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昨晚是谁一边流着哈喇子一边说小笼包好香的?就没见过你睡相这么难看的女人!” “……” 要死了要死了。 白月颜尴尬的双颊通红,含糊出声:“你、唔,你还有什么事啊?没事先挂了。” “蛋糕好吃么?” “……” 他是不是打算以后她吃什么东西他都要问一遍? “好吃好吃,非常好吃。”应付。 “昨天忘记跟你说了,生日快乐,南少夫人。” “……” 白月颜呆住:“生日?谁的生日?” “你的。” “我的?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的生日,你怎么会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我知道的你不知道的事情更是多了去了,记住就对了,9月19,你的生日。” 白月颜还在发呆,男人已经挂了电话。 “颜姐,他怎么会知道你的生日?” 米娅好奇的歪头看着她:“不会是找到你的家人了吧?”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 白月颜还在苦思冥想哪儿不对劲的时候,被她一句话提醒的豁然开朗了起来。 对啊,要不是知道了她的身世,又怎么可能查到她的生日日期? 可如果知道了,他不可能不告诉她的啊…… 晚上回去再细问问吧。 …… 刚到店铺没多久,还没开始收拾东西,大姐就匆匆走了过来:“小颜,我刚刚出去丢垃圾,听到好多人在讨论。” 白月颜正专心致志的往墙上挂一副风景油画,闻言,漫不经心的问了句:“讨论?讨论什么?” “说有人昨晚看到……看到……”大姐支支吾吾。 她托着手中的油画,转头看她,好奇:“看到什么?” “说是看到昨晚有个穿白衣服的长发女人在我们店铺里飘……” 大姐呐呐的说着:“现在外面都传开了,说我们是一群不干净的女人,招来了不干净的东西,左邻右舍的看到我们都绕道走。” 扯淡。 白月颜冷了脸,‘砰’的一声将油画放到地上:“谁吃饱了没事儿干,传这种话来阻我们生意?” 这种事情不会无缘无故的传出来,背后肯定有人在整她们,为的就是不想让她们把店开起来。 她们初来乍到,认识的人少,得罪的人也少,想要找出几个嫌疑人来,很容易。 要么是因为行业竞争,但这条街上到处都是餐饮行业,互相竞争都很激烈,应该没有人愿意拿她一家还没开店的开涮。 再者,就是个人恩怨了。 花曼曼肯定是不可能的,她出钱开的这家店,自然是舍不得还没回本就给弄砸了。 算来算去,最后锁定了两个人。 林静跟慕烟。 “不会是小静的,不会。”大姐本能的就想护着林静,见她在林静的名字上画了个圈,第一时间出声否认。 “对啊,静姐昨晚很晚才回来,而且情绪看上去很低落,更何况她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就算想散布谣言,也没有机会的。” “对对对!我相信十二姐!” 白月颜没说话,拧紧眉头盯着林静的名字。 她也觉得不大像是小静,毕竟她是今中午才刚刚跟她们撕破脸皮,就算想报复也没那么快。 也就是说,事儿是那个慕烟干的了,想利用这件事情,逼她们主动放弃这家店铺。 她皱眉,单手托腮,正郁闷的想着怎么漂亮的反击回去,餐厅门便再度被打开了。 一名大腹便便的年轻女人走了进来,海藻般自然卷曲的长发下是一张清纯稚嫩的小脸。 这世界上,美丽的女人有很多,但美丽的这么让人舒心的女人,却很少很少。 她的视线在那么多女人之间搜寻了一圈,礼貌的问:“你们好,不知道哪位是白月颜白小姐?” “……” …… 刚刚装修好的包厢,采光恰到好处的舒适。 白月颜拿着一杯热奶茶走了进来,放到她面前:“你现在怀着孕,喝点这个吧。” 月牙微微一笑,露出八颗整齐洁白的小牙齿:“谢谢。” 她看上去太年轻太年轻,简直像个未成年少女。 可高高隆起的腹部又清楚的向每个人展示着她即将当妈妈的事实。 百闻不如一见,她曾经在boss的眼皮子底下生活了20年,隔着那样的血海深仇,还能被养的这么楚楚动人,真是不容易。 她一手习惯性的摸着自己的腹部,声音恬静:“冒昧过来打扰你,希望没给你添麻烦。” “没有没有。” 白月颜干咳一声:“差不多都忙完了,就等着下周开业了,北小姐如果有时间的话,也可以来尝一尝,不胜荣幸。” “一定。” 她敛眉,长而卷翘的眼睫毛微微颤动,沉吟一声,才道:“我今天来……是为了哥哥的事情来的。” 白月颜‘嗯’了一声。 她刚刚进来的时候,她就猜到了。 之前听季枝枝说,慕烟是她的好朋友,好像在小时候就一直照顾她来着,今天过来,应该也是想重复一下昨天慕烟的那番意思。 “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作为妹妹,本来是不应该插手的,但哥哥他太闷了,很多很多事情闷在心里就是不说,我实在着急了,不得已才过来找你。” 月牙一双眼眸黑白分明,懊恼的道:“对不起啊,之前我不知道哥哥有喜欢的人了,慕烟来找我玩,我看她对哥哥有意思,就把她介绍给了哥哥,哥哥又因为这么多年来没能好好照顾我而心怀愧疚,就答应了,是我不好,你不要怪哥哥好不好?” 白月颜沉默的听着。 其实对北幽阳跟慕烟的事情,她已经不太想去了解了。 她跟南莫商已经走了这么长,回头的路早已经被他堵的死死的了。 他是一个商人,商人的天性就是投资与回报,他在她身上投下了那么多的时间金钱跟精力,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哪怕是放过,现在的她,也已经不是当初喜欢北幽阳时的那个她了。 她慢慢喝了一口茶,沉默良久,只说了一句话:“南莫商他对我很好。” 她那么聪明,其实不需要说太多,一句话,足够了。 月牙怔了怔,眼底慢慢浸过一层水气,难掩落寞:“再给哥哥一次机会好不好?他这些日子过的很不好,一天下来只吃一点点东西,总是喝酒,不大睡觉,说的话越来越少……” 她的脑袋低垂了下去,连带着声音也变得有些沙哑哽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 白月颜没料到自己一句话会把她弄哭了,顿时手足无措了起来:“哎,你、你你别哭……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 “我不想哥哥这么难过,我已经够不幸了,我不想他变得跟我一样不幸,可偏偏……就是我害他……变得不幸……” “没有,姻缘天注定,我跟他没缘分,就算不是你,也会有其他事情让我们分开的。” 白月颜说着,抽了纸巾小心翼翼的帮她擦拭着脸上的泪:“别哭了,你哭成个小花猫回去,北幽阳一看还以为我怎么欺负你了呢,我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月牙抽噎的说不出话来。 白月颜眼睁睁看着她的脸色越来越白,秀眉越皱越紧,然后她捂着肚子,难受的呻.吟了起来:“疼……” 疼? 白月颜呆住。 不是要生了吧?!! …… 跑车在柏油路上飞驰而过。 旁边,月牙正艰难的喘着气,小脸痛到惨白。 白月颜艰难的吞咽了下,右手无措的在半空中比划了下,最后又讪讪收回来:“你忍一忍啊,忍一忍,我们马上就要到了。” 一转头,一辆逆向行驶的黑色越野车出现在视线中。 她一惊,猛地踩下刹车。 轮胎摩擦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尖锐声响,月牙身上没有系安全带,腹部重重撞上了前面的凸起,痛的腰都直不起来了。 “你没事吧?” 冷汗一层层的滑下,白月颜慌忙解开安全带去扶她:“对不起对不起啊,我、我刚刚没看清楚路……” 话音刚落,眼角余光就看到几名黑衣男人从越野车中冲出,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了过来,打开车门,将副驾驶座的月牙抱了出去。 “你们……” 她倒吸一口凉气,转身就要开车门追出去,下一瞬,一个压麻袋子就从天而降。 眼前瞬间一片黑暗,随即一阵天旋地转,失重的感觉骤然传来,她尖叫出声。 一声‘救命’还在舌尖,后颈就被什么东西重重砍了一下…… 彻底的失去了知觉。 …… “颜儿……” 男人低低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一声又一声,带着蚀骨的柔。 “嗯……”她迷迷糊糊的哼了一声。 “热不热?把衣服脱了可好?” 热。 太热了。 她凝眉,又是一声含糊的轻哼声。 能模糊的感觉到一双手正在一颗一颗的解着自己身上的纽扣,雪纺衫冰凉的质地滑过肌肤,垂落下去。 男人粗粝的大手游移上来,伴着邪气低哑的笑:“颜儿,想不想师父?嗯?” 师、师父?!! 白月颜浑身一震,终于从一片混沌虚无的梦境中挣扎着清醒了过来,一睁眼,一张邪魅狂狷的俊脸近在咫尺。 熟悉又陌生。 她眼睛一点点睁大,巨大的惊惧袭击神经,忍不住尖叫出声:“啊啊啊——走开!你走开!” 杀人狂魔杀人狂魔杀人狂魔!! 她没什么力气的挣扎被男人轻易的制伏住,争执中,男人修长沉重的身体直接压在了她的身上,滚烫的唇瓣滑过她的脸颊。 暧昧的气息四散在空气中。 白月颜用力闭上眼睛,别开脸,努力想要忽略他的存在,身体却还是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着。 “你不辞而别,这么多年,让为师好找……” 男人修长的指饶有兴致的摸索着她滑腻的小脸:“想不想师父?嗯?想不想?” 想你妈!! 白月颜咬牙勉强把一句到了舌尖的粗口咽下去,努力了好一会儿,才扯扯唇角,恭敬的叫:“师、师父,好……好久不见。” “是很久不见了,小没良心的。” 他轻啄她挺翘的鼻尖,声音阴柔又性感的嗔怪:“师父我对你不好么?为什么要跑?” 为什么要跑? 不跑等着他心情一个不好,弄死她啊? “我……我一个无名小贼,跟在师父你身后,怕污了师父你的大名,自觉惭愧,就只好偷偷溜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的试图把他从自己身上推下去:“师父,你压的我喘不过气来了……” “我不要,我就喜欢压着你。” 他大手扣住她不安分的双手手腕,高举过头顶,彻底阻绝了她最后一点挣扎,薄唇下压,亲着她的红唇:“你不止跑了,还找了男人?师父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许恋爱?” 白月颜震惊的睁大眼睛。 他以前从来不这样对她的,跟在他身后的三个月,他从来没表现的这么……像个色.魔一样。 几年不见,狼蜕变成了色.狼。 “师父、师父我错了,你饶了我吧。” 她实在没办法了,软声求饶。 如果被南莫商知道她被别的男人亲了,估计要把天都给掀了。 “饶了你?” 男人眉梢挑高,亲上瘾了似的又亲了亲她:“好呀,师父已经好几天没碰过女人了,你伺候的师父舒服了,师父就饶了你好不好?” 疯了疯了疯了!!!这变态简直疯了!!! “我不要!!!放开我!!放开我你个死变态!!!”她尖叫,拼命的扭头躲避着他的吻。 男人却丝毫不介意她的咒骂,大手四下用力,将她身上的衣服撕成碎片。 门却在下一瞬被人‘砰’的一声一脚踹开,男人寒凉森冷到极点的嗓音传来:“睡睡睡!你他妈就知道睡女人!赶紧走!南莫商查到我们这里了!再不走,想死这儿?” 白月颜泪眼模糊,感激涕零的看了那个男人的方向一眼。 英雄啊,幸亏你及时赶来,否则我清白不保啊…… 刚刚松了一口气,下一秒,就听到那道凛冽的嗓音继续道:“这女人带着麻烦,做掉。” 禽兽!!! 禽兽不如!!! 居然对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灭口!! 人渣啊啊啊!!! “我可舍不得……” 路西法意犹未尽的亲了亲白月颜泪痕斑驳的小脸,轻笑:“这是我的宝贝徒弟,够我玩一辈子的,做掉了,你陪我玩?” “那就带上,boss在催了!你想惹boss生气?” 男人说完,摔门而出。 白月颜眼睁睁的看着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根细细的针剂来,像是护士给幼儿打针一样温柔的模样:“别怕,睡一觉,师父带你去更好的地方,我们慢慢玩,嗯?” “不要!不要!!师父,师父我求求你,你放了我……” 她哭闹,拼命挣扎,却还是没能阻止他将针剂里的液体推入她体内。 很快,身体便沉重的动弹不得,意识随即陷入了一片黑暗…… …… 人去楼空。 凌乱一片的床单上,能看到几根长长的女人的头发,和被撕碎的女人的衣衫,以及一管被丢弃在地上的针剂。 闯进来的一屋子的保镖,被这番景象震惊到,一时间,都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一下。 巨大的木床被掀翻在地震的整栋大楼动晃动了下。 平日里温和雅俊的男人,这会儿却浑身都充斥着暴戾的气息,转身,一身猩红眼眸扫向身后的人,一脚暴力的将距离他最近的男人踹倒在地。 “找!!一天之内,上天入地,给我把人找到!!否则你们最好挖个坑给自己准备好墓地!!!” 残暴狠戾的嗓音,仿佛隔空要将他们一片片的撕碎。 …… 直升机的轰鸣声中,两个昏迷不醒的女人并排躺着。 一双碧蓝瞳眸,矜傲冷傲的男人拨弄着怀中婴儿柔软的脸颊,漫不经心的扫了眼她们的方向:“那是谁?” 年轻的男人暴躁的冷哼一声:“鬼知道是谁!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路西法,见到个美女就往家带!” 苏祭司沉下眉心,呵斥:“不分轻重缓急了?这种时候非得带个累赘上来?” 入虎穴取虎子,他还有心情掳劫女人? 路西法坐在白月颜身边,一手把玩着她柔软的长发,慵懒邪气:“这是我丢了三年的徒弟,可不是累赘。” 苏祭司闻言,视线又淡淡扫向那个女人。 她躺着,脑袋对着他的方向,他那么看过去,也只能模糊的看到个轮廓,应该是个美人儿。 怀中女婴嘹亮的啼哭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很快收回视线,轻轻拍了拍襁褓。 婴儿却还是啼哭不止。 “是不是饿了?”年轻的男人伸长脖子看了看那个小东西:“来的时候不知道她要生了,刚刚走的又着急,也没准备奶妈也没准备奶粉,怎么办?”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585 月颜如霜篇:这是我苏祭司的孩子,为什么要给北家? 585月颜如霜篇:这是我苏祭司的孩子,为什么要给北家? “能怎么办?” 苏祭司目光凉凉的扫他们一眼:“都背过身去!想眼睛安安全全的待在脸上,就别瞎看!” “……” 两个英俊的男人摸摸鼻尖,灰溜溜的转过了身子。 苏祭司抱着怀里的女婴起身,走到躺在单人床上昏迷不醒的月牙身边,坐下,一颗一颗的开始解她衣服上的纽扣。 微微的疼痛感传来,生产过后极度虚脱的女人慢慢醒了过来,一睁眼就看到一只大手正在碰自己的那里,顿时吓的尖叫出声。 背对着他们的两个男人闻声刚要转头,又被男人冷声呵斥住:“刀子我准备好了,谁先来?” “……” 路西法单手托腮,笑的轻邪放.荡:“我是担心你一个眼花,再解了我徒弟的衣服。” 月牙挣扎着坐了起来,但下身的剧痛又让她很快躺了下去。 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惊恐的睁大:“你……” 原来她生产意识模糊的时候,在产床旁边看到的男人真的是他!! 苏祭司冷峻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把怀里的婴儿放到了她身边:“她饿了,你试试看能不能挤出点奶来喂喂她。” “……” 月牙的视线自然而然的就落到了那个小小的一只身上,这才反应过来,生了。 她怀胎十月,受尽折磨的孩子,出生了。 所有的惊恐、恼恨、不安,都在这一刻被覆盖掉,没有什么比她的孩子平安出生更值得她关心的了。 她小心翼翼的碰了碰裹着她的小被子,心都快化了:“男孩儿女孩儿?” 刚刚生产后的女人肤色显得尤其苍白,但又酝着惊涛骇浪一般的柔韧美,纤长卷翘的眼睫毛微微颤动,小刷子一样的刷过他的心脏。 喉结上下滑动,他泼墨一般暗沉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她,嗓音沙哑:“女孩儿,7斤2两。” 也不知道是哭的太累了,还是靠近妈妈身边有了安全感,刚刚还哭闹不休的女婴,眨眼间又睡着了。 月牙的手指轻轻戳了戳她软糯的小脸,笑了。 仿佛前一秒她还在她肚子里滚来滚去的不安分着,后一秒,就这么乖巧的躺在了她怀里睡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到她们母女两人身处的危险。 贝齿轻咬下唇,好一会儿,她才仰头乞求的看他:“我知道是我们北家对不起你,我愿意一辈子在你身边赎罪,你想打想骂想杀都可以,但求把孩子还给北家,让她平平安安长大,好不好?” 还? 苏祭司眸色倏然一暗,冷冷看她:“这是我苏祭司的孩子,为什么要给北家?” 还用了个‘还’字? 月牙被他问的一愣:“可、可她也是我的孩子啊……” 他只是提供了一个小蝌蚪而已,而且真正算起来,是他对她施暴后不经意间留下的,算起来对他来说只能是个意外。 可她可是结结实实怀胎十月,受了整整7个月的孕吐之苦。 这后面的两个月,因为肚子越来越大,晚上睡觉也睡不好,老是恶心头疼,动不动就呼吸不顺…… 怎么算,孩子的归属权都应该是北家的。 “她是我的,你也是我的,你们一个都别想跑!” 苏祭司丢下一句话,抱起女婴便起身离开。 刚刚在原本的位子上坐下,‘哇——’的一声啼哭声便再次响起。 无奈,又只得再放回去。 …… 加里弗尼亚。 纯白色的古城堡,重军把守。 月嫂正在伺候月牙吃午餐,苏祭司一身浅色休闲装,长腿交叠,悠闲的坐在沙发里翻看着一本图册。 旁边恭敬的站着几名西装男人。 “要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修长的指在图册上滑动,准确无误的指出了他看中的小公主床、纱帐、以及从零碎到3岁的女孩儿穿的衣服。 旁边的几名男子屏息静神的听着,一边听一边记。 月牙咬唇,手指在床单上抠啊抠,到底还是忍不住叫他:“喂……” 喂? 男人眯眸,幽蓝的瞳孔阴沉沉的扫向她:“我没有名字?” 月牙鼓了鼓腮帮:“我之前看到月颜跟我一起被绑过来了,她跟你们无冤无仇的,你们放她回去吧?” 苏祭司敛眉,漠不关心的样子:“你先管好你自己吧。” 话音刚落,房门便被敲了敲。 “进。” 一名身材高大的西装男子随即开门而入,手里拿着一份加密文件:“boss,这是刚刚收到的一份文件,不知真假,还请您定夺一下。” 苏祭司接过来,翻开扫了一眼,只一眼,原本漫不经心的神色随即褪去。 “路西法在哪儿?” 他站起身来,大步流星的向外走,沉声叫人:“去把路西法给我叫过来!” …… 路西法正在享受美人恩。 白月颜在被抱下直升机的时候就恢复了一点意识,但药效还在体内没有散开,浑身都疲软无力。 雪白豪华的大床上,她一头黑发因为挣扎,凌乱的铺在枕头上,衬着苍白无色的小脸,激发着男人体内的恶劣因子。 她无力挣脱,只能没出息的一直哭:“师父,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跑了,你别碰我……” “你看月牙,阿司给了她一颗小种子,以后她想跑都跑不了了。” 路西法长指勾着她的衣领,低笑:“你也给师父生一个孩子,师父就相信你,好不好?” “不要!!!我不要!!!” 她尖叫,哭的越发委屈:“我不喜欢你!我不想你碰我!!你放了我……呜呜……” 一句话,蓦地让路西法阴沉了脸。 僵持中,她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忽然用力推了他一把,趁机连滚带爬的爬下了床。 但怎么都没想到双腿居然连站的力气都没有,没跑两步,就重重的摔了下去。 脚腕随即被一只大手扣住,尖锐的痛楚传来,她闷哼一声,痛到趴在地上好一会儿都动弹不得。 男人修长的身躯从身后压覆上来,邪气阴狠的声音灌入耳孔:“我的好颜儿,知道从师父这儿跑掉的女人,都要付出什么代价么?” 白月颜痛的说不出话来,脚踝像是被他一下弄断了一样,火辣辣的疼着。 “要么断手,要么断脚。” 他薄唇吻上她的耳垂:“乖,师父不喜欢欲擒故纵的女孩儿,满足了师父,以后你想要什么,师父都给你,嗯?” 绝望。 从未有过的绝望。 白月颜趴在地上,哭到浑身瑟瑟发抖。 她不是第一次被人强占身子,当初南莫商也是违背她的意志强行要了她,但当时她与其说是反感,更多的却是害怕,惊恐。 向现在这样,铺天盖地的绝望席卷而来的情况,却是不曾有过的。 她一直以为,由着南莫商碰她,只是因为她放弃了自己的身子,被他碰,或者是被别的男人碰,都没什么区别。 可现在才发现,其实并不是。 她不想他碰他,不想南莫商以外的男人,碰她。 门被一脚踹开发出的惊天声响扫了露西亚的兴致,他起身,不悦的看向闯进来的年轻男子:“又怎么了?!怎么哪儿哪儿都有你?” “boss要人!” 路西斯双臂环胸没好气的睨着他:“你最好做一下心理准备,刚刚看他脸色很不好!” “要人?” 路西法起身,随意的整理了一下身上半脱的衣衫,一双妖孽横生的眸看向他:“要什么人?” 路西斯没说话,拿下巴指了指还趴在地上哭的白月颜。 …… 十分钟后。 还在抽抽搭搭的白月颜一瘸一拐的进了一间卧室。 厚重的窗帘闭合着,只能模糊的看到单人沙发里坐着一个身材极为修长的男人,模糊的轮廓依旧棱角分明,气场浑然天成。 Boss。 她记得之前那个年轻的男人是这么说的。 这就是她仰慕了多少年的boss,有种一介布衣终于踏上了云霄宝殿的受宠若惊的感觉。 男人在倒茶,沁凉的嗓音带着淡淡的紧绷:“坐。” 白月颜咬唇,不敢拒绝,乖乖在他对面落座。 昏暗中,男人一双碧蓝的眸子尤其的吸引她的注意力,单单只是那么看她一眼,就让她紧张的心跳直线飙升。 “叫什么名字?” “白、白月颜。” “父母兄妹?” “没有……” “多大了?” “大概20岁左右吧,我不大清楚……” 白月颜双手搭放在腿上,标准的小学生坐姿,他问一句她乖乖答一句,生怕怠慢。 Boss啊,这可是boss啊!!! 苏祭司忽然就沉默了下去,不再过问。 他缓缓抽出一根烟来,拿起桌子上的打火机。 一声清脆的响,一簇明亮的火苗随即跃出,驱散了一部分的黑暗。 白月颜借着这点光亮快速的瞥了一眼boss的脸,果然如传说中一样英俊,不不不,比传说中还要英俊的多! 她借着火光打量他的同时,他的视线也落在了她的小脸上。 巴掌大小,混血的痕迹不是很明显,但他曾经日夜守了1年多,巴掌大的小脸,再怎么变化,也还残留着当初稚嫩的痕迹。 一瞬间,时光急速褪去。 当初那个身体不好,动不动就感冒发烧流鼻涕的小公主,踉踉跄跄拽着他的衣摆叫他抱抱的小妹妹,仿佛就坐在他面前。 哥哥,抱抱! 哥哥哥哥,抱抱! 哥哥哥哥哥哥…… 烟被点燃,他刚刚吸了一口,就被呛的连连咳嗽。 白月颜双手绞紧,巴巴的看着他:“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说。”沙哑透了的嗓音。 “其实我一直很崇拜您!我以前就是您的手下的手下的手下的手下的手下来着!一直想着如果有一天,能直接当您的手下就好了。”她无限诚恳的说着。 不遗余力的拍着马屁。 看的出来师父是在他手里做事的,如果她能寻求到他的庇佑,说不定能躲过师父那个死变态的騒扰! “是吗?” 他像是低笑了一声:“那我认你做干妹妹好不好?” 白月颜吃了一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干妹妹? Boss的干妹妹?!!! 何德何能?她何德何能?!!! “真的吗?”她目露惊喜,眉梢眼角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当然。” 他对她招招手:“过来。” 白月颜忙起身,一瘸一拐的过去。 她正面向他走来,苏祭司这才察觉到不对劲,视线落在她高高肿起的脚踝上:“脚怎么了?” 白月颜低头看了一眼:“嗯……师父弄的……” 他这个干妹妹来的太过突然,她到现在还不敢相信他是认真的,总觉得这种地位的男人,不可能回随随便便纡尊降贵的去乱认妹妹。 所以还是先不添油加醋的告状了,免得偷鸡不成蚀把米。 “师父?” 苏祭司嗓音倏然冷了下来,拿了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让路西法给我滚进来!!” 白月颜:“……” 问号脸。 不是真要替她出头了吧?boss大人原来还是性情中人啊…… 幸福来得太突然,她有些承受不住。 …… 路西法很快进来,事实上他本来就没走多远,一直在琢磨着他突然要见他的宝贝徒弟做什么。 明明一路上都没拿正眼瞧过她。 “拉着窗帘做什么?” 他进来,顺手将卧室里的灯打开,就见白月颜正双臂环胸一脸‘我找到后台撑腰了,你死定了’的表情站在苏祭司身边。 “她的脚,你弄的?”苏祭司冷眼看着他,一字一顿。 路西法来了兴致,不疾不徐的在沙发里坐下,端起原本属于白月颜的那杯茶轻啜一口:“是我,怎么?你苏祭司什么时候这么有兴致替女人出头了?” “不可以?” 男人凉凉反问:“我动手扭断你的脚,你自己去黑屋领50鞭,二选一。” 路西法一口茶险些喷出来,吃惊的看着他:“你来真的?” “你看我有心情跟你开玩笑?” “为什么?” 不等苏祭司开口,白月颜已经骄傲的抬高了下巴替他回答了:“因为我是boss的干妹妹!!” “干妹妹?” 路西法像是听到了多好听的笑话似的,闷闷笑出声来:“阿司,你是不是被有了个女儿的事情冲昏了头了?到处乱认妹妹?” 有了个女儿? 白月颜一怔:“月牙生了?她也在你们这里?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苏祭司敛眉,淡淡开口:“放心,她很好。” 这是在……安慰她? 堂堂苏boss,安慰一个女人?! 路西法这次是真的被震惊到了,随即聚拢了眉头:“阿司,你不是看上颜儿了吧?” 这个问题,现在也在白月颜心里打转,只是没敢问出来,因为不管他喜不喜欢她,她现在势单力薄,都只能躲避在他的羽翼之下。 “有时间担心我看上谁没看上谁,倒是先选一项,是断脚还是领鞭?” 路西法慵懒的靠在沙发里,低笑:“为什么?我一没碰你女人,二没碰你女儿,这个责罚……说出去怕是都站不住脚。” “我苏祭司说出去的话,不需要站住脚。” 苏祭司起身,径直将身边的女人打横抱起,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路过守在外面的警卫时,淡声命令:“给路西法10分钟的时间,他不自己去黑屋,就强制带去,50鞭,一鞭不能少!” “是,boss。” …… 白月颜一路上都是蒙的。 Boss公主抱抱了她。 Boss公主抱抱了她。 Boss、公、主、抱、抱、了、她!!!! 再一次扪心自问,何德何能啊何德何能…… 苏祭司径直将她抱到了对面的一间卧室里,一间完全公主屋装潢的卧室,粉色的城堡一样的床,漂亮精致的洋娃娃,定制的钢琴…… “这是谁的房间?” 她吃惊的四处看着:“给你女儿准备的?” 可月牙不是刚刚生完孩子吗?他准备的这么快? “不是。” 男人抬手帮她盖上被子,嗓音不知怎么的有些低哑:“给我妹妹准备的。” 哦哦哦,对了,他之前有个妹妹来着。 一名年迈的医生很快过来,帮她查看了一下脚踝后,松了口气:“boss请放心,没有伤到骨头,擦点药水,再冷敷一下就可以了。” 他说着,打开医药箱,拿出药水来便动作熟稔的帮她擦药水。 苏祭司站在一边看了几秒钟,忽然低声开口:“我来。” 白月颜:“……” Boss你确定你今天正常么? 连带着见惯了大场面的老医生也吃了一惊,抬头看向他:“您、您……亲自来?!!” 他作为他的私人医生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他为哪个人这样放下身段过。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587 月颜如霜篇:苏祭司,你未免太会白捡便宜了。(二更) 587月颜如霜篇:苏祭司,你未免太会白捡便宜了。(二更) 强迫? 白月颜眨巴眨巴眼睛,一时间没办法精确的定义这个词语。 她跟南莫商的关系,其实一直处于半强迫半自愿的关系里,不上不下。 想了一会儿,她说了句:“他对我很好,帮我处理追上门的坏人,生病的时候照顾我,给我做饭吃,送我跑车,帮我解救我的家人,帮我开店……” 她掰着手指头数着,数着数着,自己就沉默了。 他很好很好,可大概就是太好了,从容貌到身材到修养到学识到身家背景,完美到无可挑剔,才让她望而却步。 这世界上,地位距离差别太大的人,想要走到一起太难了,不论男女。 他身边的诱惑太多,而她又一无所有…… 唯有一张年轻的脸,可这张脸,能够他新鲜几年的?一年?还是两年? 她最终还是会像小甜甜一样,不,她最终结局恐怕连小甜甜都不如,至少小甜甜还没结婚,还是漂亮的单身少女,可她马上就要跟他结婚了,到时候再被甩,就是离婚妇女了。 神马真爱,再想要寻觅起来,就难如登天了。 这么一想,就更挫败了。 像是读懂了她的心思,男人修长的指挑起她的下巴,一字一顿,像是要看进她灵魂深处:“你是我苏祭司的妹妹,记着,你配得上这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白月颜还沉浸在郁闷的心情里无法自拔,陡然听他这么一说,瞬间呆住了。 就算是同床共枕,做过最亲密的事情的南莫商,都没有跟她说过这么护犊子的话。 她盯着他,慢慢向后挪了挪,一句话还没在脑海中成形,就脱口而出了:“我不会真的是你妹妹吧?” 刚好他缺了一个妹妹。 刚好她也是个孤儿,年纪也跟他妹妹差不多。 苏祭司的脸有刹那间的僵硬,一闪而过,快到来不及捕捉。 那双碧蓝的眼眸里像是承载了两汪眼泪的海洋,悲伤就快要溢出来,可又在转瞬间归为平寂。 “你希望你是我亲妹妹吗?”他不答反问,嗓音低哑。 白月颜愣了下。 白认了个干哥哥护着自己,还是她崇拜了多少年的boss是不错,她很欢喜。 可如果是她的亲哥哥,她恐怕一时间还真的接受不了。 前者等于天上掉馅饼了,她只是本着一个贪图小便宜的心理去接受的。 可后者…… 她这么多年来,其实一直宁愿想成父母双亡,无法抚养自己,也不往自己被丢弃了的方向上想。 活生生的一个人,是该有多不小心,才会被弄丢? 她的沉默像是一种无声的作答,苏祭司眸底的光亮很快暗淡下去,薄唇微抿,低哑出声:“你不是我亲妹妹,我只是太想她了,想到需要找一个人填补一下她的位置。” 说完,他就忍不住自嘲的笑了下。 从来不知道,他苏祭司居然也有这样胆小如鼠的一天,害怕从她眼中看到震惊、排斥、失望、跟痛恨。 宁愿保持着现状,由着她满眼崇拜欣喜的看着自己。 白月颜也的确松了口气,又很高兴的笑眯了眼睛:“啊,原来是这样!boss请放心!我一定会扮演好你的妹妹的!” 说着,还抬手俏皮的敬了个军礼。 苏祭司扯了扯唇角,勾出一抹很浅的弧度:“乖。” 他这些年很少笑,少到已经忘记了要怎么笑了,可今天,他很开心。 添了一个女儿。 找到了他的妹妹。 “你要不要见见我的孩子?我们家这边一直有一个习俗,孩子满三日的那天,姑姑要送上亲手做的小西装或者小裙子的,你记得这两天赶工一下,嗯?” 他说完,便起身出去抱孩子了。 留下白月颜目瞪口呆的坐在原地。 做什么东西?裙子? 她连饭都不会做,他要她给孩子做裙子?!! 她只是干妹妹好伐,不是他亲妹妹啊,也不是娃儿她亲姑姑啊,要不要这么较真儿…… …… 苏祭司过去的时候,月牙正在给女儿喂奶。 她刚刚生产完,奶水还不算很多,小家伙努着小嘴吸的满头大汗,还没吃饱,不高兴的哇哇大叫。 月牙刚刚晋升新手妈妈,饶是有专业的催奶师在旁边指导着,还是手忙脚乱。 他穿着一件米白色的v领薄毛衣,休闲长裤,高大挺拔的身材站在床边,蹙眉盯着看了一会儿,到底还是忍不住开口:“先喂点奶粉吧,喂饱了我抱出去一会儿。” 一直这么哭,再哭病了怎么办? 月牙有些不好意思的把孩子递给催奶师,抽了张纸巾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这才问:“你要把她抱哪儿去?” “给西……给月颜看。” 月颜? 月牙握着纸巾的手指微微蜷曲,定定看他:“为什么要给她看?” 她跟他见面次数不算很多,而这不算多的时间里,有一半时间是他在强性侵.犯她的,但饶是如此,她也能大概摸索到他的性格。 无缘无故的,为什么要把他们的孩子给一个陌生的女人看? 她只是那么一问,苏祭司的神色却倏然冷了下来,沉着嗓音警告:“我的孩子,给谁看我会做主,你只需要产奶,喂孩子,明白?” 你只需要产奶,喂孩子? 月牙怒极反笑:“苏祭司,你未免也太会白捡便宜了一点,扪心自问,你为这个孩子付出过一星半点吗?没有吧?不止没有,还险些害它在出生前几分钟被车撞死!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义正言辞的说她是你的孩子?你缺女人给你生孩子?” 月牙继承了安萝的脾性,性子天生偏柔弱,但到底是北家的人,骨血里就融合着不允许被这样轻易践踏的骄傲。 他刚刚那明显将她当做喂孩子的工具的口吻,激怒了她。 但对苏祭司而言,不论他怎样对她,她永远都没有资格在他面前骄傲放肆,更何况只是单纯的说了她两句,就换来她这么一番毫不留情的挖苦嘲笑。 长指轻鄙的捏住她的下颚,强迫她抬头迎上自己阴冷的视线:“你还想再见到女儿,就给我管好你这张小嘴!不过是喂个奶而已,没有你,多得是女人能给我女儿喂奶!” 居然拿女儿来威胁她!! 月牙脸色瞬间惨白到极致,双手攥紧成拳,身子微不可察的轻轻颤抖着,到底还是没忍住,带着哭腔的骂了一句:“苏祭司,你混蛋!!!” 她才刚刚生产完!!!他就这么对她!! 苏祭司薄唇抿出一抹鄙薄的弧度,恶劣的口吻:“我记得你在床上最喜欢说这句话,怎么?9个月没碰你,想要了?拿这句话来暗示我?” 他这话说出来,不只是单纯的羞辱她,也的确有那么点询问她的意思。 因为她很清楚,做的时候,她越是骂他,他就越兴奋。 很难说她刚刚这句话是真的无意中说出来的,还是在暗暗挑起他的兴致。 当着满屋子的女佣跟催奶师被这样羞辱,又想到之前是怎么被他不分场合时间的被他强行占.有,月牙的眼泪忽然怎么都控制不住了,簌簌落了下来。 那眼泪带着惊人的提问,毫无预警的啪啪落下来,搭落在男人手背上。 苏祭司像是被烫到了似的,很快收回了手。 心脏刹那间闪过的不舒服让他浓眉蹙起,盯着她泪痕斑驳的小脸:“你哭什么?生了孩子了不起了?这么喜欢哭出去哭去!” 月牙坐在那里不说话,眼泪噼里啪啦的落到被子上。 旁边的催奶师到底还是看不过去,温和出声:“boss您别生气,孕妇生产过后,情绪本身就很脆弱,很容易哭,而且,产妇生产孩子会损耗很多元气,需要至少一个月的时间修养,哭多了的话,以后眼睛会落下病根的。”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588 月颜如霜篇:boss吩咐了,必须您亲手做!(三更) 588月颜如霜篇:boss吩咐了,必须您亲手做!(三更) 这本是常识性的东西,但对一个常年游走于黑白两道,擦着子弹边缘过日子的军火商而言,却是极度陌生的。 苏祭司下颚线条紧绷,碧蓝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女人,半晌,才沉声呵斥:“别哭了。” 可这种时候,他越是这么说,她越是觉得委屈。 想到自己这么多年被他当做筹码养着,想到他用心险恶的把她送到哥哥那里去想要他们兄妹乱论,想到他绑走她之后对她的羞辱虐待,想到她花样年华,没有恋爱过一次就生了孩子,还想到自己奶水不够饿的女儿哇哇大哭…… 干脆放声大哭了起来,眼泪哗啦啦的落个不停。 苏祭司似乎没料到她会突然这么失控,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幅度很小的一个动作,如果不仔细看甚至看不出来,站在他身后的一个女佣无意中看到了,险些不小心笑出声来。 她见过boss被人拿枪指着眉心都没有后退过半点,泰然自若的表情像是那枪只是一根黄瓜似的。 可再看看他现在的模样,明显是被月牙小姐这突然的一声哭吓到了。 苏祭司是的确没料到她会越哭越凶。 之前他在床上把她折腾的死去活来,折腾到昏过去又醒过来,都没见她掉过半滴眼泪。 只是不停的咒骂他,只要有一点力气,就骂,但她在骂人方面实在没什么技巧可言,翻来覆去就是那几个不痛不痒的词,只够他用来助助兴的。 还是头一次见她掉眼泪,还掉的这么猖狂,简直没把他放在眼里! “都出去!”他盯着她,阴沉着俊脸,话却是对一屋子的人说的。 没有人敢违背boss的话,不论他留下来是要哄月牙小姐还是伤害月牙小姐。 很快,偌大的卧室里就只剩下了月牙伤心又难过的哽咽声了。 苏祭司僵着身子杵在原地没动,蹙眉盯着她,大概是想等她自己把情绪管理好。 等了一会儿没见她有半点要收敛的迹象,又想到刚刚催奶师说的哭多了眼睛会落下病根,薄唇紧抿,到底还是上前一步。 抽了张纸巾,帮她擦泪:“别哭了。” 同样都是‘别哭了’,这一声跟前面两声又是截然不同的语调,没有了烦躁跟呵斥的意味,温和了不少,温和中甚至透出了那么一点点的小温柔来。 月牙用力别开脸不让他碰:“别碰我!你个人渣!混蛋!衣冠禽兽!斯文败类!!” 苏祭司默了一会儿:“你确定没有在暗示我你想要了?” 人渣,混蛋,衣冠禽兽,斯文败类。 这些听起来太熟悉,熟悉到单单只是听一听,就能勾起脑海中保留的画面,她被欺负的不成调的声音说这些词的时候,更让他有冲动。 “你……” 月牙一口气噎的胸口都疼了,又羞又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又哭。 苏祭司被她哭的头疼,从来不知道女人哭起来会这么没玩没了又难缠,说多了哭,说少了哭,说重了哭,说轻了还哭! 也不知道这些眼泪都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跟不要钱似的。 她抽抽搭搭的声音灌进耳膜,甚至比子弹滑过耳畔的尖锐声响还要让他难以忍受,大脑还在混乱的状态,薄唇已经准确无误的寻找到了她的唇,堵住…… 月牙蓦地睁大眼睛,以为他又要狼性大发的想强迫她,吓的浑身都开始发抖。 她刚刚生产完,那里还痛的厉害,他要是强行要她,一不小心一个大出血…… 惊吓之余,忘了掉眼泪。 苏祭司没有闭上眼睛,因此她湿漉漉的大眼睛里的惊恐跟排斥便清楚的映入了他的眼底。 那么干净漂亮的眼睛,却毫不掩饰的写着抵触两个字。 心脏重重一缩,他抬手便狠狠将她从怀里推了出去。 月牙原本就坐在床上,他这么一推,不算很用力,她也只是上半身向旁边歪了歪,但也没立刻坐正身子,而是随手扯过了身后的枕头抱在了怀里。 防色.狼似的防着他。 一股前所未有的烦闷感袭上心头,苏祭司的脸色阴沉的随时都能下一场雨夹雪:“装什么贞洁烈女?你全身上下我哪儿没摸过哪儿没睡过?早就腻了!以后你求着我我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他自觉充满羞辱的话,却没能记起月牙半点情绪来。 前面的话她自动过滤掉了,只记住了他说以后就算她求他,他也不会碰她了。 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她这个‘狠狠’,狠的太明显了一点,明明一个字都没反驳,却让苏祭司感受到了莫大的耻辱,当下一句话都懒得再跟他说,甩门而去。 …… 做公主裙用的布匹送来了,教她做裙子的服装设计师也来了,十分耐心的为她讲解着要怎么怎么做。 白月颜听的头昏脑涨,完全听不懂她的话,最后干脆打断她:“你偷偷帮我做不行吗?” 女设计师温柔一笑,坚定摇头:“不可以,boss吩咐了,必须要您亲手做!” 为什么啊? 反正她这个姑姑也是假姑姑嘛! 正郁闷着,卧室门忽然被礼貌叩了叩。 她正无聊的厉害,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冲了过去:“有人来了有人来了!” 哪怕是送点水果吃的来的也好,给她补充补充体力。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589 月颜如霜篇:你喜欢那个野男人?(一更) 589月颜如霜篇:你喜欢那个野男人?(一更) 兴冲冲的打开门,门外的确站着一个女佣,却并没有带水果,甚至连一杯饮料都没带。 “白小姐您好,路西法先生请您去他卧室一趟。” 女佣用温柔甜腻的声音说出这么可怕的事情,白月颜登时吓的连连后退,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得。 去师父那里?跟羊入虎口有什么区别?她又不傻…… 似乎猜到了她的想法,女佣又笑着补充:“白小姐您别害怕,路西法先生叫您过去并不是有什么想法,而是有个人要给您见见。” 白月颜半信半疑的跟着过去。 这栋城堡从外面看上去是一个整体,但在里面走动,却能清楚的感觉到是分离开来的,东边跟西边的装潢风格都是完全不一样的。 Boss是偏简约风格的,一看就是个低调的好宝宝,师父这边却华丽的恨不得将天花板都镶嵌上钻石,也不怕闪瞎眼!騒包一只! 白月颜边走边嘀嘀咕咕的腹诽,直到上了三楼,才在走廊尽头的最后一个房间门口停下。 这个房间看的出来很大,两扇古香古色的木门镂刻着繁复瑰丽的图案,隐隐有自然的木香钻入鼻息间,檀香。 女佣敲了敲门之后,这才将门推开,白月颜站在门口,伸了个小脑袋过去探探路。 波斯地毯上丢着几件女人的衣服,艳红的色泽,轻薄如纱,一路蔓延过去,还能看到女人丢在地上的内衣。 也就是说,他这里已经有一个女人了。 白月颜这才松了一口气,抬脚走进去。 身后的门随即被关上,发出不轻不重的一声响,但还是吓到了还处于神经紧绷状态的她。 “颜儿,进来。”男人慵懒低邪的声音从一扇虚掩着的门后传来。 白月颜紧张的吞咽了一口口水,蹑手蹑脚的过去,一根手指戳了戳那扇门,把门缝戳的大了一些。 路西法半躺在床上,只穿着一条长裤,赤果着上半身,肌肉上交错密布着一道道血色鞭痕,却不显半点落魄虚弱,看起来倒像是征战沙场的枭雄,浑身上下散发着男性荷尔蒙的气息。 他腰间坐着一个女人,背对着她,衣衫半解,半遮半掩,乌黑的发丝衬得肤色白如凝脂,吹弹可破,腰线细到让她一个女人都面红耳赤。 路西法抽着烟,邪魅双眸意味深长的眯起,吻了吻坐在自己身上的女人的脸蛋,嗓音低哑:“小乖,见了你姐姐,怎么不知道招呼一声?” 白月颜还在疑惑这个身影看着有点眼熟,他一句话说出来,她就只觉得心里咯噔一下。 林静从坐在路西法的腰间,改成了躺在他的怀里,一双画着精致妖魅眼线的目光讥诮而挑衅的看向她:“颜姐,我们又见面了。” 这才几天不见,之前那个清纯干净的小姑娘,就这么突变成了个媚俗妖娆的小妖精。 白月颜薄唇慢慢抿成一条线,目光清冷的盯着她:“小静,你疯了是不是?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这个世界上,没有比他更喜欢玩女人的了,是真的单纯的当做玩物一样在玩弄。 她明明已经有了自由之身,明明有无数种美好的可能,却偏偏选择了一条最自甘堕落的路! 沦为一个男人的玩物! 林静像是冷笑了一声,染着猩红指甲油的指尖滑过男人健硕的胸口,无限满足:“他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英俊、多金、足够有魅力,并不比你的南少总差!” 不比南莫商差? 白月颜怒极反笑。 她是瞎了眼了吗?论颜值论身材论性格论气质,他哪点比得上南莫商? 她的这点冷笑落进路西法眼中,明明一个字都没说,又仿佛把所有的意思都传递给了他。 眉眼间的那点戏谑轻佻不知不觉淡了下去,从未有过的挫败感重石一样狠狠敲上胸口,他神色一凛,猛地将怀里的女人推了开来。 林静毫无防备,被他这么大力一推,直接咕噜咕噜滚下了床。 白月颜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羞愤又不甘的表情。 不比她的南少总差吗? 她是有多了解路西法这个男人?她当初跟在他身边三个月都没将他看透,她才陪他睡了一觉,就自以为很了解他了? 这个男人喜怒无常,又掠夺成性,狠戾嗜血,她跟在他身边,就跟当初陪在皇上身边的女人没什么两样。 或许今天还荣宠万千,明天就被推出午门斩首示众了。 修长的指尖轻佻的勾起她的下颚,他一口烟雾放肆的喷薄在她的脸上,嗤笑一声:“你喜欢那个野男人?” 白月颜别开脸不让他碰,抿着红唇没吭声。 “呵……” 男人鄙薄的低哼声随即响起:“在你眼里,他比我好是不是?” 温柔的声音,却处处能感觉到锋利血腥的气息。 他话没说完,但白月颜莫名的还是领会到了他的意思。 对南莫商动了杀机。 他的攻击能力她是清楚的,当初她屁颠屁颠跟在他身后捡宝贝,占了不少便宜,那时候想要偷点金钱或者宝贝,简直跟回自己家取似的一样简单,全是他这个师父的功劳。 但南莫商的能力,她也大概能领略到,当初她得罪的那些权贵,一路追她到孤城,却只敢不远不近的跟着,不敢靠近上前,可见他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她没什么表情的警告他:“你动他之前,最好想想清楚,别羊肉没吃到反惹一身***!” 苏祭司有北幽阳这个大麻烦已经够头疼的了,如果他再给他招惹上南氏集团,恐怕就不是一顿鞭子的问题了。 她的警告显然不但没有起到作用,反而越发激发了路西法骨子里深埋的雄性的斗争厮杀***。 他眯眸吸着烟,似笑非笑的捏了捏她的小脸:“等我弄死了他,就当着他的尸体,上了你!” 白月颜不敢置信的抬头看他。 早已经知道他是变态,但显然这只变态一直在刷新她对变态的承受力! 恶心!! “你叫我来就是看这个的?既然已经看了,那我就回去了。”她厌恶皱眉,不想再看他一眼,转身就要走。 下一瞬,手腕被男人扣住。 又恢复了轻慢慵懒的低笑:“别着急啊,精彩的还在后头呢!” 说着,转头看向站在床边愤愤瞪着他们的林静:“去,把他给我带过来。” 林静贝齿死死咬着下唇,目光盯着他扣着她手腕的手,没动。 “聋了?!”倏然压沉的嗓音。 林静充满恨意的视线狠狠的瞪了白月颜一眼,这才走出去,不一会儿,带了一个男人进来。 白月颜转身只看了一眼,一张俏脸瞬间惨白了下去,踉跄着后退几步,都没有发现自己已经闯进了路西法的怀里。 男人低头,女人独特的体香钻入鼻息,他阖眸深深吸了一口气,下腹一阵蠢蠢欲动:“颜儿,你好香……” 低哑到危险的嗓音。 白月颜一惊,这才意识到他就站在她身后,隔着薄薄的衣料,她甚至能感受到他肌肉的线条跟温度…… 眉骨突突跳动,她挣扎着就要逃离,手腕却被男人牢牢扣在掌心,连带着腰肢也被他夹着烟的大手扣住了。 垂首,他滚烫的气息喷入她耳孔:“认不认识他?嗯?颜儿,认不认识他?” 一瞬间,空气仿佛都静止了,所有的血液都涌入大脑,夺去了她全部的思考能力。 阮虎脸上不知怎么的多了几道纵横交错的疤痕,看起来有些可怖,但远没有他看着自己的眼神恐怖。 路西法的唇依旧贴着她赤红一片的耳垂,话却是对着阮虎说的:“来,告诉我,她做了什么好事?” 白月颜浑身僵硬,呼吸却异常的急促,有什么危险的意识飞快的闪过脑海,她想要抓住,却又什么都抓不住。 阮虎目光阴冷的盯着她,一字一顿:“当初我在大哥那里争取到了两个名额,参与营救boss的行动!后来我们刚到孤城就遭到了埋伏,几乎全军覆没!” 白月颜猛地闭上了眼睛,呼吸在那一刹那停住。 阮虎充满恨意的声音却不断的传入耳孔,由不得她不听:“一开始还以为是北氏集团准备充足,结果后来我发现,她跟北氏集团的一个叫季枝枝季子川的关系很好!而且在临行动前还有过通话记录!是她泄露了我们的营救计划!” 白月颜凝眉,寒意蛇一样的爬上脊背,忽然说不出来的悲凉。 他没有发现。 他如果发现了,一早就容不下她了,又怎么可能会等到现在才说出来。 她偷偷跟北氏集团联系的事情,只告诉过她的姐妹们,告诉她们马上就有人来救她们了,让她们再耐心等一等…… 从来不知道,自己坚持了这么多年,自以为是的在营救的家人,却悄无声息的为她挖下了一座坟墓。 巨大的恐惧跟绝望过后,反而平静了下来。 她盯着阮虎,话却是对着旁边的林静说的:“小静,我自认这么多年没亏待过你,对你跟对其他姐妹们没什么不同。” 过了足足有一分钟,身后才传来林静冷酷决绝的声音:“那是她们蠢!被你一点小恩小惠蒙混过去,把你当恩人一样供着,我看着恶心!” “可你应该知道,我并不欠你什么,别说是一点‘小恩小惠’,就算是什么都不给你,你也没有资格这么对我!” “当初我提议你把我介绍给南莫商的时候,你如果答应了,我们还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这样理所当然的口吻,仿佛全天下都欠了她一样,仿佛只要她想要,只要她不给,就该天打雷劈一样。 她的心灰意冷路西法一丝不漏的捕捉到了眼底,他亲吻着她的耳垂,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跟她商量:“颜儿,你知道师父对你跟对其他女人不同,只要你乖乖跟着我,你出卖阿司的事情,我可以彻底帮你掩盖下来。” 一句‘彻底’,意思很明显了。 这件事情,大概只有这个卧室里他们四个人知道,只要她点头答应,他就替她把这两个人灭了口。 那么清楚的活路放在眼前,如果放在以前,她一定毫不犹豫的抱着他叫师父,乖乖屈从。 毕竟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可这会儿,身子被男人禁锢在怀里,耳畔是他粗重的喘息声,她脑海里却全是南莫商的模样。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590 月颜如霜篇:大概是他来了,那些恐惧才后知后觉的出现 590月颜如霜篇:大概是他来了,那些恐惧才后知后觉的出现 想起她在小黑屋里,命悬一线,他找到她后一边呵斥她一边照顾她。 其实她不大清楚她为什么一定要娶她,明明还有很多更合适他的女人在等他。 但她宁愿相信,他娶她的所有原因里,是有一丝丝的喜欢因素存在的。 “我……” 一个字刚刚出口,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声响,像是门被重重踹开的声音。 阮虎就站在卧室门口处,还没从那轰鸣声中回过神来,身后的门随即也被人一脚踹了开来,直接将他拍到了墙上! 咚——的一声巨响。 那一身肃杀黑衣的英俊男人,就这么毫无预警的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中,带着迫人的雷霆之势,瞬间在偌大的卧室内刮起了一阵刺骨的寒风暴雪。 白月颜倒吸一口凉气,不敢相信他居然就这么一个人,单枪匹马的,闯入了boss的大本营里来。 他凛冽寒凉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向来温润优雅的男人,这会儿却浑身都散发着骇人的攻击性。 他的目的性太过强烈,路西法甚至不需要想,都能猜到这是谁。 薄唇贴着她的耳垂,妖邪的视线却是落在南莫商那张肃杀冷峻的脸上:“这就是你的那个野男人?” 南莫色本就暗沉的不透光的眸色,因为他这暧昧又轻佻的一个动作,幽暗的像是要滴出墨汁来。 他上前一步,一手扣住他搭在她腰间的手腕:“满身的伤都阻止不了你发騒,那我就再给你添一点。” 路西法眯眸冷笑,原本拽着白月颜手腕的大手一个用力将她甩了出去,顺着他手腕上的力道将他拉近一步,膝盖重重顶了上去。 骨骼碎裂的声响在安静的卧室内骤然响起。 压抑隐忍的闷哼声接之而来。 两人的动作都太快,快到南莫商一手折断了路西法的手腕,一手挡住了他顶向自己腹部的膝盖,还能在下一瞬抽空将被甩出去的白月颜拉回怀里。 熟悉的男性清冽香气钻入鼻息,她砰砰狂跳的心脏不但没有减缓,反而越发急促了起来,激烈的像是要跳出胸腔。 苏祭司就给女儿换了个尿布的功夫,过来的时候,就见路西法捂着被折断的右手,双目血红的瞪着南莫商,还要上前跟他一较高下。 “闹什么?!”他皱眉,冷喝一声。 哪怕是没有目睹经过,也知道路西法吃了闷亏。 他大概是没料到那么一个看上去像是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富家公子哥,居然这么深藏不露。 要不是轻敌,就算输,他也不应该输的那么彻底那么快。 南莫商将白月颜揽在自己怀里,冷笑着看向他:“这就是你说的她很好?苏祭司,你就这么点能耐,还要什么妹妹,干脆自己过好了。” 让她三更半夜的被一个色狼抱着、一个背着她勾引她未婚夫的女人盯着、一个压榨觊觎了她20年的老头儿看着。 也亏他在跟他说她很好的时候没羞愧而死! 苏祭司眉心沉着,目光冰冷的看向路西法:“我有没有警告过你,不许再打她的主意?” 路西法英俊的脸因为强忍疼痛而变得有些扭曲,闻言,却只是云淡风轻的轻笑:“你警告过我的事情多了去了,见我有哪次听过?” 南莫商在沙发里施施然坐下,长腿交叠,一手牵着白月颜的小手:“过来。” 她几乎刚刚在他怀里坐下,手心就忽然一凉,有什么东西被塞进了手里。 低头一看,一把银色精致的枪随即映入眼帘。 手一抖,险些将它抖下去。 男人温热的掌心牢牢裹住她的小手,附耳低语:“一会儿,知道该怎么做吧?” 白月颜睁大眼睛,一脸惊恐的看着他,摇头。 要她杀人?杀谁? 杀谁她都不敢,她连鸡都不敢杀! 苏祭司点了根烟,眯眸扫了眼衣不蔽体的林静,嫌恶皱眉:“还不滚?” 林静咬唇,抬手遮着重点部位慢慢向前走了几步,忽然站定,指着南莫商怀里的小女人厉声道:“她出卖了你!上次你被囚禁在北家,她为了一己之私,跟北家泄露了营救的计划!” 白月颜凝眉,看着她孤注一掷又决绝的表情,忽然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已经不想去纠结她为什么会这么恨自己了,如果说之前她只是因为嫉妒想要找一个比南莫商更出色的男人来压下她还可以理解,那么现在她死也要拉上她做个垫背的的做法,已经彻底的超出了她的容忍范围。 “不相信的话,你可以问孤城的其他姐妹们,她们都知道!就算年纪大的不肯说,但年纪小的,只要你们威逼利诱一下,肯定会有几个招的!问24妹!19妹!她们两个一定会说的!” 林静的表情已经接近癫狂。 白月颜忽然就很想笑,事实上,她也的确笑出了声。 想到她拖着行李箱离开的时候,19妹跟24妹不遗余力的替她说好话,求她赶紧带她回来,再看一看她现在毫不犹豫的向苏祭司出卖她们的嘴脸。 太讽刺太好笑一些了。 “我也可以作证。” 身后,南莫商把玩着白月颜的长发,英俊凉薄的脸上明明勾着一点笑,却偏偏又生出几分寒凉冷血的意味:“的确是她出卖的苏祭司,可那又怎么样?你问问你们家boss,她这样做,有问题么?” 一番话说出来,不止林静愣住了,连白月颜自己都呆住了。 苏祭司抽着烟,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唯有一双碧蓝的眸子,闪着清冷淡漠的寒光:“没问题。” 没问题,他说。 林静倒吸一口凉气,整张小脸都惨白了,踉跄着后退了一步,跌坐在地。 阮虎那么精明的一个人,很快察觉到了哪里不太对劲,一声不吭的向后退,再退,却被守在外面的几个黑衣人拦住去路。 就连路西法,也明显的被他这云淡风轻的态度惊到了。 别人不了解他,可他太了解了,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背叛。 如果有什么事情值得他打破这个规则,那么一定是…… 他的视线再次落到白月颜同样震惊的小脸上,这次不再只是以单纯欣赏美女的方式看她的这张脸…… 苏西!! 她是阿司找了这么多年的苏西!! “为什么?!!” 林静忽然崩溃的嘶吼出声:“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宠着她?!阮虎是、南莫商是、路西法是、连你苏祭司都这样!!她背叛了你,她出卖了你啊!!你怎么可以这么轻易的原谅她?!你不可以这么轻易的原谅她!” 她大概不知道自己此刻癫狂的模样有多讨人嫌,如果知道的话,应该会收敛一点吧? 白月颜阖眸,不想再去看她一眼。 “行了,这两个脏东西丢给下面的人去处理吧。” 南莫商起身,一手仍旧占有性的抱着怀里的小女人,温淡无波的嗓音:“之前我们的约定,苏先生你应该没忘记吧?” 很快有人进来,将还在嘶吼尖叫的林静跟阮虎拖了出去。 苏祭司抬手,随意的将烟蒂碾灭在烟灰缸内,这才淡声道:“路西法,要是你今天死在这儿了,路西斯我会代你好好照顾。” 路西法嗤笑一声:“不需要,我本来就欠你一条命,你想要,随时拿走就是。” 有那么几秒钟,偌大的卧室里,寂静的像是压根没有人一样。 南莫商下巴抵着白月颜的头顶,从后面将她整个抱在怀里,慵懒又惬意的欣赏着他们的兄弟诀别。 到底是物以类聚,路西法变态,苏祭司也正常不到哪里去,才会产生这种惺惺相惜的兄弟情。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之久,苏祭司才抬眸看向白月颜:“之前他几次三番试图对你用强,月颜,你有一次机会,可以用你的方式报复他。” 停顿了好一会儿,他才继续道:“哪怕是要他的命,也可以,我替你拿。” 白月颜手里还握着南莫商塞给她的枪。 她咬唇,没办法从一个又一个的打击跟震惊中回过神来,视线有些茫然的看向一边的路西法。 他的手腕已经高高肿起来了,加上那一身的伤。 她仰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南莫商。 他垂眸,寒意湛湛的眸笔直的看进她眼底:“别看我,想怎么做怎么做,我跟苏祭司都不可以干涉的。” 话是这么说,但他之前塞枪给她的动作,已经把他的意思表达的很清楚了。 路西法不能留。 不管是因为之前他对她做的,还是因为之后他即将要对她做的,都不能留。 这个男人,太危险。 手心不知道什么时候沁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白月颜几乎要握不住掌心的枪,脑袋里乱糟糟的什么都不知道,明明知道该怎么做,又不敢那么做。 两个身材同样挺拔气场同样迫人的男人沉默的站在她左右两侧,等待着她的决定。 “我不行……” 她到底还是摇头,指尖冰凉,唇色发白,泪眼汪汪的看向南莫商:“我不行,我害怕……” 软软糯糯的声音,像只可怜兮兮的小白兔。 南莫商的心一下子柔软成了一滩水,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小脸:“你不能动手,可以用嘴说,我来替你完成。” 她说不出话来,不敢想象师父死在自己面前是怎样一种感觉。 他其实对她还不错,至少当初跟着他的时候,他还不是那么变态的,也没有对她动手动脚,大概是因为她不辞而别,又有了归宿,他一时气愤,才会这么做。 她细密颤抖的睫毛干扰了南莫商的意志,咬牙忍了一会儿,到底还是将枪从她掌心拿了出来,抬手将她抱进怀里哄:“好了,不想杀就不杀,哭什么?别哭了,嗯?” 白月颜其实不大想哭,她也从来不是个爱哭的女人,因为从很小就知道眼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她的眼泪,基本上都是在骗人的时候硬挤出来的。 可这一次却哭的很彻底,大概是他来了,接连两次险些被师父强.占的恐惧这才后知后觉的弥漫上来。 觉得委屈。 苏祭司站在一边,拧紧眉头看着他哄自己的妹妹。 类似的话,语调比他温柔多了,但苏西还是越哭越凶,肩膀颤抖的厉害。 原来不是他哄的方式有问题,而是全天下的女人都一样,越哄越哭!下次月牙再哭,他也不哄了。 正想着,就见那个没羞没臊的南总捧起了自己妹妹的小脸,若无旁人的吻上了她的小嘴……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591 月颜如霜篇:他在占你便宜,知不知道?(一更) 591月颜如霜篇:他在占你便宜,知不知道?(一更) 路西法浓眉一拧,上前就要把徒弟拉出来,没想到苏祭司动作更快一步。 把她从南莫商怀里带出来还不算完,顺便撩起衣袖来用力的擦了擦她的嘴。 南莫商眸色还染着尚未褪去的暗欲幽光,舌尖意犹未尽的舔舐了一下薄唇,目光灼灼的盯着一脸懵逼的白月颜,低笑。 她脸上还挂着泪珠,被泪水打湿的睫毛粘成一束一束,湿漉漉的眼睛里一片茫然,哭都忘记了。 刚刚……发生了什么? “我说你有可能成为我的妹夫,不代表你就一定是,更不代表你可以这么肆无忌惮的当着我的面亲她!” 苏祭司目光沉沉的盯着她,拽着白月颜便向外走,一边走一边训斥:“以后注意保护好自己,别动不动给男人亲!他在占你便宜,知不知道?!” 白月颜呆呆的被他牵着走,一回头,就见身材修长笔挺的男人正单手插进裤袋,慢条斯理的跟在他们身后。 见她回过头来,眉梢微微挑高,轻佻魅惑。 明明一个字都没有说,又仿佛已经把他的意思表达的很明显了。 不着急,一会儿继续…… 白月颜跟苏祭司走在前面,率先出去,南莫商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侧首,冷薄的目光跟路西法阴邪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接。 偌大的卧室,像是被冰封住了一样,有长达十几秒钟的时间凝固。 有些人,生来就带着血腥的味道。 路西法张扬而狂妄,南莫商擅长收敛锋芒,但某个时空交错的时候,他们其实是一类人。 未来,他们两个之中,只能有一个人,活着。 …… 今晚的白月颜不知道是不是被之前的事情吓到了,格外的沉默。 南莫商帮她倒了半杯红酒,递进她冰凉的小手中,嗓音温淡:“喝一点,可以帮你放轻松一点,嗯?” 她怏怏的接过来,不等喝一口,主座上的苏祭司就开口了:“你酒量怎么样?” 白月颜抬头看了她一眼,但很快又错开视线,声音平板:“还可以。” 明显的没有了之前对他的崇拜,像是在闹什么别扭。 “知道自己酒量就好,注意点喝,别喝醉了。”苏祭司表情淡淡的,话是对着着白月颜说的,嘲弄的视线却是看着南莫商的。 仿佛他刚刚劝她喝点酒,只是想把她灌醉了好由着他为所欲为一样。 南莫商优雅的切着牛排,回以斯文优雅的微笑。 不好意思,他这个人比较含蓄,想要的时候,不管她醉没醉,都会要。 白月颜仰头将杯内红酒一饮而尽,起身:“我吃饱了,先回去休息了。” 男人拿起餐巾象征性的擦拭了一下唇角:“我刚好也用完了,陪你一起。” 苏祭司掀了掀眼皮,沉声叫住他:“南总不用着急,女佣已经给你安排好了客房,跟月颜并不是一个方向,一起走也不顺路。” 南莫商好笑的睨他一眼:“我们是未婚夫妻,住一个卧室理所当然,更何况……这里豺狼虎豹太多,让她自己待着,我不放心。” “既然只是未、婚夫妻,那该守的规矩还是要守,等你们什么时候成了真的夫妻,再睡一个房间也不迟。” 苏祭司说完,随即淡声命令身后的西装男子:“带南总去他的卧室,好好伺候着,不许怠慢。” “是。” 男人恭敬应声,随即对南莫商做了个请的手势:“南总这边请……” 南莫商薄唇微抿,冷冷瞥他一眼。 这笔账,他记下了,祝他以后都没有性.生活! 转身刚要走,衣袖就被一只白嫩小手捏住了,很轻的一点力道,可他还是很快察觉到了。 白月颜低着头没说话,但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显了。 气氛一时陷入一阵诡异的安静中。 显然,她在这里住的并不舒服自在,甚至十分没有安全感,才会下意识的不想南莫商离开。 南莫商盯着她略显落寞的小脸,沉默片刻,反手握住了她冰凉的小手。 这次,直接没给苏祭司任何发言的机会,牵着她便径直走出了餐厅。 乔治气的脸色铁青。 还从来没有人,胆敢这么无视boss的存在。 “boss,要不要我带几个人去收拾他一顿?”他上前一步,低声请求。 苏祭司盯着他们离去背影,碧蓝的瞳眸凉意湛湛,却只是抬手示意他退下。 是他来晚了。 没能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到她身边,没能在她最艰难的时候,守着她护着她,现在只是单凭一点血缘关系,就想要得到她的全部依赖跟信任,是他贪心了。 …… 刚刚推开卧室门,入眼处各种冒泡泡的粉红色看的南莫商一阵皱眉,一只已经踏进去的脚险些又收了回去。 这糟心的鬼地方! 在拍什么魔法少女的电影么? 强忍着各种不舒适进去,他抬手用力的将领带扯下,冷声道:“明天就跟我回去!” 白月颜在床尾坐下,目光呆呆的看着地毯,像是完全没听到他的话似的。 南莫商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她吭声,浓眉微蹙,在她面前半蹲了下来:“怎么了?” 怎么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心里说不出的压抑难受。 贝齿重重咬紧下唇,她犹豫了好一会儿,终究还是问出声来:“我……就是苏西吧?” 疑问的句式,肯定的口吻。 如果到了现在她还没察觉到哪里不对劲,那就真的太蠢了。 不,确切的说,她一开始就察觉到了,但总觉得自己不会有那样好的运气,能成为boss的亲妹妹。 可她当初出卖他的事情是事实,这件事情被抖到boss面前,他就算不宰了她,也得活扒了她三层皮。 可他从听到那个消息后展现出来的震惊,到最后寡淡的一句‘没问题’,前后只不过用了不到三秒钟。 甚至连生气的痕迹都没有。 南莫商盯着她郁郁寡欢的小脸,反问:“你不高兴?” 她不是一直很崇拜苏祭司的么?当初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在他的手下做事,可这会儿,成了他的宝贝妹妹了,怎么反而不高兴了? 她摇摇头,但很快又点点头,想了想,又摇摇头。 这一连串的动作看的男人啼笑皆非,大手揉上她的小脑袋:“这是几个意思?既高兴又不高兴?” “我想不清楚他是怎么把我弄丢了的。” 她小手扯着他的衣领,声音略显低落:“一想到我的人生原本可以避过这么多的磨难痛苦,就觉得……” 她忽然顿住,没有再说下去。 南莫商笑了下,淡声帮她补充:“恨他?” 她鼓了鼓腮帮,没反驳。 男人失笑,薄唇吻了吻她冰凉的手指:“他不是故意把你弄丢的,当初北家跟苏家参与了他国的内斗,导致苏家一夜之间被灭门,苏祭司当时并不在家里,也因此躲过一劫,我调查了一下,当时是你们的姑姑带你离开的,但中途又跟北家交火,这才跟你走散了。” 她睁着一双大眼睛,茫然又无措的看着他:“真的?” 男人眉梢挑高:“你觉得我会为了苏祭司骗你?在刚刚他试图阻拦我今晚性福生活的前提下?” 也对,刚刚看他脸色都黑了。 “那他为什么不敢认我?只是说要认我做干妹妹。” “大概是怕你会恨他,就像你刚刚表现的那样。” “……” …… 小谈一番后,男人便起身去了于是,留给她足够的私人空间去把这件事情梳理一下,然后接受。 浴室里水声哗哗,隐隐能听到男人嫌弃的冷哼声。 别说他嫌弃,连她都嫌弃,这种粉嫩嫩的公主风格实在不是她的风格,更别说他一个188,还有点大男子主义的男人了。 “西西。” “……” “西西?” “……” “西西!” 南莫商在浴室里一连叫了三遍,白月颜才反应过来他在叫自己,起身靠过去,隔着浴室门问:“你别叫我西西,听着别扭。” “我忘记带睡衣了,你帮我拿一下,……西西。” “说了你别这么叫我!……睡衣在哪儿?” “行李箱里,你找一找。” 她走过去把行李箱放倒打开,发现这男人带的东西还真是很简单,一套西装衬衣跟一件睡衣内裤。 他有轻微洁癖,同一件衣服从来不会穿两天,也就是说,他也只准备在这里过一夜。 拿了睡衣,打开一点点门递过去,一只湿漉漉的大手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腕…… 白月颜毫无防备,尖叫一声,踉踉跄跄的被男人拉进了浴室,脑袋重重撞上他肌肉坚硬的胸膛上,疼。 一抬头,男人凌而不乱的短发下,一张线条性感到极致的俊脸带着点薄薄的笑意,湛黑的眸盯紧她酡红的小脸:“想不想我?” 她没好气的瞪他:“就为了问这个无聊的问题,你把我拉进来?” “嗯,还有一个问题。” 南莫商勾着指尖的睡衣,似笑非笑的睨着她:“你只给我拿睡衣,不给我拿内裤,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某种热情的邀约?” 他这么一说,她才忽然想起来刚刚在他行李箱里看到的内裤。 明明看都看到了,怎么就是没想到要给他一起拿进来呢? “我、我我这就去给你拿!”她干咳一声,转身就要跑,又被男人扣着手腕再次带进怀里。 暧昧炙热的气息比浴室里的热气温度还要高一些,喷薄在她雪白的脖颈处,他低低哑哑一笑:“不用了,反正一会儿还得脱……” 她身子敏感的缩了缩,意识到他要做什么,立刻摇头:“不要!我、我我还没洗澡!” “嗯,我帮你洗,浴缸里都放好水了。” “不要,我自己……啊——” 噗通一声,两人交叠着身子一起进了浴缸。 大半的水溢出来,但剩下的还是足够将躺在下面的白月颜全部淹没过来。 她挣扎着要坐起身来,可身上牢牢的压着男人的身子,想起来都起不来。 胸腔内的氧气很快被消耗掉,就在她几乎要以为他打算就这么溺死她的时候,一张俊脸忽然从水面上方潜入水下,薄唇覆上她的,将一口新鲜的空气度给了她……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592 月颜如霜篇:不许亲我!不许说话!(二更) 592月颜如霜篇:不许亲我!不许说话!(二更) 从浴室里出来,她就不搭理他了。 餍足后的男人心情却格外的好,慵懒的将她抱在怀里,嗅着她身上清淡又勾人的体香,不一会儿,又蠢蠢欲动。 不过知道她这会儿还在气头上,再纵欲下去,她明天估计就真下不来床了。 温热的唇吻上她的香肩,一路吻到她敏感的耳后:“好了不生气了,再气下去,我要以为刚刚在浴室里那么主动的女人不是你了。” 白月颜正咬牙忍着不去理会他绵长的折磨,怎么都没料到他会直接这么露骨的说出来,气的再也忍不住:“你下去!” 男人自喉间溢出一声低低的笑:“去哪儿?” “管你去哪儿,不许在我床上!不许亲我!不许说话!” 南莫商果然就做到了。 抱着她滚到了地毯上,也不亲她了,也不说话了,但是…… 白月颜被他压在身下,欲哭无泪:“南莫商你还有完没完了?!我快被你折腾死了!!” 早知道就不非要留他在这里了,不就一个人在卧室里么?有什么好怕的。 早知道刚刚就不冲他发脾气了,不就忍一忍么?她以前又不是没忍过。 果然,公主病不能有,这货也根本容不下她有一点点的公主病!! “还生气么?”他长指滑过她娇嫩的肌肤,嗓音被什么情绪熏的沙哑又性感。 白月颜盯着男人紧绷的肌肉,古铜色的肌肤上因为长时间的运动沁出了一层薄汗,在明亮的光线下反射着星星点点的光亮,刺激着她的视觉。 她一开始真的以为他在这方面有点无能的。 后来发现他需求的太过厉害,时间跟频率上都在惊人的增长着,就觉得他应该在背着她吃药,为了一雪前耻。 直到这一次,一直跟他在一起,确定他没有偷偷吃过任何可疑的药品后,才发现,这个男人真的只是需求旺盛而已。 需求旺盛她都可以理解,但最让她难以想通的是,为什么他的需求会越来越旺盛?按照这个增长方式下去,以后他们岂不是真的要过的跟兔子一样了? 眼前阵阵白光闪过,她颤抖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跌入一片黑暗中。 南莫商摇摇头。 可真没出息呀。 可这个模样,也十分让他有兴致怎么办? …… 12点。 苏祭司的生活起居一向严格按照时间表来,这个时间点,他们该用午餐了。 女佣将一份份顶级厨师精心烹饪的午餐端上桌,低着头不敢看boss阴沉到极点的脸色:“要叫白小姐下来用餐么?” 南莫商不疾不徐的抖开餐巾,说了一句跟今早一模一样的话:“不用,等她醒了,自然会下来吃的。” 她这么多年来因为惹下不少祸事,一直东躲西藏,仇家不定时的寻上门来,她因此一直保持着高度的警觉性,导致有点神经衰弱。 睡不醒的时候,起床气超级大,他一句‘今早想吃什么’,都能招来她一阵气急败坏的呵斥。 ——吃什么吃什么吃什么我怎么知道吃什么你做什么我就吃什么还非得问我一句你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针对我是不是就想打扰我睡觉你不知道我被叫醒了再想睡着很难吗我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么对我balahbalah…… 想一想她标点符号都不带一下的一口气骂完,也算是个不小的本事了。 苏祭司目光冰冷的盯着他,见他泰然自若的拿起刀叉开始用餐,神清气爽的模样,薄唇抿了抿:“南总,有些话,我想是时候该跟你说一说了。” “食不言寝不语,不过既然我是客人,那就客随主便吧,苏boss有什么想说的,我洗耳恭听。” 一番话说出来,倒是有点反客为主的意思。 苏祭司眯了眯眼:“我妹妹她天生体弱,南总你若是想让我答应了这门婚事,以后最好还是在床事上稍微控制一下,她身体为重。” 男人修长而白皙的手握着刀叉,优雅的将煎牛排切割成一小块一小块的,薄唇勾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她身体很好,这些年来为了求生,她一直在锻炼身体,虽说还是受了不少伤吃了不少苦,但好歹也有点益处,不会病怏怏的。” 受了不少伤吃了不少苦。 苏祭司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越发的阴沉了下来。 南莫商像是没察觉到他阴郁的情绪一样,微微一笑:“再说了,我听说当初月牙回北家的时候,那可是浑身伤痕累累惨不忍睹,我跟苏boss不一样,我喜欢怜香惜玉,就算需求旺盛了一点,至少不会把我的女人弄进医院里去!床品还是很重要的,你说是不是?” 一直站在苏祭司身后的乔治终于忍不住,不等苏祭司开口,就直接拔出了腰间的枪对准了他的眉心:“你再敢对boss这样无礼,我要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南莫商像是没察觉到他紧紧扣着扳机的手指,戏谑低笑:“你可以开枪试试,看明天的太阳,是你见不到,还是我见不到。” 云淡风轻的一句话,明明口吻还是带着一点笑意的,却莫名的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暴戾气息。 “乔治,出去。”苏祭司终于开口,嗓音沉沉的命令。 “可是boss,他……” “我让你出去!” “……” 乔治忍气吞声的瞪了南莫商一眼,收了枪,还不忘踏着正步离开。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593 月颜如霜篇:不是你弄伤的吗?还好意思问!(一更) 593月颜如霜篇:不是你弄伤的吗?还好意思问!(一更) 南莫商执起酒杯轻抿一口,嗓音淡淡的道:“集团里还有很多事情在等着我处理,晚点等她醒了,我就带她回去。” 苏祭司冷冷睨他一眼:“今天是我女儿三日宴,她是姑姑,要陪着,就算要走,也要等晚上。” “可以。” …… 南莫商用完午餐就回去了,推开门,才发现她已经醒了。 身上还穿着睡衣,头发乱糟糟的,脸都没洗,正趴在缝纫机上表情痛苦的跟一团布料纠缠着。 他在她面前站定,抬手帮她拢了拢耳畔的长发:“醒了怎么不下楼去,不饿?” “不饿。”她看都没看他一眼,用力的抽出一根别针来,刚刚弄了没几下,就把手扎到了。 嘶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南莫商摇摇头,把布料从她手中扯出来,抬手将她打横抱起放到床尾。 “你干什么啊?没看我正忙着?!”她小脸皱成一团。 也不知道是被那团布料烦的,还是还在生他昨晚的气,从他进来到这会儿,她就没正眼瞧过他一眼。 南莫商没说话,拿起桌子上放着的药膏来看了看,随即拿着,在她面前单膝跪下来,将她还稍稍有些肿的脚放到自己大腿上。 “这脚怎么伤的?”他一边给她上药一边问。 白月颜抿抿唇。 要是让他知道是师父扭伤的,估计又要闹出不小的动静来。 想了想,没好气的反问:“不是你昨晚弄伤的吗?还好意思问!” 男人抬眸,意味不明的视线打量着她的小脸:“我弄伤了你哪儿,我自己很清楚,你的脚我来之前就上过药了。” 她别开脸:“自己不小心扭伤的。” 她这么说,南莫商也就没继续深追究下去。 他的手指带着薄茧,摩擦着她脚踝处细嫩的肌肤,舒服的很,她双手撑着床褥,由上而下的盯着他专注又认真的眉眼,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气,不知不觉就消散了。 “喂!”她叫他。 他瞥她一眼,要笑不笑的样子:“我没名字?” “南莫商,你会不会做衣服?小公主裙?”她看着他,满眼的期待。 南莫商敛眉,若有所思。 孤城那边是没有这个习俗的,但他昨晚进来后就看到了这个缝纫机跟堆叠在旁边的布料,裁剪的乱七八糟的,心里大概就有了猜想。 “会倒是会,以前闲来无聊的时候,曾经学过一年的服装设计,只不过……”他拉长尾音,没继续说下去。 白月颜急了,推他的肩膀:“只不过什么?说呀!” “如果我猜的没错,这边的习俗应该是要由姑姑亲手做衣服吧?我帮你做,怕是于理不合。” 精于算计、工于心计的男人! 白月颜恨恨瞪他一眼,可她实在没办法了,在做衣服这种事情上一窍不通,今晚就要用了,她根本赶不出来! “你想要什么,干脆点说!” 男人薄唇微勾:“我要的很简单,晚上家宴结束后,陪我回孤城。” 白月颜一愣,还以为他要刁难她什么呢,原来是这件事情! “当然了,我的家人们还都在孤城,我不跟你回去,留在这里做什么?” 她这么说,倒是让南莫商有些吃惊。 原本见她对家人这两个字这么重视,又刚刚找回亲哥哥,应该是不想跟他回孤城的。 不管怎么样,她主动想要跟他回去,自然是最好的。 …… “你会做自己做不就好了,我什么都不懂,过来也只是给你添麻烦啊!” 对于南莫商提出的手把手的教她做衣服,她表现出了极大的排斥。 这种针线活简直比砍她两刀还要让她痛苦,昨晚那个服装设计师在她耳边叨叨叨叨的时候,她已经听的耳朵都长茧了,这会儿哪儿还有心情再听他絮叨一遍。 南莫商在座椅内坐下,随手将她圈进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我不怕麻烦,倒是你,一点都不动手,回头苏祭司问起来,你好意思说是自己做的?” 一句话,问的她哑口无言。 “这里的辅助材料已经有很多了,我们只需要从中选出最中意的来就可以,先来打版。” 跟那个服装设计师说的差不多,那女人解释了好几次,她愣是没听懂打版是什么意思。 正郁闷着,南莫商已经把一只笔头削的尖细的铅笔放进了她手心,大手随即包住了她的小手,开始在图纸写写画画。 男人温热的气息喷在她果露的肩头,沉稳淡然的嗓音响在耳畔:“手腕别用力,跟着我的力道动就好。” 白月颜呆住。 他甚至没有用到尺子等工具,全程都没有去修改一下,那样娴熟自然的手法,仿佛他已经在设计这方面做了几十年了一样。 裁剪布料的时候,也是她的手握着剪刀,他的手再握住她的手。 他的动作很漂亮又很快,那么多块被裁剪开来的布料在那里,那么多的工具在那里,他却自始至终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半点慌乱都没有,驾轻就熟,从容利落。 白月颜全程就那么坐在他怀里,被他带动着做裙子。 男人做裙子的过程很专注,几乎没怎么跟她说过话,也没有任何不规矩的动作,却莫名的让她面红耳赤。 哪怕是昨晚被他压在身下做着最亲密的事情,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激动又不知所措。 口干舌燥的厉害。 身后胸膛紧贴着她背脊的男人忽然低声道:“你心脏跳的很快。” 白月颜脸一红,忙清清嗓音辩解:“我心跳一直比平人快一些。” “我是说你现在的心跳比刚刚心跳快……很多。”他淡淡戳穿她,说话的时候,薄唇几乎要贴上她的脸颊。 白月颜简直要疯了:“我、我有点渴了,去找杯水喝。” 刚要起身,又被男人单手按住肩膀按回了怀里:“这里有。” 白月颜这才发现桌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两盘点心跟水果拼盘,还有两杯饮料。 她都没有发现谁进来过!!! “我想喝水。”她硬着头皮找借口。 “先喝点果汁,一会儿就做完了,昨晚后再洗澡,我陪你下楼吃点东西。”他说着,握着果汁杯喂了她几口。 白月颜抬手想要自己拿着杯子,被他用另一只手握住,在掌心把玩着。 正喝着,外面却忽然传来了几声尖锐的声响。 窗子的隔音效果很好,那声响穿透过来,变得有些模糊,但她还是敏感的察觉到,那是枪声。 他们就坐在靠窗的位置,三楼,南莫商只是微微侧首,就可以将楼下的情景尽收眼底。 “是北家的人。” 北家的人,那肯定是冲着月牙来的。 白月颜从他怀里起身,刚要去窗边看个仔细,就被南莫商拉到了墙壁后面:“你在这里站着别动,我出去看看。” 她下意识的拉住他衣袖不让他走:“会不会很危险?” “我既不是幽阳的目标,也不是苏祭司的目标,就算有危险,也很小,注意一下就没事了。” 他一根根的掰开她抓着自己衣袖的手指,低笑一声:“放心,我不会让自己轻易死,你那个变态师父还虎视眈眈的盯着你,我死了,你怎么办?” “……” …… 北家这次不止来了,而且来势汹汹,大有不仅要把人救出来,还要连带着苏祭司一并灭了的节奏。 前后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已经强攻了三次,双方伤亡都不小。 这边位处郊区,但并不偏僻,这么激烈的交火之下,警方却迟迟没有动静,显然知道这两边都不好惹,干脆来个什么都不知道了事儿。 流弹冲上三楼,玻璃碎裂的声音在耳畔尖锐响起,白月颜赤着脚站在墙边,捂着双耳蹲到了地上。 倒不是怕会有人上来伤害她,只是这声音太过恐怖,那种自心底渗出来的恐惧感怎么压都压不下来,一闭上眼睛,全都是她这些年被人拿枪追杀的画面。 现在回头想一想,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能平安活下来。 直到一双大手将她从地上抱起来,她浑身一震,一声短促的尖叫声在看清楚男人的脸后,停在了喉咙里。 她苍白惊慌的小模样映入眼帘,南莫商无奈低笑:“你怕什么?一个是你前男友,一个是你亲哥哥,你只要安安分分待在这里,不管谁进来了,都不可能伤害你。” 看她胆子这么小,倒是想象不出来当初是怎么有那个胆量去招惹谭少将的。 小手抓紧他的衬衣衣领,她嗓音嘶哑的问:“他们还在打吗?” 这么长时间,这么密集的枪声,要死多少人? “马上就消停了,”他说。 不一会儿,外面的枪声果然渐渐的停歇了下来。 她被他抱到了床上,有清冽的冷风从被打碎的窗子里灌进来,卧室里冷的厉害。 南莫商脱了外套裹住她微微发抖的身子:“很冷?” 她摇摇头,顿了顿,才问:“谁赢了?” “谁都没赢。” “那怎么……” “本来不关我们的事,但既然一个是我的朋友,一个是我未来的大舅子,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出面调停一下。” “怎么调停?” “他们一个要女人,一个要孩子,你说怎么调停?” 反正再这么斗下去,也不过是两败俱伤。 树大招风,苏祭司跟北家这么多年来都招惹了不少仇家,强强相杀,他们能最大程度的削弱彼此的人力物力,到时候恐怕就算互相灭不了对方,也要被其他的人灭了。 倒不如各取所需,先暂时保一下风平浪静。 北幽阳本来就不待见这个孩子,要不是月牙身体不好,如果拿掉孩子极有可能导致不孕,当初他也不可能由着她肚子一天天大下去。 他要的只是他妹妹而已。 而苏祭司身边似乎已经有一位佳人了,他这次冒险深入孤城,也不过只是想夺回他的孩子罢了。 白月颜听的一阵皱眉:“那这样一来,月牙不是要跟自己的女儿彻底分开了?她们才相处了不到三日!” 男人表情淡淡的:“她不是那么不识大体的女人,不可能为了能跟自己的女儿在一起,眼睁睁的看着北家堵上全部身家跟苏祭司拼到底的。” 白月颜听的一阵怅然,‘哦’了一声。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594 月颜如霜篇:月牙,别故意激怒我,对你没好处!(二更) 594 月颜如霜篇:月牙,别故意激怒我,对你没好处!(二更) 月牙的情绪从来没这么激动过。 那小小的一团,脆弱的似乎轻轻一碰就要受伤,她怎么能放心的把她留在苏祭司这里,留在这个喜怒无常的暴君的身边? “你想要孩子,跟你的那个女人生就是了,为什么一定要抢我的?她还那么小,我不能让她跟着你过这么危险的生活!” 落地窗前,身材修长笔挺的男人面无表情的抽着烟,闻言,眯眸冷笑:“北月牙,别说是这是我的孩子,就算不是我的孩子,我想要,你也要给!同意把你这个没用的包袱丢还给北家,已经是我最大的仁慈,你不要得寸进尺!” 月牙产后虚弱的小脸生生给气的没了最后一丝血色:“苏祭司,你是不是已经心理扭曲了?你折磨我这么多年也就算了,你还打算把自己的女儿也折磨成变态吗?” 话音刚落,前一秒还离自己两三米远的男人,眨眼间逼近了眼前。 骨节分明的大手扼住了她脆弱的喉骨,男人一张英俊阴邪的俊脸因为某种浓墨重彩的情绪而扭曲,碧蓝的眸子里翻滚出几乎要将她灼伤的恨意:“我变态?!你他妈怎么不想想我为什么变态?!” 如果不是北家当年的残忍灭门,当年一心只想做个山水画家的他,又怎么可能弃笔从戎,双手染满鲜血,成为人人畏惧的军火商? 他们北家一手造就了如今的他,不但没有半点悔恨,现在还来光明正大的指责他? 他手上用了不小的力道,轻易阻绝了月牙的呼吸痛到,她一张俏脸憋的通红,却只是愤怒的瞪着他,愣是没有求饶一句。 因为很清楚,他不敢杀了她。 否则他亲手杀了自己女儿母亲的这个事实,会让他在女儿面前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窒息的感觉将她逼至绝境,险些要昏过去的时候,男人终于松开了手。 她的身子随即像是一片没有依托的树叶,软软倒在了床上,只剩一阵阵激烈的咳嗽声。 男人身形挺的笔直,转过身去背对着她,声音凉薄而冷血:“识相的,就跟着你的哥哥滚出我的视线!多看你一眼,都怕脏了我的眼!” 那样冷酷决绝的背影,仿佛他的身体生来就是没有温度的。 月牙闭了闭眼,喉咙像是要烧灼起来一样火辣辣的疼着,但远没有另一处的疼痛感来的真是鲜明。 心脏像是被生生腐蚀掉了大半个,尖锐的痛楚撕扯着她的神经。 这是当初她想要拿掉她的报应么? 刚刚怀上这个孩子的时候,彷徨过、无措过、愤怒过、无奈过,可五味陈杂起来,所有的感觉最终又归于平淡。 只剩下了一点点的小欢喜。 但也只是一点点的小欢喜而已,那个时候得知哥哥因为这个孩子过的很压抑的时候,她的这点小欣喜很快就被压了下去。 放弃了她。 但最后却又阴差阳错的留了下来。 她渐渐在她肚子里长大,她在医院里听到她有力的心跳声,再大一些,她会在她肚子里转来转去,扯着脐带玩耍,她渐渐感觉到她的存在。 半夜睡不着的时候,感觉到她在肚子里动来动去,她就起床给她读安徒生童话故事,读到她安静了,她也跟着睡着了。 不止是相处了3天。 她们已经相处了9个多月了。 她从来没想过,她们会有分开的那一天,还是在她刚刚出生,在她们刚刚见面的第三天。 “如果我得到的消息不错的话,你跟你的那位青梅竹马,好像一直没有孩子。” 她慢慢坐起身来,表情讥诮的睨着他:“听说也是个美人儿,怎么?你跟我在一起才一个月,就有了孩子,跟她在一起这么多年,她就没给你生个孩子?是她不能生,还是你苏祭司性功能障碍,不玩儿强迫的就不行?” 既然他在乎的只是一个孩子,那么跟自己喜欢的人生个孩子养,不是更好么? 他就那么缺孩子,缺到养个仇人的女儿生的孩子,也不跟自己喜欢的女人生一个? 苏祭司冷笑了一声,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俊脸逼近,打量着她生动灵气的巴掌小脸,嗓音柔到极致,反生出一股尖锐的冷意:“别故意激怒我,月牙儿,对你没好处!你越是惹我生气,我就越是对你女儿不好,知不知道?” 他靠的太近,混合着烟草味道的清冽男士香水的味道钻入鼻息,月牙身子本能的瑟缩了一下。 被他掳走的那一个月,他几乎不怎么靠近她,每次靠的这么近,就代表一场凶残的强行侵.犯的开始。 那种屈辱的感觉深刻的烙印进骨血里,以至于他稍稍一靠近,那种感觉就弥漫上来,很快占据了她全部的神经。 男人抬手,不轻不重的拍了拍她的脸颊,那样暧.昧的力道,与其说是侮辱,倒不如说是在调.情。 “听说你们那边有一夜夫妻百日恩的说法,空虚了的时候,可以过来找我,看在女儿的份儿上,我倒是可以勉为其难的满足你几次。” 恶劣到极点的轻佻。 白月颜盯着眼前无限放大的俊脸,冷笑出声:“boss还真是自恋的可以!三条腿儿的蛤蟆不好找,三条腿儿的男人满街跑!我就算真的空虚了,也轮不到你来满足我!”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595 月颜如霜篇:有哥哥撑腰,胆儿肥了是不是?(一更) 595月颜如霜篇:有哥哥撑腰,胆儿肥了是不是?(一更) 刚刚从少女过渡到少妇的小女人,眉眼间本就带着一抹让人移不开视线的娇媚气息,再加上一点俏怒的目光,不但不显半点尖锐,反倒勾的男人心痒难耐。 苏祭司盯着她小脸的目光渐渐幽深暗沉下去,那样深不可测的颜色,很快就生出一片惊人的危险气息。 就算我真的空虚了,也轮不到你来满足我! 他玩味的重复了一遍这句话,长指扣住她精致的小下巴,阴冷着笑出声来:“你的那只波斯猫在我这儿被养的胃口刁钻的很,宠物随主人,你习惯了我,别的男人还能满足你?” 月牙嫌恶皱眉,用力的拍开他的手:“别碰我!垃圾!人渣!” 男人眉梢眼角的那点戾气淡淡化开,他直起身来,单手插进口袋,居高临下的俾睨着她:“北月牙,你们北家欠我的,远不止一个孩子那么简单,早晚有一天我会如数讨回来!想活命,你还是趁早跟北家脱离了关系的好。” 灭门之仇,他从来没有放下,哪怕是她已经生下了他的孩子。 或早或晚,他们还会见面,在生与死交错而过的时间…… …… 女佣说,临走前,boss想单独跟她见一面。 白月颜抱着做好的那件小小的公主裙过去书房的时候,男人高大挺拔的身体正站在落地窗前,以一种决绝又孤傲的姿态,透着说不出的寂寞寥落。 她能感觉到他在落寞,但又捕捉不到究竟在因为什么落寞。 或许是想到了故去的亲人,或许是因为他们刚刚相认又面临分别,又或者……是因为已经离开了的月牙。 以前还在老大手里做事的时候,就听说过boss有一个很疼爱的妹妹,养在不为人知的地方,没有人见过她,只知道她养了一只漂亮的布偶猫。 Boss那么在意那只布偶猫,心里应该是更在意她的吧? 那件事情发生的时候,她还太小,以至于现在单纯的靠想象,完全体会不到那会是怎样一种惨烈的场景。 本该两个人一起承担的痛苦跟折磨,却全都加注在了他一个人身上。 他背负着血海深仇,孤独的长大成人,没有亲情,没有爱情,斩七情绝六欲,成为了这么多年来她一直仰望的神一般的存在。 可原来她的神,也会难过。 男人终于转过身来,一张刀削斧凿般的俊脸上淡漠的看不出半点表情,仿佛她刚刚从他背影感觉到的那点悲伤,都不过是幻觉而已。 “西西。”他叫她的名字。 白月颜其实很排斥苏西这个名字,尤其是南莫商在浴室里意味深长的叫她西西的时候,总觉得带着一点情.色的味道。 可原来并不是这两个字的问题,只是南莫商的叫法的问题。 从boss的口中叫出来,那点情.色的味道便淡的几乎没有了,只剩下了最原始的亲密跟宠溺。 她呆了两秒钟,‘嗯’了一声。 唇瓣动了动,一声别别扭扭的‘哥哥’,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 苏祭司在办公桌后坐了下来,拉开抽屉,拿出一个墨绿色的丝绒盒子来,放到桌子上:“这是母亲生前最喜欢的一串猫眼石手环,你拿去,就当做一点念想吧。” 白月颜盯着看了几秒钟,才伸手拿过来,打开一看,是一串大小几乎完全相同的蜜黄色猫眼石,一共12颗。 她做贼多年,是不是宝贝,价格在多少左右,几乎一眼就能分辨的出来。 这种蜜黄色的纯天然猫眼石,光是一颗就要价值连城,更何况要凑齐12颗大小一样的,可想而知,它的珍贵程度。 她从来没见过自己妈妈的模样,确切的说,是不记得,因此得知是他妹妹以后,除了他这个哥哥给她真实的印象意外,对于他们的父母,她连幻想的空间都没有。 直到这串冰凉的宝石躺在手心,他说,这是母亲生前最喜欢的一串猫眼石手环,她眼前才模糊的浮现出一些零碎的画面。 “他们很疼你。”他说,仍旧是清漠寡淡的语调,寥寥五个字,却沉重的像是千斤之鼎压在她心头。 白月颜慢慢收紧五指。 男人提笔,在纸张上写下一串数字,递给她:“这是我的私人手机号码,24小时开机,你一定要背熟号码!以后不管是有危险,还是被南莫商欺负了,只要给我打电话,我就会去接你回来,知不知道?” 她凝眉,强行忍住眼眶的酸涩感,伸手接过来:“知道了。” 嘶哑的三个字,还是泄露了她此刻的情绪。 苏祭司起身,绕过长长的办公桌,在她面前站定后,紧紧的将她拥入怀中:“西西,让你颠沛流离20年,是哥哥对不起你,你不要怨哥哥。” 她的脸贴着他质地精良的西装,那样陌生又那样熟悉的气息。 阖眸,眼泪悄无声息的落了下来。 …… 飞机滑过夜色,夜幕下的城市被斑斓灯火照亮,像是一片虚幻不真实的天空之城。 白月颜单手托腮,沉默着,情绪低落。 这一生,没这样纠结不安过。 她不应该就这么走的,留他一个人,孤军奋战,为了他们的父母,为了他们的家族,游走在危险的边缘。 可留下来,她在孤城的那些姐妹们怎么办? 当初跟南莫商约定好的结婚的事情,又该怎么办? 她能由着仇恨侵蚀自己,狠下心肠来孤注一掷的对付北家吗? “就算你要留下来,苏祭司也不会允许的。”身边,一边品酒一边翻看杂志的男人忽然不疾不徐的开口。 她愣了下,这才转头看他:“什么?” 她明明什么都没说,他怎么会……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职业比军火商或者是毒贩更危险了,他那么疼你,怎么可能舍得让你过那种日子。” 如果不是这个原因,他也不可能这么轻易的由着他带走他。 孤城是难得的没有被黑势力浸透的一方净土,他又是孤城的少城主,足够强大,将她纳入羽翼之下保护起来,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其实我很想劝他一句,忘了以前的事情,既然已经跟月牙有了孩子,为什么不在一起好好过日子呢?但我又觉得这番话说出来很没良心,我爸妈地下有知,估计也要被我气活了……” 她低下头,摆弄着手指,很挫败的样子。 爸妈枉死,她不但没有想着替他们报仇,反而还想劝哥哥也放弃仇恨。 Boss说,爸妈当年很疼她,要是知道她有这种想法,肯定要后悔为什么会生了她这么个白眼狼出来。 南莫商抬手捏了捏她怏怏不快的小脸:“据我所知,你爸妈也不是什么善良之辈,当年的苏家也曾经是以辣手闻名的,杀的人并不比北家少,成王败寇,对他们而言其实再正常不过,吃这碗饭的人,谁不是一早就做好了随时都会死的准备?” 北家要不是娶了一个邓萌,逼的季生白别无他法主动退出了组织,后来又养了个乖乖少公子季子川,不但不愿意接手那些脏生意,反而一直致力于洗白组织,这么多年下来,或许也会因为‘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八个字,惨遭灭门。 这一行,没有永远的王者,只有黑吃黑。 也就苏祭司,听说当年是玩儿艺术的。 玩儿艺术的人,难免都会心高气傲,容不下半点仇恨的存在。 白月颜双手托腮,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夜景:“boss说,如果你欺负我,他随时都会派人来接我走。” 南莫商听的一阵冷笑。 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小白眼狼。 他前一秒还在安慰她,后一秒就被她给威胁了。 “那话只是随便说说的,哪个姑娘出嫁之前,娘家人不是这么说的?要都实现了,那这世界上不到处都是离异的男女了?” “我看你爸对你妈就很好啊!他能做到不欺负老婆,你怎么就不能做到了?” “那是你没看到而已!我爸天天欺负我妈好吗?!” “既然这样,那你遗传你爸,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嫁了!” “白月颜,你现在是有哥哥撑腰了,胆儿肥了是不是?!” “你不也有哥哥吗?不服气,找季子川来给你撑腰啊!” 话音刚落,她又嘲弄的拉长了尾音:“哦~~~~~,我忘记了,你还跟人家季子川抢老婆来着……” “……” …… 少城主生气了。 打算冷落冷落这个找到哥哥后就嚣张的嘲讽他的女人。 计划不等成形,就被迫流产了。 夜色深沉,南宅外,一身单薄衣衫,像只无家可归的小奶猫一样蜷缩在墙边的女人被刺目的光线惊到,猛地站了起来。 她大概在这里蹲了许久了,以至于起来后身形就猛地一个踉跄,狠狠的摔倒在地。 程君从驾驶座上下来,恭敬的打开了后驾驶座的门。 一只皮鞋从车内探出,男人修长挺拔的身形随即出现,凝着眉头打量着她:“你怎么在这儿?” “莫商。” 温若甜语带哭腔,双手撑地慢慢起身,不等走出去一步,又重重磕到了地上。 像是之前那一跤,摔伤了膝盖。 南莫商薄唇微抿,几个大步上前将她扶了起来。 连着磕了两次,她像是再也站不稳了,顺着他扶她的力道,跌进了他怀里。 车灯还开着,雪白刺目,她白色的长裤膝盖处的血迹慢慢扩散开来,看样子伤的不轻。 “你终于回来了!你去哪儿了啊?电话不接,也没回家,我很担心你!”温若甜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眼泪噼里啪啦的砸落下来,楚楚可怜。 南莫商薄唇微抿,将她从怀里推开一些距离,嗓音淡淡的:“你磕伤了,我先让程君送你去医院。” “我不要!” 温若甜忽然用力抱紧他,豆大的泪水从细密颤抖的睫毛间滚落:“莫商,我承认以前是我太年轻,不够成熟,做了很多错事,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任性了,再也不轻易逃跑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是真的很爱你,你是我的第一个男人,也是我最后一个男人,要是你不要我,我真的不知道还能去哪里了……” 睨着车灯看过去,能模糊的看到后座,一抹挺的笔直的小身影。 白月颜面无表情的看着车前紧紧抱着南莫商哭的伤心欲绝的人儿,半晌,忽然打开车门下车。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596 月颜如霜篇:你摸着良心说说,那是人吃的东西?(二更) 596 月颜如霜篇:你摸着良心说说,那是人吃的东西?(二更) 南莫商一手推在温若甜肩头,但没怎么用力,想等她情绪平复了一点再心平气和的跟她说,结果下一秒就见白月颜下车了。 以为她动了怒气,要过来理论一番,结果下一秒,就见她走了没两步,停下,打开驾驶座的门,上车。 白色宾利在夜色中绝尘而去。 她从下车到上车,甚至全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脸上也没有任何愤怒的痕迹,仿佛压根没看到他们似的。 之前在车上她就说了,一会儿先回南宅跟他爸妈吃一顿晚餐,之后就去看她的那群姐妹们的。 只不过当时他还在恼她,没搭理而已。 所以说,气不能随便生,他刚刚大度的原谅她对他的冷嘲热讽,这会儿也好歹能卖个人情给她。 …… 询问了一下正在楼下兴奋的拆礼物的姑娘,说是八戒同学长途劳累,陪她们吃过晚饭之后,就上楼睡觉去了。 因为人太多,房间不够用,白月颜偶尔在这边睡,也并不是自己一个卧室,而是跟她的宝贝妹妹米娅一个房间。 米娅还在楼下玩,他猜想卧室里没有人,敲了敲门,没得到回应后,索性就径直开门进去了。 白月颜洗完澡出来,不等将浴室门关上,就察觉到空气中有一股不寻常的气流。 一转身,果然就见南莫商正悠闲自在的坐在她的单人床上,衣冠楚楚,斯文雅俊,眼神里却又写满了放荡不羁的轻佻。 红唇微抿,她紧了紧身上的浴袍,继续慢条斯理的擦拭头发:“跟你前未婚妻抱够了?” “我还以为你现在应该正在哭着跟你哥哥告状。” 男人放肆的视线盯着她浴巾下露出的两条修长白腿:“就算不跟你哥哥告状,也应该哭才对。” “为什么要哭?”她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反问。 “别的女人抱了你的未婚夫,你说你为什么要哭?” “你也说是别的女人抱了你,又不是你抱了别的女人。” 她在化妆台前坐下,倒了些护肤水在脸上拍着:“你是堂堂南氏集团的少总裁,别说全世界,就单单是孤城,垂涎你的女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我要是一个个的对付过去,不得累死?” 男人眉梢挑高,走过去帮她把乳液递进她手里,顺势将她一抱,自己坐到了座椅中,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所以?” 她保持着拍水的动作,就这么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自然而然的做完这一系列的事情。 “所以?所以要你自己洁身自好了,扑进你怀里的女人推出去,爬上你床的女人踹下去,溜进你卧室的女人丢出去,管好你的下半身!” 男人盯着镜子里她白白净净的小脸,闷笑出声:“你喂饱了我,我不就管好了。” 她动作一顿,仰头看他,语带威胁:“你的意思是,我要是不喂饱你,你就打算去吃她们?” 南莫商低笑一声,大手比量着她纤细的小腰:“我如果还没玩够,有的是女人愿意嫁给我,伺候我开心,不干涉我在外面养女人,我又何必娶你这么个小磨人精,三天两头的给我脸色看,饭不会做、衣服不会洗、动不动就给我惹麻烦。” 干嘛把她说的这么一无是处的…… 白月颜不高兴的种种将乳液瓶子放回桌子上:“我会洗衣服好不好?!我也会做饭好不好?之前不也给你做过吗?你自己嫌弃难吃不吃的,赖我?” 男人拿着她的小手放在她胸口,低笑:“你摸着你的良心说说,那是人吃的东西?” “……”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她郁闷的瞪他一眼,拿起来,划开接听:“哪位?” “阿颜,呜呜……你救救我……”电话里,女人凄楚无辜的声音传入耳孔,柔弱又委屈。 白月颜拍掉南莫商在她腰间不安分的大手,拧着眉头问:“出什么事儿了?” “我不知道,他们莫名其妙的就把我带进了警察局,说我是黑户口,说我偷窃,逼我认罪,还说要判我10年……呜呜,你快来。” 白月颜低头摆弄着桌子上的瓶瓶罐罐,笑了下:“哦,我当是什么事儿呢……不就10年牢嘛,弹指一挥间,一眨眼就过去了啊!” 她云淡风轻的一句话瞬间激怒了那边哭哭啼啼的小女人,隔着电话都能听到椅子倒地的声响:“白月颜!!!你别忘恩负义!我在你店里砸了那么多钱,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要是见死不救,我……” “好了好了,跟你开个玩笑,瞎激动什么?” 她没好气的打断她:“先等着,我晚点去接你。” 挂了电话,南莫商的手已经不知不觉探入了她浴巾内。 她没好气的拽出来:“有正经事呢!” 男人心猿意马的听着,薄唇细细密密的吻着她柔嫩白皙的颈:“嗯?” “曼曼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物,被关警局去了,还说她偷了东西,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就算偷了东西,也不至于判到10年去,肯定是有谁施压了。 男人柔软滚烫的唇吻上她的耳后,嗓音低哑:“曼曼?花曼曼?” “嗯。” “她攀附上的那个唐总,表面上看着风光无限,其实全靠他老婆在背后的助力!她去勾.引她的男人,你觉得,她能放过她?” 那个唐总一向风流惯了,包.养的女人很多,他那个老婆又实在爱惨了他,一直忍着没离婚,平时他给他的女人们买个包包送个项链什么的,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这次突然下这么狠的手,一定是花曼曼踩到她的底线了,要么要了太多的东西,要么跟唐总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要么……就是逼宫她正主的地位。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597 月颜如霜篇:怎么?现在又想跟你哥哥告状了? 597月颜如霜篇:怎么?现在又想跟你哥哥告状了? 不管哪一种可能,都是她自作孽不可活。 白月颜起身换衣服:“我们先过去看看吧,她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好歹我们姐妹一场,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大好年华都葬送在监狱里。” 才只有23岁,要是真在监狱里待10年,出来就是33了,这对在乎容貌生过生命的花曼曼来说,简直比杀了她还要她难受。 怀里一空,温香软玉摸不到了,南莫商便显得有些兴致阑珊,慵懒的靠在座椅内:“那你快去快回,我在这儿等着你。” 白月颜穿衣服的动作微微一顿,转头看他:“你不去,我去了有什么用?” 原来她也知道她自己去了没用? 还敢这么理直气壮的命令他? 南莫商没说话,单手撑着下巴意味深长的瞧着她。 白月颜被他幽深的视线盯的浑身不自在,套上牛仔裤后,背过他脱下浴巾,以最快的速度穿上了上衣。 穿戴整齐后,这才转过身来,一本正经的道:“关于今晚我们刚刚回国,你就跟你的前未婚妻纠缠不清这事儿吧……” 她拉长尾音,给他足够的空间去自我反省。 南莫商眉梢挑高,似笑非笑:“怎么?现在又想跟你哥哥告状了?” “跟哥哥告状做什么?就是吧,我觉得有必要跟婆婆说一下……说一下她的宝贝儿子是怎么花心滥情的,还有是怎么在背后说她经常被老公欺负的……” “……” 南莫商唇角的那点弧度一点点淡了下去。 死丫头,还真是会找他的死穴。 妈身体不好,平日里爸就宝贝的跟什么似的,谁惹她一点不痛快,都要招来爸的一顿收拾,就连他这个亲儿子也不例外。 南莫商起身,单手插进口袋,淡笑着睨她:“左右不过是被爸教训一顿,我从小到大也没少被他教训,不差这一次,你慢慢去处理,我先回家休息了。” 说完,竟然真的片刻的犹豫都没有,抬脚便走了出去。 白月颜站在原地呆了片刻,才回过神来,忙不迭的追出去,在楼梯口拦住他:“你真打算见死不救?” 不应该啊,他平日里虽然喜欢戏弄她,但戏弄完也就算了,该帮她的还是会帮她的。 可直到这会儿,她才意识到,他似乎真的没打算帮她。 南莫商垂眸看着这个比自己矮了20公分的小女人,薄唇勾出一抹凉薄的弧度,摇头:“不救。” 简单的两个字,却咬字清晰,强硬而不带半点转圜余地。 她不解:“为什么啊?她又没招你惹你,不过只是你一句话的事儿,干嘛这么冷血。” 难道他跟唐总的老婆私交很好?为唐总老婆打抱不平? 之前也没听他提起过啊…… 别告诉她是因为他看这种事情不顺眼,他三观从来都不正的好吗?! “一句话的事儿,也要看我想不想说,我不想说,也没用,她那种女人,在监狱里生活,反而会安分一些。” 男人说完,单手将她推到一边,径直下楼。 白月颜呆住,眼睁睁的看着他头也不回的下楼。 脑中忽然模模糊糊的想起一件事情来,一件……已经快要被她遗忘了的事情。 当初刚刚来孤城,她在路上偶然间撞见了花曼曼,逼她把珠子还给她的时候,花曼曼佯装要带她去取,结果趁她不注意,上了车就跑了。 还把她胳膊撞脱臼了。 是因为这件事情吗?他才会一口拒绝要帮花曼曼的忙? 她拧着眉头想着,很快,又觉得是她想多了。 这么一段小插曲,连她一个当事人都快忘记了,他又怎么可能记得…… 深夜11点,警局里却闹闹哄哄的像是菜市场,到处都是醉酒嚷嚷的人、鼻青脸肿的人、吵的脸红脖子粗的人。 她经过的时候,险些被一个拎着酒瓶的醉汉撞到。 一名年轻的女警见她进来,上下打量一番,冷着脸问:“是来报警的,还是谁的担保人?” “担保人,我是花曼曼的朋友。” 一听到花曼曼三个字,女警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越发冷了下去,不耐烦的挥挥手:“这个女人不能担保,她犯了事儿,还在审讯中呢!” 白月颜倒是没因为她的态度生气,天天被这样一群无理取闹的人折腾着,再好的脾气估计也磨没了。 “那你让我见见她吧。”她退而求其次。 “不能见!”强硬的三个字,口吻恶劣到极致。 从她到她办公桌前,她看了她那一眼后,就再也没搭理过她了,全程视线都在盯着电脑,鼠标点点这儿,点点那儿,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白月颜盯着她的眼镜看了几秒钟,模糊的看到了几张牌的样子。 虽然电脑静了音,但还是可以猜到她在玩牌。 她微微笑了笑:“这里也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警官你这样一边专心致志的斗地主一边敷衍我,传出去,怕是不太好吧?” 女警脸色一变,鼠标一点很快关掉了游戏页面,恼怒的瞪她一眼:“我在整理资料!哪有在玩什么斗地主,你别乱说,小心我告你诽谤!” 白月颜没心情大半夜的跟她在这里吵架,从包里拿出几张钞票来,不动声色的放在她的桌子上:“我需要见一见我的朋友!她现在还什么罪名都没成立,你没有权利阻止我跟她见面的,需要我带我的律师过来,你才肯让我们见面吗?” 女警却只是冷笑一声,直接将钱丢还给了她:“别以为有几张臭钱就什么事儿都能办成!把我当乞丐呢?!不能见就是不能见!有能耐你就叫律师来,有能耐你投诉我啊!” 嚣张的表情,刻薄的言辞,毫不掩饰的猖狂跟挑衅,白月颜面无表情的盯了她一会儿,忽然就笑了。 说的那么义正言辞做什么?好像她真的是个不为五斗米折腰的廉正之人一样。 左右不过是因为有人在背后撑腰,给了她比她给的‘几张臭钱’要多几十倍甚至上百倍千倍的‘臭钱’,才给了她这样肆无忌惮的猖狂。 她抬手拢了拢耳畔的长发,站直身子,面无表情的盯着她眼镜后充满刻薄算计跟势利的眼睛,嗓音淡到听不出什么情绪来:“警官,做事还是不要这么不留余地的好,你又怎么知道,我一会儿招来的后台,,不比你的后台更强更硬呢?” 她的一番话听在女警耳中,不过只是虚张声势而已,要是真有那么牛逼的后台,她这会儿也不可能是一个人过来了。 有钱有势的人,走起路来都是带风的,说话都是颐指气使的,金钱跟权势的气息早就渗透进了骨血里,她轻轻一嗅就能闻得出来。 但眼前的小女人…… 虽然模样精致,但粉黛不施,身上也只是穿了一件看不出牌子的牛仔裤跟白色毛衣,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名媛的痕迹,她只看一眼,就知道是什么货色。 要么就是还未出校门的大学生,要么就是社会底层的工作者,连套像样点的衣服都买不起,甚至化个妆的钱都没有。 呸! 还想拿六百砸她?看她那穷酸样儿! 她的厌恶跟鄙夷赤果果的写在脸上,势力的嘴脸呼之欲出:“呵呵!是吗?那你叫啊!把你那牛逼的后台叫来给我看看!最好吓的我连滚带爬的给你磕头认错啊!” 白月颜抬手掏了掏耳孔。 听不下去了,这尖锐的声音,听进耳中简直就是一种折磨,她觉得胃里都有点恶心。 正僵持着,警局的门被推开,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迈着两条大长腿走了过来,在她身边站定,嗓音清冽低沉:“商少要我过来看看您是不是有需要帮忙的。” 白月颜一手撑着脑袋,皱眉看着他:“你是……” 不等男人回答,女警已经忽然站了起来,刚刚的嚣张狂妄一扫而光,几乎是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白月颜不认识他是谁,但圈子里的人可没有不清楚他的,官三代出身的男人,却又是个不折不扣的能力佼佼者,不靠家世背景一路以学霸身份闯进斯坦福大学修读法律。 他是律政界的传奇,以零败诉率称霸律师界,又因为上面有一个做市长的哥哥,连局长见了他,都要笑脸相迎,凡事让三分薄面。 女警笑的满脸堆花:“彦律师,您怎么会……” 女人是一种很神奇的动物,尤其是在感官敏感时期,对面女人的一个眼神,一个小动作,她就能轻易的看出来,她对他不止是敬重,更多的是爱慕。 彦律薄唇微勾,疏离而客套:“这是南氏集团总裁南莫商的少夫人,我们需要见一下她的那位朋友,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少夫人’三个字说出口的时候,女警的脸色就已经陡变的十分难看了。 白月颜双手交叉撑着下巴,好以整暇的瞧着她惨白如纸的脸上沁出的冷汗,嘲弄一笑。 女警支支吾吾半晌,硬着头皮开口:“好,请……这边来。” 边走边表情讪讪的跟白月颜道歉:“对不起,您看……我有眼不识泰山,刚刚说了那么多过分的话,还希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了我这一次……” 白月颜没说话,只是微笑。 她本来也没打算怎么样,但就这么轻易原谅了她也挺没意思的。 就给她个‘咱们走着瞧’的眼神,让她回去自己担心琢磨会被怎样报复,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好了。 有时候,等待暴风雨的日子,反而比承受暴风雨的日子更难熬。 走到审讯室门外,彦律站定,示意她进去:“里面没人,监控也关掉了,你们想说什么都可以,我先去处理一下事情,等会儿你就可以带你的姐妹走了。” 白月颜叫住他:“南莫商呢?他怎么没来?” 彦律师半转的身子又转回来,单手插进口袋,站姿英俊而潇洒:“是啊,我也是这么问的,不就这么点小事,他自己过来不就行了,至于大晚上的把我从床上挖起来?你猜他怎么回答的我?” “怎么回答的?” “他说,他需要先睡一会儿,等你回去之后,才有精力获取他的‘酬劳’。” “……”白月颜一脸懵逼的看着他。 “很可恨是吧?这是赤果果的炫耀,不知道身为单身狗的我花了多长时间才把被窝暖热么?我辛苦做事,他获取酬劳,啧,万恶的资本家!”彦律说完,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希望她能保重身体。 要喂饱莫商那只饿狼,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怜了她这小身板儿,看着怎么就这么弱不禁风呢? …… 白月颜进审讯室的时候,花曼曼正心急火燎、坐立不安着。 见她进来,气的小脸都白了:“你怎么才来?!故意拖延时间是不是?!想报复我是不是?” 白月颜拧开一瓶水递给她,在她对面坐了下来:“不是我拖延时间,是外面的警察不让我进来!逮着我一顿羞辱,要不是南莫商的律师朋友过来,今晚你就待这儿吧。” 花曼曼一听就恨的咬牙切齿:“是不是那个戴眼镜的小贱人?长了一张尖酸刻薄的脸,丑成那样还敢对我嚷嚷,回头看我怎么收拾她!” “行了,你先跟我说说你跟那个唐总到底怎么回事儿?你出了事儿,怎么没见他出面保你?” “谁知道他死哪儿去了!妈的看着挺牛逼的,谁想到居然是草包一个!出了事儿就躲!算什么男人!” 她一向喜欢装优雅,鲜少有这样爆粗口的时候,这次大概是真的气急了。 白月颜没好气的扫她一眼:“你什么时候还挑金主是不是男人了?不是只要愿意给你钱花,富婆你也照勾不误的么?” 一句话,居然就说的花曼曼沉默了下来。 她从来都是得理不饶人的,又是个贪图享受的主儿,这会儿糟了这么大的罪,抱怨个三天三夜,把全世界的人都骂一遍都很正常,这么突然安静了下来,倒有点不像她了。 白月颜隐隐察觉到哪儿不太对劲。 秀眉微皱:“你不是爱上他了吧?” 得到的回答,是一阵死寂。 认识这么长时间,这是第一次,她在这个没心没肺,只顾着自己逍遥自在的女人脸上,看到了沉沦的痕迹。 从来不知道,一直将男人视作玩物跟潜在钱包的女人,居然也有为情所困的一天。 还是个有妇之夫! 南莫商猜的没错,她应该是动了真格了,不想单纯的做唐总的情.妇,而是直逼唐夫人的宝座,这才惹恼了唐夫人。 “他有老婆有孩子,你疯了是不是?”她气急,低声骂她。 这次花曼曼反驳的很快:“有老婆孩子怎么了?他根本不喜欢他老婆!至于孩子,我也能生!” 那样理所当然的口吻。 白月颜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他跟他老婆不是真爱,跟你就是了?你被送进了局子里,他来救你了?” 花曼曼咬唇,片刻后,才不甘心的反问:“你怎么知道他没在想救我?可能正在各方面的努力着呢?” “哦,既然这样,那你还是等你的男人来救你好了,我先走了。” 花曼曼一愣,急了:“阿颜!” 她保持着随时都要走的姿势,冷眉冷眼的看着她:“我救你,可以,但唐总是有家室的人,唐夫人既然也没有半点离婚的念头,你就退出!只要你主动认错退出,把唐总送你的一切东西都如数归还,再加上南莫商的权势,唐夫人不会再继续为难你的。” “为什么?!她再厉害,也没有南莫商一个手指头厉害!只要他……” 白月颜终于没了耐心,厉声打断她:“南莫商再厉害,也没有权利逼人家让出自己的丈夫、自己孩子的爸爸来给你!花曼曼,别这么自私!” 花曼曼听的一阵冷笑:“我自私?白月颜,别说的好像你多伟大似的!你不也抢了人家温若甜的老公吗?要不是你插足,人家早就是夫妻了,同样的事儿,你自己干了就是真爱,我干了就是第三者插足是不是?” …… 同样的事儿,你自己干了就是真爱,我干了就是第三者插足是不是? 从警局回南宅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彦律开车将花曼曼送去了大姐她们住的那栋别墅,白月颜本来也想跟着下车的,被男人锁在了车里。 “莫商说了,要我把你送南宅去,他这会儿应该睡饱了,差不多准备‘用餐’了,你不去,我怕他一怒之下饥不择食把我吃了。” 白月颜敛眉,没说话。 从审讯室里出来后,她整个人就都显得格外的沉默,愁的一张小脸都快拧出水来了似的。 银灰色的保时捷在南宅外停下,车灯明亮的光线下,一团小小的身影蜷缩在那里,看不清脸。 可几个小时前她就刚刚见过这个画面,这会儿猜都不用猜,就知道是谁。 彦律单手扶着方向盘,视线也落在那个小女人身上:“这是谁?怎么深更半夜的蹲这里?” 看穿着打扮,也不像是乞丐。 白月颜扯了扯唇角,眼底一片清冷:“温若甜。” “谁?” “温若甜。” “那是谁?莫商的前女友之一?” 他这么一说,反倒让白月颜吃了一惊。 他看起来跟南莫商关系应该是很好的,不然他也不可能放心的把这件事情交给他,还让他单独送她回家。 可既然关系这么好,他居然都不知道这个女人曾经是南莫商的未婚妻。 心里惊讶,但表面上却只能含糊的点了点头,怕说出来再让他觉得南莫商没把他当兄弟,连自己要娶的女人都没给他介绍一下。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598 月颜如霜篇:商哥,嫂子这是要甩了你啊! 598月颜如霜篇:商哥,嫂子这是要甩了你啊! “需要我送你进去吗?莫商口味一向很重,什么类型的女人都尝试过,这女人深更半夜守这里,怕是精神不大正常,我还是……” “不用了,我刚好认识她。” 她打断他,解开安全带:“谢谢你帮我解决麻烦,又送我回来,回去路上开车小心。” 彦律本身就不是喜欢多事的人,她拒绝了,他也就没再多说,点点头后,便开车离开了。 温若甜已经扶着墙壁站起来了,她之前应该是回去过一次,身上的衣服也已经换过了,但腿却还明显有些站不稳。 路灯柔和的光晕将她笼罩的分外柔弱纤细,一张小脸憔悴落寞,双目却在夜幕中黑的发亮。 白月颜抬手拨弄了一下发丝,抬步走上台阶,刚要推开门,就被她叫住了:“白小姐,你真的打算跟莫商结婚吗?” 单刀直入的一句话,直中要害。 白月颜一手保持着推门的姿势,视线盯着红木大门上镂刻着的精美图案,沉默良久,才道:“嗯。” 比她还要言简意赅,简单到只是一个单调的音节。 本就过分安静的空气,一瞬间像是被凝固。 月光清冷的光洒落下来,落在她的小脸上,显得冷冷清清的,感觉不到半点温度的存在。 温若甜终于冷笑出声:“我原本以为,白小姐你当初做贼只是迫于生计,现在看来,是我错了,白小姐你只是天生喜欢偷而已,偷东西,偷男人,哪怕成了南氏集团的少夫人,也摘不掉小三上位的帽子,就算将来有了孩子,他要问起你跟南莫商是怎么走到一起的,你能直视着他的眼睛,堂堂正正的告诉他,他是你从别的女人手里抢来的么?” …… 小三上位么? 她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一开始根本就没想过要跟他在一起,后来以结婚为前提,接受了他那么多的帮助,她想,要是说不嫁,未免立牌坊的心理了。 可原来跟他结婚,是小三插足吗? 花曼曼这么说,温若甜也这么说,既然大家都这么说,那应该的确是小三插足了吧? 那她现在要怎么办? 是做表子立个牌坊呢,还是做个插足的小三? …… 从接到彦律的电话到现在,已经过去了足足40分钟了。 南宅门口到主楼距离的确有些远,徒步要走20分钟的路程,但因为角角落落都有灯笼,而且还有三波巡逻车交替巡逻,加上无死角的监控器,理论上来说,就算她不慎失足落水,也会有人立刻发现她。 可一倍的时间过去了,却始终没见她回来。 南莫商渐渐耐不住性子,起身穿衣,一边打通了一个号码:“有没有看到少夫人回来?” “有的,少爷,半小时前在池塘边旁边的凉亭坐下了,巡逻的警卫过去问是不是需要帮忙,少夫人说没有,就想在那里休息休息,我们就一直没有打扰。” 休息? 南莫商听的眉头皱成一座小山,这又不是燥热的夏季,都快入冬了,她三更半夜的不赶紧回来睡觉,跑凉亭里去休息? 难道是怕回来后被他折腾? 上次做到最后,她就一直哭着央求不要了,他还以为她只是在欲迎还拒,毕竟女人在床上说的话,跟男人在床上的话差不多都没有什么真实性。 难道他最近需索的有些频繁了? 他挂掉电话,一边做着自我反省一边寻了出去。 到了湖边的凉亭里,却没有见到人,再一打电话,说是她两分钟前忽然起身离开了,这会儿正顺着东北方向的那条鹅卵石路走。 那个方向,并不是去主楼的方向,倒是直通南宅的酒窖。 他挂了电话,迈开长腿,循着鹅卵石的小径走过去,不一会儿,就从掩映的花丛中看到了那抹走的格外漫不经心的小身影。 月光很亮,亮到甚至不需要院子里的红灯笼,银霜一般的光从九天倾泻而下,她黑而亮的卷发柔顺的垂在肩头,衬着那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肢,轻盈曼妙。 南莫商甚至没有发现自己什么时候站定了不再千金,墨色的瞳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身影,喉结上下滑动,刹那间的冲动盈满心脏,满到几乎要溢出来。 那是一种凌驾于情.欲之上的冲动,于他而言,陌生又似曾相识。 像是一颗小小的种子,其实早已经掉落在他心脏的最深处,扎根、发芽,明明存在,却又渺小到不易察觉。 然后,在某个风和日丽的午后,忽然间茁壮成长,开出绚烂瑰丽的花瓣。 那一瞬间的美妙,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啊——” 女人短促的一声尖叫拉回了他飘远的思绪,视线重新有了焦距,这才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摔倒在了地上,四肢并用的挣扎着要往回爬。 浓眉微拧,他几个大步上前,将浑身虚软快要哭出来的小女人从冰凉的十字路上抱了起来。 这才看到一条碧绿的蛇以极快的速度钻进了花丛中。 “蛇……蛇!”白月颜把小脑袋埋进他胸膛里,声音颤颤,带着哭腔。 她从小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蛇,别说是实物,就算只是一张照片,都能看的她起一层鸡皮疙瘩,浑身发软,双腿无力。 刚刚那条蛇就蜷缩在那里睡懒觉,她一脚踩上去了…… 现在还能感觉到脚下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柔软触感。 南莫商清楚的感觉到她的身子在瑟瑟发抖,浓眉微皱:“一条小蛇而已,又没有毒,你怕什么?” 这轻描淡写的口吻瞬间让还在激动中的白月颜炸毛,恶狠狠的瞪着他:“说得轻巧!回头给你捉只老鼠吃?反正一只老鼠而已,又没有毒,吃不死你!” 这小暴脾气…… 他好心好意安抚她,她用得着发这么大的脾气? “你确定要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 他侧首看了看四周星罗棋布的圆形花坛,低笑:“这里可有不少种类的蛇,要我把你放下来,一一介绍给它们吗?” 半真半假的口吻,却还是吓的她面色越发惨白,忙不迭的抱住他的脖子,闷着头不吭声。 “唔,手好酸……你最近是不是胖了?才抱这么一会儿,就抱不动了。” “……” “算了,可能是我太久没运动的缘故,实在抱不动你了,你还是自己下来走吧。”男人说着,真的作势要将她放下来。 白月颜浑身一个哆嗦,越发紧张的抱紧他,忍气吞声的道歉:“对不起,我刚刚不应该跟你发脾气……” “声音太小,听不见。” “我、说、对、不、起!!” “这么大声,你想吓死我?” “……” 白月颜忽然就不说话了,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鼻尖一酸,眼泪险些失控的落了下来。 倒不是因为他刻意的捉弄,只是那一瞬间,看着他就近在眼前,眉眼雅俊风流,一个挑眉,一个勾唇,都好看的能拍下来当画报挂在墙上了。 忽然觉得很难过。 她这一生,偷了太多太多东西,不该连别人的未婚夫也偷走的。 立牌坊就立牌坊吧,她又不是没立过。 南莫商盯着她眼泪包着眼珠的委屈模样,摇头低笑:“果真是有哥哥疼的人了,以前被你的那个好姐妹把胳膊撞脱臼都没见你哭一下,这会儿戏弄两句就委屈了?” 白月颜扯了扯唇角,闭上眼睛靠到了他肩头:“我累了。” 三个字,轻到几乎连她自己都听不清楚。 当然累了,坐了那么长时间的飞机,刚回来洗个澡,就赶着去给她的那个‘好姐妹’收拾烂摊子,能不累才怪! “所以说,谁让你去管那破事了?忘记她当初是怎么把你胳膊撞脱臼的了?”男人低低斥责了一句,抱着她转身向回走。 白月颜却忽然睁开了眼睛。 原来,他真的是因为那件事情才拒绝帮花曼曼的。 “南莫商……” “嗯?” 几秒钟的沉默后,她才像是轻轻叹息了一声:“你对我真好。” 南莫商没说话,月光落下,将他唇角那点淡淡的弧度隐匿在了暗影处。 …… 筹备了一个月之久的sister西餐厅开业大吉。 开业第一天,人满为患。 盛世夜总会,三楼的vip包厢里,一群公子哥儿们玩儿的正high。 陈圣君拍了拍怀里穿着抹胸超短裙的惹火女郎,示意她一边玩儿去,等女郎撅着小嘴不高兴的起身后,他移了个位子,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喝着酒听着歌的南莫商:“哥,听说嫂子的店今天开业?你怎么都没请我们去尝尝鲜,太不够意思了啊。” 南莫商面无表情的扫了他一眼:“连我都没被请去,你说够不够意思?” 陈圣君一愣,随即噗嗤一声大笑出声:“商啊,你不是被嫂子踹了吧?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人,她为什么不请你去?” 为什么? 据她所说,是希望自己的店是因为美味跟服务态度好而被人知晓,而不是因为背景强大而被人知晓,说怕他过去了,会喧宾夺主blahbalah,反正就是不准他以及他的任何朋友去就是了! 虽然说得看似很有道理,但他总觉得,她只是单纯的不想让他过去而已!而且最近她对他的态度有问题,很有问题! 动不动就不接电话,他堂堂南氏集团总裁,从来都只有他不接别人电话的权利,哪有别人不接他电话的份儿? 可这两天,她一句‘忙’,就直接略掉了他百分之九十的电话! 他耐着性子给她发短信,十条出去有一条回复就不错了,还是那种隔着两三个小时才回复一次的! 这种场景似曾相识。 但又不记得到底在哪儿见过了。 陈圣君听他说完,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忽然一拍大腿:“嘿!这不就是哥你腻了一个女人时的表现么?打电话不接,发短信不回!太明显了好吗?嫂子这是要甩了你啊!” 他太兴奋了,以至于这句话说出来,嗓音出乎意料的高。 然后……整个包厢里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连音乐也被关掉了。 一群公子哥儿们睁大眼睛一脸关怀的看着他:“哥,你被嫂子甩了啊?” “活久见啊,我商少甩女人这么多年,居然也有被女人甩的一天!” “十年河东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啊!” “嫂子是哪个嫂子?商哥的前妻么?那这不是第一次被甩,是第二次被甩了啊!” “连着两次被同一个女人甩,商哥你还好么?要不要兄弟我敞开宽阔的怀抱安慰安慰你?嘿嘿……” 公子哥们猥琐的笑声中,南莫商彻底的黑了脸,一脚将茶几踹翻,摔门而出。 一室寂静。 过了足足一分钟,还握着麦克风的徐良才回过神来,一脸懵逼的看着陈圣君:“商真又被那女的甩了?” 陈圣君慵懒的靠近座椅内,摸着又重新窝进他怀里的女人的嫩脸,笑了下:“看他那脸色,十有八.九了,商这次看样子是真栽了!” 以前倒是也有个不走寻常风的女人,学着偶像剧的女主路子,对南莫商的主动追求各种不屑一顾,甚至当着他们的面,义正言辞的要他不要再纠缠她了,商被下了面子,竟然就真的扫了兴致,不再追她了。 结果过了没一个月,那女人就出现在了盛世,还穿着侍应生的衣服。 他们一群公子哥儿在旁边起哄,毕竟没到手过的女人最销.魂,既然主动送上门来了,后面要发生的可想而知。 谁知道南莫商那会儿却已经对另外一个甜美风的女孩儿起了兴致,见到她,也只是不咸不淡的看了眼,既没有刻意羞辱,也没有戏弄追求。 他们都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的时候,那个女人就开始频繁的跟南莫商‘偶遇’了。 出现在南氏酒店的门口,出现在南氏集团对面的咖啡厅,在盛世送东西的时候不经意的摔倒…… 变着花样儿的折腾。 谁能想到当初看似最心高气傲,不为金钱跟他的男色所折腰的女人,最后居然也是最能闹腾的一个。 那时候他们一群人才知道,对南莫商而言,女人真的只是一种保质期不过1个月的宠物而已,没兴致了就是没兴致了,她就算在他面前脱光了衣服跳钢管舞,他也懒得看一眼。 可就是这么一个铁石心肠的人,这会儿居然被同一个女人,连甩两次?! 这玩笑开大发了。 …… 开店第一天,繁忙程度可想而知。 白月颜从早上5点过去,一直忙到晚上11点,这才总算把一天的账单清完,累的上下眼皮直打架。 好不容易回了南宅,匆匆冲了个澡,刚刚躺下没一会儿,就被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男人闹醒了。 一身酒气! 睡意正浓的时候被吵醒,她皱眉,挣扎着推他:“我很累,你别闹了好不好?” 他却像是压根没听到她的话似的,单手扣住她双手手腕固定在上方,薄唇落下,舌尖强硬的撬开她的唇齿,一路攻城略地,肆意纠缠。 他唇齿间还留着浓郁的酒香,白月颜渐渐清醒过来,挣扎的也越发激烈:“我不要!我不想要!!!南莫商,拜托你能不能别跟只野兽似的乱发情好不好?!” 话音刚落,下巴忽然被男人重重的咬了一口。 她痛的闷哼出声,声音陡然拔高:“南莫商,你要发酒疯出去发!我没心情陪你闹!” 话音刚落,下颚就被男人单手扣住,紧致的力道,不至于弄疼她,却已经足够让她不舒服。 她这才看清楚他薄醉的眸底笼着的一层愠怒的冰冷痕迹。 男人向来温热的指尖,今晚却像是冰一样的冷,像是在外面待了很长时间的缘故。 就那么一点点的滑过她微微颤栗的饱满红唇,被酒熏染的有些沙哑的嗓音性感又决绝:“西西,我不喜欢我的女人过的不自由或者不开心,所以由着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但如果这么做的代价就是让你觉得翅膀硬了,可以飞了,那你最好看清楚!我只是给了你一个大一点的牢笼而已,想飞?呵,做梦!!!” 白月颜盯着他被冷怒浸染的充满攻击性的俊脸,片刻后,才淡淡道:“你喝醉了,我去给你冲杯蜂蜜书醒醒酒。” 说完,挣扎着从他身下出来,不等起身,又被男人按着胸口强行压回了身下。 “醉了?醉了就醉着做!”他冷笑出声,薄唇吻过她敏感的耳后,大手四下用力,轻而易举的将她的睡衣撕成碎片。 白月颜凝眉看着他,忽然就冷静了下来:“南莫商,你厌倦了一个女人的时候,也希望她对你这么胡搅蛮缠吗?” 你厌倦了一个女人的时候…… 一句话,成功的止住了男人的全部动作。 南莫商大概怎么都没想到,她会这么直白的表达出来,对他的厌倦。 撑在她身体两侧的大手倏然收紧,男人阖眸,只觉得全身血液都涌向了大脑,额头青筋突突直跳,激发出体内深埋的施虐***。 想不顾一切的,逼她收回这句话!!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跟她在一起后,他一没跟乱七八糟的女人纠缠,二没做惹她伤心的事情,好端端的,怎么就被她嫌弃了? 从那晚的那句‘你对我真好’之后,就彻底的冷落了他。 原本还以为这句话是她发自肺腑的感叹,现在想想,却只剩下了凉凉的讽刺。 他这是……收到了一张好人卡?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599 月颜如霜篇:我就是栽赃陷害你,你能拿我怎么样? 599月颜如霜篇:我就是栽赃陷害你,你能拿我怎么样? 白月颜裹着被子起身,声音淡到听不出什么情绪:“我去楼下睡,你自己在这里冷静一下。” 脚尖不等着地,就被男人单手扣着腰肢压了回去。 她沉下小脸,冷声叫他的名字:“南莫商!你还有完没完了?!” 南莫商压着怒气,目光清冷,压低声音警告:“你餐厅今天刚刚开业,我不想跟你吵架闹的不愉快!今晚可以不做,但必须睡在卧室里!这是我的底线,你最好别逼我强迫你!” 别以为有了那么个哥哥,她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了。 踩到了他的底线,别说是一个苏祭司,就是十个苏祭司,他也不放眼里! 白月颜盯着他凛冽冰寒的视线,红唇微抿,知道他这会儿正压着火气,真逼急了,什么冷血事儿都干得出来。 咬咬牙,到底还是忍了。 南莫商果真没有再碰她,去浴室里洗澡去了。 白月颜躺在床上,明明困倦的厉害,却忽然怎么都睡不着了。 翻来覆去的,眼前都是他刚刚忍的额头青筋暴突的模样。 其实说那句话的时候,她心里就做好了他勃然大怒甩袖而去的准备。 又或者是干脆让她滚蛋。 毕竟那是骄矜尊贵的孤城少城主,这辈子恐怕都没听女人对自己说过这种话,更何况还是个收了他这么多恩惠的女人,未免有点占了便宜翻脸不认人的感觉。 怎么都没料到,他竟然就这么忍了下来。 像是一拳一脚都击在了一团棉花上,无处施力的感觉让她有些烦闷。 浴室里哗哗的水流声将这点烦闷推到了顶峰,她忽然起身下床,赤着脚走了出去。 那天晚上本来就是想找点酒喝的,只是去酒窖的路上突然被一条绿蛇吓到了,被他捡起来抱回去了,后来的几天又一直忙着店里的生意,那点酒瘾就这么一直被压了下来。 她去过南莫商的书房,知道里面是一直有酒柜的。 …… 南莫商裹着一件白色浴袍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卧室里空荡荡的不见她的人影。 黑眸微眯,悄无声息的酝酿出一股骇人的暗色风暴。 胃里像是烧了一团火,烧的他浑身血液都滚烫了起来。 是他刚刚的话没说清楚,还是她没听清楚?!还是……他的话听起来就是那么的危言耸听?! 薄唇抿成一条线,他用力打开门,大步流星的走出去,路过书房的时候,又忽然顿住。 书房的门虚掩着,有淡淡的光晕从缝隙中钻出来。 他习惯很好,出门从来没有虚掩着门的时候,更何况,他今晚回来后就径直进了卧室,书房连进都没进一下。 稍稍推开一点,书房里飘着的浓郁的酒香便钻入鼻息。 白月颜换了一件睡衣,坐在宽大整洁的檀香木桌后,一手执着酒杯,却并没有喝。 她的右手掌心,躺着一枚通体盈绿的手镯,上面还蜿蜒攀附着一条栩栩如生的小金凤凰。 当初戴在她手腕上,莫名其妙丢失了的,南家的传家宝贝。 当初因为被她丢失了,被他逮着好一顿要挟的传家宝贝。 像是被迎头泼了一盆冷水,南莫商升到了头顶的火气,‘噗’的一下,熄灭了,连烟都没冒一下。 白月颜掂着手里的手镯,若有所思的抬头看他:“你不是说,手镯被我弄丢了吗?” 怎么会出现在他书房的抽屉里? 南莫商敛眉,只用了0.1秒的时间整理了一下思绪,随即淡声道:“是被你弄丢了,被一个小贼偷去了,要卖的时候我得到消息,又赎回来的。” 白月颜忽然就笑了,眉梢眼角却写满了讽刺:“你说被贼偷去了?一个小贼,偷我的东西?” 贼被贼偷东西的事情她是听说过,但绝对不可能发生在她的身上! 那些蹩脚的小伎俩,根本糊弄不过她好吗?! 南莫商走过去,将镯子拿过来,慢条斯理的戴进她的左手手腕上:“我调查过,那晚你喝醉了,大概正是因为这个,才不小心被贼偷了去。” 白月颜却只是冷笑。 她喝的再醉,只要周围有陌生人,还是会保持警惕,这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 放松警惕的时候,应该就是回了酒店的时候。 他一口咬定传家宝贝被她弄丢,却又不急于逼她把镯子找回来的时候,她就在怀疑他了,只是一直没有证据,也不好贸贸然开口,免得再被他反咬一口。 现在人赃俱获了,他居然还在这里面不改色的撒谎! 她气急,用力攥紧小拳头:“当初要不是你栽赃陷害我,哪儿还有后来的那些事情?!我也不会一直被迫搅和在你和温若甜中间!南莫商,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几秒钟的沉默后,男人忽然转动椅背,把她转了90度面向自己,随即俯下身,双手撑着座椅扶手将她困在胸膛跟座椅之间。 湛黑的眸就那么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带着那么点轻佻、恶劣跟挑衅,偏偏声音又阴柔的性感:“我就是栽赃陷害你,你能拿我怎么样?” 顶着那样一张英俊斯文如神祗的脸,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 白月颜气的脸都白了,一时间竟然找不到话反击这个不要脸的大混蛋!! 南莫商低低笑了一声,微微侧首,薄唇贴着她的耳垂,一字一顿,声音蛊惑如鬼魅:“别说幽阳主动接近你只是想报复你哥哥,就算是真的喜欢你,我也会不惜一切手段拆了你们!” 最后一句话咬出来,衣冠楚楚的绅士外衣撕开,彻底的暴露出了他掠夺成性的本性! 白月颜忽然用力闭上了眼睛,浑身都不受控制的颤栗了起来,因为他的话,更因为他这样暧昧的靠近。 南莫商并不是个贪婪成性的商人。 他喜欢的东西很多,把喜欢的东西让出去的时候也很多,比如季枝枝,当初是真的喜欢了,但后来看她那么喜欢季子川,虽然中间有一段时间她出国留学,季子川又跟季妖妖在一起了,他有足足两年的时间趁虚而入,却又觉得意兴阑珊。 这一生,从未这样迫切的渴望得到过什么,除了她以外。 喜欢的可以让出去,但迫切渴望的,哪怕不是他的,他也会不惜一切手段得到。 抬手将她手中的酒杯拿过来,他漫不经心的轻啜一口,红酒的醇香在唇齿间弥漫开,越来越浓烈,仅仅一小口,几乎就要将他灌醉。 他将酒杯放到桌子上,长指挑高她的小下巴,薄唇蜻蜓点水般的吻了一下:“我可以承诺你,以后不会再索要的那么频繁了,一周三次不算多吧?” 她没说话,身子因为他越来越亲密的碰触而渐渐紧绷。 “乖,很晚了,别喝酒了,我抱你去睡,嗯?”他嗓音温柔到极致,动作却又是截然相反的强势跟不容拒绝,将她从座椅内抱起来。 …… 盯着手腕上的镯子发了一上午的呆。 大姐敲门进来,打量着她的脸色:“是不是昨天累到了?看你脸色很不好的样子。” 她回过神来,抬手揉了揉眉心:“还好,就是昨晚有点失眠。” “我去给你冲杯咖啡提提神吧,今天店里还是很忙,哦,对了,二楼的vip包厢那边有两桌人说要见见你。” 一般用餐愉快,vip的客户会主动要求面见主厨,当面道谢,用餐不愉快了,就会让服务员叫餐厅经理过来一顿训斥,白月颜一听头就更大了。 这才开店第二天,就有人来找茬了? 大姐见她拧了拧眉头,忙解释:“你别担心,我看那样子不像是来找麻烦的,好像是认识你,才要见你的。” 她点点头应了一声:“那我过去看看,大姐你先在这边帮我盯着点儿。” “好。” …… 两桌人要见她,就只能一桌一桌的来了。 就近原则,白月颜先敲门进了202包厢。 进去一看,才发现里面坐着的人是季枝枝跟季子川。 女的清丽脱俗,娇媚动人,男的冷漠俊雅,衣冠楚楚,面对面的坐着,怎么看怎么般配。 小两口在家里腻歪还不够,还要出来虐一虐狗。 得知自己是苏家人后,再次见到他们,心境也莫名的发生了一些变化。 毕竟他们是北家的人。 她扯扯唇角,礼貌的开口:“季总、季太太,不知你们大驾光临,招待不周,还请不要见怪。” 季枝枝单手托腮,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一身黑色小西装,栗色长卷发高高扎起的她,笑了下:“果然是美人胚子,穿工作服都能穿出性感美艳的调调来,你说是不是?季子川?” 季子川面无表情的切着盘子里的煎鹅肝,近乎敷衍性的‘嗯’了一声。 “来来来,坐。”她笑着拍拍身边的位置。 白月颜保持着标准的职业式微笑:“不了,旁边还有一桌客人等着我呢,今天你们这单子我请了,以后还指望着你们多多照顾呢!” “就冲着这厨师的手艺跟你的身份,我们肯定是要多多介绍人过来的。” 季枝枝说着,一双狡黠的大眼睛笑眯眯的瞧着她:“实不相瞒,我们今天呢,其实是替月牙过来的,她还在月子里,不方便出门。” 白月颜没说话,事实上她不说,她也猜到了。 应该是为了孩子的事情。 季枝枝见她似乎在犹豫,又补充:“月牙回来后就不怎么吃喝,动不动就落泪,我看的实在是心疼,就主动过来替她问一句,不要求你哥哥把孩子抱回来给她看几天,好歹,发张照片什么的给她看一看,这点要求不过分吧?” 白月颜不怎么跟苏祭司聊天。 他本身就跟季子川差不多,是个惜字如金的主儿,跟她打电话,也从来都只是问一问她身体好不好,心情好不好,缺不缺钱花,有没有人欺负她,问完放心后就挂电话。 她拿出手机来,在相册里翻找了一下:“我这里就一张她的照片,还是我说想看看侄女胖没胖,他现拍给我的。” “一张也不错。”季枝枝也不嫌弃,拿了手机出来接收了她发来的照片。 白月颜收了手机,又跟他们客套了几句,便退了出来。 心里上对北家有了芥蒂,但毕竟这是上一辈的事情,算起来跟月牙是没有关系的,更何况她是她侄女的亲生妈妈,她也不想她见不到自己孩子的模样,然后渐渐忘了她。 站在包厢门外平息了一下心情,这才抬步走到走廊最北边,敲了敲206的门。 里面只有一个人,40岁上下的女人,身材纤细,皮肤也保养的极好,穿的也简洁大方又不失优雅气质。 白月颜有一瞬间以为自己是进错包厢了,她并不认识这位客人。 可正在喝茶的女人见到她,却微微一笑,起身:“是白经理吧?你好,我是唐李舒。” 白月颜一愣,忙微笑着跟她握手。 前后几秒钟的时间,大脑飞快的运作了起来。 她的名字很特别,中间的李字像是姓氏,至于前面的唐…… 难道她原名叫李舒,后来结婚,冠了夫姓,才改名唐李舒? 也就是说……她就是传说中的那位女强人唐夫人? 她有些吃惊,跟想象中珠光宝气肥臀丰乳的富家太太几乎是完全相反的。 男人都是食色动物,她想象不出来眼前这个集美貌身材气质于一身的女人,是怎么遭自己丈夫厌弃的。 秋日正午的阳光温暖宜人,唐夫人亲自帮她到了一杯茶,递过去:“喝了这么多年的茶,这还是头一次,在西餐厅里喝到这么难得的好茶,细节之处见心思,白经理年纪轻轻做事已经这样沉稳,真是不容易。” 她一番话说的难免有夸大的成分,但这茶的确是她让六姐亲自去外地考察后选出来的,不是名茶,却是好茶。 不止是茶,这里的一个餐盘、一张桌椅,都是她们姐妹精挑细选出来的,都是心血。 “我并不是个喜欢仗势欺人的人,但有时候的沉默,总会给人一种软弱的错觉。” 唐夫人轻抿了一口茶,微微一笑:“既然白经理你插手了这件事情,那么我想我也需要来问你要个说法,总不能就因为南总的身份,我就平白把我倾尽心血守了25年的丈夫送了出去。” 插手花曼曼的事情的时候,白月颜就想过这一天。 但怎么都没想到,会遇到个这么沉静稳重的女人,连质问,都是优雅温和的。 她转着茶杯,沉吟片刻,才道:“这件事情,的确是花曼曼做错了,但我以为,让她断了跟唐总的联系,送还唐总送她的全部东西,再亲自跟您登门道歉,已经展现出了诚意,还请唐夫人您原谅她这一次。” 唐夫人红唇勾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目光深深的看着她:“看来你的这位姐妹,并不怎么听你的话。” 白月颜一愣,花了足足五秒钟的时间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 看来花曼曼不止没有按照她说的做,反而变本加厉的跟唐总腻歪在一起,这才有了今天的这一出。 她压着火气,顿了顿,才道:“唐夫人请放心,这件事情我既然插手了,要么就做到我允诺的,要么,就按照之前您的决定来,三天之后,我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可以吗?” 唐夫人微笑:“那就辛苦白经理了。” …… 白月颜出去后给花曼曼打电话,一连打了三个,都被对方直接挂断了。 她今天就不信这个邪了! 看了看时间,刚好12点。 于是直接打电话给正在学校吃午餐的米娅:“米娅,你上次说,你们班有个电脑很厉害的男生,你帮我问问,给他一个手机号码,能不能帮我查到她现在的位置?” “哦,好,八姐你等一下。” 米娅说完这一句话,声音就忽然变得有些远了,像是在跟谁说话一样。 白月颜呆了片刻。 之前就总听她提起那个男生,一提起来就眉飞色舞的,这会儿居然一起吃午饭了? 不是早恋了吧? 回头得好好给她上一课,早恋可以,但该注意的事情还是要注意一下的! “姐,他说能查到!” “……” …… 半个小时后,白月颜在南氏商场的大牌奢侈女装区,找到了正在兴高采烈的试裙子的花曼曼,跟沙发里正低笑着说好看的唐总。 她不疾不徐的在沙发的另一端坐下,打量着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小女人,点头:“是挺好看的,你穿着这一身进监狱,一定是里面最漂亮的姑娘。” 一句话,惊得旁边刚刚还在赞不绝口的女服务员瞠目结舌。 花曼曼从镜子前转过身来,笑容妖娆的瞧着她:“阿颜,好巧,在这里遇到你。” 她也笑:“不巧,我来找你的。” “哦?找我什么事?还我钱啊?” “钱还给了你,你也得有地方花啊,别真一个想不开进了监狱,十年后再出来,脸上流失的胶原蛋白,你就算花个百儿八十万的也补不回来了。” 她连续两次提到监狱,花曼曼终于意识到,她不是在跟她开玩笑。 “你先等我一下,有什么话我们一会儿单独说。”她脸上的笑容没了,转了个身,踩着高跟鞋匆匆进了更衣室。 白月颜抬手揉了揉眉心,头疼。 真皮沙发因为男人的移动发出微微的声响,她感觉到有人靠近,一抬头,就被吓了一跳。 他靠太近了,近到几乎跟她紧贴着坐着。 “你看起来不太舒服,需要送你去医院吗?”他问,声音低沉而谦和,仿佛丝毫没有察觉到她的震惊跟排斥。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600 月颜如霜篇:离了婚,她也不是你这种货色能染指的! 600月颜如霜篇:离了婚,她也不是你这种货色能染指的! 白月颜张了张口,不等拒绝,有什么东西便重重的敲上了脑袋,不给她半点喘息的功夫,第二次重击又狠狠的落到了她的脸颊上,有什么尖锐的金属东西勾住了耳郭,带起一阵尖锐的刺痛。 “狐狸精!叫你勾.引我姐夫!不要脸!烂货!破烂货!我打死你!你个不要脸的贱人!”女人气急败坏的尖叫声在耳边时远时近的响着。 店员被吓的捂脸尖叫,连连后退。 唐总待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抬手扣住了还在拼命的拿着包打砸的女人:“李欣,你疯了是不是?!” “是我疯了还是姐夫你门这对狗男女不要脸?!姐姐对你哪里不好,你非得在外面拈花惹草惹她伤心?!就这么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哪儿比姐姐好?你拿着姐姐的钱给她买东西,你还有没有良心,还是不是个男人?!!” “是吗?” 唐总冷笑出声,用力将她甩开:“既然这样,那就离婚好了,我净身出户,她把她的钱都拿去养其他的男人,这样可以了么?” 被叫做李欣的女人呆了呆,似乎没料到他会说出离婚两个字,又想到爱他爱到连命都可以不要的姐姐,一时怕了,缩了缩脑袋不说话了。 静默中,女服务员忽然低叫一声:“她怎么了?怎么……一动不动的?” 所有人的视线这才重新落到沙发上。 唐总俯下身,抬手碰了碰白月颜的肩膀:“白小姐?” 死寂。 男人动作微微一顿,片刻后,忽然扣着她的肩膀大力将她板了过来,才发现她已经昏了过去,压在沙发下的半张小脸也被鲜血浸染了。 “啊啊啊——”李茹手一抖,手里的黑色皮包掉落在地,吓的尖叫出声。 …… vip电梯门打开,几名又矮又胖的男人簇拥着西装革履气质卓然的年轻男子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商城总经理在身后恭敬的介绍着:“南少总您看,这边是高档女装区,今年新上的各品牌的秋季新款,很受女性顾客们的喜爱,相比去年,营业额增加了7个百分点,还有这边……” 闹哄哄的声音在对面响起,隔着中间的巨大空间,能看到聚集了不少的人,都在看什么热闹似的。 南莫商单手插在西装口袋,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 只是一眼,明明什么都没说,已经把身后的一群高管吓的冷汗涔涔。 之前叮嘱了无数次了,今天少总裁要来巡视检查,让他们都小心着点儿,怎么还闹出这么大的乱子来? “我过去看看。”跟在最后面的男人嗫喏了声,转身一路小跑着绕过去了。 南莫商没什么兴致的继续向前走,观察客流量,也观察各个女装区的经营销售方式。 绕了一圈走到之前闹闹哄哄的女装区的时候,已经是10分钟后了,人群渐渐疏散开来,依稀能看到地上淋漓的血迹。 他的视线忽然固定在某个人身上,薄唇微抿:“那个穿蓝大衣的女人,带过来。” 总经理愣了下:“啊?” 身后的程君反应迅速,已经几步上了电梯。 手扶式的电梯,人群还比较多,大部分人都站着,只有零星的几个人在急匆匆的往下面走。 程君走,那个穿蓝大衣的女人也在走。 下了电梯后几米远,程君扣住了那个女人的手腕:“不好意思,请跟我走一趟。” 蓝衣服女人皱眉挣扎:“你是谁?凭什么要跟你走?” 跟她一起的女人也转过了身,见他们在揪扯,忙不迭的警告:“你松手!不松手我叫保安了!” 不需要她开口,守在门口处的保安已经看到了这里的争执,两个人一起走了过来,见是程君,原本想要制止的动作也停住了。 程君干脆把她丢给了保安:“带她们上去,南总有话问他们。” “……” …… 两个女人很快被带到了二楼,南莫商眯眸盯着蓝大衣女人白净漂亮的小脸:“右边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我瞧瞧。” 那么一大群西装男人站在面前,女人明显的有些怕了,但还是硬着头皮问:“凭什么?!我犯法了还是怎样?凭什么你说看就给你看?” 南莫商皱了皱眉。 很细微的一个动作,却表明了他此刻的不耐烦。 程君上前一步,单手抓住女孩儿的右手不让她乱动,另一手直接探入她口袋,拿出了一只翠绿的手镯。 “你干嘛?!这是我的!!”女人脸色一变,尖叫着就要抢回来。 程君轻易的避开了她的手,将手镯递给了南莫商。 男人的脸色一点点阴沉了下来,刀子一般锐利的视线落到她的脸上:“哪儿弄来的?” “这是我的!是我自己的!” “我再问一遍,得不到我想要的答案,你就最好把牢底坐穿的准备!” 男人压低嗓音,上前一步,周身气息冷冽阴森到让人不寒而栗:“这镯子,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男人身高优势在那里,靠的太近本来就给人一种压迫感,再加上寒凉的目光,蓝大衣女人惊恐的睁大眼睛,唇瓣哆嗦了下。 她的同伴盯着那只手镯看了一会儿,疑惑皱眉:“这不是刚刚那个受伤的女孩儿手上的吗?她手上还有一串特别漂亮的猫眼石,我俩刚刚还帮忙把人抬到了救护床上来着。” …… 急诊室外。 女孩儿嘟着嘴,一脸的不高兴:“真不经砸!没怎么用力呢就故意流那么多血吓人!以为这样就没事了是不是?“ 花曼曼冷笑着睨她一眼:“姑娘,你砸错人了!我才是你口中那个恬不知耻的小三!” 女孩儿脸色一变,忽然站直身子:“你说什么?!” “知道被你砸进急诊室的女人是谁么?是南氏集团少总裁南莫商的女人。” 一边正在整理染血的西装的唐总闻言,微微抬头看了过来:“不是说离婚了么?” “离了婚,她也不是你这种货色能染指的!” 凭空出现的一道凛冽阴鸷的男声惊得一群人侧首看了过去,年轻的男人已经逼至跟前,比他足足年轻20岁,气场却强大到顷刻间将他碾压。 明明什么攻击都没有,却还是逼的唐总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南莫商冰冷的视线一一扫过站在急诊室外的三个人,薄唇抿出一道阴冷的弧度:“盯着点儿,一个都不准跑!” 身后的程君闻言,微微颔首:“是,南总。” 得到消息后颠颠儿过来的院长帮忙推开了门,男人的身影随即消失在视线中。 白月颜已经醒了,右耳耳郭处被撕开了一条三厘米长的伤口,脑袋上面还有一条,缝了六针,脸上手上还到处都是干涸的血迹。 那猩红的颜色就这么隔空渗入了男人眸底,他身形僵硬的站在她身边,表情麻木到看不出半点情绪来。 院长站在他身后,陪着笑:“南总您别担心,一会儿我们再为少夫人做个仔细点的检查,一定竭尽全力让少夫人尽快恢复。” 白月颜坐起身来,拿了个酒精棉球擦拭了一下手背上的血迹,过了一会儿,才淡声道:“这顿打,算我替花曼曼挨的,她抢了人家的姐姐的丈夫,她会失控也很正常,你别追究了。” 院长看的愣了下。 这身为少总裁的老婆,千金之躯,流了这么多的血,缝了这么多针,怎么说起来就起来了,淡定的跟没事儿似的。 她等了一会儿没等到男人吭声,抬头,就迎上了男人泼墨一般暗沉的眸色,酝酿着炙热的火焰,带着毁灭的暴戾气息。 心脏没来由的咯噔一下。 她抬手,温热的指尖勾住他冰凉的手指,笑了下:“我真没事,你别生气了,嗯?” 那柔柔嫩嫩的一勾,绕指柔一般,化开了他周身萦绕的寒气。 男人薄唇微抿,没有说话,俯身将她打横抱起。 …… 在特等病房柔软的床铺中躺下来,脑袋尖锐的疼痛这才稍稍缓和了一些。 身体没什么力气,本来还想着出来就跟花曼曼谈谈来着,还有餐厅的事情,想让他临时派个有能力的过去盯着一点的,还有好多好多小事…… 可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就这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院长亲自拿着一堆的体检报告单过来,谄媚的笑着:“恭喜南少总,少夫人HCG值偏高,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怀孕了,其他一切都好,少夫人身体十分健康,相信很快就会康复出院的。” 南莫商其实对孩子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有也可以,没有也可以。 但跟其他女人交往的时候,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从来都是做双重措施的,哪怕是当初一时兴起想结婚玩玩,也没打算跟温若甜要孩子。 但这种下意识的行为,却从来没在她身上用过,一次措施都没有。 她一直在抱怨这个,一开始每次都会自己买避孕药吃,吃完恶心头疼,下次还不忘吃。 他后来让人用维生素E做了一瓶‘避孕药’给她,告诉她这是国外新出的,副作用很小的避孕药,她就欢天喜地的接着了,每次做完,再怎么累都不忘吃一片。 这个孩子,来的算是意料之中,但意料之外的,是他听到这个消息后的愉悦。 明明已经可以预料,却还是在这一刻到来的时候,愉悦到心跳加速。 仿佛长久以来一直只有一个模糊概念的事情,忽然间就形象了起来,他跟她的孩子,不论男孩女孩,一定都很优秀。 他接过全部的检查报告单,一一翻看过后,忽然拿出打火机,将所有的报告单都付之一炬,淡声道:“这个消息暂时不要告诉任何人。” 院长一愣:“包括少夫人吗?” “尤其是她!” “哦,好、好的!” “你去叮嘱一下知道的人,这件事情要是这两天传进她耳中……” 院长一个哆嗦,忙不迭的应声:“少总您多虑了,我保证绝对绝对不会被少夫人知道,您尽管放心!” 男人点头,将燃烧着的纸张丢进垃圾桶里,薄唇勾出一抹讥诮的弧度。 …… 不知道睡了多久,醒过来的时候,身体总算稍微舒服了一点。 南莫商正拿着一条热毛巾帮她擦着脸,见她睁开眼睛,眉梢挑高:“吵醒你了?” “没有,睡醒了。” 她嗓音哑的厉害,南莫商随手帮她倒了一杯水,兑了些凉开水进去,扶着她靠着自己的胸膛坐起来:“小心烫。” 她一口气喝了大半杯,冒烟的嗓子这才润了过来:“几点了?” “晚上8点了,饿不饿?想吃点什么?” 白月颜想了想,摇头:“算了,我先去店里看看吧,一天不在,估计那里乱七八糟的了。” “我派人过去帮你盯着了,一切都很顺利,瞎操什么心?” “……” 白月颜听的一阵气馁。 她好不容易觉得自己重要了一次,他就非得一闷棍打下来,让她知道不管有没有她,餐厅都会发展的很好是不是? 郁闷了一会儿,退而求其次:“花曼曼呢?还在不在这儿?” 南莫商静了一会儿,才道:“走了。” “哦,那你把手机给我,我有点事情跟她说。” “她说要出国四处看看,这会儿应该已经在飞机上了。” “……” 白月颜默了默,抬头无语的看他:“你把她怎么了?” 她看上了唐总,连险些被唐总夫人丢进牢里都吓不跑她,这会儿能莫名其妙的就走了? 僵持了一会儿,到底还是男人先软了下来,拿了手机给程君打电话:“把花曼曼带过来。” …… 十分钟后,花曼曼坐在她床边,气急败坏的控诉:“又不是我打的你!他收拾那个小贱人就算了,为什么连我也要一起关了?” 白月颜喝着香气扑鼻的瘦肉粥,淡淡瞥她一眼:“花曼曼,我不跟你绕弯子了,之前会管你,是看在你肯借钱给我开店的份儿上!现在替你挨了一顿打,这情分我也还你了!要么你乖乖跟唐总断了,东西归还,亲自去跟人家唐夫人道歉,要么你就去坐十年牢!放心,你借给我的那200万我记着呢,等你出来了,连本带利的还给你!” 花曼曼一愣:“你说真的?” “我不跟你开玩笑!” “呵,说来说去,还是只能你做高级的三儿,我做不得低级的三儿是吧?” 高级的三儿…… 白月颜捏着勺子的手指微微蜷曲,一口粥忽然怎么都咽不下去了。 “我出来后,还特意去看过那个温若甜,听说是从乡下来的,很好的一个姑娘,为了南莫商才背井离乡来这里的,现在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住在一栋公寓里,没有工作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怎一个惨字了得?” 花曼曼站起身来,慢悠悠的绕着她的病床转:“想一想,当初要不是你顶替了她新娘的位置,现在她就该是高高在上的南氏集团少夫人了,南莫商冲冠一怒为红颜的红颜,也不是你白月颜,而是她温若甜了!有无数追捧的人,朋友,还有那么通情达理的公公婆婆,南宅那么大一个家住着,半个南氏集团都是她的,啧……你这简直是要了她的命啊!” 白月颜紧抿的唇瓣渐渐失了最后一丝血色。 不愧是多年相处的姐妹,她太了解她的弱点在哪里,轻而易举的,就戳中了她的死穴。 她想将她彻底的拉下水,她讨厌看到她那副站在道德制高点高高在上的样子,干脆就替她摆正她的位置,与其互相攻击,倒不如一起做三儿,互相帮助。 一阵冗长的死寂后,勺子碰触到碗的边缘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她终于抬头,一张素净白皙的小脸却出奇的平静:“知道你跟我的区别是什么么?” “……” “是我有退路!没有了南莫商,我还有我的哥哥,还有我的姐妹,而你,守不住一个无能的男人,打不过一个强势的原配,三儿你都做不起,知道么?” 花曼曼猛地站定,一双潋滟美目恨恨瞪她:“你什么意思?” “还是原本的意思,你要么放弃唐总,要么,被关10年,我说10年还是抬举你,谁知道这一次唐夫人会不会下狠手,直接给你来个20年或者干脆一辈子!花曼曼,这一次,你可以赌一赌,看我还会不会再去捞你!” “白月颜!!” 病房的门忽然被推开,南莫商拎着一些水果跟饭盒走了进来,凉凉的视线扫了她一眼。 花曼曼一窒,脸色瞬间白了下去,瑟缩着后退了一步。 男人将水果放到一边,又将床上的餐桌打开,一边拆饭盒一边淡声赶人:“说完了就滚。” 花曼曼贝齿重重咬上下唇,一声没敢吭的出去了。 白月颜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她并不知道当初那颗夜明珠,他是用怎样的手段从花曼曼那里得来的,因此对花曼曼见到他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行为很是不解。 “你别动她了,她这次要是吸取了教训,就该干嘛干嘛去,要是还自寻死路,也不需要你动手。”她不放心的又叮嘱了一遍。 “知道了。” 男人没什么兴致的丢出三个字,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先吃饭,一会儿该凉了。” 白月颜看着他在对面坐下来,呆了下:“你也要吃?” 男人眉梢挑高,不高兴了:“不然呢?你坐着我站着,你吃着我看着?” “……” 倒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在医院里吃饭本来就憋屈,他又是个爱讲究的人,刚刚怎么不先在南宅吃了再过来?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601 月颜如霜篇:你刚刚跟他眉来眼去的,是当我死了? 601月颜如霜篇:你刚刚跟他眉来眼去的,是当我死了? 四菜一汤,都是她喜欢的菜式,白月颜只尝了一口,就知道这些菜都是出自他之手。 明明南宅有那么多厨师,能把她喜欢的菜做出这种口味的也有好几个…… 心里忽然沉甸甸的,说不上来的压抑。 南莫商见她拧着眉头吃的心不在焉的模样,低头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菜:“不喜欢?” 倒是听说过孕妇怀孕后,会变化口味的事情,以前喜欢的或许突然就不喜欢了,以前看都不看一眼的,反而会出奇的喜欢。 白月颜敛眉,沉默了下,才道:“我还是比较喜欢吃专业大厨做的菜,你以后不要做东西给我吃了,不喜欢。” 你以后不要做东西给我吃了,不喜欢。 南莫商听的眸色微暗。 这话乍一听没什么,但仔细分辨一下,不难看出她有意见的其实不是菜,而是他这个人。 见他没说话,她抬眸目光清冷的盯着他:“你先回去吧,我想自己待着,那样才有胃口。” 言外之意,他要继续待在这里,她就干脆不吃了。 越来越充满敌意的眼神跟口吻。 南莫商却像是浑然未觉一般,放下还没有动一下的筷子,起身:“那好,你慢慢吃,吃完后叫护士过来给你收拾东西就可以,我晚点再过来看你。” “不用了,我想自己待着,你别过来了。”毫不犹豫的拒绝。 南莫商已经半转过去的身子倏然一顿,片刻后,什么都没说,走了出去。 门被轻轻关上的声音传来,她像是忽然没了力气,挺直的脊背软了下去,靠在身后的靠枕上沉默着。 ——听说是从乡下来的,很好的一个姑娘,为了南莫商才背井离乡来这里的,现在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住在一栋公寓里,没有工作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怎一个惨字了得? ——想一想,当初要不是你顶替了她新娘的位置,现在她就该是高高在上的南氏集团少夫人了,南莫商冲冠一怒为红颜的红颜,也不是你白月颜,而是她温若甜了! 花曼曼娇俏袅柔的声音像是渗透了剧毒的雾气,每呼吸一次,都要呛的她气管被撕裂开来一样的疼。 背井离乡、孤孤单单、没有工作没有朋友没有亲人…… 这些字眼她并不陌生,是遇到南莫商之前的她的生活写实。 这些福利,是跟在南氏集团少夫人的名号之下的,谁做了少夫人,就是谁的。 换言之,她不止从温若甜那里偷了南莫商,连她原本该得到的完整人生,也一并偷走了。 …… 自从白月颜出现后,南莫商跟北幽阳就没再一起喝酒聊天过了。 盛世偌大的包厢里,没有软媚的小姐,没有聒噪的少爷,只有两个同样英俊出色的年轻男人。 北幽阳以前来盛世也很少喝酒,大多时候都是安静的看着他们笑笑闹闹。 擅长禁欲的男人,一旦放开自己,就大有一发不可收拾的趋势。 南莫商本来是叫他出来陪自己喝酒的,喝着喝着才发现,对面的男人已经眨眼间干掉了一瓶xo。 他笑了下,薄醉的眼眸打量着他清冷的眉眼:“怎么?还在肖想我媳妇儿?” “你们还没结婚。”冷静到不可思议的声音。 南莫商薄唇划开一抹讥诮冷笑,薄唇微动,一字一顿的吐出四个字:“她怀孕了。” 北幽阳倒酒的动作倏然一顿,滴酒千金的名酒,就这么洒出了大半。 足足过了五秒钟,男人浓密的眼睫毛这才敛下,云淡风轻的道:“是么?那恭喜你们了。” 镜花水月梦一场,从一开始,他就知道不会有结果。 只是身处梦境的时候,难免会当真了。 梦醒来后,也难免会失落。 恭喜? 南莫商屈指弹了弹烟灰,饶有兴致的在舌尖把这两个字翻来覆去的念了几遍。 是该值得被恭喜。 可为什么就是高兴不起来呢? 大概是因为他现在越来越招那个女人讨厌了。 呵,他南莫商竟然也有招女人讨厌的一天,真他妈的新鲜!!!!! 手机铃声突兀响起。 南莫商被酒精侵蚀的大脑迟钝的转动着,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才会听到这么混乱的声音,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他们的手机一起响了。 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的时候,北幽阳还跟没事儿似的喝着酒,像是压根没听到自己的手机响了。 划开接听,向来稳重的程君声音略带急促:“南总,那个叫慕烟的女人刚刚不知道因为什么突然闯到了医院来,情绪很激动的样子。” 昏沉的大脑像是迎头被泼了一盆冷水,瞬间清醒了过来。 一边抓起外套向外走一边沉声问:“有没有伤到她?!” “因为您的吩咐,病房外面我安排了人守着,她没有闯进去,但是北家的那个刚刚找回来的大小姐,不知道为什么也去了,跟慕烟在病房门口发生了争执,少夫人听到动静就出来了,后来就让她们一起进病房谈,也不许我们跟着进去。” “听着点儿里面的动静,要是闹起来了,其他人我不管,少夫人要是少了一根头发,我就剁了你们一根手指头,听明白了吗?!” “是。” 南莫商收了手机,薄寒的目光看向身后的北幽阳:“跟我来一趟医院。” 他刚刚跟程君的通话北幽阳听到了,虽然只有她的两句话,但大概能猜出来,是白月颜那边出事了。 因此他这么说之后,他也就没多问,拿了外套便起身了。 …… 已经是深夜12点了。 因为月牙刚刚生产完没多久,身子还很虚弱,白月颜就把自己的病床让给了她,可她也只是随意的坐在床边。 慕烟的情绪还很激动,一双美目泪光点点:“月牙,我们这么多年的友情,我是真心把你当朋友!结果到头来却要被你这么对待!你也被强行夺去了女儿,你也知道跟自己的爱人被强行分开是一种什么滋味!为什么到了我这里,你就要这么自私?!我对你哥哥什么感情你不是不知道,她对你哥哥什么样你也不是不清楚,为什么要选择帮她而不是我?!我到底哪里对不住你了?!” 月牙自始至终都没说话,只是紧抿的唇瓣泄露了她此刻压抑的情绪。 当初见哥哥对她特别照顾,她以为这会是一段天赐良缘,便没多想,就为他们牵了线。 后来才知道哥哥不过是因为她曾经对自己的照顾,才故意这么做,才发现事情的严重性。 不想他们继续错下去,不是单纯的为了哥哥,其实还有她,不想她一辈子守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郁郁寡欢一生。 只是现在她全部的解释,在慕烟眼里都变成了狡辩,没有任何的可信度。 站在冰箱口旁边倒果汁的白月颜闻言,低低冷笑了一声:“有什么事就说什么事,何必这么狠的戳人家的伤疤!” 慕烟转头,恨恨瞪她:“你懂什么?我们之间的事情,你一个外人懂什么?!” “我是不懂,可我也知道拿人家的孩子来恶意中伤人家,是一件多么低级的事情。” “呵!孩子是我夺走的吗?!你不是那个苏祭司的亲妹妹吗?苏祭司夺走了她女儿的时候,你去哪儿了?” 这会儿的慕烟,没有了往日里的端庄大方,像只被激怒了的刺猬,见谁扎谁,恨不得让她们陪着她一起难过一起痛苦才好。 白月颜喝了口果汁,眯眸打量着她:“你既然知道我是苏家的人,就该知道我现在没跟北家对着干已经不错了!可你呢?你不是自诩是她的好朋友么?就因为她现在希望你跟北幽阳分开,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跳起来拿刀子捅她?” 慕烟被她反问的窒了窒,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白月颜微微一笑,不疾不徐的补充:“再说了,他北幽阳要是真爱你,会因为自己妹妹的一句反对,就放弃你?”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白月颜的意思就是话表面的意思,但听进慕烟耳中,就理解出了另一层意思。 她在跟她炫耀,炫耀北幽阳爱的人不是她慕烟,而是她白月颜。 难过愤怒跟羞耻在一瞬间齐齐涌上来,一想到一个小时前在北幽阳的书房暗格里看到的那近千张的她的照片,想到他每晚把自己锁在书房里,不知道有多少个小时是在一张一张凝视着这些照片中度过的,被嫉妒淬炼着的怒火就将她的理智全部淹没了。 白月颜正在喝果汁,没料到她会突然冲过来,月牙一声惊恐的‘小心——’传入耳中的时候,什么尖锐的东西已经抵上了她的腹部。 锋利的匕首轻而易举的割开了皮肉,淋漓血迹滴滴答答的落在了白色的地毯上。 时间在那一刹那被定格。 ‘啪——’的一声响,果汁杯从女人指间话落,半杯嫩黄的果汁倾倒了出来。 耳畔轰隆隆的响着什么声音,她缓缓低头,看着那把紧紧抵着自己腹部的匕首上覆盖的,那只鲜血淋漓的大手。 不等反应过来,身子已经被男人圈紧带到了身后。 绅士格言第一条,永远不要对女人动粗。 这是南莫商第一次,直接对一个女人动手,擦的黑亮的皮鞋重重踩上慕烟的腰,轻而易举的将她踹了开来。 慕烟的身高在女性中算是中等以上了,但相比起188而且勤于锻炼的男人来说,还是像只小鸡一样孱弱,他这一脚,直接将她踹出了两米远,身子踉踉跄跄一路后退,重重撞上身后的墙壁。 骨骼撞击的沉闷声响在安静的病房内响起,慕烟痛的一瞬间额头冷汗涔涔,单膝跪下去的同时,一口鲜血‘哇’的吐了出来。 “慕烟!” 月牙惊叫,冲过去想要扶她起来,中途却被紧随而至的北幽阳拦了下来。 “别过去。”寡淡冷漠的三个字,听不出半点心疼的痕迹。 “哥,她受伤了!”她着急,拼命挣扎。 “月牙!”男人低声呵斥。 “哥哥!!!” 几番僵持,到底还是北幽阳先后退了一步,沉声叫了外面守着的人进来:“先把她送去急诊室,盯着点儿,别让她跑了。” 来的人没有动,询问的视线看向南莫商。 南莫商倒是不在乎要不要送她去急诊室,只是不想让她继续跟白月颜待在同一个空间里了,于是做了个应允的表情。 慕烟很快被带离病房。 空气里弥漫着血腥的味道。 白月颜指尖都是凉的,盯着南莫商鲜血滚滚的右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转身就要去叫护士。 没等跑出去一步,又被男人带回来,他没受伤的左手摸了摸她的小腹,沉声问:“受伤了没有?” 她呆呆看着他,摇头。 匕首尖刚刚碰触到她腹部,他的手就握住了刀身。 男人像是松了一口气,随即脸色又冷了下来:“你是傻了还是呆了?她来者不善你看不出来?还把守着你的人挡在外面,单独跟她在一起?” 白月颜被他骂的垂着小脑袋,一声不吭。 她来者不善是没错,但那么一个看起来落落大方的女人,她以为就算真的吵起来,也不过是嘴上的事情,谁能想到她居然会带着匕首过来!而且还是当着月牙的面动了杀意! 难道真的是传说中的,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 她也喜欢过北幽阳,得知他身边有女人的时候也生气伤心难过了,但也没这么疯狂啊。 月牙咬唇,低声道歉:“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知道她带了匕首来,她从来都没像今天这样过……” 她的脸色看起来很差,像是随时都要晕过去似的,但身形又挺的笔直,仿佛在硬撑着一口气。 也对,刚生产没多久,就被夺去了女儿,这些日子没怎么好好吃喝已经让她极度虚弱了,再加上这么一番让她心力交瘁的争吵跟惊吓。 白月颜抿唇,看向北幽阳:“带你妹妹回去吧,她看起来需要休息。” 北幽阳目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径直将月牙抱起来走了出去。 …… 白月颜去护士站那边要了一个治疗盘过来,虽然技术没有医生的好,但好歹也是自己的一番心意,谢谢他的救命之恩。 正帮他清理着伤口,头顶上方就传来了男人阴冷的嗓音:“你刚刚跟他眉来眼去,是当我死了?!” 眉来眼去? 白月颜听的一头雾水,抬头看他:“跟谁眉来眼去的?” “你说呢?”英俊矜贵的男人坐在床边,居高临下的俾睨着她,像是正在审判犯人的法官似的。 她又不傻,当然知道他的那个‘他’指的是谁,刚刚那么问,只是想表达一下她的莫名其妙。 “我貌似就看了他一眼吧?这也能叫眉来眼去?” 她跟他说让他带月牙回去,总不能盯着地面或者是看着天花板吧?那样反而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而且跟人说话的时候直视着对方的眼睛是最基本的礼仪好吗? “一眼怎么就不能叫眉来眼去的了?” 男人长指挑高她的下巴,强迫她迎上自己审视的视线:“那含情脉脉的样子,你是不是还对他余情未了?!” “……” 都说女人喜欢无理取闹,看样子男人玩儿起来也丝毫不逊色嘛! 她没好气的白他一眼:“所以呢?如果我对他余情未了,你是打算来个成人之美呢,还是打算棒打鸳鸯?” “棒打鸳鸯!” “……” 蛇精病! 她撇撇嘴,懒得再搭理他,低下头去开始帮他缝合伤口。 南莫商盯着她专心致志的小模样,黑眸渐渐深邃暗沉的像是冬日里最暗无边际的夜:“她为什么突然来找你?你跟幽阳,私下里是不是还在联系着?” “我的一举一动不是都在你的掌控中吗?我跟谁联系,你不清楚?” “不清楚!你告诉我!” “……” “白月颜!!” “……” 白月颜总觉得今晚的南莫商有点缠人,仔细闻了闻,才从他身上闻到了浓郁的酒香。 难怪这么反常,这是喝醉了? “听到了没有?!我问你,是不是还喜欢幽阳!!”微微带了恼怒的声音。 不跟醉鬼一般见识。 她撇撇唇,敷衍性的摇头:“没有没有,不喜欢了。” 南莫商薄唇微勾,随即紧追不舍:“那我呢?你还喜不喜欢我?” 继续敷衍:“喜欢喜欢,可喜欢了。” “有多喜欢?” “海枯石烂,爱你永不变。”她说着,还顺便抬了左手高举过头顶,比了一个半心的示爱收拾。 南莫商这下舒坦了。 虽说告白的有点土了吧唧的,但勉强能凑合着接受。 他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嗯,本总裁允许你喜欢我。” 白月颜没说话,只是又在心里默默的骂了句,神经病! “西西,你看我私底下都叫你小名,你不如也叫我私底下的小命?” “什么?” “本来想叫东东的,刚好跟你对着,但既然我的名字里有个南字,你就叫我南南吧。” 南南?什么鬼?那北幽阳是不是要叫北北了? 白月颜强行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将线剪断,又拿了纱布给他把掌心裹住。 “嗯?你叫一声我听听?” “……” “乖西西,叫一声。” “……”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602 月颜如霜篇:我长得不丑吧?至于吓成这个样子? 602月颜如霜篇:我长得不丑吧?至于吓成这个样子? 被南莫商磨了一晚上,实在困的厉害,最后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迷迷糊糊醒来,一睁眼,一张放大的俊脸就映入了眼帘,吓的她倒吸一口凉气,险些摔下床去。 男人修长有力的手臂轻轻松松环住她的腰肢将她带回怀里,温软的薄唇随即印上她的眉心:“我长得不丑吧?至于吓成这个样子?” 白月颜心有余悸的瞪他一眼。 这个跟丑帅有半毛钱关系?谁一睁开眼看到眼前有一张放大的脸都要吓一跳的好吗?哪怕是国宝熊猫的萌脸也不例外! 激烈的心跳平复了一下,她才没好气的推开他,抱怨:“你大早上的不去集团上班,盯着我看什么?” 男人低头看了眼刚刚被她的小手推过的胸口,仿佛还能感觉到残留的一点柔软触感。 片刻后,他才漫不经心的勾了勾唇,低笑:“看什么?你最近对我各种爱答不理、冷言冷语、嫌弃鄙视的,也就睡着了的模样还算可爱一点,我不趁你睡着的时候多看两眼还能怎么办?” 一番话说出来,横竖怎么听怎么带着股浓浓的委屈的意味。 白月颜抬手拢了拢乱糟糟的长发,没说话。 直到男人俊脸忽然又在眼前放大,她才回过神来,反应迅速的抬手抵住了他的薄唇,警惕:“你干什么?” 他盯着她,目光深深。 僵持了几秒钟后,男人忽然张嘴,不轻不重的顺势咬了她指尖一口。 白月颜低叫了一声,本能的缩回了手。 与其说是被咬疼了,倒不如说是被他这个多少都带着一点色.情味道的动作吓到了。 男人却毫不含糊的凑了上来,轻而易举的将她压到身下,一个绵长热烈的吻落下来,白月颜从一开始的激烈挣扎,到最后生生被吻的像是吃了安眠药一样,浑身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 冬日里的晨光从落地窗洒落下来,一室明亮。 男人不轻不重咬了一下她红肿的唇瓣,眸底被暗烈的情.欲气息填满:“真想一口吃了你!” 低哑到极度性感的嗓音。 白月颜拧着眉头瞪他。 向来不知节欲为何物的男人,怎么突然就这么节制了? 刚刚见他吻的那么凶那么急,她还以为今早这一顿折腾肯定是免不了了的。 但她不傻,这个小问题也只敢在脑海里转两圈,怎么都不敢问出口,因为结果很可能就是补上这一顿侥幸逃脱过去的折腾。 “吻够了?吻够了就移开!我快被你压死了!”她没好气的推他。 倒不是找借口,是真的快被他压死了。 明明看上去身形修长,可188的个子本身就注定了他不会轻多少,再加上这一身没有半点赘肉的肌肉,每每都要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偏偏这个男人还特别喜欢有事儿没事儿的就把她压在身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南莫商果然就稍稍移开了身子,但下一瞬,长臂就环住她的腰,轻而易举的将她带到了自己身上。 白月颜无语的瞥他一眼。 发现这男人越来越闹腾了。 他的胸膛很硬,硌的下巴都有些疼,她歪了歪头,侧脸自然而然的贴了下去,男人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咚咚敲击着耳膜。 她闭上眼睛,突如其来的失落感袭击全身,难过的一句话都不想说。 男人温热的大手一下下的帮她顺着长发,像是在安抚一只不安分的猫儿一般。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下的男人忽然轻声开口:“西西,今天天气真好。” 她闭着眼睛,像是又睡着了一样,没有说话。 “西西,我们去领结婚证吧。”他又说。 白月颜睫毛毫无预警的颤了颤,忽然抬头看向他。 身下,男人一双黑眸亮如星辰,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等待。 她撑在他胸前的小手无意识抓紧,好一会儿,才试探着开口:“如果我后悔了,不想嫁给你了,你会不会同意?” 南莫商没说话,脸色甚至没有半点变化,唯有眸底的那束璀璨华光,渐渐淡了下去。 “我比较倾向于你情我愿的婚姻模式。” 他抬手,长指滑过她柔嫩的小脸,声音奇异的融合了冷与柔:“但凡事总有个万一,万一你后悔了,那我就只好选择你不情而我十分愿意的婚姻模式了,只是这样一来,你可能要吃点苦头。” 用那样温柔的语调,说出这么决绝狠情的话。 言外之意,她,他是娶定了,她自愿最好,不是自愿也只能忍着了! 白月颜盯着他,半晌,忽然半真半假的道:“你就不怕娶了一个不爱你的女人,回头她再给你戴个绿帽子?” “我既然敢娶,就自然不怕!你要是有那个能力,尽管给我戴一顶试试!” “……” 没意思。 她翻了个身,从他身上下来,冷着声赶人:“我去洗澡,出来之后不想再看到你!” 南莫商慵懒的撑起上半身,像是压根没察觉到她疏离的态度似的,自顾自的叮嘱:“记得保护好伤口,别沾了水。” 回答他的,是浴室门被关上的巨大声响。 白月颜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南莫商果然就不在病房里了。 倒是程君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见她出来,恭敬颔首:“少夫人,南总要我把准备的早餐给您送过来,不知道符不符合您的胃口,不满意的话,您吩咐,我再另外帮您准备一份。” 她摇摇头表示不用了,道谢后,便在沙发里坐了下来。 很精致的早点,但不是出自南莫商之手。 她尝了一口,忽然就没什么胃口了。 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南莫商做的菜,她难过,吃不下去。 不是南莫商做的菜,她还是难过,还是吃不下去。 再这么下去,她是不是要活活把自己饿死? 见她吃了一口后就没再动筷子,程君微微颔首,道歉:“对不起少夫人,是我准备不周,您稍等片刻,我再替您另外……” 她打断他,笑笑:“不用了,我只是不太饿而已,你别管我了,快去忙你的吧。” ……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伤的缘故,身子倦怠的很,赶走了程君,她胡乱喝了两口粥,就又躺床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没有睡到自然醒,是被一阵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的。 划开接听,乱糟糟的声音中,传来大姐略显焦急的声音:“小颜,出事了,好多人聚集在了我们店门口,又大又砸的,怎么拦都拦不住。” 白月颜在她说出‘出事了’三个字的时候,就坐起来了。 等她一句话说完,她已经穿上了外套换上了鞋子,一边向外走一边问:“怎么回事?知不知道什么原因?” “……”大姐在那边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她没了耐心:“我马上到,等我一下!” 说完就挂了电话。 刚刚打开门,就被守在外面的保镖拦了下来:“少夫人,南总叮嘱要您在医院好好养伤,没有他的允许,不能外出。” “哦,他刚刚打电话给我,要我陪他回南宅一趟,这会儿正在楼下等我呢!没跟你们说么?” 她说这句话时的模样口吻真的是太自然而然,完全没有半点撒谎的痕迹,两个保镖一听,收了拦着她的手,但还是要求要送她下楼去。 她也没拒绝,乘坐电梯下楼,到一楼的时候忽然说肚子疼要去趟厕所。 两个保镖不疑有他,乖乖站在门口等着。 医院一楼的洗手间窗子是可以打开的,而且外面没有防护栏,一米多高的高度,对她一个贼而言,简直是小儿科。 跳窗、奔出医院、跳上了一辆刚刚在路边停下的计程车,直奔餐厅而去。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603 月颜如霜篇:跟不爱的男人过一生,太委屈。(一更) 603月颜如霜篇:跟不爱的男人过一生,太委屈。(一更) 赶去餐厅的时候,人群已经被疏散开了,还有几辆鸣着警笛的警察呼啸而过。 餐厅门口一片狼藉,鸡蛋液、菜叶洒了一地,连窗子都被打破了,一地的碎片狼藉。 大姐正在打扫收拾,见她进来,上前扶了她一把:“小心,一地都是玻璃跟鸡蛋液,很滑。” 她转头看了看空荡荡的四周:“她们呢?” “在楼上呢,幸亏米娅她们几个小的不在,要不刚刚那一阵,估计要把她们给吓哭了。” 白月颜觉得有点不舒服,拉开了旁边的座椅坐了下来,缓了一口气,这才问:“出什么事了?好端端的,怎么会有人来打砸我们的餐厅?” 大姐张了张口,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片刻后,才道:“哎,没事儿,都是些闲的没事干的,警察刚刚来抓走了不少人,估计他们也不敢再来了。” 话音刚落,餐厅的门就被推开了,米娅跟两个姐姐背着书包走了进来。 白月颜忽然就站了起来。 大姐也丢了手里的东西,几步奔过去:“这是怎么了?米娅,你跟别人打架了?” 米娅身上的衣服破了好几个洞,原本扎的高高的马尾这会儿也松松垮垮的垂在身后,乱糟糟的,小脸上几道隐隐可见血迹的抓痕若隐若现,一看就是跟别人打架了。 米娅没说话,小嘴儿抿成一条线,倔强的连眼泪都不肯掉一颗。 她身后个子稍微高一点的吉安倒是眼泪汪汪的,一开口,就哭了出来:“学校里都在传,说八姐是狐狸精,说八姐抢别人的丈夫,花别人丈夫的钱开餐厅,还说我们借着开餐厅的名义卖婬,专门破坏别人家庭……呜呜……” 大姐窒了窒,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抱着她轻轻安抚。 白月颜站在原地,看着一地的狼藉,看着委屈的不停落泪的吉安,看着满脸带伤倔强的一言不发的米娅…… 原本以为,是苦尽甘来。 却没料到,她只是将她们从一个水深火热的坑里,换到了另外一个更深更热的坑里罢了。 流言蜚语的折磨,对着几个正处于心理建设期的小姑娘来说,是带着摧毁性质的。 …… 听说这件事情之前在微博闹的很火。 白月颜登录微博的时候,已经搜索不到任何关于她的消息了。 南莫商下手很是干净利落。 她收了手机,专心致志的帮米娅的伤口消毒上药。 “八姐。”她终于开口。 “嗯?” “我们走吧,天大地大,那么多的地方可以容纳我们,不一定非要留在这里的!” 白月颜敛眉,沉默。 米娅急了:“八姐!!”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之久,她终于抬起头来,微笑着捏了捏她的小脸:“好,我带你们走。” …… 一连给南莫商打了五通电话,都没有打通,她干脆就不打了。 晚上吃过晚饭,洗完澡后,便径直驱车去了南宅。 南慕白前两天陪郝小满去新西兰玩儿去了,他们一走,整个南宅便显得空落落的,女佣帮她准备了一点宵夜,她坐在餐桌上慢慢的吃着。 一直到晚上11点多,南莫商才回来,眉宇间笼着一层阴鸷的寒气,一边撕扯着领带一边往楼上走。 没走两步又退了回来,凝眉看向了餐厅,像是没料到她会在这里似的。 白月颜抿了口红酒,冲他笑了笑,算是打招呼。 “这么晚,怎么还没睡?”他走进,在她对面坐下。 白月颜抬手帮他倒了杯酒,漫不经心的口吻:“在等你啊。” 南莫商看到她倒酒,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手里的酒杯,脸色忽然就冷了下去:“你喝了多少了?” 她觉得有点好笑,然后就真的笑了起来:“我又不是未成年少女,喝点酒而已,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 南莫商抿唇,没说话,径直将她手里的半杯红酒拿了过来,一口喝掉,然后直接粗暴的将酒杯丢进了垃圾桶里。 白月颜单手托腮,盯着他眉眼间的躁动气息,若有所思。 她那边的事情,他应该是不需要亲自出面处理的,可今天却整整一天没有露面,甚至都没有时间接一下电话。 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亲自出面去处理了吧? 视线扫过男人雪白的衬衫领口,那一抹淡淡的绯红之色就那么堂而皇之的滑过,暧昧的气息呼之欲出。 她半敛下睫毛,抬手想要再去拿酒杯,又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酒杯已经被他丢掉了。 那就不喝了吧。 她好脾气的想着。 “仔细想一想,好像从我们误打误撞的结成假夫妻开始,你就一直在帮我处理麻烦,替我摆平琐事,那些不能用金钱衡量的,你就当被咬了一口,大人不记小人过吧,至于你替我还上的那些钱,具体多少我不太清楚,那就算成5个亿吧,晚点哥哥会打到你的账户里。” 她屈指敲了敲已经空了的酒瓶,笑盈盈的对上男人冷若冰霜的眉眼:“南莫商,我们还是算了吧,我还这么年轻,不想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跟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过一生,太委屈,也怕委屈了你。” 不想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跟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过一生。 南莫商瞳孔骤然收缩了一下,然后顷刻之间,被一层层凛冽的寒冰覆盖,仿佛再炙热的太阳,都无法融化。 他不说话,而她也已经无话可说。 本来就很浅的缘分,临到离别,连一点伤感的临别赠语都说不出来。 她轻轻叹息了一声,双手撑着桌子起身,好一会儿,才站稳,一步步的向外走去。 到了冬日里,南宅山水园林一般的院子里越发显得寂静寥落。 她走的很慢,也很稳,视线扫过院子里每一株名贵的植物,每一条肥美的鲤鱼,想到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看到什么都会自动在脑海中换算出相应的价格,那样欢欣雀跃的心情,遥远的像是上辈子发生的事情似的。 到底为什么会那么开心呢? 明明再名贵,再值钱,也都不是她的。 不过只是一个匆匆而过的观客罢了。 …… 这个时间点,本该已经收拾好行李等她一起出发的姐妹们,却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不见踪迹。 白月颜在别墅里里外外找了几次都没找到她们,又挨个打电话,一个都没打通之后,又去了一趟餐厅,还是没有找到她们的影子。 终于察觉到哪里不太对劲了。 一个小时后,再度驱车返回南宅,男人仍旧坐在餐厅里,身形修长优雅,漫不经心的独酌独饮着。 她在他身边站定,冷声质问:“南莫商,你把她们弄哪里去了?!” 骨节分明的指把玩着高脚杯,男人肆意的欣赏着杯中红酒暗红的色泽,薄唇掀出一点凉薄的弧度:“打电话问问你那无所不能的哥哥啊,问问他我把你的好姐妹们弄哪里去了,求求他帮你救她们出来啊。” 充满挑衅跟攻击性的嗓音。 白月颜垂放在身体两侧的手死死收拢,努力压制着火气,一字一顿:“南莫商,有什么不满你冲着我来,没必要拿无辜的人撒气。” “呵,你也知道我对你不满?” 男人抬头看向她,明明是低她一头的姿势,却偏偏又给她一种居高临下的俾睨感:“说说看,你哪儿做的让我不满意了?” “我没兴趣跟你在这里浪费唇舌!你先放了她们!” “急什么?我又没让人对她们严刑拷打的。” 他说着,径直抬手扣住她的手腕,强迫性的将她带入了怀里:“想办法陪陪我好了,把我哄高兴了,或许我就放了她们了。” 突然落进他怀里,男人白衬衫上的那抹绯红便清楚的印入了眼底,近到几乎能闻到那上面散发出的女人的香气。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604 月颜如霜篇:结婚了,你满意了?(二更) 604 月颜如霜篇:结婚了,你满意了?(二更) 胃里忽然一阵翻江倒海,难受的险些呕出来。 薄醉的男人环着她的腰肢,细细吻着她细腻的颈部肌肤,嗓音慵懒低沉:“我今天去处理了一点温若甜的事情,那边是山区,没有信号,回来后才知道这件事情。” 只是程君一向会揣摩他的心思,事情闹大之后,又一直联系不上他,便直接动手帮忙处理了,他回来后才接到他的报告电话,大体了解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 白月颜抿唇,强忍着不适,由着他亲来亲去。 她对他今天去了哪里没兴趣,去帮谁处理了事情也没兴趣,只想尽快找到她的姐妹,离开这里。 “当初是我带她出来的,也没想过自己一句兴之所至的结婚,会让她死心塌地到这个地步,事实上,从一开始跟她说结婚,我就从来没想过会离婚。” 对他而言,结婚也不过只是家里多了一个女人而已,除此之外,不会对他的生活造成任何影响。 她跟他在一起之前,他就说过,他不是个喜欢禁欲的男人,忠贞的事情也做不到,唯一能许诺她的,就是一旦结婚,绝不离婚。 温若甜听完他的这番话就生气了,一晚没搭理他。 第二天他启程回孤城的时候,半路她又追了上来,他于是就将她带在了自己身边。 到孤城第二天,还在睡觉的她就被开门进来的当时南莫商正交往的女人撞见了,争执中,被女人甩了两耳光骂了几句难听的话后,一怒之下回了老家。 他晚上回来后才知道这件事情,又去了她老家一趟,哄了一晚上,她这才跟着他回来。 回来后没三天,又在逛商场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一直对他有意思的女人,是个富三代,被娇惯坏了,对着她一顿羞辱,她一怒之下又跑了。 这次他没有立刻去追,而是等了两天,两天后,她自己回来了。 然后就是结婚那天,她不知道从哪个女人口中听到了她跟季枝枝长得很像的挑拨的话,一怒之下,脱下婚纱跑掉了。 “所以说,你并不是什么第三者,因为我从来没承诺过任何人感情上的忠贞,也从来没强迫过她们,在一起的时候你情我愿,不开心了一拍两散,当初我承诺她的只有一旦结婚,绝不离婚,但后来既然婚前她自己跑了,这个承诺,自然就不算数了。” 谎话连篇! 白月颜听的直冷笑:“没强迫?你这不是强迫是什么?!什么不开心了一拍两散,我现在就不开心,我也想一拍两散!” 身后的男人闷闷笑出声来:“你不一样,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在哪个女人跟前受过这样的委屈,不让你拿一辈子补偿我,太吃亏。” 牙齿不轻不重的咬着她的肩头,留下一个又一个暧昧的齿痕。 白月颜搭在桌子上的手指用力蜷曲,好一会儿,才平板着嗓音道:“那你可要想好了,我嫉妒心很重,结了婚,你要是敢在外面玩女人,我就跟你闹离婚,天天闹!暧昧也不行!而且什么狗屁婚前协议我肯定也是不会签的,你想娶我,就拿半个南氏集团来做聘礼!” “唔,这样的条件会不会太严苛一点了?你明知道我不喜欢呗束缚。” “接受不了?”她挑眉,讥诮的转头看他一眼。 南莫商一手环着她的腰,一手把玩着她的一缕长发,黑眸里隐着一点淡淡笑意,意味不明的回视她:“那如果我接受的了呢?” 半真半假的口吻,听不出到底是什么意思。 白月颜脸色淡了下去:“你别以为你是南氏集团的总裁,就可以随随便便两句话哄了我!我没跟你开玩笑!你最好想清楚,是娶一个安安分分不对你管东管西,每天给你洗衣做饭,把伺候你作为第一天职的女人做老婆,还是娶一个贪图你财产,不会做饭不会洗衣服,需要你伺候着,时不时的给你找麻烦,甩脸色,对别的男人有非分之想的女人做老婆!” 南莫商眯了眯眼,在她这一大段话中准确无误的挑出了最重要的那句:“对别的男人有非分之想?” “怎么?你第一天知道我喜欢的人是北幽阳?” “……” 她还真清楚怎么才能在一秒钟之内激怒他。 薄唇狠狠吻上她伶牙俐齿的小嘴,他报复性的一直将她的唇吻到红肿出血,这才气喘吁吁的放开:“好!什么时候结婚,我什么时候把她们还给你!” …… 白月颜没有开玩笑,她说要半个南氏集团做聘礼,就真的要半个南氏集团做聘礼! 律师苏祭司那边直接连夜派过来的。 南氏集团顶楼的总裁办公室内,彦律推了推鼻梁上的镶金边框眼镜,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虽然知道你是个久经情场的高手了,但总觉得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像个情窦初开的莽撞少年!半个南氏江山拱手让人,万一你什么时候对她失去了兴趣,就不怕自己后悔?” 彼此太过了解,他亲眼看着一个又一个的‘赛貂蝉’从他身边流水走过,带不走这个男人半点的怜惜。 虽说这个女人是他有史以来保持兴趣时间最长的一个,但一辈子那么长,他身处高位,诱惑太多太多,想要一直保持对一个女人的兴趣,这个挑战的难度堪比让一个腿脚不方便的人去攀爬喜马拉雅山脉了。 这么冲动的事情,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他南莫商能做出来的。 这个女人之前无权无势,他这么做也就算了,回头要真闹离婚了,他们玩儿点手段就能让她净身出户,可现在…… 听说她找到了个相当牛逼的哥哥,还特么是同父同母的亲哥哥,要真闹离婚了,她哥哥一旦插手,有些事情就不是那么好办了。 “再考虑考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他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他。 是半个南氏集团啊,不是半快蛋糕,他把半壁江山让出去,让他爹知道了,不得给气的生生吐口血出来? 南莫商被他说的有些烦躁。 后悔后悔后悔…… 他抬了手腕看了看腕表,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3分钟了。 她不会后悔了吧? 不放心的拿了电话打给程君,确定那些女人还在自己手里,这才放下心来。 她不会丢下她们独自跑掉的。 又等了几分钟,白月颜终于跟她的律师姗姗来迟。 厚厚的一份文件,由她这边的律师起草的,她为甲方,他为乙方。 彦律一看,就险些失笑出声,这两人是不是疯了?空着手嫁进南氏家族也就算了,居然还写了这么多条条框框的,足足158页纸,在婚后的生活上占尽了便宜! 他翻看着合同,冷静的一条条的驳回。 白月颜坐在一边,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指甲,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南莫商盯着她白皙姣好的小脸,片刻后,忽然从彦律手中拿过了合同,翻到最后一页,签字、盖章。 彦律不敢置信的倒吸一口凉气:“莫商你干什么?!你是不是疯了?!” 这种割地赔款到姥姥家的合同,他看也不看就签?!脑袋让黄世仁给踢了吧? 他刚刚只是粗粗翻了几下,似乎还看到了什么若甲方心情不好,有权决定让乙方吃不吃饭、睡不睡觉,以及吃什么、睡在哪里! 这什么狗屁条约,简直就是你无情你无耻你无理取闹! 白月颜跟她一起过来的律师也明显的被他这个举动吓到了。 南莫商把签好的两份合同推到她面前,薄唇微勾:“到你了。” “……” 她拧着眉头,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看着他。 男人戏谑的瞧着她,屈指叩了叩桌面:“抓紧点时间,合同是你们准备的,你应该不需要再重新翻开一遍了吧?” “……” …… 从民政局出来,她的大脑还处于混混混沌沌的。 明明来之前,律师告诉她只要做做样子就好,等他们那边义正言辞的拒绝之后,一切交给他来处理就可以了。 结果,他这莫名其妙的大笔一挥,把她的律师也给挥懵了,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带走,带进民政局,拍照,填表,结婚。 掌心红红的小本子,轻的像是一张纸一样,可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固定住了她的一生。 南莫商心情出奇的好,抬手摸了摸她的小脸:“饿不饿?带你去吃点东西?” 她下意识的侧首避开,冷着小脸:“结婚了,你满意了?可以告诉我她们在哪里了吧?” “先吃午餐,再去看她们。” “我不饿。” “我饿了。” “你饿了你自己去吃啊!合同里不都写着呢么?我可以强迫你任何我想强迫的,但是你不能强迫我任何我不想做的事情!” “哦?” 男人眉梢挑高,饶有兴致的上前一步:“你想强迫我什么?我今晚刚好有空,你想强迫的话,我倒是也可以放弃挣扎,勉为其难的从了你。” 白月颜一愣,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脸上,一时间竟找不出话来回应他的无耻。 “乖,先陪我吃点东西,昨晚喝了好多酒,今天又一直没吃东西,好饿。” 男人说完,便不再浪费时间征求她的同意,直接俯下身打横将她抱起来塞进了车里。 …… 知名女星在节目中自爆被自称是原配的小三抢走男友的消息,很快席卷微博。 她没有点名道姓,但透漏出的小细节已经足够众多混迹于网络的‘福尔摩斯’从蛛丝马迹中拼凑出事情的原貌了。 女星在采访中嘲讽某个自艾自怜的女人哭诉被小三抢走原配位置,一句‘风水轮流转,她也有今天’,很快让众网友连想到了两天前的南氏集团前总裁少夫人白月颜,在婚礼当天假冒新娘嫁给南莫商的新闻。 又有人扒出了之前南莫商夜宿该女星香闺的旧新闻来。 不得不说这个女星爆出的这条新闻很合适宜,她正处于事业下降期,这会儿借着跟南莫商的旧情,一来名正言顺的给了自己一个曝光度,又不会让人觉得她在故意蹭热度,二来,曾经被小三抢走男友的情伤遭遇让她瞬间俘获了一大批路人的心疼,纷纷路转粉。 情节急转直下,两天前在婚前惨遭抛弃的原配,眨眼间成了人人唾弃的小三,白月颜也莫名其妙的被冠上了一顶‘正义使者’的帽子。 之前微博上各种吐槽谩骂她不得好死的消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各种‘心疼’‘干得漂亮’的字眼。 几亿人的情绪,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在别人的三言两语的挑拨之下,在两个极端激烈的对撞着,一群人激烈的撕成一片,用尽各种不堪入目的肮脏言辞,仿佛彼此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 白月颜以前不怎么喜欢玩微博的,但这两天,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隔三差五的就要刷一刷热搜榜。 看到这条新闻的时候,她随手把手机丢到桌子上,挑眉看向对面的男人:“明明你才是那个处处留情的渣,结果网上闹来闹去,全都是骂我们女人狐狸精不要脸的话,啧,这三观……” 南莫商戏谑瞧她一眼:“人们对多金又帅气的总裁,总是宽容的,习惯习惯就好了。” 云淡风轻的一句话,狂妄嚣张的气息却又扑面而来。 白月颜红唇微抿,冷冷睨他:“跟这个女明星交往了多久?” “忘记了。” “仔细想想!” “不是一周,就是一个月,要么就在一周到一个月之间,总不会超出一个月的。” 她嗤笑一声:“睡女明星的感觉爽么?” 南莫商拿起酒杯晃了晃,轻抿一口,沉吟一声,才一本正经的道:“如果我说,早知道能睡到你,我这前28年就跟幽阳似的玩儿禁欲了,你信么?” 男女情事上的感觉对他吸引其实不大,一开始只是出于好奇,尝到味道后觉得也不过如此。 也正因为这样,他才没办法跟一个女人长时间的交往,从无聊,到无法忍受的无聊,终结。 其实到现在,他都不清楚自己到底喜欢这个女人哪里。 她脾气暴躁、不会做饭洗衣服、不懂得柔情似水、床事上从来不主动、各种言辞拒绝他喜欢的姿势、麻烦制造机、不听话…… 她的缺点他能一口气不喘的数一个小时。 可就是想睡她,有时候只是那么看她一眼,脑海中就会控制不住的产生一些龌龊的想法。 她大概不知道,他的那句一周做三次,是做了多大的天人交战,忍着心在滴血的疼,才做出的让步。 郝小满曾经因为他的滥情而动过不少次气,每次都要迁怒到南慕白身上。 南慕白每次都振振有词的辩解,那只是他不懂事而已,等遇到了真心喜欢的,自然就没心情搭理别的女人了。 郝小满不以为然。 南莫商更不以为然。 现在回想起来,除了苦笑,还是苦笑。 白月颜面无表情的低头吃午餐,他的话,她连个标点符号都不相信!!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605 月颜如霜篇:家里那只最近在闹脾气,不让出来(三更) 605月颜如霜篇:家里那只最近在闹脾气,不让出来(三更) 从餐厅里出来,刚刚上车,南莫商就接到了程君的电话:“南总,谭老将军亲自致电,问您有没有时间跟他喝杯茶。” 南莫商扯扯唇角,眸底却冷的看不出一丝情绪:“跟他说,我最近忙着哄老婆,谭老将军有那个时间,倒不如多管管自己的孙子来的实在。” 白月颜在一边听着,没吭声。 温若甜在孤城无依无靠,小三事件她一个人肯定是没有能力闹到微博热搜上去的,必定是身后有什么人推波助澜了一把。 听他这意思,应该就是那个谭少将在背后捣的鬼了。 孙子惹了麻烦自己处理不了,到头来要自己那么大年纪的爷爷出面道歉,也是够败家的了。 她撇撇嘴,随手从包里翻看起了那份合同。 这合同的起草她并没有参与,听律师说,是boss亲自起草的,能在短短一晚上时间就起草出一份这么厚的合同,boss果然是boss。 越来越有意思。 回头一定好好钻研钻研,最好都背下来,让他以后严格按照合同的标准来。 “看12条,以后每个月至少给我100万的零花钱!” 南莫商单手打着方向盘,戏谑的瞧她一眼:“好。” “每天7点之前必须回家!私事应酬一缕需要向甲方报备,甲方不批准的,一律不准参加!” “好。” “还有这个,不许对年龄17至37岁的女性微笑、牵手、拥抱、超过1秒的对视以及超过1分钟的交谈!” “好。” “啊,还有这个这个!这个重要!不许对甲方的任何决定持异议态度,不许干涉甲方跟任何男性的正常交往,不许胡乱猜测质疑甲方,哪怕甲方跟男性独处一室一夜,也不许对甲方有任何不敬的言语!” “咦,你看这花店里的花漂亮么?我买一束送给你怎么样?” “……” …… 重新见到了大姐她们,虽然都被好吃好喝的待着,但都受了不小的惊吓。 白月颜还是决定把她们送走。 树大招风,她在南莫商身边,就注定了一生不会过的多平淡,谣言中伤也好,危险伤害也罢,她承受得住,不代表她们也要陪她一起。 …… 盛世。 一见到南莫商进来,徐良就忍不住出声调侃:“哥哟,你再不露面,我们还以为你被外星人绑架了呢!” 南莫商随手将西装外套丢给侍应生,在沙发里坐下,接过他递过来的酒喝了一口,才道:“家里的那只最近在闹脾气,不让出来。” 话音刚落,周围随即一阵不怀好意的唏嘘声。 年轻些的公子哥儿抱怨:“哥,你好歹是一个集团的总裁,是咱们孤城的一城之主,可千万不能带头让女人骑到头上来啊!多丢面儿啊!” “你懂什么?商这小日子过的可滋润了,我那天瞧见他们小两口去商场买菜,啧,那两大袋的东西啊,人家媳妇儿就拎着个小包吃着个冰淇淋搁前头走着,商大包小包的跟在后面,那盯着老婆赤果果的视线哟,生怕眨一下眼睛媳妇儿就被人拐跑了似的……” 陈圣君说这番话的时候,还不忘生动形象的模仿了一下他提着东西目不转睛的盯着女人看的表情。 南莫商一口酒没咽下去,险些呛到了自己。 气的一脚踹了过去:“滚!” “真的啊哥?” 徐良有些不敢相信的打量着他:“当初咱们一个宿舍的时候,你可是从来不亲自去商场买东西的,都直接掠夺我们兄弟的成果!” “对啊对啊,想想当初他残暴不仁的统治手段就生气!我们兄弟俩对你这么好,怎么没见你帮我们拎一次菜呢?” 南莫商慵懒的向后靠了靠,眯眸瞧着他:“可以啊,你给我睡一次,我帮你拎一次菜。” 一句话,立马把陈圣君说怂了,捂着屁股跑另一边儿去了。 徐良立刻笑嘻嘻的填补上空缺,继续追问:“既然嫂子最近在闹脾气,你怎么还敢出来?” 一群公子哥儿跟公主们也不玩牌了,一个个睁大眼睛好奇的看着他。 花花大少南莫商,竟然也有妻管严的时候,新鲜,真是太新鲜了! 南莫商却没兴趣再继续分享自己的私事,屈指弹了弹他的额头:“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吧,你爸前两天可特意打电话让我盯着你点儿,说已经给你安排了相亲对象了。” 一提这茬,徐良全部的兴致立刻被扫光了,烦躁的皱眉:“你别听那老头子瞎嚷嚷!我才这么年轻,才不要娶老婆生孩子,那得多没意思。” 南莫商点了根烟,慢悠悠的吸了一口,像是笑了一下:“这得看你娶谁了,娶对了的话,相信我,比你想象中的有意思的多。” 话音刚落,程君忽然敲了敲门走了进来,谨慎的看了他一眼:“南总,出了一点小麻烦。” 南莫商漫不经心的屈指弹了弹烟灰:“什么事?” “我觉得您还是出来一下比较好……” “……” 一分钟后。 男人指间半根香烟吧嗒一下掉到了地上。 他转过身来,拧着眉头看他,整个走廊里都是冷沉的嗓音:“不是说今晚待在那边不回来了么?”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606 月颜如霜篇:你不止喝酒,还抽烟了?(一更) 606月颜如霜篇:你不止喝酒,还抽烟了?(一更) “之前是这么说的,但不知道怎么又忽然改变了主意,我收到消息的时候,少夫人已经启程了,再半个小时就到家了。” 南莫商脸色阴沉的扫他一眼,抬脚将脚下的烟蒂踩灭。 在车上换了一套衣服,又漱了好几次口,车子在南宅前停下的时候,白月颜的车已经在了。 男人眉心狠狠一沉,转身看向身后的程君:“有没有味道?” 程君凑近闻了闻:“没有了……吧?” “……吧?” 男人显然对他的这个回答不太满意,程君干咳一声:“不仔细闻的话闻不出来,但我听说孕妇的嗅觉会比平时敏锐许多,所以……不过您路过花圃的时候,可以摘几朵香气扑鼻的花来转移一下少夫人的注意力。” 唔,是个好主意。 南莫商欣慰的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下个月给你加薪。” “谢谢南总。” …… 冬日里盛开的花并不多见,南莫商采了一束娇艳欲滴的山茶花捧在手心。 进了主楼,发现她并没有在客厅。 她最近胃口渐渐大了,晚上经常会吃一些宵夜,这个时间点…… 女佣看到他询问的视线,干咳一声:“少夫人在楼上卧室。” “有问过我么?” “问了。” “你怎么答的?” “我说少爷您今天临时加班,要晚点才能回来。” “嗯,不错,下个月开始,加薪一倍。” 女佣立刻欢喜的道谢:“谢谢少爷。” …… 卧室里没有人,一门之隔,浴室里传来哗哗水声,女人影影绰绰的身姿映在磨砂玻璃窗上,南莫商盯着,喉结滑动了下,很快移开了视线。 以前觉得幽阳禁欲没什么了不起的,现在才体会到各种滋味,明明只有两个月没碰她,但感觉像是已经过了20年之久。 白月颜洗完澡出来的时候,他正在拨弄那束已经插.进花瓶里的花,见她出来,视线几乎是本能的落在了她浴巾下白嫩修长的腿上。 她面无表情的看他一眼,在化妆台前坐下,挤了点水出来在脸上拍着。 几秒钟过去了,南莫商还远远的站在花瓶边,视线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她往脸上拍水的动作忽然停住,从镜子里看着他:“你喝酒了?” 南莫商一怔,下意识的摇头:“没有。” “那你站那么远做什么?!” 平时见到她都要缠着吻好一会儿,就算不吻也要抱着靠着的,这会儿却恨不得离她越远越好。 南莫商薄唇勾了勾,很快恢复了过来,语调寻常的道:“出水芙蓉,我两个月没碰你了,怕一会儿控制不住伤了你。” 还有脸说!! 提起这个来她就一肚子的火气! 偷偷把她的避孕药换成维生素,他堂堂一个大总裁,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就不觉得丢人?! 她转了个身面向了他:“你过来。” 南莫商唇角的那点弧度淡了一些。 他要再推迟,一会儿他就是没喝酒,她估计也要以为他喝酒了。 不动声色的深呼吸了一下,他站直身子走过去,抬手勾起她的一缕湿发:“我帮你吹头发?” 白月颜凑近闻了闻,秀眉立刻皱了起来:“你不止喝酒了,还抽烟了?!!” “……” “南莫商!!你明知道我现在最反感这些乱七八糟的味道!!!你故意的是不是?!” “没有,我以为你今晚在你大姐那边住下了……” 她用力的将头发从他指间抽出,双臂环胸冷笑出声:“啊~~~~,我在大姐那里住下了,你就可以纵情喝酒抽烟了是不是?还顺便找了个美女作陪是不是?要不是我临时回来,你是不是干脆就在人家香闺里睡下了?” 男人不甚赞同的摇头:“喝酒抽烟我承认,但美女的脏水你可不能随便泼我身上,我可是严格按照合同条款来的,过去盛世没五分钟,可是一眼都没看其他女人。” 白月颜却没耐心听他继续胡扯:“今晚睡书房。” 南莫商随手拿了吹风机帮她吹头发:“书房空调坏了,很冷。” “什么时候坏的?” “昨晚。” “昨晚坏了,今天一整天时间,你没让人修?” “忘了,今天很忙。” 白月颜闷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抱怨:“之前合约里写明了的,不论什么情况下,我让你睡书房,你就得睡书房!” 南莫商闷笑了一下:“你先睡,我晚点多洗会儿澡,确定身上没有任何酒味烟味了再上床,嗯?” 她努努小嘴,还很不满的样子,但到底还是没有再说什么。 …… 男人去洗澡的时候,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一连响了几次。 白月颜白天睡了一小觉了,这会儿不怎么困,躺在床上看胎教书,手机第一次响的时候就瞥了一眼,是一串没有保存名字的手机号。 第二次响的时候,又看了一眼。 第四次响起来的时候,她终于不耐烦,放下了书,拿过手机来划开接听。 女人极度惊恐混合着哽咽的声音清晰的传入耳孔。 “莫商,莫商,他在外面……他喝醉了,他要强.暴我……莫商……呜呜……” 语无伦次的哭声,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都说的极为含糊,只是本能的一遍遍叫他的名字,听得出来是真的怕极了。 白月颜能从她间断的哽咽声中听到哐当哐当敲门的声响,还有男人含糊的骂骂咧咧声。 那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通话忽然中断了。 夜色再次恢复宁静。 她盯着通话结束的手机,沉吟片刻,到底还是起身走到浴室门口,敲了敲门。 几秒钟后,浴室门便被推开,男人一丝不挂的身子就这么出现在了视线中。 晶莹剔透的水珠顺着他性感的肌肉线条一路下滑,隐没在下方的人鱼线之下,古铜色的肌肤在光线下闪着蛊惑人心的光泽。 白月颜睁大眼睛盯着他,有一瞬间,脑袋是完全空白的,甚至忘记了敲门要干什么了。 虽然不止一次裸裎相对,但更多的时候都是在做亲密的事情,她能看到的就只有他线条硬朗的俊脸跟肌肉绷紧的肩膀,鲜少有机会能这样将他毫无遗漏的从头看到脚。 男人右手臂撑着浴室门,被氤氲雾气熏染的黑亮的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叫我做什么?我还在泡澡,免得一会儿再被你赶出去。” 她眨眨眼,好一会儿,才有些迟钝的‘啊?’了一声。 南莫商盯着她,忽然就站直了身子,一手刚刚将她揽进怀里,她才像是忽然回过神来似的:“温若甜……的电话。” 南莫商落下来的薄唇僵在半空中:“什么?” “我不太清楚,她一直在哭,好像什么人要强.暴她,我听到有男人在砸门,骂骂咧咧的。” “……” 白月颜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他动作,抬头:“你不过去?我听着可不像是假的。” 南莫商随意的扯过一条围巾来裹住自己的腰腹,嗓音淡到听不出什么情绪:“我过去了一次了,该说的也说清楚了。” 她明知道那边有人对她虎视眈眈,却偏要回去。 回去后就遇到了那男人的死缠烂打,他过去处理了,也明确告诉她可以给她足够的金钱让她在孤城安安稳稳的生活下去。 可她却一句‘不想生活在他们的幸福日子的阴影下’,拒绝了。 既然拒绝了,那应该就说明她能接受跟那个男人一起过日子了,他又何必再浪费一次时间? 白月颜站在浴室门外,拿着手机,沉默。 温若甜不回来孤城,她可以理解,但明知道老家那边有人对她心怀叵测,却还要待着,这其中的小心思,她也能猜个一二。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607 月颜如霜篇:还说你不喜欢我?!嗯?(二更) 607月颜如霜篇:还说你不喜欢我?!嗯?(二更) 再怎么说也是他曾经的女人,他应该不会眼睁睁看着她被其他男人糟蹋。 一次次的英雄救美中,最能产生忠贞不渝的感情。 退一万步讲,就算他没去,她要么是拼死护住了自己的清白,要么是被男人残忍糟蹋,这两种情况无论是哪一种,都会给南莫商造成一种心理上的极度冲击。 不管是出于感动还是愧疚,他这一生,都不可能再忘记她或者是放弃她。 “你确定不去?”她又问了一遍。 几秒钟的沉默后,才传来男人略显淡漠的嗓音:“她不会有事。” 简单的五个字,再没有多余的解释。 白月颜盯着他看了几秒钟,撇撇嘴:“啧,你可真狠心……” 连拿命相挟的机会都不给她。 想要护一个女人周全,对他南莫商而言太过简单,派出去一个人在她身边盯着,耗个十年二十年的不成问题。 他耗得起,可温若甜耗不起,现在或许还能绞尽脑汁的折腾一下,可一旦时间长了,他久未出现,她的热情也会被耗干。 对她而言,一个接近于无解的题,到了他面前,却被生生开辟出一个崭新的解题思路。 “你以前用这种办法甩了多少姑娘了?” “一哭二闹三上吊是很多女人生来就能熟练运用的手段,要是放任不管,总会有那么几个一不小心玩大了,把自己命玩儿进去的。” 南莫商在床上躺了下来,抬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过来。” 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这才慢条斯理的过去,沉默半晌,才道:“我这两天,仔细把合同看过了。” 男人单手将她抱在怀里,拨弄着她乌黑柔顺的长发,漫不经心的样子:“嗯?” “看到后面才发现,如果我们要离婚,不管过错方是谁,你都要把你手中南氏集团的90 %的股份让给我!” 她之前只是跟boss说了那么一句,没想到他会直接不动声色的把50 %改为90 %,这个股份一旦要出来,恐怕南氏集团到时候要变天了。 身后男人反应却显得有些百无聊赖:“那又怎么样?我们又不会离婚。” “那如果我想离婚呢?合约上说了,如果我单方面想要离婚,你必须无条件同意。” 身后男人忽然安静了下来。 白月颜以为他在思考要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等了一会儿,男人温热的指尖就落到了她的脸上。 粗粝的指腹若有似无的摩挲着她的小脸:“你一直提合约,是为了什么?” 她没料到他会突然问这么一个问题,窒了窒,才磕磕巴巴的道:“没、没有啊,只是觉得那些条款挺有意思的,想跟你细细探讨一下而已……” 脑后男人坚硬的胸口微微震动了下,像是低笑了一声。 “不,你只是怕我有一天会像厌倦了她们一样厌倦了你,所以才不停的提起,想警告我甩掉你会付出多大的代价……” 他忽然一个翻身将她压到身下,苍穹一般诡秘深邃的视线近乎尖锐的刺探进了她的眼底:“还说你不喜欢我?!嗯?!” 白月颜脸色有些白,不知道是他逼的太近让她产生了极度不舒服的感觉,还是这会儿的确身子不舒服,脑海中紧绷的一根弦忽然崩断了一样,她拼命的想要将他推开,略显慌乱的声音却泄露了她此刻的情绪:“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走开!一身的烟酒味,你想……唔……” 男人陡然落下的薄唇将她的埋怨堵了回去,单手轻而易举的控制住了她的双手,肆意的享受着恼羞成怒中的小女人的甘甜。 …… 你只是怕我有一天会像厌倦了她们一样厌倦了你。 还说你不喜欢我? 你只是怕我有一天会像厌倦了她们一样厌倦了你。 还说你不喜欢我? 还说你不喜欢我? …… 男人低沉又充满愉悦声音在耳边魔音穿脑一样的响着,白月颜烦躁的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折腾着,却始终找不到半点睡意。 男人沉重的手臂从身后将她圈进怀里,薄唇贴了上来:“睡不着?” 她皱眉,烦躁的去推他:“别碰我!” “生气了?” 他刚刚真的只是单纯的想在她说出让他生气的话之前堵住她的嘴的。 但一不留神,就擦枪走火了,但过程也很小心谨慎,而且稍稍解渴过后就放过了她,至于生这么大的气? 白月颜背对着他,没吭声。 男人被子下的大手漫不经心的把玩着她纤细的手指,盯着她的后脑勺看了一会儿,忽然挑眉:“不是因为被我拆穿了你喜欢我,恼羞成怒的睡不着了吧?” 怀里的女人身子猛地一僵,随即像是只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激动的转过了身,用力推他:“你出去!睡书房!一个月……不,一年之内都不许进来!出去!” 也亏她没有留手指甲的习惯,如果留了,这会儿一定毫不犹豫的抓他一个大花脸。 推了半天没推动,倒是一直把自己推的向后滑,几次三番要掉下去,又被男人即使抬手捞回来。 南莫商觉得有点好笑:“你怕什么?我拿一个南氏集团做聘礼来娶你,你还怕最后是我伤了你?” 就算是伤,也从来只有她伤他的份儿。 爱情本身就是一场胜负角逐赛,他还未开始比赛,就自动弃权认输,她倒是还一副受了多大委屈的样子。 白月颜阖眸,在他的怀里,呼吸变得轻而浅。 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畏首畏尾过。 当初喜欢北幽阳,毫无缘由的相信他不会背叛她,可转眼间,他跟别的女人亲昵的依偎到了一起。 现在…… 她从来不觉得自己喜欢南莫商,因为从一开始就清楚他是个怎样的人,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豪门大少爷,矜贵,骄傲,风流成性。 这样的男人,是烈性毒药,哪怕沾染一点点都会受伤。 多少女人是本着不求爱情,只求富贵的心思做他的女人的?可到头来,又有几个能心如寒石,全身而退? 他罂粟,不碰的时候只觉得美好,碰了,就是又爱又恨又割舍不掉的疯狂迷恋。 她一直觉得自己在处理他们之间的关系时,是很冷静很理智的。 她一直不觉得她有一点点喜欢他。 她甚至一度为自己的自制力沾沾自喜。 可男人的一句话,像是一根针一样,戳破了她精心吹起的气泡,所有的伪装跟自我催眠瞬间被撕裂开来。 她很慌,更多的,是害怕。 害怕。 害怕自己有一天找上门说自己怀孕了,开门的会是另外一个女人,他冷漠的坐在沙发里问那个女人,她哭的好看吗? 女人说,还行。 他说,那再看一会儿? 女人说,不大想看了。 他说,那还不关上门? 她怕兜兜转转,自己也会沦为他的曾经。 这种害怕,让她生出了一股邪恶的念头,甚至一度阴暗的期待着他能表露出一点点厌倦她的苗头,对她冷眼相待也好,对她撒谎成性也罢,让她一点点的对他失望,该有多好。 可现实却是,她对他各种冷眼相待,他却渐渐的被磨的没了脾气,由着她闹,耐心的哄…… 她抬手捂着脸,压抑了不知道多久的情绪终于在这个冷暖冲击的夜晚爆发了出来。 “我不相信你,南莫商……我不相信你会一直对我这么好,我不相信你!!我也不想喜欢你!我不想给你生孩子,我不想以后跟你争夺孩子的抚养权,我恨你!!南莫商,你用卑鄙的手段让我怀孕,我恨你!!” 她哽咽着,滚烫的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来,浸透了枕头。 南莫商凝眉,看着她哭的无助又慌乱,像个风雨中无依无靠的孩子一样。 抬手将她抱紧在怀里,薄唇吻上她的发顶,他敛眉,哑声道歉:“抱歉,西西……抱歉……” 如果一早知道你会出现在我生命里,那么我一定会为你守身如玉28年,让你像喜欢幽阳那样,毫无顾忌、义无反顾的闯进我怀里来……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608 月颜如霜篇:你板着个脸,我吃下去也要消化不良(一更) 608 月颜如霜篇:你板着个脸,我吃下去也要消化不良(一更) 冬去春来,连绵的春雨下了一场又一场,整个南宅都被浸润的一片碧绿养眼。 正在院子里修建花枝的女佣一个个脸色仓皇的闪避了开来,大气不敢出的看着那抹气息阴鸷森冷的身影从眼前走过。 那抹身影一直在二楼的空中花园里停下,目光寒凉的盯着贵妃椅中悠闲小憩的小女人。 她的腹部已经明显的隆起了,即便身上盖着一层薄薄的毛毯,也依旧能清楚的看到那圆滚滚的形状。 花园里的窗子都关着,隔绝了外面的风雨,一室温暖。 也或许正是因为这样,带着一身湿气靠近的男人才惊醒了她。 “唔,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她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坐起来后才发现他身上的西装都湿透了。 外面的雨下的不算大,但从前院步行着走过来,20分钟的路程,也足够将他的西装打湿了。 她起身,抬手碰了碰他冰凉的脸颊:“没打伞过来的?” 她指腹温软的触感稍稍融化了一些男人眉宇间的冰霜,但也只是稍稍而已。 他盯着她,目光寒凉:“昨晚聚餐的时候,就没发生点什么事情?” 她把她的那群姐妹们送走之后,餐厅便又重新招了一些员工,这两天因为连绵雨天,生意不是很好,她就包了盛世的一个包厢,跟员工们聚餐了一下。 散了的时候,还是他亲自去接的她。 白月颜眨眨眼睛,随手帮他解开西装纽扣,脱下来,盯着他因为湿透的白衬衫下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咳了一声,这才继续帮他解衬衫纽扣。 “你话都问出来了,应该就是知道了,还需要再来问我一遍?” “呵!” 头顶上方传来男人低低的冷笑声,带着浓稠的讥诮:“要是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瞒着我?” 这话说的…… 搞得跟她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似的。 白月颜没好气的将衬衣丢到一边,又点起脚尖费力的帮他裹上毛毯:“不是瞒着你,只是觉得没必要告诉你,至于为这么点小事置气到不撑雨伞回来?” 他是小孩子吗?怎么在一起时间越长,越觉得他幼稚的厉害。 不过是店里的一个年轻服务员昨晚喝多了,醉醺醺的跟她说了那么两句喜欢之类的话,先不说那句喜欢到底是店员对店长的喜欢,就算是真的是男女之情的喜欢,也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全孤城的人都知道他南莫商结婚了,可那些女人不还是照样不要命的往他怀里扑么? 她这边只是被一只扑了而已,他就动这么大的怒气,非得自己老婆人人嫌弃才满意是不是? 南莫商盯着她浑不在意的小脸,薄唇紧抿:“听说还是个刚刚毕业没一年的小鲜肉?” 听说…… 这两个字,用的很是微妙。 他连对方跟她表白的事情都知道了,还能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模样? 是挺嫩的,很多男人在上高中的年纪就已经成熟的像是三十岁出头了,鲜少有像他这样,明明已经大学毕业,看着却还跟个未成年少男似的。 她觉得有点好笑,然后就真的一不小心噗嗤笑出了声。 这一笑,生生就把男人的脸笑黑了。 她在那个男人对她表白之后,还淡定的继续留他在餐厅工作,是在给自己准备备胎? 他拧着眉头,沉声呵斥:“不许笑!” “嗯嗯,不笑,不笑……” 她强忍着笑意,抬手拍了拍他的脸:“这么冷的天,你淋了雨没问题,万一感冒了,可真的要被禁止出现在卧室了。” 他吃个药挂个针就好了,她怀着孩子呢,万一被传染了,可要遭罪了。 南莫商被她推着往楼上走,脸色阴沉:“所以你打算就这么含混过关?那个小鲜肉你打算怎么处理?” “什么怎么处理,人家平日里工作可敬业了,踏实又乖巧,就因为一句莫名其妙的喜欢,就把他辞了,我良心上过不去。” 主要是平时工作的时候也没感觉到他的异常,要真到了需要出面处理的地步,她自然会处理。 …… 一整晚,男人的脸色都处于暴雨转特大暴雨的状态中。 连做的晚餐都格外的难吃。 白月颜只吃了一口,就嫌弃的丢了刀叉:“知道你钱多,但也没必要这么没命的放盐吧?” 男人眉梢挑高,冷笑着睨她:“怎么?这么快就嫌弃我的厨艺了?没你家那只小鲜肉做的好吃是不是?” “……” 小鲜肉是餐厅服务生,不是厨师,不会做菜好么? 白月颜摇摇头,懒得搭理他,草草喝了两口粥了事。 …… 洗完了澡上了床,不等躺下,男人又端着一份热气腾腾的小馄饨走了进来。 她合上书,好笑的打量着他清冷的眉眼:“还在生气呢?” 男人冷着张脸没说话,舀了一个小馄饨吹了吹,随即递到她唇边。 她别开脸:“你板着个脸,我吃下去也要消化不良,算了,不吃了。” ‘当’的一声响,男人仍旧没说话,僵持的气氛在空气中蔓延。 白月颜敛眉,又翻开了书,漫不经心的看着,像是完全忘记了身边还坐着那么个人。 几分钟后,他又将凉的差不多了的馄饨递到了她唇边。 她挑眉瞧了他一眼,红唇微勾,顿了顿,到底还是张口含下。 就这么安静的一勺一勺把一碗馄饨吃了下去。 男人抽了张纸巾帮她擦了擦唇角,端着碗便出去了。 白月颜盯着他挺直的脊背,唇角不知不觉弯出一点弧度。 也知道小鲜肉不过只是个发泄口,真要感觉到威胁了,这会儿估计就不是在她跟前闹,而是直接去处理小鲜肉了。 真正让他这么暴躁烦闷的,是一连三个月没能碰一碰她。 就像是突然让一只食肉狼啃了三个月的草一样,虽说没饿死他,但整天抱着肉入睡醒来,看得到又吃不到,可想而知他心里会有多郁闷。 好在郁闷归郁闷,倒是一直很规矩的没有碰外面的女人,这一点,她还是比较满意的。 …… 南莫商回来的时候,她正在看小千里的照片。 小家伙已经半岁了,五官渐渐长开,白皙娇嫩的肌肤,大大的眼睛,小巧的鼻梁,樱桃小嘴儿,混血的小脸格外精致,水嫩嫩的跟个瓷娃娃似的。 希望她肚子里的这只,不论男女,都长得像南莫商一点,虽说她也不丑吧,但相比南莫商这张足以颠倒众生的脸,还是差了一大截。 南莫商回来后就径直进了浴室,20分钟后出来后就径直拿了ipad坐进了沙发里。 呕着一口气,非要她主动求他上床不可。 白月颜外头瞧了瞧他冷冰冰的侧脸,笑了下:“行了行了,南少总你平均每天收到3个女孩子的告白电话都没问题,我半年出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绯闻都是我的错,今晚补偿你,想怎么折腾怎么折腾,行了吧?” 沙发里的男人端着总裁高高在上的架子,没搭理她。 白月颜哼了哼:“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最后问你一遍,再不过来,我要睡了。” 话音刚落,只觉得眼前黑影一闪,男人已经神速的出现在了眼前,眨眼间退去了身上的浴袍,上床。 她吓了一跳,手机从掌心滑出去,忙不迭的推他:“你小心点呀!” “知道。” 他温软的唇落了下来,细细的品尝着她的软糯香甜:“你一会儿别叫,我怕我会不小心失控。” 白月颜:“……” 他平日里不怎么吻她的唇,每晚顶多从身后拥着她的时候吻一吻她的后背,但即便是这样,她也经常能感觉到他明显的反应。 刚要进.入主题,白月颜滑落在被子上的手机就忽然响了起来。 南莫商浑身一僵,不管不顾的就要继续,被她一个翻身避开了:“急什么?等我接完电话先。” 他却嫌恶的把手机丢到一边不准她接:“又不是十万火急的事情,做完再拨回去。” “南莫商!!” 一个等着接电话的女人,对上一个极度欲求不满的男人,结果可想而知。 说好了只做半小时,小饱一下就适可而止的,结果要了一次没要够,被他磨着又要了一次,折腾了足足2个小时才肯放过她。 孕期中的女人本来就容易疲累,做完后她直接就没什么力气了,由着他抱着她去浴室泡澡。 手机铃声又隐约响起,男人去外面拿了过来给她:“你家哥哥。” 随即划开接听放到她耳边。 千里一连高烧三天了,毫无缘由的高烧,打针后退了烧半夜很快又会烧起来,苏祭司这几天都没休息,寡淡的嗓音中不难听出疲惫的痕迹。 挂了电话后,白月颜就沉默了。 对boss而言,跟一群老练油滑的狡诈商人周.旋或许很轻松容易,但要照顾一个脆弱到不堪一击的婴儿,却不是他的强项。 自然界中大部分的动物幼崽都是由母亲照顾的,母爱是一种天生温柔又霸道的情感,这种情感,大部分的雄性是给予不了的。 人类也不例外。 她知道他身边一直有一个女人,但并没有跟她见过面,也不知道她究竟适不适合做千里的妈妈,但这种时候,能让一个男人孤寂落寞到这种地步,只能说明,她不能给他足够的需要感。 “宋代郭茂倩所编的《乐府诗集》中,收录了一份名为《子夜四时歌》的民歌,相传是晋代一名叫子夜的女子创作,多写哀怨火眷恋之情。” “……” 白月颜歪了歪头,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什么?” 南莫商单膝跪在浴缸边缘,帮她按摩着手臂,意味深长的看着她:“我小时候无聊,曾经读过,记得里面有这么一句……秋风入窗里,罗帐起飘扬。仰头看明月,寄情千里光。” 仰头看明月,寄情千里光。 明月。 千里。 白月颜怔了怔。 当初关于这个孩子的名字的由来,她知道的并不多,只是boss说她叫苏千里,她随口问了一句有什么特别的寓意吗?他说,没有,只是觉得千里这两个字很好听。 他这么说,她也就这么信了,从来没想过这里面还会有另外一层意思存在。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609 月颜如霜篇:你动她一根头发试试看!(二更) 609月颜如霜篇:你动她一根头发试试看!(二更) 大脑有些迟钝的转了一圈,她眨巴眨巴眼睛:“你的意思是……让月牙过去?” 男人耸肩,给了她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表情。 让月牙过去…… 当初北幽阳是花了多大的代价才逼苏祭司把人交出去的,他们都很清楚,又怎么可能轻易再放她过去。 她摇摇头,总觉得这样不太好。 别到时候跟月牙说了,平白惹的她着急心疼,又没办法过去,再为此跟北幽阳吵架就不好了。 …… 在被窝里陀螺似的转了半晚上,最后南莫商被吵的实在受不了了,强行将她按在怀里不许她动。 餍足后的男人睡意十足,不像前些晚上,她困的厉害,他在被子下面不安分的厉害。 她睁着一双黑亮的眸子看着外面的月光,翻来覆去的把那句诗在舌尖念了几遍。 会不会只是巧合而已? 可能boss真的只是觉得千里这两个字好听呢? 这半年来,她每次跟boss通话,从来没听他提起过半句北家的事情,包括北月牙。 她仰头,手指戳着他弧度性感的下巴:“要不我过去一趟吧?” 睡意朦胧的男人含糊点头:“嗯。” 过了几秒钟,男人又忽然睁开了眼睛,拧着眉头看她:“嗯?” “我过去趟吧,怎么说也是孩子的姑姑,她生病,boss身边又缺人,我不过去不大好,反正这两天餐厅生意也不大好,过去一周,等千里病好了再回来。” 黑暗中,男人搭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你挺着这么大的肚子过去,别说是照顾孩子,他还要再分神出来照顾你!不是过去添乱么?” “……” 一番好意被他说的一毛不值,白月颜顿时气结,翻了个身不去理他。 男人温软的唇很快落到她光裸的肩头,细细的吻着:“你过去一周,我怎么办?自己一个人,睡不着。” 她偶尔去看望她的那些姐妹们,会在那边住上一晚再回来,那一晚,他基本上都会失眠。 总觉得床上空落落的,被子里冷冷清清的,回来后连晚餐都没兴致做了,更何况是吃。 一个月有那么一两晚已经够他熬的了,一去去一周,她是打算把他熬成望妻石? 白月颜没好气的拍掉他抚着她小腹的大手:“睡不着去盛世跟你那群狐朋狗友们喝酒啊,你不是一知道我不回来就跑盛世么?” “一个月去那么一两次,已经快被他们笑话死了。” “嗯,不止是被他们笑话死,也要被某个漂亮的姑娘想念死了吧?” “……” 男人亲吻她肩头的动作微微一顿:“哪个姑娘?” 他问的不是‘什么姑娘’,而是‘哪个姑娘’。 白月颜一口气哽在喉咙里,险些被气死,又不能因为这句话就跟他吵起来。 因为事实上,盛世里的那些公主们,一个个的确都盯着他,或明或暗,小手段不断,总之各种想要赢得他的注意就对了。 没有人在意他是不是结婚了,只要他还是南氏集团的少总裁,只要他还是这样英俊潇洒,风度翩翩,就永远不会缺少美丽年轻的追求者。 白月颜没兴趣去一个个的打发她们,如果南莫商想出轨,她打发也打发不完,因为篝火旁边永远不缺飞蛾,相反的,如果南莫商洁身自好了,那么她们哪怕是驶出浑身解数,也只能在门外乱转。 仅仅半年时间,已经有多少有权有势的女人,借着去她餐厅用餐的名义,不动声色的探究摸索着她。 有直接干脆了当的跟她说看上南莫商了,让她让位的,也有送东送西想要跟她做好闺蜜好姐妹的,还有自称是南莫商唯一真正爱过的女人的…… 五花八门,层出不穷。 见她不说话,男人又较真的问了一遍:“哪个姑娘?” 她翻翻白眼,耐着性子回:“就那个鹅蛋小脸的,个子娇小,说话嗲嗲的。” 男人拧着眉头,一脸茫然的样子:“嗯?” “……” 都描述的这么细了,他是真没注意到人家,还是故意装傻? 白月颜撇撇嘴,没兴致再继续跟他在这件事情上浪费时间:“算了算了,不说了,睡觉。” 她困了,男人却又完全清醒了过来,一手撑在她身侧,虚虚压在她身上,低笑:“吃醋了?” 她困倦的打着哈欠:“你人都不记得,我怎么吃醋?” “哦,那下次我再过去,就仔细瞧瞧,记住了,你是不是就该吃醋了?” “不吃醋,我回头再多招几个小鲜肉进餐厅。” “……” …… 看上了一双草绿色的鞋子,正试着,女人娇滴滴的声音就传入了耳中:“亲爱的,人家也看上这双鞋子了,你帮人家买一双好不好?” 随即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拿一双一样的,给她试试。” 服务员闻言,忙不迭的上前一步,微笑着道歉:“先生女士,不好意思,这双鞋子是限量版,就只剩下这一双了,我们店里还有其他的,您要不要再看一看……” “我不要嘛,我就喜欢这一双!她一个孕妇穿这么漂亮的鞋子多浪费啊,亲爱的,亲爱的你想想办法嘛……” 女人不依不饶的声音伴着高跟鞋跺在地上的哒哒声,听的人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白月颜一手扶着腰,抬头看了过去。 视线在半空中对上,男人明显的愣了下:“是你?” 她微微一笑:“是我。” 男人的视线很快在店里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人后,才意味不明的扯了扯唇:“你一个人出来买东西?” 挽着男人臂弯的小女人一听,一张标准的网红鹅蛋脸立刻警觉的绷紧:“你们认识?” 这张通过医学手段精心打造的小脸,跟花曼曼那张上帝亲自精心雕琢的小妖精脸比,差了真是不止一截。 看来这唐总的口味还挺重的。 当初她因为他的关系,被他小姨当做小三打到入院,南莫商动了怒,饶是她说了几次算了,还是不声不响的动了他。 后来的事情她也没怎么关心,但还是大概知道一点,听说唐夫人花了很大的代价,才好不容易求得了南莫商的原谅,把唐总从监狱里弄了出来。 还以为他出来后会有所收敛,没想到……竟然饥不择食到了这个地步。 花曼曼当初是瞎了眼么?竟然为了这么个没心没肺的男人,堵上自己的10年。 唐总张了张嘴,不等说话,白月颜已经抢先一步摇头否认了:“不认识。” 男人抿了抿唇,盯着她没说话。 他身边的女人嘟了嘟嘴,不悦的瞧着她:“你肚子都这么大了,跟这双鞋根本不配好吗?!别暴珍天物了,赶紧给我!” 白月颜噗嗤一声就笑了起来。 旁边的服务员很克制的抿了抿嘴,没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小网红顿时恼羞成怒。 “姑娘,有时间跟我在这里争论我配不配的上这双鞋子,倒不如花点时间好好学习一下,暴殄天物四个字,可不好被你这么乱念。” “你——” 唐总浓眉一拧,握住网红的手便转身:“我们走。” “我不要!!” 网红怒了,用力甩开他的手,气急败坏的冲上前:“你算什么东西?知道我是谁吗?敢这么羞辱我,信不信我……” “你动她一根头发试试看!” 凭空冒出来的阴冷低沉的男声,瞬间定格了网红高高抬起的右手。 几步之遥,一身裁剪合身的名贵西装的男人从容不迫的走过来,随手将已经拧开了盖子的果汁递给身边的女人,寒凉的视线将网红脸扫了一遍,轻嗤:“这什么低俗口味。” 这种满脸都是动刀子痕迹的女人,他居然也下得去手。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610 月颜如霜篇:宰,你也得宰的客人心满意足,才算本事。 610月颜如霜篇:宰,你也得宰的客人心满意足,才算本事。 唐总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面色阴沉的上前一步拽住网红:“走!” “听说唐夫人又怀孕了。” 南莫商单手环住白月颜的腰,薄唇扯出一抹嘲弄的弧度:“唐总,知道当初我为什么放你出来么?要不是一个刚刚怀孕一个月的女人,放下她的高贵跟自尊,在我面前一跪就是三个小时,你以为你现在还能逍遥自在的陪这种货色出来逛街?” 唐总转身的动作倏然一僵。 连白月颜也听的愣住了。 虽然跟唐夫人只有一面之缘,但再怎么努力,也很难在脑海中描绘出那样一个优雅大方,充满知性气息的豪门贵妇,是以怎样一种姿势跪在他脚下的。 她一向觉得爱情是双向付出的,唐夫人这种把自己卑微到泥土里的爱情实在让人又气又恨。 但大概所有的事情都是物极必反的,卑微到一定境界了,那种气跟恨反而就淡了,剩下的,只有无尽的悲悯跟怜惜。 南莫商垂首,长指滑过怀里女人娇软的小脸,哂笑出声:“她强大不是她的错,你无能也不是你的错,但若是把自己的无能归咎到自己妻子身上,想尽一切办法只为了伤害这个比你强大的女人,好让自己好过一些,唐总……这就不单单叫无能,而是叫无耻了。” 唐总垂放在身体两侧的手用力收紧,紧绷的身体无声的泄露了他此刻的情绪。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忽然松开了紧紧扣着女网红手腕的手,转过身来睨着正单膝跪地为白月颜试鞋子的男人,罕见的带着攻击性的言语:“南总好一个站着说话不腰疼,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养尊处优,换女人如换衣服的你,自然是感受不到被强行拉入上流社会,被人戳着脊梁骨嘲笑吃软饭的滋味,自然也就能理所应当的说出这么一番不痛不痒的话来!” 他生来就是南氏集团的继承人,被众星捧月一般的供养着,从来只有不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有什么资格对他的人生指手画脚。 他压抑隐忍的一番话,没能让男人脸上浮现出半点动容的痕迹。 他粗粝的掌心握着白月颜白嫩的小脚,专注而认真,声音淡漠而寒凉:“为了一群对你冷嘲热讽的路人甲,伤害一个拿生命跟自尊爱你的女人,唐总,你这智商也基本告别商场了。” 一句话,堵的唐总面色一阵青一阵白,气息急促的瞪了他好一会儿,愤而甩袖离去,连网红都丢下不管了。 网红站在原地,贝齿咬紧下唇,恨恨的看了一眼白月颜,这才转身追了上去。 白月颜双手撑着沙发,拧着眉头看着脚下的鞋子:“算了,不喜欢了,不想要了。” 南莫商抬头,探究的视线落在她的小脸上:“怎么?不开心了?” 因为刚刚唐总的那句换女人如换衣服? 她收回小脚:“没有,就是觉得因为一双鞋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没意思,买回去也不喜欢了。” “好,不喜欢就不要了,我再陪你看看其他的。” “嗯。” …… 抽了个时间,去看了看花曼曼。 她穿着一身宽松的囚服,长发随意的扎在脑后,不施粉黛,却依旧美艳动人。 白月颜随手开了一瓶可乐递给她:“进来半年了,感觉怎么样?” 她接过来,漫不经心的喝了一口,轻笑:“没有你想象中的糟糕,也没有我想象中的好。” 白月颜单手托腮,打量着她素净的眉眼:“今天跟他在商场里见面了,又找了个女的,一张狐狸精脸,相比之下,我更喜欢你这张纯天然的狐狸精脸。” 花曼曼冷笑了一声,没说话,只是一口接一口的喝着可乐。 “监狱坐够了就跟我说,我想办法让你出去,但你该清楚出去后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否则……兜兜转转,还是得回来。” 回答她的,还是沉默。 花曼曼就这么一小口一小口的将一整罐的可乐喝光,单手捏碎,半晌,才问:“你跟我说句实话,我进来后,他就没想过哪怕半点办法,救我出去?” 白月颜盯着她,缓缓摇头。 女人忽然就闭了眼,眼泪却还是在眨眼间从浓密卷翘的睫毛间落下。 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但女人一旦陷进去,哪怕明知道这个男人不是良人,但莫名的都会有一种自己会让他彻底改变的自信。 尤其是流连男色多年的花曼曼,更是自信有能力让他从此只迷恋她一个人。 “果真是同人不同命啊,当年一同沦陷魔窟,一起被逼做盗贼,可眨眼间,你就认了boss这个亲哥哥,嫁给了孤城少城主做妻子,还怀了他的孩子,而我……” 她深吸一口气,哭着笑出了声:“真是,想羡慕嫉妒恨都没什么力气了。” 白月颜敛眉,站起身来:“你准备一下把,一周后我来接你出狱,钱跟护照都会给你准备好,离开这里,四处逛逛吧,总会有适合你的男人在等你。” 花曼曼抬手,被捏扁的可乐罐在半空中滑出一道又没的弧线,当的一声落入了垃圾桶中。 她抬手拢了拢长发,又恢复了往日妖娆勾魂的模样:“谢了。” …… 从监狱里出来的时候,一场鹅毛大雪正肆意覆盖着眼前漫漫无边的枯草,冬春交替的时节,天气最是无常。 一辆黑色保时捷停在门口,身材挺拔瘦削的男人背对着她站着,正在打电话。 雪花悄无声息的落在他黑色大衣肩头,已经积聚了薄薄的一层。 她靠近,听到他低沉温淡的嗓音:“不着急,先放那里,我晚点回去再处理。” 程君在那边恭敬道:“那跟林局的饭局……” 男人抬了手腕看了眼时间,沉吟一声,又道:“推迟2个小时,她一会儿出来该饿了,我先带她去吃点东西。” “好的,少夫人有心仪的饭店么?需要我提前预约安排一下吗?” “不用,我已经安排……好了。” 南莫商说到‘我已经安排’的时候,声音明显的顿了一下。 因为身后忽然贴上来的一具柔软的身子。 他低头看了眼环着自己腰的小手,空着的右手下意识的握住,干燥温热的掌心很快驱散了她指尖的寒意。 “先这样,有什么事情我再联系你。” 他挂了电话,却没有立刻转身,仍旧保持着被她从背后拥着的姿势:“聊完了?” “嗯。” “饿不饿?” “嗯。” “想吃什么?” “想吃你做的,什么都好。” 南莫商没再说话,单手握着她的小手将她抵到了车身上,薄唇落下,刚好融化了一片落在她唇间的雪花。 这是他有史以来吻的最温柔细致的一次,没有凶猛的侵略,没有惊心动魄的野性,只有极尽柔情的温存。 白月颜闭着眼睛,每一根神经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温柔挑逗的兴奋了起来,攀在他肩头的手指微微蜷曲,生涩又小心的回应着他。 …… 南莫商没有带她回南宅,而是去了她的餐厅。 从她餐厅营业以来,要么是她忙没时间,要么是他忙没时间,要么两人在吵架冷战,竟然就一直没来用过餐。 因为不是午餐时间,餐厅里的客人并不多,很安静,白月颜就没有带他去包厢,直接在大厅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年轻漂亮的服务员上前,帮他们倒了两杯水,微笑:“总经理,南总,现在需要点餐么?” “当然,把咱们店里最贵的几道招牌菜都上一轮,刚好最近营业额有所下降,好不容易一尊大神来了,不宰一宰,都对不起大神的名号。” 南莫商屈指整理了一下衬衣纽扣,漫不经心的模样:“宰可以,但你也得宰的客人心满意足,才算本事。”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611 月颜如霜篇:北幽阳,你他妈是瞎了眼了吗?看不到?! 611月颜如霜篇:北幽阳,你他妈是瞎了眼了吗?看不到?! 她眉梢挑高,给了他一个愿闻其详的表情:“哦?” 男人屈指叩了叩桌面,淡声道:“把你们店里,最鲜的小鲜肉叫过来。” 女服务员愣了下:“小、小鲜肉?” 说这话的时候,还小心翼翼的看了白月颜一眼,一脸亟待拯救的表情。 白月颜闭了闭眼。 还在想他怎么就突然一声不吭的把车开到了这里来,原来还在惦记这件事情。 她喝了口水,要笑不笑的看着他:“南总,人家刚刚毕业,还是个亟待呵护的小鱼苗,你这么一尊大佛压下来,给人家吓出病来怎么办?” 南莫商扯扯唇角,眸底却不带半点笑意:“心疼了?” “他是我的员工,我自然要护着!” “……” 南莫商忽然就不说话了,执着水杯一口接一口的喝着,目光寒凉的瞧着她。 他这个小动作,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了。 每次气氛很微妙的时候,他就会一小口接一小口的喝水,一杯水能慢条斯理的喝个半小时。 僵持中,还是她先开口了,话却是对着女服务员说的:“来两份七分熟的牛排。” 女服务员应声,不等转身,就听男人慢悠悠的开口了:“牛肉新鲜么?” 她愣了下,又转过身来,保持着微笑:“都是今早刚到的,绝对新鲜,南总请放心。” 南莫商双手交叉撑着下巴,不疾不徐的命令:“让那个小鲜肉来做,我尝尝他的手艺。” “可……可是……他不会做菜。” 男人忽然就冷笑出声:“你们餐厅,就是这么满足顾客的需求的?还指望着以这样的服务态度来宰客?” “……” 女服务员慌了,一脸茫然的看向白月颜。 后者挥挥手,示意她先下去。 等她离开后,她这才没好气的向后靠了靠,蹙着眉头盯着他:“南莫商,你还是小孩子吗?传出去,孤城的少城主来自己老婆餐厅砸场子,脸还要不要了?” 男人淡定的拿起水杯来继续喝,淡定的丢出三个字:“不要了。” 他今天就是要铁了心见一见那只小鲜肉,当着她的面!! 白月颜怎么都没料到他会给出这么一个厚颜无耻的回答来,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好一会儿,她才撇撇嘴,平心静气的跟他解释:“他刚来餐厅没两个月,家里妈妈就病重了,急需20万的治疗费,他一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又早早没了爸爸,哪儿那么多钱?我听其他服务员说他那天接了电话后就一直在后厨哭,知道了这事儿,就借了他20万,所以说,他说的喜欢,并不是你理解的那个喜欢。” “你长这么大,是不是从来不看偶像剧?” 南莫商眯眸,冷冷睨她:“那些女主角跟男主角的故事开端,都是从借钱开始的,你不知道?雪中送炭这种事情尤其会让人产生接近爱情的感情,你不知道?” 白月颜被他问的一愣一愣的。 第一楞,是他堂堂南氏集团的少总裁,居然还看偶像剧!!不止看了,居然还总结出了套路! 第二楞,是的确觉得他这番话说的很对。 因为她对他第一次的改观,就是他悄无声息的替她摆平了各方追过来讨债的人开始的。 沉吟一声,她才低低叹了口气:“行了我知道了,回头好好观察一下他,要是真对我动了心思,我会想办法再另外给他介绍个工作。” 喜欢是藏不住的,他要是真喜欢她了,她或早或晚,肯定会察觉到的。 顿了顿,她又忽然饶有兴致的看着他:“话说,你都看过什么偶像剧?” 南莫商冷不防,被水呛了下:“什么?” “我倒是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么一颗少女心,喜欢看什么类型的?霸道总裁爱上我类型的?还是霸道校草爱上我类型的?” “……” 南莫商干咳一声,一本正经的解释:“不是特意看的,是回家的时候经常看到妈在看,偶尔瞥那么一两眼,大体剧情就知道了。” “哦~~~~~”她拉长了尾音,一边哦着,还一边夸张的点着头。 男人又好气又好笑的瞪她一眼。 …… 吃过午餐,白月颜干脆就留在了餐厅里,送南莫商下楼,男人抬手摸了摸她隆起的腹部:“别着急回去,晚点我过来接你。” 她懒洋洋的打着哈欠:“我自己有车,离家又不远,自己回去就成了。” 男人抬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路上开车不方便,你整天跟只小懒猫似的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不安全,6点过来接你,嗯?” 说完,不等她回答,便径直上了车。 白月颜撇撇嘴,目送着他开车离开。 转了个身,没等回去,一辆黑色兰博基尼眨眼间驶入眼前,即便对方距离把控的很好,但还是把她吓了一跳。 驾驶座上下来的男人一身肃煞大衣,裹挟着风雪的凛冽寒气逼至她跟前,铁钳般有力的大手扣住她手腕:“告诉苏祭司,让他立刻派人把月牙送回来!现在!” 沙哑阴鸷到极点的嗓音,泄露了男人此刻正努力克制压抑的情绪。 白月颜盯着男人英俊眉眼间浓稠的恨意,红唇微抿,不疾不徐的开口:“如果我猜得没错,这次应该不是boss把她掳去的吧?” 男人没说话,目光冰冷的睨着她。 她笑笑:“既然不是boss掳去的,是她自愿过去的,你又何必强行带她回来。” 千里生病的事情,她应该是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消息,才会突然不顾一切的赶过去。 任何的仇恨,在母女亲情面前,都会显得微不足道,她关心自己的女儿,是本能,谁都阻止不了的本能。 “我不管她是不是自愿!白月颜,你替我转告苏祭司,我只给她3天时间,如果3天之后月牙不能完好无损的回来,他的妹妹也不会在孤城过的多逍遥自在!!” 男人扣着她腕骨的大手甩出去,她的身体瞬间失去平衡,踉跄着摔向后方。 一只修长有力的大手稳稳托了她后腰一把,顺势将她带入了怀中。 “她挺着这么大的肚子,北幽阳,你他妈是瞎了眼了吗?看不到?!”男人冷沉的嗓音在头顶上方响起,充斥着骇人的血腥暴戾的气息。 白月颜有些吃惊的看了他一眼。 她刚刚明明看着他的车驶出去很远了,怎么会又突然折返回来了? 但这个念头只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她的注意力很快被男人风雨欲来的阴森表情吸引过去,咳了一声:“算了,他不是故意的。” 不是替他辩解,他刚刚的那一甩虽然粗暴,但其实没怎么用力,是她自己原本就没站稳,又没料到他会突然甩手,才会险些摔倒。 她不替他说话还好,一说,男人脸色阴沉的瞬间能滴出水了。 垂首,目光冰冷的瞪她:“你怕什么?我怎么着他了么?!” 白月颜:“……” 北幽阳阖眸,大概也被她刚刚险些摔倒的事情吓到了,再开口,声音不再那么阴鸷暴戾,却仍旧极度沙哑:“把我的话,一字不漏的带给苏祭司!” 白月颜抿唇,目送他离开后,这才抬手揉揉眉心:“我得去一趟美国,月牙过去了,我估计要出事儿。” “你过去了,就不出事儿了?” 男人火气还没消,冷冷反问:“别人怀孕后生怕出个万一,天天躺床上养胎,你倒好,哪儿有危险往哪儿扎!缺心眼还是怎么的?” “……” 白月颜被他骂的脑袋不停的往一侧偏,委屈巴巴的瞧着他气不打一处来的俊脸:“你陪我过去不就好了,再危险,你也会保护我的,对不对?” 也不知道是她可怜兮兮的表情还是半依赖半讨好的话戳到了男人的心窝窝里,南莫商盯着她,半晌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陪我一起去吧,我见过我那个传说中的姑妈一次,很凶很吓人,连我都怕她,更何况是月牙,她一个人闯去了那里,吃点苦头还是好的,就怕……” 她说着说着,忽然顿住。 南莫商阖眸,轻轻叹了口气,垂首吻了吻她光洁的额头:“好,我先去集团安排一下,空出三天时间来,陪你过去看看。” 她这才又笑了起来,点了脚尖乖巧的吧唧亲了他一口。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612 你好,阿司匹林先生:苏祭司,收起你那些不要脸的话! 612你好,阿司匹林先生:苏祭司,收起你那些不要脸的话! 美国,加利福尼亚州。 夜色深浓,雾气笼罩,偌大的城堡安静的像是一座沉寂海底多年的瑰丽皇宫,隐匿着无数的秘密跟危险。 黑色加长型私家房车缓缓驶入森严戒备的大门口,绕过广袤的草地,喷涌的音乐泉,稳稳停下。 管家跟女佣早早守候在楼梯下,车身刚刚停稳,便毕恭毕敬的开了车门。 管家撑开了一把黑色的伞,为刚刚下车的男人遮挡细如牛毛的雨丝,声音恭敬而谦和:“boss,她来了。” 她。 只有一个字,简洁到连个姓氏都没有。 在这里,北氏不允许被任何人提起。 苏祭司刀削斧凿一般棱角分明的俊脸却没有半点情绪的浮动,仿佛她的到来,早已在他预料之中。 “什么时候过来的?”他问,充满磁性的低沉嗓音在寂静的夜里仿佛传的格外的远。 管家接过他脱下来的外套搭在臂弯间,回答:“下午,过来后就直接去了大小姐的卧室,一直没出来过。” 男人薄唇微抿:“她单独跟千里在一起?” 虽说她是大小姐的亲生妈妈,但显然他还是不喜欢她们有独处的时间。 管家微微颔首,道歉:“对不起boss,是我的疏漏,现在就派人上去……” “算了。” 男人挥手隔开了送茶跟点心上来的女佣,一手略显粗暴的撕扯着领带,大步流星的上楼:“都在这儿等着,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上去。” “是,boss。” …… 这个时间,搁在前几天,整个走廊里已经都是小千里不舒服的哭闹声了。 可今晚却格外的安静。 久违的安静。 苏祭司在千里的卧室门前站定,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动弹。 门的隔音效果很好,里面不吵吵闹闹的话,几乎听不到半点声响。 呼吸在某一瞬间错乱了一个节拍,但很快又归于平静。 他动作利落的打开门。 卧室的灯光调成了一种极为适合睡觉的柔和暗橘黄色,女人穿着一件黑色圆领毛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锁骨,肤色白如凝脂,栗色卷发散落肩头,正背对着他坐在婴儿床边,小心翼翼的帮熟睡中的女儿剪着手指甲。 婴儿手指太小,指甲稍稍长出一点点,就容易划伤自己的脸。 前段时间照顾千里的奶妈帮她剪指甲的时候不小心剪到了她的手指,惹的小千金一阵嚎啕大哭,苏祭司动了怒,奶妈为此挨了一顿鞭子,到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 之后他就下了命令,不许任何人再给她剪指甲,只是要女佣跟奶妈们轮流照顾着,确保她不会再划伤自己的脸就可以。 指甲剪一下一下的落下,发出一声接一声清脆的声响。 婴儿床中,女孩儿自始至终都保持着均匀的呼吸,纤长浓密的眼睫毛在眼睑处落下一片漂亮的扇形阴影。 半年不见,当初抱在怀里轻的几乎没有重量的小家伙,已经长高了不少,也胖了不少。 皱皱巴巴的小脸也长开了,唇红齿白,眼睛又大又亮,见到她第一眼就笑,一点也不怕生,她抱,她就张开小胳膊抱住了她的脖颈,乖巧的不可思议。 月牙收了指甲刀,俯身爱怜的亲了亲她软软的小脸,顿了顿,又亲了一下。 这恐怕是世界上最柔软的地方了,轻轻亲一下,她的小脸就要被印出唇瓣的弧度来了。 她唇角弯弯,盯着她娇嫩精致的睡颜,恨不得就这么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的看一辈子。 身后忽然传来男人不轻不重的一声咳,她受惊,很快起身。 苏祭司随手将扯下来的领带丢到床上,寒凉如冰的视线淡淡扫过她警惕戒备的小脸,漠然开口:“谁允许你过来的?” 月牙一手用力的抓紧身边的婴儿摇床,贝齿重重咬紧下唇:“我听说她病了,过来看看。” “她病了有医生照顾,不需要你。” 她病了有医生,不需要她? 月牙凝眉,被他一句话生生气笑了:“不需要我?我看是不需要你吧?她好歹在我肚子里生活了9个多月,你呢?你除了能给她找几个好一点的女佣跟奶妈以外,还能干什么?!” 空气一点点被冻结。 男人碧蓝的眸一瞬不瞬的锁紧她,一步一步的靠近,像是一只蓄满了力量的优雅花豹,盯紧了猎物,只待最后一刻,咬住她脆弱的咽喉。 这种缓慢的逼近像是一种刻意延长的折磨,月牙脸色渐渐泛出苍白之色,本能的一步步后退,直到再也无路可退。 苏祭司单手撑着她身侧的墙壁,轻而易举的将她困在了自己怀里。 熟悉又陌生的气息再度逼近,那些被时光模糊了的记忆再度涌上脑海,她呼吸渐渐急促了起来,垂放在身体两侧的双手死死收拢,却依旧无法控制颤抖的身体。 知道独自来这里会面临怎样的危险,或许会再次面临他的强.暴蹂躏跟羞辱,也或许会有更糟糕的事情发生,可得知她的女儿在遥远的太平洋彼岸过的很不好的时候,还是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顾的来了。 苏祭司盯着怀里这个只能到自己肩膀的小女人,看着她敛下的睫毛正因恐惧而细细密密的颤抖着,薄唇不知不觉勾出一抹讥诮的弧度。 他低下头,冰冷的呼吸喷在她脸颊上:“没有我,你自己能生出孩子来?北月牙,忘了当初你是怎么在我身下放荡承欢了?不需要我?呵!你们北家都这样?下了床就翻脸不认人?” 月牙抿唇,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抬头冷冷迎上他的视线:“苏祭司,你羞辱我就羞辱我,别把北家带上!我们北家人再怎么样,也不会做出强.暴女人这种下作的事情!” 伶牙俐齿。 苏祭司英俊的脸部线条一点点变得冷硬漠然,半晌,忽然抬手,粗粝的指腹轻佻又邪肆的滑过她柔软的唇瓣,笑了:“怎么?对我的技术不满意?这次要不要多找几个男人来满足一下你?” 那样充满性暗示的动作跟口吻,惊得月牙浑身都紧绷了起来,被他指腹擦过的下唇像是着了火一样的火辣辣的烧了起来。 这个男人一向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说要找几个人强.暴她,就真的极有可能会这么做。 从未有过的惊惧跟慌乱海浪一般的冲击而来,她大脑一片空白,黑白分明的眸底渐渐渗出一层水光。 又死死咬紧下唇强忍着不许自己哭出来。 每一丝的情绪变化,都被男人锐利如鹰隼的视线精准的捕捉到。 眸色转暗,他盯着她,心里忽然没来由的生出一股烦躁,冷声嘲讽:“哭什么?你自己跑过来,难道不就是怀念被人强行占.有的日子?” 紧绷的神经,在男人轻蔑而鄙夷的口吻中,断了。 月牙甚至都没有抬头,右手已经狠狠的甩了出去。 啪—— 男人的脸被打的侧偏了过去,白皙的肌肤上很快浮现出了几道绯红的指印。 月牙用力收紧有些发麻的右手,盯着他,一字一顿:“苏祭司,至少在我女儿面前,收起你那些不要脸的话!要不是她在这里,你以为我这辈子还愿意再看一眼你这张禽兽不如的脸?!” 男人缓缓抬手,碰了碰自己的左脸。 火辣辣的触觉,清晰的向他表达着刚刚发生的一切,是真的。 他苏祭司,被北家的人,打了。 不止打了,还打在了脸上。 好!! 很好!!! 有力的大手眨眼间锁住了她细嫩的颈项,他俊脸逼近,明明一张脸是无可挑剔的英俊,却又处处透着残暴狠戾的血腥气息。 “禽兽不如?北月牙,我今天让你看看,什么叫真的禽兽不如!!” 话落,轻而易举的便拖拽着她向外面走去。 月牙忽然就想到他刚刚说要多找几个男人满足她的话了,拼命挣扎:“放开我!!苏祭司,你个人渣!!禽兽!放开我!!”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613你好,阿司匹林先生:我养了你20年,现在才说不吃我的? 613你好,阿司匹林先生:我养了你20年,现在才说不吃我的? 一声委屈的啼哭声打破了争执中的两个人。 苏祭司终于放开了她,月牙恼恨的瞪他一眼,这才匆匆跑过去将女儿抱起来哄。 哄了一会儿,小家伙抽抽搭搭的不怎么哭了,但也彻底醒了。 苏祭司看着她在一边冲奶粉,动作熟练,有条不紊,像是已经做过无数次了似的。 嘲弄冷笑:“怎么?又在孤城跟哪个男人生了个孩子?冲奶粉的流程都这么熟了。” 月牙试奶粉温度的动作倏然一僵,恨不得将旁边整桶奶粉都扣他脑袋上。 这个男人每说一句话,分分钟都在挑战她的忍耐极限! 要不是他当初强行留下她女儿,她也不会没有奶水,更不会每天在家里冲好了奶粉,却找不到孩子喂,跟个疯子似的拿着奶瓶看着窗外,几个小时几个小时的发呆。 咬牙忍了忍,没搭理他。 小家伙坐在婴儿床中抱着奶瓶咕嘟咕嘟的喝着,她就坐在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是不是的抬手摸摸她鼓鼓的腮帮跟小脑袋,自动忽略了男人的存在。 苏祭司随意的在床边坐了下来,双手撑在身后,长腿优雅交叠,眯眸瞧着她:“吃过晚餐了么?” 月牙没吭声。 前一秒还想把她拉去让一群男人糟蹋,后一秒又来假惺惺的问她吃没吃过晚餐? 假仁假义!伪君子! 久居高位的男人,大多时候不需要说话,身边的人就已经揣测好了他的心思,把该办的都办了,哪有像现在这样被当做空气的时候。 苏祭司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她吭声,声音倏然沉了下来:“我在问你话,你是聋了还是哑了?” 月牙阖眸,忍了忍,才耐着性子丢出两个字:“吃了。” 男人几乎是立刻嘲讽出声:“你下午才过来,过来后就上楼了,去哪儿吃的晚餐?你们北家人都是拿西北风做晚餐的?” 既然知道她没吃晚餐,还多此一举的问什么问?! 月牙冷冷瞥他一眼:“我不饿,不可以?!” 好不容易见到她日思夜想的女儿,她现在开心都来不及,哪儿还有心思吃饭。 男人大概觉得跟她‘聊天’实在没什么意思,理都不再理她,起身出去了。 小家伙很快喝完了一瓶奶粉,月牙陪着她玩了一会儿,看她又困倦的打哈欠了,抱起来,哄了没一会儿,她就趴在她肩头呼呼睡着了。 月牙没有把她放回婴儿床里,仍旧紧紧的抱着,站在落地窗前,凝眉看着眼前戒备森严的城堡。 她不能把女儿继续留在这里了。 苏祭司根本就不正常,就算还没变态,也离变态不远了,更何况还是做军火商这么危险的事情,女儿跟着他,要怎么平安健康的长大? 可是要怎么把她带走? 就算侥幸带回孤城,按照这个男人偏执又疯狂的性子,肯定是要不惜一切代价把她抢回来的。 “你在想什么?” 身后突然响起的男声吓的她浑身一颤,抱着女儿猛地转过了身,睁大眼睛吃惊的看着他:“你走路能不能有点声音?还有,敲门是最基本的礼节,你懂不懂?” 苏祭司‘啪’的一声将手中的餐盘放到桌子上,冷冷开口:“这是我家,我想进哪儿进哪儿,没把你直接丢进海里喂鱼已经是我的仁慈了,还敢有意见?” “……” 月牙气急,转过身不去理他。 “她都睡着了,你还一直抱着做什么?不嫌累?” “我喜欢抱着,你管得着?” 静默了一会儿,才传来男人冷肃的命令:“放下她!先吃饭。” “我不吃你的东西!外面到处都是餐厅,我饿了自然会找地方吃,用不着你假惺惺的装好人!” “呵,我养了你20年,你现在才来说不吃我的?你身上90 %的肉跟骨头都是吃我的长出来的,怎么?要削骨剔肉的还给我么?” “……” 月牙忽然转过身来,黑白分明的水眸恨恨瞪他:“谁要你养了?!要不是你把我偷走,我这20年过的会比之前幸福一万倍!” 把她随意丢在一户没心没肺的人家里,动不动就被训斥被关禁闭,叫做养她? 他还真是大言不惭! “谁让你生在了北家?我把你偷走,没直接弄死你已经不错了。” 男人屈指叩了叩桌面,冷冷开口:“最后一遍,放下千里,过来吃饭!你最好听懂我的话了!” 最后一句话,无声无息的透漏着威胁的意味。 月牙鼓了鼓腮帮,忍气吞声的过去把女儿放下。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现在孤身一人,他想怎么收拾她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情,能忍,她还是忍一忍比较好。 晚餐是黑胡椒意大利面,是她最喜欢的,但味道实在不尽如人意。 她吃了一口就嫌弃的皱了眉头:“你该换个厨师了,这么简单的一道餐,能做的这么难吃,也是不容易。” 只是随口抱怨了一句,平白就惹的男人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目光冰冷的瞪了她一眼:“让你吃你就吃!非得逼我一会儿让你吃草才满意?” 月牙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 连个厨师都要这么护着?她不过就说了那么一句,他至于动这么大的气? 神经病! 不行,她早晚得想办法把女儿带走,这男人有毛病! 盐放多了,她硬着头皮吃完了,一抬头,就见男人正慢悠悠的喝着红酒,自己盘子里的意面几乎动都没怎么动。 他也知道不好吃,不好吃自己可以不吃,非得逼着她吃是不是? 她一边默默的安慰自己不要因为这么点小事跟他争执,一边狂倒水喝水,一口气喝完了三杯,这才道:“我今晚在这里陪她,你吃完就出去吧。” 苏祭司给了她一个‘你以为我想跟你待着?’的鄙夷眼神,收拾了一下碗筷后便径直出去了。 …… 半小时后,已经一天两夜没合眼的月牙趴在婴儿床边睡着了。 半小时后,因为女儿哭闹不止已经连续一周没能睡好的苏祭司,也在隔壁卧室睡着了。 夜色再度回归宁静。 …… “喵呜~~~” “喵呜~~~” “喵呜~~~” 猫儿断断续续的呼唤声传入耳中,月牙迷迷糊糊的被吵醒,循着声音看去,就看到阳台上,一只通体雪白的布偶猫正贴着玻璃,对着她不停的叫。 她慌忙起身打开窗子,将带着一身寒气的它抱了进来:“Coco!” 布偶猫亲昵的在她怀里钻来钻去,娇软的叫着,热情的表达着重逢后的欣喜。 她亲昵的点了点它的鼻尖:“饿不饿?我去给你找点鱼罐头吃好不好?” 抱着它下楼,把她放到桌子上,刚刚打开冰箱门翻找出一瓶鱼罐头来,那边门就忽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穿着一件驼色收腰羊毛大衣,踩着十寸尖细高跟鞋的女人拖着行李箱走了进来,一头长发直达臀部,画着淡妆的脸美丽而优雅,像是从画报里走出的模特儿一般。 月牙觉得她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她开罐头的动作变得有些慢,coco便有些着急的在桌子上走来走去,喵呜喵呜的催促着。 女人随手将行李箱放下,抬手解下围巾,一边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新来的?” 月牙拆开罐头,coco已经迫不及待的上前吃了起来。 她没说话,女人又笑笑:“管家没有教过你规矩么?coco这个时间不能吃东西,一旦养成习惯,以后这个点儿你都要起床喂它了。” 月牙没什么表情的揉着coco的小脑袋:“它爱闹腾,晚上容易饿,不过是喂一顿饭,我能起的来。” Coco还很小的时候她就养着了,食量很大,以前她基本上每晚都要起床喂它一次的。 她不卑不亢的语气让女人略显意外的挑了挑眉梢,但也没再继续说,随意的将包放下:“我去看看阿司睡了没,你帮我把行李箱放卧室里去。”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614 你好,阿司匹林先生:苏祭司,大清早的你发什么疯? 614你好,阿司匹林先生:苏祭司,大清早的你发什么疯? 月牙莫名其妙的看她一眼:“他就在楼上,你上去顺便自己提上去不就行了,干嘛要让我帮你放?” 她看起来就那么像女佣? 女人已经向前走了两步了,闻言,终于察觉到哪里不对劲,转过身来,又将她仔细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你是……” 月牙抬手顺着coco柔软的毛:“问别人身份之前,难道不应该先做一下自我介绍么?” 几秒钟的寂静。 女人一双潋滟美目盯着她,片刻后,才踩着优雅的步子走到她面前,伸出手:“你好,我是阿司的女朋友,洛欢。” 洛欢。 月牙终于想起来在哪里见过她了。 洛欢,国际顶级超模,几乎所有的顶尖杂志封面都出现过她的身影,东西方结合的神秘香艳面孔,完美比例的身材以及优雅高贵的气质让她一度成为媒体竞相追逐的宠儿。 这么好的条件,干嘛非要自甘堕落的跟着一个喜怒无常的人渣? 不过她倒是也听说过不少娱乐圈的隐秘新闻,很多女星被黑势力强大的人看上后,大多都会在各种各样的威逼利诱下屈服。 苏祭司是军火商,看中娱乐圈的女星,想要强迫对方做自己的女人,简直是易如反掌。 可惜了,不知道她当初是遭受了怎样的威胁跟蹂躏,才不得不做了他的女人。 这么想着,忽然对她生出一股同情跟怜悯,她伸手跟她握了握,好脾气的道:“我叫北月牙,你叫我月牙就好。” 洛欢浑身一震,目光震惊的看着她:“你叫……什么?” 月牙? 北月牙? 不等她回答,她又很快追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极度吃惊下,她的手用了几分力道,月牙皱了皱眉,挣扎着抽回了手,淡声解释:“我女儿生病了,我来看看她。” 几秒钟的死寂。 “女儿?” 洛欢笑了下,眼底却是一片嘲弄之色:“你要看的女儿,不会是苏千里吧?” 月牙默了默。 不太清楚她为什么会用这种口吻跟神色面对她。 这里似乎就千里一个婴儿吧?看她的样子,也不像是第一次过来,难道不知道千里是她的女儿? 不等她开口,女人已经匆匆转身上了楼。 走过多少次豪华时装秀的超模,这会儿却生平第一次失了态,每走一步都像是要不小心摔倒。 月牙看着她标准的S形性感身材,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皱皱鼻尖,抱着吃饱喝足的coco上了楼。 …… 回卧室没一会儿,千里就醒了。 也不哭不闹,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她,,懵懂又纯真。 月牙亲昵的亲了亲她圆圆嫩嫩的小脸蛋:“乖,妈妈给你换尿布好不好?” 换了尿布后再把她放回摇床上,小公主就不乐意了,一放下就哭,眼泪跟不值钱似的哗啦啦的往下落。 月牙试着哄了几次,放了几次,都没成功,不得已只好一手抱着她,空出另一只手来帮她冲奶粉。 小千里这才满意,一手环着她的胳膊,指着奶粉咿咿呀呀的催促。 月牙没好气的点了点她鼻尖,又忍不住亲了亲她软糯的小脸:“你乖乖坐在床上,妈妈不就能更快的给你冲奶粉了?” 话音刚落,卧室门忽然被人大力推了开来,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月牙吓了一跳,怀里的小公主更是被下的一个哆嗦,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她慌忙把她按进怀里,刚刚哄了一声,手腕就被闯进来的男人扣住,那样惊人的力道,几乎要将她的腕骨生生捏碎。 一名女佣匆匆跟进来,将她怀里大哭不止的千里强行抱了出去。 门被关上,偌大的卧室里就只剩下了她跟盛怒中的男人。 此刻的苏祭司,就像是一个天然冰窟,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寒意几乎要冰冻住她四肢百骸的血液。 月牙痛到浑身发抖,每一次的试图挣脱都要换来他更加粗暴的对待,痛到极致,她终于忍不住低叫出声:“苏祭司,你吃错药了是不是?!大清早的发什么疯?!” 男人阴冷的俊脸在眼前放大,一双碧蓝的眸中裹挟着一场毁天灭地的风暴:“你跟洛欢说了什么?!” 月牙睁大眼睛,迎上他愤怒的视线,空白的大脑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摇头:“没说什么啊,她就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说我来照顾女儿。” 她来看她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的女儿,难道还要偷偷摸摸遮遮掩掩的? 凭什么?! 苏祭司怒极反笑,大手抚上她的小脸,用一种近乎粗暴的力道。 “你是不是以为生下了我的孩子,就有资格嫁给我了?!北月牙,你最好连这种梦都不要做!我的女人,只有洛欢一个,懂了吗?!至于你……连做我泄欲的工具都不配!!” 话落,重重的将她甩了出去。 男女力量上的悬殊让他没怎么用力,她的身子就被这股力道甩的站不稳。 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后腰重重磕上了婴儿摇床的一角,钻心的剧痛瞬间袭来,她闷哼一声,煞白的小脸很快沁出一层薄汗。 她肌肤天生娇嫩,又在北家被娇惯的养了大半年,肤色白的不像话,一低头,左手手腕上青紫的指痕便映入眼底。 痛到一时间不能动弹,更别说去反击他那番自大自傲到极点的话了。 她咬牙忍痛的举动看在男人眼里,便成了被揭穿了阴谋后的默认跟心虚。 男人眉梢眼角的嘲弄浓稠的几乎要溢出来:“北月牙,别试图在我眼皮子底下秀你的智商,否则,就别怪我一辈子不让你见到你的女儿!” 话落,摔门而去。 …… 白月颜跟南莫商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7点多了。 苏祭司正在用早餐,一张俊脸阴沉的几乎能滴出水来。 两个男人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了,南莫商扶着她在餐椅上坐下,边自顾自的帮她倒了一杯水,命令旁边的女佣:“她在飞机上没吃早餐,去准备一份中式早点过来。” 泰然自若的模样,好像这里就是南宅似的。 苏祭司也没理会他的反客为主,挥挥手示意女佣按照他的命令去做,打量着白月颜高高隆起的腹部:“怀着孕就先不要乱跑了,免得辛苦。” 白月颜胡乱的嗯了声,视线扫过空荡荡的长形餐桌,咳了一声:“那什么……我听说,北月牙过来了?” 苏祭司优雅的切着盘子里的培根煎蛋,闻言,没什么情绪的开口:“是过来了。” “那她人呢?” “在楼上,千里的卧室。” “还没睡醒?” “不知道,不清楚。” “……” 白月颜默默向南莫商投去了一个求救的视线。 男人慢条斯理的拿过她的水杯喝了一口:“我有点事情想单独跟他聊聊,你先避一避吧。” 她给了他一个‘干得好’的表情,忙不迭的起身:“那好,那我等会儿再过来。” 苏祭司淡淡瞥一眼他:“你想跟我聊什么?” 南莫商双手交叉撑着下巴,沉吟一声后,一本正经的开口:“听说你画功了得,不知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能劳驾你帮忙画一幅画像?” “我只画风景,不画人。” 简洁利落的八个字,清楚的表达了男人的意思——拒绝。 “那帮我画一幅风景画也行。”退而求其次。 “没心情。”三个字。 “那就从你之前画好的之中挑出来一副给我好了。” “不给。”两个字。 “为什么?” 这次,苏祭司连话都懒得说了,直接给了他一个嫌弃的眼神。 南莫商耸肩,一脸无辜的拿了个甜品咬了一口。 可真无聊啊,他开始怀疑西西到底是不是他苏祭司的亲妹妹了,这么有趣的妹妹,怎么会有这么一个无聊的哥哥呢?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615 你好,阿司匹林先生:他不是还想动粗吧? 615你好,阿司匹林先生:他不是还想动粗吧? 推开卧室门,就见月牙坐在空了的婴儿摇床边,右手一下下的拨弄着挂在摇床上边的风铃,发呆。 她搭在摇床上的左手手腕已经高高肿起了,几乎有右手手腕的两倍粗,青紫的淤痕映入眼底,狰狞恐怖。 她吓的倒吸一口凉气,几步冲到她面前:“你手怎么了?!” 月牙低头看了一眼,没什么情绪的回答:“苏祭司弄的。” 白月颜窒了窒,顾不得去问她为什么,转身打开门问女佣要了个冰袋过来帮她冰敷手腕。 好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后,月牙才忽然开口,声音淡到近乎于麻木:“他是不是打算以后都不让我见到我女儿了?” 就因为她跟他女朋友说了句那是她的女儿? 白月颜敛眉,没说话。 她上来的时候特意问了女佣一下,女佣回答的也含含糊糊的。 大体意思就是boss并没有告诉洛欢这是月牙生的女儿,只说是在外面应酬的时候,不小心被一个陪酒女郎设计,女郎偷偷产下孩子,他不得已才把她抱回来养着了。 饶是这样,洛欢还是生了很大的气,足足两个月没有理他,直到最近,才慢慢接受了这个已经存在的事实。 过了许久,她才像是轻叹了一声:“你有没有想过……重新开始你的人生?” 隔着这么深的仇恨,又没有感情作为基础,他们两个人要为了一个共同的孩子生活在一起,可能性几乎为零。 既然千里只能跟着他们之中的一人,而北家又很不想要这个孩子,就注定了她抢不过boss。 既然这样,与其因为这个孩子纠缠在一起,彼此因为上一代的恩怨憎恨着,为什么不努努力,找一个心爱的男人,生一个爱情的结晶,重新开始生活呢? 月牙抓着风铃的手指不自觉用力。 直到哗啦一声,风铃承受不住这个力道,摔落进了摇床中。 女人小脸泛着苍白的痕迹,唇瓣轻颤,好一会儿,才哽咽出声:“我努力了……我真的努力了……如果不是知道她在这里生活的并不好,或许我真的就可以慢慢的走出这段阴霾……” 或许她真的可以忘记那个跟她共用一个身体九个多月的婴儿,忘记她只在她出生后照顾了她三天,忘记她被苏祭司强.暴的那段晦涩日子,或许到最后,干脆忘记自己生过孩子。 整整半年时间,她从每天每天不停翻看她的照片,到强迫自己两天看一次,三天看一次,一周看一次…… 这么长时间的努力,都在她得知她的女儿高烧不止后,功亏一篑。 就这么不顾一切的连夜赶了过来。 她提到这个,白月颜这才想起来一件事情。 千里高烧不止的事情,貌似只有她跟南莫商知道,北幽阳那边就算知道,肯定也是费尽心机的隐瞒着的。 可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来的路上,她再三逼问南莫商,确定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后,就更加的摸不着头脑了。 “你是怎么知道千里高烧不止的?”她问。 月牙摇头:“我不知道,有人给我发的短信。” 她不关心是谁发的短信,她只关心她女儿过的好不好。 有人给她发的短信…… 白月颜抬手揉了揉眉心。 千万千万别让她知道,发短信的那个人就是boss。 他明明恨她入骨,巴不得她再也不要出现在他面前,又怎么可能主动给她发短信。 更何况,她又不是护士,就算过来了,也没办法让千里的病好起来,顶多……只是帮忙照顾照顾罢了,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她帮她调整了一下冰袋的角度,起身:“你先休息一下吧,我去给你拿点早餐上来。” 月牙咬唇,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追问:“千里呢?他把千里抱哪里去了?” 她转过身来,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放心,你人既然都来了,那自然就没有让你见不到女儿的道理,你先吃饱喝足,照顾好自己,回头我就把千里要回来给你。” 月牙像是蒙上了一层寒霜的水眸亮了下,顿时破涕为笑:“真的?” 白月颜被她略显孩子气的一面闹的有些无言,好一会儿,才道:“真的。” …… 白月颜下楼的时候,南莫商正在帮她搅拌着小米粥,见她过来,拿下巴指了指身边的位置:“过来,粥要凉了。” 她摆摆手:“我先不吃了,这个端上去给月牙吧,她还没吃早餐。” 男人眉梢挑高,冷笑一声:“怎么?你哥哥就缺这么一点吃的?你吃了,难道她就要饿肚子?” 苏祭司慢条斯理的翻看着晨报,闻言,淡声道:“她饿了自然就下来吃了,不过来就说明不饿!你吃你的。” “她手腕都肿了,这么粗!” 白月颜在半空中比划了一下,小眉头紧皱着:“青紫青紫的,吓我一跳!boss,她好歹也是女孩子,你别这样。” 北家对不起苏家是没错,但那毕竟是上一代的恩怨,跟月牙没有半点关系,他不应该把怨气撒在月牙身上的。 “啧,可真粗鲁……” 南莫商摇摇头,拿过她的小手来有一下没一下的捏着:“所以说,崇拜一个男人之前要先擦亮眼睛,万一是只禽兽呢?” 她每每提起苏祭司,那一脸崇拜又敬仰的样子,看的他一次比一次火大。 苏祭司没理会他的冷嘲热讽,漠然的将报纸整整齐齐的叠好,放到一边:“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你们先吃着。” 话落,不等他们回答便径直推开椅子走出了餐厅。 白月颜盯着桌子上的精致早点,想了想,还是起身:“我去送点给她吃,她脸色看起来很不好,再不吃点东西,要生病了!” 手不等碰到盘子的边沿,就被男人抬手拍开了。 南莫商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她:“你以为他的‘有事情要处理’,是什么事情?” 白月颜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他不是还想动粗吧?” “你看他刚刚上楼的样子,像是要动粗的样子?” “……” …… 从白月颜出去到苏祭司进来,前后不过只有五分钟时间。 男人进来的时候,月牙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 她本来就嗜睡,这两天因为担心千里,路上也没睡着,过来后就一直在照顾女儿,也就凌晨睡了那么几个小时,这会儿已经困倦到了极致。 得到了白月颜的承诺后,她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很快便沉沉睡了过去。 苏祭司走了几步,很快就看到了她垂在身侧的左手,那高高肿起的手腕,青紫的痕迹…… 碧蓝的瞳孔骤然一缩,随即衍生出一片荒凉的寒意。 不过只是用了三分之一的力道。 她的手是有多娇嫩。 薄唇抿成一条弧度,他修长笔挺的身体站在床边,盯着她安静素净的小脸,脑中一片空白。 半晌,到底还是机械式的移动着脚步,绕过床尾,俯身将被丢在一边的冰袋放回她的手腕上。 不知道是被凉意刺激到了,还是感觉到疼了,睡梦中的小女人轻轻哼了一声,本能的缩了缩手。 寒凉的蓝眸盯着她看了几秒钟,男人起身,去洗手间里拿了一条毛巾来将冰袋裹上,放缓了速度靠到她手腕上。 月牙皱了皱眉,含糊的叫了一声:“哥哥。” 也不知道是在叫北幽阳,还是他。 当初有段时间,她还是叫过他几声哥哥的。 苏祭司靠着床头边的墙壁,习惯性的抽了根烟出来点上,视线掠过她散落肩头的黑丝,发育的凹凸有致的身材,落在她的腰腹处。 睡姿的关系,白色的毛衣上移了一块,露出小半截性感小蛮腰,白嫩到几乎可以掐出水来的肌肤,清纯中透着诱惑的腰线…… 苏祭司叼着烟,阖眸深深吸了一口,抬手脱下了西装外套,随手一丢,外套在半空中滑过一道优美的弧度,准确无误的落在了她腰间。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616 你好,阿司匹林先生:多大的人了,睡觉还需要哄? 616你好,阿司匹林先生:多大的人了,睡觉还需要哄? 白月颜端着早点上楼的时候,刚好跟下楼的男人迎面遇到。 她盯着他身上新换的西装,呆了两秒钟。 不要告诉她他刚刚上楼只是去换一套衣服,并不是去看月牙…… 苏祭司几步下楼,将她手中的餐盘接过去,拧着眉头沉声开口:“南莫商的手是断了么?要你一个孕妇来送早点?” “没有,是我不让他过来的,月牙现在的状态不好,他过去,她反而更不自在。” 她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他:“你就没去跟月牙……说点什么?” 比如道歉神马的…… 她把这件事情前后顺了顺,总觉得这个是他的错,强.暴月牙的是他,强行把孩子抢过来的是他,对洛欢撒谎的人也是他。 而且如果她猜得没错,他应该没特意叮嘱过月牙不许告诉洛欢她是千里妈妈的事情吧? 既然没说,月牙自然就没往那方面想,又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去否认自己是千里的妈妈。 苏祭司径直端着早点下楼,淡淡丢出三个字:“她睡了。” 白月颜一愣,忙转身追上去,八卦兮兮的看着他:“你哄睡的?” 男人将餐盘递给女佣,空出手来扶了她一把,这才用一种不能理解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多大的人了,睡觉还需要哄?” 白月颜眨眨眼睛:“当然啊,我不舒服的时候就睡不着,怎么困都睡不着,南莫商就会哄我啊,要么给我读书,读那种超级难懂的书,我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主要是他声音放低放缓的时候,格外的好听,催眠效果也是棒棒哒。 苏祭司收回视线,表情漠然:“南莫商是南莫商,我是我,别说我不会哄女人睡觉,就算会,那个女人也不会是北月牙。” 白月颜没说话,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boss大人啊,有些话还是不要说的那么早、那么笃定的好,万一回头一不小心啪啪打脸了,就不好看了,是不是? …… 月牙这一觉睡的不算久,coco柔软的毛发蹭在脸上,痒痒的,她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意识回笼,她一惊,猛地坐起身来,下意识的看向床边的婴儿摇床。 空空的。 满满的期待瞬间转为失望,心里空落落的。 失望的视线缓缓下滑,她盯着滑至腰间的西装,好一会儿,才单指将它挑了起来。 不需要去摸布料或观察裁剪手笔,衣袖内层,那用金线手工绣出的‘司’字,已经清楚的表明了它的主人的身份。 不大清楚那个男人的衣服,怎么会莫名其妙的跑到她身上来。 随手把西装外套丢到一边,她下床出去,见一个女佣正在走廊里擦拭花瓶,于是用英语问:“你好,请问白月颜小姐在哪里?” 女佣像是压根没看到她也没听到她的话似的,自顾自的擦着花瓶。 在这个别墅里,没有boss的命令,别说是一个小小的女佣,就是管家,也是不敢轻易回答她的问题的。 因为这个女人身份太过特殊了,他是boss恨之入骨的仇人的女儿,却又是千里大小姐的亲生妈妈…… 这样一个集荣宠与卑贱于一身的身份,让他们很难面对,态度恶劣了不好,态度恭敬了也不好。 干脆就把她当空气了。 一连被三个女忽视,月牙就算再傻,也能感觉到了,再吻下去,也没用。 好在她们似乎并没有要禁足她的打算。 她扶着楼梯下楼,穿过客厅,远远的就看到远处的草坪上,南莫商正将白月颜圈在怀里放着风筝。 风筝飞的很高,高到几乎看不清到底是只蝴蝶还是只雄鹰。 她看着看着,一时看呆了。 如果不是苏祭司,或许现在的她,也已经找到了自己心爱的男人,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兴致盎然的放着风筝…… 北家毁了他的一生,他就来毁了她的一生。 “谁准你下楼的?” 身后突然传来的男声惊到了她,月牙转头,这才发现苏祭司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外面进来了。 他的脸色看起来有些阴沉,大概是还没跟他女朋友和好。 她后退了一步,看着他一步步靠近,直到她需要努力仰头,才能跟他的视线对上。 男人身上淡而冷的男士香水的味道钻入鼻息,那些不堪的回忆很快涌进脑海,她下意识的又退了一步:“我想见见我女儿。” 头顶上方很快传来男人轻鄙寒凉的冷叱声:“你还有脸见她?” 月牙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 她仰头,不卑不亢的迎上他的冰眸:“因为我承认我是她的妈妈,所以就没脸见她了?不好意思,我语文不大好,理解不了这个因果关系!” 那么擅长忍耐的女人,一旦涉及到女儿,就变得像只浑身带刺的小刺猬,半步都不肯退让。 苏祭司眯眸,长指挑了挑她的下巴,以一种近乎于侮辱性的轻佻姿势:“你敢以你哥哥北幽阳的性命发誓,发誓你告诉洛欢你是千里的妈妈的时候,没有半点私心?” 她皱眉,嫌弃的拍开他的手:“什么私心?” “想要拆散我跟洛欢的私心!想要成为我苏祭司女人的私心!” “……” 有病吧?成为他的女人?他以为他长得帅一点,能力强大一点,全世界的女人就都得巴巴的琢磨着怎么嫁给他? 她北月牙就算是一辈子不嫁,也绝对不会想再被他苏祭司碰一根手指头! 后退一步,她抬高了下巴,一字一顿,清清楚楚的开口:“有什么不敢的?!想成为你的女人?哈!我看起来就那么像智障?” 午后的阳光从窗前照射进来,落在她白皙素净的小脸上,闪出晶莹如宝石的光。 她黑白分明的眸就这么不闪不避的迎上他的视线,没有丝毫迟疑的告诉他,她不喜欢他。 苏祭司垂放在身体两侧的手指不知道什么时候死死收拢到了一起,指关节处的苍白若隐若现。 “都怪你!我说往这边拉,你非要往那边扯!真是的……这么大个男人,连个风筝都不会放!” 白月颜嘟嘟囔囔的抱怨声打破了两人僵持的气氛。 南莫商似笑非笑的瞧一眼恼羞成怒的小女人:“我看看,把脏水泼我身上的时候,你脸红了没?” “……” 白月颜没好气的拍开他的手,一转身,就见苏祭司阴沉着俊脸,一声不吭的转身上了楼。 她呆了下。 跟boss见了不少次面了,还是第一次见他生这么大的气,眉宇间的戾气浓重的都快要杀人的样子了。 她转头看向月牙:“你跟boss说什么了?” 这左手手腕还肿着呢,她怎么又不知轻重的去惹他生气,毕竟她人现在在这里,北家就算再厉害也是鞭长莫及,要不收敛一点,回头还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头。 月牙抬手拢了拢耳畔的长发,声音淡淡的:“没什么,随便说了两句,……白小姐,我想看一看我女儿。” “哦,她还在睡着呢,不着急,你先吃点东西吧,这都快下午了,你一天没吃东西了,该饿了。” …… 白月颜让厨房帮她简单的做了份午餐,月牙匆匆吃了几口,便没胃口了。 刚巧千里醒了,白月颜就让女佣把她抱了过来。 刚刚睡醒的小公主还有些懒怠,睁着一双睡意惺忪的大眼睛看着他们,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 月牙单手抱着她,亲了亲,接过女佣递过来的奶粉,刚要喂,就被白月颜接过去了。 “你手还肿着,我来喂好了。” “……谢谢。” 白月颜一手拿着奶瓶,一手把玩着千里又小又嫩的小手,慢吞吞的开口:“北幽阳来找我了,要我三天之内把你带回去。”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617你好,阿司匹林先生:不愧是北家人,亲生女儿都可以不要! 617你好,阿司匹林先生:不愧是北家人,亲生女儿都可以不要! 月牙没说话,有些失神的盯着怀里软萌可爱的小公主。 一瓶奶快喂完了,她才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一般的道:“你回去跟哥哥说,我再照顾她几天,再几天……就回去。” 白月颜默默看她一眼:“几天是几天?” 没有确切数字的日期,等于遥遥无期。 月牙又沉默了下来。 只是,忽然很想听她叫自己一声妈妈,哪怕只有一声也好。 等再大一些了,她开始认人了,再见面,她恐怕就不会再用这么懵懂而天真的眼神看着自己,而是,完全陌生的,警惕的……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心里就堵的喘不过气来。 “我真的舍不得她……” 她受伤的左手忽然紧紧抓住白月颜的手臂,滚烫的泪大颗大颗滑落下来:“白小姐,求你了……可不可以跟苏祭司说一说,让我带走千里?他明明有女朋友,想要多少孩子都可以,为什么要抢走我的孩子?!我那么……那么辛苦才把她生下来……” 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哽咽到听不清楚。 如果这番话在之前说,可能白月颜只会觉得她很可怜,可现在,她的肚子也大了,有时候胎儿在肚子里舒展一下小胳膊小腿,翻个身子,她都能清楚的感觉到。 那种微妙又神奇的感觉,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是无法体会的。 她叹了口气,好一会儿,才不确定的道:“我试试吧,不过……你别抱太大希望。” Boss虽然是她亲哥哥,也一向对她有求必应,但终归还是气场太强大,高高在上的感觉无形中拉开了距离,她几乎都不怎么敢直视他的眼睛。 仍旧是敬畏而崇拜的。 …… 在洗手间洗了个手,她看着给自己递过来毛巾的男人:“南莫商,如果有一天你跟我也分开了,你也会抢走我的孩子吗?” 西装革履优雅英俊的男人闻言,薄唇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我们不会分开。” 她皱眉,不满:“我说如果!” “会。”干净利落的一个字,没有半分犹豫。 白月颜一听就不高兴了,毛巾直接丢到了他身上:“你怎么这么自私?孩子当然是跟着妈妈过的更幸福!10个继父5个坏,但10个继母就有9个坏!” 男人抬手,大手若有似无的抚摸着她隆起的腹部,像是冷笑了一声:“我的孩子不需要继母,我只知道,孩子在我这里,你就永远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 我只知道,孩子在我这里,你就永远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白月颜总觉得南莫商说这句话的时候,口吻很是古怪。 像是在说他们,但好像……也是在说月牙跟boss。 不,不不不,她应该是多想了。 他们苏家当年一家惨遭灭门,对boss来说,亲情比什么都重要,以至于这个孩子是仇人的女儿生的,他都要不惜一切代价的掠夺回来。 因为孩子是他的所以才要留着,而不是因为想要拴住月牙的心,才强行把孩子抢过来。 站在男人书房门外酝酿了好一会儿,她清清嗓音,敲了敲门。 男人寡淡的声音传来:“进。” 她推开门,小心翼翼的露出了一个脑袋:“有没有打扰到你?” 办公桌后的男人随手将文件丢到一边,示意她进来:“找我有事?” 白月颜这才进去,把端来的咖啡跟水果放到桌子上,随即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支支吾吾好一会儿,才笑嘻嘻的开口:“boss,话说我都结婚了,你这当哥哥的怎么还一直没动静?什么时候能吃到你跟准嫂子的喜糖呀?” 苏祭司没说话,碧蓝的眸像是一汪清澈见底的蔚蓝大海,表面上仿佛平静而淡然,深处似乎又永远旋着危险汹涌的暗流。 白月颜被他盯的有些心虚,正在想自己问这个问题是不是有些越界了,就听男人淡声道:“不着急,她现在忙于事业,还不想结婚。” 这个‘她’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白月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也对,洛欢是模特儿,模特儿的身材就是她们的生命,一旦怀孕生产,再想回到巅峰时期的辉煌,简直难如登天。 这就难办了。 她咬着指甲,愁闷的哼了一声。 男人盯着她愁的快拧出水来了的小脸:“怎么?” 白月颜回过神来:“嗯?……哦,那什么……我看月牙实在可怜,她又是北家的人,要不……你就把千里还给她吧,以后你跟洛欢结婚了,再生几个不就好了,毕竟,咳……跟自己喜欢的女人生的孩子,才是最好的呀。” 跟自己喜欢的女人生的孩子,才是最好的。 苏祭司像是冷笑了一声:“是她要你来求我的?” 白月颜被他略显凌厉迫人的视线盯的一阵心虚,垂了垂小脑袋,没说话。 男人收回视线,淡声开口:“这件事情我会单独跟她说清楚,不早了,你休息吧。” 白月颜懊恼的鼓了鼓腮帮,没敢再说什么,乖乖起身出去了。 …… 凌晨1点。 婴儿的哭闹声渐渐停歇了下来。 月牙拧了条热毛巾,帮她擦了擦哭的到处都是斑驳泪痕的小脸,又帮她擦了点婴儿霜,这才重新在摇床边坐了下来。 熟睡中的小公主呼吸均匀,不带半点刚刚淘气不乖的痕迹,可爱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才半年不见,就跟刚刚出生的时候长得一点都不一样了。 如果再过三五年,恐怕在路边偶遇,她也要认不出她来了。 “明天,跟着西西一起回你的孤城。”身后,毫无预警的响起男人低沉冷淡的嗓音,不带半点温度。 月牙敛眉,像是完全没听到他的声音似的,自顾自的把玩着女儿又软又嫩的小手。 那会儿实在无助极了,才会失控的去求助白月颜。 但其实后来冷静了下来,她就知道即便是白月颜答应了,也真的努力为她去争取了,能成功的可能性还是低到了尘埃里。 这个男人恨北家入骨,城府又深,或许当初强.暴她的时候,没有做避孕措施,就是想要她怀上孩子,待她生产之后,强行分开她们,以此来折磨她。 他是玩弄人心的高手,知道这种方式最能让一个女人痛不欲生,又怎么可能轻易放弃这个机会。 为了让仇人痛苦,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惜利用,他这一生,过的可真是可悲。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自己有些木然的嗓音:“好,我回去。” 她从来不觉得千里这场持续不退的高烧是意外,或许只是他觉得她在孤城过的太好了,才会想出这个办法,让她难过痛苦,主动跑来接受他的羞辱跟折磨。 恐怕她再不回去,这个男人慢慢的就要变本加厉的在她面前伤害千里了。 与其这样,倒不如她回孤城去。 他看不到她了,或许还会因为千里是自己的女儿,对她好一点。 好,我回去。 女人平静到没有起伏的声音传入耳中,苏祭司俯身捡起洋娃娃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又自然的将娃娃放到床头。 “我会忘记我生过这个女儿,不论以后她过的是好是坏,我都不会再过来了,苏祭司,她身上流着一半我的血没错,但你别忘了,另一半的血是你的!虎毒不食子,做人的底线还是要有的。” 男人单手插进西装口袋,盯着她曲线姣好的背脊,冷冷低笑了一声:“真不愧是北家的人,冷血起来,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可以不要!既然这样,那你又何必假惺惺的跑来不眠不休的照顾她?” 月牙抬头,视线穿过窗子看向外面浓重的夜色。 她倒是想要,可他肯给么? 既然不给,那她还能怎么办?一直表现的很在乎她,然后让他通过伤害千里还伤害她么?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618你好,阿司匹林先生:苏祭司,你个无耻的人渣!! 618你好,阿司匹林先生:苏祭司,你个无耻的人渣!! 抓着摇篮的手指用力蜷曲,指关节处泛出冷冷的苍白,她的视线渐渐失去焦距,好一会儿,才木然道:“既然知道我们北家人都天性冷血,你还失望什么?” 她这么坦坦荡荡的承认自己无情冷血又残忍,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架势,苏祭司竟一时语噎。 月牙起身,从床底下拉出一个举行行李箱来,打开,将里面叠放的整整齐齐的裙子、鞋子跟娃娃都拿出来摆在床上:“这是之前在孤城逛街的时候,看到觉得漂亮,就买了,大小不一,那些她已经穿不上的我就没带过来,这些差不多现在穿刚刚好,以后我可能也还会往这边寄一些东西,你记得多多少少让她用一点,也算是我这个做妈妈的一点心意。” 她一边说一边向外拿,全程都冷静到不可思议。 苏祭司却莫名的有些烦躁,他从来不在跟千里同一个空间的时候吸烟,可这会儿那股突如其来的烦躁又凶又猛,他几乎是不能自控的抽了根烟出来,刚要点燃,就被月牙抽走了。 “还给我!”他目光阴森的盯着她,一字一顿。 月牙没说话,直接将烟碾碎在手心,眉眼间的怒意隐隐透漏出来:“苏祭司,你疯了是不是?想抽烟滚出去抽,要女儿那么点的肺吸你的二手烟,你是嗑药了还是脑袋进水了?!” 他平时就是这么‘照顾’千里的? 她一怒,刚刚的漠然平静淡去,五官便生动了起来,苏祭司心底的那股躁动反而就平息了下来。 他上前一步,长指漫不经心的帮她整理了一下衣领口,盯着她雪白的肌肤,笑了下:“只是在千里的卧室里抽根烟,就算疯了?” 言外之意,她看到的,只不过是冰山一角。 月牙凝眉,刚刚下好的决心伴着他这云淡风轻的一句话轰然倒塌。 高高扬起的右手被男人轻易的扣在了半空中,苏祭司眯眸瞧着她微微颤抖的红唇,心情不知不觉变得愉悦起来:“我苏祭司的脸,没有你以为的那么容易打!打一次我可以忍你,打第二次……” 他微微一顿,随即俯下身,薄唇贴上她的耳畔,邪气低笑:“恐怕你就要付出点代价了,到时候可别哭着喊着求我放过你……” 那样暧昧的声音,咬的每个字都像是虫子一样要钻进她的骨血里。 月牙浑身都开始不受控制的抖了起来,气到声音都变了:“苏祭司,你个无耻的人渣!!” 男人好以整暇的抚摸着她敏感的耳后,薄唇随即细细吻了上去:“别管我是不是无耻是不是人渣,能满足你的男人,就是好男人,不是么?” 温软的唇瓣,以一种极尽挑逗的力道吻过她的耳垂,颈项,脸颊,在要堪堪碰触到她唇瓣的时候,月牙终于忍不住用力推开了他。 “我不走!!!” 她踉跄着后退几步,垂在身侧的双手死死收拢,一字一顿:“苏祭司,你有本事就把我弄死在这里!否则……我死也不要把女儿留给你这个死人渣死变态!!贱人!!!” 苏祭司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角,英俊到极致的脸上没不出什么情绪,唯有眼底,被一片浓稠的暗色光影笼罩着。 “你的幽阳哥哥可还在孤城等着你呢,好好的北家大小姐你不做,非得在我这儿受欺负?” “你管我!” “哼!” 男人冷哼一声:“既然这样,那就随你便好了!” 话落,转身离开。 …… 白月颜跟南莫商第二天一大早就离开了。 临走之前还不忘帮她的手腕上点药,月牙听到白月颜悄悄跟苏祭司说了好几次不要欺负她之类的。 车子驶离后,男人转过身来,凉薄讥诮的视线扫过她的脸:“还站在这里做什么?等着接客?” 月牙:“……” 你才接客,你全家都接客!!! 她愤愤瞪他一眼,抱着千里转身便向回走。 身后,boss又挑剔的命令:“走这么快,摔到我女儿怎么办?慢一点!” 月牙像是没听到他的声音似的,不但没放慢速度,反而越走越快。 离他越远越好! 没想到真的被那只乌鸦嘴说中,走的太过急促,冷不防被脚下凸起的鹅卵石绊到,她身子一个趔趄,抱着千里直直的扑了下去。 预料中的疼痛却没有到来,腰间倏然一紧,她急速下坠的身子又被一股强势的力道带了回去。 不等缓过来,怀里受惊的小公主已经‘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眼泪断了线的珠子似的秃噜秃噜落下来,她被她哭的大脑一片空白,忙不迭的去哄。 小公主却不乐意了,不再抱着她,嚎啕大哭着张开小胳膊要苏祭司抱抱。 她拗不过,只得把女儿递给男人。 苏祭司单手接过来,显然很乐意看她出丑,眉眼间的愉悦没有丝毫掩饰的展露出来,就差直接笑出来了。 月牙又气又恼的瞪他一眼,盯着趴在男人肩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女儿,又是一阵羞愧。 “走个路都走不好,你几岁了?” 苏祭司戏谑的睨她一眼,径直抱着女儿从她身边走过。 月牙忍气吞声的跟在他身后,一声不吭。 …… 哭对小孩子来说是一件很费体力的事情,千里被男人哄了一会儿后,就抽抽搭搭的趴在男人肩头睡了。 月牙全程站在一边看着。 今天的苏祭司有点出乎她的意料,不论是从抱孩子的姿势还是哄孩子的动作,都能看得出是十分熟练的,像是已经做过无数次了。 她一直以为,他就算不直接虐待千里,也应该会很冷落她,不怎么愿意看到她才对。 苏祭司帮千里盖好被子后,一转身,就见她正出神的看着自己。 薄唇扯出一抹讥诮的弧度:“大清早的,收一收你饥渴的视线,我没兴趣碰你。” 月牙:“……” 请问他是用哪只眼睛看到她饥渴的看他了? 自己心里还不知道想着什么龌龊事呢,硬要赖到她身上来。 苏祭司的视线落在她已经差不多消肿却还青紫的手腕上,薄唇微抿,把医药箱拿了出来,随即在床边坐下,顺便淡声命令:“过来。” 月牙呆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 忽然觉得今天的苏祭司有点不大正常。 不过当初被他掳劫走,整整一个多月的折磨,无休无止,晚上肆意疯狂的伤害她,白日里又帮她上药,到了晚上又继续折腾她…… 像是身体里住着两个人一样,白日里,只要她不刻意激怒他,他基本上还算是正常的。 可是一到了晚上,他周身的戾气便尤其的重,经常她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还会惹来他一次次的暴怒,她稍稍的一点反抗,都会成为他变本加厉的借口。 男人药膏准备好了,见她还站在原地没动,声音微沉:“听力不好?什么话非得说两遍?” 月牙抿抿唇,懒得在这种小事上跟他较劲,乖乖走过去在他身边坐好。 男人挤了点药膏,用指腹抹开,然后均匀的擦到她的手腕上,力道适中的按摩着,让肌肤更好的吸收药性。 他的手指很热,带着一种让人心惊的力道。 月牙的视线不知不觉就从自己手腕,移到了他的脸上。 记得当初他曾经问过她一个问题,是想做他苏祭司的妹妹,跟北家为敌呢,还是想做北家的千金,与他为敌? 这是一个很无理取闹的问题,因为这个问题没有如果,因为她已经是北家的千金,永远都不能站在公正的角度上去考虑答案。 但私心里,她其实一点都不想跟他做敌人。 她很怕他。 没有人愿意跟自己惧怕的人为敌,她也不例外。 靠的太近,近到足够苏祭司听到她的呼吸频率,闻到她身上特有的女人香。 握着她手指的左手不知不觉就用了几分力道。 她的手指很软,像是没有骨头一样,握在掌心里,比握着coco的小肉爪手感还要好很多。 “好了,可、可以了。”月牙紧绷着神经忍了几分钟,想要抽回手。 试了几次,却都没有成功,手指仍旧被男人牢牢的握在大手掌心,苏祭司另一只手依旧不疾不徐的帮她按摩着:“这种药要多多按摩一下,肌肤才会吸收。” 月牙觉得浑身都不舒服:“我自己来。” 话音刚落,男人就忽然抬头,冷冷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 她忍了忍,又安分了下来。 过了几秒钟,他又忽然开口:“厨师做的早点不合你胃口?” 她呆了下,不明白他怎么会突然提到这么个事情:“啊?” 苏祭司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了她一眼:“你以前在你养父母家,饭量跟小猪似的,来我这儿了,两三口就不吃了是几个意思?” 月牙:“……” 她以前是吃的多了一点,但那时候多是因为正在长身体,而且也没多到跟小猪似的吧? 至于在这里吃的少…… 她饭量的确没那么小,但这两天因为千里时好时坏的身体,心力交瘁,没什么胃口,再说,对着他这么张索命阎罗似的脸,她想吃也吃不下去。 她闷了闷,引用了一下他之前的话,不动声色的嘲讽:“你养了我20年,我怎么好意思再多吃你的东西。” 男人冷笑了一声:“是么?我养了你20年,你是打算报恩么?” 她眨巴眨巴眼睛,对着摇篮中熟睡的女儿努了努小嘴:“不是给你生了个女儿了么?” “听说儿女双全才是最好的。” “……” 一句话说出来,气氛便陡然陷入了一种迷之尴尬中。 月牙拧着小眉头看着他,没敢随随便便接话。 希望他刚刚的那句话只是在开玩笑。 这个女儿是怎么来的,他应该比她更清楚,如果不是她子宫壁天生薄,当初都不会把她生下来。 苏祭司像是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言,脸色渐渐变得不大好了,甩开了她的手,起身:“我一会儿要出去一趟,晚上才会回来,你在这里规矩一点,要是敢惹麻烦,回头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翻脸比翻书还快! 月牙抿唇,冷冷看他一眼:“你出去不出去是你自己的事情,干嘛要跟我说?” 她又不是他老婆,他还需要跟她报备一下自己的行程安排? 苏祭司像是被她这句话噎到了,瞪着她半晌没说出话来,最后干脆甩袖离去。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619 你好,阿司匹林先生:让女人顶罪,你是越来越出息了啊! 619 你好,阿司匹林先生:让女人顶罪,你是越来越出息了啊! 月牙在这里没有认识的人,虽然出入不受禁止,但也没什么兴致出去,基本上一直待在小千里的卧室里。 千里醒了,她就帮她换尿布,喂她喝奶粉,陪她玩,千里睡了,她就坐在一边,看看书,喝喝茶,留神着女儿的动静。 午后时分,女佣送了一份餐点上去,也没说话,也没看她,就直接出去了。 月牙瞥了一眼,是意大利面。 一想到过来的第一晚吃到的意大利面…… 她皱皱眉头,有点不大想吃,但奈何肚子已经饿得咕噜噜直叫了,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坐过去。 大不了吃完后多喝点水。 小心翼翼的尝了一口…… 味道居然出奇的棒,甚至比她在北宅吃的几次意大利面味道还要好一些。 这么高厨艺的厨师,就算偶尔发挥失常,也不该失常到那个样子才对。 脑海中忽然就闪过她抱怨难吃的时候,苏祭司瞬间阴沉下来的脸色。 有什么不可思议的念头闪电般的滑过,快到来不及捕捉。 她呛咳了下,忙不迭的收回思绪不再去想了。 三下五除二的吃完,她喝了口水,双手托腮盯着空荡荡的盘子,懊恼。 没吃饱…… 同样都是很饿了,上次吃完那盘意大利面,她恨不得这辈子都不想吃东西了,可这会儿…… 估计再来三五份她都能轻轻松松的一扫而光。 40分钟后,送餐上来的女佣又过来收拾餐盘了,竟然还带了一份甜品跟一个水果拼盘。 月牙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但很矜持的保持着冷静。 女佣还是什么都没说,也没看她,放下东西后,收拾了一下狼藉就走了。 甜品是奥地利的著名甜品沙河蛋糕,月牙最喜欢这种蛋糕,小时候在养父母家很难吃到一次。 养父母严格意义上来说,对她并不好,但不知道为什么,每年生日却都会为她准备一个沙河蛋糕,用的材料都是最好的,做工精致,她后来去过很多蛋糕店,都没找到做的口味这么纯正的蛋糕了。 刚刚吃了一口,卧室门就被推开了。 年轻英俊的男人一脸好奇的走了进来,视线很快落到正在吃甜品的她的身上,随即哼了一声:“我他妈还以为是谁呢,让阿司亲自吩咐他们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原来是你!” 这口吻,怎么听怎么让人不舒服。 月牙见过他几面,但没说过话,好像是苏祭司身边的人,一个叫路西法,一个叫路西斯。 她单手托腮,慢条斯理的把蛋糕放进口里:“是我怎么了?” 路西斯随意的单人沙发椅内坐下,双腿交叠,居高临下的俾睨着她:“你胆子挺大啊,敢一个人来这里,就不怕阿司一个看你不爽,让人弄死你?” 月牙冷冷瞥他一眼:“这不还好好的活着么?” 不咸不淡的一句反问,噎的路西斯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看在她是千里亲生妈妈的份儿上,不弄死她就算了,但这么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是几个意思?阿司是不是嗑药磕多了,神志不清了? 他皱着眉头盯着她,顿了顿,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起身:“你过来!” 月牙一块送到了嘴边的蛋糕就因为他突然拽住自己手腕的动作吧唧掉到地上,不等心疼一下,人已经被强硬的拽了出去。 她气恼,拼命挣扎:“你干什么?!放手!!” 还好他拽的是她右手手腕,这力道要是放到左手上,不得疼死她? 路西斯不由分说的一路将她拽到苏祭司的书房。 路西法正叼着烟坐在沙发里,茶几上展开着一副油画,铺满星光的深蓝色夜空,倒映着亮黄光线的河水…… 嗯,还有一片咖啡渍。 月牙不懂画,看了一眼也没觉得什么。 路西法一双敛着风流妖气的眸子看看路西斯,再看看一头雾水的月牙,片刻后,忽然就笑了:“找个女人来替你顶罪,你真是越来越出息了啊。” 路西斯哼了哼,用力的推了月牙一把:“管它呢!我可不想挨阿司的鞭子!喂!你!晚上阿司回来了,你就告诉他,这油画上的咖啡渍,是你不小心弄上去的,知不知道?!” 月牙被他推的一个踉跄,勉强站稳。 转身,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这个看起来人模人样但似乎有点缺心眼的年轻男人。 有病吧?好端端的她凭什么替他顶罪? “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路西斯显然不大满意她的视线,一边说着一边要去抠她的眼睛。 月牙忙不迭的一边拍他的手一边后退:“凭什么?谁弄的谁自己承认,你做错了事情,找我一个女人来顶罪,还要不要脸了?!” 路西斯‘嘶’了一声,没好气的上前又要撕她的嘴。 向来高高在上的少爷,走到哪里都是尊贵的,哪里被人这么直面的骂不要脸的时候。 月牙忙不迭的继续后退,躲开他的手。 路西斯年轻张狂的俊脸上满是高高在上的骄傲之色,一手戳着她的脑袋:“我跟你说啊,这可是荷兰后印象派画家文生?梵高的油画,叫《罗纳河上的星夜》,无价之宝你知不知道?尽头才刚刚送过来!阿司等它等了半年了,要知道被咖啡毁了,肯定要动怒的,我皮娇肉嫩的,吃不了苦。” 所以呢? 月牙嫌弃的一直拍他的手,别动她别动她,怎么这么烦人!! 他一个男人都皮娇肉嫩,她一个女人就皮糙肉厚了是不是?! 这种不要脸的话也能理直气壮的说出口,脸皮是有城墙那么厚吗?! “我管你吃得了苦吃不了苦,画又不是我毁的,你凭什么把我拉出来做替罪羊?我不干!” 她说完,绕过他就要走,没走两步就被长腿男人一个大步赶上,拦住了。 “反正阿司已经讨厌你讨厌到极点了,就算你顶了罪,也就那样了,顶多挨一顿鞭子,你年纪轻轻的吃点苦头怎么了?” 这逆天的神逻辑。 月牙后退一步,拧着小眉头不敢置信的瞪他:“不可理喻!” 路西法全程没吭声,抽着烟,眯着一双风流狭长的丹凤眼,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们。 路西斯见她丝毫没有要点头的意思,双臂环胸冷哼一声:“我可告诉你啊,今天这事儿你要是不替我扛下来,回头可别怪我给你女儿苦头吃!” 月牙脸色一变,怎么都没想到他居然会拿女儿威胁自己,一怒之下,抬手一个耳光狠狠的扫了过去。 啪—— 一室寂静。 路西法首先回过神来,闷笑着起身把脸色铁青随时都要发狂的路西斯推到了一边:“行了,也怪你嘴欠,挨这一耳光不算亏。” “滚!!” 路西斯终于回过神来,一双眼睛睁大,咆哮着就要上前:“老子他妈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打耳光,老子今天不废了你,就他妈不是路西斯!” “行了行了,你知道阿司不喜欢被别人动自己的东西,小心回头再惹他生气。” 爱人也好,亲人也好,仇人也好,要怎么对待,苏祭司会自己做决定,他们贸贸然替他办了,多半是费力不讨好。 路西斯气的头顶都快冒烟了,指着自己的左脸:“你看到了没?她刚刚打这儿了!妈的,我看她是活腻了!” “看到了。” 路西法没什么心情继续大力他,把他推到一边后,这才笑盈盈的走到月牙面前:“人呢,你打了,事儿呢,不好这么了了,这画给毁成这样了,阿司是肯定要动怒的,你替他担下这个罪,回头我自然会把这份恩情,回报到千里身上。” 同样都是拿她的女儿说事,可路西法显然很懂得说话的方式。 “阿司平时很忙,鲜少在家,千里又有你这个姓北的妈妈在……你知道的,阿司有个姑妈,对北家恨之入骨,她一直在想方设法的除掉千里这个不该存在的孩子,她身边多一重保护,就多一份平平安安长大的机会。” 月牙的脸色渐渐变得惨白。 关于苏祭司的姑妈,她知道的并不多,但她的心狠手辣也是出了名的。 苏祭司还能因为千里是他的亲生女儿对她好一点,可那个姑妈,跟千里本来就隔了一代,再加上千里身上流着一半北家的血…… 路西法的这番话,可能有水分的存在,但大部分应该是事实。 好一会儿,她才深吸一口气,仰头看向他:“你说你会回报到千里身上,空口无凭的,就想让我相信你?” 路西法屈指弹了弹烟灰,笑容妖魅而邪气:“以后的事情先不提,你可以问问阿司,上一次女佣抱着千里从楼梯上摔下去的时候,是谁半空中把她接住了。” 言外之意不言而喻,后面的恩情先不说,哪怕只是要还他之前的恩情,她也要替路西斯把事情担下来。 …… 路西斯跟路西法离开后,月牙拿了手机出来谷歌了一下《罗纳河上的星夜》,越看越头疼。 什么‘强而有力的笔触表达出夜的深沉神秘与无法预测’,什么‘是梵高内心急欲分享与寂寞的率直表现’,她感受不出来,但这么多的赏析都给这幅世界名画超高的评价,可想而知它的价值有多高。 谷歌上面说这幅画现存于法国巴黎的奥赛美术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弄到自己手里的,但路西斯说他足足等了半年,可见中间费了多少周折。 听说那件事情没发生之前,苏祭司一直醉心于风景画,这幅画对他而言,应该很重要。 她皱眉,一想到苏祭司发怒时浑身都散发着致命戾气的样子,就觉得不寒而栗。 …… 忐忑不安的等了一天。 小公主白天睡多了,这会儿都晚上10点多了,还精神奕奕很兴奋的一直在缠着她玩。 她一直醒着,分散了月牙的注意力,时间反而没那么难熬了。 咚咚的敲门声传来,她帮芭比娃娃穿衣服的动作微微一顿,红唇微抿:“进。” 女佣很快开门进来,用一种无限怜悯的眼神看着她:“boss回来了,要你去书房一趟。” 月牙敛眉:“知道了。” 见她起身,小千里立刻张开手臂要她抱抱,她垂首亲了亲她软糯的小脸:“麻麻出去一趟,一会儿再回来陪你玩,嗯?” 小家伙睁着一双大眼睛似懂非懂的看着她。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620 你好,阿司匹林先生:你毁了我的画,还有脸喊饿? 620你好,阿司匹林先生:你毁了我的画,还有脸喊饿? 推开书房的门,扑面而来的阴冷气息就让她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踌躇半晌,到底还是乖乖进去了。 苏祭司背对着她站在落地窗前,熨帖笔挺的西装衬的他身材格外修长矜贵,月牙看不到他此刻脸上的表情,却还是能感觉到那蓬勃的怒气正源源不断的向自己聚拢而来。 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他转过身来,她以为他没发现自己,抬手抓了抓小脑袋,咳了一声:“我来了。” 我来了。 不是下跪道歉,不是痛哭忏悔,不是乞求饶过,而是我来了。 懵懂又无辜的三个字,像是打算过来跟他闲话家长一样。 苏祭司转过身来,独特的混血线条让他整张脸都显出一种充满了攻击性的英俊感。 月牙被他阴森森的视线盯的有些心虚,低头看了眼还铺在茶几上的那副油画,还有沙发里正喝着酒,吞云吐雾的路西斯。 后者趁着喷出一口烟雾,不动声色的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 贱人!! “画是你动的?”低沉到极致的声线,显示着男人此刻不是那么愉悦的心情。 月牙撇撇嘴,‘嗯’了一声。 “为什么?” 她眨巴眨巴眼睛,闷了一会儿,才道:“千里睡了,我有点无聊就四处逛了逛,看到有一幅画,就打开看了看,不小心把咖啡撒上面了。” 说完,忽然觉得眼前忽然变得很暗很暗。 一抬头,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逼至了眼前,她抬偷的角度刚刚好撞进他深邃碧蓝的瞳眸中。 “无聊?逛逛?北月牙,你是把这里当你家了?无聊了就可以随便逛逛?” 一边等着看热闹的路西斯弹了弹烟蒂,催促:“阿司,你跟她废什么话?直接让人拖出去抽一顿就是了,下次她就记住了。” 月牙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 这个贱人中的小贱人!!! 她替他抗下罪名,他居然还在这里添油加醋的想看她被惩罚!! 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怨气,路西斯耸了耸肩,一脸的无辜:“别看我!你毁了阿司的画,这顿鞭子肯定是免不了了的,早受晚受都是受都是受,拖着有什么意思?” 冠冕堂皇! 他明明就是迫不及待的想看她被苏祭司收拾! 说不定这咖啡他就是故意倒画上的,好名正言顺的强迫她。 无缘无故的这么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真是太不要脸了! 月牙气愤的瞪着他,唇瓣微微动了动,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路西斯一开口,苏祭司才注意到他,浓眉微拧:“你还在这里做什么?滚!” “赶我走做什么?你们又不是要做愛,我在这里还能碍着你们了?” “……” 他这句话说得实在太过突兀又大尺度,月牙毫无防备之下听到那两个字,脑海中条件反射般的浮现出了当初被苏祭司压在身下一夜一夜折腾的画面,一张俏脸顿时火辣辣的烧了起来。 苏祭司懒得再去理会他,抬了抬下巴指了指桌子上的话,盯着她酡红的小脸:“这画,你给我清理干净!” 清理干净就清理干净,有什么了不起的。 月牙鼓鼓腮帮,一声不吭的走过去,抽了几张纸巾,从旁边的水杯里倒了点水上去就要擦,没等碰到,就被路西斯握住了手腕:“哎哎哎,你干嘛?” “不是清理干净?” “你当这是桌子呢?用张纸巾就擦干净了?一不小心把颜色擦掉了怎么办?这幅画的精髓就在色彩的鲜明对比上不知道?” 月牙盯着他,没说话。 知道你妹!!! 女人细嫩白皙的手腕被男人骨节分明的指握着,惊人的般配又惊人的刺眼。 苏祭司眸色转瞬间暗到要刮出一场冰冷的暴风雪,几步上前,握着月牙的小手臂,微微用力。 路西斯本来就没怎么用力握着,他这么一个轻巧的力道,轻而易举的就将女人的手腕从他掌心抽了出来。 他动作幅度不大,但还是略显刻意,路西斯颇为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苏祭司没有去管他,转头看向月牙:“你知道怎么清洗?” 月牙眨巴眨巴眼睛:“用纸巾擦算不算?” “你说呢?”不冷不热的一句反问。 月牙默了默,摇头:“那不会了……” 想了想,又很快补充:“不过我们家也有很多名画,你要不介意,我让哥哥派人送一副过来,算是赔给你的。” 哥哥。 当初她以为他是她哥哥的时候,叫他也没叫的这么亲昵过,怎么到了北幽阳,就叫的跟情人似的腻歪歪的了? 苏祭司脸色又阴沉了几分,眉梢眼角都是浓到化不开的讥诮:“你在跟我炫耀?” “……” 月牙一脸莫名其妙。 这怎么能算炫耀呢?她毁了他的画,只是想赔给他一副差不多价值的而已啊。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月牙按照他给出的办法,用棉签蘸着酒精跟松节油混合的悬浊液一点一点的清洗着上面的咖啡渍。 路西斯本来等着看她被拖进小黑屋挨鞭子的,见苏祭司只是让她在这里清洗油画,看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就回去睡觉了。 她跪在茶几旁边清理油画,男人就在办公桌后忙他的工作,一时间,偌大的书房里,安静的只能听到各自轻浅的呼吸声。 月牙清洗了一会儿就受不了了,脖子快疼死了,她皱眉,不停的抬头活动着颈椎,看一眼那边的男人。 过了一会儿,她才叫他:“喂!” 苏祭司手指仍旧在键盘上飞速敲击着,闻言,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随即又忙他的了。 月牙自动把他的这一眼理解成了‘说’的意思,于是继续问:“我跟那个男的好像没什么过节吧?他干嘛一直找我麻烦?” 苏祭司眉心一沉,连带着指尖也敲错了键盘。 他抬眸,目光意味不明的盯着她,挑出最重要的两个字来:“一直?” 月牙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赶忙解释:“啊,我的意思是……你看刚刚,你还没说什么,他就催促着你打我。” 男人盯着她看了几秒钟,收回视线,淡淡道:“没什么,他就是这样的性子。” 过了一会儿,又忽然补充:“以后你见到他,绕着点走就是了。” 月牙一听就不高兴了:“为什么?我又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凭什么要躲着他?” 回答她的是强硬到极点的一句话:“不躲着,以后有你受的。” 月牙又气又恼的瞪他一眼。 一群变态!这里除了她女儿以外,就没个正常人! 她低头看了眼只清理了三分之一的油画,又看了眼时间,今晚估计要熬夜了。 抬手摸了摸扁扁的小腹,嘟囔:“我饿了。” 今天那两兄弟各种明示暗示她,苏祭司回来后她要挨鞭子,闹的她连吃饭的胃口都没有了,再加上千里一直缠着她,就只匆匆吃了两口,老早就饿了。 苏祭司冷冷扫她一眼:“你毁了我的画,还有脸喊饿?” 毁了他的画是毁了他的画,她怎么就不能饿了,按照他的逻辑,那杀人犯是不是都干脆一辈子别吃饭了? “我真的很饿,我下楼吃点东西再擦这个行不行?” 几秒钟的静默后,男人起身:“等着。” 说完,便径直出去了。 他让她等着,月牙便真的满怀期待的等着。 半小时后,男人回来了,又带了两份意大利面过来。 月牙前一秒还咕咕直叫的肚子,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苏祭司见她皱着小眉头一脸纠结的盯着盘子里的意大利面,仿佛那不是吃的而是炸弹一样。 “看什么?光看能看饱了?” “……” 月牙抠着手指,哼哼唧唧了一会儿,仰头看他:“就没有其他东西了吗?泡面?面包?实在不行馒头也可以啊!” 她不想吃他做的意大利面,上次强迫自己吃了,差点咸死不说,胃也一直不舒服。 苏祭司淡淡扫她一眼:“放心,这次盐放的刚刚好。” 那也不好吃。 她杵着没动。 她嫌弃的表情看的男人莫名的火大,沉下声音:“你吃不吃?不吃一会儿再喊饿,就给我去小黑屋领鞭子去!” “……” 月牙怏怏不快的拿起餐叉来,尝了一口,嗯,果然跟上次一样难吃,虽然盐放的刚刚好,但还是诡异的难吃。 这么简单的意大利面,做到超级好吃很难,但难吃到这种程度,也是一种能力。 她锁紧眉头,没怎么嚼就咽了下去。 苏祭司像是没看到她痛苦的表情似的,也不着急去工作,就坐在她身边,自顾自的喝着香醇的咖啡,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吃。 月牙吃的很急,几乎都不怎么嚼,一边悔恨自己为什么要喊饿,一边加快速度结束这痛苦的一餐。 一口咽的着急了,噎着了,刚要去找点水,男人已经将手中的咖啡杯递了过来:“喝一口。” 她顾不得挑挑拣拣,接过来一连喝了三口,这才好不容易咽下去。 浓郁的苦涩味道随即蔓延味蕾,她呛咳了一下,抬手捂住嘴,眼泪很快在眼眶中打起了转。 从来没喝过这么苦的咖啡。 苏祭司盯着咖啡杯上她的浅浅的唇印,喉结上下滑动了下,哑声开口:“不早了,你先去睡吧,剩下的我会找人替你完成。” 月牙等那阵苦味过去了才缓过神来,愤怒的看着他:“你故意的是不是?!故意做这么难吃的意大利面折腾我是不是?” 男人薄唇勾出一点浅薄的弧度,像是摸coco一样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你毁了我的画,逼你吃点难吃的东西,觉得委屈?” 月牙终于怒了,用力的甩开他的手:“想报复我就直说,用不着拿画来做借口!虚伪!” 苏祭司像是笑了下,因为她跪在沙发下的缘故,他俯下身,薄唇也只能堪堪落在她发顶,一说话,气息吹拂下来,温柔的像是在吻她的发丝。 “想报复你就直说,那想睡你,是不是也可以直接做?” 近乎于色.情的一句话,用极度性感的声线说出来,在本身就容易让人想入非非的夜里,不但不显半点猥琐,反而生出一股致命的蛊惑。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621 你好,阿司匹林先生:像是一只刚刚蜕变成人的妖精。 621你好,阿司匹林先生:像是一只刚刚蜕变成人的妖精。 月牙过分白皙的小脸,瞬间红了个透。 不是因动情而泛出的红潮,而是单纯的觉得羞耻。 不敢相信这世界上怎么可以有这么无耻的男人,这么泰然自若的说出这么无耻的话来。 她身上很香,不是香水的味道,也不是沐浴露的味道,而是一种很自然很独特的体香,靠的近了,闻的便真切了。 苏祭司呼吸略略急促了一些,随即很自然的靠回了沙发椅背,漫不经心的点燃了一根烟,徐徐吸了一口,盯着她雪白的颈:“放心,就算全世界的女人都死干净了,我苏祭司也不会再碰你一根手指头!那一个多月,你算是倒足了我的胃口!” 月牙浑身一震,还没从他那句轻佻的话中回过神来,又被他狠狠羞辱了一番。 那一个多月,你算是倒足了我的胃口。 是谁不顾她的反抗跟意愿强迫她发生关系的? 一次、两次、三次……每次都要折腾两三个小时,每次都恨不得直接把她弄死在身下。 那样毫不怜惜的粗暴占.有,以至于时隔一年多,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还清楚的印在脑海中,稍稍一回想,身体四处就都开始隐隐作痛。 他不但没有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羞愧半点,现在反而还要反咬她一口? 她转头,瞪着他被烟雾模糊的英俊有恶劣的脸:“苏祭司,你到底知不知道人渣两个字是怎么写的?” 男人薄唇勾出一抹轻蔑的弧度:“人渣怎么写我不知道,怎么让你享受舒服之极,我倒是清楚的很。” “……” 月牙实在忍不下去这个死变态了,画也不管了,直接起身冲了出去。 她要去看看她的女儿,清洗清洗她刚刚被玷污了的心灵。 苏祭司盯着她愤而离去的小身影,眯眸慢慢吸了一口烟,又徐徐呼出,片刻后,才端起印着她唇印的咖啡杯,喝了一口。 黑咖已经凉了,可喝下去却又像是滚烫的,几乎要将他的胃连带着心脏都灼伤了。 …… 千里卧室里的浴室是为她洗澡专设的,她用起来极为不方便,趁千里午睡的时候,过去书房问了问苏祭司能不能用他的浴室洗澡。 埋头工作的男人看都没看她一眼,挥挥手算是同意了。 苏祭司的浴室很大,但装潢偏现代化,宽敞而简洁,毛巾、浴袍整整齐齐的排列在柜子里,男式沐浴露、剃须刀、须后水…… 生平第一次踏入一个完全属于男人隐秘的领地,肾上腺素莫名的开始飙升,心脏砰砰砰砰激烈的跳个不停。 浴室里镶嵌着一面巨大的防雾镜,她脱衣服的手指不知不觉就有些抖。 总有种自己正在苏祭司面前脱衣服的错觉。 他的眼睛很特别,月牙说不好到底哪里特别,在国外生活20年,她见过不少蓝眼睛的男人,但他们跟他的区别还是很大的。 尤其是夜晚,被那双碧蓝的眸看一眼,就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着神经一样,有点疼,还有点麻。 察觉到自己想多了,她忙甩甩头,将那个男人的脸从脑海中甩掉。 水声哗哗。 月牙忘了带洗发露过来,只能用苏祭司的,正冲洗着,隐约听到外面有人在说话。 这是苏祭司的卧室,外面的声音被哗哗水流声掩盖过去,变得极为模糊,但她还是听清楚了那人的声音。 不是苏祭司,而是路西斯!! 脑袋瞬间一片空白,第一反应竟然不是赶紧找件浴袍披上,而是赶紧去锁上浴室的门。 湿漉漉的小手不等伸过去,门已经从外面打开了,路西斯的声音那样清晰的传来:“阿司,一会儿欢儿就……” 里面一片雾气,路西斯还什么都没看到,只觉得后衣领一紧,人已经被一股巨大的力道带飞了出去,砰的一声撞到了旁边的装饰柜上,没站稳,接着又摔了下去。 月牙直接吓懵了,直到一件质地精良的西装被粗鲁的丢到脑袋上,才猛地回过神来。 苏祭司站在浴室门外,上身只剩下了一件熨帖工整的白衬衫,英俊逼人的脸上覆着一层骇人的寒冰,就那么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洗澡不知道锁门?你是生怕勾.引不到男人?!” 月牙:“……” 她以为这里是他的卧室,没有他的允许的话,别人应该是不敢进来的,而她进来之前又特意跟他说过,他更不会进来了,就没锁…… 路西斯捂着满脸的鼻血从地上爬起来,一眼看到苏祭司穿戴整齐的站在自己面前,懵了。 几秒钟后,整个人就像只炸了毛的狮子一样吼了起来:“浴室里是谁?!是不是又是那个女人?!苏祭司你他妈还是不是个男人了?!忘了她姓什么了?!!忘了等了你这么多年的欢儿了?!!你他妈这么做对得起她吗?!” 苏祭司对他的愤怒无动于衷,垂首,视线落在被他的鼻血染脏的白色地毯上,薄唇抿出一抹凉薄的弧度:“出去。” “苏祭司!!!” “要我说第二遍?”倏然冷鸷下来的嗓音。 路西斯恼怒的瞪着他,僵持了几秒钟,鼻血还在哗啦啦的流,到底还是没再说话,气呼呼的冲了出去。 月牙裹着身上的西装躲在浴室门后,若有所思。 女人在某些方面天生敏感,路西斯对她的敌意,她从昨天见到他的第一眼就感受到了。 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现在似乎终于有了一点眉目。 欢儿…… 她记得连苏祭司,都只是叫那个女人洛欢,路西斯却叫的那么亲昵。 不知情的人估计要以为洛欢是他女朋友了。 苏祭司的西装是意大利的名设计师特意为他量身定做的,穿在他的身上刚刚好,穿在她的身上却一直遮到了大腿处。 氤氲热气中,女人双腿笔直修长,肌肤白皙胜雪,沾着晶莹剔透的水珠,像是一只刚刚蜕变成人的香艳妖精。 男人单手插在西装裤袋,眸色暗沉的盯着她:“洗完了?” 月牙愣了下,回过神来,点点头:“快了。” “嗯。” 男人应了一声,没再说话,随手将浴室的门关上了。 月牙匆匆冲洗了一下就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出来的时候,地上的狼藉已经被收拾好了,连地毯也换了新的。 苏祭司没有离开,站在落地窗前抽着烟。 她擦拭着半干的发,盯着他修长的背影,沉思。 她才过来这边几天,就察觉到了路西斯对洛欢的心思,就不相信他苏祭司会没有发现。 跟自己的情敌住在同一个城堡里,他就不觉得别扭? 烟雾升腾中,男人被烟熏的略显沙哑的声音忽然响起:“晚点我会让人把千里卧室里的浴室整改一下,以后你就在她那边洗。” 月牙点点头:“哦。” 男人转过身来,逆着光线的原因,让她看不清他此刻脸上的表情,唯有声音,依旧那样压抑暗沉,透着不知名的危险:“你打算一直住这里?” 沉默。 月牙低头,双手绞着手里的毛巾,好一会儿,才道:“只要你承诺你能好好的抚养千里长大成人,我可以走。” 之前本来就打算走了的,见他那么肆无忌惮的在千里卧室里抽烟,还暗示她这不过只是冰山一角,她一怒之下才打算留下来的。 但现在看看,他似乎也没她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顿了顿,她又忽然抬头:“我听说,你那个姑妈好像不喜欢千里?” 男人眯眸,语调莫测的挑出重点:“听说?” “她有没有做过伤害千里的事情?” “你听谁说的?” “苏祭司,如果你不能保证你能保护好她,那就让我带她回去,哥哥虽然同样不喜欢她,但绝对不会做伤害她的事情。”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622 你好,阿司匹林先生:现在才想起来哄我? 622你好,阿司匹林先生:现在才想起来哄我? 回答她的,是男人轻蔑而不屑的冷哼。 即便是什么都没说,但这一声冷哼,已经胜过千言万语的拒绝。 月牙失望的敛下睫毛。 失望自己当初为什么要生下她,让她被苏祭司利用,被苏祭司的姑妈设计陷害,失望自己没有能力把女儿从他手中抢出来。 失望到极点,难过的一个字都不想再说,转身便向外走。 苏祭司盯着她略显落寞的身影,几秒钟后,忽然鬼使神差的开口:“真那么担心女儿的安危,你就一直住在这里好了。” 月牙怔了怔,转头看向他。 这是……在变相的挽留她? 察觉到她的诧异,男人薄唇微抿,嗓音又瞬间冷淡了下来:“我会为了千里,勉强忍一忍你的存在。” 月牙:“……” …… 夜色笼罩。 豪华气派的总统套房内,身材性感火辣的女人穿着紧身运动装,已经在跑步机上连续跑了2个小时了。 洛欢是个很注重形象的女人,即便是私下里,也会上着淡妆,让自己时时刻刻都保持着最完美的一面。 健身房的门被推开,身材颀长的男人从容不迫的进来。 巨大的落地窗倒影出他怀中娇艳欲滴的玫瑰花。 洛欢面无表情的看着,仍旧自顾自的在跑步机上跑车,像是完全没察觉到有人进来了似的。 苏祭司走过去,随手停了跑步机,将手中的花递了过去:“还在生气?” 洛欢微微喘着气,胸前丰盈也随着她的呼吸起起伏伏。 汗水粘湿了她的发丝,平白生出一种落魄凌乱的美感,她看着他,没伸手接花。 “现在才想起来哄我?”略显嘲讽的口吻。 她那晚跟他吵了架就出来了,他却隔了好几天才过来找她? 苏祭司看着她,棱角分明的俊脸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你需要时间冷静并且接受这个事实。” 他不擅长哄女人,饶是在这种情况下,一番话说出来,依旧冷静理智的不像话。 虽然是事实,不显半点柔情的口吻还是让洛欢越发觉得难堪跟耻辱。 “你说那个孩子是你不小心被一个陪酒女郎下.药,意外才有的!”她开口,嗓音微微颤抖。 饶是已经在跑步机上发泄了两个小时,情绪还是忍不住有些失控。 同样都是有了孩子,他被设计陷害才有的孩子,跟他主动去睡一个女人才有的孩子,这其中的意义是截然不同的。 他一向洁身自好又善于禁欲,如果不是真的对那个女人动了情,根本不可能睡她。 除非…… “我吃了药。” 洛欢一怔,吃惊的看向他:“什么?” “我当时太愤怒了,只是想着羞辱报复北家人,而北月牙被仇人强.暴了的事实,会成为北家所有人一辈子的耻辱!所以……我吃了药,强迫自己要的她。” 苏祭司平静的看着她,一字一顿:“洛欢,你陪我这么多年,应该很清楚我有多恨北家的人。” 那样淡漠又平静的口吻,毫无缘由的,就是有种让人无条件的想要相信他的魔力。 洛欢到底还是伸手将玫瑰花接了过来,垂首嗅了嗅,这才没好气的瞥他一眼:“就算是想报复北家人,你随便找几个男人睡她不就好了,为什么一定要强迫自己呢?” 一句话说出来,与其说是在问他,倒不如说是在抱怨。 男人睫毛半敛,没有说话。 他天生擅长掩饰自己的情绪,不说话的时候,更加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神秘感。 漂亮的女人身边从来不缺玫瑰,更何况已经漂亮到洛欢这种程度,还是国际超模,收到玫瑰花更是家常便饭。 可那些玫瑰开的再妖娆,香气再扑鼻,她还是很快就把它们丢掉了。 唯有苏祭司送的,她永远都拒绝不了,也舍不得丢掉。 他很少送她玫瑰,基本上都是在惹她不高兴了之后好几天才反应过来,捧着玫瑰来道歉。 她买了很多漂亮的花瓶,每每收到他的花,都会挑一个花瓶出来插上,直到花瓣枯萎,再收集起来,或是用来填充抱枕,或是用来泡澡…… 苏祭司看着她满心欢喜的样子,碧蓝的眸底自始至终都平静的看不出什么情绪:“出去吃点宵夜吧,吃完后我带你回家。” 虽然不是完全命令式的口吻,但还是强势霸道的不给她半点拒绝的机会。 洛欢一向不喜欢大男子主义的男人,但同样都是大男子主义,落在苏祭司身上,又变得极其自然而然。 她红唇勾出一点弧度,挑眉看他:“你骗了我,就想拿一顿宵夜轻轻松松把我打发了?” 苏祭司扯了扯唇角,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想要什么?” 洛欢哼了哼,拿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我想知道,你是打算一直留她住在那里吗?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不别扭我都别扭。” 男人抬手帮她拢了拢耳畔的碎发,嗓音罕见的柔:“她是来照顾千里的,千里这些日子一直在反复发烧,她照顾着还会好一点,等过两天再说吧。” 这番话说出来,本来是该又惹洛欢不高兴的,可这会儿全部的注意力都被他受伤的动作吸引过去了,这样柔情似水的苏祭司,实在太少见。 心脏跳的又急又乱,甚至没听清楚他到底说了什么,就含糊的点了点头。 “那我去洗个澡,你帮我把花插.进花瓶里。”她说,声音里平添了一份小女人才会有的羞涩跟欢喜。 苏祭司抬手将花拿过来,跟她一起出去。 洛欢很快进了浴室,苏祭司站在客厅里,一手拿着剪刀,减去玫瑰花多余的枝叶后,一支一支的插.进花瓶中。 他做的很认真,认真到像是这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了一样。 可如果靠的近了,就会发现他此刻的眼神其实是没有焦距的。 只是机械般的,剪掉,插上,剪掉,插上…… 像是在修剪自己的心脏,把不该有的那一部分剪掉,剪掉,再剪掉。 剪到最后,才发现,整颗心脏,好像都被剪掉了…… …… 清晨的阳光刚刚好,吃饱喝足的小家伙坐在柔软舒适的地毯上,摆弄着她面前的芭比娃娃。 同样吃饱喝足的coco就紧贴着月牙,睡的四仰八叉的。 玩了一会儿,她抬手摸了摸女孩儿小小的脑袋:“千里要不要喝水?麻麻喂你喝点水好不好?” 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去给她拿奶瓶。 身后,忽然传来奶声奶气的一声‘麻麻’。 月牙手一哆嗦,奶瓶直接从手心滑了出去。 她顾不得去捡,转身跑到千里面前,把她抱在怀里,激动的亲她:“你刚刚叫我什么?再叫一声好不好?” 小千里睁大眼睛,一脸茫然的看着她。 “麻麻,麻麻。”她捧着她圆润可爱的小脸,教着。 女孩儿樱桃小嘴嘟了嘟,又脆生生的跟着学:“麻麻。” 卧室门忽然被打开。 月牙兴冲冲的抬头看了过去:“苏祭司,千里她刚刚……” 兴高采烈的声音戛然而止。 月牙眉梢眼角的笑很快被冻结,眨眼间消失不见。 她看着徐步进来的贵妇人,下意识的将千里抱进了摇床中,然后转过身来挡住。 小千里像是也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从她身后歪出个小脑袋来,眨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 苏祭司说是混血,但其实除了他的眼睛以外,其他地方都是很偏东方的。 但眼前的这个女人,一眼看上去,却是个标准的西方女人,一身的时尚奢侈品牌,岁月在她脸上几乎没有刻下任何痕迹,傲骨的气质由内而外的散发出来。 她看着她。 确切的说,是在用一种憎恨又厌恶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她,像是在考量着她哪里更让她讨厌一些。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623 你好,阿司匹林先生:她不是孽种,是我的女儿! 623你好,阿司匹林先生:她不是孽种,是我的女儿! 月牙微微抿唇,没吭声。 僵持了足足3分钟时间,贵妇人唇角才勾出一抹轻鄙的弧度,转身走了出去。 月牙松了一口气,转身想要重新把千里抱起来,两名身高马大的西装男子却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到了她身后…… …… 银灰色的保时捷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驶入城堡,刺耳的刹车声响起,车身划出一道道炫目的弧线,稳稳的停进了车库。 风流俊雅的男人下车,随意的靠着车身点了根烟,一双狭长的丹凤眼中蓄满了笑意。 几秒钟后,一辆白色宾利随即出现在视线中,同样以极快的速度驶入车库。 路西斯下车,用力甩上车门,骂骂咧咧的踹了一脚轮胎:“什么东西!!” 路西法笑了下,笑容妖邪而放肆:“每次输了都要怪到车的身上,做你的车可真是可怜。” “少他妈废话!” 路西斯还在暴怒中,一张张狂英俊的脸上满是愤怒,从西装内侧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纸丢到他的车顶上:“拿去!” 那是一张很普通的便利贴,写着刚刚在咖啡厅里遇到的那个美女的手机号码。 的确是个顶级尤.物,连路西斯都有点动心思了,更何况是生活极度奢侈糜烂的路西法。 明明知道跟他赛车,90 %的可能性会输,却还是没办法忍受他挑衅的话。 妈的,输了就输了,不就一女人么?他懒得跟他争! 白皙修长的指随意的将便利贴拿了过来,路西法眉梢挑高:“谢了。” 话音刚落,就见路西斯已经皱紧了眉头,视线越过他看向了远处。 他转头,甚至不需要过问,就已经轻而易举的注意到了那边的动静。 斜靠着车身的身体站直,他拿出手机,刚刚找到苏祭司的手机号码,不等拨过去,就被路西斯制止了:“你干什么?” 路西法意味不明的看着他,不答反问:“你又想干什么?” “你别忘了,她是北家的人!” 你别忘了,她是北家的人…… 路西法忽然就笑了,笑意却没有半点渗入眼底:“她是北家的人怎么了?北家灭了阿司满门,阿司恨她入骨也就算了,你又哪儿来的这么大的怨气?” 向来玩世不恭的男人,一旦咄咄逼人起来,便尤其的让人心惊。 路西斯在他略显锐利的逼视中,窒了窒。 好一会儿,才清清嗓音道:“当然!我们兄弟俩现在是阿司的人,阿司的仇人自然就是我们的仇人!” “阿司的仇人是阿司的仇人,用不着你多管闲事。” 路西法不动声色的将他的手推开,声音明明还是极致的柔,却又显出几分不容置喙的阴冷:“我知道你对洛欢的心思,但你别忘了,这个女人是千里的亲生妈妈!跟当初苏家的灭门惨案也没有半点关系!真那么想替阿司分忧解难,就去孤城灭了北家!灭不了,也别搁这儿拿个女人出气,未免太低级了。” 她来这儿好几天了,阿司要真想报复她,自然会亲自动手。 就算是苏姨想要处理她,也至少要阿司点头,阿司要是点头了,他自然也不会再干涉。 …… 初春时节,一盆冷水兜头泼过来,那股尖锐的冷意像是刀子一样生生的刮过肌肤,不留半点伤痕,又足够让她体会一把痛不欲生的滋味。 双手被绑在身后动弹不得,细碎的冰渣顺着发丝滑过脸庞,月牙的身子剧烈的颤抖着,黑白分明的眸就那么一瞬不瞬的盯着面前的贵妇人。 苏珍点了根很细的烟,徐徐的抽着。 女人中,极少有人将烟抽的像她这样优雅又充满艺术感。 “我一向不喜欢为难女人,可是你可真是让我为难……” 她说着,自始至终都背对着她,一开口,说的却是极为纯真的中文:“阿司当初强.暴你只是为了羞辱你,羞辱北家,没想到你居然能为了找到牵制他的办法,生下这个孽种。” 孽种。 轻描淡写的两个字,刺激的月牙神经突突直跳。 因为极度的寒冷而泛白的唇动了动,她一字一顿,掷地有声的纠正她:“她不是孽种,是我的女儿!” “呵……” 苏珍笑了下,转过身来,刀子一样锋利的视线落到她的脸上:“不要告诉我,你当初决定留下她的时候,没考虑过阿司会跟你来抢夺孩子。” “……” “你笃定了阿司一定会去抢自己的女儿,所以才生下她,好给自己一个名正言顺来他身边的理由,然后呢?临过来的时候,北家是怎么叮嘱你的?要你用什么办法伤害阿司?” “……” 冰渣混合着冰水浸透衣服,刺激麻木着她的神经,月牙几乎要努力集中精神,才能听清楚她的话。 一字一句,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颤抖的唇瓣开开合合好一会儿,才勉强吐出三个字来:“我没有。” 苏珍打量着她,颇有些意外的眼神:“看不出来,你倒是比你表面上看起来要能忍一些。” 话音刚落,旁边的人已经自动自发的提起了另一桶冰水,毫不犹豫的对着座椅中的女人泼了过去。 椅子被这股巨大的冲击力冲的猛地向后滑去,发出一阵刺耳的声响。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624 你好,阿司匹林先生:还不起来?等着我抱你? 624你好,阿司匹林先生:还不起来?等着我抱你? 女人痛苦的呛咳声随即响起。 月牙从小过的不怎么优渥,但也并没有被虐待过,突然承受这样的酷刑,身体上的承受力一下子飙到了极限。 冰凉的水呛入气管,几乎要夺去她的全部呼吸。 高跟鞋踩过带着细碎冰渣的水面,染着腥红指甲油的手指挑起她冰凉的小脸,苏珍俯下身,声音很轻很柔:“可怜的孩子,既然已经回到了北家,为什么不乖乖在那边等着我们,偏偏要提前跑来送死呢?” 月牙冷冷看着她,没说话。 寒意浸透四肢百骸,身体像是要被生生冻僵了一般,连指尖都是冷的。 可心脏却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疯狂跳动着。 苏珍化着精致妆容的脸保持着无懈可击的微笑,微微抬起手。 身后的男人立刻从怀中拿出了一块手帕递给了她。 她接过来,仔细的帮她擦拭着脸上的水珠:“只要你告诉我北家的计划是什么,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的,甚至可以让你死前再见你女儿一面,唔,我答应你,也会让你女儿死的痛快一点的。” 她靠自己靠的那样近,近到足够月牙清楚的看进她的眼底。 一个没有灵魂的魔鬼。 只有优雅高贵的外衣,只有端庄温柔的微笑,她的眼底,却空洞的什么都看不到。 已经被冻的青紫的唇瓣动了动,她嗓音因为寒冷而颤抖着,却莫名的显出一种平静跟淡然来:“听说,你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结婚。”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在这样的时候说出来,未免显得有些毫无意义。 苏珍冷笑了一声:“所以呢?” “为什么没结婚,你自己清楚,又何必来问我。” 月牙敛下睫毛,声音淡到没什么情绪:“不要以为你的秘密真的那么秘密,有些事情北家不知道,苏祭司不知道,不代表我也不知道。” 苏珍双手撑着她身边的座椅,呵呵笑了起来,眼底却显出狰狞可怖的阴影:“北月牙,我现在一根手指,就能折磨的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还敢威胁我?” “我死了不要紧,可一旦我死了,你的秘密怕是也要藏不住了。” 月牙抬头迎上她的视线,她的身体是冷的,却不及眼底冷意的十分之一:“苏祭司如果知道,当年苏家的灭门惨案,你才是那个亲手将刀子递进北家手里的人,你觉得,他还会不会再亲切的叫你一声姑妈?” 苏珍浑身一震,脸上的血色顷刻间褪尽,几乎比她的还要惨白几分。 一个久居闺阁的女人,一个前面20年几乎跟他们完全没有交集的女人,怎么会…… 怎么会挖出这件比20多年前,连北家都不知道的事情? “我不说,只是想弥补一点对苏家的亏欠,不想让苏祭司连你这个最后的亲人都要失去,可你别逼我。” 这件事情,月牙从来就没想过要把它揭露出来。 苏祭司所有的亲人都死了,身边就只剩下这个将他一手带大,视如己出的姑妈了。 如果他知道了当年的事情,如果他连自己的姑妈都失去了,打击之下还不知道要干出什么出格的事儿来。 可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想要对一个只有不到7个月大的女婴下手。 苏珍忽然缓缓站直了身体,双臂环胸,又恢复了一派优雅的贵妇人姿态,只是看着她的眸底,已经弥漫了浓重的杀意。 可枪支落到手中的时候,首先倒在血泊中的,却是她身后的两个一直乖乖听她调遣的西装男人。 上了消音器的枪支只开了两枪,中间没有半秒钟的间隔,两个男人胸口处已经各自出现了一个血窟窿。 月牙瞳孔急剧收缩,一声尖叫还在喉骨,冰冷的枪管已经对准了自己的眉心。 苏珍没有打算逼问她是怎么知道的那件事情。 她的交际圈有限,只要细细调查一下她这两年来接触到的人,自然就能找到她要找的……灭口的对象。 食指扣动扳机,又是低促的一声响。 本该射.入月牙眉心的子弹,却打上了头顶上方的一盏巨大的水晶吊灯。 那一刹那的混乱,快到让她完全无法应对。 苏珍惊恐睁大的眼睛,飞速坠落的水晶吊灯都被自动模糊了,唯有苏祭司英俊到不需要任何修饰的脸,在眼前无限放大。 尖锐的碎裂声在身后不到一米的距离响起。 地板都被震的微微晃动。 月牙的小脑袋被男人单手按在了胸前,温热结实的触感隔着他干燥的衣服传递过来,她闭上眼睛,高悬的心脏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这种感觉诡异而真实。 好像……抱着她的男人并不是仇视痛恨她的苏祭司,而是将她宠在了心尖上的北幽阳。 “阿司——” 苏珍惊恐的叫着苏祭司的名字,踉踉跄跄的跑过去:“阿司你有没有事?阿司——” 水晶吊灯溅飞的碎片在苏祭司的脸上留下了几道又细又浅的血痕,最深的一道伤,在右手的手背上,刚刚护在月牙脑后的那只手。 深可见骨。 “我没事。” 他松开月牙起身,趁苏珍还在查看他脸上伤势的时候,将血流不止的右手***了裤袋中,低头看了月牙一眼,嗓音阴冷不带温度:“还不起来?等着我抱你?”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625 你好,阿司匹林先生:别碰我!我有喜欢的人了! 625你好,阿司匹林先生:别碰我!我有喜欢的人了! 接二连三的惊吓让月牙的大脑有些空白,更何况已经被冻的麻木了的四肢根本不听使唤,努力了好一会儿,也没站起来。 她整个人几乎像是刚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湿透了,刚刚在地上的那一抱,苏祭司只觉得像是抱了一个冰块。 薄唇抿成一条线,抬手脱下西装外套丢到她身上,转头看向身后的人:“送她回去。” 苏珍闻言,脸色微变:“阿司!” 苏祭司敛眉,没什么情绪的转身向外走:“我手臂有点疼,可能刚刚磕到了,姑妈,你先陪我去趟医院吧。” 苏珍这么多年来一直把苏祭司当亲生儿子疼着,见他脸上被碎玻璃划出几道血痕,本就心疼,一听到他说身上还有其他的伤,就再也顾不得月牙了。 忙不迭的陪他去了医院。 月牙被人带回古堡后,就直接被丢在了千里的卧室里。 在床上躺了许久,被冰冻的身体才渐渐有了知觉,浑身都又痛又热,湿嗒嗒的,也不知道是身上的水没干,还是又沁出了汗水。 她迷迷糊糊中醒了过来,转头看了眼床边的婴儿摇床。 光线很暗,不知道是阴天还是的确天黑了,她换了好几个角度看了好几次,才确定千里没有睡在里面。 身体沉重的像是灌了铅,她努力了几次才勉强爬起来,刚要出去找,卧室门就被推开了。 气息冷沉的男人穿着一件黑色V领薄毛衣,黑色长裤,显出几分儒雅斯文的气息,脸上几道浅浅的伤痕已经处理过了。 他看着她,目光寒凉。 光影模糊中,月牙纤弱的身子在细微的颤抖着,她一手扶着床尾的雕花木柱,黑白分明的眸子水洗过似的亮的惊人:“千里呢?怎么没在这儿?” 苏祭司盯着她,薄唇微抿:“那两个人怎么回事?” 月牙愣了下。 他说的那两个人,应该就是之前被他姑妈两枪毙命的人。 苏祭司徐徐走到她面前,长指挑起她的下巴:“姑妈说他们是你杀的。” “……” 不知道是不是他刚刚从外面进来的缘故,男人的手指很凉,凉到让她极为不舒服。 月牙微微侧首,避过了他的碰触。 男人眼眸微微一暗,收回了手,然后一点点将指尖蜷进掌心。 仿佛这样一来,刚刚碰触到的那滚烫的感觉就能彻底忽略掉一样。 静默了几秒钟,他才淡声继续道:“先不说你有没有这胆子杀人,就算有,恐怕你枪法也还没好到能每枪都准确无误的射.入他们心脏的地步。” 月牙扯扯唇角:“所以呢?你那么聪明,还有过来问我的必要?” 她性格天生偏柔和,这会儿身体不舒服,没什么力气,声音便显出一种奇异的娇软感,衬着那张白净的小脸,催.情.药一般的唤醒一个男人全部的保护欲跟施虐欲。 男人喉结无声的上下滑动了几下,上前一步,将两人之间仅有的一点距离缩短为零。 大手滑上她肩头,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她身体滚烫的温度,和不可思议的柔软度。 “告诉我,姑妈为什么要杀他们?” 一句话说出来,嗓音已经沙哑到极点,透着说不出的暗黑***。 月牙浑身一颤。 不明白他问话就问话,好好的离她这么近是想做什么。 后退一步,身子不等也退过去,就被男人忽然抬手扣住了腰肢,紧紧压向自己的胸膛。 苏祭司的唇就这么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毫无征兆的。 像是一只突然发.情的野兽,丝毫不顾及他怀里抱着的女人究竟是谁,就这么疯狂又野蛮的吻上她的额头,鼻尖,红唇和颈项…… 月牙懵了,察觉到他开始侵犯她衣服下面的肌肤时,才猛地回过神来,拼命的挣扎了起来。 男人在动情的时候,女人的挣扎只会加速他理智的流失。 身子被男人沉重修长的身体压入被褥中,他吻的越来越粗暴,越来越疯狂。 那样强势又失控的力道,每碰触到她的一寸肌肤,都要留下一片青红痕迹。 “苏祭司,你疯了是不是?!放开我——” “放开我啊!!别碰我!!!” “滚开!!人渣!!变态!!!苏祭司你滚开!!!!” 月牙又惊又痛,眼泪滚滚落下,尖叫出声:“不要碰我!我让你别碰我啊!!走开!!!别碰我!!!……别碰我,我有喜欢的人了,别碰我,求你了……” 叫到最后,变成了一声又一声绝望又无助的哽咽。 像是又回到了当初被他日夜强.暴折磨的梦魇中,咒骂,求饶,商谈……,能做的都做了,可这个男人却从没有听从过她的意思。 可这一次,他却忽然停了下来。 偌大的卧室里,只剩下了男人粗.哑到极点的喘.息声,跟眸底细细碎碎浮着的寒冰。 有那么几秒钟,月牙的大脑是完全空白的。 不敢相信这个人渣竟然也有能控制自己的时候。 “有喜欢的人了?” 他修长的指抚过她白嫩的小脸,声音是柔的,可眸底的寒意却浓到化不开:“北月牙,你这种下贱肮脏的女人,也配喜欢人?”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626 你好,阿司匹林先生:给你一分钟时间,滚出我的视线! 626你好,阿司匹林先生:给你一分钟时间,滚出我的视线! 下贱肮脏。 月牙身子微微颤抖着,泪眼模糊的瞪他一眼,没敢挑在这个时候顶嘴。 她下贱不下贱她不知道,但他一定是这世界上最不要脸、最阴险邪恶、最卑鄙无耻的人渣!! 粗粝的指腹滑上女人白皙颈项上的暧昧吻痕,男人眸色一点点变深:“来,说说看,哪个男人倒了这么大的霉,被你这种女人看上了?” 月牙微微一窒,别开脸不去看他。 他恨透了他们北家的人,让他知道她喜欢的男人,恐怕连他也要一起遭殃。 男人低低的冷笑声响起,几分轻蔑跟不屑:“怕什么?我只是单纯的好奇而已,可怜他都还来不及,怎么会伤害他?” “……”沉默。 这种沉默看进男人眼底,却莫名的变成了一种挑衅。 经年累月压抑在心底深处的阴暗渗透出来,英俊斯文的脸部线条也在微妙的变化着。 仿佛完全换了一个人,同样的面孔,截然不同的气息。 月牙从来没见他这个样子过,陌生中衍生出恐惧,恐惧中无助的颤栗着。 僵持中,男人忽然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的起身,站在床边面无表情的看了她几秒钟,然后转身便向外走。 月牙撑着身子艰难坐起来,呆了一会儿后,细细密密的慌乱跟无助才后知后觉的传入神经末梢。 不该说那句话的…… 不该把那个男人也牵扯进这场无休止的家族复仇之中的。 …… “boss。” 女佣匆匆上楼,在楼梯拐角处遇到了神色阴郁到几乎能滴出水来的苏祭司,吓的立刻站住:“boss,来了一个男人,自称是北家派来的医生。” 英俊如神祗的男人面无表情的下楼,碧蓝的眸底有细碎寒冰浮浮沉沉:“处理掉。” 干脆利落的三个字。 女佣犹豫了下,才小小声的补充了一句:“可是……洛小姐已经让他进来了。” 苏祭司下楼的步伐微微一顿。 高贵典雅的客厅内,壁炉篝火跃动,一身裁剪合身的白色西装的英俊男人薄唇带笑,不卑不亢的道:“你好,boss,久闻大名。” 温和谦润的嗓音,斯文优雅的气质,深邃英俊的轮廓跟五官,他看起来不像个医生,倒像是个豪门贵族精心培养出来的绅士。 苏祭司眯了眯眼。 ——我有喜欢的人了,别碰我! 女人惊慌绝望中的一句话,忽然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他单手插进裤袋,迈着冷沉的步子走下去,敛着阴冷杀意的眸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知道这是哪儿,你就敢贸贸然的闯进来?” 安易生也笑,在他的逼视下不但没有半点胆怯,反而自在从容的像是在跟亲密的朋友闲话家常:“我只知道,我的病人在这里。” 苏祭司这次是直接笑出了声,笑意却自始至终都没有蔓延进眼底:“病人?” “我半年前接到幽阳的托付,月牙因为被迫跟亲生女儿分离,一度有抑郁自杀的倾向,身为她的主治医师,总是要负责任一点,她现在的状态还不稳定,需要我定期来为她治疗。” 一番话说的优雅而得体,却又处处都让听着的人心里不舒服。 月牙因为被迫跟亲生女儿分离,一度有抑郁自杀的倾向。 苏祭司看着他,薄唇不知不觉抿出一点清冷的弧度:“心理医生我会给她请,给你一分钟时间,滚出我的视线!” 猝然阴鸷狠戾下来的口吻不但没有让安易生脸色大变噤若寒蝉,反而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摇头笑了起来:“她是我的病人,我的病人中途转给其他的医生,传出去对我的职业生涯会有很不好的影响的。” “让他留下来。” 洛欢端着一份水果拼盘从厨房走了出来,精致端庄的眉眼淡淡看向他:“既然早晚都是要给她请医生,那这个人跟你请的人有什么区别么?” 一句话,像是什么都没说,又像是什么都已经说了。 安易生的容貌身形跟气质都是极为出众的,几乎可以跟他苏祭司相提并论,这样一个斯文谦和,温柔优雅的男人放在月牙身边,会碰撞出怎样的火花,可想而知。 洛欢想要他证明,以把安易生留在月牙身边来证明,他对月牙没有半点感觉。 苏祭司没说话,眉梢眼角却已经写满了不悦。 洛欢却自顾自的看向安易生:“安医生,你找的人在二楼右拐第二个房间,这会儿应该还在病着,刚好需要你。” 安易生微微颔首:“谢谢,那就不打扰你们了。” 话落,径直向楼上走去。 两个女佣不需要吩咐,就自动自的跟了上去,以防他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做什么小动作。 男人拧紧眉头,目光清冷的看着泰然自若的在沙发里坐下的女人:“洛欢,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敏感幼稚了?!” 洛欢笑了下,笑意却不达眼底:“大概……是从你不声不响的睡了她,她不声不响的生下你的孩子,你又不声不响的把孩子接回来告诉我是一个陪酒女郎生的时候开始的?” “……” 这么多年的相处,他从来没对她撒过谎,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谎。 也正因为如此,才越发显得这次弥天大谎有多么不可饶恕。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627 你好,阿司匹林先生:睡一觉,醒了就没事了,嗯? 627你好,阿司匹林先生:睡一觉,醒了就没事了,嗯? 卧室门被礼貌的敲了几下。 月牙头痛的厉害,身体也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躺在床上瞥了一眼门,没吭声。 这个卧室,苏祭司跟路西法那两兄弟进来都不会敲门的,会敲门的也只有女佣而已。 但即便是女佣,也从来不需要听她的,敲门只是习惯性的礼节而已。 可这一次,等了一会儿却没见人进来。 几秒钟后,敲门的声音再度响起。 她皱皱眉,没什么力气的开口:“进。” 卧室门被推开,修长颀伟的白色身影出现在眼角余光,月牙歪了歪脑袋。 即便是角度不同,那张温和雅俊的脸依旧好看到让人怦然心动。 月牙呆呆看着他,有一瞬间,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反应过来后,她猛地坐了起来,黑白分明的眼眸吃惊的看着他:“你……怎么会来这里?” 他虽然只是她的心理医生,但苏祭司恨北家入骨,他在孤城也就算了,这么独自一人过来,以苏祭司那个变态的脾性,怕是不会轻易放过他。 安易生在她面前站定,骨节分明的指轻轻抚了抚她滚烫苍白的小脸,像是轻轻叹息了一声:“你是我的病人,病人在哪儿,医生当然就要在哪儿。” 这句话乍听觉得哪儿不太对,但仔细一想,又好像没什么不对。 月牙笑了下,眼睛里像是掉进了两颗细碎的钻石一样闪闪发亮。 从第一天来这里,她整个人就处于极度的压抑状态。 除了跟千里在一起的时候开心满足一点以外,其他时间,就几乎一直被孤单跟无助围绕着。 在这陌生的地方,周围都是陌生且充满敌意的人,她每晚入睡,都不确定第二天还能不能幸运的醒来。 安易生于她,就像是第二个北幽阳。 哥哥虽然很关心照顾她,但他太不善言辞,更多的时候,是一种心灵上的契合。 但安易生不一样,他在她最压抑痛苦的时候出现,以最温柔的方式照顾她,排遣她因为失去千里而承受的巨大打击,把她一点点从暗不见光的卧室,带到阳光灿烂的地方。 他是个很好的医生,照顾病人很用心。 但他其实一点都不适合做心理医生,因为大部分有心理疾病的人本就很容易对心理医生产生依赖感,再加上他这么出色的自身条件…… 不知道有多少被他诊治过的女人会暗恋上他,也不知道他都会用怎样委婉又不伤害人的方式拒绝。 月牙很努力的把那点小暗恋藏在了心底,生怕被他发现后,会尴尬。 她是个有孩子的人,很清楚自己跟他的距离。 安易生没带医药箱,恐怕就算带了,来了这里,也是要被通通没收的。 后院有单独的诊疗室,他去要了一些药过来,帮月牙挂上点滴后,又拧了条热毛巾帮她擦拭着汗湿的小脸:“睡吧,睡一觉,醒了就没事了,嗯?” 外面是万籁俱寂的夜色,室内温暖如春,男人将灯光调的极为柔和。 他的声音低沉中蕴着力量,悄无声息的抚平了她躁动不安的心。 月牙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他线条英俊的侧脸:“那你睡哪儿?” 安易生笑了下,意味不明:“放心,一会儿自然会有人来给我安排卧室。” 月牙的脑袋昏昏沉沉的,他这么说,她也就没多想,点点头,不一会儿,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时针一圈圈转动。 11点的时候,女佣敲门进来:“安易生,boss让我来带您去您的客卧。” 安易生不疾不徐的将月牙额头上的湿毛巾拿下来:“再等一会儿,液还没输完。” 月牙的血管偏细,所以他把输液速度调慢了,本该一个多小时就输完的,这会儿两个小时了还没滴完。 女佣没再催他,但也没离开,就站在旁边看着。 又等了20分钟,男人才起身将月牙手腕上的针拔了下来。 他的动作很熟练,针被拔出来,月牙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依旧睡的沉而稳。 干燥温热的大手贴上她的额头,试了试温度后,他这才将输液线跟输液瓶整理起来丢进垃圾桶里:“今晚留个人在这儿守着,有什么问题记得过去叫我。” 他命令的理所当然,而且丝毫不显强势霸道,自然而然的仿佛她本来就该听从他的指令一般。 女佣本来不应该答应的,可鬼使神差的,就是本能的点头答应了。 …… 11点30分,安易生从二楼离开,被安排到了三楼的客卧。 凌晨1点39分,路西法从卧室出来,一身黑色紧身衣,掌心一把上了消音器的枪。 路西斯在外面喝了点酒,回来的时候刚好跟下楼的男人遇到了。 他拦住他:“你去哪儿?” 他一身的酒气跟混合的女人的香水味道,路西法略显嫌弃的向后退了一步:“有点事儿。” “什么事情?” “我做什么事情,需要向你报备?” 路西斯忽然就不说话了。 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劳动他路西法亲自去做,那要么就是跟苏西有关系,要么就是直接接到了boss的授意。 他盯着他,几秒钟后,忽然开口:“你要去处理了那个医生?” 路西法慵懒的靠着栏杆,无聊的把玩着自己的手指,一双风流丹凤眼中蕴着薄薄的笑:“怎么?他是你哥哥还是你情人?这么关心他的死活?” 路西斯不为所动,声音一点点压沉:“我倒是更关心,一个小小的医生而已,阿司为什么就非得要他死?” 俊俏风流的男人摊手耸肩,一脸无辜:“我怎么知道?” 阿司要他做掉安易生,他就做掉好了,左右不过几分钟的事情,他这两天有点睡眠不足,还得赶回来睡觉呢。 他在这儿磨磨唧唧什么? “不许去!” 路西斯忽然就怒了:“我看阿司压根就是对那个北月牙动感情了!怕那个安易生来跟他抢女人!” 路西法凉凉的扫他一眼:“那又跟你有什么关系?” “……” 一句话,噎的路西斯半晌说不出话来。 路西法轻叹一声,几步下楼,轻轻帮他拍了拍肩膀:“洛欢有多喜欢阿司你不是不清楚,你等也是等不来的,别再为她费心神了,嗯?” 路西斯僵在原地,一张年轻轻狂的俊脸上飞快的闪过一抹失落的暗光。 路西法没再多说,有些话,也不是说多说少就能解决的。 类似的话,这么多年他也跟他说过不止一次了,放手不放手,还得靠他自己。 …… 太阳明亮的光线驱走了黑暗,又是新的一天。 月牙的这一觉睡的很沉,醒来后,身体都是轻飘飘的,说不出的轻松。 睁开眼睛的第一时间,昨晚那张温柔英俊的脸便闪过脑海。 来这里后,还是第一次,在充满期待的朝阳中醒来。 没有再耽搁时间,打开身上的被子便冲进了浴室洗澡,出来后匆匆把头发吹干,换了一套衣服便出去了。 楼下,女佣们正在擦拭家具,忙碌着。 正在客厅玩公主城堡的千里一见到她,立刻兴奋的咿咿呀呀叫了起来,张开小胳膊要她抱抱。 月牙跪下来,亲了亲她软糯的小脸,这才将她抱起来:“想不想麻麻?” 小家伙咯咯的笑着。 几分钟后,苏祭司从楼上下来,一身裁剪合身的手工西装衬得身材挺拔矜贵。 他心情很不错的样子,见她小脸红润有光泽,薄唇勾出一抹讥诮的弧度。 月牙心情比他还要好,以至于见到他,第一次很高兴的主动搭话:“早。” 苏祭司冷冷看她一眼,没理她,径直往餐厅走去。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628 你好,阿司匹林先生:他们真般配,你说是不是?阿司? 628你好,阿司匹林先生:他们真般配,你说是不是?阿司? 什么人啊。 月牙嫌弃的撇撇嘴,但一想到一会儿能见到安易生了,又很快将这点不高兴抛之脑后。 不一会儿,洛欢也从楼上走了下来,穿着时尚的包臀裙,披着一件红色貂皮大衣,双腿笔直修长,脸蛋化着淡妆,妖而不媚,美的分分钟都能上画报。 也不知道是一会儿要出门,还是她天生在家就这样穿。 她站定,态度还算友好的开口:“要不要一起吃早餐?” 月牙摇头,客气一笑:“不了,晚点我跟安易生去外面吃点。” 洛欢点点头,也没再跟她客套,便径直进了餐厅。 女佣已经把早餐送上桌了,苏祭司打开了餐巾,见只有她一个人进来,薄唇微抿,淡淡命令身后的女佣:“去问问那个女人,要不要吃早餐,不吃一会儿不许单独给她做。” 洛欢扫一眼他阴郁的脸色,接话:“我刚刚问了,她说要跟她的那个心理医生一起出去吃。” 她说要跟她的那个心理医生一起出去吃。 苏祭司整理餐巾的动作微微一顿,但也只是片刻时间,很快就没什么情绪的‘嗯’了一声。 半敛的睫毛遮住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浓稠的讥诮痕迹。 等? 那她最好有足够的耐心,等一个死人来陪她吃早餐。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那边的boss跟洛欢用完早餐出来了,月牙还坐在地毯上陪千里玩着。 只是时不时的抬头看一眼时间。 当初在孤城的时候,安易生并不住在北家,只是每隔两天去一次而已,而且基本上都是下午到晚上的这个时间点。 月牙不太清楚他早上是不是要睡到很晚才会醒来。 当然,也有可能是时差还没调整过来。 她仰头看一眼正远远的站着,居高临下的俾睨着自己的男人:“安易生住在哪个房间?我过去看看他醒没醒。” 话音刚落,楼梯拐角处,一抹熟悉的身影便出现在了视线中。 安易生换了一套偏休闲的衣服,浅灰色的薄毛衣配米白色的长裤,越发显得儒雅谦和,英俊逼人。 他从容不迫的下来,微笑着扫过他们:“早,不好意思,第一天来这里就起晚了。” 月牙忙不迭的站起来,红着一张小脸摇头:“没有没有,我也刚起。” 苏祭司的神色在刹那间阴鸷到极点,目光冰冷的看一眼月牙红扑扑的小脸:“你不是一小时前就下楼了么?” “……” 有病!好端端的干嘛拆她的台? 月牙嫌弃的扫他一眼,几步迎上去:“昨晚睡得好不好?” “还好,苏先生为我准备的客房我很满意,就是半夜进了一只‘老鼠’,好在我刚好不怕老鼠。” 安易生微笑着摸了摸她的额头,停顿了几秒钟,随即收回手:“嗯,烧退了,再打两次点滴就差不多了,吃过早餐了么?” 月牙不太清楚这么豪华的古堡里怎么会有老鼠进来,后来又想了想,可能是他住的客卧长久没有人住,所以女佣并没怎么打扫,以至于有老鼠悄悄搬进去了? “我们去外面吃早餐吧?” 她抬手摸了摸刚刚被他摸过的额头,眼睛笑成两弯漂亮的月牙形状:“听哥哥说,你以前在这里生活过一段时间,刚好带我们四处去逛逛呀。” 苏祭司刀子一样冰冷的目光落在她的小脸上,薄唇抿紧,一字一顿,嘲弄出声:“你不会天真的以为我会答应你把千里带出去吧?” 月牙一怔:“可是我想……” “月牙。” 安易生淡声叫住她:“外面不安全,千里还太小,还是让她在家里吧,晚上回来再陪她就是了,我先带你四处看一看,散散心,这对你的病情有帮助。” 月牙犹豫了下,闷闷点了点头。 目送着他们离开,洛欢看着年轻男女并肩的身影,笑了下:“这么一看,他们还真是般配,你说是不是?阿司?” 苏祭司没有看她,没有看离开的两个人,也没有说话,直接大步流星的上了楼。 洛欢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他出声,转过头来,就只来得及看到男人消失在楼梯拐角处的冰冷身影。 红唇的那一点弧度,就这么一点点消失不见。 …… “让路西法滚过来!!!” 男人罕见的暴怒吓的女佣胆战心惊,一路狂奔着跑去古堡的另一端,将还在补觉的路西法叫了起来。 男人困倦的打着哈欠过来,看一眼办公桌后神色冷怒到极点的苏祭司:“怎么了?大清早的生这么大的气?” “这么点小事,我随随便便找个人都能办的比你漂亮一百倍!” 苏祭司怒急,将手边的一份文件狠狠的丢了过去:“路西法,你他妈是不是玩女人玩多了,干脆变成了女人?” 好端端的,怎么搞人身攻击啊。 太不友好了。 路西法微微侧首避开了直对着自己脑门飞来的文件,俯下身捡起来,拍了拍,挑眉看他:“怎么?那医生没死?” 他那么聪明的人,根本不需要问,一听他的口吻,就知道他在说哪件事。 “好胳膊好腿儿的下楼,你说死没死?!” “哦……” 路西法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外头想了想:“我明明记得昨晚给弄死了啊。” 一枪毙命,连声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安安静静的死了。 他懒得过去看一眼,收了枪就走了。 “看来是我小瞧他了。” 他又打个哈欠,将文件丢到桌子上,漫不经心的补充:“放心,今晚不会再出错了,我会确认他死掉之后,再离开。” 顿了顿,他像是又想起来什么似的,在真皮椅中坐下,双手交叉撑着下巴,似笑非笑的瞧着他:“不过我可提醒你一句啊,就算到时候你把他的死推到我头上来,怕是洛欢也不会相信!那个医生在还好一点,那个医生一旦死了,你们这对苦命鸳鸯,怕是要天天吵架冷战了。” 安易生一死,不管有多少合情合理的解释,洛欢都不可能真的相信,只会相信是他因为嫉妒,才弄死了他。 女人,在这种事情上,永远都有一种敏锐又强大的超能力。 苏祭司不为所动:“做好你分内的事就好,其他的不需要你关心!” 路西法收了玩世不恭的笑,略显严肃的看着他:“阿司,你别忘了,她是北月牙!你可以因为想她伤心而杀了那个医生,但永远不能因为嫉妒!” “……” “你的私事我本不想管,但就怕你再这么下去,不但会让自己陷入求而不能得的地狱中煎熬轮回,还要失去洛欢,失去你姑妈的支持。” 这么多年来,他的身边,也只剩下他的姑妈跟洛欢两个亲人了,如果连她们都离他而去,那他这一生,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 “是留着他还是杀了他,你有一天的时间考虑,凌晨2点之前接不到你的消息,我会继续做我该做的。” 他起身,留下这句话后便离开了。 阿司,你别忘了,她是北月牙! 你别忘了,她是北月牙! 电脑没有开,屏幕上倒映出自己的脸,苏祭司凝眉,忽然阖眸,像是生怕从自己眼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情绪。 …… 时针一圈一圈转动。 漫长的一天,仿佛被拉成了一个没有尽头的空间。 苏祭司从早上进了书房后,就再也没出来。 挺拔的身形立在落地窗前,就这么一动不动的,从艳阳高照,等到夜幕降临。 接近晚上9点多的时候,一辆黑色宾利出现在了视线中,在门口停车,由着警卫里里外外的检查了一番,才开入车库。 很快,一男一女便出现在了视线中。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629 你好,阿司匹林先生:北月牙,你是有多缺男人? 629你好,阿司匹林先生:北月牙,你是有多缺男人? 夜晚的古堡,沐浴在柔和的橘黄色光晕中。 可就在那一刹那,忽然变得异常刺眼。 斯文雅俊的男人唇角宠溺的浅笑刺眼,娇俏玲珑的女人眉梢眼角的欢喜跟爱慕更是刺眼。 刺眼到想亲手撕碎他的宠溺,摧毁她的爱慕。 死亡算什么折磨? 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却得不到,才是最难挣脱的地狱煎熬。 紧绷了不知道多久的神经渐渐放松了下来,他淡淡瞥一眼楼下的女人,薄唇掀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冷笑,转身离开。 …… 月牙回卧室的时候,千里已经在摇床里呼呼大睡了。 小胸脯均匀的起伏着,两只胖乎乎的小手攥成拳头高举过头顶,小嘴嘟着,眼睫毛又长又浓密,越看越漂亮。 她懊恼的皱皱眉头,将手里大包小包的纸袋放到一边。 给她买了好多漂亮的小裙子小公主靴,本来还想着回来后给她穿一穿的,一定很漂亮。 俯下身刚刚亲了一口她软糯的小脸,就传来几声斯文礼貌的敲门声。 月牙一愣,忙不迭的站起身来,跑到镜子前整理了一下有些乱的发型,才过去开了门。 安易生手里端着治疗盘,垂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玩了一天累了吧?” 月牙咬唇,忍了忍,唇角还是不受控制的微微上扬了一点弧度:“没有,不累。” 大概是心理医生这个职业的缘故,安易生的一举一动都恰到好处,月牙多看什么一眼,他都会不动声色的趁她不注意买下来。 这样温柔体贴的男人,大概是天底下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 她看着他,心跳如雷鸣。 今天的外出游玩,对他来说可能只是一次再普通不过的治疗程序,可对她而言,却更像是一场浪漫无比的约会。 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迫切的,想要跟他告白。 安易生不是世俗的男人,应该……不会介意她生过孩子……吧? 冰凉的消毒棉球擦过手背,她猛地回过神来。 温淡谦和的男人眉眼半敛,笑容颠倒众生:“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细细的输液针扎入女人手背,动作熟练而沉稳,月牙全程甚至都没感觉到疼痛。 她有些紧张的吞了吞口水,一双清澈见底的眸子巴巴的盯着他:“安易生,你……你……那个你……” 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 安易生被她吞吞吐吐纠结的小模样逗笑了:“怎么了?有什么话直接说就好。” 月牙被子下的另一只手用力攥紧床单,心一横,牙一咬,干脆豁出去了:“那个,我想问问……你、你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其实这个问题问出来,毫无意义。 因为她从来没见他提起过任何跟他关系暧昧的女性,月牙也从来没见他跟谁打过暧昧的电话,又或者是在请人家圣诞节送女人礼物。 她几乎可以确定,他还没有心上人。 问这个问题,也只不过是为接下来的告白做个铺垫而已。 可话问出来,预料中的否定的回答却没有出现。 安易生罕见的沉默了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之久,男人帮她把输液点滴调的缓慢了一点,才轻轻笑了一下:“有。” 有。 简单的一个字,再没有多余的解释。 可越是这样,反而越发显得分量沉重,沉重到让他不愿再多说一个字。 月牙的心脏一下就沉了下去。 有,我们很快就要在一起了。 有,但她已经嫁给其他男人了。 有,可她已经因为意外去世了。 …… 这个‘有’字后面,本来可以加上无数种解释的话。 这一个解释,可以简短到只有几个字,但至少代表了他的感情走向。 是正在轰轰烈烈的进行中,还是已经结束,还是在纠缠不休中。 可单单一个‘有’字,却像是将那份感情置于了一个荒芜之地,那里,时间是静止的,空气是静止的,没有风吹,也没有雨落,什么都没有。 这样沉重而平静的一个字,轻描淡写,又坚不可摧。 月牙忽然难过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 整整一晚,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白天跟他一起吃过的甜食,喝过的咖啡,逛过的巍峨建筑跟海底世界,仿佛都遥远的像是上辈子发生的事情。 她以为,他对她应该是有哪怕一点点的好感的。 却怎么都没料到,她的初恋,竟然就败在了一个云淡风轻的‘有’字上,败的狼狈不堪。 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三点。 实在躺的难受了,索性起身下楼,却意外的发现楼下的灯还亮着。 拖鞋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几乎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客厅里正在喝酒的男人却敏锐的察觉到了细微的动静,抬眸看了过来。 那样凌厉迫人的视线,即便是隔着这么远的距离,还是让月牙小心脏明显的颤了颤。 转身拔腿就要往楼上跑。 “站住!” 身后,男人阴沉沉的两个字箭矢一般的飞来,月牙的双脚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似的,动弹不得。 只得僵硬的转过身来,拧着小眉头看他:“我只是想下来找杯水喝。” 苏祭司身上只穿着一件黑色浴袍,应该是洗完澡才下楼的,茶几上七倒八歪的堆了几个空了的啤酒瓶,看样子已经喝了好一会儿了。 但他看着她的眼神依旧是清醒而凛冽的,眉梢眼角染着浓稠的嘲讽痕迹:“那你喝了么?” “……” 月牙咳了一声,不再多说,默默下楼,走到冰箱门口,开冰箱门,拿水,拧开,喝了两口。 全程都沐浴在男人激光般冷锐的视线中。 她又心不在焉的喝了两口,又开始觉得刚刚在楼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折磨跟现在一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忙不迭的把水放到一边,转身又想往楼上跑。 一道银色的弧线在半空中滑过,贴着她的鼻尖,准确无误的落在了旁边的垃圾桶内,发出咚的一声响。 月牙愣住了,等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后,压抑郁闷了一晚的心情瞬间爆发,气的脸都白了。 “苏祭司你又发什么疯?!刚刚差一点点,这啤酒瓶就直接丢我脑门上了你知不知道?!万一受伤,万一干脆给我撞傻了,你负责吗?!你负责的起吗?!!” 她越说越激动,声音越来越尖锐,转身就跑到垃圾桶边,将里面已经被捏扁了的啤酒瓶拿了出来。 垃圾桶里的垃圾女佣下班之前都会清理干净,换上干净的袋子,因此这会儿里面也只有一个啤酒瓶而已。 她捡起来后转身对准了他,一鼓作气的丢了过去。 苏祭司保持着慵懒优雅的姿势靠在沙发里,动也没动。 啤酒瓶飞到了离他十万八千里远的地方。 月牙一下子就郁闷了。 明明丢过去的时候特意瞄准了一下,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会正中他眉心的。 男人低低哼笑了一声:“幸亏你不会开枪,别到时候敌人没伤到,倒是先把自己给打死了。” 那样轻蔑而不屑的口吻,好像她是个智障一样。 月牙气的浑身发抖,懒得再理会他,径直转身往楼上走。 冰冷锐利的视线落在她挺直的背脊上,男人薄唇紧抿,忽然嘲弄出声:“我还以为你有多在乎千里,没想到也不过只是做做表面功夫,来了个男人,就这么丢下她不管不顾的跑出去跟人家约会了,北月牙,你是有多缺男人?” 月牙本来打定了主意,不管他说什么,她都装没听到的。 可一牵涉到千里,就不能忍。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630 你好,阿司匹林先生:这么晚了,你们在喝酒? 630你好,阿司匹林先生:这么晚了,你们在喝酒? 她站定,转过身来气恼瞪他:“我本来想带她一起出去的!是你不准!而且我也是人,不是机器,偶尔过一天自己的生活怎么了?” 只是出去散了一天的心而已,至于用那么刻薄的言辞来羞辱她? 苏祭司不说话,单手撑额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刚刚还清醒异常的眼眸,这会儿却已经蒙了一层薄醉的光晕,细碎如冬夜里荡着月光的宁静湖泊。 月牙窒了窒。 说不出他是用怎样一种眼神盯着自己看,只知道她被看的浑身都不舒服。 转身,刚刚踩上阶梯,犹豫了下,又忽然顿住。 站在原地静默了一会儿,她转身径直走到了他身边坐下,指了指桌子上放着几罐没有打开的啤酒:“我能喝一罐么?” 男人薄唇勾了勾,将手中已经喝了几口的酒往前一递:“要喝喝这个。” 月牙:“……” 真的是随时随地不忘侮辱她!! 让她喝他喝剩下的,就觉得那么开心? 见她僵着身子不动,男人晃了晃酒杯,又不疾不徐的喝了一口,视线却自始至终都紧紧落在她恬静的小脸上。 薄唇碰触到啤酒罐口,刻意延长的性感动作,魅惑勾人。 月牙忽然有种他正在品尝自己的错觉,小脸不知不觉的就火辣辣的烧了起来。 咳了一声,她转身,一本正经的看着他:“那什么……,我听说,你马上就要跟洛小姐结婚了?” 苏祭司敛眉,捏着啤酒罐的指轻轻叩了叩,俊脸看不出半点情绪:“听说?听谁说的?” “难道不是?”她不答反问。 男人低低笑了一声,浓密的睫毛掀开,碧蓝的眸底蕴着薄薄的戏谑:“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 跟他说话可真累。 月牙深吸一口气,沉吟一声,索性不再跟他兜圈子:“你们既然要结婚了,应该是准备好要孩子了吧?” “所以?” “我希望你可以让我把千里带走!她在这里,既影响你们夫妻感情,对她的成长也没什么益处,苏祭司,上一代的恩怨,你折磨我们这一代的人也就算了,没必要让下一代的人再为此买单,更何况……她是你的亲生女儿!你也不想她过的不好吧?” “是么?”苏祭司转着手中的酒,没什么兴致的回。 月牙顿时气结。 她认认真真的跟他商量呢,他不咸不淡的甩出这么两个字算什么? 她张开五指在他面前晃了晃,气恼:“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没听到我就再说一遍,听到了麻烦给个回答啊!” 女人的小手又白又嫩,纤细漂亮,苏祭司阖眸,忽然觉得有些眩晕。 月牙还在想着怎么才能让他正正经经的跟自己谈千里的归属权问题,男人已经毫无预警的阖眸倒进了自己的怀里。 半杯啤酒从掌心滑落。 月牙一愣,想要俯身去捡起来,奈何男人整个上半身都压了过来,沉重的推都推不开。 “苏祭司你故意的吧?!” 她皱眉,用力的推他:“不想把千里给我你就直说!我再想想其他办法,装睡算什么本事?!” 还boss呢,居然也学人耍无赖! 努力了一会儿,总算把他从身上推开了,她气喘吁吁的起身,瞪一眼沙发里呼吸均匀的男人。 真睡着了? “北小姐。” 老人刻意压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饶是还算温柔,可在这寂静无人的夜里,还是显得有些惊悚。 月牙猛地转过身来,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的管家。 老人微微一笑:“因为一些棘手的公事跟私事,boss已经好多天没好好休息过了,难得有这么疲惫的时候,您为什么不趁这个机会,好好表示一下您的诚意,或许……真的能打动boss,让他同意把大小姐还给您呢?” “……” 月牙眨巴眨巴眼睛,半信半疑:“他?……可以吗?” 其他人或许还可以一试,但苏祭司这种一看就是铁石心肠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因为她的一点小恩小惠,就同意把女儿让给她。 管家笑的意味不明:“不试试,您怎么知道可不可以呢?对不对?” 月牙咬唇,若有所思。 …… 从压抑血腥的黑暗中渐渐清醒过来,黯淡的光线刚刚落入眼底,一张俏丽素净的小脸便模糊的出现在了眼前。 视线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沉重的大手抬起,抚上那点白皙娇嫩。 异常真实的触感。 他忽然阖眸,喉结上下滑动了几下,喃喃叫她:“月牙,月牙……” 低低沉沉的嗓音,还带着初醒时特有的沙哑,和无边无际的孤寂跟清冷。 月牙不大习惯被男人摸脸,但也只是在他碰触自己脸的瞬间,本能的躲了躲,没躲过去,索性就算了。 听他闭着眼睛叫自己的名字,忙不迭的点头:“我在,你想要什么?喝水?还是吃东西?” 你想要什么? 你想要什么…… 女人轻软甜糯的嗓音传入耳中,苏祭司哼了哼,像是笑了一下,又像是没笑。 他想要的,很少很少,少到只有一个人。 他想要的,又很多很多,多到永远得不到。 粗粝的指腹滑落女人的小脸,他闭着眼睛,声音比没睡之前还要疲惫压抑几分:“别再来了,这里不欢迎你,不要再出现了。” 不要再出现在他的梦里了。 不要在梦里对他笑。 不要在梦里说喜欢他。 也不要在梦里成为他的新娘。 为什么姓北?为什么要是北梵行的女儿,为什么…… 他的唇瓣微微动着,像是在说什么,月牙靠近仔细听了听,却一个字都没听到。 只听到了那句‘这里不欢迎你,不要再出现了’。 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果然猜的没错,恐怕就算她把心都掏出来给他,他也不会领情,更不会把千里还给她。 刚刚白白帮他整理了桌子,还假惺惺的给他盖毛毯,放枕头的,还特意等着他醒了想看看他的反应。 白浪费了一晚上的时间。 鼓鼓腮帮,一个字都懒得再说,径直起身,刚要上楼,客厅的门便被推开了。 洛欢一身休闲白衬衣跟黑色长裤,外面裹着一件驼色大衣,拖着一只精致的行李箱,迈着标准的T台步走了进来。 视线落在她身上,又落在沙发里沉睡的男人身上,妖娆的红唇微微抿了抿,但脸上又没有什么很强烈的情绪起伏:“这么晚了,你们在喝酒?” 月牙已经把酒收拾起来了,但空气里的酒香还是很明显。 苏祭司经常深更半夜的独自喝酒,她已经见怪不怪了,但跟女人一起喝酒却是不曾有过的,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是她北月牙。 月牙低头看了苏祭司一眼,轻咳一声:“我有点失眠,下楼来找点东西喝,恰巧遇到他的。” 她脸上没有被撞破后的慌乱之色,更没有半点心虚的痕迹,这稍稍纾解了洛欢心底的那点不舒服。 应该是的确无意中碰到的。 阿司跟谁一起喝酒,都不可能跟她一起喝。 她深吸一口气,抬手将围巾解了下来,走过去亲了亲苏祭司的眉心,这才直起身体对她微微一笑:“北小姐,有件事情,我想我可能要跟你说一下。” 月牙没说话。 她不说话,洛欢就自动自发的当她是默认了。 她靠着沙发扶手,带着精致妆容的小脸上带着一点浅浅笑意:“我跟阿司要结婚的事情,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月牙扯扯唇角。 洛欢要跟苏祭司结婚的事情,是路西斯告诉她的,用一种极度消沉的情绪,那口吻,与其说是在说一件喜事,倒不如说是在说一件丧事。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631 你好,阿司匹林先生:你知不知道自己越来越无趣了? 631你好,阿司匹林先生:你知不知道自己越来越无趣了? 月牙不大喜欢那个狂傲不羁的年轻男人,但那一瞬间,看到他眼底的失落跟难过,还是挺心疼他的。 洛欢拢了拢耳畔丝绸一般顺滑的栗色卷发,声音清婉:“婚后我暂时不打算要孩子,如果你相信我,我会把千里当做亲生女儿来疼。” 婚后不打算要孩子? 月牙愕然:“你不喜欢小孩子?” 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想要,她要怎么保证把她的孩子照顾好? 更何况她在这里的几天,见到她的次数加起来不到四次,几乎每天都要外出,行程繁忙程度堪比明星。 洛欢笑着摇头:“不是不喜欢小孩子,是暂时不打算要孩子。” 她视线下滑,落在男人沉沉的睡颜上,好一会儿,才又补充:“更何况阿司也很尊重我,不管我做什么决定,他从来都不会拒绝。” 那双澄澈水眸深处,无法掩藏的爱慕呼之欲出。 月牙默了默,忽然就想起来,这些日子,她就算偶尔在这里,也从来不会穿着邋遢,从来不会素面示人。 衣着是精心搭配的,头发是细心打理的,妆容也每每都精致到让人惊叹不止。 她似乎从来不允许自己出现在苏祭司面前的时候,有丝毫的瑕疵。 但怀孕的女人是不能化妆的,不止不能化妆,身体还会一点点变型,生完孩子之后会出现妊娠纹,长久不能恢复…… 她没办法理解,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女人这么苛待自己,只为了在苏祭司这个死变态面前保持完美的形象。 “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回去过你自己的生活,让一切都回到原点。” 她看着她,唇角的弧度渐渐变得意味深长:“或许你不太清楚,但你来之前,阿司对千里还算很照顾的,但从你过来之后,他就很少再去看她了。” 言外之意,如果她继续留在这里,苏祭司恐怕要恨屋及乌的,连带着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一并憎恨讨厌了。 “你改变不了千里要在这里长大成人的事实,但至少……你可以决定她是在阿司的爱还是恨中长大成人,是不是?” “听说你哥哥在孤城已经等的不耐烦了,随时都有可能直接派人来把你强行带回去,到时候恐怕又要死不少人了,你也不想把你的片刻幸福,建立在累累尸骨上是不是?” “当然这都只是我的一点建议而已,最终的决定权还在你手里……” …… 那晚洛欢跟她说了很多很多,每个字都很轻很柔,却都像是最锋利的针尖,准确无误的扎入她的心脏。 月牙趴在摇篮边缘,失魂落魄的盯着千里稚嫩娇憨的睡颜,眼泪不知不觉就吧嗒吧嗒落了下来。 她也很清楚自己不能一辈子都留在这里,不可能陪着她长大成人,可一想到她以后的人生都将不再有她的陪伴,就难过的喘不过气来。 千里长得很像苏祭司,但笑起来的时候,其实更像她一些。 她想陪在她身边,看着她从牙牙学语,到小兔子似的片刻不停的乱跑乱跳,到满怀秘密的青春少女,到披上婚纱幸福洋溢的嫁给深爱的男人…… 可洛欢有一句话说的很对。 她在这里多待一天,就多提醒苏祭司一次千里是她的女儿,就多让他厌恶她一分…… 她现在每一分钟的幸福,恐怕都是要以女儿未来的痛苦作为代价。 凌晨的古堡,沉寂了女人压抑到极点的抽噎声。 …… 一场牛毛细雨悄无声息的浸润了整个早春。 雪白的大床上,被子下滑,露出女人曲线优美的美背,乌黑的发丝凌乱而性感的铺散开来,说不出的妖魅动人。 “坏人,你昨晚好粗鲁,人家现在浑身上下都还不舒服着呢……” 女人翻了个身,娇嗔的瞥一眼床边正在穿衬衣的英俊男人:“我不管,你今天要陪我一天,弥补一下我。” 男人还剩最上面四颗纽扣没有扣好,闻言,直接单膝跪到床上,捞起软的像是没有骨头的女人便是一个火辣的法式舌吻。 空气中的温度越来越高,女人含糊的呻.吟着,双手无意识的攀附上男人结实的肩膀,迫切的想要更多。 男人却倏然停下了动作,粗粝的指腹擦过她红肿香艳的唇,邪肆低笑:“honey,你知不知道自己越来越无趣了?” 那样缠绵缱绻的动作跟嗓音,说出堪比腊月寒霜一样冷酷的字眼。 妖娆的女人浑身一僵,眼泪顷刻间渗出眼眶:“可我们才认识刚刚不到3天!!” 连他身边那些女人陪伴的时间的平均天数都不够! 她哪里比她们差了? 路西法从皮甲里抽了一张卡丢到床上,修长的指刮过她娇嫩的小脸,笑容魅惑邪气:“3天时间,对我而言已经够多了,收了卡,乖乖走人,嗯?” 饶是赶人的话,都能用这样性感宠溺的口吻说出来。 女人再也忍不住,眼泪簌簌落了下来:“路西法,我不要钱,我是真的喜欢你!你相信我!!” “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跟我有很大关系么?” 男人起身,自顾自的将剩余的几颗纽扣扣好,穿上外套后带好腕表,似笑非笑的瞧她一眼:“重点是……你在我眼里,跟女支女没什么区别。” “……” …… 留下伤心欲绝的女人,男人转身离开,门外女人白皙精致的小脸随即映入眼帘。 妖魅的丹凤眼上下将她打量了一番,男人慵懒的斜靠着门,指了指身后的床:“不好意思,我床上有人了,暂时还不需要你。” 月牙咬着手指甲,瞥了眼那个光着上半身趴在床上嘤嘤哭泣的长发女人。 也不知道是挨打了还是被甩了。 好好的女人,找谁不好,非得找这么一只没有感情的种马。 路西法空有一个好皮囊,可惜太花心,她在孤城的上流社会上见识过不少花心的纨绔子弟,但跟他一比,可算是小巫见大巫了。 “我有事找你。”她说。 男人眉梢挑高,颇为意外的瞧着她还没消肿的眼睛,调侃:“怎么?阿司打你了?” 月牙摇头,闷了闷,才道:“你还记得之前你要我替你弟弟抗下那幅油画时说的话吧?” 路西法双臂环胸,没说话,只给了她一个继续的表情。 他自己说的话,当然记得,只是不太清楚她为什么回一大清早的跑来提起这件事情。 苏祭司的姑妈这些日子不知道怎么了,从那天之后居然就没再过来,也没再找过她的麻烦,按理说,她应该不需要担心有谁会加害千里才是。 月牙咬唇,沉吟好一会儿,才像是终于积攒出继续说下去的勇气:“我希望你能说话算话,尽最大的努力,替我照顾好千里。” 男人唇角的那点弧度很快淡去。 他站直身子,似乎很嫌弃身后女人的哭声,直接上前走了两步,顺手将门带了上来,隔绝了那嘤嘤不止的哽咽声。 “你要走了?”他盯着她,罕见的严肃。 他上前走了几步,两人就靠的有些近,这会儿再加上他反常的态度,月牙一时有些不适应,后退了一步。 她走她的,他干嘛这幅表情? “阿司知不知道?”没等她回答,他又沉声问了一句。 月牙摇头:“他出去了,晚点回来了我再说。” 路西法盯着她,意味深长的口吻:“你还是先跟他说一下,再回来跟我说吧。” “这话是什么意思?” “……” 路西法没说话,视线已经从她脸上移开,落到了走廊的另一端。 他的这个动作太过明显,很明显在看什么人的样子,月牙愣了下,转头,才发现铺着高档地毯的走廊尽头,那一身熨帖的笔挺的黑色西装的男人。 他逆光而站,俊脸隐匿在暗处,月牙看不清他此刻脸上的表情,却能清楚的感觉到一股阴森森的寒意正悄无声息的蔓延在空气中。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632 你好,阿司匹林先生:知道你看我不顺眼,我下午就走! 632你好,阿司匹林先生:知道你看我不顺眼,我下午就走! 路西法慵懒的打了个哈欠:“你们慢聊,我先下楼吃点东西。” “哎,你之前答应我的……” “嘘……”男人竖起食指抵上薄唇,示意她不要出声,随即飞快的对他眨了一下眼睛,轻笑着转身走了开来。 月牙咬唇,眼睁睁的看着他下楼,把自己丢在这里。 郁闷的走到苏祭司身边,仰头看着他:“我有点事情想……” “北月牙,你是真饥.渴到发狂的地步了?大清早的跑路西法这里来,是生怕一会儿他走了没人满足你是不是?” “……” 月牙脑袋懵了懵。 这口吻,说的跟路西法是男女支似的,来找他的女人难道就一定是想睡他的? 她撇撇嘴,不想跟他一般见识:“知道你看我不顺眼,我下午就走,可以了吧?!你照顾好千里,有机会我会常来看她的。” 她说完,也不想继续待在他面前碍他的眼,径直转身走了开来。 面前的走廊像是突然被拉长了很多很多,苏祭司站在那里,薄削如纸的唇一点点抿成一条线。 走了也好,走了也好。 走了,就再也不用每天都看到她这张让人讨厌的脸了。 …… 卧室里,月牙把给千里买的衣服跟鞋子一件件的摆进衣柜鞋柜,又把自己的东西放进行李箱,时不时的摸一摸摇床中正在午睡的千里的小脑袋。 都是女人的东西,安易生很绅士的没有去帮忙,捧着一杯清茶斜靠着飘窗:“怎么突然想开了,要回去?” 月牙收拾东西的动作微微顿了下,睫毛半敛,没什么情绪的开口:“千里高烧不止我才过来的,她现在好了,自然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安易生侧首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又过了一会儿,他忽然放下茶杯:“我有点事情先出去一趟,晚点回来再陪你一起走,可以等我吗?” 月牙不知道他在这里会有什么事情,但以他稳重内敛的性子,如果说有事,就一定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她点点头:“好,你先忙你的,我等你。” 安易生离开后,她的东西也很快收拾完了。 就那么一动不动的趴在摇床边,捏弄着女儿小小嫩嫩的手,发呆。 电视开着,但静了音,一场规模宏大的超模秀正在直播,高挑美艳的女人穿着贴合着身材的每一寸曲线的鱼尾婚纱,压轴出场,艳惊四座。 月牙瞥了一眼,又兴趣缺缺的收回了视线。 静默了几秒钟,又忽然吃惊的睁大眼睛看了过去,片刻后,直接猛地站了起来。 摇床中的小家伙被椅子移动的声音惊醒,闭着眼睛哇哇大哭了起来。 月牙回过神来,顾不得再去看电视,忙俯身将她抱起来轻轻哄。 哄了没一会儿,小家伙很快就又睡着了。 她几乎是刚刚将她放回摇床中,卧室门就忽然被人从外面力道粗鲁的推了开来,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占地不到100平米的卧室,她甚至连躲藏的地方都没有。 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男人裹挟着一身的怒气跟恨意,眨眼间逼至眼前,有力的大手轻而易举的扼住了她的喉骨。 根根手指都以要嵌入她血肉中的力道,一点点收拢。 月牙的身子一路被他这股力道逼的后退,直到重重撞到身后的墙壁上,才总算停下。 冰凉的手机贴上她的脸颊,男人嘶哑到极点的嗓音渗透了暗黑的狠戾跟血腥,一字一顿的敲击着她的耳鼓:“告诉北幽阳,洛欢如果少一根头发,我就送一根你的手指给他,明白了?!” 月牙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吐字艰难:“我已经跟哥哥说今天就回家了,他没必要再去动洛欢,苏祭司,这么多年下来你树敌不少,洛欢在婚纱秀直播现场被掳劫走,这么高调的做派,也不是哥哥的风格,你凭什么就认定是他干的?” 话音刚落,只觉得手腕一凉,像是被一根很细很细的冰丝滑过,带来一阵毛骨悚然的异样感。 视线艰难下滑,落在右手手腕上,那触目心惊的淋漓血迹映入眼底,尖锐的痛楚才后知后觉的传入神经末梢。 他切开了她手腕的静脉。 毫不犹豫的。 虽说知道他一直是憎恨厌恶她的,但大概在他眼皮子底下安然无恙的生活了20年,让她生出了一种他永远不会伤害她的错觉。 可打脸的耳光总是来的这么快又这么响亮。 …… 哗哗水流声响彻耳畔,浴缸里的水一点点向上蔓延。 他的刀法出奇的好,伤口不深不浅,不会让血流的太快,也不会太慢。 月牙被强迫性的丢进浴缸里,温水浸润上手腕,阻止了血液的凝固,丝丝缕缕的鲜红从细细的伤口处溢出,又在水中散开…… 澄澈的水很快被染上了一层薄薄的浅红色。 “盯着她,不许她的手离开水面!每隔5分钟,发一份视频给北幽阳,直到他把洛欢送回来为止!” 苏祭司冷酷无波的丢下这句命令,便径直转身离开。 持枪而立的两名男子丝毫不敢怠慢,掐着时间一秒不错的发视频。 月牙躺在浴缸里,异常平静的看着血液丝丝缕缕的从身体里溢出来。 她不是第一次体会死亡的感觉,当初被迫离开千里,她一度难过的整夜整夜睡不着,熬了六天之后,生平第一次生出了自杀的念头。 大概所有的事情都是一回生二回熟,没什么了不起的。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路西法拿着一份文件,第一次连门都忘了敲就直接闯了进去。 “北家组织那边的人都出动了,不出两个小时就会过来,阿司,这次是你冲动了,人的确不是北幽阳劫的。” 他将文件放到办公桌上:“我们已经找到一些线索了,相信很快就能把洛欢找回来。” 苏祭司碾灭了指间的烟,倾身将文件拿起来,一页一页的翻看。 他的眼底像是沁出了一层血,交织着碧蓝的色泽,像是一只刚刚堕落成魔的野兽,散发着骇人的虐杀气息。 路西法盯着他额头上隐隐跳动的青筋,轻轻叹息了一声:“阿司,你别着急,我们会把洛欢平安带回来的。” 苏祭司没说话,像是完全没听到他的话一般。 足足过了十几秒钟,他才忽然起身走了出去。 千里卧室的门敞开着,有水渍跟血迹从浴室的方向一路蔓延出来,滴在雪白的地毯上,触目心惊。 月牙躺在地毯上,浑身湿透,脸色是煞白到看不出一丝血色。 安易生就跪在她身边,不停的帮她做着人工呼吸跟心肺复苏,试探着她颈项处脉搏的跳动。 苏祭司猛地站定,瞳孔急剧收缩,喉咙处一阵腥甜的感觉翻涌上来,又在舌尖被生生吞咽回去。 周遭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只剩下女人紧闭的睫毛跟苍白的唇色。 他听到自己的呼吸声,急促又仓皇。 明明,才只有半个小时。 怎么会…… 路西法单手插在口袋,慢悠悠的走了过来,看一眼里面的一对男女:“是我让他过来救人的,她失血过多,身子滑进水里了,那两个人没有你的命令又不敢去救……” 顿了顿,他才轻叹一声:“也不知道能不能救活。” 也不知道能不能救活。 苏祭司垂放在身侧的双手死死收拢,指关节处泛出泛出冷冷的苍白,好一会儿,才开口:“让急诊室那边准备一下血袋,她是B型血。” 他的声音很平静,可平静之下又像是掩着滔.天的巨浪,带着毁天灭地的阴鸷气息。 路西法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 刚要转身,手机就发出滴的一声响。 他拿出来,打开短信看了一眼,薄唇随即抿成一条线:“北家组织那边全体出动了,阿司,她活不活现在都没意义了。” 北幽阳这次来势汹汹,怕是没那么容易解决。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633 你好,阿司匹林先生:呵!你就这么确定他会娶你? 633 你好,阿司匹林先生:呵!你就这么确定他会娶你? 不管最终是他们赢了,还是北幽阳赢了,北月牙都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然而苏家跟北家现如今一直处于势均力敌的状态,这也是两边都一直按兵不动的缘故。 这次北幽阳被视频激怒,倾北氏之力出动,直接将自己放在了极为不利的地理劣势上,不出意外的话,他这么多年的隐忍,终于迎来了最终时刻。 他低声提醒他:“阿司,现在不是感情用事,也不是心软的时候,机会仅此一次,你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剿灭了北氏的核心力量,再想清除掉那些残余的势力,简直是易如反掌。” 这么多年来,他也不是一次机会都没有,但每每都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错过了。 那些用来敷衍苏珍的话,却蒙蔽不过路西法的眼睛。 他太擅长洞悉男女之间那些隐秘又晦涩的情愫了,阿司深埋在心底的那点不忍跟不愿,恐怕连他自己都没发现。 怕真的走出那一步,他跟月牙之间就真的回不了头了。 但事实上,就算他不迈出去那一步,他跟北月牙之间也不会有什么未来,不过是以钝刀磨伤口的方式,延缓最后一刻的到来罢了。 更何况,月牙的心也并不在他身上。 …… 月牙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北幽阳打电话报平安。 “我没事,很快就会回去,哥哥你相信我!” 她再三保证,生怕他冲动之下会带着整个北氏集团走向灭亡。 这里是苏祭司的大本营,他上一次带人来救她,就没讨到半点便宜,这一次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退一万步讲,就算真的赢了,她也不希望自己的哥哥成为杀害女儿亲生爸爸的凶手。 她怕将来千里会恨他。 “月牙,你简直走火入魔了!”电话那端,男人向来清冽淡漠的男人罕见的动了怒气。 月牙能清楚的从他口吻中听出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我错了,哥哥你别生气。” 她手指摸着红唇,要笑不笑的样子:“我真的没事,而且……” 北幽阳这次真的觉得自己的妹妹已经精神不正常了。 她在……笑?! 险些命丧苏祭司只手,刚刚跟死亡擦肩而过,她居然还在笑?!! 月牙低头,抬手拢了拢耳畔垂落的发丝,很不好意思的样子:“哥哥,我醒来后的第一眼,就看到安易生在吻我。” 话音刚落,就忍不住羞红了脸。 北幽阳在那边无语凝噎了一会儿,才淡声纠正她:“可据我得到的消息,他似乎只是在给你人工呼吸。” 月牙眨巴眨巴眼睛,振振有词的辩解:“人工呼吸怎么了?不也是唇对着唇么?” “……” 她其实有暗暗想过跟自己喜欢的人接吻是怎样一种感觉,但那种仿佛置身云端的轻飘飘的感觉,是穷尽她全部的想象力都想象不出来的。 从醒来后就一直傻笑。 “他说有点事情去处理了,要我等等他,晚点我们就回去,哥哥你什么都不要做,等着我就好。” 那边静默了几秒钟,才传来男人略显阴沉的声音:“你怕我伤害他,还是怕他伤害我?” 月牙的注意力却被病房门口处的一点倒影吸引了。 她坐起身来,这才看到苏祭司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病房里,孤峭漠然的站姿,明显不是临时停下脚步的姿势。 喉咙一紧,她回过神来,匆忙说了一句要上洗手间,挂了北幽阳的电话。 苏祭司一直半敛的眉眼缓缓抬起,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对上她清澈干净的眸子。 俏丽生姿的小脸红扑扑的,除了缠着白色绷带的手腕透露了她此刻在生病的痕迹以外,她整个人看起来都是从未有过的娇羞柔媚。 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满怀羞涩与期待。 为了一个叫安易生的男人。 他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用一种复杂凝重到她完全无法理解的眼神,月牙被盯的有些毛骨悚然。 清清嗓音,主动开口:“你女朋友找到了吗?” 很平和的一句话,平和到找不出半点痛恨跟愤怒的痕迹。 明明,她今天险些死在他手里。 可大概是从来都没对他有过怎样的期待,生而为仇敌,她会死或伤在他手上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情,因此这会儿也并没有多少激愤的情绪。 可越是这样,反而比大哭大闹不依不饶的咒骂,还要让苏祭司觉得心烦意乱。 心烦意乱到难以忍受。 他皱着眉头,略显粗鲁的用力将领带扯松,面无表情的走到她病床前:“我以为你会恨我。” 至少在这件事情上,的确是他错怪她了。 月牙向后靠了靠,找了个舒适点的姿势,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虽然有点生气,但我也因祸得福得到了我男神的吻,扯平了,你以后照顾好千里,就当是对我的补偿好了。” 得到了我男神的吻。 得到了我男神的吻!! 得、到、了、我、男、神、的、吻!!! 苏祭司本来不想对这件事情做任何评价的,可神经却像是被一双手用力的撕扯了一下,他眉骨微动,嘲弄出声:“你确定他是在吻你,而不是在给你人工呼吸?” 月牙唇角的那点弧度微微僵硬。 为什么一定要泼她冷水?他特意过来一趟就是为了泼她冷水的? “不是就不是,回国后我有的是机会追求他。” 她白他一眼,没什么情绪的道:“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我希望不管洛欢要不要孩子,你都能一视同仁,不要因为千里的妈妈是我,就苛待冷落她,不想要,我随时都可以来接她离开。” 苏祭司闭了闭眼,像是还有些喘不过气来,又用力的将衬衣最上面的几颗纽扣用力扯开。 不是解开,而是直接粗鲁的拽了开来,几颗纽扣叮叮当当的崩落到了地上。 他俯下身,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将她困在床头跟自己之间,冷笑:“怎么?你不打算跟安易生要孩子了?” 月牙盯着男人近在咫尺的俊脸,回答的理所当然:“要啊,但安易生这样儒雅斯文的性子,一定会把千里当亲生女儿宝贝的,你不需要担心!” “呵!你就这么确定他会娶你?一个未婚生女的女人?”越来越冷的嗓音,带着某种咄咄逼人的危险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月牙有些心虚,低下头,闷闷丢出四个字:“我可以等。” 略显委屈的小模样,像只被丢弃在路边的小奶猫,不经意间的一瞥,就足以击中人内心最柔软的一处。 苏祭司深邃的轮廓一点点变得冷硬漠然,片刻后,忽然低嗤一声:“哪怕他现在正在跟别的女人温存缠.绵?” 月牙浑身一震,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骗人!!!” 微微颤抖的三个字,泄露了她此刻激动到极点的情绪。 他亲手割开她的手腕,她没有生气。 他亲手将她丢进浴缸里害她失血过多险些溺水身亡,她也没有生气。 他说了一句安易生,她就激动成这个样子? 苏祭司忽然很好奇,她亲眼看到安易生跟别的女人滚抱在一起的时候,会是怎样一种心碎欲绝的模样。 他拿出手机来,将刚刚收到没一会儿的一段录音点开放给她听。 月牙听了一会儿,里面男女发出的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刺激着耳膜,虽然没有说话,但还是轻易就辨认出了他的嗓音。 她抬手捂住嘴,眼泪夺眶而出。 她果然心碎欲绝了。 可预料中的畅快淋漓的感觉却没有如期到来,她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的眼泪滚滚落下,像是一个又一个滚烫的烙铁,烫在他心尖,心脏都跟着一缩一缩的疼了起来。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634 你好,阿司匹林先生:苏祭司,我恨你!我恨你一辈子! 634你好,阿司匹林先生:苏祭司,我恨你!我恨你一辈子! 苏祭司的脸色阴沉到极点,目光阴鸷的瞪着哭到泣不成声的她:“哭什么?!一个男人而已,至于哭的跟这辈子嫁不出去了似的?” “你滚!滚开!!” 月牙忽然情绪激动的跪了起来,拔掉了手背上的输液针就去拼命的推他,边哭边骂:“苏祭司,我恨你!!我恨你一辈子!!!人渣!变态!神经病!!!滚!!滚出去!!多看你一眼我都怕脏了我的眼睛!!” 安易生那样稳重儒雅的性子,绝对不是会乱搞的男人,一定是他设计陷害他!! 为了报复她,为了让她难过!! 她双手握紧成拳,一记一记的重重敲在他肩头,苏祭司还没怎么感觉到痛,她手腕上的白色绷带已经渐渐被鲜血浸染。 男人浓眉微拧,轻而易举的扣住了她的手腕,随即将她强行压回了床上:“你喜欢他什么?嗯?温柔?你知不知道他对所有的女人都这么温柔?” “滚开!!” 他压抑暗哑的话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满脑袋都是刚刚手机里传来的暧昧声响,眼泪越涌越多,湿了身下的枕头。 “那么恨我你干脆杀了我啊,连仇人的女儿你都杀不了,还想着报仇,苏祭司,我可怜你!你这辈子都只能在仇恨中郁郁寡欢老去!我诅咒你一辈子没朋友没亲人没爱人!放开我!!我他妈放你放开我啊!!” 不知道是她真的用足了力气,还是苏祭司突然放松了对她的钳制,左手抽出来的第一时间,一个耳光就重重的扇了过去。 ‘啪——’的一声响,男人的脸被打的侧偏了过去,白皙的肌肤上很快浮现出几道明显的指印。 大概是没料到这一耳光真的能落到他的脸上,月牙自己也被惊到了,抽噎着停止了挣扎。 苏祭司缓缓侧回脸,面无表情的盯着她:“打舒坦了?” 那样无关痛痒的一句话,激的月牙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红唇紧抿,咬牙切齿的吐出一个字:“滚!” 苏祭司没说话,单手扯下领带,直接将她的另一只手绑在床头,随即强硬的扣着她受伤的手腕,将纱布拆下来,重新上药包扎。 月牙目光冰冷的看着他:“你用什么龌龊的办法陷害他的?!苏祭司,你是不是已经心理变态了?!” 男人冷嗤一声:“我又没拿枪逼着他睡那个女人,一点点药而已,就让他这么把持不住,你以为他真跟表面似的那么谦谦君子?” 一点点药而已?!!!! 月牙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苏祭司你还有没有人性了?!一点点药而已?你给他下药,还要把责任推到他身上?!你以为这样我就不喜欢他了?我偏要喜欢他!我偏要嫁给他!!我不止要嫁给他,我还要跟他生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孩唔……” 后面的话,因为男人突然强行塞了一条毛巾在她口中而消失不见。 月牙气恨的瞪着他。 苏祭司半敛着眉眼,声音寒凉如冰:“别挑衅我,我现在正咬着牙忍着不去做掉他!月牙,你别逼我!” 话音落下,崭新的纱布也已经裹上了她的手腕,男人起身,目光冰冷的看她一眼:“你哥哥他们,已经来了。” 月牙一怔,别过去不看他的脸又转了回来,警惕的看着他。 苏祭司单手插进口袋,碧蓝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三个小时之内,我可以把他的尸体送到你面前。” 他起身,她受伤的手便恢复了自由。 月牙抽掉嘴里的毛巾,坐起身来,冷笑着看他:“三个小时零一分后,你就可以把我们的尸体一起丢进海里了,苏祭司,恭喜你啊,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你要的结局了。” 男人微微侧身,嗓音紧绷:“你如果愿意,我可以看在千里的面子上留下你的命,保你衣食无忧。” 看在千里的面子上留下她的命…… 保她衣食无忧? 月牙听的直冷笑。 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做什么?他不就是想留下一个对他既没有威胁,又可以随时供他发泄仇恨的对象么? 她没说话,但答案已经很清楚的写在脸上了。 苏祭司呼吸渐渐变得轻而缓:“我没在跟你开玩笑!北月牙,你最好考虑清楚,这是我给你的唯一一次活命的机会。” 话音刚落,外套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拿出来,扫了一眼来电显示后便接了起来:“什么事?” “苏姨回来了,已经在部署了,不出意外的话,今晚12点之前,就能把那批人连带北幽阳一起剿灭!” “……知道了。” 病房里很安静,安静到足够月牙听清楚电话里路西法的声音。 她一直知道北家跟苏家的这场战争避无可避,却从来都没想到,是自己,将北家置于这样的凶险之地。 可现在她已经没有任何退路。 苏祭司不可能放过这个绝无仅有的机会,他占尽了天时地利,自然不可能轻易放过哥哥。 早知道会这样,她当初就不该瞒着他偷偷跑来看千里。 “你跟洛欢结婚后,不管要不要孩子,都不要让千里知道我、还有北家的存在了。” 她抬头,平静的跟他交代后事:“还有安易生,他只是个医生,跟北家没关系,你也不要为难他。” 死亡,其实是一件很折磨人心智的事情。 她的生活环境一向单纯,本来根本没有能力承受死亡的威胁的,但基因这个东西实在强大。 她身上流着北家的血液,柔弱纤细的身体里蕴藏着惊人的力量,不畏强权,不惧生死。 苏祭司垂放在身侧的手指收拢,盯着她素净的小脸:“洛欢很忙,我更忙,我们都没有时间照顾千里,希望她过的好,你就自己来照顾!” 月牙无语的瞥他一眼。 真是想尽各种办法想要留下她来,好日后时不时的折磨折磨她。 “不想养就找一对有爱心又没有孩子的夫妇寄养了,我不求她过的大富大贵,平平安安,开开心心就好。” 苏祭司阖眸。 够了,他在这里跟她废的话已经够多了。 他没逼她,既然她自己执意想死,他又为什么要阻拦? “那么想死,那等见到北幽阳的尸体后,你就陪他一起死好了。” 他没什么情绪的丢下这么一句话,转身离开。 门被重重打开,重重甩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月牙低头看着手腕上雪白的绷带,眼前忽然就闪过刚刚他帮她上药缠绷带时专注又认真的模样。 红唇扯出一抹自嘲的弧度,她摇摇头,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想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 “我们定位到了他们的直升机。” 路西法眉眼间闪动着血腥的兴奋寒光:“阿司,只要在直升机降落的时候伏击他们,我们可以大大减少很多不必要的伤亡。” 他说完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整个书房都沉浸在诡异的安静中。 苏祭司站在落地窗前,盯着窗外一颗参天梧桐树上栖息着的鸟儿,像是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一般。 “阿司?”路西法叫他。 苏祭司终于收回了视线,转了个身点了根烟徐徐吸了一口,这才开口:“洛欢怎么样了?” 路西法有些不敢相信他居然在这每分每秒都关系厉害的时候问洛欢的情况,但还是很快回答:“受了点惊吓,吃了点药后就睡了。” 洛欢的这场绑架来的突然又莫名其妙,前后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就找到了她。 但当时高调绑架她的一帮人却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不见了踪影。 在他的地盘上,竟然连一丝线索都查不到,干净利落的手法,神出鬼没的行踪,让人惊悚。 但现在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去调查这件事情的原委,因为北家的人马上就要到了。 一场硬仗正在等着他们。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635 你好,阿司匹林先生:这是来秀恩爱了? 635你好,阿司匹林先生:这是来秀恩爱了? 苏祭司点了点头,淡淡‘嗯’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了。 路西法盯着他凝重的眉眼,忽然半真半假的笑了一声:“阿司,不要告诉我你想错过这个机会,先不说苏姨那里你交代不过去,错过了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下一次,可能就是我们被北家灭了。” 上一代的恩怨北幽阳并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己的妹妹被他苏祭司强.暴生女,这份恨意早已经深埋下,不死不休。 他跟北幽阳之间,总要有一个死在对方手里。 苏祭司没说话,屈指弹了弹烟灰,继续心不在焉的抽着烟。 路西法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但见他自始至终都神游在外的模样,到底还是忍住了。 看得出来他现在需要一点私人空间,好好考虑一下。 “我先出去了。”他说。 苏祭司像是没听到似的,专心致志的看着窗外静态的画面,碧蓝的瞳眸寒光凛凛,始终都有什么隐晦又阴暗的情绪浮浮沉沉…… …… 病房门被轻轻敲了几声。 月牙回过神来,盯着紧闭的房门,好一会儿,才开口:“进。” 原以为进来的人会是几个持枪的西装男,要么是哥哥派来救她的,要么是苏祭司派来杀她的…… 可一抹优雅高贵的身影却意外的出现在了视线中。 月牙看着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象征性的关心了一句:“听说你被绑架了,没受伤吧?” 话虽然是这么问,但看她全身上下不见半点伤痕,应该是没受什么苦的。 洛欢笑了下,她今天上的裸妆,整个人看起来都出奇的清纯动人,穿着一件浅绿色的及地长裙,美而不妖。 “我也不太清楚是怎么回事,他们绑架了我,可能又怕惧怕阿司,把我丢在一个出租屋内就跑了,不幸中的万幸,我没受伤。” 她的视线盯着月牙细嫩的手腕上缠着的绷带:“你的事情我听说了,抱歉,可能我突然被绑架,阿司一时太着急了,才会误以为是你哥哥做的,我替他向你道歉。” 月牙扯扯唇角:“没什么好道歉的,就算没有你,他想伤害我也有足够的理由。” 对一个马上就面临死亡的人来说,手腕受伤神马的,已经都不重要了。 洛欢在沙发里坐下,盯着她年轻干净的小脸,微笑:“其实那天知道你是千里的亲生妈妈的时候,我跟阿司吵了一架,第一次吵的那么凶。” 说是吵架,但其实大部分都是她一个人在吵。 苏祭司一向娇惯她,平时就不怎么逆着她的意思,更何况自己做错了事情,基本上全程听她一个人在吵。 月牙点了点头。 那天苏祭司突然闯进千里的卧室,扼住她的喉咙,恨不得要将她生吞活剥了的模样,她可是记忆犹新。 洛欢随即自顾自的继续道:“那天我们吵完之后我就离开了,还是后来才知道他对你动了粗,真是不好意思。” “……” 月牙有些无聊的看着她。 她的生命正在倒计时,她却在这里兴致勃勃的跟她聊苏祭司? 哪怕让她在一本无聊的财经书中度过最后的时刻,也不想听着那个男人的事情熬过去…… “没想到这一次他再次因为我伤害你,真的……有点不知所措了,我一直知道他爱我,但从来不知道他爱我爱到这个地步。” 洛欢继续说着,明明是道歉的话,字里行间的骄傲跟甜蜜却是满的要溢出来。 这是来她面前秀恩爱了? 月牙终于失了耐心,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你想跟我说什么?” 洛欢双腿优雅交叠,自始至终都保持着矜贵而优雅的微笑:“我想说,如果你想随你哥哥去,我答应你一定会替你照顾好千里,把她当亲生女儿来养。” 这是想让她放心的去了。 月牙敛眉:“谢谢你。” “不客气,应该的。” 话说到这里,剩下的,便是无休止的沉默。 洛欢不再说话,但似乎并不着急离开,就这么慢悠悠的喝着茶,陪着她干熬时间。 月牙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 或许是她小人之心了,她过来跟她承诺会将千里当做亲生女儿来疼爱,可为什么她总有种她是来亲眼确定她死亡过程的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病房门再次被推开。 路西法单手插在西装口袋,优雅从容的走了进来,一双风.流漂亮的丹凤眼扫一眼病床上的女人,再看一眼沙发里的洛欢:“我来的不是时候?” 洛欢站起身来,略有些紧张的看着他:“这么快?” 这三个字来的很突兀,以至于路西法都没听明白她的意思,反问了一句:“什么这么快?” 月牙却听懂了。 她在问,他这么快就处理掉了北幽阳他们,过来处理她了。 搭在书本上的手指微微蜷曲了下,她抬头,表情木然的看着他:“这么快?” 同样的三个字,却是截然不同的口吻。 洛欢的这么快,只是惊讶。 她的这句这么快,却是不相信。 她不相信以哥哥的能力,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落在苏祭司手里。 路西法笑了,饶有兴致的看着她们俩:“什么这么快?你们在说什么?”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636 你好,阿司匹林先生:不如跟了我?我带你远走高飞? 636你好,阿司匹林先生:不如跟了我?我带你远走高飞?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洛欢很快整理了表情,微微一笑:“你过来这里,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哦,阿司让我来……” 来看看北月牙是不是还活着,别像之前那样,再一个人悄无声息的出了意外。 但话到了嘴边,他沉吟一声,又改了改意思:“他听说你过来这里了,让我来看看你,怕你再磕到了碰到了,被什么人伤到了……” 洛欢怔了怔,随即有些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阿司也真是的,我都多大的人了,他还把我当孩子照顾。” 虽说是抱怨的话,但双颊却已经自动自发的浮出两朵娇羞的红晕。 没有哪个女人会不喜欢被男人当做孩子一样疼着宠着。 月牙目光清冷的看着她,一想到那个人渣设计陷害她喜欢的男人,自己却在这里各种跟自己的心上人甜甜蜜蜜,她就恨不得亲手拆散了他们。 可现在的她,别说是拆散了他们,连性命都难保了。 路西法邪肆莫测的视线扫过月牙郁闷的小脸,顿了顿,才轻笑一声:“行了,你俩现在身体状况都不太好,还是不要打扰对方的休息了,来,洛欢,你先回去休息一下。” 还是不要打扰对方休息了。 洛欢眉梢眼角的笑意还没淡去,就因为他的话而倏然一僵。 连正闭目养神中的月牙也听出了端倪,微微侧首看了过来。 他说的不是怕她打扰洛欢的休息,而是怕她们打扰对方的休息。 这句话乍一听好像没什么,但再仔细一想,就不难听出他的言外之意。 洛欢脸上端庄优雅的笑渐渐有些挂不住了。 她倒不是有多期待月牙的死,但北家跟苏家现在剑拔弩张,已经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步了,月牙这个人,连想都不需要想,肯定是留不得的。 她想不通阿司在这个节骨眼上,是以怎样的心情,想着留下北月牙的命,还要她养好身子的。 因为她是千里的亲生妈妈? 这个理由未免太牵强一点了,毕竟千里现在还小,北月牙死不死,对她而言都不会有多大的影响。 当所有可以寻找的理由都变得不合理的时候,那最不可能的一个可能就跃入了脑海。 垂放在身侧的指尖微微颤抖了下,但很快被她紧紧收入掌心。 她看着路西法,试探的口吻:“那北月牙她……” 路西法保持着堪称完美的笑,像是完全没听懂她的意思似的:“她?她怎么了?” 洛欢顿了顿,收回视线,好一会儿,才摇头:“没、没事,我先回去了。” “好,好好休息,晚点阿司会过去看你。” 路西法微笑着目送她离开,这才转过身来,目光沉沉的盯着月牙懵懂又茫然的小脸。 像是一个学生在面对着一道无解的数学题一样,探究的视线恨不得要在她身上穿出两个洞来。 月牙抿了抿唇,到底还是主动开口:“哥哥呢?” 路西法没说话,慢悠悠的点了根烟,慢悠悠的走到病床前,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是挺漂亮的。” 但也没漂亮到足够让一个男人为了她舍弃江山的地步。 他俯下身,长指挑起她的小下巴,英俊邪气的脸在她眼前无限放大,笑容妖孽:“不如跟了我怎么样?我带你远走高飞?嗯?” 月牙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这张找不出丝毫瑕疵的俊脸:“听说你女人不少,但真正喜欢的只有一个,但那个女人,好像不是我。” 她没有直接提苏西的名字,但即便是如此,已经足够让男人的眉眼阴沉下来。 他当初几次三番试图强行霸占苏西,直接在南莫商心里扎进去了一根刺,这些日子以来,他被明枪暗箭的刺杀的次数也不少了,能完好无损的活到今天,也是不容易。 月牙跟南莫商没什么交集,但也大概清楚,被那个男人盯上了的人,想要嗨皮的活下去,似乎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僵持中,病房门忽然被暴躁的一脚踹了开来,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声响。 路西法站起身的功夫,那人已经眨眼间出现在了视线中,手中的枪精准的对着月牙的眉心。 路西法指间烧的猩红的烟弹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那人的手背上。 一声低低的倒吸气声传来,枪口偏离了原本的路线,砰的一声将床头柜上的一个花瓶打碎了。 路西斯气急败坏的站定:“你他妈脑残了?!阿司疯了,你也跟着他疯?!!这女人不赶紧做掉,留着过圣诞节?” “做不做掉她,是阿司来决定的事情,你不要瞎干涉。” 路西法又慢条斯理的点了根烟,轻轻喷出一口烟雾,随即上前一步将他手中的枪卸了下来:“有这个功夫,你倒不如去照顾一下洛欢。” “我要知道阿司放弃这次机会的原因是什么?!明明可以一次性将北家的核心力量一网打尽,为什么要放弃?!你知不知道下次有可能就是我们死在他手里了?!” 路西斯年轻狂傲的脸上写满愤怒,一手指着月牙:“是不是因为她?!” “闭嘴!” 路西法沉沉的一句呵斥,不但没有让他闭嘴,反而火上浇油一般的让他暴跳如雷:“别以为我年轻什么都不知道!阿司要真喜欢欢儿,这么多年来怎么可能碰都不碰她一下?!” 之前他们私底下还开玩笑说阿司是不是那方面有问题,才会这样。 可当初他绑架了北月牙,睡她睡的倒是出奇的拼命,恨不得24小时都跟她滚在床上似的。 既然他那方面功能没有障碍,又怎么可能在精力最旺盛的时候,放着身边这么个美女不碰?! 路西法谨慎的瞥一眼月牙,轻咳一声,几乎是半强迫性的推着他向外走:“我们出去说!” “你先让我做了她!这女人留着早晚是个祸害!” “……” …… 路西法直接用蛮力将路西斯拽出了病房,没走几步,一拳就狠狠的落到了他的脸上。 路西斯被揍的一个趔趄,险些没站稳。 左脸生生承受了一记重拳,痛到阵阵发麻。 路西法一双狭长的丹凤眼中罕见的带着骇人的冷意:“这一拳是让你冷静冷静的!” “你——” “有些事情,该不知道的,就算知道了也要装不知道!你刚刚在北月牙面前说的那些话,要是让她动了心思,起了疑心,阿司最后查到你头上来,我都保不住你!知不知道?!” “哈!” 路西斯冷笑出声:“我哪里说错了吗?!他苏祭司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那只布偶猫,他当宝贝似的疼着是为什么?!你他妈别告诉我是因为他喜欢猫!不就因为是北月牙……” 愤怒的声音,在走廊深处突然出现一抹修长孤冷的身影后,戛然而止。 路西法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似的,转过身来看了过去。 时间像是被凝固。 淅淅沥沥的春雨模糊了窗外的景色,苏祭司单手插在西装口袋,从容不迫的向他们走来。 他走的不算快,但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男人的神经上,路西斯眉骨跳了跳,被他平静到近乎可怕的视线盯的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很怂的,往路西法身后挪了挪,寻求庇佑。 路西法转身,抬脚重重踹上他的小腿,呵斥了一声:“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说些有的没的给阿司添堵!滚去小黑屋,自己领个20鞭去!” 他先发制人的给出了惩罚,路西斯抿了抿唇,顺着他给的台阶,一声不吭的转身溜了。 领20鞭子事小,要是在这儿,就凭他刚刚的那番话,估计就不是20鞭子那么简单了。 苏祭司一身墨黑色的名贵西装,衬得肌肤雪一样白,他天生生了一副好皮囊,俊美无俦又丝毫不影响他强势迫人的气场,单单只是靠近,就能逼的人呼吸不畅。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637 好,阿司匹林先生:苏祭司,你还是不是男人了?! 637好,阿司匹林先生:苏祭司,你还是不是男人了?! 他在他面前站定,漠然的视线一点点从他的脸,滑落到他的手指上。 微微倾身,将那只正燃着的烟抽了出来,在指间转动着把玩了几下,随即若无其事的按在了他的手背上。 猩红的烟头被碾灭,只剩下了几缕淡淡的烟雾。 路西法微微皱了皱眉,虽说他忍痛的能力很强吧,但被烟蒂烫着的滋味也着实不是那么好受。 苏祭司丢了烟,抬眸,这才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们兄弟俩,私下里很喜欢对我的所作所为评头论足?” 路西法也笑,仍旧是玩世不恭的口吻:“开个玩笑而已。” 苏祭司又上前一步,两个接近190的男人之间的距离很快被缩短为零。 他碧蓝的瞳孔像是两汪深不见底的潭水,带着骇人的冷冽寒气,笔直的看进他眼底:“路西斯最近有点不安分了,是你来做点什么,还是我来做点什么?” 平静的口吻,却掩盖不住他动了怒的事实。 路西法唇角的那点浅笑很快淡去。 僵持了几秒钟后,他后退一步,不动声色的表现出了臣服的意味:“知道了,我会好好约束一下他,今天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他鲜少有对他这样疾言厉色的时候,虽说是上下级的关系,但更多的时候,其实更像是不分你我的兄弟、朋友、战友。 可现在,单单只是因为路西斯质疑了一番他对北月牙的用心,就惹的他动了这么大的怒气。 要不是被戳到了痛处,又怎么会这样。 路西法在他绕过自己向病房走过去的时候,忽然叫住他,语调轻漠:“阿司,你可想清楚了,不管你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情放弃这次机会,下一次……不管是北家还是北月牙,都不会同样放过机会!杀了你,既能报了当年你的强.暴之仇,又能抢回千里的抚养权,何乐而不为?” 这场戏,终究只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爱恨嗔痴,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只有他一个人感受,或许最终他还会为她北月牙而死,可却只能得到她一句厌恶轻鄙的‘活该’! 苏祭司搭在门上的手微微蜷曲,像是所有的思想都被凝固了。 但又仿佛是很清醒的。 清醒的看着自己,推开通向地狱的大门,走向那个吸食他魂魄的女妖…… …… 阿司要真喜欢欢儿,这么多年来怎么可能碰都不碰她一下?! 路西斯愤怒的声音一遍遍的在脑海中回荡着,明明不关她的事,却又控制不住的去反复想这句话。 直到病房门被推开,男人颀长冷漠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 她懒懒瞥他一眼,嘲弄的口吻:“恭喜你如愿以偿的词都想好了,不过看你这么难看的脸色,看样子我是白准备了。” 苏祭司在病床边站定,随手挑了一只苹果出来,边削皮边淡声道:“先别着急得意,你还在我这儿,他北幽阳就等于被攥在我的手心里,想什么时候弄死他,我说了算。” 月牙的脸色冷了下来:“拿一个女人要挟别人,苏祭司,你还是不是男人了?!” “我是不是男人,你不清楚?需要我再帮你回忆回忆?!” ……无耻!! 月牙红唇紧抿,抬头轻鄙的瞥他一眼:“听说你到现在连碰都没碰过洛欢一次?怎么?是不是有什么心理疾病,非得玩儿恶心下流的手段才有反应?” 苏祭司削苹果的动作一个错顿,锋利的匕首划过指腹,留下一串殷红血珠。 他盯着她,面无表情:“再说一次。” 平板到听不出一丝起伏的嗓音。 却莫名的让月牙浑身一冷,缩了缩脖子,不说话了。 苏祭司似乎也没有要跟她追究到底的意思,她不说话了,他也就没再继续咄咄逼人了。 随意的抽了张纸巾擦拭了一下手指上的血迹,他继续削完苹果,递给她。 月牙还以为他是自己吃的,没料到竟然是给自己吃的,略略诧异的瞥了他一眼:“最后的晚餐?” 男人浓眉微微挑高:“这么期待死在我手里?” “你会放过我?”她面无表情,不答反问。 苏祭司盯着她,失了耐心:“吃你的苹果!” “……” 月牙忽然有种自己是白雪公主的错觉,被继母强迫着吃下毒苹果…… 吃就吃,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撇撇嘴,接过来咬了一口,苹果很脆很甜,如果是刚刚,她估计也尝不出什么滋味,可现在,看着他阴沉到极点的脸色,知道哥哥那边应该还好,所以吃的尤其津津有味。 苏祭司目光暗沉的盯着她因为吃苹果而鼓鼓的腮帮,喉结无声无息的上下滑动了几下,终究还是哑声开口:“北月牙,吃完了苹果,就滚回你的孤城去,以后除了月牙生日的时候你被允许过来一次以外,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月牙一不留神,咬了自己的舌头,闷哼一声。 一来是没料到他竟然会真的愿意放自己离开,二来……是有些不能接受以后每年只能见到千里一次的事实。 她抬头,湛湛澄澈的水眸看向他,几分探究:“为什么放我离开?” 哥哥这次身陷险境来救她,他想要趁机将他们兄妹二人处理掉,应该不算是多难的一件事情。 明明那么痛恨他们,又怎么会…… 苏祭司转了个身背对了她。 月牙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只能听到他清冷漠然的嗓音:“我不想将来千里长大后知道她亲生妈妈是死在我手里的!更何况……你的命对我来说不值钱,要或者不要,没什么区别,我要的是北梵行跟季生白的命!” 偌大的病房里,一时间安静的连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听到。 月牙脑海中忽然就想起之前路西斯暴跳如雷的质问。 ——我想知道阿司放弃这次机会的原因是什么,是不是因为她?! 当时他的手指,的的确确是指着她的鼻尖的。 ——阿司要真喜欢欢儿,这么多年来怎么可能碰都不碰她一下? 有什么念头模糊又清晰的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快到来不及捕捉。 ……又或者说,是她不想去捕捉,不想去探究清楚。 “谢谢你,愿意放过我。”最后的最后,她只平静的说出这么一句话。 顿了顿,又仰头看着他冷漠的背影:“我能带走coco吗?” 她到现在都还不清楚,她养了好几年的猫,突然消失,怎么会又突然出现在他身边。 女儿他不还给她还情有可原,但猫又跟他没关系,她要,他应该不至于小气巴巴的不给吧? 忐忑不安的等了几秒钟,才传来男人冷漠的嗓音:“可以。” 她松了口气,抿抿唇,又小心翼翼的问:“我每年只可以过来一次,那平时可以跟千里视频通话吗?” 又是一阵冗长的沉默。 “可以。”寡淡到极点的两个字,听不出什么情绪。 月牙点点头,满足了。 …… 她的东西不多,简单收拾了一下后,就随时都可以离开了。 千里在睡着,她坐在她的摇床边,看着她软软嫩嫩的小脸,亲了又亲,眼泪吧嗒吧嗒落在她的小手上。 还好,至少以后她可以天天视频陪伴她。 女佣过来敲门,说安易生已经在外面等着她了。 一听到安易生三个字,月牙心脏就没来由的缩了缩。 他现在应该很恨她吧?要不是因为她,他也不会来这里,不会被苏祭司盯上,更不会被他陷害跟别的女人上床…… 他一向洁身自好,承受了这样的事情后,带给他的屈辱恐怕跟当初她被苏祭司强迫的感觉是一样的。 她黯然敛眉,淡淡应了一声:“好,我知道了,我去找一下coco,然后就可以走了。” 女佣不再多说,转身退了出去。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638 你好,阿司匹林先生:苏祭司的密室。 638你好,阿司匹林先生:苏祭司的密室。 古堡外,男人单手搭在方向盘上,拿着手机的另一只手上,一块钻石腕表折射出清冷寒光。 电话里隐隐传出中年女人愤怒的声音:“绑架洛欢,阻止我动北幽阳,你到底想做什么?!” 男人手指轻叩,唇角勾着斯文儒雅的弧度:“没想做什么,只是希望您能安静一点,不要试图阻止我们离开这里就好。” “哈!你费了这么多的心思,难道只是想单纯的带北月牙回去?” 如果只是想这样,一开始他们大可以大大方方的离开,他又何必兜这么大一个圈子。 电话那端的苏珍呼吸急促,咬牙一字一顿的道:“你有什么不满冲着我来!对不起你的人是我!你不要打阿司的主意!” “呵,真是感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苏祭司的亲生妈妈呢!” “安易生!!!” “后悔了么?” 男人抬眸,温淡的眉眼透过贴着反光膜的车窗看向古堡:“早知今日,你当初就该把我掐死才对,这样才好安安心心的把你的侄子当儿子养,对不对?” 那样谦和淡雅的口吻,说出来的话,每个字,甚至每个标点符号,都像是最锋利的刀子,切割着苏珍的神经。 她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几乎是用吼的,声音却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是你告诉北月牙的是不是?!是你告诉她那件事情的是不是?!你想做什么?!想要她告诉阿司,想要我跟阿司反目成仇是不是?!” “是啊,可不知道她怎么想的,似乎并没有把那件事情告诉苏祭司,这算不算是你的幸运?” 安易生慵懒的靠向椅背:“不知道下一个知道这件事情的人,还会不会像她一样,当做秘密一样守着?” “你——” “不好意思,我有点累了,先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情,等我回孤城后再说。” “……” …… “coco——” “coco?” “coco!!!!” 楼上楼下找了几次,都没找到coco的影子。 她有些焦躁的看了看腕表,都已经找了15分钟了,安易生这会儿怕是要等的不耐烦了。 那团小东西整天就知道吃吃吃睡睡睡,除了吃的时候会主动跑到她跟前来,平时基本上连个影子都不见。 随便找个地方一窝,呼呼就睡了,任凭她怎么叫都不搭理。 真是气死人了。 正郁闷着,猫儿喵呜喵呜的声音就隐约传入了耳中。 她侧耳倾听,顺着走廊来来回回几次,终于确定了它的位置——书房! 苏祭司的书房! 从上次的油画事件后,苏祭司就明令禁止她出入他的书房了。 下命令的时候一板一眼的,脸色阴沉的都能滴出水来了,还说她再敢偷偷摸摸的进去一次,抓到了就要让她好好尝一尝皮肉之苦,给她长长记性。 她站在男人书房门外,咬着手指甲,犹豫。 算了,反正这会儿他不在,她也就是进去把coco抱出来而已,它这会儿肯定就在门口,她开一下门就行了。 这么想着,小手就自动自发的把门打开了。 却意外的没有发现coco的身影。 她皱眉,难道是判断失误? “coco?” “喵呜~~~喵呜~~~” Coco焦急的声音随即响起,还伴着小爪子爪东西发出的沙沙声。 月牙愣了下,随手把门关上,循着声音一边走一边寻找:“coco?” “喵呜喵呜……” “coco?” “喵呜……” 这么找了一番后,她最终停在了一排书架边。 第一反应就是coco调皮被卡在了书架里,可檀香木书架上的书都是用同类型的棕红色硬壳书皮裹着,coco如果真的在里面,雪白的皮毛应该很显眼才对。 来来回回找了几次都没看到它的影子,可它近在咫尺的求救一般的喵呜声却一声比一声清晰的传入耳中。 活见鬼了! 她郁闷的倒吸一口气,走到书架边缘,歪了脑袋看着书柜跟墙面的距离。 紧紧贴合着,它这些年来被养尊处优的惯着,胖的快成球了,根本不可能把自己塞进去。 她皱眉,摸着下巴绕着书柜来来回回看了好几次,期间几次试图强行将书柜推到一边,都没成功。 倒是把自己累的气喘吁吁。 Coco像是生怕她就这么把自己丢下走了,在不知名的地方一直焦躁的叫着,可怜兮兮的,叫的她心都快碎了。 索性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卷起了衣袖,直接一本书一本书的往下抱,大不了把coco救出来后再给他一本本的放回去。 书都抱下来了,再推应该就能推动了。 也不知道他是真的喜欢读书还是只是为了装绅士,一排书架上方这么多的书,也不嫌麻烦。 一边抱怨着一边往下抱,抱到身后堆了两座小山似的书,抱到第三排最后一本书的时候,动了几次都没搬动。 她诧异,又试了几次仍旧没成功后,这才察觉到异样。 仔细研究了一会儿,才发现那并不是一本书,而是一个暗格。 一直以为在电视里才会有的暗室,竟然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应该是他进去的时候,coco悄无声息的跟进去了,而他并没有发现它,就这么出来了,还把门关上了。 月牙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 纠结ing。 苏祭司当然不会闲的蛋疼弄个密室当台球室,里面会存放着多么机密的东西可想而知。 她不应该私自窥探的。 但这么多年来,他把他们北家视作最大的敌人,也就是说,这里面存放的东西,极有可能是对北家不利的东西,如果她能提早发现,或许能让北家避过一场浩劫也说不定。 更何况,coco还在里面…… 犹豫再三,到底还是决定进去。 可打开了盒子她就傻眼了,需要密码…… 密码,一般都是自己的生日,可她并不知道苏祭司的生日日期,盯着那按键发了一会儿呆,鬼使神差的,就伸出了食指…… 滴滴滴滴的声音响起,月牙脑袋还在发懵的时候,巨大的檀香木门已经悄无声息的滑向了一边。 一道白影闪电般的从里面奔出来,一下子就跳进了她怀里。 她本能的抬手接住它,整个人却还处于极度的震惊中。 她刚刚……好像输入了自己的生日日期…… 只是单纯的巧合吗?毕竟只有四位数,会出现翘课的可能性还是……有一点点的。 Coco受到了惊吓,柔顺的窝在她的怀里喵呜喵呜的叫着,寻求安慰。 她抬手轻轻帮它顺了顺毛,盯着面前充满了神秘气息的密室,犹豫片刻,走了进去。 这是个占地大约100平米的小型密室,流线型的设计,纯白色的装潢,巨大的梨花木桌上放着调色盘,旁边是一个画架,上面还挂着半幅画。 素描画。 月牙有些吃惊。 她对苏祭司了解的不深,但该知道的也是清楚的。 当初苏家的灭门惨案发生之前,他一直是醉心于画画的,听说他5岁开始就在这方面展露出了非凡的天赋,一度被寄予了极高的期待。 听说他极度心高气傲,从来都只画山水风景,不画人。 可这幅只来得及画了一点的素描,却明显是一副人物肖像画。 月牙盯着画上那双画的完美无缺的水眸,觉得似曾相识,但想了一会儿,又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 洛欢么? 好像又不太像。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639 你好,阿司匹林先生: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639你好,阿司匹林先生: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房间里有一个跟外面一模一样的书架,只是上面堆放的不是书,而是一张张卷起来的画。 不得不说有些小小的失落。 那男人是不是精神真的出问题了?特意弄了这么一个隐秘的密室,就为了在这里画画?! 真那么喜欢画,大大方方画就好了,他是boss,只有他收拾别人的权利,哪有别人对他指手画脚的份儿,用得着这样偷偷摸摸的? 不过这样也好,不是对北家不利的东西就好,也省下她提心吊胆的想办法去处理了。 松了口气,抱着coco转身就要走,却又在即将出去的瞬间猛地顿住。 她转过身来,盯着那张只来得及画了一双眼睛的素描,左看看,右看看。 几秒钟后,忽然放下了coco,转身走到了书架边,抽.出了最左手边的一幅画,摊开来…… 那是一副油画,约莫11、2岁的小姑娘,正在放学的路上。 秋季的天气刚刚好,头顶上方是蔚蓝的天空,金灿灿的梧桐树叶散落一地,她低着头,长发自然的垂落肩头,正按照地上的板砖的格子专心致志的走着。 时隔这么多年,月牙觉得这些平平无奇的日子,早该被她遗忘在时间里了才对。 可那样璀璨夺目的色彩映入眼帘,那样熟悉的街头,那样熟悉的衣服,那样熟悉的落寞神色…… 养父母对她态度一向冷淡,因此跟其他同学相比,她反而更喜欢在学校的生活。 每每从学校回家,路上,她基本上都是能拖多久拖多久。 停下来看看树叶,看看橱窗里漂亮的衣服跟鞋子,看看地上新落的树叶,看看蛋糕店里新上的蛋糕品种…… 指尖微微发抖,她将画卷好重新放回去,又重新拿起了另外一幅画…… 1岁,粉嫩娇俏的小娃娃,正捧着一支冰淇淋吃的满脸都是。 3岁,长高了不少的娃娃,因为在街头追着一辆买热狗的车跑而摔倒在地,哭的伤心。 7岁,背着书包的女孩儿,正跟另外一个女孩儿肩并肩的走着,不知道在说什么开心的事情,眼睛笑成了两弯漂亮的月牙形状。 …… 17岁,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的少女,参加了朋友的生日派对,一袭浅粉色的抹胸收腰晚礼服,长发高高挽起,露出曲线优美的颈项,正执着酒杯跟一个年轻的女孩儿说着什么。 月牙对这条浅粉色的晚礼服记忆犹新。 它挂在一家晚礼服店里,穿在模特儿身上,优雅动人。 每个女孩儿心里都有一个永远装不满的衣柜,看到漂亮的衣服,总是想要收入囊中。 那家晚礼服店就在她从家到学校的路上,每天上学放学,两次经过,她一开始每每都会驻足停留,到最后慢慢的就变成了不敢再看。 价格昂贵到需要5000美金,她根本买不起,养父母也不可能给她买。 再后来,她再次路过那家店的时候,一个漂亮的女人正在跟店长争执,手里拿着那条裙子。 大概意思就是她不喜欢了,想要退掉,但店长不同意。 晚礼服的纸袋就那么在半空中飞出了一个完美的弧度,稳稳的落在了她怀里。 “不退就不退,我也懒得要了!小妹妹,给你好了!” 月牙手忙脚乱的抱住,抬头一脸懵逼的看着戴上墨镜上了跑车,扬长而去的女人。 不敢相信竟然自己竟然有这么好的运气…… 原本以为是因为那条晚礼服出现了质量问题女人才要退掉的,可到家后拆开一看,却找不到丝毫瑕疵,而且连吊牌都没有拆下来。 试穿了一下,不大不小,刚刚好,像是量身定做的一样。 她怔怔看着,视线不知怎么的就落到了旁边的几个储物柜上。 几步冲过去,一个一个的拉开储物柜,入眼处,大大小小的,全都是女孩子用的东西。 从两三岁女孩儿喜欢的发卡跟娃娃,到十五六岁女孩儿喜欢的衣服、鞋子、化妆品、首饰…… 每个东西,都眼熟到单单只是看一眼,那一个个贵到咋舌的价格就自动自发的跃入脑海。 那些她渴望的,却得不到的东西…… 不敢再往下想,她几乎是抖着指尖把它们恢复原样,然后把储物柜推了进去,又把画一张张的卷起来放回原处。 匆匆忙忙抱起一直跟在自己脚边蹭啊蹭的coco,转身逃命似的逃了出去。 沉重的书籍一本本的放回书架,确定没什么问题后,她再次抱起coco,刚刚跑到门边,手指不等碰触到门把手,门已经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她倒吸一口凉气,抓着救命稻草一样抱紧怀里的布偶猫,踉跄着后退几步。 苏祭司大概没料到会在自己的书房里见到她,眉眼微沉:“谁允许你进我书房的?” 月牙呆呆看着他,空白的大脑好一会儿才稍稍运转了一下,磕磕巴巴:“哦,那、那个……就是……那个……co……coco,它不知道怎么跑你书房来了,我是进来找它的。” 说完,还努力扯了扯唇角,扯出一点极为勉强的笑。 苏祭司没说话,碧蓝诡谲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上前一步。 她呼吸一直,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男人再上前一步。 她再后退一步。 一样的步数,却因为男人腿长的缘故,走了几步后,就足够他逼至她跟前。 长指滑上她冰凉颤抖的小脸,他盯着她,声音轻到让人胆寒:“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629 640你好,阿司匹林先生:怎么跑这么着急?后面有狼在追你么? 他这么一说,月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 不是在遇到他之后才出的,而是在密室里,看到那些画跟衣服鞋子的时候,就已经出了。 震惊,震惊过后,是极大的惊恐。 一想到自己有近20年的时间,都是生活在这个男人的注视之下,一举一动,做过什么事情,说过什么话,所有的开心烦恼都被他所知晓,就觉得毛骨悚然偿。 她之前一直骂他是变态,可也不过是骂来泄一泄愤而已。 直到现在,才真真切切意识到,他居然真的是个死变态! 抬手胡乱的擦了擦脸,她清清嗓音,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一点:“哦,coco刚刚不老实,乱跑乱跳,我追它追的出了点汗,没事,回去洗个澡就成了。” 说完,低着头绕过他转身就要跑。 擦肩而过的时候,手臂却被男人单手扣住。 她浑身一僵,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能清楚的感觉到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正在一点点用力,几乎要掐进她臂弯里去。 她抬头,小心翼翼的看着他:“还有什么事吗?” 苏祭司却没有看她,目光笔直的落在了他的书架上。 “你碰我的书了?” 几秒钟死寂般的沉默后,男人终于开口,嗓音暗沉冰冷到让人心悸。 月牙猛地转头看向书架上的那排书,心脏砰砰砰狂跳了起来,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想不起来自己刚刚是怎么把它们放回去的了。 这些书都是用棕红色的书皮包起来的,她压根没记住它们的排放顺序,就这么匆匆忙忙的塞回去了。 但既然苏祭司这么问了,肯定就是发现了什么。 艰难的吞咽了一下口水,她转过身来,万分抱歉的看着他:“对不起啊,刚刚抓coco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你的书架上,几本书给撞了下来……” 苏祭司没说话,碧蓝的瞳孔微微眯起,锐利到近乎于咄咄逼人的视线落在她的小脸上。 月牙脸色惨白,低着头不敢跟他对视。 男人上前一步:“你……” 手机铃声突兀响起。 月牙浑身颤了颤,像是终于找到了救兵似的,手忙脚乱的拿出了手机,划开接听::“喂?” “出来了么?”寡淡凉漠的嗓音,特属于北家男人的嗓音。 虽然北幽阳不在身边,但听到他的声音,月牙紊乱的心跳还是渐渐趋于平稳,松了口气后,才道:“这就出去了,这就出去了,安易生在外面等我呢。” 说着,冲苏祭司微微颔首,随即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出去了。 火速冲进卧室,亲了亲还在熟睡中的小千里后,把coco塞进了宠物笼里,拖着行李箱逃命似的冲了出去。 一口气跑出古堡,直到跑到车前,她才停下来,弯下腰大口大口的喘气。 她往这边跑的时候,安易生已经看到她并且下车了,没能迎上去几步她就跑过来了。 他从他手中提过笼子跟行李箱,抬手轻轻帮她拍了拍后背:“怎么跑这么着急?后面有狼在追你么?” 被绑架的人质逃跑的时候恐怕也就这速度了。 月牙摆摆手,跑的太过着急,这会儿上气不接下气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好不容易把气喘匀了,她直起身来,绕过车身上副驾驶座的时候,一抬头,隔着远远的距离,就看到三楼阳台上,一抹阴冷孤傲的身影。 他面对着她站着,一动不动,像是蛰伏在暗处的鬼魅,随时都有可能将她扑倒撕碎。 “在看什么?”驾驶座上的男人看了她一眼。 月牙怔了怔,回过神来,忙摇摇头,打开车门上了车。 那个性情阴晴不定,对她而言恍若梦魇的男人,就这么被抛在身后。 车子飞快驶离,月牙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了下来,整个人都是说不出的轻松愉悦。 她没有问安易生他被苏祭司陷害的事情,若无其事的像是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一样。 先不说她现在还没开始追求他,他也还没答应她,就算真的在一起了,相对于*出.轨,她更在意的还是精神上的契合。 安易生的状态看上去要比她想象中的好太多,丝毫看不出异样。 他是个心理医生,自然懂得怎么化解掉这份被设计陷害的屈辱跟愤怒。 月牙转头,盯着他线条分明的侧脸,好一会儿,才道:“安易生,谢谢你来找我,谢谢你带我回家。” 安易生笑了下:“你是我的病人,你在哪里,我自然就……” 话音未落,刺耳的刹车声骤然响起。 月牙上车的时候忘了系安全带,车子突然猛刹车,她整个人都险些撞到了挡风玻璃上去。 安易生顺手扶了她一把,低声关心:“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 月牙捂着磕痛的眉心摇头,直起身子来,才发现车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女人。 跟她差不多的年纪,一张标准的娃娃脸,眼睛又大又亮,身材却又意外的火辣,一套黑色包臀小皮裙加一双红色恨天高,将那性感的曲线淋漓尽致的表现了出来。 安易生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一点点收紧,英俊斯文的脸上罕见的出现了一丝丝阴郁的情绪。 女人二话不说的上前开了后车座的门,自顾自的坐了上来:“你睡了我的人,还想不负责任的溜掉?想得美!” 月牙呼吸一窒。 原本以为苏祭司为了羞辱安易生,会给他安排个丑到不能忍的女人的,怎么都没料到,会给他找了这么个极.品.尤.物来。 能睡到她,估计多少男人都要偷着笑了。 换言之,他设计陷害安易生,不是为了羞辱安易生,而是为了折磨她!! 恐怕她今天的穷追不舍,也是那个男人安排的!!! 要她回到孤城也不能顺顺利利的跟安易生走到一起去。 难以想象一个男人的心思怎么可以恶毒到这个地步,月牙气的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就下车徒步跑回去,跟苏祭司决一死战! 安易生面无表情的盯着后视镜,淡声吐出两个字:“下车!” 不算很严苛的两个字,但对向来儒雅斯文的他而言,这样的语调,本身就已经算是一种严苛了。 女人慵懒的靠在后座里,眉梢挑高,几分戏谑几分挑衅:“是我表达能力有问题还是你理解能力有问题?睡了我,你就得娶我!” “呵!” 安易生冷笑了一声:“要是真睡了你就得娶你,那恐怕你要离婚不下几十次了吧?” “你管我离没离婚!反正你睡了我,我是跟定你了!” “下车!” “我不要!” “我不想对女人动手,最后一次警告,下、车!!!”倏然阴沉下来的声音。 月牙鼓鼓腮帮,转过身来瞧着后座正怡然自得的把玩着马尾发梢的女人:“苏祭司给了你多少钱,我付双倍!你下车!” 女人一听就笑了,一张娃娃脸上尽是讥诮的痕迹:“哦?那他一分钱没给我,我只是单纯的贪恋上了他的男色呢?” “……” 原来是个花痴! 月牙无语的摇摇头,收回视线,淡淡瞥一眼安易生:“算了,先带回去好了,回头再慢慢解决。” 毕竟现在还在苏祭司的地盘上,那个男人脾气又那么阴晴不定,随时都有可能改变主意,他们还处在危险之中。 等离开了这里,回孤城了,总会想到办法把她甩掉的。 安易生看了她一眼,又从后视镜中看了那女人一眼,薄唇微抿,没再说话。 他妥协的未免有些太迅速了。 明明前一秒还恨不得将那个女人踹出车去。 月牙略略有些诧异,但又很矜持的没表现出来。 ---题外话---一更,晚点还有更新~!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630 641你好,阿司匹林先生:北月牙,你嗑药了? 再次回到孤城,月牙有种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的错觉。 北幽阳从接到她到送她回北宅,全程没理过她,看都不看她一眼。 月牙忍气吞声的道歉了一路,愣是没换回他一个字。 倒是那个娃娃脸的女人,一直饶有兴致的找她聊天,烦的她恨不得一脚将她踹下飞机去偿。 相对于在美国惊心动魄,每分每秒都生活在死亡的威胁中,回到孤城的日子,就显得平静温馨了许多。 北幽阳还在生她的气,但每天睡前都记得让女佣给她热一杯牛奶上去。 她又成了养尊处优的北家小公主,被人恭敬的伺候着,照顾着,呵护着,没有人敢对她冷嘲热讽,也没有人敢忽略她的存在,更没有人敢动她一根头发。 偶尔还是会想到那间密室,还有密室里堆叠的画稿…… 大概是时间长了,当时的震惊跟惊恐渐渐消退去,慢慢的,再回想起来,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了。 好在苏祭司当初的承诺倒是实现了,她每每要求跟千里视频,基本上都会得到应允。 小家伙一天一个模样,越长越粉雕玉琢,会说的词越来越多,让月牙比较吃惊的是,她说的话里,有中文也有英文。 那栋古堡里,所有的人在交流的时候几乎都是用英文的,也就在跟她说话的时候,才偶尔用中文。 除非有人经常在她面前说中文,否则就光凭她在视频里每天不到半个小时的自言自语,应该学不会那么多中文才对。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她也没怎么仔细想。 因为正在视频的时候,被女佣抱着的小千里忽然扭头看向了门口的方向。 她们视频的时候,偶尔会遇到苏祭司进来,小家伙喜欢这个人渣喜欢的不得了,每每看到他,就都没心情跟她是视讯了。 她跟千里的视讯时间基本上是固定的,月牙每每看到他进来打断她们的视讯,就总有种他是故意的的感觉。 故意打断她们,故意让她看到他们父女关系多好,故意给她心里添堵。 但这一次,千里对着门口的方向兴冲冲的叫的,却不是daddy,而是……mommy! 月牙刚开始听到这个单词的时候,懵了一下,直到洛欢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笑着抱起千里亲了亲她,这才转头看向镜头,跟她打招呼。 她从来没见千里对哪个人这么热情过,除了苏祭司以外。 原本以为她整天忙于自己的事业,很少跟千里见面,千里应该跟她很生分才对。 现在想一想,其实千里真正生分的人,是她。 每每视讯,她只是在起初的几秒钟有点兴趣而已,还是单纯的因为电脑中会出现个跟自己说话的人而兴奋。 过了一会儿,就开始心不在焉了,一会儿这儿跑跑,一会儿那儿摸摸的…… 很多时候,她只是一个人在那儿安静的看着她跟女佣们玩耍,像个局外人。 这种失落感一直被她有意无意的忽略着,直到洛欢的出现,直到她亲耳听到她叫她mommy,张开双手要她抱抱…… …… 第一次失去千里的时候,她回到孤城,就开始一夜一夜的失眠。 直到安易生的出现,慢慢将她带出阴霾。 已经许久许久没有再失眠了。 时针一点点转向凌晨3点。 她屈膝坐在床下的地毯上,看着蜷缩在脚边睡的安稳的coco,心里却还是说不出来的难受。 明明知道是徒劳,却还是在这近乎崩溃的夜里,失控的拨通了苏祭司的手机号码。 铃声响了许久,才传来男人低沉冷漠的声音:“找我有事?” 月牙凝眉,眼泪吧嗒吧嗒的掉在膝盖上:“你把千里送回来让我照顾几天好不好?我保证几天之后就把她送回去!” “北月牙,你嗑药了?”凉薄的嗓音,浓稠的讥诮。 月牙忽然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哇的一声哭出声:“苏祭司,算我求你了!我不想……不想我的女儿叫别的女人mommy,求你了……你把她还给我好不好?我什么都答应你!求你了……” 大概是没料到她会突然哭的这么歇斯底里,那边忽然就沉默了下来。 月牙一直哭一直哭,语无伦次的说着自己都听不懂的话,说到最后嗓子都哑了,哭到头痛不止,手机都不知道被自己丢在了哪里,还在一直哭一直哭…… …… 敲门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入耳中,月牙迷迷糊糊的醒过来,才发现自己睡在了地毯上。 第一感觉就是眼睛肿了。 肿的极度不舒服。 郁闷的起床去开门,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正站在门外看着腕表,听到开门的声响,抬起头来:“梳洗一下,我带你出去……” 凉漠的声音戛然而止。 北幽阳面无表情的盯着她肿成了两个核桃的眼睛,顿了顿,把到了嘴边的‘吃早餐’,改成了‘相亲’。 月牙本来就还有点头疼,一听这两个字,头就更疼了。 她才多大,又不是嫁不出去了,怎么就需要相亲了? 她抿抿唇,想也不想的丢出三个字:“我不要。” “两个小时的时间,把你自己收拾妥当!我在楼下等你!” 月牙一听就不高兴了,皱着小眉头:“我不去!!!你别逼我,逼急了我跟爸妈告状!爸妈都说了,我好不容易才回家,他们要多留我几年在家里!” “安易生你也不要?” “等我十分钟!” “……” …… 月牙原本以为回国后,只要她大胆一点,追上安易生应该没什么问题。 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那个女人厚脸皮的黏上了安易生,弄的她这些日子很不开心。 又不好拿北家千金的身份去压人家,总觉得女人的事情,应该是男人来解决才对。 可他一个擅长解决情感问题的心理医生,居然愣是给那个女人折腾了大半年,都没能成功把她甩掉。 她这些日子都有些心灰意冷了。 不过现在哥哥主动帮她牵桥搭线,她又觉得充满了希望。 兴冲冲的跑回卧室,用冷热毛巾交替着敷眼睛消肿,洗澡,吹头发,换衣服,一气呵成。 收拾妥帖之后,找手机找不到了。 在平时放手机的好几个地方都找了一遍还是没找到,她站在房间里,仔细回想了一下昨天最后一次用手机是在什么地方…… 最后在床底下找到了手机。 解锁,手机页面还显示在通话结束的页面,她随意的扫了一眼通话时长……2小时58分! 她盯着那个数字,眉心没来由的跳了跳。 昨晚那一通天崩地裂的哭,与其说是在哭给苏祭司听,倒不如说是哭给自己听,单纯的发泄一下。 苏祭司那样的人,先别说平日里工作忙,根本不可能抽出三个小时的空闲时间,就算抽出来了,以他那冷清寡淡的性子,也不可能耐心的听女人哭个没玩没了。 她一直以为他在听她大哭后没几秒钟就挂了电话…… 脑海中莫名的又闪过那间密室,那副只画了一双眼睛的素描画,也不知道现在画完了没有。 察觉到自己在想些有的没的,她慌忙摇摇脑袋,把手机放进包包里后就匆匆出去了。 北幽阳已经等的略略不耐烦了,目光清冷的看她一眼:“这就是你的10分钟?” 他是北家的大少爷,是北氏集团现如今的总裁,从来都只有别人等他的份儿,等别人的时候,自然就有点不大情愿。 月牙不忘对着化妆镜打量自己的眼睛,一边漫不经心的回答他:“你没等过女人,可能不大清楚,对女人来说,化妆要用的10分钟等于现实中的1个小时。” 男人冷哼:“谬论!” ---题外话---二更到!明天继续更新!么么哒~~~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631 642你好,阿司匹林先生:他根本就是舍不得赶她走 月牙挽着他的胳膊,仰头巴巴的看着他:“你突然要给我跟安易生牵线,是不是……嗯?” 北幽阳走的速度并不算快,但他腿长,一步就抵她两步的,挂在自己手臂上的小女人就一路这么不停的小跑着跟着自己。 他低头瞥她一眼,完全没有领会到她想要表达的意思:“是不是什么?撄” 月牙皱了小眉头偿。 真是,她意思表达的都这么清楚了,他还没点反应。 是不是安易生那边跟他透漏过什么?比如对她很有好感,想跟她交往一下之类的? 不然他怎么会突然想要给她跟安易生安排相亲? 话在舌尖兜了一圈,却怎么都说不出来,她闷闷抿唇:“没什么。” 北幽阳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顿了顿,才道:“放心,你想要的,我都会帮你得到。” 这话说的其实有些不讲道理。 毕竟安易生是个人,不是个娃娃或者是一辆车,随随便便花钱就能买到。 她是喜欢安易生没错,但还是希望能两情相悦。 不过不管怎么样,听到他这么维护自己,月牙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 月牙没料到北幽阳会把相亲的地点安排在了白月颜的餐厅。 不,现在不应该叫她白月颜,而是苏西了。 偌大的孤城,隔几条街就有一家高档西餐厅,他偏要开这么远,跑这里来。 月牙盯着头顶上方的sister字样,默了一会儿,才道:“哥哥,你不会还……” 北幽阳面无表情的从她身边走过:“不会还什么?” 月牙盯着他颀长倨傲的背影,咬咬唇,没说话。 她打赌他这次一定听懂了她的意思! 这会儿不是用餐高峰期,白月颜正在视察餐厅,见到他们进来,明显的愣了一下。 她产后没多久,身材就恢复的很好了,也直到现在,才仿佛彻底的从少女蜕变成少妇,一张小脸被滋润的红润水嫩,越看越迷人了。 见她只是站在那里看着他们,北幽阳淡淡瞥她一眼:“怎么?现在不待客?” 平板无波的声音,倒是听不出跟平日里有什么区别异样。 白月颜回过神来,很快扯出一抹标准的职业式微笑:“当然待客,要vip包间吗?” “不用。” 寡淡清漠的视线扫过餐厅,随即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停了下来:“这个就可以。” “好。” 白月颜应声,随即指挥正在忙碌中的员工暂停手中的工作,毕竟在客人用餐的时候忙碌,是一件很让人扫兴的事情。 她亲自帮他们递上菜单,开了一瓶82年的拉菲,为他们每人倒了一杯:“难得你们兄妹俩肯赏光光临,这酒算我的,不知道想点点什么?” 月牙没打开菜单,笑了笑:“不着急,一会儿还有一个人要来。” “哦?” 白月颜眉梢挑高,几分戏谑的瞧着她:“是你的心上人吧?” 月牙吃了一惊。 她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 白月颜放下酒瓶,微微颔首:“那我不打扰你们了,回头等有时间,我陪你一起去哥哥那里陪千里几天。” 千里。 月牙目光黯了黯,但很快又打起精神来:“好。” 一提到千里,她刚刚还十分高涨的心情,瞬间就低落了下去。 满脑袋都是昨晚她在视频中兴奋的叫洛欢mommy的模样。 之前洛欢说会把千里当做亲生女儿来疼,她是真的很感激的,但显然她的嫉妒心要比想象中的多那么一点点。 洛欢应该的确很疼爱她,否则已经开始懂事的千里也不可能会这么喜欢她。 这个孩子,大概就是替苏祭司来惩罚她的。 她难过的想着,一抬头,看到一前一后上楼的年轻男女,就更难过了。 安易生居然把那个女人一起带来了!!! “月牙?” 他看着她,略显吃惊的模样:“你怎么也在这里?” 月牙:“……” 幽怨的小视线刀子似的嗖嗖飞向正悠闲品着红酒的男人。 听说过坑爹,还从来没听过坑妹的,他今天是哪根筋不对了吗?居然这么欺负她!! 北幽阳眉梢挑高,仿佛丝毫没察觉到她的愤怒,凉淡的目光看向安易生:“让你过来一趟,没让你带女人过来!” 安易生视线在他跟月牙之间来回了几次,笑了一声:“我的确是一个人过来的,至于后面那个女人……跟我没有半点关系,你们像我一样无视她就好。” 他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又是心理医生,不难从月牙此刻脸上的失望跟委屈看出点什么来。 一身红色紧身衣,马尾笔直的垂落到腰间的女人站在他身后,精致明媚的娃娃脸上勾着一点意味不明的笑:“无视我?你昨晚要是也能无视我,那我的腰也不至于到现在还疼着……” 她一边说着,一边像模像样的揉着性感小蛮腰,娇嗔的瞥他一眼。 月牙整个人都要炸了。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她就知道!!!! 这么一个妖精似的女人能黏在他身边大半年,肯定是因为把他的魂儿给勾去了!! 他根本就是舍不得赶她走!!! ---题外话---晚点还有一更!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632 643你好,阿司匹林先生:她还强扭这个苦瓜回家做什么? 安易生向来淡定如风的俊脸,罕见的出现了一丝要崩溃的痕迹。 气氛不知不觉陷入僵持中。 月牙浑身紧绷,胸口里窝着一把火,气的小脸都白了,就差直接起身走人了。 还是北幽阳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既然来了,就别傻站着了,坐下一起吃点东西吧。偿” 安易生刚要在月牙身边坐下,他身后的女人已经抢先一步坐过去了。 他看了她一眼,没说话,随即在北幽阳身边的位置落座。 北幽阳亲手帮他们倒红酒,名贵的钻石腕表在朝阳中折射着细碎晶莹的光亮。 华贵,却又如他的人一样,高矜贵不可侵犯。 “周瑾,是不是?”帮女人倒酒的时候,他状似无意的问了一句。 明明没什么疾言厉色的情绪,但他的存在本身就给人一种极强的压迫感,饶是一直表现的轻佻放.荡的女人,这会儿也罕见的收敛了那点不羁跟放肆。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她问,甜润的嗓音中不难听出一丝紧绷的意味。 “该知道,自然就知道了。” “你……” 周瑾还想再说句什么,一直沉默的安易生却忽然开口:“你该做什么做什么去,不要在这里打扰我们。” 明明是驱赶的话,却不难听出维护的痕迹。 北幽阳不会无缘无故的去调查她,既然调查了,自然是对她上心了。 要是她这会儿再不知死活的说几句话惹毛了他,恐怕就不单单只是调查她这么简单了。 北幽阳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北月牙也听出来了,贝齿重重咬紧下唇,也没说话。 倒是周瑾,丝毫没察觉到自己正身陷险境,双手交叠撑着下巴,笑的媚态横生:“可是我好饿呀,身上又没钱……” 话音刚落,一张卡就被丢到了她面前。 安易生目光已经略显出几分阴沉了:“出去,想吃什么买什么都可以,现在立刻离开这里!” 保养的极为精致的手指夹起那张卡来,红唇印上去的同时,一个媚眼也抛了出去:“那晚点我们在你家……” 北幽阳忽然不疾不徐的打断她:“听说你是易生的初恋?” “……” 一句话,瞬间定格了时间一般,很长一段时间里,除了他以外,剩下的三个人几乎是万全不动的。 月牙气的一直在喝水,听到他这句话的时候,险些被呛到。 当初在古堡,她问安易生有没有喜欢的人,他落寞无奈的丢给她一个字——有。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她以为,他心里的这个女人,要么是已经去世了,要么是已经结婚生子了,怎么都没料到,居然…… 握着水杯的手指一点点收拢,她阖眸,努力深呼吸了几次,却还是控制不住想要将苏祭司那个人渣剥皮抽筋的欲.望!! 原本以为他只是随便找了个女人去设计陷害安易生,怎么都没料到…… 连幽阳都不知道的事情,也能被他挖出来! 而且看这个女人的态度,她应该也是很喜欢安易生的,既然彼此相爱,又不得不分开,中间肯定是间隔着巨大的鸿沟的。 那个男人居然能在短时间内解决掉这个鸿沟,让这个多少年都不曾出现的女人,这么义无反顾的黏了上来!! 真是…… 最先回过神来的是周瑾。 她扯过身后的马尾漫不经心的把玩着:“不止我是他的初恋,他也是我的初恋呀……我唯一的男人。” 这番足够让人潸然泪下的告白,却平白惹的安易生脸色微白。 像是听到一个极为讽刺的笑话一般,他霍地站起身来,往日里的风度优雅全然不要了,淡声丢下一句:“今天不好意思了,幽阳,我先走一步。” 他今天要是不走,恐怕她也要赖着不走了。 果然,男人刚刚离开没一会儿,周瑾也笑着跟他们说了句拜拜,巴巴的跟了出去。 月牙趴在桌子上,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接近抓狂又还没抓狂的境地里。 虽说一直不愿意承认安易生对那个周瑾有感觉,但这大半年来她一直没离开过他身边,她心里也多多少少的做了一些准备。 也大概是因为这些准备,这会儿心里才不是很难受。 更多的是愤怒,对苏祭司那个人渣的愤怒!!! 她的羞愤看进北幽阳眼里,就成了因为得不到安易生才气恨恼怒。 他执起酒杯,不疾不徐的啜了一口,淡声安抚她:“别怕,他们就算睡一百次,也不可能在一起。” 月牙没什么反应。 她管他们能不能在一起,第一次睡她,她能理解成是因为苏祭司的陷害。 现在都主动睡了那么多次了,她还强扭这个苦瓜回家做什么?! 就算他们之间真的因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她也不要跟一个心不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结婚,苦了他,也委屈了自己。 正郁闷着,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她没什么心情去接,由着手机响,结果它就真的一次接着一次的响个不停。 终于不耐烦,抬手摸索出手机来,看也不看就滑开了接听。 ---题外话---这个月的最后一天了,手里还有月票的亲们记得从客户端投过来,明天就作废了哈!么么么哒~~~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633 644你好,阿司匹林先生:月牙,我们结婚吧。 “相亲还算顺利么?”男人清漠寡淡的声音传入耳中。 月牙闭了闭眼,连骂他的心情都没有了,直接挂了电话。 北幽阳打量着她的神色,微微眯眸:“谁的电话?偿” “推销的。撄” 她胡乱丢出一个答案,示意服务生过来,指着菜单:“来一份深海鳕鱼拼大虾、一份煎牛排、一份意大利面,一份草莓芝士蛋糕跟柠檬茶。” 北幽阳默了默。 都这种时候了,她还有心思吃东西?而且一口气点这么多? 服务员微笑着接过菜单:“好的北小姐。” 说完又转头看向北幽阳:“北先生准备好点餐了么?” 不等男人开口,月牙已经抢先一步替他开口了:“他要的跟我一模一样!全部都来两份!” 北幽阳:“……” …… 大概没能很好的把握好化悲愤为食欲的度,悲愤没消化掉,连积聚在胃里的食物也没消化掉。 北幽阳敲门进来的时候,她还躺在床上哼哼唧唧。 他将几片消食的药片递给她:“吃这么多,还躺着,生怕自己不更难受一点是不是?” 月牙就着水把药吃了,没说话。 见她躺着没动,男人没好气的戳了戳她的脑袋:“还不起来运动运动?” 月牙翻了个身不去搭理他:“不想动。” 躺着胃里难受,起来心里难受,她宁愿就这么躺着胃难受,也好过起来心里难受。 也说不出心里的这点难受,是因为男神被别的女人抢走了,还是心心念念的女儿叫了别的女人妈妈。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迷迷糊糊有意识的时候,能感觉到一只温热干燥的大手,正一点点的轻抚着她的发。 耐心而温柔。 意识突然就清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睛,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床边的安易生:“你怎么……” 安易生穿着一套深灰色的休闲套装,唯有俊脸白皙雅俊,斯文温柔。 “今天的事情,我很抱歉,月牙,我不是有意要伤害你的。”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声音暖而酥。 月牙原本弱弱跳动的小心脏忽然又小鹿乱撞了。 不是因为他的眼神,不是因为他的声音,而是因为他的话。 他是心理医生,自然比普通人更擅长从她的一言一行中分析她的心理,虽然一早就做好了会被他看穿心思的准备,但当真的被揭穿的时候,还是难免会觉得羞耻。 更何况,还是在他已经跟别的女人在一起的情况下。 她抬手拢了拢耳畔的发,想了一会儿,才慢吞吞的坐起来:“我又没告白过,你也没承诺过,没什么好抱歉的。” 这是事实,她甚至连撒泼哭闹要求给个说法的权利都没有。 安易生敛眉,温热修长的指拿起她搭放在被子上的手放在掌心,沉吟良久,才道:“月牙,我们结婚吧。” 月牙,我们结婚吧。 月牙眉心没来由的跳了跳,有那么一瞬间,几乎以为自己是出现幻觉了。 要么就是还没睡醒,这只是一个梦。 她睁大眼睛一脸呆滞的模样看进男人眼底,意外的惹的他紧皱的眉头舒展了开来,低笑了一声:“怎么?吓到你了?” 月牙没说话,仍旧呆呆的看着他。 与其说是吓到了,倒不如说是……疑惑。 前一天跟一个女人滚床单,第二天跟另外一个女人求婚,这种事情,怎么听怎么像是渣男才能干出来的事。 可他是安易生啊,那么沉稳内敛的一个男人,她跟他认识快两年了,自认为已经将他看的很透了。 但现在,仿佛又觉得他很陌生。 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突然向自己求婚,可能性只有两个,要么是被逼迫的,要么……就是对她有所图谋。 她是北氏集团的大小姐,高高在上,从回来后,多少名门少爷都明里暗里的追求她,究竟是看中了她的人,还是她的身份,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 安易生是心理医生,地位虽然比不上她,但据她所知,向他示好的千金小姐也不在少数,甚至还有为了跟他多多接触而假装有心理疾病的…… 要是真想攀附豪门,他应该不会等到现在。 “是不是哥哥做了什么逼你这么说的?”她问,疑问的句式,但却是肯定的口吻。 安易生笑着摇头:“没有,我跟幽阳是朋友,他又怎么可能在这种事情上逼我?月牙,我是真心想向你求婚的。” 黑色的丝绒盒子被打开,橘黄色的灯光中,一枚切割完美的钻戒折射出细碎耀眼的光亮。 月牙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 女人都是感性的,尤其当一个自己倾慕的男人正拿着钻戒向自己求婚的时候,更是容易被冲昏头脑。 肾上腺素飙升的后果,就是在听到男人柔声问自己‘嫁给我,好不好’的时候,她盯着钻戒本能的点头点头再点头。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钻戒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戴在了自己的左手无名指上。 她很喜欢那些小饰品,戴在头上的,戴在手腕上的,戴在脖颈上的,但从来不买任何戴在手指上的东西。 她一向爱护自己的手,连指甲油都没有染过一次,总觉得手指自由了,人才是自由的。 这是第一次,在无名指上戴上戒指。 比想象中的要轻很多,轻到几乎没有重量,也重很多,重到压的她心头喘不过气来。 她低头,食指一点点抚过那颗璀璨夺目的钻戒,最初的激动紧张不知不觉就冷却了下来。 心里有点紧张,但更多的,是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怅然。 安易生俯身,轻轻抱了抱她,承诺:“月牙,我会对你好的。” 月牙闭了闭眼,‘嗯’了一声。 他是她的心理医生,月牙已经习惯了听从他的话,他这么说,她就不会怀疑。 既然他已经跟她求婚了,那么那个女人,他就一定能处理好。 …… 从北氏集团的总部大厦出来的时候,刚刚下午6点整。 年轻漂亮的女人,挽着英俊挺拔的男人的手臂从vip电梯里出来,像是一个自动的发光体一样吸引了人群的视线。 嗡嗡的讨论声很快响起。 他们兄妹俩每次一同出现,总会让看到的人不约而同的感慨一下基因的强大。 纯天然的脸,一个漂亮脱俗,一个英俊逼人,身材曲线都完美到可以去做模特儿了,听说他们还是龙凤胎。 “这是要修多少年的福,才能做我们北总的同胞妹妹啊……” “怎么也得万儿八千年的吧,你看我们北总,对谁都冷着张脸不搭理,唯独对北总监,这宝贝的……估计他一天跟她说的话,抵得上跟我们一个月说的。” “哎,你们听说没?财政部的那个刘素素,前些日子各种巴结北总监,死皮赖脸的贴着她,结果没把总监惹烦,倒是把总裁惹烦了,直接把她分派到下面的分公司去了。” “啧啧!也不瞧瞧她什么货色!都被咱公司的几个高管玩遍了,还敢惦记咱们总裁……” “哎,你们说,北总会不会是妹控啊?不会是喜欢自己妹妹吧?” “别胡说!小心被总裁听到!” “……” 从月牙进北氏第一天起,关于她跟北幽阳的传闻就没有消停过,她怀过孕的消息也不知道被什么人扒出来大做文章。 甚至一度传出了那孩子根本就是乱.伦的产物,北家为了保全颜面,不得不强迫她堕胎…… 月牙是在上洗手间的时候无意中听到的,几个女职员在里面讨论的热火朝天,各种火辣香艳的场面都被她们绘声绘色的描述了出来。 当时只觉得哭笑不得。 现在她无名指上突然多出了一颗钻戒,而北幽阳的手上却什么都没有,她即将结婚的消息传出,总算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流言压了压。 ---题外话---晚点还有一更,么么哒~~~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634 645你好,阿司匹林先生:北月牙要是死了,我们就等着陪葬吧 司机恭敬的为他们打开了车门。 北幽阳看了眼腕表,垂首叮嘱身边的小女人:“晚上八点之前回家,爸妈的飞机大概八点半落地,我们要去接一下。” 月牙乖乖点头:“好。偿” 等送他上车后,她这才转了个身,向着远远停在路边的一辆白色宝马跑了过去撄。 安易生靠着车身,微笑着看着她跑进,张开手臂抱住了奔向自己怀里的小女人:“跑这么急做什么?我多等一会儿又不会怎么样。” 月牙站直身子,眼睛笑成两弯月牙形状:“见到你高兴呀!” 跟心理医生谈恋爱真的是一件太轻松愉悦的事情了,他的一举一动简直堪称完美。 会在她上班之前去北家接她,会在她下班之前来集团外面等她。 会察觉到她不高兴,会从一两句话里猜到她为什么不高兴,会在几分钟的时间里就哄她高兴。 会送她最娇艳欲滴的玫瑰花,会带她去看最美的夜景,知道她喜欢什么菜,讨厌什么味道…… 月牙觉得他做的很好很好,可很好之余,又总觉得缺少了点什么。 这个缺了点什么的问题,她足足思考了好几天,才思考出来。 这个男人太绅士了,绅士到像是在照顾公主一样的照顾她,不像是在跟情人恋爱。 他没吻过她,更没有暗示过任何某种不可描述的事情,对她最多的肢体碰触就是牵手、摸脸。 倒不是她多想让他碰,只是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这种表现,会不会也算是一种不喜欢? 可如果不喜欢,他又为什么要向她求婚? “在想什么?”男人突如其来的声音拉回了她飘远的思绪。 月牙回过神来,忙掩饰性的咳了一声:“没什么,就是今天工作的时候有点忙,累到了。” 安易生单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空出来去握住了她白嫩的小手:“听说你心情不好的时候,幽阳会亲自做东西给你吃?” 北幽阳是出了名的大男子主义,当初跟枝枝一起在美国留学的时候,除非枝枝心情极度糟糕或者是生病,他一般是不肯下厨的。 其实在北家也是这样,除非她心情不好不肯吃饭,他也是很少主动下厨。 “刚好下班的时候顺路买了些你喜欢吃的菜,今晚请你鉴赏一下,看是你哥哥的厨艺厉害,还是我的厨艺厉害。” 月牙笑了下,半真半假的口吻:“我要是说你厉害,你会告诉哥哥吗?” 安易生也笑,打趣道:“那当然!我们认识这么久,样样都比不上他,好不容易有一样比得上,自然是要到他面前炫耀炫耀的。” 月牙皱皱鼻尖:“你倒是开心了,回头哥哥找我麻烦我就完蛋了。” 一路说说笑笑着,月牙的那点小郁闷不知不觉也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 安易生住在一栋高级单身公寓里,车子开进车库后,安易生下车,刚刚将后备箱里的蔬菜水果拿出来,手机就忽然响了起来。 他拿出来看了一眼,随即转头看向月牙:“有个病人路过我这边,刚好要取一点药,我出去给他送一下,你先上楼,16楼202,这是钥匙。” 月牙摇摇头:“不用,我在这儿等你一会儿就可以了。” 安易生将钥匙递给她,声音依旧温柔却又不容拒绝:“先上去吧,这地下停车场阴森森的,你自己在这儿我不放心,乖,先上楼。” 月牙拗不过,只得伸手接过来,刚要去提那些蔬菜,就被男人单手拦下了。 “这些一会儿我回来拿就好,你先上楼,随便看看电视打发一下时间,我马上就回来。” 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她的手里除了包包,基本上是不用拿其他东西的。 这是安易生作为一个绅士的修养,她强行要拿,反而会让他不舒服。 月牙这么想着,也就没再坚持:“那你快去快回。” 安易生握着手机的指微微收拢,脸上却保持着温和淡笑:“好,我先送你进电梯。” 月牙拿着钥匙,进了电梯后转了个身,微笑着对他摆了摆手。 电梯门在面前缓缓合上。 安易生唇角的那点浅笑很快消失无踪。 反光的电梯门,倒映出了他阴冷凉薄的脸部线条,骨节分明的指碰触了下,到达指腹的温度,是冷的。 …… 这是月牙第一次来安易生的公寓。 莫名的有些紧张。 在车上的时候虽然聊的挺开心的,但总觉得他有些心不在焉的,不会是在想…… 她脸红了红,应该不会吧? 看他这些天的表现,就算想,也该循序渐进的来才对,总不会突然就想要跟她啪啪啪吧? 嗯嗯,他今天只是单纯的想请她尝一尝她的手艺而已。 一边这么自我安慰着,一边扯开衣领看了一眼——糟糕,今天没穿成套的内衣……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脑海,她就慌忙抬手用力的锤了锤自己的脑袋,太邪恶了太邪恶了,她怎么能心里想着不要身体却已经开始做准备了呢? 不过以防万一也是必要的嘛,毕竟还有一周他们就要结婚了,早做晚做都是做。 脑袋里乱糟糟的,连拿钥匙的手指都莫名其妙的开始发抖,连着掉了两次,才好不容易把门打开。 完全不熟悉的环境,她抬手摸了摸,却意外的摸到了灯的开关。 正庆幸着,按了几次,眼前却始终都是黑暗的。 坏了?还是她开的方式不对? 她低头去翻找手机的功夫,只觉得颈部一热,像是有什么东西飞过去了。 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却摸到了一手的黏腻。 不等意识到掌心的黏腻究竟是什么,尖锐的痛楚已经席卷神经,她本能的蜷曲了身子,一声难耐的闷哼声从唇齿间溢出。 ‘砰’的一声响,一颗子弹擦着肩膀飞驰而过,打入了她身后的墙壁里,像是原本对准了她,却又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失去了瞄准的目标。 几秒钟的死寂后,黑暗的房间里,一束明亮的光线笔直的落在了倒在血泊里的月牙身上。 “ohmygod!” 男人声线性感又低沉的感叹了一声,随即俯下身,单手拽住月牙的衣角,微微用力撕下一块布帛来裹住她血流不止的颈项。 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后,随即将她扛起来,紧了紧腰间吸入蚕丝的绳索,从窗台一跃而下…… …… 秋风瑟瑟,无人的江边,一辆停泊着的黑色越野车门被打开。 正在烦躁抽烟的路西斯一眼看到浑身是血的路西法上车,骂了句脏话:“你他妈受伤了?!我还以为你多厉害呢,就那么个小破心理医生,至于把你搞的浑身是血?” 本来他打算去的,但最近boss对他很是不满,路西法担心他毛毛躁躁的性格再被北氏的人发现了,于是就亲自出马了。 路西法接过司机递过来的纸巾,胡乱的擦拭了一下手心黏腻的血,声音罕见的带了丝紧绷:“杀错人了!” 路西斯哼了哼,不以为意:“我当多大的事儿!不就杀错个人么?死在你手里的人还少?” “是北月牙!” “咳、咳咳咳咳咳……” 路西斯一不留神被一口烟呛到,连连咳嗽了起来,好一会儿,才睁大眼睛吃惊的看着他:“你杀了北月牙?!” “应该是,我不太确定,把她丢医院急诊室就溜了。” “……” 几秒钟的死寂后,路西斯皱着眉头狠狠抽了几口烟,这才下决心似的道:“死了就死了!那么个祸害留着也没什么意思!省的阿司动不动就脑抽的干些出格的事儿。” “你懂个屁!!” 路西法这会儿烦躁的厉害,他在一边叽叽歪歪的,他听的郁闷,一脚狠狠踹了过去:“北月牙要是死了,我们俩就等着跟着陪葬去吧!” ---题外话---二更到,大家看文愉快,么么么哒~~~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635 646你好,阿司匹林先生:我愿意嫁,你管得着吗? 路西斯被踹的身子一个趔趄,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就说不是故意的不就完了?” 而且看他这样子,的确不是故意伤那北月牙的。 他去杀安易生,她北月牙自动送上门来寻死,怪得了谁?阿司总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就把责任推到他们头上来。 他乐观的想着偿。 路西法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整天就知道欢儿欢儿,除了洛欢的事情以外,他平时脑袋里几乎是没东西的。 …… 美国,加利福尼亚。 黑色磨砂兰博基尼呼啸而过,轮胎摩擦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洛欢刚刚走完一场盛大的时装秀,直到凌晨才结束,折腾的筋疲力尽,这会儿正在卧室里休息,被这阵尖锐的声音惊到,瞬间清醒了过来。 第一反应就是出了什么事情。 她常年伴在苏祭司身边,早已经习惯了突发的各种状况,再困倦的状态,只要察觉到一丝异样,都会很快惊醒。 匆匆打开被子下床,却只来得及看到一辆熟悉的跑车驶出视线。 她从来没见他以这样的速度开过车,哪怕是在最危险的时候,也从来都沉稳的让人心安。 站在窗边发了一会儿呆,她这才像是回过神来似的,转身匆匆下楼:“出什么事了?boss去哪里了?” 她从十岁开始就做模特儿了,这么多年下来,优雅高贵的气质已经深入骨髓,饶是在家里,走的也十分矜持。 更何况,她每天从卧室里出来的时候,必然是上了精致的妆容,穿上精心搭配的衣服了的。 因此这么突然不顾形象的跑下来,把几个女佣吓的呆了下,一脸吃惊的看着她。 其中一个人反应的快了一些,忙回答:“boss是从楼上下来的,什么都没说就直接离开了,我们也不知道。” “那路西法路西斯呢?” 古堡很大,虽说他们是住在一起,但平时没什么事情,路西法兄弟也很少来这边,两边的女佣也都是分开的,她这么问,得到的只能是女佣摇头的动作。 洛欢咬唇,不再把时间浪费在她们身上,转身折返回了楼上。 苏祭司的书房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个禁地,除非他主动要谁进去,否则一般没有人敢随随便便闯入。 洛欢曾经在空闲的时候,因为无聊进去过一次,刚好被他撞见。 虽然没有大发雷霆,但男人脸色阴沉了好长一段时间,比直接发脾气还要让她难受很多。 久而久之,就几乎不怎么涉足了。 可这会儿,怦怦狂跳的心脏却让她鬼使神差的进去了。 檀香木的书房,混合着他身上特有的幽冷暗香,入眼处,是枯燥无味的书架跟书籍,排列整齐。 洛欢在书桌前站定,抬手碰了碰放在一边的咖啡杯,还是热的。 指尖滑过擦拭的一尘不染的书桌,她慢慢在真皮沙发椅中坐下,视线扫过堆叠在一起的文件,书本,花瓶…… 最后落在电脑屏幕上。 屏幕上是干净的,什么都没有,但如果留意,就能看到左下角有一个最小化的文件夹。 连文件名都只是——新建文件夹的文件夹。 本能的就抬手按住了鼠标,食指轻点…… 是一个视频文件夹,带着日期,霸占了一整个屏幕。 洛欢盯着最新的一份日期,脑中忽然就想到了,那天,刚好是北月牙最近一次跟千里视频的日期…… …… 孤城。 市中心医院,经过了6个小时的紧张抢救,月牙终于被推出手术室。 安萝泪眼斑驳的扑过去,一看到女儿煞白到看不见一丝血色的小脸,紧绷了6个小时的神经崩断,晕了过去。 身后的男人稳稳接住了晕厥的妻子,拧着眉头将她打横抱起来,看向医生:“月牙怎么样了?” 主治医生摘下口罩,满眼的庆幸:“幸亏子弹只是擦着脖子过去的,没有伤到颈动脉,手术很成功,北先生您尽管放心,大小姐只是失血过多,补一补很快就会好的。” 要真伤到了颈部的大动脉,血直接喷涌出来,恐怕在路上就已经不行了。 北梵行松了口气,叮嘱身边沉默的看着月牙的儿子:“幽阳,你照顾好你妹妹,我先把你妈送回去。” 北幽阳颔首,声音平板的近乎麻木:“好。” …… 北梵行抱着安萝离开,幽阳陪着月牙去了病房,走廊里顿时显得冷清了不少。 季枝枝刚刚怀孕两个月,这会儿正是孕吐反应最厉害的时候,刚刚看到月牙的模样,心里更是压抑的不行。 北家对子女的要求一向严格,如果月牙小时候没被苏祭司偷走,那一定也会跟他们一样接受严格的攻击与自我保护的训练的。 至少能在短时间里感觉出危险的靠近,及时避开。 她愁闷的叹口气:“我们先回去吧,月牙现在需要静养,我回去煲点补血的汤来给她。” 说完转身,一步已经迈出去了,才发现季子川还站在原地,冷峻刚毅的侧脸染着深沉的痕迹。 她抬手拽了拽他的衣袖:“喂!想哪家美女千金呢?知道一个月没给你碰委屈你了,但也用不着在我面前想的这么出神吧?” 季子川回过神来,抬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没事,走吧。” “别没事啊,跟我说说,你刚刚在想什么?” “没什么。” “你说不说?不说今晚睡书房!” “……” 季子川默了默,有些无语的垂首瞧着她:“听说,月牙是在安易生的公寓里遇到暗杀的?而且是第一次过去?” “对啊,听说跟安易生约好了一起吃晚餐的,结果他临时有个病人,就离开了一下,让月牙先上……” 季枝枝说着说着,忽然顿住,皱皱眉头。 安易生还在警察那边录口供,她是打听了一下才知道的,当时听了一下原由也就算了,没怎么往心里去。 现在再这么一重复出来,就觉得…… 未免有点太巧合了。 这世界上巧合的事情不少,但恐怕其中自然的巧合跟人为的巧合,要不相上下。 至于究竟是哪种巧合,自然还是要调查一下才知道。 “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 她懒懒靠着他的手臂,意味深长的口吻:“听说这个安易生在跟月牙求婚之前,还跟一个女人纠缠不清了大半年?” 一个男人,是不可能跟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纠缠不清那么久的。 要么深爱,要么浅爱,总归是要有点爱的。 怎么就突然向月牙求婚了呢? 明明他看上去也不像是那种贪图荣华富贵,妄图攀附豪门的小白脸啊…… 季子川单手搭在她腰间,低声叮嘱:“幽阳现在心情不好,这件事情你先不要告诉他,我先调查一下再说,其他人也不要说,知不知道?” 季枝枝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知道,我看起来就那么像傻子?” 进了vip电梯,季枝枝又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话说,我倒是很好奇,如果派杀手过来的人的确是苏祭司,那他暗杀的对象难道不应该是大伯或者是爸爸吗?怎么会把目标对准安易生呢?” 就算是因为他即将成为北家的姑爷,恨屋及乌好了,那至少也应该在处理完北家所有的人之后,再处理他吧? 季子川没说话,只是感慨万千的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幸亏你够漂亮。” 多少弥补了一下情商上的不足。 季枝枝没理解透他这句话暗藏的意思,只是听他夸自己漂亮,就很开心,立刻把刚刚的疑问抛到了九霄云外,抬手摸着自己的小脸:“是吧是吧?听说女人怀孕后就更有韵味了,看来是真的!比以前漂亮了多少?百分之十?还是百分之五十?” 季子川:“……” …… 深处混沌之中,身体一会儿像是飘在云端一般轻盈,一会儿像是深陷泥潭中一般沉重,浮浮沉沉,难受的厉害。 “月牙……” 男人低哑到极致的声音响起,一遍一遍,拉扯着她的神经,有点痛,又有点痒。 有人在摸她的眉毛、眼睛、鼻、唇…… 带着薄茧的指腹粗粝而温良,细细的抚过她脸上的每一寸肌肤,最后滑落至颈项处。 隔着柔软的纱布,单单只是轻轻一碰,就惹的她眉头微蹙。 男人像是滚过冰雪的岩浆一般的呼吸喷洒在耳畔,忽冷忽热:“月牙,疼不疼?嗯?” 病床上的女人双目紧闭,唯有细长浓密的眼睫毛,在微不可察的颤栗着,像是已经醒来了,又像是还在梦魇中挣扎徘徊。 “月牙……” 像是一个孩子突然发现了一个新奇的玩具一样,男人低哑的嗓音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念着她的名字,大有要将以前没有念出来的一并都补上的意味。 男人呼吸越靠越近。 直到凉薄温软的唇,一点点的覆上她失血的唇瓣,以近乎于虔诚膜拜的力度,轻吻…… 然后在五秒钟后骤然撤离! 病房门被打开的声响传入耳中。 月牙猛地睁开了眼,下意识的抬手擦了擦唇,挣扎着坐了起来:“哥哥。” 北幽阳随手将病房的门关上,瞥了一眼虚掩着的洗手间的门,随即走进病房:“起来做什么?扯到伤口,不怕痛?” 月牙抬手碰了碰颈项,声音明显的有些底气不足:“还、还好,吃了止痛药,现在好多了。” “嗯。” 北幽阳没什么情绪的点头,将餐桌拉到她面前,又把带来的补血的饭菜跟汤都摆好:“趁热吃。” 月牙这会儿哪里有什么胃口吃东西,但他就在身边,她只得硬着头皮拿起了汤匙,舀了一小勺汤喝了一口。 咀嚼的动作会牵扯到伤口,她从昨晚到现在几乎就没怎么吃东西,也就偶尔喝一两口汤,勉强咽下去算了事儿了。 北幽阳不疾不徐的绕着病床走了一圈,最后在某个地方站定。 他不动,不说话,视线也并没有落在某个固定的东西上面,只是眉眼间的阴鸷气息渐渐浓郁。 一勺汤就这么毫无预警的撒在了身上。 月牙一低头,动作幅度有些大,扯动了伤口,疼的闷哼一声。 北幽阳抽了几张纸巾帮她擦了擦身上的汤汁,暗沉到看不出什么情绪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你手抖什么?” “有、有吗?” “你说呢?”不冷不热的三个字。 月牙捏着汤匙的手指微微收拢,好一会儿,才道:“可能是没休息好的缘故,哥哥,你先回去把,我想再好好睡一会儿。” 几秒钟的死寂。 汤汁明明已经擦干净了,北幽阳一手却还撑在她身侧,冷锐到近乎于咄咄逼人的视线看进她眼底:“你就没有什么事情想跟我说?” 月牙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无辜的看着他:“什、什么?” 北幽阳不再说话,凉薄如纸的唇渐渐抿成一条线。 明明什么都没说,周身阴冷冰寒的气息却愈发浓厚。 月牙有些紧张的吞了吞口水,虽然明知道他是她哥哥,不会对她怎么样,却还是莫名的在这种逼视下胆战心惊。 视线左瞄瞄右看看,就是不跟他的视线对视。 僵持了几分钟后,男人终于起身,随手帮她夹了一些菜放进碗里:“吃了这些,我就出去。” 月牙几乎是立刻拿起筷子来,也不管伤口了,一口一口的全吃完,又喝了口汤,这才乖乖坐好。 北幽阳随手把餐盒收拾好,又帮她把枕头放平了,这才淡声道:“那你先睡,我明早再过来看你。” “好,哥哥你路上注意安全。” “嗯。” …… 忐忑不安的送走了北幽阳,月牙重重舒了一口气,视线重新落回到那扇虚掩着的洗手间的门上。 她的病房外面有专人看守,既然刚刚哥哥从外面进来,没发现异常,就说明他应该不是从正门进来的。 洗手间里也有窗子,这么长时间,应该足够他离开了。 月牙平躺在床上,呆呆的盯着天花板,片刻后,忽然抬手碰了碰自己的唇。 对于苏祭司,她是恨的。 恨他在她年仅1岁的时候就掳走了她,恨他将她丢在一对毫无感情的养父母家里过着没有欢乐的童年,恨他心思阴毒的设计要她跟哥哥结婚,恨他残忍暴戾的强行霸.占她…… 但再多的恨,都比不上她对他的寄托。 千里还在他那里,如果他死在了这里,那么他的那个姑姑一定会第一时间杀了千里为他陪葬。 正想着,只觉得眼前一黑,一片阴影毫无预警的笼罩了下来。 月牙交握在胸前的手指倏然一紧,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你还没走?!!” 不要命了是不是?!别说是在这里,哪怕是在孤城的任何一个角落里,他都有可能会在下一秒被哥哥的眼线发现! 男人逆着灯光的俊脸有些模糊,唯有一双碧蓝的眸子,清澈到纤尘不染。 “还?” 他准确无误的挑出了最重要的字,嗓音暗哑:“你从什么时候知道我过来了的?” 月牙呼吸一窒。 之前男人蜻蜓点水般的一个吻飞快的闪过脑海。 她别过脸去,没什么情绪的赶人:“有这个时间在这里问这种毫无营养的问题,倒不如赶紧想办法回你的美国去!哥哥对你是什么心思你不会不清楚,怕你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很少说这种刻薄的话,饶是真心,说出来依旧别别扭扭的。 苏祭司扯扯唇角,大手握住她的左手,盯着无名指上那颗闪着细碎光亮的钻戒:“这是钻戒?” 明知故问! 不是钻戒,她还能在无名指上戴个馒头? 月牙抿唇,试图收拢手指不让他碰,可男人却像是察觉到了她的意图,抢先一步握紧了她的手指,不给她一点收回的空间。 “这么小的东西,他也好意思拿出来向你求婚?” 苏祭司的声音很温柔,却又像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刀子,狠狠的刮过她的肌肤:“北月牙,亏你还是北家的千金大小姐,随随便便一颗小到看不到钻戒的戒指就把你打发了?” 什么小到看不到? 他眼神是有多不好,才能看不到这么大一颗钻戒? 月牙知道他在故意找麻烦,懒得跟他计较,只是不停的试图抽回手:“我愿意嫁,你管得着吗?只要我愿意,别说钻戒,他就是从路边采一朵野花跟我求婚我也答应!” 一句话,平白惹的男人眸色又深了好几层颜色。 浓到近乎要沁出的碧绿之色。 月牙觉得手指快要被他握断了,忍不住咬牙低声骂:“苏祭司你疯了是不是?!只要我大叫一声,别说是孤城,你今晚连这医院都出不……唔……” 气急败坏的声音,陡然消失在两片薄削的唇瓣间。 相对于第一个温柔虔诚的吻,这个吻堪称粗暴!! 月牙不敢相信他竟然真得这么不管不顾了,顾不得脖颈处的伤口,四肢并用的拼命挣扎了起来。 她的挣扎排斥反而激怒了苏祭司,他单手用力的将她按在身下,薄唇惩罚一般的重重咬上她的红唇。 月牙闷哼一声,腥甜的味道很快弥漫在了唇齿间,又很快被男人舔舐了个干净。 脑袋嗡的一声响,紧绷的神经轰然断裂! 这个死变态!!!! ---题外话---更新完毕,大家看文愉快,么么么哒~~~~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636 647你好,阿司匹林先生:戒指还我苏祭司,我没跟你开玩笑 雪白的纱布渗出一层猩红的痕迹,失控的男人像是这才回过神来,陡然停住了所有的动作。 啪—— 空气重新回到胸腔,月牙急促的喘着,拼劲仅存的一点力气抬手狠狠甩上了男人的脸撄。 甩完后却没有预料中的解恨,疼痛羞耻之下,眼泪簌簌落了下来偿。 她哽咽着,从齿缝间生硬挤出一个字:“滚!” 她哭的伤心,睫毛很快被泪水打湿,一束一束的黏在一起,本就生了一张让人心疼的小脸,哭起来,委屈的像是被全世界欺负了一样。 苏祭司凝眉,一手去解她颈项处的绷带,一边压低声音呵斥:“别哭了!不就吻了一下么?用得着哭的跟失.身了似的?!” 之前被他强要了的时候,也没见她哭成这个样子。 还好,缝合的线没有断开,只是伤口渗了点血出来。 他刚刚强吻她的时候,虽然粗鲁,但也顾忌着她的伤口,反倒是她,一直拼命的摇头。 要不是他的手一直固定着她的下巴,这会儿恐怕就不只是出血这么简单了。 “别碰我!!” 月牙嫌恶的推他:“不要以为我不知道那杀手是谁派去的!你间接造成的伤,不需要你再假惺惺的来照顾!” 桌子上放置着消毒棉球,苏祭司面无表情的拿出来几个,帮她擦拭伤口,声音平板的没什么情绪起伏:“是我派去的又怎么样?!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半夜三更的跑去一个男人的单身公寓做什么?!” 女孩子家家,半夜三更…… 月牙凝眉,不敢相信这个被众人敬仰的boss,居然能面不改色的睁眼说瞎话! 没错,在被他强行掳劫走,强行侵.占了一个月之前,她的确还是女孩子家家的。 可现在,她女儿都已经1岁多了,怎么就女孩子家家的了? 还有,什么叫半夜三更?那会儿才下午六点好不好?!她去未婚夫的公寓一起用个烛光晚餐都不行?! 垂放在身体两侧的手死死收拢,她愤愤的想,要不是这会儿伤口实在疼的厉害,稍微说一句话都扯着神经的疼,她一定把他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一遍! 正在脑海中搜刮着各种骂人的话,又隐隐察觉到哪里不对劲。 猛地抬起左手,无名指上的钻戒果然不见了。 “我戒指呢?!你把戒指还给我!!” 她怒急,用力拍开他正在帮自己消毒伤口的手,挣扎着坐了起来:“你把戒指还给我!!” 苏祭司将染血的棉球丢进垃圾桶里,拆开绷带帮她重新包扎:“自己找找看,看到底在哪儿。” 他倾身靠过来,以拥抱的姿势帮她重新包扎着伤口。 过分霸道强势的男性荷尔蒙气息笼罩在鼻息间,月牙背脊不知不觉紧绷了起来,咬咬牙,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找就找!! 他强吻她之前,还在因为戒指的事情争执着,前后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他又没离开过,戒指还能长上翅膀飞走了? 双手呲溜一下就伸进了他大衣外套的口袋里。 摸了摸,没找到。 又伸进去摸大衣里面的西装口袋,还是没有。 难道在西装裤口袋里? 皱皱眉头,小手又抽出来,探向他的西装裤口袋。 因为男人的坐姿问题,她费了好一会儿劲才把手伸进去,不等摸,就听到男人略显沙哑的嗓音:“摸够了没有?再摸要收钱了!” 月牙没搭理他,继续自顾自的往裤袋的底部去探。 苏祭司空出了一只手,隔着裤袋扣住了她的小手,声音压沉:“我说别摸了!!” 没有了刚刚的调侃,这一句话,平白添了几分侵略的意味。 月牙抬头迎上他的深暗的视线,红唇紧抿:“把戒指还给我!苏祭司,我没有在跟你开玩笑!” “一枚戒指而已,你连人都留不住,要戒指做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留不住?” “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跟你讨论那个心理医生的事情上,月牙,你最好识趣一点,乖乖把这个婚事退掉!否则下一次……我怕他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避过死神了!” 果然是他!! 月牙凝眉:“苏祭司,我不管你以前到底有多杀人如麻,但现在你有女儿了,不要再动不动就杀人,不要让她知道她有一个这样的爸爸,好不好?” 明明是愤怒的,说到最后,却又不知不觉变成了乞求。 回答她的,是一阵冗长的沉默。 苏祭司包扎伤口的手法不比专业的医生差,很快就包扎好了,却并没有立刻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身高上的差距,他需要低头,才能看到她的眉眼。 干净精致的五官。 忽然想起,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她才只有一岁大,却已经生的粉雕玉琢,灵气逼人。 本该按照计划,将她丢到最底层去,承受一个女人一生最不能承受之痛,和折磨。 堕落、吸毒、女女支、被毒打、被践踏…… 她应该在18岁最美好的年纪,以最形容枯槁的模样,以满身无法治愈的病痛,以仇恨跟绝望的姿态,回到北家,成为插.进北氏集团心脏上的一把淬了剧毒的匕首。 这是他在承受了灭门之痛后,为她,为北家的这颗掌上明珠,规划的唯一的路线。 可怎么…… 怎么就把她好好的养大了呢?养的这样精致明媚,光彩夺目。 他长时间的看着她,既不说话,也不打算离开,月牙被这样深沉到近乎压抑的目光盯的浑身都不舒服了起来:“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苏祭司却忽然收回了视线,抬手将灯关了上来。 眼前骤然陷入一片黑暗。 月牙呆了下:“你干什么?!” 眼前看不见,男人清冷嘲弄的声音便显得尤其明显:“猜猜看,你那个无所不能的哥哥,现在在哪里?” “……” “对面楼上的狙击手迟迟不敢动,无非是我们两个人靠的太近了,他怕会误伤到你……” “……” “月牙……” 黑暗中,男人温良粗粝的指腹忽然覆上她的小脸,力道温柔的摩挲着她的肌肤:“你是希望我死在这里呢?还是希望我平安无事的回到美国?” 月牙窒了窒,浑身紧绷成一条线。 她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的手指游移过她的唇,她的下巴,以近乎暧昧的力道,撩拨着。 但又有谁能保证,下一瞬,他的手指不会滑到她的颈项处,在几秒钟的时间里,扭断她的脖子? “你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你只管回答我,是希望我死在这里,还是希望我活着?” “……” 月牙拍开他的手,冷笑一声:“你要是死在这里,你那个如狼似虎的姑妈,不是会第一时间杀了千里来为你陪葬?” “所以是不想我死了?” 月牙失了耐心:“滚!” 话音刚落,红唇就再度被男人侵袭吻上,她凝眉,刚要挣扎,他却已经眨眼间结束了这个吻。 “记着!你敢跟他结婚,就别怪我在你的新婚夜要了那个小白脸的命!” “……” 月牙僵在原地,耳畔像是被下了蛊一般的反复回荡着这句阴狠暴戾的威胁。 直到特属于男人的凛冽寒香渐渐散开,她才意识到,他离开了。 颤抖的指尖摸索着打开灯,偌大的病房,果然见不到半点男人来过的痕迹了。 除了…… 她低头,视线落在左手无名指上。 戒指不见了。 大概是因为戴的时间还不长久的缘故,才被摘下了这么一会儿,已经连一点戴过戒指的痕迹都没有了。 ---题外话---还有一更!12点左右更!么么哒~~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637 648你好,阿司匹林先生:她跟我离婚了怎么办?你赔我个媳妇? 守株待兔的游戏,玩的多了,未免就有些腻了。 夜晚的医院,没了白日里热闹的景象,在幽幽寒月的清冷银光下,显出几分阴森的气息。 苏祭司一身黑色风衣将身材衬的格外颀长挺拔,碧蓝的眼眸似笑非笑的盯着直对着自己眉心的枪:“你也真耐得住性子,就不怕我在里面一个心情不好,再睡了你妹妹几次?撄” 他是玩弄人心的高手,本就擅长琢磨人心,更何况是仇敌的儿子偿。 要怎么在一句话之间狠狠戳上北幽阳的软肋,再清楚不过。 北月牙被他绑架后侵.犯生女的事情,大概是他心脏上一辈子都不会结疤的一道伤了。 可今晚的北幽阳,却似乎显得格外镇定。 他斜靠着车身,慢条斯理的点了根烟,像是在思考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想。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之久,他屈指弹了弹指间的烟,一双清漠寒凉的眸子对上他的:“睡了就睡了,好歹她丢的只是身子,总好过你,丢了身,也丢了心。” 苏祭司洁身自好的事情不算是秘闻,只要有能力调查到他的私事的人,就不难知道这一点。 听说就连他的未婚妻洛欢,工作之余,住在他那里的时候,也从来都是睡在另一个卧室里的。 洛欢性子要强,生的性感,在情事上却十分的被动,苏祭司如果不主动提,她是肯定拉不下面子主动向他求欢的。 他性.无能的传闻,也是在那时候传出来的,直到现在有了女儿,这传闻却依旧时不时的被有心人私下里提起。 不管他之前掩饰的有多好,单单只是今晚这一次,就足够证明某些事情了。 安易生为什么会遭到暗杀,月牙受伤后他一个工于心计的军火商boss居然就这么只身过来了,要说他对月牙没感情,那大概也只能是骗骗他自己了。 这个发现,让北幽阳觉得讽刺,讽刺之余又只剩下了冷漠。 丢了身也好,丢了心也罢,今晚他的命,是一定要丢在他这里了。 ——睡了就睡了,好歹她丢的只是身子,总好过你,丢了身,也丢了心。 苏祭司唇角的那点弧度一点点淡去:“北幽阳,你未免太抬举你的妹妹了,她对我而言,连茶余饭后的点心都算不上,太嫩,太没味道。” “哦。” 北幽阳慵懒寡淡的应了一声,站直身体,随手从身边的人手中接过了枪,笔直的对准他的眉心:“既然这样,那你就去地狱里看看,有没有适合你胃口的女人好了。” “劝你还是再考虑考虑。” 男人单手落进口袋,大概是长久的游走于枪口边缘,被数支枪口对准了胸口跟眉心,苏祭司的神色却依然云淡风轻的像是来度假的一般:“毕竟你枪口对准了我的同时,说不定哪只枪口,也对准了你的宝贝妹妹。” 砰—— 子弹擦着男人的衣角滑过,深深的嵌入他身后的墙壁中。 北幽阳抬头看了眼高耸入云的病房楼,面色一点点阴鸷冰寒下来:“苏祭司,你拿女人的命自保?” 苏祭司屈指扫了扫被子弹擦过的衣角,漫不经心的口吻:“你这么理解也可以!不过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不管我是不是今晚死,是不是死在你手里,但只要我死了,就一定会带上北月牙!” 他活着,她要生活在他的监视之下,不管是在美国还是在孤城。 他死了,她也休想把他忘的干干净净,跟别的男人恩恩爱爱的过日子! 北幽阳扣着扳机的食指一点点收拢,暗黑的眸底有寒冰一层层的冻结。 苏祭司垂首看了看腕表,抬头对他微微一笑:“你有1分钟的时间考虑,毕竟……万一我只是在骗你呢?万一我舍不得月牙陪我死呢?你说是不是?” “……” 一场变态的心理游戏。 恐怕连心理医生在这里,也一时没办法琢磨透他这话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 任何一个心理正常的男人,都不可能在死亡之前,拉上自己喜欢的女人给自己陪葬。 可关键是…… 谁又敢确定,他苏祭司的心理是正常的? 一个从小就经历了灭门之仇的男人,一个常年游走于黑白两道的男人,一个杀人如麻嗜血成性的男人,要说他心理是正常的,太冒险。 北幽阳当然可以冒这个险,可苏祭司抛出来的赌注太大。 他的亲妹妹北月牙! 他寻觅了这么久,亏欠了这么多,还没来得及好好补偿她的妹妹! 黑色跑车在夜色中疾驰而过,撞开了几个试图阻拦的人,笔直的冲到了他们中间。 车窗降下,路西斯眉梢挑高,嚣张又狂妄的对他们吹了声口哨:“大晚上的,这么多人来欢送我们?” 北幽阳目光一下子就暗沉了下来。 这种紧要关头,如果说苏祭司安排了什么人来接他,那么一定会是他最为信赖的兄弟——路西法! 可出现在驾驶座上的人,却是路西法的弟弟路西斯。 也就是说,路西法现在有更重要的任务在执行。 比如…… 暗杀月牙! 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苏祭司不疾不徐的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嘲弄出声:“北幽阳,我们来日方长。” 跑车眨眼间消失在夜色中。 北幽阳薄唇紧抿:“再派三倍的人进病房,寸步不离的守着大小姐!其余的人,跟我来!” 数量黑色轿车刚刚驶出医院,就被一排横列着的轿车堵住了路。 温淡英俊的男人一身裁剪合身的黑色手工西装,斜靠着车身抽着烟,漫不经心的对他笑了笑:“不好意思幽阳,今晚怕是要堵一堵你了。” 车门被重重甩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北幽阳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的咬出他的名字:“南、莫、商!!!” 南莫商摊手,一脸无辜:“没办法,我也很不喜欢他,可谁让他是西西的哥哥,他死了,西西会很伤心的,一旦知道我本来能帮忙却又没帮忙,一不小心跟我离婚怎么办?你赔我个媳妇儿?” “……” …… 1小时后,刚刚把儿子哄睡下的白月颜一转身,就被站在身后的男人吓了一跳。 “你去哪儿了?跟人打架了?!” 一边说着一边捧着他的脸,凝眉看着他唇角的淤青,气不打一处来:“谁打的?你跟我说!我去把他偷的一条裤子都不剩!” 南莫商心事重重的样子,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什么,又什么都没说出来。 白月颜急了:“你说啊!” 要不是看这伤是在唇角,一看就是男人打出来的,她估计要把他这欲言又止的模样跟别的女人联系到一起去了。 最近儿子闹腾的厉害,非得她抱着才肯睡,一放下就醒,开始哭闹。 算下来也该有大半个月了,她几乎早晚都照顾着儿子,没怎么陪他,惹的他很是不满,她偶尔也会怀疑他会不会按捺不住出去找女人,但好在生气虽生气,一直很乖,没有带些乱七八糟的香水味道回家过。 南莫商抬手拨弄了她怀里儿子软糯的小脸,叹口气:“你哥哥今晚突然过来了。” 白月颜倒吸一口凉气,惊吓之余险些把怀里的儿子给丢了。 “他疯了是不是?!不知道北幽阳正愁找不到机会报仇吗?!他自己送上门来?!” “所以啊……” “他来做什么?北幽阳发现他了吗?他受伤了吗?离开了吗?!” 她问的越是着急,南莫商就越是不愿意回答:“算了,我现在好累,平白为了你哥哥挨了幽阳一拳……” 他不动声色的拉长尾音。 白月颜呆了呆,立刻心疼的踮起脚尖:“来,我给你吹吹……” 她一凑上前,刚刚还熟睡的儿子就闭着眼睛哇哇哭闹了起来。 ---题外话---更新完毕,大家看文愉快,么么哒~~~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638 649你好,阿司匹林先生:这不是将功折罪来了?冷着脸给谁看? 平日里儿子一旦开始哭闹,白月颜基本上就什么都顾不得了,这会儿却破天荒的没有哄儿子,反倒是把他递给了女佣。 “我去找找医药箱。”她说完就率先出去了。 南莫商得意的勾勾唇角,单手插.进口袋,一边慢悠悠的跟在她身后向外走,一边转头对着正哭的伤心的儿子抛出一个挑衅的眼神撄。 小不点儿,想跟你爹斗?再修炼个万儿八千年的去吧。 像是感应到了他的嚣张挑衅,小家伙哇哇哭闹的声音又陡然拔高了不少,小手小脚在女佣怀里乱踢乱踹,大有要下来跟他一较高下的架势偿。 南莫商担心他哭闹的声音被白月颜听到,丢下一句‘照顾好小少爷’,就关门溜了。 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门一关上,声音就小了不少。 卧室里,白月颜已经把医药箱拿了出来,见他进来,不忘问一句:“小佑还哭着吗?” 南莫商站在床边,从容不迫的开始脱外套,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撒谎:“不哭了。” 她有些不大相信的瞥他一眼:“这么快就不哭了?” “都告诉过你多少次了,那么小的孩子懂什么?谁抱着都是一样的!你现在疼着宝贝着,回头等他长大了娶了媳妇儿,立马把你抛脑后去了!多心寒?有这个时间,倒不如好好疼疼我。” “……” 白月颜拆棉签的动作微微一顿,皱着眉头看他:“南莫商,你脱衣服做什么?!” “不是要帮我处理伤口?” “身上也有伤?” 南莫商眸色幽幽的看着她,咬字暧昧:“忘记了,不过现在感觉浑身哪儿哪儿都疼,还是都脱了,你给我好好检查一下的好。” 大半个月没碰她了,哪儿哪儿不疼才有鬼! 月牙捏着棉签,不敢置信的瞪着他。 这男人居然真的说都脱了,就全都脱了,一点点小小的布料都不剩! “所以你到底是脸上更疼一点,还是……身上某个地方更疼一点?” 男人笑的邪恶,就这么肆无忌惮的在她面前展示着肌肉结实、线条性感的身材:“都疼,都需要你帮忙处理一下。” 白月颜眼睁睁的看着他一本正经的在床上躺下:“来吧。” “……” 她咬唇,顿了顿,还是红着脸扯了被子的一角帮他盖住了关键的部位:“先帮你处理脸上的伤好了。” 南莫商也不拒绝,只是意味深长的盯着她:“好,最刺激的当然要留在最后面。” 白月颜闭了闭眼,咬牙忽略他的各种明示暗示。 一边给他上药一边问:“boss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来这里?带了多少人过来的?” “就三个。” “三个?!”她吃了一惊。 静默了几秒钟,又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别告诉我,他是来看北月牙的……” 南莫商意味不明的笑了下,没说话。 但这种时候,他的不回答,本身就算是一种回答。 白月颜忽然就沉默了下来。 Boss对北月牙的感情,她其实并不大清楚,而boss也从来没表现出任何异样的情愫来。 她去美国的次数不少,隔三差五的也会经常跟boss通话,他问她的大部分问题,都是她在南家过的好不好,南莫商有没有欺负她,需不需要钱,想要什么东西之类的…… 从来没有一次,提到过北月牙。 也正因为这样,她一直以为,对他而言,她顶多就是仇人的女儿这么简单的身份。 从来都不敢想,他竟然会为了看她一眼,冒险来到孤城。 “我以为,他喜欢的女人是洛欢。”她说,声音酸酸的。 对于当年苏家的灭门惨案,她没有亲身经历过,感受不到其中的痛苦,因此并没有参与到复仇的行动中。 将一家人的血债撇给boss一个人承担,她心中已经很愧疚了,原本觉得他身边至少有一个心爱的女人陪着,不会孤单一点,却没想到…… 南莫商摇摇头,不以为意:“你太不了解男人了,多少男人只要是对着漂亮的女人都会产生***,更何况是对着心爱的女人。” 苏祭司要是真喜欢洛欢,以他现在三十好几的年纪,恐怕两个人的孩子都要排着队的跑了。 又怎么可能由着她去做什么超模。 模特儿的身份就注定了她要穿各种各样暴漏异常的衣服,把傲人的身材展示给全世界的男人看,恐怕他苏祭司还没有那么宽大的心胸。 白月颜叹了口气,满眼的惋惜:“可惜月牙不喜欢他。” 南莫商抬手捏了捏她水嫩白皙的小脸,低笑:“这话说的未免有点为时过早了。” “啊?”她看着他,一脸茫然。 她不是要跟一个什么心理医生的结婚了吗?而且她之前逛街的时候还偶遇过他们,看样子,她的确很喜欢那个男人。 南莫商像是冷笑了一声:“这世界上或许会有女人为不喜欢的人生下孩子,但一定不会是北家的人!” 北月牙饶是一开始就被养在了国外,但只要稍稍对她了解一点,就不难看出她骨子里透出来的北家人的傲气。 就算不爱苏祭司,至少,她心里应该是不讨厌他的。 而这种在被强.暴之后还能保留的不讨厌,一不留神,可能就会转变成某种不可控制的感情…… 白月颜盯着他英俊逼人的脸看了几秒钟,忽然风情万种的趴到了他胸口上:“你一定有什么办法对不对?你帮帮忙呗。” 她不能替哥哥抗下一部分的仇恨,又不能陪在他身边,如果能撮合他跟他喜欢的女人在一起,至少心里会好受一些。 “这个嘛……” 南莫商拉长了尾音,忽然嘶的倒吸了一口凉气:“身上哪儿哪儿都很痛啊,你要是今晚好好帮我‘处理处理’,或许我一开心,办法就出来了……” 真是…… 白月颜恼恨的瞪他一眼。 铺垫了一晚上,为的就是现在吧? “做可以,但不许提那些乱七八糟的变态要求!”她抢先一步做出表态。 南莫商啧啧一声:“那还是算了,你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喂!!” “……三个变态的要求,3个小时的基本保证!”他提出底线。 “一个要求!一个小时!” “两个,两个!” “成交!” …… 北氏集团总部大厦。 黑白色调的总裁办公室简洁干净,纤尘不染,一如办公桌后的英俊男人,冷的感觉不到丝毫的温度。 “这么迫不及待的想再来讨一顿打?”嘲弄的口吻,冰冷的盯视。 显然,昨晚被他堵了路的气还没消。 西装革履的南氏总裁唇角勾着一点足以颠倒众生的浅笑,不疾不徐的坐下来:“这不是来将功折罪了么?冷着张脸给谁看?” “我喜欢冷着脸,你有意见?” “……” 知道他这会儿正在气头上,南莫商也懒得跟他计较,随意的将一卷黄皮纸袋封着的文件袋丢给了他:“呶!看看吧。” 北幽阳冷冷扫他一眼,骨节分明的指拿过那个文件袋,利落的拆开。 几张照片,几张薄薄的纸。 他看着看着,眉眼不知不觉就阴沉了下来。 南莫商端了茶杯,不疾不徐的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这才道:“他隐藏的很好!我费劲了心思,也才查到了这么一点!但足够把他的狼皮剥下来了!” 安易生,原名Jesse,生于英国,由父亲独自抚养长大,后父亲遭不明暗杀。 “其实资料残缺的厉害,我也只是凭着感觉去拼凑的,结果居然是意外的惊喜,DNA对比的结果,他居然是苏珍的亲生儿子,却又跟苏祭司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苏珍是苏祭司的姑妈,但叫再多声的姑妈,在DNA的对比结果面前,都要显得微不足道。 “我又费了点小周折,才知道原来这苏珍其实只是苏家收养的一个弃婴,但苏家人对她却跟亲女儿没什么两样,尤其是苏祭司的爸爸,苏修劫,更是把这个干妹妹当宝贝一样宠着!他们兄妹关系一向亲近,但据说自从苏修劫遇到了他的妻子后,大部分时间就都用来陪妻子了,苏珍对此很是不满。” 南莫商眉梢微微挑高,似笑非笑的瞧着他:“听说当年的苏家灭门惨案,你们北家赢的很是蹊跷?” 当初北家跟苏家都插手了他国的内斗,但那个时候的北家,整体实力其实并比不上苏家。 北家的黑势力才刚刚培养起来没多久,但苏家的黑势力却已经沿袭了近百年。 北幽阳面无表情的将文件放回文件袋,冷冷丢出一句:“你听说的倒是不少。” 显然,他并不想把北家当年的秘密分享给他。 但南莫商其实并不大在乎,而且有些事情其实不必非要得到他的亲口证实,动动脑袋想一想,线索串联到一起,就不难猜出。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打扰了。” 他抬了手腕看了眼时间,低笑一声:“一会儿还得跟老婆共用午餐,要准备不少东西!等你有老婆了,回头我不介意把秘诀分享给你,当然如果到时候我儿子长大了,你也可以去直接请教我儿子的!” “滚!” “……” …… “我要走了。” 阳光明媚的午后,女人依旧扎着高高的马尾,傲人的身材配上巴掌大小的娃娃脸,勾的邻桌的几个男人频频侧目。 这种欲擒故纵的手法,她已经不知道用了多少次了。 安易生修长白皙的手握着刀叉,泰然自若的切着盘子里的精致牛排:“我倒是不记得什么时候挽留过你。” 再温柔动听的声音,一旦说出充满讽刺意味的话,还是难免让人心绪涌动。 周瑾瞥了他一眼,漂亮的眼底没了往日里的妖娆慵懒,显出几分平静来:“这次是真的。” 男人依旧看都没看她一眼,自顾自的用着他的午餐。 仿佛这世界上没有比这个更重要的事情了。 “我一直觉得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仇恨是爱情化解不了的,如果有,那一定是不够爱。” 周瑾低头,从包里拿出了一颗圆圆的鹅卵石,放到了桌子上:“以前觉得是你不够爱我,但现在一看,又觉得好像真的是我不够爱你,又或许我爱的只是那个小时候为我挡下一颗鹅卵石而头破血流的安易生,绅士的跟我说男人生来就该保护女人的安易生,高烧中跑十几条街给我买一个甜甜圈的安易生。” 安易生英俊的脸部线条一点点紧绷,喉结上下滑动,目光清冷的看向她:“你想说什么?” 周瑾盯着他无名指上的婚戒,扯扯唇角:“我甚至能接受你跟别的女人结婚生子!可是安易生,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拿一个爱你的女人的生命,来作为你报复的筹码,那是人渣才会干的事情!” “人渣?!” 安易生眉梢挑高,像是听到了一个多么讽刺的笑话一样。 刀叉被当的一声丢到了桌子上,他拿了餐巾慢条斯理的擦拭了一下薄唇,目光如最锋利寒凉的刀子一样刮过她的脸:“我来告诉你什么叫人渣!给自己主子的饮食里下慢性毒药的,是人渣!东窗事发,贪生怕死的把自己女儿丢上男人床的人才是人渣!像你这种只知道卖弄风.***的下贱女人,也配在这里义正言辞的跟我谈什么人渣?呵!周瑾,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周瑾看着他,脸上明明半点表情都没有,眼底却已经慢慢蓄满了泪。 听说,真正的爱情,总会历经磨难,然后才能开花结果。 她一直坚定不移的相信着。 可现在才发现,历经磨难后的爱情,开花结果的是少数,大多数,已经在磨难中变了质,不等花开,已经枯萎。 “安易生。”她叫他的名字,声音颤抖。 他目光冰冷的看着她。 周瑾凝眉,忍了好一会儿,眼泪终究还是没控制住,滑落脸颊:“你医治好了那么多的病人,为什么就不能替自己看一看呢?” 一个心理医生最大的悲哀,大概就是他自己本身就是个病人。 从她父亲收了苏珍的钱,害死他父亲的那一刻起,他就病了,病入膏肓,无药可医。 周瑾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头也不回的。 她纠缠过他许多次,美人计、苦肉计、欲擒故纵计……能用的计谋,全用上了。 可这是第一次,她说要离开,就真的离开,不曾回头悄悄看他一眼,不再让他看到她眼底狡黠的光。 安易生坐在那里,看着她消失离开的电梯门开开合合。 表情落寞的近乎麻木。 安易生。 你医治好了那么多的病人,为什么就不能替自己看一看呢? 为什么? 大概,是因为爱未满,恨已到。 几分钟后,数名身材魁梧的西装男人不动声色的靠近餐桌:“安医生,北先生请您去一趟北家。” 安易生敛眉,重新拿起刀叉,将已经冷掉了的牛排切割成一小块一小块:“好,稍等一下,我先用完午餐。” “……” …… 眼睁睁的看着日头渐渐落下去,夕阳的余晖洒满一地,月牙心里的空落感不知不觉又增了许多。 她都受伤两天了,安易生却没有来看过她一眼。 以她对他的了解,如果知道她出了事情,一定会第一时间赶过来的。 “枝枝,他是不是出事了?”她忧心忡忡的看着病床旁正专心致志的削着苹果的女人。 季枝枝撇撇嘴,没什么兴致的样子:“没有,他好的很!” “那为什么不来看我?” 几秒钟的沉默后,她咳了一声,按照幽阳教她的说法,硬着头皮道:“他跟那个之前纠缠他的女人,私奔了!” 私奔了。 月牙阖眸,轻轻呼出一口气。 好吧,也幸亏之前做了一点心理准备,现在听到这个消息才不至于跳起来。 他一直不来,无非就只有两个原因,要么就是遭到苏祭司派来的杀手的暗杀,要么就是跟那个女人私奔了。 两者虽然都有可能,但其实她心里一直在着重思考第一种可能性的。 毕竟那晚那个男人恶狠狠的丢下这句话的时候,一点危言耸听的意思都没有。 枝枝说完后就等着她伤心欲绝哭闹打砸,可等了一会儿就只看到她躺在那里发呆出神,忍不住抱怨:“你这反应也太平静一点了吧?” “不然呢?” 月牙苦笑一声:“我总不能拿了刀子喊着‘狗男女’,满世界的追杀他们吧?” 更何况,婚前逃婚,总好过婚后出轨,虽然……她一直觉得对他而言,承诺了就一定会做到的。 事实证明,棒打鸳鸯这种事情还是做不得。 季枝枝低头继续削苹果,冷哼一声:“怎么就不能了?季子川要是敢背着我跟其他女人私奔,就算是逃到天边,我也会把他们抓回来,五马分尸,挫骨扬灰,一个骨灰撒北极,一个骨灰撒南极!” 月牙很小心的打了个寒颤。 所谓最毒女人心啊……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 受了伤,这两天都没有跟千里视频过了,怕是再拖延几天,那没心没肺的小家伙再见到她,估计要不认识了。 这么想着,就坐了起来:“枝枝,你帮我拿条丝巾遮一遮伤口。” ---题外话---更新完毕,大家看文愉快,么么么哒~~~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639 650你好,阿司匹林先生:让苏祭司立刻给我滚过来 等了许久,视频才被接通。 出现在视线中的,却不是她心心念念的女儿,而是一脸惊慌失措的女佣。 不是之前伺候千里的女佣,是个陌生面孔,第一次见。 不等月牙开口,她就抢先一步道:“大、大小姐刚刚睡下了。偿” 睡下?这个时间点? 月牙皱眉,刚要说什么,一边的季枝枝忽然挑高了眉梢:“把声音放大一点!” 她看她一眼,也没问为什么,就把笔记本的音量调高到了最大。 婴儿哭闹的声音便隐隐传入了耳中,并不清晰的哭声,像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似的,含糊而哽咽。 她从小被寄养在普通人家里,听力自然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的季枝枝敏锐。 一听到熟悉的哭闹声,月牙的脸色便瞬间难看了下来。 这是什么意思? 她又没得罪他苏祭司,听说哥哥也没有伤到他分毫,凭什么就不准她跟女儿视频了? 还让女佣来撒谎?! 红唇微抿,她目光清冷的看着视频中的女佣,一字一顿的命令:“把千里抱给我看!” 女佣似乎还不知道她已经听到了声音,依旧一脸严肃的撒谎:“可是大小姐刚刚睡下,您还是晚点……” “要我现在打给苏祭司吗?!” 她打断她,已经动了怒:“就算是不给我看女儿,他一个大男人不会亲自跟我说?偷偷摸摸的要你们撒谎,算什么男人?!” 说着,果然就对着季枝枝伸出了手:“枝枝!把手机给我!” 季枝枝从桌子上拿过了手机,稳稳的丢进了她掌心。 不等找到苏祭司的手机号码,女佣已经慌张的叫住了她:“好好好,我抱给您看!您不要打给boss,现在就抱给您看……” 一边说着一边对着某个方向招了招手。 几秒钟后,另外一个女佣随即出现在了视频中,将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公主递给了她。 月牙倒吸一口凉气,一张本就没什么血色的小脸眨眼间煞白到极点。 季枝枝正剥着橘子吃着,见她这模样,随即靠了过去:“怎么了?” 话音刚落,一声低呼随即溢出唇瓣:“我的天呐——” 千里白白嫩嫩的小脸上贴着一块雪白的纱布,几乎将她整个小半张脸都覆盖了过来。 她们甚至不需要揭开纱布,就能想象得出纱布下面究竟有什么。 如果只是小小的擦伤,随便上点药,或者贴个创可贴就可以,根本不需要用专业的医用纱布贴上。 不知道是伤口太疼还是身体不舒服,小家伙哭的格外凄惨,豆大的眼泪吧嗒吧嗒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直不停的落。 月牙指尖都开始发抖,心疼跟愤怒像是一把火烧的她浑身滚烫,生平第一次失声咆哮:“她脸怎么了?!你们把她怎么了?!苏祭司呢?!!让苏祭司滚过来!!!让苏祭司立刻给我滚过来!!!!” “不关boss的事,是之前照顾大小姐的女佣没留神,大小姐又刚刚学会走路,自己拿了刀子割伤了自己,只是意外,那个女佣已经被boss处理掉了,我们以后会格外小心的照顾大小姐的,您请放心!” “对啊对啊,事情发生的时候boss根本不在这里,您就算找boss也没用。” “况且boss现在有些很重要的事情出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 两个女佣用生硬的中文轮流跟她解释着,怀里的千里依旧哭的撕心裂肺,眼泪汪汪。 季枝枝冷笑一声:“他苏祭司特意请来照看自己女儿的女佣,就这么点本事?这得有多‘不留神’,才会把刀子放在一个只有1岁多的孩子能碰到的地方?” 月牙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被千里揪心的哭声哭的浑身冰凉,抬手就用力合上了笔记本。 “我要过去!我现在就要过去!” “哎,你现在自己还伤着,怎么过去?!” 季枝枝试图拉住要下病床的女人,没想到她力气却出奇的大,拉了两次居然都没拉住。 “我过去只是还伤着,我要是不过去,就要死了!!!” 月牙声音出奇的冷静,眼泪却几乎没间断的一直往下落着,颤抖的指尖怎么都解不开病患服的纽扣,一咬牙,索性直接用力的撕扯开。 季枝枝一个敏捷的侧首,避开了一颗对着自己飞奔而来的纽扣。 说不吃惊是假的。 相处这么久,她印象中的月牙一直是很温和偏柔弱的,像这样粗暴的直接将衣服撕开的事情,连她都没做过…… 不过刚刚千里哭的的确让人心碎,她这个做姨妈的都看不下去了,更何况是她。 “我联系一下白月颜吧,你独自一人过去,我不放心,有白月颜陪着你,幽阳那边应该也好通过一点。” 北幽阳本来就不喜欢她跟千里见面,更何况现在她又重伤未愈,要一路颠簸那么久,恐怕还要带着个医生照顾着。 …… 白月颜挂了电话后,就坐在床边看着儿子熟睡的小脸发呆。 南莫商从浴室出来,从身后将她圈入怀中:“想什么呢?” “月牙要去美国,现在!” 男人嗅着她发丝的清香,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然后呢?” “季枝枝说,她刚刚跟千里视频,发现千里受伤了,在脸上,说是之前照顾她的那个女佣没看到的时候,她拿刀子划伤了自己的脸。” 南莫商吻着她颈项的动作微微一顿:“刀子?” “嗯。” 几秒钟的沉默后,才传来男人嘲弄的低笑声:“按照苏祭司的性子,能被他看上眼的,那自然是最好的,能‘粗心大意’到把刀子放在一个女婴都能拿的到的地方……呵。” 他意味深长的拉长了尾音,以一个轻蔑的冷喝声做了个结局。 白月颜忧心愁愁的抬头看他一眼:“你也觉得有问题对不对?” 咬唇,犹豫了一会儿,她又迟疑补充:“你说……会不会是哥哥,因为来孤城跟北家狭路相逢,一时想起家族的仇恨……才、才……” “不会。” 南莫商粗粝的指腹摸索着她的小脸,漫不经心的否决了她的这个想法:“他苏祭司虽说有点变态吧,但还没变态到这个地步!连北月牙的脸他都舍不得划破,又怎么可能动自己亲生女儿的脸?” “那你的意思是?” 南莫商沉吟一声,没说话。 白月颜急了,推他:“你快说呀!” 千里受伤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这会儿一听说,心里也难受的厉害,毕竟她是她的亲姑姑,小姑娘又长得粉雕玉琢分外招人疼爱,一想到她的脸被划伤,她就难受的喘不过气来。 “你打算陪她一起过去?”南莫商不答反问。 “嗯,哥哥对她的态度时好时坏,姑妈又一心想要她死,我过去看着点儿,她也不至于被那么多人欺负。” 男人敛眉,静默片刻,才道:“过去的时候,注意两个人,一个路西斯,一个洛欢,别让他们有机会靠近千里。” 白月颜一愣。 也就是说,千里的脸,跟他们两个人之中的一个有关系? “你确定?” 她凝眉,有些不大相信:“我前些日子过去的时候,见洛欢跟千里相处的挺好的,千里很喜欢她,见到就一直叫mommy!” 南莫商像是冷笑了一声:“是不是他们中的一个人,你过去了自然就知道了,还需要问我?” 千里现在已经是开始懂事的年纪了,脸被划伤这样的疼,她是会记在脑袋里的,再见到了那个人,自然就会表现出排斥跟惊恐。 是路西斯还是洛欢,到时候一眼就能分辨的出来。 ---题外话---还有一更,稍等!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640 651你好,阿司匹林先生:不知道就给我闭嘴 因为白月颜一起过来的缘故,路西斯亲自开车到私人机场接的人。 月牙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上了车。 白月颜却没着急上去,站在一边看着路西斯把她们的行李箱放到后备箱里。 “听月牙说千里的脸受伤了,吓了我一跳,不知道是怎么伤的?偿” 她问,视线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的侧脸,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他的情绪变化。 路西斯关上后备箱,声音听起来没什么太大的情绪起伏:“女佣帮她削水果皮的时候,忘记把水果刀放到高处了,她睡着的时候,女佣肚子不舒服就去了趟洗手间,结果就听到她在外面哭,出来就看到她醒了,把自己脸划破了。” 白月颜咬唇,有些懊恼。 她功力太浅,没办法从他刚刚的一番话里听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早知道就带着南莫商一起过来了,那男人心思太深,道行再深的狐狸精,在他面前都是要下出原型的。 …… 半个小时后,黑色私家房车在城堡内停下。 车身不等停稳,月牙已经打开车门冲下了车,一路小跑着直奔主楼而去。 白月颜担心她再跟boss起冲突,忙不迭的跟上去。 进去了才发现boss并不在家,只有一群正在打扫卫生的女佣。 千里大概是哭累了,躺在她的小公主床上睡着了,眼睫毛却还明显的一束束黏着,泪痕未干,看得出来才刚睡不久。 她跪在床边,手指探出去,想要摸一摸她的小脸,又再靠近纱布的时候停下。 眼泪忽然怎么都控制不住,扑簌簌的落了下来。 不敢看伤口到底有多深,小孩子的肌肤恢复能力虽然强,但如果伤口太深,势必会留下疤痕。 脸是绝大多数女人视若生命的地方,她不敢想象等她长大之后,看到自己脸上的伤疤会有多难过多自卑。 不该离开的,当时如果她不离开,如果她寸步不离的守着她,就不会出现这种事情了。 白月颜推开门,看了一眼,又默默退了出去。 哭出来也好,总好过一直闷在心里,再闷出病来。 转身,就见路西斯双臂环胸,一脸不耐烦的模样:“不就受了点伤吗?谁家的孩子小时候没磕着点碰着点?至于哭的跟天塌了似的?” 就差来一句‘贱人就是矫情’了。 白月颜一听就来气了:“磕着点碰着点?这叫磕着点碰着点?要是伤口很深,那等于是毁容了你知不知道?!你知道毁容对一个女孩子意味着什么?!不知道就给我闭嘴!!” 路西斯:“……” 在这古堡里,除了苏祭司跟路西法以外,是没有人敢直接大声的跟他说话的,更何况还是这么不客气的怼过来。 路西斯一时气的头发都快冒烟了,可想到boss宝贝她的样子,又只能忍气吞声的把火气压了回去。 白月颜瞥了他一眼,轻咳一声:“那什么……洛欢最近没回来?” “你怎么忽然开始关心她了?” 她眨眨眼睛,一本正经的样子:“那当然!她是我哥哥的未婚妻,也就是我未来的嫂子,我当然关心她!模特儿的生活可是很辛苦的!” 路西斯撇撇嘴,敷衍性的回答了一句:“前两天回来过,昨天刚走,米兰那边有个很重要的秀要走。” “哦……” 白月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 苏祭司临近深夜11点才回来。 大概是瘦了的缘故,轮廓越发显得深邃清冷,一袭黑色风衣更是衬得身材笔挺孤傲。 女佣匆匆上前请示:“boss,需要为您准备宵夜么?” 苏祭司挥挥手,径直往楼上走去,走了几步,又忽然顿住,侧首看向她:“北月牙吃过了么?” 女佣摇头:“没有,晚上的时候做了一份晚餐送上去了,一小时后又原封不动的端出来了。” “让厨师准备点中式的宵夜送上来。” “好的。” …… 推开卧室门,就见她瘫坐在床边的地毯上,没有在哭,但脸上斑驳的泪痕却十分明显。 他并没有刻意放轻开门的声音,可她却像是完全没听到似的,连眼睫毛都没有眨一下。 就那么一瞬不瞬的盯着熟睡中的千里,表情木然。 苏祭司抿唇,抬手将门关上,在她身边站定:“这件事情是我的疏忽,医生说有90%的把握不让她留疤。” 这大概是他有史以来,跟她说的最平心静气的一句话了。 甚至带了那么点歉疚的意味。 “出去。”冷漠到听不出一丝温度的两个字。 明明,这里是他苏祭司的地方。 男人浓眉微皱,明显不大喜欢她用这种口吻跟自己说话,但还是忍了:“我让厨师给你做了点宵夜,吃一点,你的伤还没好,营养要跟上了,才能好的快一些。” 回应他的,是沉默。 从他进来到现在,她甚至连一眼都没看他。 苏祭司盯着她冷漠的侧脸,顿了顿,竟然真的转身出去了。 在旁边的一间客卧前站定,屈指敲了敲门:“西西,睡了么?” 等了一会儿,门从里面打开了,白月颜打着哈欠,困倦的揉着眼睛:“boss你总算回来了。” 她这两天被儿子跟南莫商一起折腾着,没怎么睡觉,在飞机上又一直在安抚月牙,过来后就撑不住了,刚刚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苏祭司抬手摸了摸她略显苍白的小脸:“洗个澡早点睡,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还好,刚刚睡了一小会儿,现在又有点精神了。” 她随手关上门,挽着他的胳膊:“你陪我下楼吃点宵夜吧?饿了。” …… 餐厅里灯光柔和,女佣被遣到外面去了,只有他们兄妹二人。 苏祭司没什么胃口,餐叉卷着意大利面,却迟迟没有吃一口。 白月颜喝了口水,清清嗓音,眼巴巴的看着他:“boss。” “嗯?” “你不觉得……千里伤的很莫名其妙吗?那个女佣我之前见过几次面,照顾孩子一向用心,怎么会突然把水果刀放在千里能碰的到的地方呢?” 苏祭司抬头,碧蓝的眸子看不出什么情绪:“你想说什么?” “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什么有心人干的?” 男人不答反问:“你觉得是谁?” 白月颜摸了摸鼻尖,咳了一声:“那什么,我也只是胡乱猜测了一下,觉得嫌疑重大的人应该是……路西斯,或者……嗯,洛欢谁的……” “不会。” 她几乎是话音刚落,就被男人淡声否决了:“路西斯虽然性子暴躁张狂,但对小孩子下手这种事情他是绝对做不出来的,至于洛欢……她的确是很喜欢千里,一直把她当做亲生女儿来疼的。” 每次走秀回来,都会给她买很多娃娃跟漂亮的衣服鞋子。 他说的这么笃定,白月颜也不好再坚持说什么。 毕竟她的确手里没什么证据,怀疑路西斯跟洛欢,也只是从南莫商那里得到了一点暗示。 静默了一会儿,她咬唇,又低声道:“之前你怎么伤害月牙,我看她好像都没怎么往心里去,不过这次我看她的样子,是真的伤心了。” 苏祭司收回视线,半敛的睫毛遮住了眸底一闪而过的异样情绪。 女佣走过来,恭敬颔首:“boss,中式的宵夜准备好了,要现在给她送上去吗?” 男人微微颔首:“去吧。” 白月颜眨眨眼睛:“哥哥你送上去呗,好歹也算是一点心意。” 苏祭司看了她一眼,静默片刻,放下了餐叉起身:“那你先吃着,我一会儿就下来。” “好。”她乖巧点点小脑袋。 ---题外话---更新完毕,大家看文愉快,么么么哒~~~~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641 652你好,阿司匹林先生:要在我脸上也划出一道伤才肯消气? 苏祭司上楼的时候,千里醒了,趴在月牙肩头,眼泪汪汪的。 大概是伤口疼的厉害,虽然没有像之前那样哭个不停,但也一直哼哼唧唧的不大高兴。 月牙轻声细语的哄着她,在卧室里来回走着,明明知道他进来了,却冷漠的像是压根没察觉到卧室里多了个大男人一样撄。 苏祭司将餐盘放下,扫一眼她冷俏的眉眼:“把千里给我,你先吃点东西。” 一句话,被女人当做耳边风一样忽略过去了偿。 他静默了几秒钟,在她路过自己身边的时候,长腿微抬抵着床榻,将她拦了下来:“千里给我。” 月牙敛眉,仍旧没看他一眼,转了个身又抱着女儿走了回去。 卧室这么大,她还非得走那边? 在窗边来回走也行! 千里意外受伤,他知道她过来后一定会生气发脾气,但没料到竟然是这种冷暴力! 他倒是宁愿她歇斯底里的哭闹逼问他为什么没有照顾好女儿,也好过这样冷漠的把他当做空气忽略掉。 “你如果打算一直在这里照顾到千里伤好,那就最好吃一点东西,别回头女儿没照顾好,反倒先把自己给饿死了。” 他沉了声音,丢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开了。 不轻不重的关门声,却仍旧能感觉的到男人已经处于微微愠怒的边缘。 月牙冷漠的扫一眼紧闭的门,见怀里的小家伙抬了小脑袋,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桌子上热气腾腾的小笼包看,于是抱着她在桌子边坐下:“千里,想吃这个吗?” 小家伙仍旧不大高兴的样子,见她指着自己想要的,还是点头‘嗯’了一声。 她这两天哭闹的厉害,没怎么吃东西,这会儿也是该饿了。 她拿了筷子,夹了一个放到唇边吹了吹,确定不热了,这才喂给她:“来……” 千里张开小嘴,大概是扯动了脸上的伤口,痛的眼泪又吧嗒吧嗒落下来了,怎么都不肯吃了。 月牙眼眶酸涩的厉害,放下筷子哄了一会儿,又拿了个小碗过来,把小笼包连皮带馅碾碎后,拿小勺子舀一点点,兑上小半勺香浓的鸡汤,一手托着她的小下巴:“来,慢慢张嘴……” 哄了好一会儿,小公主这才勉勉强强的把嘴巴张开一点点。 小笼包已经被碾的很碎,带着汤汁一起被喂进去,她几乎不需要咀嚼就能吞咽下去。 她显然很满意这种进食方式,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足足吃掉五只小笼包才停下来。 是真的饿坏了。 月牙抽了张纸巾帮她擦了擦油腻腻的小嘴,吃饱喝足后的小家伙心情明显的好了不少,眼睛亮亮的格外漂亮。 月牙陪着她玩了会儿布娃娃,一直到凌晨1点多,小家伙这才又呼呼睡着了。 这次睡的明显比之前沉的多。 月牙这才陡然觉得疲惫的厉害,去她浴室匆匆冲了个澡后,便在直接在她身边睡下了。 …… 夜色静谧。 一抹幽暗修长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卧室中。 苏祭司站在病床边,凝眉看着熟睡中的女人跟女儿。 千里刚刚出生的时候,跟她长得不太像,可渐渐长开了,眉眼反而越发的像她了。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脑袋贴着脑袋,睡的均匀而安稳。 如果白月颜的脖颈跟千里的小脸上没有雪白刺目的纱布,这一幕,应该是很温馨的。 苏祭司忽然就想起多年前,他还是个懵懂少年的时候,父亲苏修劫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一个男人,若是连自己的妻子孩子都无法保护好,就只能算个人,而不配做男人。 她手腕上的疤,是他亲手造成的。 她脖颈上的伤痕,是他间接造成的。 女儿脸上的伤,也是他疏忽之下导致的。 好像一夜之间,那些被多少人敬畏敬仰的画面就都变得模糊不清了。 生平第一次感觉到,原来他在她面前,在女儿面前,是这样的苍白无力。 …… 微微的刺痛感传来,月牙生生被从深沉的睡眠中拉回了现实。 察觉到男人正在碰触她的颈项,她反射性的抬手扣住他手腕,冷声呵斥:“你干什么?!” 苏祭司淡淡瞥她一眼:“你伤口再不处理,要感染了。” “不用你假惺惺!” 她皱眉,嫌恶的用力甩开他的手,察觉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大,还下意识的看了眼身边的千里。 顿了顿,这才压低声音继续道:“我的伤口我自己会处理!你出去!我现在需要休息!” 男人眉心压沉,一字一顿的叫她的名字:“北月牙!!” 她仰头,视线不闪不避的对上他愠怒的眸:“我让你出去!” “……” 苏祭司不说话,唯有抿紧的薄唇泄露了他此刻阴郁冰冷的情绪。 僵持中,他用力的将酒精瓶放回桌面:“你想怎么样?要在我脸上也划出一道伤才肯消气?” “你的脸算什么?!” 月牙不屑冷嗤:“你的脸上划出了伤,我女儿脸上的伤就可以没有了?!苏祭司,如果早知道她会在你这里受这样的苦,就算以后都不能再生育,我也不会把她生下来,丢给你这么个冷血无情的人渣养!!” ---题外话---今天先更这么多吧,状态差到极点了,~~~~(>_<)~~~~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642 653你好,阿司匹林先生:苏祭司,你知不知道你有多不要脸? “北月牙!!” 苏祭司一张俊脸生生被气的铁青,咬牙切齿的叫她:“注意一下你的言辞,别以为我会一直无下限的容忍你!” “啊~~~~~偿” 月牙冷笑出声:“不好意思我忘记你是boss先生了,不好意思对你说了大不敬的话了,你打算怎么惩罚我?把我也毁容吗?撄” “……” 苏祭司像是被她这一番冷嘲热讽给噎到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手中夹消毒棉球的镊子在指间生生被折弯。 月牙不再看他,翻了个身躺下继续睡。 原以为他以他孤傲清冷的性子,被冷嘲热讽了一番,就算不发脾气也要摔门离去的,可等了一会儿,却迟迟没感觉到他离开。 直到微凉的液体触上肌肤,刺激着伤口,她微微皱眉,睁开了眼睛。 柔和的灯光下,刚刚还气的面色铁青的男人,这会儿不知怎么的又平静的跟没事儿了一样,坐在床边仔细的帮她清理着伤口。 她用力拍开他的手,冷着声音再次赶人:“我让你滚,没听懂?!” 苏祭司淡淡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将酒精棉球丢到一边,重新帮她上药包扎伤口。 月牙忍了一会儿,直接烦躁的将已经半缠好的纱布撕扯开团成一团丢到地上,翻身坐起来:“苏祭司,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滚出去!用不着你在这里假惺惺的装好人!” 男人静默片刻,还是不说话,重新扯了纱布重新帮她包扎。 月牙气急,不等纱布碰到自己的脖子就扯了过来再次丢到地上。 苏祭司扯扯唇角,像是笑了一下:“我这里有足够你扯一年的纱布,你想扯,我今晚就奉陪到底。” 说完,随手拿过纱布来…… 月牙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不敢相信这才短短不到三分钟的时间里,这个男人的脸皮就增厚了三尺有余!!! 刚要抬手再去扯纱布,就听到他低沉性感的嗓音再度响起:“我是不是可以把你的这种行为理解成,你想多留我在这里陪你一会儿?” 这下轮到月牙气的脸色铁青了。 无耻!!! 苏祭司由着她愤怒的瞪视着自己,骨节分明的长指熟练的将纱布一圈圈缠住她的颈项,顿了顿,才道:“我外面有很多事情要忙,虽然可以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但女佣再好,也比不上亲妈照顾的好,你要是想,可以一直留在这里照顾她。” 月牙盯着他,一字一顿:“我要带千里走!” 这次无论如何,她都要带女儿回去! 苏祭司看她一眼,碧蓝的眸底带了点不悦,干脆利落的丢出两个字:“不行。” “你根本就照顾不好她!!” “那你就留在这里亲自照顾她。” “我不想在这里,我讨厌你,讨厌这里的每个人,在这里待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觉得像是在坐牢!” “那就为了女儿忍着。” “……” 月牙咬唇,用力攥紧双手:“苏祭司,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有多不要脸?!” 愤怒之下,她的呼吸明显的加重了,轻薄的睡衣下,起伏明显。 苏祭司呼吸一顿,喉结上下滑动,很快移开了视线,被暗哑渗透的嗓音却泄露了他此刻的情绪:“不早了,睡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月牙看着他站起来,又沉声重复了一遍;“我要带千里走!苏祭司你考虑清楚!这一次你要是再阻拦我,就别怪我狠心!” 她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如果他不肯放千里跟她走,她发誓她真的什么都会做得出来!! 苏祭司垂眸,单手插进口袋,居高临下的姿态:“带千里走?除非我死,否则你想都不要想。” 话落,转身离开。 带千里走? 除非我死,否则你想都不要想。 月牙咬唇,撑在身下的手指用力收紧,盯着他瘦削冷傲的身影,有什么疯狂的暗光自眸底一闪而过。 …… 千里从7个月开始就不再睡摇床了,改为睡在她的小床上,但从来都只是她一个人睡。 这次大概是因为有月牙陪着,平日里5点多就醒了的小家伙,一口气睡到了7点去。 月牙醒的时候,就见她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自己,安静而乖巧。 唯有小腮帮,被一块雪白的纱布遮盖着。 她抬手点了点她的小鼻尖,轻笑:“早,小公主殿下。” 千里眨巴眨巴眼睛,咯咯的笑了起来,大概是扯到了伤口,笑了两声,又扁了扁小嘴,要哭出来的样子。 月牙坐起身来,双手一捞将她抱了起来:“在这里等麻麻一下,麻麻去给你拧条毛巾擦擦脸好不好?” 千里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月牙刚刚下床,卧室门就被打开了,苏祭司像是算准了时间似的走了进来,瞥她们一眼:“都醒了?” 月牙没搭理他,径直进了浴室。 拧了条热毛巾出来的时候,苏祭司已经帮千里穿好衣服了,正抱着她在阳台上看风景。 初升的朝阳,光线还呈灿灿的金黄之色,笼罩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说不出的和谐唯美。 千里小小嫩嫩的手张开着,被男人举着高高,也不嫌伤口疼了,咯咯的笑个不停。 月牙握着毛巾的手指紧了紧,几步走过去,没好气的训斥:“她刚刚睡醒,外面又这么冷,吹了风感冒了怎么办?你替她打针吃药?” 充满火药味的声音。 她这话其实有点故意刁难他了,千里刚刚睡醒没错,这会儿是早上也没错,可今天天气很好,一点风都没有,出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刚刚好。 苏祭司从昨晚之后脾气就变得格外的能隐忍,被她这么刁难,也不生气,抱着千里就回了卧室:“这样可以了么?” 她白他一眼,没说话。 千里被男人抱着,身高上的优势让她给女儿擦个小脸都格外的费事,要点着脚尖才能够到。 点了脚尖,身子就有些站不稳,几次踉跄着撞到男人的肩膀上。 “你就不能把她放到床上去?”第三次撞到他肩膀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开始发脾气。 苏祭司扯扯唇角,似笑非笑的瞧着她:“你自己长得矮,怪得了谁?” 矮…… 她虽说不是多高吧,但作为女人来说,166的身高算是正常身高了好吗?! “是啊,谁跟你未婚妻似的,随便长长都能到175,希望你们将来生个2米高的女儿,去拿个吉尼斯世界纪录好不好啊?” 苏祭司唇角的那点弧度淡去:“我又不是专门养孩子的,女儿要一个就够了。” “那你们可以生个3米高的儿子啊,照样拿世界纪录!” “……” 月牙小心翼翼的帮千里擦完了脸,又帮她擦了擦小手,这才后退一步看向他:“你有什么事情吗?没事情的话帮我照顾她一会儿,我去洗个澡,十分钟就好。” 我去洗个澡。 苏祭司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着重听到这句话,但还是很快点头:“好,我等你。” “谢谢。” 月牙说着,转身将放到床下面的行李箱拉了出来,打开翻找换洗的衣服。 “你就带了这么几件衣服过来?” 身后毫无预警的响起男人的声音,月牙一惊,慌忙抬手将行李箱合上。 他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吗?!她都没有发现他什么时候靠过来的! 行李箱里放着好几套贴身的内衣,他居然就这么丝毫不顾及的站在她身后看!! “你是变态吗?!不知道女人的行李箱不能随随便便看的?”她皱眉,一边骂一边用力推他。 苏祭司垂眸,意味深长的盯着她羞红的小脸:“你的身子我都看过碰过多少次了,还介意我看你几套内衣?” ---题外话---还有一更,稍等!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643 654你好,阿司匹林先生:那我哥哥就没嫌弃你? 不要脸到了极点!!! 月牙气的小脸微白:“滚!!!滚出去!!” 男人眉梢挑高:“你不是要我帮你照顾女儿?不洗澡了?偿” “……撄” 月牙索性懒得搭理他,直接抱着衣服冲进了浴室。 苏祭司单手抱着千里,瞥一眼紧闭的浴室门,又看一眼虚虚合着的行李箱,薄唇微抿。 就因为几套内衣,翻脸不许他看? 还是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不像他看到? 沉思片刻,他忽然低头看向怀里的女儿:“千里,你想不想看看妈妈的行李箱?” 他屈指叩了叩行李箱,咚咚的声响,千里的注意力自然而然的就被吸引了过去,眨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好奇的瞧着。 “就知道你想看,来,坐这儿。” 他随手将她放到床上坐着,将月牙的行李箱打开。 小家伙白白嫩嫩的小手立刻抓上行李箱的边缘,另一只小手动作麻溜的将靠她靠的最近的一条小内裤抓了过来。 苏祭司瞥了一眼,薄唇勾出一点浅浅的弧度,还是将内裤从她手中扯了出来,从床头抓了个娃娃塞给她:“你玩这个。” 行李箱里都是些女孩子家用的东西,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他随便的翻看了几下,没发现异常,就又把衣服都放了回去。 刚要合上行李箱,眼角余光扫到放在最下面的一本笔记本,动作又稍稍顿住。 两秒钟的迟疑后,还是将那个笔记本拿了出来。 没有上锁,只是一本很普通的笔记本,记录的都是工作上的事情。 唯一特别的是,笔记本里,夹着一张照片。 一张千里的照片。 确切的说,是一张有她,有他的,千里的照片。 千里生日那天,她是近凌晨才过来的,带着生日蛋糕。 那会儿他为千里举办的生日派对已经结束了,小家伙都已经睡着了,又被她给吵醒了。 于是就那么匆匆的,赶在12点之前,又帮她过了一个更小的生日派对。 小到只有他、她,和他们的小千里。 照片中,他正拿着纸巾低头帮千里擦拭唇角的奶油,而她以自拍的角度,对着镜头摆了一个小小的v手势,笑的又甜又满足。 他从来不知道,她在他这里,也有笑的这么开心的时候。 千里见他看照片看的出身,小手抓着他的胳膊站了起来,歪歪扭扭的靠过去也要看。 卧室门忽然被礼貌的敲了三声。 苏祭司回过神来,随手将照片放回去,刚刚将行李箱合上,门就被打开了。 身材高挑,时尚而优雅的女人走了进来,对他微微一笑:“没在书房见到你,就猜到你在这里了,今天没有事情忙吗?” 一边说着,一边俯身逗弄了一下千里的小脸:“宝贝,想mommy了吗?” 千里歪了歪身子,短短的小胳膊抱着苏祭司的脖颈不出声。 苏祭司淡淡看她一眼:“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才回来。” 洛欢舒展着身子,很是疲惫的模样:“最近好累,我打算先不参加任何一场秀了,好好在家休息一段时间,陪陪你跟……”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她的视线落在他身旁的行李箱上,路易威登最新款的行李箱,女款行李箱。 “北月牙过来了。” 不等她开口,苏祭司已经淡声解释了:“月牙受伤,她过来照顾月牙。” 足足过了十几秒钟,洛欢像是才回过神来,有些尴尬的笑了下:“哦,原来是这样……千里受伤,是我这个做mommy的责任……” 她轻轻叹息了一声,在他身边坐下:“阿司,不然……我辞掉模特儿的工作,回来专心照顾你跟千里吧?月牙终归还是要回孤城,结婚生子的,我们这样耽搁她,也不太好。” 月牙终归还是要回孤城,结婚生子的。 苏祭司敛眉,大手轻抚着千里的小脑袋,没什么情绪的道:“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吧。” 话音刚落,浴室门就被推开了,月牙擦拭着半干的长发走了出来,看到坐在床上的年轻男女,步伐微顿。 洛欢站起身来,目光暗暗的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这才微微一笑:“好久不见了,月牙。” 月牙点点头,客套了一句:“你好。” 千里受伤的事情,原则上来说,跟她没关系,她不应该怪她的。 但当初也是她口口声声的承诺了一定会帮她照顾好千里,把千里当做亲生女儿来疼,她才放心离开这里的。 就算跟她没有直接关系,但至少,她没有做到自己的承诺。 苏祭司抱着千里起身,淡淡扫她一眼:“把头发吹干,下楼吃早餐。” 洛欢在他站起来的时候就顺势挽上了他的手臂,又对月牙客气一笑,便跟着他一起向外走。 刚刚出去,就见白月颜匆匆从卧室方向跑了过来。 “你、你回来了。” 她站定,视线扫一眼洛欢,再看一眼苏祭司怀里的千里,皱皱眉头。 南莫商说,如果千里的伤是洛欢干的,那千里再见到她,应该对她很排斥才对,可看这样子,好像也没什么排斥。 难道真的只是个意外? 洛欢微笑着颔首:“西西,你也一起过来了?去换套衣服,一起下楼吃早餐?” “哦,好啊。” 苏祭司一手抱着千里,空出的另一只手随意的帮她拢了拢耳畔凌乱的长发,轻斥:“出来之前不整理一下自己?万一有客人在,多丢脸?” 白月颜皱皱鼻尖:“我刚醒好不好?哪儿有时间整理自己……” 一醒就听到外面有动静,她就赶紧跑过来了。 苏祭司皱眉,不甚赞同的样子:“你在南家,也这模样?” 白月颜低头看了看自己:“这模样怎么了?我又不是去拍电视剧,在家里还得天天注意仪容?那得多累啊!” 男人摇摇头,不再跟她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回去收拾一下,出来吃早餐。” 白月颜不高兴了:“嫌弃我你就直说!什么大不了的,我立马收拾东西回去,我们家南总可稀罕我了!这模样也稀罕!哼!” 说完转身气冲冲的回了卧室。 终于知道洛欢为什么在家里都永远保持着随时能开拍画报的妆容跟打扮了。 这男人简直脑袋有病!! …… 月牙收拾好自己出去的时候,刚好跟同样把自己收拾好了的白月颜撞到了一起。 她打量着她,小眉头皱的厉害。 没化妆…… 衣服穿的也很休闲宽松。 月牙被她看的有些毛骨悚然,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白月颜摸着小下巴,沉思的模样:“今早我哥哥去你卧室的时候,你就打扮好自己了?” 打扮? 月牙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摇头:“我没打扮啊,就洗了个澡换了套衣服,拍了点爽肤水。” 如果不是出席宴会之类的重要场所,她基本上都不化妆的,繁琐又不舒服。 “那我哥哥就没嫌弃你?” “嫌弃什么?” “嫌弃你没打扮自己啊,嫌弃你蓬头垢面的出现在他面前啊!” “……” 月牙无语凝噎了一会儿,才有些好笑的道:“我打扮不打扮是我自己的事情,他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的?别说他没说过,就是说了,我也不会听!要打扮他自己打扮个够好了!” 白月颜听的一阵啧啧摇头。 同样都是女人,要不要这么区别对待啊?!她还是他亲妹妹呢,没整理一下自己就出来,就被他一顿训斥…… 一起下楼,她特意留意了一下boss对月牙的反应,见他只是抬眸淡淡瞥了她一眼,就收回了视线:“早餐要中式的还是西式的?” ---题外话---更新完毕,大家看文愉快,么么么哒~~~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644 655你好,阿司匹林先生:北月牙,你是缺心眼还是肢体不协调? 白月颜鼓鼓腮帮。 怎么就问她一个人要中式的还是西式的?她也西式中式都吃,怎么不问问她? 这么想着,眼角余光扫了一眼他右手边的洛欢脸色已经冷到了极点偿。 月牙拉开座椅却没有坐下,眼睛盯着他怀里的千里:“跟你们一样就可以,千里给我吧,我来喂。撄” 苏祭司也没拒绝,将千里举高递给了她。 说不出那究竟是怎样一种感觉,仿佛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寻常自若的像是已经陪伴多年的亲密夫妻一般。 白月颜咬着餐叉,视线左瞄瞄右瞄瞄,心里开始犯嘀咕。 月牙专心致志的喂千里吃着早餐。 大概是伤口好了一些,小家伙这会儿吃饭没有再哭哭闹闹,偶尔也会咀嚼几下,只是一双小手格外的不安分,沾了酱汁胡乱的抹到了她身上。 苏祭司动作优雅的切着盘子里的培根,淡淡扫一眼她白衬衫上的污渍:“晚点会让人送些衣服过来,你挑几件喜欢的留下,有心仪的款式跟面料,也可以再单独跟他们说一下。” 这番话乍听上去好像没什么,仔细一听,又好像哪儿哪儿都不对。 像是要打算让她长久住在这里的样子。 不等月牙开口,洛欢就擦了擦唇角轻笑出声:“我那边刚好有很多衣服,都没怎么穿过,不然月牙你临时先穿我的好了。”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不喜欢穿别人的衣服。” 月牙抽了张纸巾擦拭了一下衣服上的果酱:“反正在这里也没什么事情,我一会儿带千里出去逛逛,顺便买几件衣服就好。” 话音刚落,就传来男人否定的声音:“不行!” 不行? 月牙眉梢挑高,冷冷睨他:“如果我猜的没错,千里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出去过吧?” “……” “所以你是打算把她一辈子都囚禁在家里吗?这跟坐牢有区别?” 男人冷了脸:“你知道外面有多危险?” “我不知道外面有多危险,只知道外面所有的危险都是你造成的!” “……” 僵持。 苏祭司气场生的本就强大,冷怒之下,一双碧蓝的眸色冷的让人胆寒,连坐在离他最远的地方的白月颜,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洛欢一手轻轻握住了男人搭放在桌子上的大手,好脾气的笑了下:“阿司,月牙说的也对,总不能一直让千里待在这里,大不了,多派些人护着她们就是了,没事的。” 白月颜自告奋勇:“我可以陪着她们一起去。” 男人冰冷的视线随即落到了她的脸上:“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去了做什么?!” 白月颜缩了缩脖子,不说话了。 正郁闷着,只觉得肩膀一沉,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出现在了眼角余光处。 她愣了下,一抬头,红唇险些就擦上了男人陡然靠近的俊脸。 “你保护不了自己,师父可以保护你呀,对不对?” 男人一双酝着风.流的丹凤眼轻佻的眨了眨,长指勾上她的小下巴:“小颜,想不想师父?嗯?” 白月颜打了个哆嗦,忙不迭的往旁边移了移脑袋,干笑:“师、师父……” 苏祭司危险的眯了眯眸:“路西法,拿开你的手!还嫌自己死的不够快?!” 这些日子以来,路西法遭遇的刺杀一直没间断过,他虽然曾经明示暗示过要南莫商罢手,但每每提到这件事情,那男人就一脸‘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南莫商打定了主意要装无辜,他手里又没有真凭实据,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有那么容易死么?” 路西法低低笑出声来,大手摩挲着白月颜的小脸:“为了我家小徒弟,我也不能死啊,你说是不是?小颜?” 白月颜:“……” …… “哥哥哥哥,你陪我一起去吧。” 趁路西法不注意的时候,白月颜悄悄溜到了苏祭司身边,小小声的央求:“我怕师父他再对我动手动脚……” 虽说知道她是苏西了,他应该不会对她用强了,但每次见面都会凑上来各种调.戏占小便宜,要是让南莫商知道了,还不知道要发多大的脾气。 洛欢瞥了身边的男人一眼,轻咳一声,替他回答:“不然你就在家里好了,你在家里,路西法他……” “好,我陪你去。” “……” 洛欢明显的愣了下,仰头看向他:“阿司……” 路西斯漫不经心的将咖啡杯放回茶几:“西西来这里之前,南莫商特意打电话叮嘱我照顾好她,不能让路西法碰她一根手指头,我既然答应了,自然就要做到。” 是怕路西法碰苏西,还是只是单纯的想陪月牙一起出去逛街? 洛欢盯着他,手指微微蜷曲,好一会儿,才开口:“那我准备一下,也陪你一起去。” “你刚刚结束一场秀,这会儿正是最需要休息的时候,在家里休息吧。” 洛欢像是有些急了,回答的很快:“我不累!” 苏祭司却已经起身:“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等我回来再说。” “阿司!!!” 洛欢急声叫他,像是觉得委屈,眼底已经沁出了湿意。 苏祭司却像是没听到似的,自顾自的上了楼。 白月颜咬着手指甲坐在那里,莫名的觉得尴尬的要命。 Boss大人对洛欢说话的态度,相对于对月牙而言,算得上是温柔了。 但温柔之余,又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就好像南莫商,他在很多人眼里是个十分有修养的绅士,永远都斯文优雅,温柔谦和,但那些只是对待外人的模样而已。 在私下里相处的时候,他其实很容易发脾气,会因为她忙于工作而生气,会因为她主动示好而开心,会因为她跟哪个男人多说了一句话而不依不饶…… 这么一看,反倒是在跟月牙相处的时候,boss更容易有情绪上的波动。 比如刚刚才餐桌上,两人唇枪舌战后僵持不下,其实以他的身份跟能力,想要逼她顺着自己的意思走,简直是再容易不过的一件事情。 正想着,楼上就传来了两人争吵的声音。 月牙有些愤愤:“我喜欢这么打扮她,这么打扮漂亮!你懂什么?……别扯!这蕾丝很容易被扯坏了的!” “这是秋天,不是夏天,你给她穿这么少,感冒了怎么办?” “哪儿少了?这不还有一件外套么?!穿上不就好了!” “这么点小外套,顶多算个装饰品,能挡得了什么?” “她身子小,外套当然也小!难道要穿你的外套才算大?还有,挡什么档?外面是刮风还是下雨还是下雪下冰雹?你走开啊!感冒了算我的,没感冒你就等着被啪啪打脸好了!” “北月牙!!!!” 咚咚咚咚的下楼声响起,月牙像是拼命想要躲开身后的男人,抱着千里走的又快又急,恨不得直接插上翅膀飞出去。 白月颜转头看了一眼,眼睛随即惊恐的睁大:“小心——” “啊——” 月牙低呼一声,身子一个不稳,随即踉跄着扑了下去。 路西法刚刚从洗手间出来,眼角余光扫到对着自己飞过来的身影,反射性的想要抬手去接住,下一瞬,只觉得眼前一晃,男人修长的身形已经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修长有力的双臂稳稳的接住了落下来的母女二人,苏祭司的身子被这股惯性冲击的后退了几步,又被路西法扶了一把,这才站稳。 月牙双手还死死的抱着千里,一张小脸惨白到不见半点血色,半天没回过神来。 苏祭司在她站稳后,抬手狠狠戳上了她的眉心:“北月牙,你是缺心眼还是肢体不协调?走个楼梯都能摔倒?!” ---题外话---还有一更,稍等~~~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645 656你好,阿司匹林先生:让我张嘴我就张嘴?万一是毒药呢? 月牙知道自己闯了祸,咬了咬唇,破天荒的忍着没吭声。 倒是路西法,双臂环胸靠着楼梯扶手,似笑非笑的瞧着他们:“刚刚在洗手间里就听到你们吵吵嚷嚷的声音了,阿司,我倒是不知道你也是个会为了这么点小事情浪费这么多唇舌的人。” 刚刚的那一番吵,都快抵得上他平日里三天说的话了撄。 苏祭司冷冷瞥他一眼,没说话,径直从月牙怀里把千里抱了过来,转身出去了偿。 路西法垂眸,低低笑了一声,视线若有似无的扫过沙发里面色煞白的洛欢,随即抬步笔直的向着白月颜走了过去。 白月颜原本还在发呆,眼角余光扫到他对着自己过来,下的一下子跳了起来,一路狂奔了出去:“boss!boss你等等我——” 男人盯着她狂奔的小身影,薄唇扯出一点弧度来,转了个方向跟了上去。 月牙抬手整理了一下头发,等心跳声不再那么激烈了,这才向外面走去,路过沙发边的时候,忽然被洛欢叫住:“北月牙。” 她站定,转头看向她。 洛欢站起身来,随手拨弄了一下海藻般的栗色卷发,慢慢走到她面前:“听说你要结婚了,怎么没见你戴婚戒呢?” 她个子高,站的这么近,身形上就形成了一种压迫感,再加上这样明显带着攻击性的话,月牙的警惕心被勾了起来。 她后退一步:“洛小姐关心的未免有些太多了,我的私事,似乎没必要跟你报告吧?” 洛欢双臂环胸,转了个身,隔着落地窗看向远处的男人:“也对,再优秀的男人,在阿司面前都是要黯然失色的,你生下阿司的孩子,也的确是个正确的选择。” 顿了顿,她又忽然笑了下:“你的那些小心思,我也不说破了,但劝你一句,最好还是不要留在这里,你跟阿司越是亲近,你、还有千里,就越是危险。” 月牙淡淡看她一眼:“想我离开?可以!只要你能帮说服苏祭司让我把千里带回去,我保证以后都不会再踏足这里一步!” 话落,径直从她身边走过。 洛欢面无表情的盯着她的身影,半晌,忽而冷笑出声。 …… 古堡内,昏醉后的男人还在呼呼大睡。 女佣敲门的声音接二连三的响起,他被吵醒,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几次,终于按捺不住,从赤果着上半身下床,暴躁的打开门:“你最好保证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否则别怪我砍了你的手脚丢出去做乞丐!!” 女佣被他暴戾如狮子的模样吓的一个哆嗦,低下头小小声的道:“对不起,可、可是……洛小姐她……她、她……” 一听到洛欢的名字,路西斯眼底的烦躁跟愤怒瞬间消散,拧紧眉头看她:“欢儿?欢儿怎么了?” “洛小姐她说要离开boss,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了,这会儿正在收拾行李……” 女佣话还没说话,就被男人推的一个踉跄,等站稳身子,再抬头,走廊里已经空荡荡的看不到一个人影了。 …… 不等推开卧室门,就能听到女人低低的哽咽声。 路西斯的心脏一下子拧到了一起,几步冲过去将洛欢刚刚叠好的衣服扯了过来:“你这是干什么?!” 洛欢红着眼睛没去看他,又从旁边拿过来一件衣服开始叠:“不用你管!” 路西斯又把衣服扯了过来,一手烦躁的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冲她吼:“好端端的,你总得有个为什么吧?跟阿司吵架了?!” 洛欢别过脸,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眼泪扑簌簌的落了下来:“没有。” “还没有,哭成这样都算没有,那真有事儿了,你不得打算把这儿给淹了?!” 路西斯向来是个暴脾气,有什么说什么,懒得掩饰自己的情绪,总觉得不管什么发泄出来才是好的。 可洛欢却刚好跟他相反,不管有什么事情,他越是逼问,她就越是别别扭扭的不说。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耐下性子来,抽了张纸巾帮她擦了擦小脸:“先别哭了,哭成这样,你就不怕阿司回来后看到嫌弃你?” 她一向注意在阿司面前的形象,这会儿哭的妆都花了,倒不至于丑,但肯定是不漂亮的。 洛欢抽噎着,一双泪眼汪汪的眸子里满是委屈:“北月牙过来了。” 路西斯一愣,随即低咒一声。 早该想到是因为那个女人的! “怎么?她给你气受了?”他皱眉,心疼的帮她擦着小脸。 “她要在这里长住,阿司也答应了,请了Steve帮她量身定做的衣服,她刚刚要带千里出去逛街,他就亲自陪着去了!还不允许我跟着……” 洛欢越说越委屈,眼泪断了线的珠子似的落了下来:“阿司他已经鬼迷心窍了,我还赖在这里做什么?倒不如干脆直接走,留出空间来让他们一家三口和和乐乐的过日子。” 路西斯不敢相信的睁大眼睛:“阿司他疯了是不是?!不知道外面有多危险?他不是从来不允许任何人带千里出去的吗?!” “对啊,结果那个北月牙说了他两句,他就巴巴的同意了……” “……” …… 走到车库边,路西法单手拍了拍自己新买的保时捷,轻佻的对白月颜勾了勾手指:“来,小颜,师父跟你一辆车。” 白月颜吓的慌忙躲到苏祭司身边:“我跟boss一辆。” 苏祭司随手将钥匙丢给路西法:“你来开车。” 路西法接住了钥匙,缠在指尖晃着:“开一辆车多没意思,你们打扰我们,我们打扰你们的。” 苏祭司没说话,警告性的看了他一眼。 …… 一路上,基本上都是路西法在说话,花样百出的占白月颜口舌上的便宜。 千里上车没一会儿就窝在她怀里睡了。 月牙单手托腮靠着车窗发呆。 之前的确只是想带着千里出来逛一逛,给自己买点东西,也给她买点东西。 但临出门之前跟洛欢的一番交谈后,她这才突然反应过来,如果想要逃跑,这是一次绝佳的机会。 但事先没有跟哥哥商量过,这一次恐怕也只能先做一下铺垫。 有一次就有第二次,他总不会每次都有时间陪在她们身边,只要他不在,哥哥那边再好好安排一下,她们想要跑…… “收起你的那些小心思,我不在的时候,你绝对不可能带千里出半步的门!” 男人突如其来的声音吓的月牙一下子就回过了神,睁大眼睛吃惊的看着他。 这男人会读心术吗?……还是她刚刚一不留神说漏嘴了? 见她一脸吃惊的看着自己,苏祭司唇角扯出一丝鄙薄的冷笑:“你的那点小心思,就差用字写在脸上了!想在我眼皮子底下偷走我女儿?做梦!” “你、你有病啊!” 月牙鼓了鼓勇气,竭力让自己显得坦坦荡荡一点:“我只是在想千里睡着了,一会儿要怎么给她试衣服而已……” “别辩解了,听听你这心虚的声音……” 驾驶座上的路西法从后视镜里瞥她一眼,似笑非笑的模样:“在阿司眼皮子底下撒谎,至少得做到像我们小颜这样,面不改色心不跳才对。” 一边说着,还空出一只手来去摸白月颜的小脑袋。 白月颜立刻缩着脖子往旁边靠,不让他碰。 月牙气恼的瞪他一眼:“你好好开你的车,瞎插什么话?!” 苏祭司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从口袋里拿出一盒药来,倒出两粒后递到她唇边:“张嘴。” 她皱眉:“什么?” “张嘴!” “你不说是什么东西,说让我张嘴我就张嘴?万一是毒药呢?我看起来就那么像笨蛋?!” ---题外话---更新完毕,去学车了,大家看文愉快,么么么哒~~~~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646 657你好,阿司匹林先生:要我踹你下车? 男人盯着她,薄唇微抿,索性什么都不说了,单手捏住她的小脸强迫她张开口后将药丢了进去,又灌了些水给她。 月牙被呛的连连咳嗽,小脸涨红,稍稍缓过一口气来,空出一只手来就甩了过去撄。 ‘啪——’的一声脆响。 吱——————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路西法猛地踩下了刹车,转过头来吃惊的看着他们:“刚刚发生什么事情了?!偿” 是他幻听了还是…… 苏祭司皮肤本就生的白皙,月牙怒急之下,这一耳光用了十成力道,虽然不至于打伤了他,但足够让他半张脸都浮现出一片绯红之色。 路西法长这么大,能让他吃惊到倒吸一口凉气的时候还真是屈指可数。 他家暗黑系*oss,居然也有被人甩耳光的一天!!还他妈是个女人!!真是新鲜!! 白月颜坐在副驾驶座上,低着小脑袋数着手指头,一脸‘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无辜样子。 黑色宾利车内,一时间安静的只剩下了小千里均匀的呼吸声。 月牙用了攥紧有些发麻的右手,阖眸轻轻呼吸了一口气,打开车门就要抱着女儿下车,一只脚不等踩到地上,只觉得怀里一空。 低头一看,刚刚还稳稳抱在怀里的千里,已经到了苏祭司的怀里,被这动静吵醒,闭着眼睛舒展了几下,又睡着了。 苏祭司的脸色阴沉到极点:“下车!” “你先把千里……” “要我踹你下车?!”阴森森的声音,毫不留情的威胁。 月牙咬唇,冷冷瞥他一眼。 下车就下车!!!谁稀罕坐他的破车!!! …… 白月颜小心翼翼的从后视镜里瞄一眼boss的脸色,再瞄一眼,过一会儿,再快速的瞄一眼。 Boss大人再这么散发寒气下去,这车里快变成一个天然的冰库了。 第五次偷瞄的时候,下巴忽然被身边男人轻佻的勾了勾:“看哪儿呢?你师父我在这儿呢,难道我长得没你哥哥好看?” 白月颜忙不迭的把下巴移开,还不忘抬手擦一擦刚刚被他碰过的地方。 后座的男人嗓音寒凉的开口:“路西法,你是嫌自己手指太多了?需要我帮你清理掉几根?!” 路西法:“……” 在北月牙那儿受了气,却借口找他麻烦来发泄,是不是太不道德一点了? 白月颜轻咳一声,鼓了鼓勇气,转身看向他:“boss,要不我们还是回去接着月牙吧,她一个人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多危险……” 苏祭司没说话,垂眸拨弄着千里白白嫩嫩的小手。 白月颜见他没生气,又鼓了鼓勇气:“话说boss你刚刚逼她吃的到底是什么药啊?” 如果想伤害她,大可以让女佣掺放在她的饮食里,神不知鬼不觉的,既然是直接要她吃的,应该就是对她的身体好的。 对她的身体…… 她眼光忽然亮了亮,啊,想起来了,月牙脖颈上的伤还没好呢,这两天又在这里没挂针,自然是该吃药的。 忍不住摇头。 既然是治疗伤口的药,刚刚月牙问他是什么的时候,他好好告诉她不就好了嘛!非得强逼着她吃下去,又把她狠呛了一番,也难怪她会生气。 Boss大人这性子是该有多别扭啊。 几分钟的沉默后,后座的男人睫毛忽然微微抬起,片刻后,才淡声道:“路西法,把车开回去。” “她给了你一耳光,你就打算这么轻易的原谅她?” 路西法调笑出声,顺便瞥了一眼腕表——从丢下北月牙到现在,才不过只过了5分钟的时间。 他倒是不知道,他苏祭司的气也有消的这么快的一天。 冷冽如刀的视线嗖嗖对着他的后脑勺飞了过去:“就一条舌头,废话还这么多?” “……” 啧啧,这小暴脾气…… 路西法闷闷笑出声来,不再多说,转了个方向盘把车开了回去。 前后不到10分钟的时间,车开回原地,已经不见了北月牙的身影。 男人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微微扣动,侧首看向白月颜:“小颜,给她打个电话,问问去哪儿了。” 白月颜哦了一声,拿出手机来拨通了月牙的电话号码。 等了一会儿却没有人接听。 她盯着手机屏幕,沉吟一声,才迟疑道:“会不会手机被偷了?要不就是觉得委屈在哪儿哭着,没听到?” 路西法戏谑扫她一眼:“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似的,动不动就把自己哭成个小泪人儿?” 白月颜:“……” 她以前的确擅长哭,但只是擅长而已,大多数都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哭一哭骗骗人的罢了。 那些颠沛流离的岁月,她一个女人孤身在外,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哪里还能顾得上那么多,掉几颗眼泪就能解决的事情,她是肯定不会多绕弯子的。 “我再打个电话试……” “不用打了。”后座,一直没有出声的boss忽然凉声打断她。 白月颜以为他生气了,正想着要怎么说两句好话缓和一下气氛,一转头,就见男人的视线隔着车窗落到了对面的一家咖啡厅里。 顺着视线看过去,又仔细找了找,这才在角落靠窗的位置,发现了北月牙。 确切的说,是发现了北月牙……和一个男人!! 那是个标准的西方男人,肤色白皙,轮廓深邃,不算特别英俊,但五官硬朗,男人味十足,是个一眼看上去就很容易生出好感的男人。 但据她所知,月牙算是比较慢热的一个人了,就算对这个人有好感,理论上来说,也不会这么随随便便就跟他一起喝咖啡,还聊的这么投入。 除非…… 他们之前就认识! 正想着,眼角余光就扫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咖啡厅门口。 她呆了下,收回视线,这才发现boss大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下车了!! 忙不迭的打开车门,刚要下车,手腕就被路西法扣住了:“先别着急下车呀,小颜,师父好不容易才有机会跟你单独相处一下,来,跟师父说说,多久想师父一次?” 白月颜:“……” Boss救我—————— …… 咖啡厅里每张桌子上都摆放着一束开的正盛的荞麦花,细小的白色花瓣散发着淡淡的幽香,清新又不艳俗。 月牙双手捧着男人的右手,食指滑过他掌心的一道浅色的疤痕,摇头低笑:“呀,这个还在啊!我还以为这么浅的伤不会留疤呢!” 这还是之前上学的时候,她的座椅莫名其妙的被人给换成了一个坏了的,老师又不肯帮忙找回来,他就从家里拿了工具帮她叮叮当当的修了一下午,结果不小心被钉子划破了掌心,血流了一地,吓的她眼泪汪汪直道歉。 男人笑的狡黠:“留疤了才好,不留疤,怎么赖着你给我买吃的买喝的?” 月牙一听他这话就来气:“你还好意思说!你一个开宝马上学的,整天逼着我一个坐公交车上学的给你买汉堡买饮料!那段时间我都给饿瘦了好几斤!” “是么?那我今天请客,给你好好补补。” 清冷寒凉的男声陡然响起,月牙唇角弧度一僵,抬头看过去:“你怎么会过来?” “千里醒了,吵着要找你。” 苏祭司随手将睡的迷迷糊糊的女儿塞进她怀里,自然而然的在她身边坐下,冷峻凉薄的视线落到对面男人的脸上:“如果我记得没错,你应该是叫亚瑟?” 撒谎不带脸红的! 她长久的不在千里身边,就算这会儿陪着千里,她也只是愿意跟她一起玩而已,还没到一醒了就吵着要见她的地步。 ---题外话---还有一更!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647 658你好,阿司匹林先生:苏祭司,你喜欢我吗? 更何况,看看女儿现在的模样,一看就是没睡醒被他强制性的弄醒的! 她愤愤瞪他一眼,当着亚瑟的面,还是忍着没有发作出来。 亚瑟没见过苏祭司,当初他将他绑走当做人质威胁月牙去勾.引北幽阳的时候,并没有亲自出面,甚至连路西斯都没有出面撄。 对他们而言,要绑架一个普通人家的男孩子,根本就不需要亲自动手偿。 亚瑟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他:“你认识我?” 他的身家对苏家北氏南氏这样的家庭来说算得上普通,但对真正的普通人家来说也算得上是富二代了。 苏祭司这一身的行头加起来,粗略一算也至少需要七位数,光是手腕上的那块定制版的百达翡丽的腕表,恐怕就已经达到了百万美元了。 “算是吧。” 苏祭司敛眉,随意的拿过了月牙面前的咖啡杯,轻啜一口,才淡声道:“你现在身子还不舒服,不要喝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像是只是在叮嘱她,又有什么容易让人联想的画面呼之欲出。 他的一句‘身子不舒服’,可以理解成是她脖颈上还有伤口,也可以理解成她现在怀着孕,至于到底是什么意思,就要看对面的男人怎么理解了。 亚瑟的脸色一点点紧绷了起来。 苏祭司的气场太过强大,以至于他一出现,他的注意力就都集中在了他身上,都没有发现他还带了个半大不小的小女婴过来。 现在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个女孩儿模样像极了月牙。 毫无疑问,这个孩子是她的。 毫无疑问,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这个男人。 说愤怒,其实谈不上,因为他从来没正式跟月牙表白过,没有在一起过,更多的时候,是朋友多一点,恋人少一点的状态。 但或多或少,还是有些失落。 几分钟后,店员陆陆续续的开始上汉堡跟果汁。 千里刚刚睡醒,正好是饿了的时候,月牙还拿了一个喂了她一点。 然后,眼睁睁的看着汉堡跟饮料在面前的桌子上堆成了一个小山。 高到她只能看到对面亚瑟肩膀以上的位置了。 倒是开心了千里,小孩子,最喜欢喝碳酸饮料这种东西了,小手捧着可乐杯子一个劲儿的喝着。 她转头,吃惊的看着苏祭司:“你疯了?要这么多汉堡跟饮料做什么?” 苏祭司目光凉凉的瞥她一眼:“不是说瘦了好几斤?多吃几个汉堡,给你补回来。” 亚瑟捧着咖啡杯的手指微微蜷曲,视线盯着月牙:“苏西,你跟这位先生……结婚了?” “没有!” 月牙摇头,回答的很果断:“我跟他没关系!一点关系都没有!” 亚瑟屏在胸口的一口气不动声色的呼出,声音明显的不再那么紧绷了:“那这个孩子……” 几秒钟的沉默后,月牙才黯然开口:“只是个意外。” 苏祭司垂眸,像是冷笑了一声:“这么着急跟我们撇清关系做什么?千里好歹叫你一声妈妈,你就拿一个‘意外’来把她打发了?” 他这话说的是中文,亚瑟的中文并不好,只能勉强听懂几句简单的,这么复杂的,他听起来就有些费劲。 月牙鼓了鼓腮帮,忍着怒气:“苏祭司,我不想在我朋友面前跟你吵架!你带着千里先回去!要么把千里留下,你先回去!” “好啊。” 男人慵懒的向后靠了靠,抬了抬下巴指了指面前小山似的汉堡跟可乐:“把这些都吃了,吃光了,我就走。” “……” 月牙默了默,对亚瑟干笑一声:“不好意思,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我们有时间再聚聚。” 苏祭司人在这里,她想好好的跟亚瑟聊个天叙个旧是不可能了。 在气氛越来越僵之前,还是先结束的好。 亚瑟大概也不大喜欢三个人坐在这里这莫名其妙的感觉,对她比了个电话联系的手势:“好,晚上给你电话。” 晚、上、给、你、电、话!!! 苏祭司眯了眯眼,双臂环胸阴测测的盯着他:“最好还是不要晚上打电话,难道你没听说过,晚上打电话,容易招来杀身之……” 话还没说完,就被月牙捂住了嘴。 她干笑着跟他解释:“他神经有点不大好,你别理他,回头有时间我就打给你!” 亚瑟看了她一眼,到底还是难掩失落的痕迹,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月牙的右手还抵在苏祭司的唇上,目送着他上车离开,这才松了口气。 下一瞬,食指就传来一阵不轻不重的刺痛感。 她倒吸一口凉气,慌忙抽回手,盯着食指上几个深深的齿印,愤怒之余,更多的,却是一种心颤。 女人的手指本就敏感,他以这样的力道咬上来,带给她的震撼堪比直接咬上她的唇。 “有时间就打给他?” 苏祭司居高临下的俾睨着她:“北月牙,你才刚刚跟安易生结束几天?这就迫不及待的想着勾.引下一个男人了?” 月牙不动声色的把手藏到身后,低头看着还在捧着可乐杯喝可乐的千里,没什么情绪的回答:“我勾.引谁跟你有半毛钱关系?苏先生,你关心这么多,是因为喜欢我吗?”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连她自己都分不清楚到底是怎样一种心情。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冗长的诡异寂静。 她抬头,迎上男人略略失神的视线,又问了一遍:“你喜欢我吗?” 不是休息日,咖啡厅里人本来就不多,她问出这句话来,周围那点本就微弱的声响,就像是被忽然拉远了一般,再也听不到了。 苏祭司看着女人近在咫尺的眼眸,那样的干净清澈,清楚的倒影出自己的模样。 耳膜开始鼓动。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之久,他才听到自己略显沙哑的声音:“我喜欢你?你觉得可能吗?你觉得自己比洛欢漂亮?还是比她身材好?还是比她有女人味?” 月牙收回视线,没什么情绪:“不喜欢就算了。” 可他却仿佛觉得还没把她贬低到足够的地步,继续咄咄逼人:“跟她相比,你什么都不算!北月牙,你这样的女人,也就只配周.旋在一群低贱的男人中间,寻求一点点身为女人的自尊心。” 冰冷到近乎于刻薄的声音。 月牙拿了个汉堡,不疾不徐的咬了一口:“哦。” 比不上就比不上呗,她从来都懒得跟哪个女人比,至于她配跟什么样的男人在一起…… 凭着感觉走就好,至于他怎么看,是他的事情,跟她无关。 明明刻意羞人人的是他,被羞辱的人是她,可女人一句不咸不淡的‘哦’,反倒让苏祭司脸色更加阴沉了下来。 “唔,味道还不错,你既然买了这么多,就顺便吃个呗。” 她眉梢挑高,顺手拿了一个递给他。 苏祭司眉眼冰冷的扫她一眼,抬手啪的一下打掉了汉堡,将千里从她怀中抱了出来:“回去!” 月牙抬手整理了一下被千里压皱的衣服:“你们先回去吧,我刚好有点饿了,吃点东西,再去买几件衣服再回去。” 苏祭司这次没有再管她,径直抱着女儿离开了。 …… 月牙一连吃了两个,皱眉看了看满桌子的汉堡跟可乐,起身去问服务员要了几个袋子,一个个的撞了进去。 步行着离开咖啡厅,一路遇到流浪汉或者是街头艺人,就分两个汉堡跟可乐,不一会儿袋子就空了。 她拍拍手,一抬头,刚好发现喷泉广场那边在举行什么盛大的活动,看了看时间,索性又凑过去看了看热闹…… 一直到了晚上8点钟,停在路边的一辆银色保时捷里,终于下来了一名英俊风.流的年轻男子,拽住她的手腕就开始抱怨:“你还有完没完了?!再好的脾气也他妈给你磨没了!一逛一整天你他妈也不嫌累!” 路西法?! 月牙吃惊的睁大眼睛:“你不会一直跟着我吧?”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648 659你好,阿司匹林先生:没事,不会留疤,你别怕…… 路西法一瞧她这无辜又茫然的小表情,就又各种气不打一处来。 他妈的他倒是不想一直跟着她,阿司黑着张脸把他从车上拽了下来,要他寸步不离的暗中跟着她,还扬言她要是丢了,他也不用回去了。 他能怎么办? 他也很绝望好不好?!偿! “哎哎哎,你别瞪我呀,我又不知道你一直跟着我……”月牙抬手捂着脸,从指缝间悄悄观察着他的表情变化。 “现在知道了,可以走了吧?” “……” 月牙抬了手腕看了看时间,这才发现已经8点多了,她还想着吃点甜品休息一下再回去。 正犹豫着,一眼就看到面前男人已经隐隐开始咬牙切齿了,忙不迭的点头:“好好好,回去……你说回去就回去。” 看他跟白月颜聊天的时候各种洒脱从容,还以为脾气有多好呢…… 路西法这才勉强把火气压下去,倒还绅士的帮她把所有买来的东西都提了起来,一边走一边教育:“我从来没见哪个女孩子这么能逛街,你都不觉得累吗?” 月牙咳了一声,没说话。 她其实不怎么喜欢逛街,逛街对她而言,说是散心,倒不如说是一种逃避的方式。 小时候养父母对她不大好,虽然不至于打打骂骂,但每每都板着脸对她冷言冷语的,以至于让她对那个家十分的排斥。 时间长久了,她就开始习惯能拖多晚回家就拖多晚。 现在也是差不多的感觉,不大想回去看到苏祭司跟洛欢,于是在外面的时间就过得尤其的快,一眨眼,天色就黑了下来。 路西法把所有的东西都丢进后备箱,转过身来叮嘱她:“如果阿司问起来,你就说是你自己逛累了想回去,不是我催你的,知不知道?” 月牙有些无聊的瞥他一眼,没吭声,直接上了车。 她自己想回来,跟他催促她回来,有什么区别吗? 他苏祭司难不成还要因为这么点小事罚他一顿? …… 逛街的时候没什么感觉,上了车,浓浓的疲惫感才后知后觉的传入神经末梢,她困倦的揉了揉眼睛,强撑了一会儿,不知不觉还是睡了过去。 路西法把车在车库内停稳,侧首扫一眼一路睡的跟小猪似的女人:“到家了,醒醒。” 说完就自顾自的打开车门去后备箱拿东西了。 大包小包的东西拿下车,却还没见她从车里出来,他走到副驾驶座前,屈指敲了敲车窗:“喂!到家了!!” “……” “北月牙!!” “……” 一连叫了几声都不见她醒来,男人眉头微蹙,将东西放在一边,打开了车门。 车门一开,光线落进去,他才发现她脸色红的有些不大正常,抬手试了试她的额头,又立刻收了回来。 啧,都可以用来煮鸡蛋了。 俯下身,刚要将她从车里抱出来,就觉得后颈一紧,转头,才发现苏祭司鬼魅一般的悄无声息靠近了。 “你做什么?” 他问,再寻常不过的四个字,以这样缓慢的速度一个字一个字的念出来,就平添了几分阴森迫人。 路西法摊了摊手:“叫不醒了,试了试额头,高烧中。” 苏祭司眸光微暗,上前一步,大手覆上月牙的额头,薄唇随即抿成一条弧度:“这么晚还让她一个人在外面逛,路西法,你是死人?!” 路西法:“……” 今中午是谁离开的时候叮嘱说不要让他干涉她,由着她逛,喜欢逛到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的? 男人似乎也没打算听他解释,俯下身将昏睡中的女人抱出了车。 …… 三楼阳台,夜风拂面,生的那样美丽精致的女人,却瘫坐在栏杆处,表情木然的看着一袭黑色风衣的男人,和他怀里安静沉睡的小女人。 16岁的时候,她说她将来想做模特儿,于是他帮她铺平了道路,助她一路顺风顺水的登顶世界超模。 18岁的时候,她在一次聚会上被一个黑道大佬暗中下.药,险些***,是他在千钧一发的关头去将她带了出来,一刀切开了黑道大佬的气管。 21岁的时候,她精心装扮自己,当做生日礼物送给他,可醉酒归来的男人却只是克制的将外套脱下来遮住了她薄薄丝质睡衣下若隐若现的躯体:“把这一刻,留在新婚夜。” 他的声线天生就生的低沉性感,在寂寂深夜说出这样一句话,她就像是醉了酒一样,只觉得全身都是轻飘飘的。 她以为,他是真的想要把最美好的一刻,留到最后。 她以为,他只是在等成功复仇后,再一心一意的跟她在一起。 她以为…… 他所有的体贴照顾,温柔呵护,是因为喜欢。 她以为她以为她以为…… 呵! 秋风萧瑟,眨眼间吹散了眼底虚幻又不真实的甜蜜跟浪漫,只剩下了空荡荡的冷笑跟嘲弄。 …… 四肢百骸像是被灌满了铅,连动一动的力气都没有了。 有温热的毛巾擦拭过肌肤,将那黏腻的不舒服感带走,她迷迷糊糊的醒过来,朦胧光晕中,男人混血深邃的轮廓映入眼帘。 她抬手揉了揉眼睛,声音嘶哑:“几点了?” “凌晨了。” “哦……” 她抬头,瞥了眼睡在摇床里的小千里,很快又没什么力气的躺了回去。 小家伙已经长高了不少,摇床是她小时候睡的,这会儿虽说还能睡在里面,但空间就显得狭窄了很多。 “你把她抱过来吧,那里面太窄了,她睡着再不舒服。” 苏祭司将热毛巾丢到一边,拧开了保温杯,倒了些热气腾腾的粥出来:“你是生怕生的病传染不了她是不是?” 月牙皱眉,振振有词的辩解:“我哪有生病,就是今天走的路多了一点,有点累。” 苏祭司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她一眼,没说话,舀了一勺粥递到她唇边:“吃点东西。” 月牙这会儿的确有点饿了,撑着身子坐起来,自己接过了碗跟勺子:“我自己来就好,你回去睡吧。” 苏祭司也不坚持,起身帮千里盖了盖被子后,便转身向外走:“吃了东西就早点睡,别瞎折腾。” 说的跟她平时没事儿就跟只猴子似的瞎折腾似的…… 月牙白了他一眼,没答话,自顾自的喝着粥。 粥是她最喜欢的皮蛋瘦肉粥,她一口气喝了两小碗,身上这才觉得有了点力气,下床看了看睡的正香的小千里,又去浴室洗了个澡,这才回床上睡了。 …… 不知道睡了多久,明明卧室里什么声响都没有,可大概越是寂静的诡异,人的第六感反而就被激发了出来。 月牙毫无预警的,就从深沉的梦里,突然惊醒了过来。 房间里没开灯,但仍旧能模糊的看到有人的光影在黑暗中晃动,一点点靠近千里的摇床。 “谁?!” 她猛地坐起身来,低喝一声,顾不得去开灯就冲了过去。 大概没料到她会突然醒过来并且以这样迅速的速度冲过来,那人呆了一下,随即就被她重重的撞了开来。 桌椅被撞击后摩擦过地板发出刺耳的声响,女人痛苦的呻.吟声随即响起。 摇床中的千里被这声音惊到,哇哇哭闹了起来,月牙摸索着过去将她紧紧抱在怀里,转身想要去开灯,指尖不等碰触到开关,眼前已经一片大亮。 “洛欢!” “阿司……阿司……呜呜……” 月牙抱着千里,身子紧紧抵着身后的墙壁,转身看过去的时候,还穿着睡衣的苏祭司已经将跌坐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的洛欢抱了起来。 她穿着跟苏祭司同款的浅蓝色睡衣,露出修长白皙的腿,腿刚刚不知道碰到了哪里,被划开了一道近10厘米长的伤口,斑驳血痕染红了她身下的白色地毯。 “我的腿!!阿司……阿司我的腿!!!”被苏祭司抱起来后,洛欢似乎才发现自己的腿受了伤,整个人近乎于崩溃的哭叫了起来。 对模特儿来说,腿的重要性跟脸是一样的,这么深的伤口,怕是要留下疤痕了,这对她的模特生涯来说,是致命的。 “没事,不会留疤,洛欢你别怕。” 苏祭司的苍白到看不到一丝血色,仿佛那伤是伤在了自己身上一样,一边哑声安抚着一边冲了出去。 月牙咬唇,双手还死死的抱着怀里嚎啕大哭的千里,盯着雪白地毯上淋漓的血迹,眉心没来由的跳了跳。 …… 刚刚把女儿安抚好,炸毛了的路西斯就冲了进来,一脚将床边的一张椅子踹翻,红着眼睛瞪着她:“你他妈故意的是不是?!知道欢儿的那双腿值多少钱吗?你他妈剁了两条腿都赔不起知道吗?!” 千里被他愤怒的咆哮声吓到,扁了扁小嘴又要哭的模样。 月牙把她抱在怀里,没什么表情的瞥他一眼:“是她自己一声不响的进来靠近千里,我怎么知道她不是想伤害千里?” “你他妈还有理了?!” 路西斯被她略显平静的口吻刺激到,上前一步就要动手,被匆匆赶过来的白月颜拦了下来。 她用力将他推开,护在月牙面前:“还什么都没弄清楚呢!你就一口一个他妈的,就你会骂人是不是?” 路西斯气的浑身都在发抖,指着她咆哮:“你给老子让开!别以为你是阿司的妹妹,老子就不敢动你了!” “你动我一根手指头试试!” 白月颜冷冷瞥他一眼:“我知道你在这古堡一向嚣张惯了,boss把你当半个亲弟弟照顾着,可你最好想清楚了,我虽然从小不在boss身边,但还是他唯一的亲妹妹!不服你就动我一个试试!!” “你动了她,别说是阿司,我第一个就不放过你。”门口处,男人凉薄轻佻的声音忽然响起。 路西斯怒急:“路西法,你他妈脑袋被驴踢了?她都已经跟南莫商结婚生孩子了,你还巴巴的往跟前贴!” 路西法低笑了一声:“贴不贴是我自己的事情,洛欢是阿司的未婚妻,她受伤,要讨公道,也是阿司来讨,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了?” “……” 一句话,噎的路西斯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半晌,他才烦躁的用力抓了抓乱成鸡窝似的头发,恶狠狠地瞪了月牙一眼:“咱们走着瞧!” 说完,一路又踹又踢的冲了出去。 路西法似笑非笑的瞥了她们一眼,也转身离开了。 白月颜阖眸轻轻呼出一口气,转身看向月牙:“怎么回事儿?好端端的,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不知道,我醒了就看到她鬼鬼祟祟的往千里的摇床边靠,当时没开灯,也没看清楚到底是谁,就撞了她一下。” 月牙语调平静的说完,停顿片刻,才道:“虽然不是故意害她受伤,但如果她愿意接受,我也可以去道歉。” 道歉归道歉,但她其实并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 洛欢半夜三更不睡觉,偷偷潜入千里的卧室里来,她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 白月颜忧心忡忡的模样,沉吟一声才道:“你先在这里等着,我过去看看什么情况再说。” 如果伤口很浅还好说,一旦留疤…… …… 后院急诊室里,隔着一扇门,都能听到正在缝针的洛欢绝望又伤心的抽噎声。 苏祭司倚墙而立,浓眉紧促,沉默的抽着烟。 她咳了一声,小心翼翼的在他身边站定:“boss。” 男人淡淡瞥她一眼,沙哑的声音不难听出紧绷的痕迹:“你过来做什么?回去睡觉去。” 她这会儿回去,也得能睡得着才行啊。 白月颜鼓了鼓腮帮,继续道:“那什么,你也别太担心了,现在医学这么发达,除疤技术还是很成熟了的,再上点遮瑕粉遮一遮,基本上就看不出来了。” 苏祭司没说话,整个人都像是被一团黑雾笼罩着,说不出来的压抑跟冰冷。 他性格天生傲慢孤冷,虽然对她一向有耐心,但她更多的时候,还是把他当做boss一样来敬畏着的。 对于他跟洛欢之间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多。 但之前也听路西法说过几次,当年苏家惨遭灭门,boss一度承受不住,有一段时间整日整夜的把自己关在卧室里,不吃不喝也不说话,是洛欢一直耐心的陪着他,慢慢帮他走出那段阴影。 对他而言,洛欢不止是未婚妻,更是亲人。 “那个……你不会对月牙动粗吧?” 她小小声的替月牙辩解:“其实这件事情真跟她没关系,我要是半夜三更突然看到有人靠近我儿子,我肯定也会冲过去跟对方拼个你死我活的!这是一个妈妈的本能,更何况千里之前还刚刚受过伤,是意外还是人为到现在还都不清楚,月牙会紧张一点也无可厚非……” “西西。” “……啊?” “先回去睡觉,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 “可、可是……” “回去。” 不算严苛的两个字,却还是沉重到让人不敢拒绝。 白月颜抓了抓脑袋,不敢再多说,闷闷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 帮千里冲了一瓶奶粉喂给她,哭闹了一阵子的小家伙很快又沉沉睡着了。 月牙站在落地窗边,看着外面暗沉沉的夜色,混乱了许久的心,忽然就平静了下来。 对苏祭司,她其实一直理不清到底是歉疚多一点,还是憎恨多一点,理不清,干脆就一直搁着不管了。 来这里之前,为了以防万一,她带了一颗药过来。 听说这药是当年爸爸资助的一个女人研制出来的,那个女人因爱生恨,拿这药险些将爸爸毒死。 妈妈为了抢夺解药,无意中害死了那个女人,也因此受了不少的折磨。 带这药过来的时候,她脑袋里的想法其实还很模糊,只是觉得带上有备无患,就带了。 直到现在她才反应过来,这颗药,大概就是为了防止她被逼到了这样的境地,才带来的。 洛欢的腿受了伤,苏祭司肯定是要为此动怒的,先不说她会被怎样惩罚,最起码,她是要再度被迫跟千里分别了,而且这一次,怕是永别。 说不出到底是怎样一种感觉,但直觉告诉她,再把千里留下来,她恐怕是没有机会好好长大了。 她不会再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哪怕拿苏祭司的命赌一赌,她也要带千里走。 只要他肯放她们母女离开这里,她一定会把解药给他,只要他肯…… 贝齿重重咬上下唇,她用力攥紧掌心小小的胶囊,起身去了苏祭司的书房,从酒柜中挑了一瓶红酒出来,又拿了两个酒杯,这才折返回卧室。 他很快就会过来兴师问罪的,她需要好好想一想,要怎么骗他喝下红酒…… …… 伤口缝合好之后,医生再三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后,这才退了出去。 洛欢的眼泪从一开始就没有停止过。 “阿司,阿司我的腿上留疤了,我以后都不能走秀了……” 美人儿落泪,总是会格外的引人心疼。 可苏祭司却像是有些心不在焉,他侧身坐到她身边,拿了酒精棉球帮她擦拭着手指上残留的血痕:“洛欢,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为什么三更半夜的跑去千里的卧室?” 洛欢浑身一僵,凝眉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连声音都开始颤抖:“苏祭司,我腿上被划开这么长一道伤口,你关心的却是我为什么进千里的卧室?!”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649 660你好,阿司匹林先生:苏祭司,你混蛋 男人像是浑然未觉她的失望跟难过,碧蓝的眸底幽暗的让人猜不透他此刻的情绪:“洛欢,先回答我的问题。” 异常平静的嗓音,与她预料中的反应截然相反。 洛欢忽然就笑了起来,噙着泪痕的眸底却是一片嘲弄:“我只是担心千里半夜踢被子,想要过去帮她盖一盖被子而已,这样也有错?撄” 盖一盖被子偿。 苏祭司薄削如纸的唇微微抿了抿:“你明知道北月牙在里面。” 她是千里的亲生妈妈,如果千里需要盖被子,她会第一时间起床帮她盖,根本不会需要她。 “呵!所以呢?你想说什么?因为北月牙是千里的亲生妈妈,所以只有她有资格给千里盖被子是不是?” 洛欢眉梢眼角的嘲讽之意浓的几乎要沁出来,一字一句几乎都带着颤抖:“苏祭司,在你眼里,我对千里所有的好,是不是都只是表面功夫?是不是只是做给你看的?” 苏祭司敛眉,浓密的睫毛遮住了他眸底全部的情绪,唯有声音,清冷到不带一丝情绪:“你刚刚手术完,还是先好好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刚要起身,手腕就忽然被洛欢用力的抓住了。 她仰头看着他,眸底是从未有过的伤心跟绝望:“苏祭司,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你背叛我跟别的女人有了孩子,我都咬着牙忍下了,你还想怎样?!怎么不干脆逼我退出,成全你们?!!” 回答她的,是一阵冗长的沉默。 洛欢凝眉,眼泪模糊了视线,可即便是看不清此刻的他,却依旧能感觉到自他周身散发的冷漠气息。 现在仔细回头想一想,似乎从北月牙出现的时候开始,他们之间就开始三五不时的吵个架。 可其实更多的时候,只是她一个人在单方面的吵,他给她的,大部分都只是沉默。 他心思向来难猜,这样保持沉默的时候,更像是开启了自动保护屏障一般,不允许任何人试图入侵他的灵魂,探究到一丝丝他真正的情绪。 那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不可靠近。 “苏祭司……”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我现在什么都不问,只问你一句话!你说你是吃了药才强迫自己碰的她,是真的还是假的?” 苏祭司忽然起身,站在窗前背对着她点了一根烟,抽了许久,才嗓音低哑的道:“她是北月牙,有这个姓氏在这里,你还怕什么?” 她是北月牙,有这个姓氏在这里,你还怕什么? 这句话,像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但仔细想一想,又好像已经回答了。 洛欢撑在身下的手指倏然收拢,凝眉,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脸颊,连连冷笑:“呵!苏祭司,你现在是在跟我歌颂你有多克制自己吗?因为她姓北,所以哪怕你喜欢她,也不会跟她在一起?!你怎么知道我会愿意接受一个心里有别的女人的男人?!我洛欢也是有自尊的!我的丈夫,心里只能有我一个人!!” 男人骨节分明的指弹了弹烟灰,大概是光线的关系,背对着她的身影显得格外的疏离冷漠。 但仔细想一想,好像从一开始认识他,他就经常以这样的姿态跟她相处。 她看不到他的脸,看不到他的眼睛,能看到的,唯有他孤傲清冷的身影。 “你不愿意接受也可以,你不像我,你有权利跟资格选择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但只要你需要我,洛欢,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出现在你身边。” 你不像我,你有权利跟资格选择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你有权利跟资格选择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你、有、权、利、跟、资、格、选、择、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洛欢浑身一震,如遭雷击般僵在原地,有那么几秒钟,整个脑袋都是空白的。 他承认了!!! 他承认了!!! 他现在连对她撒谎的心思都没有了,就这么毫不顾忌她的颜面的承认了!! “苏祭司,你混蛋!!!!” 生平第一次情绪失控到这个地步,眼泪汹涌而出,她不顾刚刚受伤的腿冲下床,双手攥拳疯了似的落在他的胸膛上:“苏祭司你不是人!!!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为了你,一天只吃一餐,一餐只吃正常餐量的四分之一,我拼命保持身材,保养皮肤,我生怕在你面前有一丝丝的瑕疵!!我怕身材变形甚至连孩子都不敢生!!这么多年来是谁陪在你身边,是谁把你从抑郁症的边缘拉回来的,是谁在你最难过最无助的时候费尽心思哄你开心的!!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苏祭司身形笔直的站在原地,不闪不避的由着她打,直到她拼劲了全身的力气,再也打不动了,这才俯身将她打横抱起,放回床上。 她哽咽着,眼泪再也流不出来,悲伤的感觉却仿佛还半点都没有发泄出来。 苏祭司拧了条热毛巾,动作温柔的帮她擦拭着脸上的泪痕,许久,才淡声道:“我去孤城的时候,你进过我的书房,对不对?” 哽咽的声音明显一顿,洛欢抬眸,一双哭的红肿的眼睛定定看着他。 视频有被翻动过的迹象,还是在他跟路西法、路西斯同时在孤城的时间段。 外人想不动声色的侵入古堡,可能性几乎为零,至于古堡内的人,也就只有她,敢在没有他的允许的情况下,擅自闯入他的书房。 “我无意让你看到那些视频,但既然你看到了,还要不要继续跟我结婚,就是你的选择跟权利了。” 他微微倾身,粗粝温热的指尖滑过她水润滑腻的小脸,一字一顿:“但只有一件事情,洛欢,千万不要让我知道千里脸上的伤跟你有关系,我能容忍你犯任何错,唯独不允许你伤害我的女儿,一根头发都不可以,明白吗?” 洛欢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瞳孔惊颤,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的声音堪称温柔,可越是用这样温柔的嗓音说出这样饱含威胁试探意味的话,就越是让人毛骨悚然。 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锐利到近乎于咄咄逼人的视线,仿佛要将她全部的心思都穿透,让她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你终于说出来了!” 她冷笑出声,抬手用力拍开他的手:“苏祭司,这大半年来我对千里怎么样,别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吗?娃娃、钢琴、衣服……一个女孩子可以拥有的,我全都给她了!我把她当做亲生女儿一样来疼,结果你现在就因为有心人三言两语的挑拨,就怀疑千里脸上的伤是我弄的了?哈!对,就是我!我不止伤了千里,当年你苏家灭门惨案,也是我一手造成的,你来杀了我啊!为你女儿,为你全家人报仇啊!!” 最后的几句话,明显的是在赌气。 苏祭司收回视线,嗓音淡到听不出什么情绪:“不早了,你先休息,我明天再过来看你。” “苏祭司,你——” 洛欢咬唇,不甘心的叫他的名字,不等说出什么来,男人眸光倏然一暗,放缓了语调一字一顿的道:“我说,你、先、休、息。” “……” 洛欢呼吸一顿,小脸惨白,到底还是在他凛冽迫人的气场下沉默了下来。 …… 刚刚走出病房门,一张年轻愤怒的俊脸便出现在了眼前。 “阿司,欢儿她莫名其妙的被北月牙弄伤了腿,你不但不去追究那个女人的错误,反倒对欢儿这么疾言厉色的,你是不是鬼迷心窍了?!” 苏祭司却没什么心情跟他争辩:“你没事的话,就在这里照顾洛欢,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 他的一句‘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听进路西斯耳中,就成了要去处理北月牙。 他的愤怒这才稍稍降低一点,后退一步让开了路。 …… 回到主楼,苏祭司没有第一时间冲去千里的卧室跟北月牙算账,反倒是直接进了书房。 从千里的脸突然被划伤开始,他就不动声色的亲自在她的卧室安装了一些监控设备。 不管第一次是意外也好,是人为也罢,都已经是死无对证,至少以后,他要确保千里在他身边,人为跟意外都不再发生。 凌晨3点25分,洛欢出现在了千里的卧室里。 进去后就将门虚掩了上来,然后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处,视线盯着床上沉睡着的北月牙,足足过了十几秒钟,她才蹑手蹑脚的往千里的小摇床边靠。 苏祭司年轻的时候,曾经修过一段时间的行为心理学,同样都是轻手轻脚的靠近,但想要照顾人的靠近,跟心怀叵测的靠近,在行走的速度上,脊背的挺直程度上,以及双手的摆动方式,都是不一样的。 他反复的将她进.入卧室到北月牙突然惊醒后将她撞倒的一段来回看了几遍,每看一次,眸色就要暗沉几分。 沉思中,手指没有再碰触一下鼠标,由着监控记录一分一秒的播放下去。 路西斯闯了进来,对月牙嘶声咆哮。 西西跟了进来,阻止了被激怒的打算上前动粗的路西斯。 西西跟路西斯起了争执。 路西法出现在画面中。 多出来的三个人,不一会儿,又都一一离开了。 偌大的卧室,只剩下了紧紧抱着千里的月牙。 她耐心的将女儿哄睡后,就坐在床边开始发呆,不一会儿,她又起身走到了落地窗前,看着外面又发了一会儿呆后,忽然折返回到床边,拉开了行李箱,从里面翻找出了什么东西后,就紧紧的攥在了手心。 那应该是很小的一个东西,小到几乎丝毫不妨碍她攥紧手心。 又是一阵冗长的沉思,她忽然就起身出去了。 三分钟后,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了一瓶红酒跟两个酒杯。 再次摊开掌心的时候,他看清楚了,那是一粒普通形状的胶囊,她以很少的水将胶囊里面的药粉化开后,用棉签沾着,一点点的涂抹到了其中一个酒杯的内壁上。 然后她开始用另一个酒杯喝酒,一边喝一边不停的抬头看着时间,像是在等什么人。 在等什么人。 这个时间点,除了他会因为洛欢受伤的事情过去找她以外,还有谁会进去? 男人薄唇勾出一点讥诮的痕迹,起身走到酒柜前,锐利如鹰隼的眸扫过酒柜里的酒瓶。 少了一瓶。 拉菲。 他平日里最常喝的一款红酒。 …… 卧室门被打开的细微声响传入耳中,趴在床头昏昏欲睡的月牙努力眯了眯眼睛,醒了过来。 她不常喝酒,但酒量其实还可以,可是之前迟迟等不到他过来,她因为从没做过坏事,心里又紧张的厉害,不知不觉,险些就将整整一瓶红酒喝光了。 红酒的后劲儿上来,这会儿整个人都像是飘在云端一般,所有的意识都变得有些迟钝。 “大半夜的,你兴致倒是挺高的,还一个人在这儿喝红酒?” 苏祭司在她身边站定,长指执起她用过的红酒杯来,转了几圈后,薄唇勾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刚好我心情也不大好,你陪我喝一杯?” 月牙目光明显的有些迷离失神,呆呆看了他一会儿,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摇了摇头,又很快点了点头:“洛欢怎么样了?” 苏祭司打开红酒,不疾不徐的倒了两杯红酒:“伤口缝了三十多针,留疤是肯定的了,模特儿生涯结束也是差不多的事情了。” 月牙愣愣看着他。 洛欢流了那么多的血,她猜想也会留疤,但没料到他的反应居然这么平静。 连路西斯都愤怒的冲过来咆哮着骂她,还差点动上了手,他身为洛欢的未婚夫,难道不应该拎着枪或者是刀子什么的来问她讨个说法吗? 是她醉的太厉害,在做梦? 低头,用力锤了锤有些昏沉的小脑袋,再抬头看过去,灯光下,男人深邃英俊的脸依旧淡漠的没什么情绪。 她眨眨眼睛,明显的有些吃惊:“你就不生气?” 男人垂首,居高临下的睨着她,不答反问:“你是故意推她,害她受伤的?” 她呆呆看着他,摇头:“不是。” 顿了顿,又补充:“当时她进来的时候没有开灯,又没有弄出一点声响,我以为是……” “既然不是故意的,那我为什么要生气?” 苏祭司敛眉,漫不经心的打断她,随即将倒好的半杯红酒递给她:“来,我陪你喝点红酒,喝完你早点休息。” 我陪你喝点红酒。 红酒…… 月牙的视线一点点下滑,落在他手中的红酒杯上,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过来。 药,她在他的酒杯上,下了药。 原本以为他安顿好了洛欢之后,一定会过来跟她讨个说法,轻则把她的腿也弄出一道同样深的伤口或者是把她丢进小黑屋受一顿鞭子,重一点,或许就直接要了她的小命。 不管过程怎么样,他肯定是不会再要她陪着千里的了。 因为这样,才决定先下手为强,拿他的命赌一把,逼他放她跟千里离开。 “怎么?” 见她迟迟不去接酒杯,男人扯扯唇角:“我都不生你的气了,你反倒是连一杯红酒都懒得陪我喝了?” 月牙低下头,睫毛细细密密的颤抖着,冰凉的指尖攥在手心,好一会儿,才支支吾吾的开口:“我、我……我喝的够多了,这会儿正头疼恶心着,就不喝了……” 苏祭司忽然就不说话了。 一安静下来,整个卧室就陡然陷入了一股怪异的气流中。 月牙坐在床上,视线在他腰腹以下的位置来回游移,就是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心脏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胸腔里疯狂跳动着,血液汹涌着挤入脑海,剥离了她全部的思考能力。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之久,头顶上方才传来男人寡淡到不带一丝温度的嗓音:“哦,那既然这样,我就自己喝好了。” 贝齿几乎要将下唇生生咬破。 月牙忽然用力的闭上眼睛。 喝吧,喝吧。 躲的过这一次,躲得过下一次吗?他之前就说过,想要把千里带走,除非他死! 她不能再留千里在这里承受危险了,这一次,她一定要带她走! 只要他同意,只要他点头同意放她们离开,她一回孤城,一定立刻派人送解药过来。 ‘啪——’ 尖锐的碎裂声骤然响起,冰凉的液体溅落到脸上,神经本就紧绷到极致的月牙浑身一震,愕然抬头。 高脚杯被男人徒手捏碎,淋漓红酒伴着血迹顺着掌心蜿蜒而下,他却浑然未觉一般,铺着细碎寒冰的眸子恨恨的盯着她。 他仇视的视线月牙见的不少,但从来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浓烈疯狂。 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野兽,随时都会凶残的将她撕成碎片。 太阳穴突突直跳,她下意识的向后靠了靠,黑白分明的眸底被慌乱跟心虚覆盖:“你、你……怎么……” 一个弱弱的‘了’字不等出口,就被一声低低的倒抽气声取代。 因为男人冷冽冰寒的俊脸,眨眼间出现在了眼前。 近到鼻尖贴上了她的鼻尖,近到呼吸纠缠,近到她能清楚的看到他冰一样凛冽的眸底烧起的一片烈火,几乎要将她灼伤。 男人双臂撑在她身体两侧,将她紧紧困在自己怀间,视线一寸寸扫过她惨白到极点的小脸,声音却是带着笑的:“月牙,你知不知道,没心没肺的女人是要受到怎样的惩罚的?”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650 661你好,阿司匹林先生:苏祭司,你还要不要脸了? 月牙睁大眼睛看着他,失血的唇瓣动了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有想过如果一直诱导他喝红酒,会不会被他察觉到,但怎么都没料到,她还什么都没说,他仿佛就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下颚忽然被男人单手扣住,力道大到几乎要将她生生捏碎:“你想毒死我?撄” 月牙一惊,有些僵硬的舌尖动了动,还是反射性的摇头:“没有!偿” 他像是冷笑了一声,眸底的寒冰一层层的厚重起来:“没有?” 月牙咬牙,心一横,索性直接和盘托出:“我只是……只是想逼你放我跟女儿离开这里!只要你放我们走,我立刻派人把解药给你送过来!不会伤害到你……” 最后几个字,微弱到几乎只够她自己听到。 男人目光灼灼,凉薄的唇几乎要贴上她微微颤抖的红唇:“那如果我死都不肯放你跟千里离开呢?” “……” 月牙一张小脸涨的通红,下意识的不停的往后仰,试图脱离他的气息范围。 可每后仰一分,男人就前倾一分,丝毫不给她半点喘息的空间。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被困在了床褥跟男人之间,再也无处可逃。 像是一只被逼入绝境中的斑比小鹿,眨着一双无辜又懵懂的大眼睛,躲避着他的视线。 隔着薄薄的衣物,苏祭司甚至能清楚的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浓稠的嘲弄在男人的眉梢眼角蔓延开来,他盯着她,声音暗哑又危险:“北月牙,知不知道就凭你刚刚的所作所为,我就可以让你一辈子都见不到千里?” 我就可以让你一辈子都见不到千里…… 月牙浑身一僵,仅存的一点挣扎跟骄傲,顷刻间被他一句话撕成碎片。 他太了解怎么做就能将她一击致命! 不敢想象如果以后都再也见不到千里,她会过的怎样失魂落魄。 眼泪一点点渗出眼眶,她下意识的抓紧了他的衣袖,到底还是弱了下来,呐呐道歉:“对不起,苏祭司我错了,你、你不要生气,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最后一句话,染上浓浓的哽咽,好像她才是受了委屈的那个人一样。 苏祭司撑在她身体两侧的双手一点点收拢,薄薄的睡衣下肌肉不知不觉紧绷到极致。 即便只是虚虚压在她的身上,都能从她因为哽咽而急剧起伏的胸口处感觉到她的柔软跟温度。 喉结上下滑动,平日里精于锻炼的男人,这会儿却像是没什么力气了似的,身体一点点下压,直到彻底覆上她的身体。 “你说你错了,我就要原谅你,那会不会显得我太好说话了一点?” 粗粝的指腹摸索着她微微颤抖的红唇,他嗓音低哑的近乎可怕:“按照这样的顺序发展,以后是不是每个试图刺杀我不成功的人,说一句对不起,再也不敢了,我就挥挥手放他们离开?” 月牙不说话,捂着脸只是不停的哭着。 男人碧蓝的眸色冷冽迫人:“不许哭!” 他声音骤然压沉,神经紧绷中的女人毫无防备,被吓的一个哆嗦,没搭理他,继续抽抽搭搭。 有的时候,女人的眼泪天生就是一种攻击性很强的武器。 她不再辩解,也不再道歉,只是不停的哭哭哭,反倒让苏祭司没了追究下去的空间。 因为全部的嘲讽、指责、侮辱,到了她这里都不会有什么反应,只有委屈又无辜的抽噎哽咽声。 苏祭司被她哭的心烦意乱,用力扯开她捂着脸的小手,冷声呵斥:“我要你不许再哭了!!再哭一声我立刻派人把你送回北家去,要你一辈子都再见不到千里你信不信?!” 月牙泪眼迷蒙的看了他几秒钟,一阵急促的抽噎后,忽然‘哇——’的一声放声大哭了起来。 苏祭司的脑袋嗡的一声响,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抬手捂住了她的嘴:“你疯了?!哭这么大声做什么?我打你了还是骂你了?!” 月牙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眼泪汹涌落下,拼命的想要挣脱他的大手,可越是挣扎,男人手上的力道就越是加重。 纠缠中,眼角余光扫到床头柜上的空了的红酒瓶,心想反正他们这次是要撕破脸皮了,她跟他拼了!! 到底是没锻炼过的女人,手上没什么力气,酒瓶重重的砸过去,也没有像电视里那样啪的一声碎裂。 但这一下砸下去,倒是砸的两个人都冷静了下来。 苏祭司抬手摸了摸被酒瓶打过的地方,一个包正在一点点的鼓起来。 月牙也被吓到了,抖着手丢了酒瓶,睁着一双哭的红肿的眼睛呆呆看着他。 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唯一的念头就是,完了。 她没有打死他,结果就只能有两种,要么被他打死,要么被他赶回孤城,再也见不到女儿。 不管哪一种情况,她都完了。 偌大的卧室里,一时间只剩下了千里均匀的呼吸声。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之久,男人才终于收回了盯视着她的视线,坐起身来:“明天早上七点之前,滚出这里。” 明显冷静下来的声音,平淡到没有一丝回旋的余地。 月牙呆了呆,在他起身的一瞬间,下意识的抓住了他的手,像是生怕他会甩开她一样,抓住后另一只手也抓了上来,紧紧收住。 “苏祭司,算我求你了,千里再留在这里真的会死的!你让我带她走好不好?只要你要我带她走,我什么都答应你!” “放手。”冷冽到不带温度的声音。 “苏祭司……” 男人垂首,居高临下的俾睨着她:“别逼我说第三次,放手!” 月牙咬唇,几秒钟的迟疑后,忽然站了起来。 她站在床上,男人站在床下,生平第一次比他高出了一头,苏祭司大概不喜欢这种感觉,向后退了一步,下一瞬,她整个人就扑进了他怀里。 男人拧紧眉头:“你……” 只来得及说出一个字,薄唇便被女人突然压下来的红唇抵住了。 她的吻技很生涩,生涩到笨拙,可即便是这样,就已经足够让男人浑身僵硬到动弹不得。 月牙环着他颈项的双手没什么力气,挂在他身上的身体很快就开始一点点下滑,她努力想着之前他吻她时的技巧,却发现他始终都没有回应她。 懊恼失望跟绝望齐齐涌上心头,她渐渐停下了全部的试探跟讨好,勾缠在他腰间的双腿也一点点松开。 下一瞬,一双大手就忽然拖住了她的下滑的身子,将她重新送上了原本的高度。 男人呼吸粗重暗哑,眨眼间结果了全部的主导权,单膝跪上床将她压入身下。 “要用美人计,就给我专心一点,试探了不到一分钟后打退堂鼓,你就这点毅力?” “……” 月牙隔着薄薄的睡衣抓紧他的肩膀,屏息:“我如果足够专心,你是不是就会答应要我带千里走?” “最多答应让你留在这里陪千里。” “……” 她凝眉:“那我不做了!” 男人眯眸,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颊上,冷笑出声:“你可想好了,一会儿等我冷静下来了,再想用美人计,可就没人上钩了,明早七点,准时滚蛋!” 月牙重重咬紧下唇,眼看着他真的要起身离开,再也顾不得去跟他谈判,双手死死抓紧他的睡衣。 “苏祭司,你混蛋!!”她委屈的厉害,带着哭腔骂他。 这句话,苏祭司今晚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了。 可洛欢哭着骂他的时候,他正不曾有片刻停顿的离开急诊室,月牙哭着骂他的时候,他正将衣衫不整的她牢牢压在身下。 大手扣住她精致的小下巴,他低低笑了一声,命令:“吻我!” 她别开脸:“你吻不就可以了,为什么非得我吻?我不会!” 男人眉梢挑高:“不会?那我教你……” 话落,薄唇随即侵袭而下…… …… 卧室门被粗暴踹开的巨大声响惊醒了沉睡中的母女,月牙迷迷糊糊的刚刚抬头,头皮处随即传来一阵尖锐的痛楚。 “贱人!立刻要北幽阳放了安易生,否则我立刻宰了你们这两个扫把星!!” 苏珍怒到极致的声音在耳畔回荡,手上用的力道大到足够生生将她的头发撕扯下来。 身边,还没怎么睡醒的千里看到她拽着月牙的头发,哇哇的哭着上前去推她,被苏珍一手用力的甩开。 才一岁多的小女孩,被她这样的力道甩出去,身子一个趔趄险些滚下床去。 月牙身子一歪,探手拉着她的胳膊将她从床边拉入怀中抱着,面无表情的看一眼愤怒中的女人:“我虽然不太清楚你想说什么,但如果安易生真的在我哥哥手里,你最好还是不要这么粗暴的对我,哥哥一向爱恨分明,你扯断了我几根头发,安易生他恐怕就要断几根手指了。” ‘啪——’ 苏珍怒急,空着的右手高高抬起,狠狠甩上月牙的脸颊:“贱人!!你还敢威胁我?!没了安易生,我还有阿司,可没了你,他北幽阳不死也得去半条命!” 苏珍不是普通的女人,她是苏家的养女,从小就跟着苏祭司的父亲一起参加各种极限训练,即便是已经年过50,却依旧雷厉风行,不比任何一个年轻力壮的男人差。 这一耳光下去,效果可想而知。 月牙只觉得耳朵一阵尖锐的声响划过,半边脸都麻了。 怀里的千里吓的不停的尖叫,一边哭着,白嫩嫩的小手一边拼命的去推苏珍的手。 没了安易生,我还有阿司…… 月牙不敢相信这句话如果被安易生听到了,心里会作何感想。 骨肉亲情,到头来却抵不上一个跟她毫无血缘关系的侄子。 “那你就杀了我试试看啊。” 到底是流着北家血液的女人,越是到了这种生死关头,反而越镇定了起来,她抬手帮千里擦着脸上的泪,轻轻嗤笑一声:“看看我们母女死了之后,他苏祭司还会不会把你当做半个母亲一样的来敬重着。” “你还敢——” 苏珍怒急,再次高高扬起右手,却又在下落的时候,突然顿住。 她一怔,转头看过去,眉眼间浓郁的戾气很快消散掉大半:“阿司……” “姑妈,大人之间的事情,还是不要当着小孩子的面解决的好,毕竟千里还小,受不了这样的惊吓。” 苏祭司平日里不是笔挺工整的西装,就是暗色系的休闲装,今天罕见的穿了一套米白色的居家休闲装,淡了不少阴郁冷漠的气息,显出几分儒雅斯文来。 他的声音还算恭敬客气,收了扣着苏珍手腕的手,又不动声色的走到了她跟月牙之间,俯下身去抱千里。 苏珍的另一只手还紧紧的拽着月牙的一簇长发,他这样突然横进来,又是俯下身的姿势,空间不够,她不得已只能松开了手,后退几步。 这个动作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都惹的苏珍脸色微冷:“阿司,只是一个女儿而已,你想要,洛欢给你生多少个都可以,为什么一定要为了她容忍这个贱人?!” 苏祭司将还在嚎啕大哭的千里抱在怀里,抽了张纸巾帮她擦了擦鼻涕眼泪,声音更冷:“只要是我的孩子,儿子女儿都重要!” “可她是这个贱人生的!!!” “姑妈。” 苏祭司转了个身,声音依旧恭敬谦卑,可又平添了几分警告的意味:“千里现在正是学说话的时候,您在她面前,还是不要说这种话比较好。” 苏珍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阿司!!!” 她感觉一向敏锐,自然不会察觉不到他对北月牙的容忍度已经越来越宽,虽然一口一个千里,可他现在站着的位置,明明就是在将北月牙护在身后!! “你别忘了,她姓什么,你也别忘了,她那个爸爸跟叔叔对我们苏家做了什么,阿司,你这么做,对得起你爸妈吗?!” “他对得起对不起他爸妈我不知道,倒是苏女士你,你扪心自问一下,你对得起他的爸妈吗?晚上睡觉的时候,不会做噩梦吗?” “……” 苏珍倒吸一口凉气,似乎没料到月牙会突然说出这番话来,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这会儿更是煞白一片。 一室寂静。 苏祭司缓缓转过身,冷眸微眯,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月牙抿了抿唇:“问我做什么?直接问你姑妈不是更清楚?” “贱人!!你还敢挑拨离间!!!” 苏珍浑身都开始颤抖,指着她尖叫:“你再乱说一句话试试!信不信我立刻就把你跟你的这个孽种剁了喂鱼?!” 苏祭司敛眉,视线盯着月牙红肿的半张小脸,片刻后,才道:“挑拨离间这种事情,她做了也不止一次两次了,姑妈放心,她说的话,我从来都懒得听半句。” 苏珍这才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情绪明显的不再那么激动了,只是警告性的瞪了月牙一眼。 “姑妈你刚刚回来,还是先去急诊室看看洛欢吧,她刚刚意外受伤,你去陪陪她,她心里也好过一点。” 苏珍一怔:“受伤?怎么受伤的?” “意外。” 云淡风轻的两个字。 苏珍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但苏祭司已经抱着千里进了浴室,帮她洗脸去了。 她僵站在床边,静默了一会儿,才低头看向月牙,压低声音警告:“你安分一点,敢乱说一个字,我就是死,也会拉上你女儿做陪葬!” 月牙凉凉瞥她一眼,没说话。 …… 苏祭司抱着还抽抽搭搭的千里从洗手间里出来的时候,苏珍已经离开了。 他将千里放到她怀里,取了医药箱过来,用棉签沾了点酒精帮她擦拭着红肿的脸颊跟唇角的血迹。 “你刚刚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他问。 月牙抚摸着千里的小脑袋,没什么表情:“你不是说我最喜欢挑拨离间,不会相信我说的?” “我信不信是我的事情,你只管‘挑拨离间’你的。” “……” 男人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她出声,浓眉微皱:“哑巴了?” 月牙闭着眼睛:“我脸疼,不想说话。” 苏祭司盯着她冷冰冰的小脸:“怎么?姑妈打了你一耳光,觉得委屈了?” 觉得委屈了? 这什么口吻?难道她不应该觉得委屈,还应该引以为豪? 月牙扯扯唇角,嘲弄冷笑:“哪里敢委屈,能被你高高在上的姑妈打,是我北月牙三生三世修来的福气,最好你苏祭司再补上几耳光,我可能就要长生不老了。” “……” 她性子一向偏淡,但伶牙俐齿起来,却一点都不输那些骄横的女人。 苏祭司像是有些无语的扫了她一眼:“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昨晚被你用酒瓶打的那个包还在脑袋上。” “……” 月牙睁开眼睛,冷冷盯着他:“那你就打回来,谁拦着你了?” 男人将消肿药膏挤在手指上,一点点的帮她擦在脸颊上,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脸颊处:“打回来就不用了,你要实在过意不去,今晚再陪我一晚就是了。” 月牙怒急:“苏祭司,你还要不要脸了?!上辈子缺女人缺死的?!” 昨晚逼不得已陪他睡了一晚,由着他折腾了两三个小时还不够,到这会儿才只不过隔了不到3个小时,他就又开始想些有的没的了。 苏祭司睨着她愠怒的小表情:“这么生气做什么?昨晚时间那么短,我只来得及满足了你,没时间满足我自己,要求今晚继续,很过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651 662你好,阿司匹林先生:他被那个北月牙迷了心窍了 很过分? 这气死人不偿命的口吻,说的好像昨晚一直是他在伺候她似的。 “出去!”不想跟他说话了,一个字都不想偿。 苏祭司淡淡瞥她一眼,将药膏收起来:“出去可以,先把之前的问题回答了,你反问姑妈的那番话,到底是指什么?撄” 月牙低头摸着千里小小的脑袋,不答反问:“你好像很尊重敬爱你的姑妈。” “先回答我的问题。” “……” 月牙咳了一声:“我好累,想睡觉,你还是陪你姑妈去看看洛欢吧,她腿受伤,这会儿应该很需要你的关心照顾。”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说出洛欢两个字后,苏祭司的脸色就冷淡了很多。 他之前能为了她亲手划开她的手腕,可见她在他心中的地位有多重要。 这会儿腿又受伤,他不但没有为此勃然大怒,不但没有处处呵护照顾着洛欢,反倒对她态度冷淡了不少。 她盯着他的脸色,心思几番回转,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苏祭司,她是不是跟你承认了什么?” 男人敛眉,棱角分明的俊脸没有半点表情:“承认什么?” 月牙咬唇:“虽然我推了她害她受伤是我不对,可事后回想一下,总觉得当时她靠近千里的身影很不友善,我……我总觉得千里脸上的伤……跟她脱不了干系。” 相比较起上一次,这一次她过来后,总觉得洛欢变了很多,整个人周身都散发着一股浓郁的阴森气息。 苏祭司抬手摸着千里的小脸,沉吟半晌,才道:“没有真凭实据之前,所有的‘觉得’、‘以为’,都是没用的。” 他这句话乍一听好像没什么,但仔细琢磨一下,仿佛又是在认同她的猜测。 月牙凝眉:“她为什么突然这么做?之前明明说好的,我离开,她又暂时不想生孩子,会把千里当做亲生女儿一样来疼!” 为什么? 因为她看到了他电脑中存储的那些通讯记录。 苏祭司没有回答她,只是提着医药箱起身:“不是困了?再睡会儿,睡醒了再起来吃饭,我这几天都不会离开这里,你安心住着。” “可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问我问题的人多了去了,如果都要一一回答,我还要不要过日子了?” “……” …… “结婚?” “结婚?” “结婚?” 异口同声的两个字,出自路西法、路西斯跟洛欢之口。 落地窗前,正专心致志的帮一盆兰花洒水的苏祭司却像是完全没听到似的,修长的指自顾自的拨弄着那纤长翠绿的叶子。 苏珍端坐在沙发里,手中端着一杯清茶,视线扫过病房里的几个人:“都这么惊讶做什么?洛欢跟阿司的婚事一拖再拖,这都拖了多少年了,之前他们都忙于自己的事业顾不上,这会儿洛欢腿受伤,再想继续模特儿生活也不大可能了,正好趁这机会退出模特儿圈,跟阿司结婚后,一心一意的好好照顾他,生几个孩子,阿司最注重亲情,多生几个孩子,他也能过的开心一点。” 路西法眉梢挑高,扯扯唇角做了个意味深长的表情。 路西斯年轻英俊的脸部线条紧绷着,同样没说话。 洛欢在听到苏珍说‘再想继续模特儿生活也不大可能了’的时候,目光明显的黯淡了一下,但很快又调整好了情绪,微笑着点头:“姑妈说的对,姑妈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吧。” 苏珍满意点头,视线终究落到了苏祭司的身上:“阿司,我看了下,婚期就定在下个月的16号吧,早点结婚,你们也能早点安稳下来。” 安静。 冗长的安静。 等待苏祭司的回答的时间太过久,久到生生将苏珍的脸色逼的难看到了极点。 “阿司!!”她加重语调又叫了他一声。 苏祭司这才放下了手中的小水壶,拿过毛巾来擦拭了一下手指,转身,清冷凉漠的视线淡淡扫过她们:“结婚的事情不着急,千里还小,又喜欢闹腾,一个我就已经照顾不过来了,等她长大一些再说吧。” 结婚的事情不着急…… 洛欢唇角勾着的那点浅浅的弧度很快消失不见,贝齿重重咬紧下唇,泫然欲泣。 苏祭司的这番话虽然说得很委婉,但洛欢这么多年来不论是在外面还是在家里,都是被娇宠惯了的,自尊心很强,饶是两个人之间悄悄说都会让她觉得羞耻难堪,何况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 苏珍放下茶杯,站起身来不悦的看着他:“阿司,你这是什么意思?就算不想要孩子,那就先不要,把婚结了再说!洛欢这样不清不楚的跟了你这么多年了,一个名分你总该给她吧?” 洛欢眼中含着泪光,羞愤的浑身都在微微颤抖。 路西斯霍地起身,咆哮出声:“阿司,你他妈别做这种忘恩负义的小人!当初要不是洛欢一家人冒着生命危险保护了你,哪有你现在的风光……” 话还没说完,就被路西法一脚踹翻在地:“你他妈脑子进水了?!” 就算是喜欢洛欢,也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为了洛欢这样下苏祭司的面子。 他们平日里的相处模式是朋友没错,可这依旧改变不了他是他们的boss的事实,更何况这是他的私事,他们本就无权干涉。 苏祭司斜靠着阳台,把玩着手中雪白的毛巾,没说话。 有些话,他不说,但不代表没发生。 当初苏家灭门惨案发生的时候,其实并不是洛欢一家人救了他,只是当时他的一副很重要的藏画被洛欢借去了,他去她家拿画,被洛欢的爸妈挽留着吃了一顿晚餐而已。 算起来,只是阴差阳错的救了他一命而已。 洛欢的父亲嗜赌如命,这些年来要不是苏祭司的存在,他早就被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地下赌场的老板们给折腾死了。 还有洛欢的母亲,明明没什么经济头脑,却偏要学人家搞投资,一会儿开美容院,一会儿开健身会所,一会儿炒股…… 几千万几千万的资金都砸进去了,然后眼睁睁的看着大把大把的钱打了水漂,这些钱,全都是苏祭司给的。 至于洛欢更不用提,模特儿圈潜规则的黑暗程度不比娱乐圈差,要不是苏祭司,她就算是有能力做世界超模,恐怕也要被那些肥头大耳的富商高官们玩儿了个遍了。 要说报。恩,他欠洛家的恩情,早已经报了无数次了。 “好~~~~好!!!” 见他似乎并没有开口的打算,苏珍深吸一口气,退让了一步:“你想把婚事放一放可以,但至少,那个北月牙不能再留着了!只要你当着我的面把她杀了,其他的一切我都听你的!” 苏祭司终于抬眸看了过去,声音凉彻到没有温度:“她是千里的妈妈,我杀了她,千里以后长大了知道了,会恨我。” 苏珍冷笑:“你下不了手,那我来总可以了吧?千里要恨就恨我,我不在乎!” “姑妈,你究竟是因为恨北家才想杀了北月牙,还是因为她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才想要杀了她?” “……” 苏珍被他过于锐利迫人的视线盯的微微窒息,白着脸反问:“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会怕她知道什么事情?” 苏祭司没说话,站直了身体,从容不迫的从她身边走过,擦肩而过的时候,又忽然站定:“不要踩到我的底线,姑妈,洛欢,你们是我的亲人,就因为这样,我才更容不下你们的背叛。” 洛欢浑身一震,猛地坐起身来:“阿司!” 颤颤的一句话,却没让男人回头看她一眼。 …… 乒乒乓乓摔东西的声音持续了足足半个小时。 楼下的女佣们吓的脸色惨白,连手中的活儿都忘了干,一个个抬头紧张不安的看着天花板。 路西斯像只暴怒的狮子,把视线所及处全部的东西都砸了,踩着一地的狼藉走来走去:“他就是看上那个北月牙了!!他想反悔不娶洛欢了!!你有没有看到他刚刚的表情?!简直就是个渣!!!洛欢被那个女人害的腿受伤,不得不退出自己最爱的事业,结果阿司就这么云淡风轻的让这件事情过去了!摆明了就是偏袒她!难道他忘了她是北家的人,是北梵行的女儿?!!!” 路西法慢悠悠的品着红酒,薄薄的丹凤眼扫过台风过境一般的书房,嗤笑一声:“他反悔不娶洛欢不是更好,刚好给了你机会。” 一句话,瞬间定格路西斯全部的怒火跟暴躁。 他转身,睁大眼睛像是看外星人一样的看着他,好半晌,才磕磕巴巴的开口:“什、什么?” “难道你就从来没想过,如果阿司不要洛欢了,你就成了那个最大可能拥有她的男人了?” “……” 路西斯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半点声音来。 仿佛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一样。 洛欢喜欢苏祭司是这个古堡里人尽皆知的事情,他从来没想过,她跟阿司会有分开的一天。 “可、可可可她喜欢的是阿司。” “是阿司又怎么样?如果她跟阿司在一起,那你既得不到她的心也得不到她的人,但如果她跟阿司分开了,你好歹能得到她的人,女人啊,得到了身子就等于得到了半颗心,具体可以参照北月牙,她都给阿司睡了那么多次了,也没见她有多恨他,吵吵闹闹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一对小情人呢!” 路西法转着手中的就被,笑的意味深长:“我知道洛欢暗示过你什么,不过你可想清楚了,要是你替她除掉了北月牙,那阿司十有八.九是不会放过你的,做掉了你,肯定就留不得你的亲哥哥我了,是除掉北月牙,害死你自己跟你哥哥我,让洛欢夜.夜.承.欢于阿司身下,还是静待阿司跟洛欢分开,你抱得美人归,就看你怎么选择了。” 不知道是摔了那么多东西,怒气发泄出来冷静了,还是真的被他说得劝服了,路西斯慢慢在他身边坐了下来,若有所思。 路西法喝了不少酒,这会儿有点头疼的按了按眉心:“不过,你就没发现,阿司对洛欢的态度很奇怪吗?” “……啊?” “洛欢腿受伤本身不算什么大事,可这样的伤口直接影响了她的事业,阿司平日里那么护着她,怎么想,也不该就这么让这件事情过去。” 他一说,路西斯刚刚消下去的怒气又蹭的窜了出来:“所以我才说他是被那个北月牙迷了心窍了!!” “我倒是不这么觉得。” 路西法不以为然的摇摇头:“洛欢明知道北月牙在千里的卧室里,还半夜三更的进去,说是想给千里盖被子,可我总觉得这里面有猫腻。” 洛欢对千里很好是没错,可就算真的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来疼,在人家亲妈过来的时候,或多或少也该知道晚上根本不需要她再过去给千里盖被子。 既然不是过去盖被子的,北月牙又说她发现洛欢的时候她正鬼鬼祟祟的靠近千里,再加上阿司那句意味深长的容不下她们的背叛…… 仔细想一想,千里脸上的伤不算深,但也不算浅,想要自己无意中划出这样一道伤口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其实一开始就怀疑过洛欢,只是这件事情跟他其实并没有什么关系,也就没跟阿司提起过。 但依照现在的情况来看,阿司应该是发现什么了。 …… 月牙陪着千里一直睡到中午10点多才醒,醒来的第一反应就是疼。 之前挨了苏珍一记耳光,只觉得脸火辣辣的,这会儿睡了一觉,疼痛才后知后觉的蔓延开来,碰一下都不敢。 陪着千里去浴室洗了个澡,穿好了衣服下楼,就见苏祭司正在客厅里跟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用法语聊着什么。 她听不懂法语,但却能看懂他们在看到她抱着千里下楼时惊骇又不敢置信的眼神。 苏祭司侧首看了过来,心情不大好的样子,冷声命令:“醒了就在楼上待着,这里不是你北家,没那么多地方让你散步。” “千里饿了,我下楼给她找点东西吃。” 月牙敷衍性的丢下一句话,随即抱着千里进了厨房。 这会儿不是用餐时间,厨师并不在厨房里,她把千里放下,开始翻找冰箱里的食材。 原本想做点中式的菜让她尝一尝,可她走一步,小家伙就跟一步,稍稍不注意就要把她绊倒,她想了想,还是决定煮个意大利面比较方便。 正煮着,苏祭司就过来了,阴沉着一张俊脸:“谁允许你在这里随意走动的?” 月牙瞥他一眼:“我说了,千里饿了,我来给她找点东西吃!又不是给你们做东西,你怕我毒死你们?” 男人冷笑一声:“难道你没起过这样的心思?” 起过了,然后为此付出代价了,他还要拿这件事情要挟她多久? 月牙不想当着女儿的面跟他吵架,索性闭紧了嘴巴不说话了。 僵持了几秒钟后,男人又沉声叮嘱:“以后按时下楼用餐!过了用餐的时间,就等下一餐!听懂了吗?” “要我再睡一会儿的人是你,说睡醒了再用餐的人也是你,现在不允许我吃饭的还是你,苏祭司,你是不是精神分裂了?要我介绍个心理医生吗?” 苏祭司对她振振有词的反驳自己的模样很是不满,薄唇微抿,刚要再教训她两句话,女人随手一丢,将怀里的小家伙丢给了他:“先出去吧,面一会儿就做好了。” 他拧着眉头盯着她:“你自己再好好反省反省!别以为在这种小事情上我就会惯着你!这里不是北家,我也不是北幽阳!” 月牙漫不经心的拿了刀切着洋葱:“你当然不是哥哥,哥哥可比你……” 话说到一半,又忽然顿住,改口:“行了你们先出去吧,我要做肉酱了。” 苏祭司却站在原地没动,黑着脸盯着她:“北幽阳可比我什么?” “没什么。” “把话说完!!!”阴测测的四个字,某种暗黑的情绪呼之欲出。 月牙莫名其妙的瞥他一眼:“这种话还需要我说完?你不会自动脑补一下?” 男人薄唇抿紧,硬邦邦的丢出回答:“不会。” 她耸肩:“不会算了。” “北月牙!!!” “哟,又在这儿打情骂俏呢?阿司我发现你最近空闲了不少啊?以前十天半个月的见不到你的人影,见到了也说不上两句话就忙你的了,这会儿倒是随时随地都能见到你……跟别人吵架。” 苏祭司转了个身,目光寒凉的看向靠在厨房门口看热闹的路西法:“要你查的事情,查清楚了?” “哪儿有那么快?” “所以你是来找骂的?” “啧啧,可真刻薄……” 路西法站直身子,似笑非笑的睨他一眼:“我只是饿了,过来看看有什么吃的罢了,我那边的厨子做菜可真难吃,刚刚给辞退了,还没找到合适的,打算这两天就在你这儿找东西吃了。” 月牙晃了晃手中的青椒:“我在做意大利面,你要不要尝一尝?” “好呀。” 十分钟后…… 月牙千里跟路西法一人一份意大利面,只有苏祭司面前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你不吃就去忙你的呗,干嘛一直在这里看着我?” 路西法摸了摸自己的脸,调笑出声:“爱上我了?今晚要我去你卧室吗?” 话音刚落,就吓的刚刚进来的白月颜一个趔趄,险些扑倒在地。 她扶着墙壁站稳,默默的忽略了路西法过分炙热赤果的视线,盯着苏祭司:“boss,我见到姑妈了,她刚刚从千里的卧室里出来。”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652 663你好,阿司匹林先生:守着恨不放下,守着爱不放手 大概是因为白月颜从小就不在身边的缘故,苏珍对她并不是多好,说不上冷淡,但也不怎么热络,每次见面,也只是随便应付两句就过去了。 苏珍天生气场迫人,冷漠又高傲,白月颜对她没什么亲情可言,更多的倒是害怕撄。 苏祭司抽了张纸巾帮千里擦了擦嘴角的酱汁,应了一声:“知道了。” 他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对这件事情上心,反倒是月牙留了个心眼,抬头看她:“你有没有看到她进去做什么了?” 白月颜倒了杯水在她身边坐下,摇头:“没,我见到她的时候,她正好从里面出来,手上什么东西都没有,神色自……hi~~,姑妈,中午好。” 她皱着的小表情在扫到餐厅门口突然出现的身影时突然舒展开来,硬生生的挤出一丝微笑偿。 苏珍没有理会她,自顾自的看向苏祭司:“阿司,我有点事情需要你陪我一起去处理一下。” 苏祭司没说话,自顾自的喂千里喝着水。 他不是第一次这样了,月牙也曾经几次碰到过跟他说什么事情的时候,得不到这个男人的半点回应,仿佛他压根就没听到一样。 他越是不说话,就越是给人一种琢磨不透的深沉莫测感,月牙每每遇到这种情况,心里就会开始敲鼓,本能的回想自己刚刚说过的那句话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是不是惹他不高兴了。 不知道苏珍这会儿是不是跟她一样的心理,反正就这么一眼看过去,她的脸色是很难看的。 一直将千里喂饱了,他这才放下水杯,淡声询问:“很重要么?” 他的这个回答,跟苏珍的那句话之间,至少间隔了5分钟的时间,要不是中间一直没有人开口说话,恐怕都要让人忘记他在回答苏珍的要求了。 苏珍的脸色已经难看到极点:“当然重要,不重要的话,我能要你一起去?” 苏祭司随手将千里递给了白月颜,屈指扫了扫衣袖起身:“好,我去换套衣服。” 苏珍随即跟着他走出餐厅。 月牙脸色渐渐不大好,餐叉拨弄着盘子里的意大利面,有些走神儿,顿了顿,她才抬头看向路西法:“你一会儿……有事吗?” 路西法看了看腕表:“唔,的确是有点事情要忙,大概晚上才能回来。” 说着,又轻佻的对白月颜抛去一个邀约的眼神:“晚上11点左右就回来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我什么都可以满足你的……” 白月颜这些日子被他调.戏的胆战心惊的,这会儿却破天荒的没有躲闪,双手摸着千里小小的脑袋:“南莫商刚好来这边出差,过会儿就来接我回家。” 她也离开家好多天了,想儿子,也想老公,月牙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是不回去了,她总不能一直陪她在这里。 “你自己多多注意安全。”她叮嘱月牙。 你自己多多注意安全…… 月牙动作缓慢的将意大利面送进口中,机械式的点了点头,没说话。 在这里,注意安全是没用的,如果苏珍对她动了杀心,如果苏祭司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恐怕…… 说不出究竟是怎样一种感觉,但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当年,苏珍嫉恨苏祭司的妈妈,就是用了这种办法,调走了苏祭司的爸爸跟苏祭司,借助了北家的手,想要以一种看起来十分正常的方式,除掉苏妈妈。 可后来苏爸爸不知道怎么得知了消息,中途又折返了回去,这才一并死在了季生白的手里。 …… 用晚餐出去的时候,苏祭司刚刚换好衣服下楼。 他的身材比例很好,裁剪合身的手工名贵西装衬得大长腿格外吸引人的视线,黑发打理的一丝不苟,瘦削冷肃的俊脸冷漠而疏离,带着与生俱来的高高在上与矜贵傲然。 苏珍从沙发里起身,拿起了包率先走了出去:“我们走吧。” 月牙抱着千里站在原地,看着男人目不斜视的从身边走过,贝齿重重咬紧下唇,忽然开口叫住他:“苏祭司!” 男人随即停下步伐,侧首看过来:“有事?” 月牙呼吸很轻,定定看了他一会儿,才抱着千里上前:“千里长这么大,没出去玩过几次,你要不今天带她一起出去吧?她吃饱喝饱,不会吵到你工作的。” 之前听路西法说过,苏珍一直不喜欢千里,几次三番试图伤害她。 如果真的要重演20多年前发生的一幕,她至少要保证千里是跟在他身边的,是安全的。 万一她真的不幸出事了,至少也可以给他提一个醒,让他日后提防着他的姑妈,不要让她再伤害到千里。 男人碧蓝的眸子清澈见底,却又深邃到让人无法捉摸透他的半点情绪。 好一会儿,他才微微颔首,示意身后的乔治去把千里接过来。 月牙低头亲了亲千里软糯的小脸,依依不舍的将她交给他,又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苏祭司,我希望你工作再忙都不要忘了,她是你的女儿,是这世界上除了苏西以外,你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了。” 她的声音很低很淡,沉闷的让人喘不过气来,仿佛在做最后的诀别。 苏祭司下颚渐渐紧绷,阴暗的视线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许久,忽然一句话都没说,转身便离开了。 像是一颗毒瘤。 一颗生在心脏上的毒瘤,一开始只有豆粒大小,他想,挖掉太疼,既然只有不起眼的丁点儿大小,就由着它在那里吧。 然后不知道过了多久,再低头一看,发现这颗毒瘤已经长得很大很大了,大到已经与心脏的血管脉络纠缠在一起,再不切除,就真的要病入膏肓了。 既然姑妈想要了她的命…… 那就由着她去吧。 没有了她,跟北家的一切纠葛就都可以清理干净了,他会亲手把当年北家欠苏家的人命,一条,一条,一条的拿回来,再也不用担心这么做会让谁伤心难过了。 尸体,是不会伤心难过的。 …… 半个小时后,英俊儒雅的少总裁来接他的妻子回家。 白月颜像只欢快的小鸟一样扑进了他怀里,眼底闪闪亮亮的像是掉进了两颗星星一样。 南莫商亲昵的亲了亲她的鼻尖,低声开口:“回家了,儿子还在家等着你呢!” 跟自己喜欢的人结婚生孩子,大概是一个女人一生终极的梦想了。 可又有几个女人,能有她这样的好运气呢? 月牙靠在沙发里,有些昏昏沉沉的想着,要是安易生也喜欢她就好了,那现在的她应该也跟白月颜一样,过的这么开心幸福。 眼前有人影晃过,有人在她面前半蹲下了身子:“你看起来不大舒服,要送你去楼上休息一会儿吗?” 月牙歪了歪脑袋,没说话。 迷迷糊糊中,像是做了一个梦,梦里全是苏祭司清冷孤傲的眉眼,和千里熟睡安静的小脸。 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 卧室里没有开灯,但能清楚的感觉到有人躺在她身边,手臂搭在她的腰间,沉重让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甚至不需要去碰触一下,都能感觉到那是一只男人的手臂。 被子下的两具身子,都是光裸着的,她甚至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肆意的践踏过后的酸痛跟疲惫。 心脏一下子沉了下去。 她闭了闭眼,缓过了那股失重感带来的尖锐痛楚,整个大脑忽然又异常的冷静了下来。 还以为那个女人会干脆利落的想办法要了她的命,原来只是想玩这种被电视剧里的人都玩儿烂了的狗血手段。 以为找个男人来睡了她,就会让她心理崩溃,疯疯癫癫? 要真会这样,当初她被苏祭司强.暴之后,早就心理崩溃,疯疯癫癫了,又怎么会好好的活到现在? 当然,用头发丝儿想一想都知道这个男人长的会有多猥琐多恶心,可在她眼里,她的宝贝侄子苏祭司除了那副好皮囊之外,灵魂也没高尚到哪儿去。 拿开了男人搭在腰间的手臂,她坐起身来,面无表情的俯身捡起一件外套来披上,径直进了浴室。 浴室里镶嵌着一面巨大的防雾玻璃,她没有开灯,不想再看清楚自己被践踏过的身子是怎样的一片青紫,只想赶紧洗一个澡。 水很冷,从头顶上方喷洒下来,慢慢的浸透着骨血,她却浑然不觉,足足洗了一个小时,才关了花洒,胡乱的擦拭了一下身子走了出去。 卧室里的灯已经被打开了,床上没了人影,倒是摇床边,站着一抹修长笔挺的身影,光裸着上半身,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堪堪遮住了重点部位。 他正在喂千里奶粉喝,见她出来,也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半夜三更的,洗什么澡?” 月牙僵在原地,定定的看着他,半晌没说话。 苏祭司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她的回答,不悦的蹙了蹙眉:“哑巴了?” 月牙脑中一片乱糟糟的,昨天中午白月颜离开后,她就没什么记忆了,只觉得整个人都昏昏欲睡的,只记得有个人问他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送她上楼休息…… 再后来,就没什么印象了。 她不傻,当然不会真的以为自己只是困了,才会在大中午的突然就昏睡过去,连中途跟这个男人做了都没有醒过来。 他要是想要她,恐怕就算选威逼利诱,也不会选择下药。 既然药不是他下的,那多半就跟苏珍脱不了干系,而如果是苏珍给她下的药,肯定不可能是想撮合他们两个人。 是她先被别的男人睡了,他回来后看到觉得不做白不做,顺便做了一下? 苏祭司擅长在别人跟自己说话的时候走神,但显然不喜欢自己在跟别人说话的时候,别人走神,一连问了她两次,她都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他的脸色随即冷了下来:“北月牙,你再给我不说话试试?!” 月牙飘远了的思绪终于被拉了回来,冷冷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没说话,又回到床上躺了下来。 苏祭司薄唇微抿,低头看了眼已经又要睡着了的千里,将奶瓶放到桌子上,帮她盖了盖被子后,大步流星的走过去,掀开了被子把女人捞了起来。 腾空的失重感惊得月牙倒吸一口凉气,睁大眼睛看着他:“你干什么?!” 苏祭司直接抱着她进了自己的卧室,这才重重一丢,将她丢到了床上:“北月牙,你在我这里,最好安分一点!” 安分一点? 月牙听的直冷笑。 她什么时候不安分了吗?一直不安分的,是他!是洛欢!是路西斯!是苏珍!是他包括他身边的这一群变态!! “你有这个时间劝我安分一点,倒不如想一想到底怎么处理我!既想顺水推舟的要我死,又不甘心的想多睡我几次,苏祭司,你是有多可悲?” “……” 灯光下,男人一张俊脸瞬间阴沉下来:“你说什么?!” “难道不是吗?” 她眉梢挑高,冷冷睨他:“白月颜过来说你姑妈进了千里的卧室,连我都猜出来她在不安好心,你会不知道?连我都感觉出来她在故意引你出去担心你扰乱她的计划,你会感觉不出来?既然都顺着她的意思走了,既然决定把我的命交到她手里了,又回来做什么?是不甘心,想多睡我几次再送我去死?” 苏祭司眸色一点点幽暗下去,太阳穴处的青筋突突直跳。 终于不说话了?终于默认了? 月牙赤着脚下床,当着他的面脱下了浴袍,让自己毫无遮掩的呈现在他面前。 清楚的看到男人在看到她的身体后,瞳孔重重收缩了一下。 眉梢眼角几乎都要染上浓重的嘲弄之色,她抬手抚上他英俊的混血面孔:“苏祭司,你藏在书房里的那些画……还没被人发现吗?” 苏祭司浑身一震,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用力推了她一把,自己也急速的向后退了两步。 好像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就能彻底的否认了一般。 “能不动声色的画那么多张我的画像,又能眼睛眨也不眨的划开我的手腕,几次三番让我慢慢等死……” 月牙俯下身,慢慢捡起浴袍来重新披上,表情讥诮的睨着他:“苏祭司,不说你是变态,还真的是委屈了你!” 女人天生感性,她承认在误打误撞的闯入他的书房后,看到那些画像跟礼物,让自己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饶是知道他们之间不可能,可难免还是会因为这种日积月累,被小心翼翼封藏的情绪震撼到。 可后来,他为了洛欢,毫不犹豫的割开了她的手腕。 再到现在,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想要借助苏珍的手杀了她。 她相信他或许是爱她的,但也相信他是真的将她当做了绊脚石,希望她能死。 这样被血腥浸染着的爱情,给她的不再是当初的震撼跟动摇,只剩下了冰冷跟无谓。 “你不需要再偷偷摸摸的掩藏你的感情,至少在我面前,你不需要。” 她转过身背对了他,抬手拨弄着半干的长发,声音平静又冷血:“因为你的这点感情对我而言,没有丝毫意义!我既不会因此而爱上你,也不会为此而要挟你!今天被你睡也好,被你姑妈设计的男人睡也罢,对我而言都没有区别。” 都没有区别。 苏祭司呼吸不知什么时候变得急促而粗重,碧蓝的瞳孔有暴戾而血腥的情绪浮浮沉沉,好一会儿,才紧绷着嗓音开口:“滚出去!” 沉重如雷鸣的三个字,月牙甚至没等他说完,已经转身往门口方向走去了。 她甚至不屑跟他在同一个空间里多待哪怕一秒钟!! 她是北家的女儿,骨血里就喜欢爱恨分明,要爱就好好爱,要恨就干脆的恨,不管哪一种,她都会欣赏他。 可他却偏偏选择了最不堪的方式,让她恶心!! 手指刚刚碰触到门把手,腰间倏然一紧,她整个人随即都被男人翻转了过来,抵在门上。 “月牙。” 他呼吸粗重,低低叫她的名字:“月牙……” 那样缱绻沙哑的嗓音,像是要将他压抑在心底最深暗处的情绪都宣泄出来,像是再晚一秒钟,他就活不下去了一样。 他刚刚的力道明显的有些失控,月牙的身子被重重的压上了厚实的梨花木门,只觉得全身都要散了架子,闭着眼睛缓了好一会儿,才漠漠开口:“苏祭司,知道我跟你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 “……” 她看进他近在咫尺的眼底,一字一顿:“是我绝对绝对不会爱上自己的仇人!可如果万一万一真的爱上了,我会在复仇跟深爱之间选一个,一次性的!绝对不会像你这样,举棋不定,到头来,落得个众叛亲离的下场!” 守着恨不放下,守着爱不放手,太贪心! 众叛亲离? 苏祭司凝眉,像是笑了一下,但笑意又半点都没进入眼底。 在他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早已经注定了他要众叛亲离。 “你要我选择深爱你?”他问,声音低而缓。 月牙别开脸,不去探究他眼底那些让她混乱的情绪:“我没说过!要怎么选择是你自己的事情!” 男人有力的大手扣住她的下巴,强迫她转过头来迎上自己的视线:“那你希望我选什么?” 咄咄逼人的视线跟口吻让她极度不舒服,开始挣扎:“你放开我!!” “先回答我的问题!!” “我回答了,你就照着做?” 月牙嘲弄的睨他一眼:“我要你放下仇恨好好爱我,你就真的能放下仇恨好好爱我?”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653 664你好,阿司匹林先生:苏祭司,你醉了。 苏祭司像是被她一句反问噎到了似的,盯着她,半晌没吭声。 他没有回答,事实上月牙也并不需要他的回答,他是爱是恨,对她而言都没什么区别。 又试着挣扎了几次,终于挣脱了他的钳制,转身毫不犹豫的离开了撄。 她离开的决绝又从容,仿佛窥探到了他隐藏在书房里的秘密对她而言,就像是无意中看到了一个无聊的电视剧,无意中闯入了一个平平无奇的公园一样,激不起她半点的情绪波动偿。 苏祭司闭了闭眼,像是有些呼吸困难,快步走到阳台边,将窗子全部都打开。 秋夜沁凉的风迎面吹来,那躁动跟压抑的情绪却半点没有被抚平。 直到点了根烟,被熟悉的气息笼罩着,紧绷的神经才一点点放松了下来。 他迎风而立,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眉眼清冷的看着夜晚安静的古堡。 在仇恨跟爱情之间选一个…… 选了爱情又怎样?她心里没有他,终究只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更何况,苏家一家十几口人的性命摆在那里,要怎么守住这份爱情,才能不让它沾染上血腥的痕迹? …… 月牙回到千里的卧室后,就直接睡了,断断续续的一直睡到千里醒来,她才跟着醒过来。 帮她穿衣服的时候,才发现房间里的异样。 窗帘换了,地毯换了,还有几个摆放着的装饰物品好像也都不见的不见,换新的换新了。 昨天,她昏迷过后,这里发生过什么事情吗? …… 阳光刚刚好,一身白衣,风.流雅俊的男人把玩着手中的高尔夫球棒,笑容颠倒众生:“你问错人了吧?我昨天刚好有点事情外出了,又怎么会知道千里卧室里发生了什么?” 在这个古堡里,所有的人都对她充满了敌意,也就唯有路西法,对她还算客气,虽说称不上是朋友之间的热络,但至少能沟通几句话。 月牙坐在太阳伞下,由着千里磕磕绊绊的在草坪上追着两只小白兔跑。 草坪打理的柔软又干净,她即便是摔倒了也不会觉得疼,不哭不闹的,摔倒了就爬起来继续追,玩的不亦乐乎。 她咬着一块曲奇饼干,盯着女儿歪歪扭扭的小身影:“我知道对你们这种人而言,会习惯性的掌握自己住所发生的任何事情,你不在古堡没错,但不代表你不清楚昨天发生的事情。” 他们这种人,每天游走于灰色边缘地带,生死都是瞬息间的事情,掌握周边每一丝细微的变动,对他们而言意义重大。 路西法似笑非笑的睨了她一眼:“你知道的倒是挺多的,不过……我清楚昨天发生的事情,也不代表就一定要告诉你吧?真那么想知道,怎么不直接去问阿司?” 苏祭司那闷葫芦一样的脾气,问十句他能正正经经回答她一句就不错了,更何况还是事关苏珍,她用手指尖想想都知道,问了,得到的也只能是嘲讽跟无视。 月牙屈指叩了叩桌面,给了他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神。 路西法转过身来,饶有兴致的瞧着她:“其实也不算是什么秘密,告诉你也可以,不过……这可是一个人情,以后如果有需要,你是要还给我的。” 她在孤城的时候,跟他没有任何交集,她在这里的时候,他又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能力者,还有需要她还人情的时候? 月牙耸耸肩,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好,你说!” 路西法低头继续打他的高尔夫球,充满磁性的性感嗓音在秋日飒爽的和风中显得尤其清晰勾魂:“你这么聪明,应该也能感觉得出昨天你的饮食里被下了药,苏姨给你安排了几个男人,想着断了阿司对你的那点不清不楚的念头。” 苏祭司有明显的洁癖症,身体上是,精神上也是,他的女人如果被别的男人碰了,那他恐怕对这个女人也就没兴趣了。 虽然这件事情未经证实,但至少从推理上来看,是这样的。 月牙听的直冷笑:“然后呢?” “然后?” 路西法动作干脆利落的将高尔夫球打入.洞中,轻嗤了一声:“然后你人刚刚给抱进去,阿司就回来了,进卧室之前命令他出来之前,任何人都不许进去,然后不到3分钟的时间,几具尸体就给丢出来了。” 月牙愣了下。 看到地毯窗帘被换掉后,她其实就模模糊糊的察觉到了什么,但因为自始至终都没在房间里找到半点血迹,就又觉得可能是她想多了。 毕竟这个男人最不缺的就是钱,一天换一套窗帘跟地毯都随他开心。 路西法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就把昨天在千里卧室里发生的血淋淋的一幕给遮掩了过去。 搭放在桌子上的手指微微蜷曲,好一会儿,她才哑声追问:“那你知不知道那几个男人到底碰没碰我?” “这个就不清楚了,不过看阿司今天的心情,应该是没碰到你。” “……” 月牙闭了闭眼,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 她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要松口气,明明,给苏祭司睡跟给别的男人睡,对她而言应该都没有区别的。 “我听说……” 路西法轻笑一声,又不疾不徐的补充:“昨天阿司跟苏姨闹的很僵,倒是看不出来你有这么大的能耐,能让一向对苏姨敬重有加的阿司完完全全的变了个样子。” 他这话像是只是在单纯的调侃她,又像是……在故意撮合她跟苏祭司。 月牙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杯茶,低头喝着,没说话。 与其说是不说话,倒不如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不再说话,路西法也懒得再说,专心致志的打着他的高尔夫球,不一会儿,远远的就看到路西斯扶着洛欢从后院慢慢的走了过来。 月牙对路西斯的印象基本上就停留在纨绔子弟的标准上,年轻,张狂,目中无人,这样小心翼翼的照顾一个人的模样看进眼里,又忽然让她觉得很陌生。 爱情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真的可以让一个人脱胎换骨。 洛欢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一边走一边抽噎着,不停的在说着什么,路西斯一张英俊的脸始终都紧绷着,没搭话,只是不停的用手中的手帕帮她擦拭眼泪。 路西法眯眸看了眼,扯扯唇角。 他的傻弟弟,最好别被那个女人给洗脑了,否则昨天那几具男人的尸体,恐怕就是他的明天了。 他们看到了她,洛欢跟路西斯也很快发现了他们,洛欢很快停下了脚步,双目含泪,愤愤的瞪着她好一会儿,忽然转身就往回走。 她走的很快,大概是扯到了腿上的伤口,痛的停了下来。 路西斯随即俯下身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月牙呆了下,茶杯险些话落指间。 愕然看向路西法:“这里到处都是苏祭司的人,他这么公然用公主抱的姿势抱洛欢,就不怕被苏祭司知道了不高兴?” 路西法意味深长的扫她一眼:“这话说的……阿司这两天动不动就进你卧室,天亮才出来,可不要告诉我你们只是在盖棉被纯聊天。” 月牙:“……” 静默了一会儿,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路西法走过去,随手将高尔夫球杆放到一边,划开手机接听:“嗯,我在听,你说。” 听了几秒钟后,他脸色渐渐的就有些不大好,低头看了月牙一眼,随即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他这一眼看的有些莫名其妙,月牙盯着他匆匆离开的身影,皱了皱眉。 千里踉踉跄跄的跑了过来,双手捧着一只白白嫩嫩的小兔子,献宝贝似的捧给她看。 她俯下身,一手摸了摸小兔子柔软的小耳朵,笑眯眯的夸她:“千里好棒,麻麻都抓不到小兔子,千里这么快就抓……” 话还没说完,千里就被人给抱了起来。 女佣微微颔首,礼貌又疏离的开口解释:“boss要我带大小姐回卧室去午睡。” 说完也不等她的回答,转身就走了。 月牙僵坐在原地,抬头就看见一身笔挺黑色手工西装的男人从车上下来,目不斜视的往主楼走去。 她愣了一会儿,忽然站起来一路小跑着迎上去:“苏祭司,我有点事情想跟你说。” 男人连绕开她都懒得绕,直接抬手将挡在面前的她推到一边,保持着不变的速度往前走着:“我很忙。” 凉淡冷漠的三个字,中间甚至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月牙咬唇,只能一路小跑着追着他:“你重新帮千里安排一个卧室吧,你这里空房间这么多,随便给她安排哪个都可以。” 一想到那个卧室里昨天死过好几个人,千里还要在那里面吃吃喝喝睡睡玩玩的,就觉得毛骨悚然。 苏祭司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似的,连一个音符都没丢给她。 月牙皱眉:“你听到了没有?!” “……” 一连追问了三次,都没得到男人半个字,月牙终于恼了,又堵在了他跟前,彻底的将他的路拦住:“苏祭司!你听到了没有?!我不想让我女儿睡一个死过人的房间!” 男人终于施舍一般的低头看了她一眼。 他足足比她高出20公分,靠的这样近,几乎要以完全俯视的姿态才能跟她的视线对上。 月牙被他冷到不带一丝情绪的视线盯的浑身一颤,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这次却轮到男人步步紧逼:“死过人的房间怎么了?她是我苏祭司的女儿,如果连一个死过人的房间都住不了,以后要怎么活?还有……别觉得你有多干净,北月牙,你身体里流着的血,比我干净不了多少。” 一个苏家一个北家,这么多年来,嗜血成性,死在他们手里的人多到数不胜数,有这样的爸妈在,千里的生活注定了不会有多单纯无邪。 月牙凝眉,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所以你是打算把千里培养成一个彻底的杀手?还是要她变得跟你一样麻木不仁?” 苏祭司却没什么兴致再继续跟她在这个问题上争吵,绕过她便径直离开了。 月牙转身想要追上去,很快被一直紧随着他的乔治拦了下来。 …… 晚上千里刚刚睡着,女佣就忽然敲门进来:“boss要我过来抱大小姐去他卧室睡。” 月牙愣了下。 白天说的那么义正言辞的,什么作为他苏祭司的女儿,连个死过人的房间都睡不了,长大以后还怎么活balahbalah的,这会儿又啪啪打脸的要她把千里送过去。 她扯扯唇角,低头看了眼怀里刚刚熟睡的小家伙:“我送她过去吧。” 女佣也没坚持,侧身让开了路。 一进去,就能闻到一股浓郁的酒香,眼角余光一扫,很快就捕捉到了茶几上放着的几个空了的酒瓶。 苏祭司还穿着白日里的那套西装,只是领带扯了下来,衬衫领口也扯开了,性感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显出了几分不羁散漫来。 月牙从来没见他这个模样过,眉梢眼角都浸着浓郁的阴森跟落寞,孤独的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 她抱着千里进来,也没见他抬头看她一眼。 默默的把千里放到了他的大床上,又帮她盖好了被子,她站起身来,小心翼翼的瞥了他一眼,没敢说话,转身往外走。 眼看着就要走到门口了,又被男人叫住:“北月牙。” 他的声音被酒精浸透,沙哑中又透漏出疲惫:“你过来,我有话要问你。” 月牙忽然就想到了中午路西法接到一通电话后凝重的神色了。 是北家那边做了什么事情,让他们损失惨重,才会让他脸色这么难看? 如果是,那今晚她恐怕又免不了被他折磨一番了。 踌躇了一会儿,还是硬着头皮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盯着他微醺的侧脸:“你……还好吧?” 苏祭司晃了晃指间的酒杯,递给她:“陪我喝一杯。” 水晶杯里的是60度的威士忌,月牙酒量不算很好,只看一眼那明黄色的液体就头皮发麻,但能感觉到他现在心情的确差到了极点,抿抿唇,到底还是接了过来喝了一口。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安易生是姑妈的亲生儿子的?” “咳!咳咳……” 月牙没料到他会突然问出这件事情,一不留神被酒呛到,皱眉连连咳嗽了起来。 好一会儿,她才捂着嘴勉强抬起头来,惊疑不定的看着他:“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问,但其实相对于这个问题,她更想知道的是,他还知道些什么? “苏家当年的血案,真的是姑妈一手促成的吗?” “……” “因为她喜欢我爸,嫉恨我妈?” “……” 明明都是疑问的句式,他又好像只是在自言自语,并没有真的在等她回答。 月牙有些仓皇的收回视线,又喝了一口酒,***的液体顺着喉咙一路滑下去,砰砰狂跳的心脏这才稍稍平稳了一些。 “北月牙,你为什么要来这里?明明你没来之前,一切都是很好的。” 她没来之前,他的身边,至少还是有两个至亲的亲人的。 将他视作亲生儿子的姑妈,和一心一意爱着他的洛欢。 可现在,他的姑妈却成了杀害他苏家的凶手之一,洛欢也因为嫉恨伤了他的千里。 他仅剩的两个亲人,就这么跟随着她的到来,被摧毁。 “是北家派你来离间我们的是不是?是北家编造出来想要让我们互相残杀的诡计是不是?北月牙,你在陷害我,是不是?” 他靠了过来,呼吸间带出浓郁的酒香,喷洒在她脸颊处:“月牙,你承认,承认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嗯?” 他的脸压下来,遮住了全部的灯光,月牙的身子被他压着倒在了沙发里,生平第一次,没有试图去推开他。 外人面前强势强大的boss,这会儿却脆弱的像个刚刚出生的婴儿,轻轻碰一碰,就要受伤。 他年少时遭遇家变,这么多年来,几乎已经将苏珍当做了亲生妈妈一样来尊敬,这会儿突然发现她才是害他苏家灭门的主要元凶之一,会承受不住也是理所应当的。 “你喝醉了。” 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脸:“去洗个澡,先睡一觉吧。” 他现在的状态,她跟他说什么,也是说不清楚的,更何况她对这件事情本来就不是很清楚,跟他说,就更说不清楚了。 “你很开心吧?看着我马上就要跟姑妈反目成仇,跟洛欢分道扬镳,看着我马上就要真的孑然一身了,你很高兴吧?需要立刻打电话回北家报个喜吗?” “我没有……” 男人沉重的身子压在身上,月牙呼吸有些不顺畅,咬着牙低声反驳:“我要真想看你这个样子,一早就跟你说了,也不至于等到现在!说来说去,还是我们北家欠了你的,苏祭司,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是真的希望你能过的好一点。” 男人像是听到了一个多么好笑的笑话一样,低低冷冷的笑出声来:“过的好一点……呵!北月牙,我的家人都死在了你家人的手里,你却来跟我说你希望我过的好一点?” 月牙沉默。 那件事情发生的时候,她还没出生,事到如今,什么都改变不了了。 无意中碰触到男人撑在她身侧的大手,温度适宜的房间里,他的手却冷的像是在冰天雪地里站了一天一样。 指尖微颤,她一点点握住他冰凉的手指:“没了苏珍,没了洛欢,你至少还有千里,她是你的亲生女儿,不会背叛你,不会设计陷害你,也不会让你伤心,苏祭司,她是你的家人,新的家人。” ---题外话---手里还有剩余月票的亲们,记得投一下,再十来天就完结了,这些日子尽量都保持着甜蜜一点的节奏哈,么么么哒···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654 665你好,阿司匹林先生:我睡着了你也不许走。 新的家人。 这样陌生的四个字,又带着从未有过的力量,毫无预警的闯进空荡荡的心脏。 苏祭司怔了怔偿。 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年,身体麻木到感觉不出一点温度了撄。 可这会儿,他却能清楚的感觉到她柔软温热的指腹轻轻握着他的手指,那样极尽柔情的力道,像是打算就这样一辈子握下去一样。 被撕扯的几乎要失控的神经,不知不觉放松了下来。 他靠在她的身上,脸贴着她的心脏,忽然从未有过的疲惫……跟心安。 20多年了,从苏家惨被灭门的那天开始,他就被迫走上了这条荆棘遍布的路,踩着脚下的累累尸骨,路过路边被鲜血染红的景色,一路麻木又冷血的走来。 走到最后,已经忘了当初自己的模样。 走到最后,已经忘了当初自己的梦想。 直到今天,那些迟钝的,属于人类的感觉像是才终于重回身体,他感觉到疼痛,感觉到疲惫,感觉到温暖,感觉到……她。 男人均匀的呼吸声传入耳中,月牙艰难的动了动身子,从沙发中起身,给他让出足够的空间去躺着。 刚要去给他找条毛毯盖一盖,不等离开,手腕就被男人扣住了。 “在这里陪着我。”他说,嗓音微微沙哑,全程连眼睫毛都没有动一下。 月牙低头看了他一眼:“我还以为你睡着了。” “我睡着了你也不许走。” “……” 月牙鼓了鼓腮帮,表示无语。 比千里还霸道,千里醒着的时候缠着她,好歹睡着了就不会一直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了。 “我没打算走,我本来想给你找条毛毯盖一盖,怕你着凉感冒的!……不过现在你既然已经醒了,就去床上睡吧,刚好照顾着千里,她睡前没怎么吃东西,可能半夜还要喝奶粉,你记得……” “床够大。”男人忽然淡声打断她。 月牙愣了下,一时没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啊?” “睡我们三个人,足够了。” “……” 睡我们三个人?我们? 月牙默默的把这句话在舌尖翻来覆去的念了几遍,念着念着,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下意识的摇头:“我还是不要了,你们父女俩好不容易有机会睡一起,还是单独相处一下比较好,我去睡千里的卧室。” 说着转身就要走,奈何手腕还被男人牢牢控制着。 她努力了几次都没甩开他,反倒是被男人越抓越紧,手腕都被握的发红了。 苏祭司起身,不由分说的将她打横抱起来,几步走到床边,将她放到最外面,自己则躺在她跟千里之间。 他有洁癖,床褥每天都要换一次,可饶是这样,一沾他的床,还是能清楚的感觉到特属于他的气息。 陌生又……暧.昧。 月牙眉心没来由的跳了跳,不死心的想要起身,被男人一只手轻松揽入怀中,低声命令:“睡觉。” “可是我不大习惯跟别人一张床睡。”她皱着眉头,垂死挣扎。 “那就习惯习惯。” “……” 月牙还想说什么,外套中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她努力挣扎了下,好不容易抽出一只手来拿出了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后,就要下床。 腰间的搭着的手臂倏然收拢,男人阴测测的声音随即响起:“在这儿接!” 他们靠的那么近,她看到了来电显示,他自然也能轻松看到。 月牙扫一眼他覆着一层寒冰的俊脸,咳了一声:“我可能要聊很久,怕打扰你跟千里睡觉,你不是累了吗?还是赶紧睡吧。” 我、可、能、要、聊、很、久!!! 苏祭司瞳眸重重一缩,危险的信息很快染上他的眉梢眼角。 跟他说话的时候,没说三五句就一脸的不耐烦,跟那个小白脸亚瑟聊天,就‘可能要聊很久’? “你们慢慢聊,能聊多久是多久,我不介意被打扰!” “可是……” “再可是,信不信我立刻没收你的手机?!” “……” 野蛮! 月牙愤愤瞥他一眼,翻了个身背对了他,划开接听,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寻常自在一些:“hello,亚瑟,这么晚还没睡?” “嗯,刚刚从一个party回来,喝了点酒,突然很想你,西西。” 苏西的名字跟了月牙20年,亚瑟虽然知道她现在名字叫北月牙,却还是习惯叫她以前的名字。 他的声线一向是偏阳光爽朗的,陡然这样消沉感伤,月牙一时之间有些接受不大了,迟疑了一声:“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你听起来心情不大……好的样子。” ‘大’字跟‘好’字之间,她的声音明显的颤栗了一下。 因为身后男人的手,忽然毫无预警的贴着她的肌肤上移了一部分。 他太熟悉她的敏感处,随随便便一碰,就能轻易让她浑身发抖。 月牙咬唇,隔着衣服用力的握住他不安分的大手,转身警告性的瞪了他一眼。 苏祭司一脸正人君子的给了她一个‘你为什么瞪我?我做什么坏事了吗?’的无辜表情。 “西西,我很想知道,那晚……你为什么没有赴约?为什么一句道别的话都不说就走了?” “……” 他这么伤感又忐忑的问出这句话,月牙才忽然记起来这件事情。 他们都很喜欢贾斯汀比伯,亚瑟好不容易抢到了两张他的演唱会门票,说好了一起去看的,可就在演唱会开始的前三个小时,她被苏祭司的人给绑走了。 之后就送去了北家,被他强迫着去勾.引北幽阳,再后来,北幽阳察觉到了她的真实身份,然后她又被他绑走了,再再然后…… 就是一个多月无休无止的占.有折磨,他像是疯了一样不管不顾的糟蹋她。 兜兜转转,算起来已经快两年了。 “对不起啊……我、我家里突然发生了一些很重大的事情,没来得及跟你说一声就……你那天等我等了很久吗?” “月牙!” “嗯?” “你现在有没有时间?我们见个面好不好?我有很多话要跟你说,我想再跟你……” 再后面的话,月牙就听不到了。 因为手机忽然被苏祭司抽走了,她发呆的功夫,就听到男人低沉性感的嗓音响起:“她现在很累,需要睡觉了,有什么话改天再说。” 苏祭司说完就径直挂了电话,然后微微扬手,手机在半空中滑过一段优美的抛物线,稳稳的穿过大半个卧室,落在了沙发上。 月牙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苏祭司,你疯了?!” 男人像是冷笑了一声,垂眸对上她惊愕的视线:“你该在听到我命令人去处理掉这个小白脸的时候,再说这句话,我可能还会给一个‘我没疯’的回答。” “……” 威胁!!这绝对是赤果果的威胁!! “他只是我朋友,而且两年前的确是我失约了,人家要个理由很过分吗?!” “难道你不知道,在我这里,你所有的朋友都会跟着你遭殃?” “……” 不可理喻!! 月牙怒急,索性不再搭理他,用力的翻了个身背对了他。 苏祭司也不去哄她,抬手拨弄了一下女人散落在枕头上的黑发,随即抬手将灯关了上来,顺势从身后环住了她的腰,睡了。 是真的太累了,以至于连去跟那个小白脸计较的心情都没有了。 只想这么抱着她,安安静静的睡一觉,一觉就好…… …… 夜色凉如水,一抹窈窕高挑的身影踉踉跄跄的从后院冲向主楼。 醉酒后的妖冶男子一左一右搂抱着两个金发美女踉跄着往偏楼走,远远的瞧见那抹身影,又忽然改变了路线。 在她看看冲进门口的时候,拦住了她。 “让开!” 洛欢一头长发随意的松散在身后,饶是穿的极为休闲,粉黛不施,依旧美的惊人。 只是路西法习惯了看她上妆后的模样,现在这样的素颜看进眼里,竟有几分陌生跟诡异感。 化妆品真是个好东西,同样一张脸,妆前妆后简直判若两人。 他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她:“这么怒气冲冲的,去做什么?” “我去做什么,用得着跟你报备?” 洛欢上前一步,声音又沉了几分:“路西法,我最后说一次,你给我让开!!” “呵……” 男人低低笑了一声,薄醉的丹凤眼中酝酿着淡淡的风.流:“我是为了你好,洛欢,你这一冲上去,撕破了脸皮,对你可没什么好处。” 抓奸这种东西,抓的好叫抓奸,抓的不好,叫自取其辱。 苏祭司一向很有责任心,至少在她身上是这样,这次她腿受伤,事业停滞不前,于情于理,他都是要衣不解带的在她病床前照顾着,以婚姻来弥补她的心灵空缺的。 可既然本该发生的事情没发生,她难道就不会好好反思一下? 阿司为什么不但没有对她呵护有加,反而对她越来越冷淡了? 洛欢垂放在身体两侧的手死死收拢,咬牙一字一顿的问:“你什么意思?” 路西法眉梢挑高,意味深长的开口:“我什么意思你不知道?” “……” “我就跟你明说了吧,千里脸上的伤,是你弄出来的吧?” 洛欢脸色一白:“你——” “哎,先别急着否认,而且你跟我否认也没什么用,你一向了解阿司,他既然对你态度骤冷,就说明他手里是拿到什么证据了,女儿的脸被划出这么一道伤,他能忍着没跟你撕破脸皮,已经是看在这么多年来你对他的陪伴的情分上了,要懂得适可而止,见好就收,嗯?” “证据?” 洛欢踉跄着后退了一步,冷笑出声:“什么证据?是北月牙说我划伤的,他就真的以为是我划伤的了?他被那个女人迷了心智,连你也被她迷了心智吗?你忘了当初苏家十几口惨被屠杀的时候,是谁护着他苏祭司躲过一劫,又是谁陪他熬过了那段抑郁的黑暗日子?” 是她!!! 是她洛欢!!! 现在她北月牙就因为生了阿司的孩子,他们一个个的就要统统忘记苏家的灭门之仇了吗?!! 路西法摇头失笑:“究竟是你们护着阿司躲过了一劫,还是阿司天生命不该绝,自己躲过了一劫,你难道不清楚?” 这件事情被她多少次提起,他们从来都只是安静的听着,不曾反驳过,时间一长,她好像就真的产生了一种自己是超级英雄的感觉。 而事实上,当初洛家的确不知道苏家发生的事情,而且事后,北家的杀手其实已经追去了洛家。 大概是那个时候的苏祭司还只是个沉迷于山水画的翩翩少年,乍看上去实在无害纯良的像只小绵羊,才会让一晚之间夺去了十几条人命的季生白产生了一种哪怕留他一条命,对北家也不会有什么威胁的错觉。 算起来,如果不是季生白的一时松懈,不只是苏祭司,连洛欢一家,都要难逃被灭口的命运。 “至于你帮他走出了那段抑郁的日子……” 他不疾不徐的拉长了尾音,夜色下,一双浅蓝色的瞳孔折射出幽幽暗光:“你确定?是你帮他走出来的?” 洛欢羞愤交加,浑身都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了起来:“路西法,你把话说清楚!!他刚刚痛失家人,不吃不喝的将自己锁在房间里,如果不是我一直耐心的陪着他,他又怎么可能……” “不吃不喝的将自己锁在房间里……那你仔细回想一下,他第一次从房间里走出来,是什么时候?” “当然是……” 声音戛然而止。 洛欢怔怔看着他,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整个人如遭雷击,脸上的血色顷刻间退了个干净。 那段时间,他一直将自己锁在卧室里,她每天亲自帮他坐吃的端到门口,进不去,就一直在外面,讲他感兴趣的事情,从早到晚。 可他却始终都没给她半点回应。 第一次见他从卧室里出来,是因为她带来的一个消息——苏姨将北梵行刚刚满一岁的掌上明珠北月牙,掳劫了过来。 她说完这个消息后没多久,他就开门出来了。 短短几个月时间,少年已经消瘦的不成样子了,洛欢只看了一眼,就心疼的眼泪直往下落。 苏祭司没有看她,径直去了姑妈那里。 苏珍没有着急处理北月牙,而是特意等他过来处理,她费尽心思,苦心等待,终于等到这么个机会,好不容易掳劫了一个北家的孩子过来,就是为了给他练练手,好为将来亲手一个个的手刃北家人做准备。 洛欢当时并没有跟着他一起过去,自然也就不知道苏祭司见到刚满一岁,粉雕玉琢的像个瓷娃娃一样的月牙时的模样。 北家家大业大,月牙从小就习惯了,一点都不怕生,见到他就咯咯的笑,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弯成两轮新月的形状。 苏珍要他选择一种弄死月牙的方式,又或者亲手切下她身体的一部分,由她寄给北家,好让北家的人痛不欲生一段时间。 苏祭司的视线就从小姑娘的眉眼,一直打量到她脚上踩着的一双粉嫩小公主靴上。 切下她身体的一部分。 她身体的每一部分都像是上帝精心雕琢过的一般,少一寸或多一寸,都是摧毁。 他对苏珍说:“看得到的伤害算什么,让他们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才是最痛苦最漫长的折磨。” 苏珍对他的表现很满意,就彻底的将北家的这个‘小孽种’交给了他来处理。 从那之后,苏祭司就很少再将自己锁在房间内。 他将画笔收了起来,将曾经视若珍宝的一幅幅画烧成一堆灰烬,他开始学着拆卸枪支,接管父亲曾经的一切工作…… “你撒谎……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洛欢踉跄着后退,失了魂一样双目空洞,拼命摇头:“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他那么恨北家,他当初明明那么恨北家,怎么可能……我不相信!!!”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尖叫着说出来的,说完转身就推开门冲了进去。 路西法眯了眯眼,盯着她失魂落魄冲上楼的身影,冷笑一声。 他跟洛欢认识这么多年,交情说深不深,说浅不浅,属于互不欣赏,但又能相安无事的类型。 要不是她这些日子一直在路西斯面前哭诉委屈,惹的路西斯对阿司的怨气越来越大,再放任下去,他跟阿司翻脸是早晚的事情。 为了不让他亲爱的弟弟自掘坟墓,他还是先挖个坑,把她埋了吧。 “路西法大人,你跟那个女人说什么呢,人家陪你站在这里大半天了,腿好酸哦……” 怀中女郎娇嗔着攥着小拳头捶他胸口:“人家不管,你要补偿人家。” 另一个立刻不甘示弱的出声:“还有我还有我!” 路西法轻佻一笑,侧首一人亲了她们一口:“好,今晚爷心情好,做到你们满意为止,嗯?” “讨厌,你真坏……” …… 一阵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伴着洛欢失控又崩溃的哭喊声:“苏祭司!!苏祭司你给我出来!!苏祭司——” 月牙迷迷糊糊的被惊醒,睁开眼睛的时候,苏祭司已经下床开始穿衣服了。 见她醒了,他淡淡睨她一眼:“你先睡,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许出去,明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655 666你好,阿司匹林先生:千里脸上的伤,是她干的对不对? 月牙对他命令的口吻很是不满,但她本身就对他跟洛欢的那些破事儿不感兴趣,他命令不命令,她肯定都是懒得出去掺和的。 他出去,正好空出位置来给她跟千里。 她挪了挪,躺到了他刚刚睡着的地方,将还呼呼睡着的千里揽在怀里,找了个舒适点的姿势准备继续睡撄。 苏祭司盯着她没心没肺的背影看了半晌,莫名的就生了气。 明明是他不许她出去的,明明她也乖乖的默认了,可连关心一句都懒得关心,还一脸‘碍事鬼终于走了,我可以抱着女儿好好睡一觉了’的表情,真的是要活活气的他吐两口血偿。 …… 开门出去的时候,洛欢已经哭的满脸泪痕。 要不是对她的声音太过熟悉,有那么一瞬间,几乎没认出她来。 已经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见到的她的模样都是上妆后,端庄而优雅,落落大方,跟现在的模样差别太大。 女人又尖又细的指甲隔着衬衣薄薄的衣料深深嵌入男人肌肉结实的手臂,泪眼婆娑:“她是不是在你卧室里?是不是?!苏祭司,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你怎么可以在我刚刚受伤,在我刚刚被事业抛弃的时候抛弃我?!” 字字句句,皆是委屈的控诉。 凌晨的古堡很安静,安静到只有她一个人的挣扎痛苦,那样激动愤懑的指控,却没能让男人眉眼间的神色有半点变化。 洛欢的悲愤在他冷漠的视线下渐渐崩溃瓦解,声音软了下来,近乎哀求:“阿司……阿司你忘了她是北月牙了吗?你忘了北家当初是怎么害你家破人亡的吗?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为了她,狠心抛弃我……怎么可以……” 眼泪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了下来,她扑进他怀里,哭到不能自已。 苏祭司自始至终都没说话,由着她控诉,由着她崩溃。 好一会儿,她的情绪终于渐渐收住,他才终于抬手将她推开,声音凉薄而冷血:“洛欢,我只问你一句话,千里脸上的那道伤,是不是你干的?” 洛欢的哽咽声倏然一顿,仰起头,一双哭的红肿的眼睛里满是震惊跟难过:“你果然还是怀疑我!!苏祭司,你背叛我在先,现在还要随便找个借口往我身上泼脏水,好给你的劈腿找一个合情合理的借口?!” 苏祭司上前一步,冰冷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进她眼底:“洛欢,你跟在我身边这么长时间,应该知道很少有我想知道却不能知道的事情,我最后问你一遍,是不是你干的?!” 洛欢咬唇,水眸含泪,坚定的迎上他的视线:“不是!!” 铿锵有力的两个字,甚至连丝毫的犹豫都没有。 苏祭司碧蓝的眸渐渐覆上一层细碎薄冰,就那么沉默的跟她僵持了一会儿,随即后退一步:“好,既然这样,那你应该不怕我求证一下!如果你跟千里脸上的伤没有半点关系,我立刻赶北月牙离开,跟你结婚,并且保证以后再不见她!可如果千里的伤是你干的,你应该知道,按照我的性子,不要你拿命来抵已经是仁慈,以后你跟我之间,桥归桥,路归路,再也不会有半点瓜葛!” 洛欢呼吸一窒,视线一点点下滑,睫毛细细密密的颤抖着:“你……你打算……怎么求证?” 苏祭司没有回答她,自顾自拿出手机来拨通了一个号码:“准备一下,我一会儿带洛欢过去。” “……” …… 半小时后,车子在一栋私人医院停了下来。 洛欢从上车开始,整个人就开始变得惴惴不安了起来,饶是努力掩饰,仍旧显出几分焦躁跟慌乱。 乔治恭敬的为她打开了门,却迟迟没见她下车。 苏祭司多年来养成的绅士习惯让他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耐心的站在一边等着她下车。 足足过了一分多钟,她才磨磨蹭蹭的从车上下来,夜风一吹,她浑身都颤了颤,抬头看向他:“这是哪儿?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苏祭司没有看她,迈开步子从容不迫的走向大厅:“上去就知道了。” 洛欢咬唇,定定的看着他孤傲冷清的背影,到底还是跟了上去。 电梯在12楼停下,一名40岁左右的意大利男子穿着白色隔离服站在外面候着,见到苏祭司,立刻微微颔首:“boss。” 洛欢虽然陪在苏祭司身边多年,但其实并不太认识他手中的人,顶多就是跟几个特别亲近的,比如路西法路西斯、乔治、艾布特这样的比较熟悉,至于其他人…… 她并不怎么见到,苏祭司也不喜欢她过问他工作上的事情。 比如眼前的这个看起来沉稳内敛的中年男人,她就从来没见过。 “这是洛欢,洛欢,这是丹尼尔。” 苏祭司简单的为他们做了一句介绍后,随即看向丹尼尔:“做你该做的,我只要结果。” 丹尼尔点点头表示明白,随即微笑着对洛欢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洛小姐,这边请。” 大概是陌生的环境,跟丹尼尔身上穿的白色隔离服让洛欢生出了警惕抵触的情绪,她忽然向后退了一步,白着脸看他:“做什么?!你要对我做什么?” 丹尼尔闻言很温柔的笑了下:“洛小姐请放心,我只做我该做的,不会刻意让你不舒服的,你就当睡一觉,很快就会结束。” 洛欢盯着他看了两秒钟,终于迟钝的意识到他们要做什么了。 催眠!! 她对这个词很陌生,陌生到几乎从来没涉足过,不清楚它是真的有效果,还是只是危言耸听。 但既然苏祭司能带她过来,这个人又看起来信心十足…… “我不去!” 她忽然踉跄着后退几步,情绪激动了起来:“谁知道你要对我做什么?!我不去!我不去!!” 苏祭司敛眉,漫不经心的点了根烟,随即进了vip休息室:“1个小时的时间,我要拿到结果。” “阿司!!!”洛欢急急叫他的名字,踉跄着就要追过去,被乔治拦了下来。 “洛小姐,我们既然已经来了,您还是不要挣扎了,丹尼尔在这方面是最有权威的医生之一,会尽量把伤害减到最低,您请放心。” “我不要!!我不要!!放开我!!乔治,你敢这么对我?!放开!!放开啊——” 洛欢拼命挣扎,奈何再拼命,也抵不过boss御用了多年的贴身保镖,乔治轻轻松松就将她带进了诊疗室。 丹尼尔早接到电话就后做好了准备,药剂都已经准备好了,注入了她体内后,之前还拼命挣扎着的女人不一会儿就安静了下来。 …… 四十分钟后,丹尼尔推开了vip休息室的门,将一份报告递给乐他:“结果出来了。” 苏祭司端坐在沙发里,抽着烟,没去接报告。 诊疗室跟vip休息室之间有一扇巨大的窗,刚刚他在里面催眠洛欢的一举一动,他都可以尽收眼底。 不需要他的诊断结果,他就已经知道结果了。 “辛苦你了。” 他倾身将烟蒂碾灭在烟灰缸内,随意的整理了一下西装起身:“乔治,等她醒了,告诉她,别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千里脸上的伤有多长多深,她脸上也会出现一道多长多深的伤。” 乔治点头:“明白了,boss。” …… 催眠,对很多受过专业训练的人来说,其实没什么用。 比如苏祭司,比如路西法,比如季生白…… 他们这些人的心智承受能力早已经超出了常人,即便是用了药,在最神志不清的状态下,依旧能强迫自己守口如瓶。 可对一向娇生惯养长大的洛欢来说,效果是可以发挥到极致的。 足足过了大半个小时,她才迷迷糊糊的醒过来,整个世界仿佛都在眼前旋转着,雪白的天花板,刺目的灯光…… 她甩了甩头,挣扎着坐起来,就看到站在旁边的乔治。 “阿司呢?” 她凝眉,努力让自己的精神集中一点:“阿司去哪里了?” “boss回去了,至于结果,您应该比我们更清楚,boss的意思是,您如果再出现在他面前,大小姐脸上的伤,就会原封不动的出现在您的脸上。” 到底是恭敬对待了多少年的女人,饶是现在已经被boss厌弃,乔治的态度仍旧称得上是客气的。 洛欢呆了下,像是这才记起来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似的,本能的摇头:“不、不不不,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没有!!” “整个催眠的过程,都被记录了下来,您如果不相信,完全可以自己再去查看一下。” “……” …… 男人带着寒意的身子忽然贴上后背,月牙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天边已经泛出鱼肚白,她小心翼翼的翻了个身,转头看一眼身后的男人:“你去哪儿了?” 不是跟洛欢聊天去了么?难道是跑院子里聊的?身子冷的跟冰块似的。 苏祭司的手臂环住她的腰肢,线条冷峻的脸上染着微微的黯然。 从来没想过,他会有一天,沦落到只能拥着仇人的女儿取暖。 她的身体很软很暖,抱在怀里说不出的舒服,一直拧着的心脏像是也终于舒展开了,不再那么尖锐的疼痛着了。 月牙盯着他,半晌,才开口:“千里脸上的伤,是她干的,对不对?” 虽然没有证据直接证明,但直觉告诉她就是她,再加上那晚她醒来后见到她鬼鬼祟祟的靠近千里…… 后面害她的腿受伤,她也没好意思到处嚷嚷她当时的心怀不轨,但几乎就可以肯定,千里的脸是她伤的。 “你该知道连对一个女孩子的重要性吧?就算她还小,肌肤的修复能力强,但这么深的伤口,长大了多少还是会被看出来,她就算是讨厌我,但那时候我都已经回孤城了,她为什么还要那么做?” 她越说越生气,可身边的男人却自始至终都保持着沉默。 这份沉默代表了什么,自然是不言而喻。 袒护。 不追究。 心没来由的沉了沉,她坐起身来,饶是已经生了气,还是不忘压低声音怕吵醒千里:“当初我说什么?你如果让我带千里回北家,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吗?都怪你!” 苏祭司抬手将她按回怀里,沉声命令:“别说了,睡觉。” “你看我现在还睡得着?!” “睡不着也不许说话!” “呵!那么宝贝你的洛欢,你去她卧室里抱着她睡去啊!别让我抓到机会,否则我女儿脸上的这道疤,一定加倍的给她还回去!” 苏祭司闭了闭眼,索性直接抬手捂住了她的嘴。 月牙挣扎,稍稍一动,身边的千里就要醒过来,她咬咬牙,恶狠狠地瞪他一眼,翻了个身背对了他。 …… 好不容易等到千里醒过来,她带着她去浴室洗了澡,帮她穿好衣服后就递给了女佣,自己匆匆去了洛欢的卧室。 却意外的没有找到她。 楼下餐厅,宿醉后的路西法没什么用餐的心情,挑了个漂亮的女佣帮他揉着眉心。 他生了一张天生就勾女人心魂的俊脸,在女佣帮自己按摩的时候不规矩的占女佣的便宜,非但没有让女佣反感,反倒惹的人家小脸红扑扑的,就差宽衣解带自己坐进他怀里去了。 月牙在他身边站定:“洛欢呢?她腿伤还没好,应该不会去工作了吧?” 路西法一手捏着怀中女人柔软的小腰,意味深长的瞥她一眼:“你还不知道?阿司今天让女佣把她的东西都打包给她送回洛家了。” 洛欢怔了怔。 “你也不用为这事儿跟阿司生气,毕竟……你身为北家的女儿,他都能忍着让你在这古堡里兴风作浪的,洛欢陪伴了他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虽说一时想不开划伤了千里的脸,但让他狠下心来杀了她,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毕竟……他身边剩下的亲人实在不多了。” 毕竟,他身边剩下的亲人实在不多了。 他最后这句话,说的可谓大有深意。 要不是北家,苏祭司也不至于把一个当初只算得上是普通邻居的女人当做自己的亲人。 洛欢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替北家弥补了苏祭司的痛苦。 他想把这个当做人情,要她忘了这件事情。 月牙慢慢拉开座椅坐下,单手托腮,不疾不徐的给自己倒了杯茶抿了一口。 她一直觉得路西法不大喜欢洛欢,倒是看不出来在这关键时刻,他还会出面替她讨人情。 没了苏祭司的保护,洛欢简直就是一只走失的小绵羊,毫无自保能力,她一个电话打回北家,想要北幽阳怎么收拾她,就能怎么收拾她。 “兴风作浪……” 她不疾不徐的挑出这四个不大顺眼的字来,挑眉睨他:“我在这儿吃苦受累,委曲求全的,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兴风作浪了?” 路西法邪气低笑:“要知道,就凭你北的姓氏,在这古堡丽有吃有喝有床睡,就已经称得上是兴风作浪了,不信,换那个季枝枝过来试试看?看她有没有你这样好的运气能白白胖胖的养在这里。” 月牙:“……” 男人骨节分明的长指把玩着刀叉,轻轻叹息了一声:“哎呀,现在洛欢让阿司给赶走了,苏姨那边也是凶多吉少,阿司这几天可能比较敏感,你多少让着哄着他一点,别总惹他生气。” 话音刚落,外面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传来。 一个女佣匆匆小跑着进来,无措的看着他们:“洛小姐突然闯了进来,说是要跟boss解释什么,可boss有事外出了……” 洛欢在苏祭司身边多少年,虽然没跟他正式结婚,但整个古堡的人都已经将她当做了boss夫人,虽然今早收到通知,不允许她再进来,可凡事都有万一,一群人就怕万一这只是小两口闹别扭,很快就会和好,他们这会儿强行阻拦,回头等他们和好了,自己会受到处分,也就没敢拦的太过。 很快,憔悴又凄楚的美人儿就闯了进来,视线在餐厅里扫了一圈:“阿司呢?!阿司去哪里了?!” 路西法一手摸着下唇,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她:“还不死心呢?你好歹跟在阿司身边这么多年,就这么不了解他?你跟他再亲,亲的过他的宝贝女儿吗?你一刀把她的脸划伤,阿司没宰了你已经不错了。” “呵!” 洛欢站直了身子,冷笑出声,视线却是盯着月牙的:“我为什么划伤千里?要不是她借着千里这个借口,找各种机会故意接近勾.引阿司,我会一怒之下失手伤了她?!!” 既然她被催眠的时候已经自己承认了,这会儿索性就不再否认了,大有破罐子破摔的姿态。 月牙捏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冷冷看她:“就因为我每天跟千里视讯,你就觉得我实在故意勾.引接近苏祭司?” 苏祭司平日里工作忙,千里几乎都是由女佣照顾着,她跟千里通讯的时间也基本上都是在他回来之前,她凭什么就把这个认定为勾.引? 路西法笑了下:“哦,你可能还不知道,阿司这个死闷騒,把你跟千里的视频都保留着,时不时的拿出来看一看,结果那次你替安易生挡了一枪,阿司匆匆忙忙跑去看你,电脑里的视频就恰好就被洛欢看到了……” “……” 月牙像是被噎到了似的,瞪着他半晌没说话。 “不过这个是阿司单方面的暗騒,的确跟人家北月牙没关系,你生气就去找阿司理论,干嘛去拿个小孩子撒气呢?而且也只是把她的脸划伤,你也不想想,伤了她的脸,除了再把北月牙招惹过来以外,你还能得到什么?”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656 667你好,阿司匹林先生:我又不是你情敌,你打我做什么? 路西法一开始说这番话的时候,的确是带着满满的疑问的。 但说着说着,他的语速就变得很缓,几分沉思几分狐疑。 对啊,她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划伤了千里的脸,会把月牙招惹过来? 这不等于间接的给月牙跟苏祭司制造机会偿? 除非…… 除非她一开始的目的并不是划伤千里的脸,而是…… 如果千里死了,北月牙再过来,恐怕就不是照顾女儿,而是拼劲北家的全部力量,跟苏祭司斗个你死我活了。 仇恨从单方面转为相互的,他们之间,再不会有半点可能性。 只是,她虽然常年陪伴在苏祭司身边,见惯了生生死死,但到底是没真的动手伤害过人,大概才会在最后关头手抖,本该划上月牙颈项的匕首,意外的划上了千里的脸。 啪—— 水杯滑出指间,摔落在地上,发出一阵尖锐声响,月牙霍地站起身来,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想的,抬手一耳光就狠狠甩了过去。 前后不过短短十几秒钟的时间,她全身已经渗出了一层薄薄冷汗。 恐惧后知后觉的蔓延过神经末梢,一想到现在还活蹦乱跳的在自己怀里的女儿之前险些死在这个女人手里,刺骨的寒意就让她不寒而栗。 亏她还在荧幕上塑造了各种善良女神的形象,一会儿为慈善捐款,一会儿为保护野生动物代言,现实中却又能狠下心来对一个不到2岁的孩子动手!! 果然是耳濡目染,跟在苏祭司身边久了,再柔软的心都可以瞬间变得铁石心肠! 洛欢被打的脸侧偏了过去,她皮肤这么多年来保养的十分娇嫩,生生承受了一耳光,白皙的肤色很快浮现出一片绯红的指痕来。 她摸着自己的脸,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你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 在这个古堡里,她地位低下到连女佣都不如,她是北梵行的女儿,是季生白的外甥女,以她这样的身份,竟然敢动手打她?!! 月牙用力攥了攥有些发麻的手心。 她从小生活在普通的人家里,饶是后来回了北家,心态也没什么改变的,受了点委屈,吃了点亏,能忍人就忍了。 但是个人就会有底线,她的底线很简单,就是千里。 洛欢一时嫉恨失手伤了千里,跟她起了想要杀了千里的心思,对她而言意义是绝对不同的。 “这件事情我不会轻易让它过去!洛欢,你做好心理准备!” 她目光清冷的看着她,一字一顿:“不管苏祭司是护着你还是不护着你,我都不会轻易放过你!” “哈!” 洛欢冷笑出声:“不放过我?你想怎么不放过我?这里是加利福尼亚,不是你孤城!阿司只要在这里一天,你们北家的人就不敢过来动我一根头发!更何况……阿司不是已经知道我一开始的目的了么?你见他把我怎么着了么?” 丹尼尔昨晚对她的催眠记录,她全程看下来了。 亲眼看着自己浑浑噩噩中哭喊着要杀了苏千里,要断了苏祭司跟北月牙之间唯一的一点联系,要让他们反目成仇。 她看到了,阿司自然也看到了。 可结果,他不也没对她做什么? “他只是现在还在气头上而已,等气消了,我还是他唯一的女人,可你……北月牙,你永远都只能是北梵行的女儿,是他苏祭司的仇人!哪怕你陪他睡一千次一万次,都只能是个陪睡的,永远都不能光明正大的站到他的身边去!明白了吗?!” 月牙冷漠的扫她一眼:“陪睡的至少能睡到他,你白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了,他连碰都懒得碰你一次,洛欢,你确定你是个女人?” 她鲜少有这么伶牙俐齿的时候,不是不会,只是不屑。 之前在孤城,周瑾也曾经几次三番的为了安易生挑衅过她,她也懒得跟她计较,由着她挑衅完后悻悻然离开。 可这次,胸口却像是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只想着发泄一下,拿这个女人发泄。 而这一发泄,就一针扎伤了洛欢的痛处,她大概不知道苏祭司没有碰过她的事情已经闹的人尽皆知了,脸色顷刻间惨白了下去:“你——你……你……” 路西法单手托腮,挑眉看向一边的女佣:“扶着她点儿,没看到……” 话没说完,洛欢的身子就急剧的晃动了下,随即软软的倒了下去。 女佣手忙脚乱的扶住她,一脸无措:“这……这个,要扶洛小姐上楼吗?” 毕竟她现在已经不住在这里了,要不要把她送楼上去,她肯定是不敢自己拿主意的。 路西法摆摆手:“先送楼上,让医生过来看看再说。” 说完,这才抬头看向月牙:“你也真够狠的,洛欢这辈子最介意的就是这件事情了,你这是打算活活气死她?” 月牙红唇紧抿,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上楼找千里去了。 显然,她现在也还在气头上。 路西法屈指点了点眉心,摇摇头。 得了,说来说去还是怪他,刚刚要不提那件事情,估计她也想不到洛欢一开始是冲着千里的命去的。 …… 千里要吃水果,月牙下楼帮她切了一盘水果拼盘后上楼,刚刚喂她吃了没两块,门就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了。 冰凉的枪口抵上她的太阳穴,男人愤怒到极点的咆哮声冲击着耳膜:“北月牙,你他妈是活的不耐烦了!老子忍你很久了!!” 千里没见过枪,事实上,苏祭司本就禁止这里所有的人在千里面前露出枪支之类的杀伤性武器。 她好奇的睁大眼睛,抬手就要去摸,被月牙抢先一步握住了。 她自顾自的拿着小水果叉叉着水果喂她吃着,神色不变,好像抵着她太阳穴的枪口不过只是一只玩具枪而已。 “你要真敢杀了我,进门之前就开枪了,又何必等到现在,既然不敢杀我,那还是把枪收起来的好,一直提着也挺沉的。” 抵着太阳穴的枪口危险凛凛的用力,将她的脑袋抵的向另一边歪了歪,男人眯眸冷笑:“真以为你对阿司有这么重要?老子告诉你,阿司现在身边就剩我跟路西法了,老子就算宰了你,他也顶多给我一顿鞭子完事儿!你他妈在他眼里算个屁!” 中文说的倒是挺溜的。 月牙嗤笑一声,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那你就开枪啊,还等什么?” 轻佻到近乎于挑衅的口吻,一双明光湛湛的水眸里找不出半点惊恐的痕迹。 路西斯英俊的脸部线条渐渐紧绷,扣在扳机上的食指一点点用力…… 砰—— 尖锐的声音响起,子弹擦着她的发梢飞驰过去,打碎了角落里的一个古董花瓶。 千里毫无防备之下被这一声吓的一个哆嗦,呆呆看着还冒着青烟枪口,几秒钟后,小嘴儿扁了扁,‘哇——’的一声嚎啕大哭了起来。 月牙将她抱在怀里轻声哄着,眉眼清冷的扫男人一眼:“有这个时间在这里找我麻烦,倒不如好好想想怎么保护好你的欢儿!我们北家想要做掉一个苏祭司不容易,但想要做掉一个洛欢,还是很简单的。” “你——” “路西斯!” 男人只来得及上前一步,就被闯进来的路西法提了衣领拽了开来,随即一脚重重踹了出去。 他踉跄着站稳身子,转过身来瞪他,咆哮:“你是不是爱上这个女人了?!为什么处处都在维护着她?!” 路西法脸色阴沉的可怕,他是被枪声吸引过来的,扫了眼一地的花瓶碎皮,这才看向月牙:“还记得欠我一个人情吧?” 月牙没说话,低头帮千里擦着眼泪。 “这件事情不要告诉阿司,他这两天本来心情就不好,要让他知道路西斯当着千里的面开枪,他得吃不少苦头。” 路西法俯下身来,皮笑肉不笑的与她视线平齐:“明白我的意思吧?” 月牙敛眉。 她本来就没打算跟苏祭司告状,不过既然他要她拿这件事情还他的人情,她自然也懒得跟他说清楚了,只是点了点头:“带他出去。” 路西法这才真的笑了起来,抬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谢了。” …… 晚上刚刚把千里哄睡下,门就被敲响了。 略显急促的敲门声,听得出来外面的人有多着急。 她打开被子下床去开门,以为是哪个女佣,却意外的发现是路西法。 她打量着他罕见的凝重神色:“干嘛?” 路西法扫了一眼她的卧室,薄唇微抿,没说话,直接将她拽了出去,随手关上了门:“你今晚……跟阿司见面了?” 她摇头:“没,他不是去忙他的事情了吗?” 路西法闭了闭眼:“阿司回来后就进了书房,不一会儿就神色冰冷的出来,让人把路西斯叫小黑屋里去了。” 月牙眨眨眼睛,一脸的漠不关心:“所以?” “我猜他应该是在你的卧室里安装了监控设备,才会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 路西法抬手搭上她的肩头,难得的严肃:“算我欠你一个人情,麻烦你一趟,去小黑屋看看,可以打,只要人别给打死就成。” “我不去。” 月牙皱皱眉头,老大不高兴的样子:“我得照顾着千里!你想求情,你自己过去不就好了,好歹你是他最好的兄弟,你求情他还能听一听,我呢?我是他仇人的女儿,说不定一开始他没打算打死她,结果我一求情,他就真把他给打死了。” 路西法调整了一个站姿,一本正经的算给她听:“你看看,从你来这儿到现在,你需要我的次数不止一次了吧?早晚肯定还有需要我帮忙的时候,你现在拒绝的这么干脆利落,回头就真不怕把自己逼得走投无路了?” 月牙:“……” 她其实并没有什么需要路西法的地方,左右不过一条命,从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她就已经想开了。 但千里不一样,她还那么小,毫无自保能力,饶是她陪在身边,她们母子也随时随地都处在危险之中,多一层保障,对千里来说,很重要。 在这个古堡里,他路西法算是唯一一个对千里还算可以,又极有能力的人了。 咬咬唇,这才不情不愿的开口:“那你帮我照顾着千里,我回来之前,你哪里都不要去!” 转身回卧室找了件大衣披上,走出去没两步,又折返回来:“那传说中的小黑屋……在哪儿?” “……” …… 传说中的小黑屋,就在这栋古堡的地下一层,整整有上千平米那么大。 虽然楼梯里有等,但不知怎么回事,总觉得阴森森的,让人毛骨悚然。 月牙一路扶着楼梯扶手下去,只能听到自己踩在台阶上发出的清脆声响,心脏一路悬着走下去,拐过楼梯拐角的时候,终于看到了守在小黑屋外面的四名西装革履的男子。 好歹见到了大活人,她这才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走过去。 不意外的,被他们拦截了下来:“boss下的命令,不许任何人进去。” 月牙眨眨眼:“他说不许任何人进去,没说不许别人敲门吧?我、我敲个门总可以吧?” “……” 几个男人还在犹豫的时候,她已经屈指快速的扣了扣那两扇看起来格外坚实的门。 等了几秒钟没等到人过来开门,她趁他们不注意,又敲了敲。 一连敲了三次,门终于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扑面而来的血腥气息吓的她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不等站稳,就被眼前男人的模样给吓呆了。 苏祭司的西装外套脱了,上身只穿着一件白衬衫,领口大开,衣袖挽至手肘处,显出几分慵懒随和来,可那白衬衫上明显溅落上去的一道道淋漓血痕却给他平添了几分阴森暴戾的凶残气息。 他眸底的锋芒狠戾还未消散,眉头紧缩,目光冰冷的看着她:“你怎么会跑来这边?” 月牙呆呆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勉强找回一点点说话的能力:“那、那个……我、我听说……咳咳,哦,是千里,千里一直在闹着要找你,你不然……过去看看她?” 男人眯眸,视线锐利的几乎要将她穿透:“我今晚有事,你先哄她睡。” 说完,抬手就要关上门。 月牙肩负着路西法的嘱托,只能在门关上之前硬着头皮阻止了他:“算了,千里年纪还小,偶尔这么一次,她很快就忘了,记不住的,你随便教训他两句就算了。” 苏祭司转过身来,灯光从身后照射过来,他高大的身躯落下的阴影将她完全覆盖了过来。 “我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么有爱心了,还特意跑来为一个险些开枪杀了你的男人求情。”冰冷的语调,嘲弄的口吻。 他已经警告过路西斯不止一次了,他却每每都将他的警告当做耳边风!! 月牙懵了懵。 一时间有些糊涂了,不太明白他这么生气,到底是因为路西斯在千里面前开了枪,还是因为路西斯险些一枪要了她的命。 应该……是前者吧? 她深吸一口气,平静的视线看向他:“洛欢差点一刀划开了千里的颈动脉,你都可以云淡风轻的不追究,他不过是在千里面前开个枪而已,你需要闹的这么血淋淋的?” 男人犹如万年寒冰一样的眸倏然暗沉了下,咄咄逼人的上前一步:“按照你的逻辑,你的家人把我苏家一家都杀了,我是不是也该一刀划开你的颈动脉?” “……” 他靠的进了,那股血腥的味道便越发的无法忽略了。 月牙皱眉,神色冷了下去:“我就那么一说,又没逼着你怎么着洛欢,你用得着这么尖锐的反击我?我的女儿险些被杀,我就算要讨回来,也会找我北家的人,不会逼你苏祭司分毫!你就尽情的护着她,我们各凭本事就是了。” 苏祭司阖眸,深深吸了一口气,却像是还是有些呼吸困难似的,又用力的将领口扯的更大了一些。 声音低哑暗沉恍若死神降临:“北月牙,我现在心情很不好,你最好别惹我,嗯?” 说的跟她心情很好似的! 月牙勾勾唇角,漫不经心的笑了下:“那就不打扰boss先生收拾你的情敌了,哦,忘了你提醒你了,你家宝贝欢儿就在楼上呢,回头收拾完你的情敌,记得去哄一哄人家,她可是在这里等你一天了。” 说完,转身就顺着原路往回走。 苏祭司盯着她转身离开的身影,呼吸不知不觉变得急促,半晌,将手中沾了血迹的皮鞭丢给身边的人:“去把路西斯抬回去!” 话落,大步流星的追了上去。 身后,几个男人面面相觑。 这就……完事儿了? …… 月牙刚刚摸索着走出地下室,就感觉到不太对劲,一转头,男人的身影已经眨眼间逼到了跟前。 她吓的尖叫出声,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回过神来后,立刻恼羞成怒的骂:“苏祭司你神经病啊!走路都不带声音的?!” 她还以为有鬼跟在自己身后呢! 男人嘲弄的扫她一眼:“看你刚刚跟我叫嚣的嚣张模样,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怎么?怕我把你也拖进小黑屋里收拾一顿?” 月牙盯着他衬衫上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红唇微抿:“我又不是你情敌,你打我做什么?” 一口一个情敌。 男人不动声色的上前几步,逼至她跟前,嗓音沉沉:“我有说过收拾他是因为他是我的情敌?”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657 668你好,阿司匹林先生:阿司,为了那个女人,你简直疯魔了 这种话,还需要说出来? 月牙鄙夷的瞧着他:“说实话,这顿打你其实憋了很久了吧?眼睁睁的看着路西斯对洛欢宝贝的不要不要的,你憋的快要内伤了吧?好不容易找到一次机会,能拿千里做借口好好收拾他一顿,你恨不得把他吊起来打个三天三夜吧?” 既然这么宝贝,早干什么去了? 洛欢陪在她身边那么多年,他还假惺惺的装什么正人君子偿? 苏祭司没承认,也没否认,一双湛湛蓝眸就那么莫测高深的盯着她。 月牙懒得再跟他在这里墨迹,转身就走。 男人也不着急追她,漫不经心的将衬衣衣袖放下来,不疾不徐的跟在她身后。 路西法双臂环胸倚墙而立,姿态慵懒而惬意,见到他们一前一后的回来,低笑了一声:“人给打死了没?” 月牙没搭理他,径直推开卧室门就要去看千里,没等走进去一步,就被男人沉声叫住:“不是不想让千里睡死过人的卧室?” 月牙无语的转过身来:“是不想让她睡,不过貌似你也没给她安排好新的卧室吧?” 真安排了,他这里的女佣这么负责任,不可能不告诉她。 苏祭司没说话,但表情明显的变得不大高兴了。 路西法‘嘶’的倒吸了一口气,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就说一句让她们母女俩以后睡你的卧室,能死?” 不等男人回答,月牙就抢先一步拒绝了:“如果是这样,那我们还不如睡这里呢!不早了,大家晚安!” 那、我、们、还、不、如、睡、这、里、呢! 这莫名嫌弃的口吻,成功的让苏祭司本就不怎么愉快的脸又阴沉了几个档次。 路西法摇摇头,索性不去管他们了,还是先去看看他可怜的弟弟伤的重不重好了。 虚虚要掩上的门被男人一脚挡住,月牙低头看了一眼,视线顺着大长腿一点点上移,最后落在男人阴森到极点的俊脸上:“你要看千里的话,还是先去把衣服换了的好,免得一身血,吓到她。” 说完,又试着想要关门,却依旧没能成功。 她皱皱眉头:“喂——” 苏祭司目光凛凛的盯着她,声音冷的像是裹了一层冰:“什么叫‘还不如睡这里’?我的卧室怎么惹到你了?” 月牙:“……” 他的卧室不论从设计还是装潢,都完美到无可挑剔,酒店的豪华总统套房也不过如此了,他觉得她有可能会嫌弃他的卧室? 当然是嫌弃睡这个卧室的人——他了! 她转了个身,清清嗓音一本正经的解释:“不是,你误会我了,是我觉得你今晚应该跟你的欢儿小姐需要一点私密空间,千里在,怕影响到你们。” 顿了顿,她又微微一笑,补充:“趁着还有机会,能好好疼一疼,就好好疼一疼,毕竟……哥哥那边我已经打好招呼了。” 他宝贝洛欢是他的事情,她不会放任一个试图要了她女儿性命的女人安安分分的生活在这里。 男人俊脸上的寒霜一层层加厚:“北月牙,你不会以为你能在我这里平安无事,北家的其他人就同样可以在这里平安无事吧?” 月牙嗤笑一声,上前一步,抬手帮他整理了一下衣领:“我之前貌似说过,我靠我北家的力量保护我的女儿,你靠你自己的能力护着你的欢儿,咱们各凭本事,至于结果……我们等着就好。” 她的声音不算冷,甚至意外的十分柔和,可这点柔和,却半点都没渗入眼底。 苏祭司拧紧眉头:“你用不着说的跟我多么不在乎千里的生死一样,她是我的女儿,我知道怎么保护她。” 保护? 他的保护,就是在千里险些被洛欢杀死之后,还任由她在千里周围转来转去? 那他的保护是挺厉害的。 她嗤笑一声,直接不屑再去跟他在这个问题上计较了,转身就往回走:“我跟千里要睡觉了,你什么时候在这里站够了,就替我们把门关上。” 苏祭司站在原地,目光暗沉的看着她抬手将长发扎成一个马尾,拿了一件睡衣径直进了浴室。 心脏极度不舒服。 很不喜欢她用这样充满攻击性的姿态跟口吻对待他,非常不喜欢…… …… 听到开门的声响,蜷缩在被子里的女人猛地挺直了身子,一双眼眸睁的大大的,紧张又期待的看着门口的方向。 直到苏祭司颀长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她才像是回过神来似的,跪坐了起来,眼泪沁出眼眶:“阿司……” 跟在苏祭司身边这么多年,她一直是坚强又独立的女强人形象,为人处世端庄大方,鲜少有失态的时候,更遑论像现在这样失魂落魄的模样了。 一头保养的极为柔顺的长发柔顺的披在身后,粉黛不施的女人眸中含泪的模样分外的楚楚可怜,惹人心疼。 苏祭司已经洗过澡,换了一套黑色的休闲装,衬得周身气息格外疏离冷漠。 他站在门口的方向,黑眸凛冽到不带一丝温度,她在诊疗室中咬牙切齿的哭喊着要杀了千里断了他跟月牙唯一的关联的模样清晰的映入脑海,与眼前的模样重叠到一起。 再美丽的女人,当被嫉妒所支配的时候,都会变得狰狞可怖。 “乔治有没有告诉过你,再出现在我面前一次,我会把千里脸上的伤,原封不动的还给你?”他终于开口,声音决绝的像是在跟敌人谈判一般。 洛欢踉跄着冲下床,一口气扑进他怀里,眼泪夺眶而出:“对不起……对不起阿司,我只是看到你保存的北月牙的视频,一时气昏了才会做出这么不理智的事情,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其实很喜欢千里,我真的一直把她当做亲生女儿一样来疼的!你相信我,我以后再也不会做半分伤害她的事情了!我腿已经受伤了,我再也不能做模特儿了,如果连你都抛弃我……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活下去了,阿司……阿司,求求你不要对我这么残忍……我知道错了……呜呜……” 催眠的录像带她自己看过了,再否认已经没什么用了,她只有承认这一条路可以选择。 承认,并且忏悔。 苏祭司敛眉,抬手将她推离自己胸前。 这个动作代表了什么,不言而喻。 洛欢终于慌了,双手死死抱进男人精瘦的腰身不松开,可再拼命,却依旧抵不过男人的力道,他几乎没怎么费力气,就轻易的将她推了开来。 “洛欢,你知道按照我的性子,在你试图伤害千里之后,我还留着你的命,已经是极大的仁慈了。” 如果换做其他人,早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洛欢凝眉,仰头迎上他的视线,努力寻找了好一会儿,却始终没有从男人眼底找到半点开玩笑的痕迹。 甚至连赌气的迹象都没有。 他看起来是平静的,平静到不给她丝毫可以忏悔的空间。 四肢百骸的血液几乎都要在他冷清寡淡的视线中被冰冻住,她哭着哭着,忽然就冷笑出声:“真是可笑!苏祭司,她北月牙的家人把你一家人屠戮殆尽,你却还把她宝贝似的供在家里,我只是一时想不开,失手伤了千里一下,你就要对我喊打喊杀的……你究竟是因为我伤了千里才要赶我走,还是因为北月牙想赶我走,你自己心知肚明!” 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这番话说出来,是真的只是在嘲讽他,还是只是想激怒他,好让他给她哪怕一点点不一样的反应。 哪怕只有一点点,也好过他这样冷静漠然的来宣判她的死刑。 可没有,什么都没有。 他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全程凉漠的看着她,像是在看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洛欢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阿司,为了那个女人,你简直疯魔了!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是北月牙,她是北梵行的女儿!!是季生白的侄女!!你怎么可以放弃你父母的仇恨,你怎么可以……” “我跟北月牙之间的事情,我们自己会解决,洛欢,不管我跟北月牙怎么样,都改变不了你伤害千里的事实!我可以容忍你犯千错万错,唯独这个错,你犯不得,我也绝对不会再给你第二次犯错的机会!” “……” 真是薄情。 洛欢踉跄着后退了一步,怔怔看着他,忽然有种仿佛从来没认识过他的错觉。 这个嗜血成性的男人,这个残暴狠戾的男人,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的残暴狠戾,也会用在她的身上。 “如果我就是不走呢?” 她冷笑了一声,仰头决绝又孤注一掷的看着他:“苏祭司,如果我洛欢这辈子就是跟定了你,就是不走了呢?!” 男人敛眉:“那我就兑现之前的承诺,千里脸上的伤,会原封不动的还给你!洛欢,你自己想清楚了,明早七点之前如果我再见到你,就别怪我心狠。” 脸对洛欢来说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模特儿的腿是女人的另外一张脸,她曾经拥有两张美艳绝伦的脸,被万千男人女人追捧羡慕,可现在,她的一张‘脸’已经毁了。 如果连她真正的脸也毁了,那她的人生就真的彻底崩塌了。 到时候就算他苏祭司愿意留她在身边,她自己恐怕也不愿意留下来了。 怕他看惯了自己美丽的样子,怕他厌恶自己丑陋的样子,那比杀了她还要让她难受。 可如果离开了他,她还要这张脸做什么?还要保持美貌做什么? 这么多年来,她为了保持在他心目中的完美形象,一天只吃一餐,运动三个小时,拼命工作,拼命让自己在世界面前发光…… 她全部的努力,所有的汗水,所有的依赖跟喜欢,都是他。 都是他苏祭司。 可到头来,却还是惨遭他的无情抛弃。 大概,从情窦初开的年纪,他跟她在一起,却从来没有一个青春期男孩子该有的冲动跟热情的时候,这份自卑跟不安,就已经在她心里深深植根了。 所以这么多年,才拼了命的将自己打造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女神。 可他在她面前,却永远都冷静又克制的不像话。 她甚至一度以为他因为少年时期家中的变故,产生了某种心理阴影,以至于在大仇得报之前,在这方面都不会有什么兴趣。 可现实却狠狠给了她当头一棒! 他忽然就带了一个女婴回家,亲自为她挑选衣服,亲自照顾她的饮食起居…… 他说他是被一个陪酒女郎下.药,可那么一个清高冷傲的男人,又怎么能忍受得了一个陪酒女郎生下自己的孩子,就算真的生下了,他也不该喜欢到这个地步才对。 可笑的是,直到北月牙出现在这里,直到苏祭司承认那是他跟北月牙的女儿,她还在天真的以为那只是他报复北家时发生的一个小意外。 “你到底喜欢她哪里?” 从一开始的悲愤,到不甘心,到最后的绝望,她的视线渐渐被眼泪模糊,哽咽着看向眼前的的男人:“苏祭司,你到底喜欢她哪里?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她?” 除了家世以外,她还有哪一点不如她北月牙!! 即便是这唯一的优点,对他苏祭司而言还是个极为痛恨的所在,就因为她是北家的人,他才更应该恨她! 苏祭司抬手,粗粝的指腹抚上她满是泪痕的小脸,良久,才哑声开口:“你哪里都比她好,洛欢,你哪里都很好……” 可惜的是,你不是她…… 所谓一眼万年,那颗小小的种子,早已经在20多年前,他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就种下了。 明明,在过去的路上,他誓要让自己的双手,沾染上全部北家人的鲜血的。 明明,她北月牙该是第一个的。 可那么可爱粉嫩的一团,在见到他的时候,一双眼睛笑的弯弯如月牙,直击他心底最深的那一处。 仿佛最深最冷的海底,终于有一缕阳光,悠悠然然,从容不迫的闯入,停留。 在他即将被那蚀骨的寒意夺走全部呼吸的时候。 那是一种救赎。 他一直很清楚,北月牙是他的救赎。 可偏偏,这份救赎,来自于亲手将苏家推入地狱的北氏。 …… 凌晨时分。 急诊室内,年轻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持续不断的响起。 “你下手轻点!没看到老子皮开肉绽了吗?!” “……” “我他妈让你轻点,你耳聋了?!” “……” “嘶……再下这么狠的手,信不信我也把你打成这鬼样子,然后也给你用这力道包扎伤口?!” “……” 拿着绷带的年轻医生一脸懵逼的看着骂骂咧咧的路西斯,好一会儿,才终于战战兢兢的开口:“路西斯先生,您要不要用英文跟我对话一下?我实在听不懂您在骂什么……” 路西斯不爽了:“老子喜欢用什么话骂你就用什么话骂你!再叽歪一句老子把你舌头割了!” 话音刚落,病房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飒爽俊俏的男人不疾不徐的走进来,挑眉打量着他:“还没包扎完呢?!怎么这么麻烦?” “废话!我全身上下现在还能找到一块好地方吗?不费事才怪!……话说你怎么又过来了?烦不烦?!” 别以为他不知道他过来干嘛来了,纯粹是幸灾乐祸来了! 路西法在病床边坐下,屈指拨弄了一下他被绷带裹的跟个木乃伊似的身子,嗤笑一声:“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想先听哪一个啊?” 路西斯嫌弃的挪了挪身子不让他碰,哼哼唧唧:“老子现在什么消息都不想听!” 他现在疼的直想咬人,哪儿来的什么鬼心情去听消息。 路西法兴致盎然的瞧着他:“那如果是关于你家欢儿的呢?” “……” 路西斯一惊,猛地坐了起来,又因为扯动了身上的伤口,痛的倒吸一口凉气,随即趴了回去,睁大眼睛惊愕的看着他:“欢儿怎么了?阿司对她动手了?她受伤了?伤的重不重?” 路西法瞧着他焦急的模样,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 他其实很不赞成他跟洛欢在一起的,可看他现在被打的半死不活的模样,还心心念念的都是他的欢儿,又觉得这小子这辈子算是完了。 算了,由着他去吧。 “伤是受了一点,算是心理上的,不过如果明天早上七点之前她还没离开这里,就不单单只是心理上的伤了。” 路西斯急了:“那你还不赶紧送她走?!” “你先别着急!等我把话说完!” 路西法站起身来,绕着病床走了一圈,医生已经在给他包扎小腹上的伤口了,基本上也处于完工的状态了。 走了两圈后,眼见着他急的快蹦起来跟他拼个你死我活了,这才站定:“阿司这边是狠了心了,北月牙那边又通知了她的哥哥,你也知道,她那个哥哥对她有多百依百顺的,洛欢在这里过不下去,离开了阿司,差不多也是个死了。” 他俯下身,双手撑着床,定定看着他:“阿司的意思是,如果你想,可以陪洛欢一起离开,从今以后,你们的生死跟他都再也没有任何关系!能不能躲过北幽阳派来的杀手,护她周全,也全凭你的本事了。” 包括他的亲哥哥路西法,他的兄弟兼boss苏祭司,他并肩作战的朋友,优渥的生活…… 这是一场豪赌。 他放弃一切陪洛欢远走天涯,躲避北幽阳的追杀,到头来可能都换不到洛欢对他的半点感情。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658 669你好,阿司匹林先生:她心心念念的,只有她的幽阳哥哥 路西斯这一生,难得有这么安静沉默的时候。 也不知道是在想要不要赌一场,还是别的。 路西法也不着急等结果,长指滑过他缠满绷带的身子,低低叹息了一声:“小斯,哥哥跟你说一句实话,洛欢爱阿司已经爱到了骨子里,你还这么年轻,真的没必要这么折磨自己,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你能放下她,让她一个人离开这里。” 先不说他陪洛欢一起离开后,失去了苏祭司的保护,要独自一人面临多少宿敌的追杀,会有多危险,就单单洛欢不爱他这一点,就足够将他折磨个半死偿。 他不知道他这么多年来对洛欢的执着,究竟是真的深爱还是只是因为没有得到过,但不管怎么样,他还是希望他能试着放下。 不是所有的爱情都能开花结果,如果爱而不得,放荡一生又何妨,比如他。 直到医生帮他包扎完,又小心的叮嘱了一番,离开后,路西斯才像是终于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哥,你知道我不能让她一个人出去,既然阿司不想保护她了,她的身边,总该有个人来护着。” 他说,声音冷静又决绝。 路西法阖眸,不动声色的轻叹一声。 好吧,这个结果,虽说不大能接受,但其实也在预料之中了。 他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你以后注意安全,我不在你身边了,你又有了需要独自保护的人,以后就别这么任性了。” 这么多年来,他们兄弟俩几乎从来没分开过,连出任务,路西法都基本上不放心,每每都会陪着他一起。 多少次跟死亡擦肩而过,都是他这个做哥哥的,在旁边拉了他一把。 替他挡过刀子,挨过子弹,独自一人从十数人的包围中将伤痕累累的他拖出来…… 也大概是因为这样,所以他的性子从小到大基本上都没改变过,依旧张狂纨绔的像个还未成年的豪门少爷。 可从今以后,他就再也不能保护他了。 他再也不是谁的弟弟,而是谁的守护者了,他要成熟起来,沉稳起来,才能好好的生活下去。 路西斯大概也有点难过,趴在床上没吭声。 就这么沉默的相处了一会儿,路西法忽然站起身来:“你先躺着休息一会儿吧,我去给你收拾一下行李,到时间了会过来叫你。” 走到门口的时候,一直没吭声的路西法又忽然叫住他:“哥。” 他站定:“嗯?” 冗长的沉默。 路西斯歪了歪头,看着他修长挺拔的背影:“对不起。” 路西法垂眸,长而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落寞:“嗯,知道了。” …… 书房里充斥着淡淡的烟雾,宽大办公桌后,男人弹了弹指间的香烟:“确定了?” 路西法同样叼着烟吞云吐雾,含糊出声:“确定了。” “嗯。” “阿司。” “嗯?” 路西法欲言又止:“算了,没什么。” 苏祭司大概也没什么心情去追问,他说算了,他也就算了。 直到一声尖锐的枪响,划破了寂静的夜色。 路西法怔了怔,没等反应过来,前一秒还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已经眨眼间冲了出去。 枪声很清晰,清晰到几乎近在咫尺,可想而知不会是外人闯进来开的枪,而这里面,能对着他们两个人以外的人开枪的人…… 他追过去的时候,月牙的太阳穴上已经抵上了一把袖珍银枪。 今晚的洛欢很美,又穿上了史上高贵的奢侈女装,长发高高挽起,妆容精致,美丽的像个刚刚嗜血归来的女妖。 她那一枪,是开在了门锁上。 从那晚她悄无声息的闯入千里的卧室之后,月牙就养成了睡前锁门的习惯,她进来的时候大概是没打开门,索性就直接开了枪。 苏祭司身形挺的笔直,黑色的休闲外套下,肌肉已然紧绷到极致,可脸上却冷漠的看不到半点表情。 “洛欢,你干嘛要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呢?阿司已经答应让小斯陪你离开了,从今以后天大地大,你们两个想去哪儿去哪儿,不是很好?” 路西法双臂环胸慵懒的靠着墙壁,盯着她明显已经有些不正常的目光:“阿司要你走,也不是因为她北月牙,而是因为你试图杀死他的女儿,这一点,任何人都不可能忍吧?你现在就算杀了她,也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我知道呀……” 冰凉的枪口顺着月牙的太阳穴一点点下滑,在她的脸上游移着,洛欢笑容轻慢:“我也没打算改变任何事情,可放这个女人在这里真是太碍眼了,她不死,我怕以后都要睡不着了。” 月牙一手还在轻轻拍着被枪声惊醒的千里,试图再把她哄睡,可千里见到卧室里突然多了这么多人,就彻底清醒了,一咕噜爬了起来。 起床后就习惯性的要往她怀里拱,被月牙单手推开了。 “千里乖,去找爸爸。”她轻声哄着。 千里眨巴眨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小屁股坐在床上,像是在考虑到底是继续找她抱还是找爸爸抱。 月牙咬牙,低声补充:“爸爸给你拿来了冰淇淋,快过去要。” 千里很喜欢吃冰淇淋,可她肠胃一向不大好,每次吃会肚子疼,平日里她基本上不允许她吃。 这会儿千里听到有冰淇淋吃,立刻双眼放光,撅着小屁股就跑下了床,颠颠儿的跑进了苏祭司怀里。 男人俯身将她抱起来,随手递给路西法,不动声色的给了他一个眼神:“带她去楼下。” 路西法耸耸肩,随手将千里接过来出去了。 男人转过身来,目光漠漠的看向洛欢:“洛欢,你该知道,你伤了千里,我愿意放你毫发无损的离开意味着什么。” 连路西法路西斯都不会有这样的待遇。 “意味着什么?” 洛欢柳眉微扬,嘲弄的睨着他:“意味着你爱我吗?嗯?苏祭司,你爱我吗?” 男人薄唇渐渐抿成一条线,目光凉薄的看着她。 他的沉默像是鞭子一样狠狠抽上女人的心脏,洛欢凝眉,眼底渐渐渗出水雾,却又笑的癫狂:“哈哈……你不爱我……苏祭司,你既然不爱我,又为什么要跟我订婚呢?既然跟我订了婚,又为什么迟迟不肯娶我呢?你先背叛了我,就不要怪我同样背叛你!!” 她得不到她的爱情,他们谁都别想得到!!! 苏祭司的视线微微下滑,落在她手中的袖珍手枪上,嗓音凉淡:“洛欢,这把枪,是10年前,我亲手交给你的。” 要她防身用。 洛欢眸光闪烁了下,声音微颤:“你还记得?” 她还以为,他已经把跟她所有的事情都忘记了。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洛欢,你对我而言,很重要,一直很重要。” 跟路西斯路西法不同,他们都是男人,能跟他并肩作战,却不能给他一个女人才会有的细致温柔,最亲近的姑妈,跟他见面,也永远都是在提北氏集团,逼迫他狠下心肠,断情绝爱,为了复仇而活…… 他上前一步,目光深深的看着她:“我不想伤害你,洛欢,你别逼我伤害你。” 你别逼我伤害你…… 洛欢怔了怔,前一秒因为听到他的那句‘很重要’而得到的满足,又被他这一句话轻易击碎。 “你想怎么伤害我?” 她低低冷冷的笑出声来,左手用力的抓住了月牙的长发向后撕扯着:“苏祭司,你要为了你仇人的女儿,伤害我?” 月牙痛的闷哼一声,冰凉的枪口自始至终都死死的抵着自己的太阳穴,她想要忽略都不行。 “我如果死在这里,洛欢,你可要想好了,苏祭司、你的爸妈、你全部的亲人恐怕都要跟着我陪葬!” 她的声音不算严厉,但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现在的苏祭司,跟他的姑妈之间关系微妙,随时都有可能拼个你死我活,现在这样的时机,他根本不会是北家的对手。 至于她那双不成器的父母,想要取了他们的命,对北家而言更是易如反掌。 “那又怎么样?” 洛欢低头看着她,毫不在乎的口吻:“谁不是一死?早点死晚点死有什么区别么?反正我跟我爸妈之间本来就没什么情谊,至于阿司……我死了,他陪我一起死,不是刚刚好?” 大家都别活了吧。 卧室的门忽然再度被撞开,路西斯只套了一条黑色长裤,上半身赤果着,缠满了绷带,他的唇色苍白到看不出一丝血色,惊魂未定的叫她的名字:“洛欢!!放下枪!!你疯了是不是?!” 洛欢咬唇,冷冷扫他一眼:“为什么要放下枪?路西斯,你口口声声说会帮我,不会让苏祭司,不会让北月牙欺负我,可到头来呢?你却什么都不做,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我被他们逼到绝境!!你根本不配喜欢我!!!” 你、根、本、不、配、喜、欢、我!! 这句话,北月牙身为一个旁观者听了都觉得心寒,直接无法想象路西斯听到后会是怎样一种感觉。 但某一瞬间,她清楚的看到他瞳孔重重收缩了一下。 喉结上下滑动,好一会儿,他像是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哑声道:“哥哥在外面安排了狙击手,欢儿,你……” 他话还没说完,洛欢就忽然情绪激动的站了起来,一边奋力的想要将还半坐在床上的月牙拖拽起来挡在自己身前。 电光火石间,玻璃碎裂的声音骤然响起,洛欢的身体被一股巨大的惯性带着重重的向后退去。 砰—— 子弹在半空中滑过一道银色光线,穿透了卧室角落的一个衣柜。 路西斯倒吸一口凉气,冲上前去赶在她倒下的瞬间抱住了她:“欢儿!” “月牙!!!” 另外一道声音几乎在同一时间响起。 尖锐的疼痛侵袭着神经,洛欢呛咳着,一口一口的鲜血从唇齿间溢出,她努力睁大眼睛,想要寻找苏祭司的身影,却发现他连看都没看自己一眼。 那抹只是看一眼就足够让她怦然心动的身影,正背对着她,抱着另外一个女人,惊痛的叫着那个女人的名字。 “月牙!!月牙……” 苏祭司单手抱着从床上摔落下来的女人,眼睁睁的看着她痛苦的捂着自己的一只眼睛,痛到唇色惨白,开开合合好一会儿,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纤细白嫩的指缝间,很快有汩汩鲜血流出来。 “痛……” 失血的唇瓣颤抖着,像是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哽咽着叫他的名字:“苏祭司,我好疼……” 洛欢刚刚因为情绪激动而开出的那一枪,擦着她的眼角滑过,虽然没直接碰触到她的眼睛,但光是子弹的气流,就足够伤到她失明! 细细弱弱的声音,却像是最锋利的刀子一样,狠狠的切割着他的神经。 那殷红的血像是从他心脏中沁出来的一样,尖锐的疼痛弥漫在四肢百骸,他呼吸急促,低声安抚她:“没事,月牙,你不会有事,别怕,不会有事的……” “阿司……” 眼看着他抱起那个女人转身匆匆离开,洛欢眼泪疯了似的涌了出来,挣扎着要追上去,胸口一痛,一口鲜血又溢出唇瓣。 路西斯的眼底一片血红,双手颤抖着捂着她的伤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要带她去医院。 “阿司……阿司……” 洛欢紧紧抓着他身上的绷带,鲜血源源不断的从唇间溢出,眼泪越落越凶:“叫阿司……叫阿司过、过来……” “你先别说话,我带你去看医生。” 冷汗涔涔落下,路西斯甚至连心痛的时间都没有,抱着她疯了似的往楼下跑。 路西法迎面走来,只看了一眼,就皱了皱眉:“别去了。” 他看不出来这颗子弹打到哪里去了吗? 流了这么多的血,还能救活才有鬼了! 路西斯却像是完全没听到他的话似的,一阵风似的抱着洛欢冲了出去。 路西法转过身,看着他抱着几乎被鲜血染透了的女人狂奔在院子里,跑着跑着,速度渐渐的就慢了下来。 然后,在靠近车库的时候,彻底的停了下来。 他抱着已经一动不动的女人,慢慢跪了下去。 路西法阖眸,不想再去多看一眼,转身,顺着一路淋漓的血迹上了楼。 …… 深秋的风,已经带了几分冬日里的凛冽。 月牙一手仍旧死死的捂着右眼,鲜血顺着她的手指滑下,一路蔓延过手臂,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 痛到想哭,却又流不出眼泪。 苏祭司一路将她抱到急诊室,早早的就被路西法叫起来等着的几个医生看了眼,不属于自己能力范畴的就自动自的往后退了一步,其中一个年长的走了出来:“准备手术!” 说完,刚要去做准备,手臂就被男人单手扣住了。 他转身,恭敬的看着他:“boss?” “无论如何,一定要保住她的眼睛!” 男人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被推进手术室的女人,声音暗哑到几乎要沁出鲜血:“听明白了吗?” 男人默了默:“我尽量。” …… 苏祭司阖眸,用力按了按两边的太阳穴,紧绷的神经却没有半点放松下来。 一边的护士怯怯上前:“boss,您要不要先去休息室里等一下,手术可能需要持续一段时间……” “去给我拿一盒烟过来。” “……是。” 烟跟火都递上去了,护士眼睁睁的看着他染血的手怎么都握不稳打火机,又鼓起勇气来主动把打火机拿过来,替他点燃烟。 男人深深吸了一口,深锁的眉头这才稍稍舒展了一点。 几分钟后,乔治匆匆走了过来,神色凝重的道歉:“对不起,boss,临时有点事情,没能及时赶回来,让您受惊了。” 苏祭司站在窗边,迎着夜风,仿佛这样呼吸就能轻松一点一样。 “洛欢伤的怎么样了?”他问。 乔治默了默:“我赶过来的时候……看到路西斯先生抱着她的……身子,跪在院子里,一动不动……” 他原本想说‘尸体’的,但犹豫了下,还是谨慎的改了改。 苏祭司将烟递到唇边的动作倏然一顿,眼底仅存的一点光亮也黯淡了下去,片刻后,忽然将烟碾灭:“好好葬了,葬在苏家的墓地里。” 乔治不敢多说什么,微微颔首:“是。” 夜晚越来越深,周围的温度越来越低。 苏祭司站在窗边,凝眉眺望着满天繁星,不知道看了多久,看到心底一片冰凉。 失去了洛欢,也就等于同时失去了路西斯。 跟姑妈的事情,也该有个了结了。 浑浑噩噩中,仿佛所有的人,都要离他远去了。 从今以后,他的身边,就只有千里和路西法了。 “哥哥……疼……哥……” 路上,女人低低的呜咽声那么清晰的一遍遍的在耳畔回荡着,啃噬着他的心脏。 仿佛冥冥之中,他当初那邪恶又疯狂的计划,真的变成现实了一样。 她心心念念的,只有她的那个幽阳哥哥!! 如果北幽阳不是她的亲生哥哥,是不是她真的会爱上他? 这个念头闪过脑海,很快激起一阵自嘲的冷笑。 就算跟北幽阳是亲生兄妹又怎样?她不能喜欢他,还能喜欢安易生,还能喜欢亚瑟,还能喜欢各种各样的男人。 偏偏就不会喜欢他。 偏偏就不会喜欢对她而言只是个变态恶魔的他!!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659 670你好,阿司匹林先生:你有没有想过再跟我生一个孩子? 医生说能不能恢复视力,还要看她自己的恢复能力。 月牙盯着镜子里自己独眼龙的造型,糟心到吃不下一口饭。 已经快一周了,晚上还会时不时的痛醒,实在疼的厉害了,就会吃片止痛药。 敲门的声音传来,她忙放下手中的小镜子,清清嗓音:“进。偿” 一身白色休闲套装的男人闲庭信步的走进来,风.流雅俊的脸上勾着一抹魅惑的浅笑:“来探望一下病人,怎么样?今天还痛的很厉害吗?” 这几天来,除了医生跟护士以外,也就只有他有闲情逸致过来看她了。 从她被从手术室中推出来到现在,苏祭司一次都没出现过,仿佛他根本就不住在这里似的。 可明明她闲来无事的时候,站在窗边,远远的经常看到护送着他的车队出出进进的。 前后不过几十米远的距离…… 虽然没有人跟她提过苏祭司为什么没过来,但她也隐隐能猜测到,应该是跟洛欢的死有关系的。 见她有些心不在焉,男人抬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听到我说的话了么?” 月牙怔了怔,回过神来:“啊?……哦,还好,不怎么疼了。” 男人满意点头:“那就好,那你就跟你北家那边打个招呼吧,我今晚让人给你收拾收拾行李,晚点就派人送你回孤城。” 送她回孤城? 月牙呆住,愣愣看着他半晌,像是没听明白他的意思似的:“回孤城……干什么?” “养伤啊!” 路西法回答的理所当然:“现在洛欢没了,苏姨在这边的势力又被阿司连根拔起了,你也不用担心还有谁会伤害到你的千里了,现在完全可以安安心心的回孤城做你的北家大小姐,享受着人上人的优渥生活了,多好。” “……” 月牙张了张嘴,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但他的话好像又说的格外有道理,一时间竟然找不到半点能反驳的地方。 没错,现在洛欢没了,苏珍也不在这里了,千里应该是不会再有什么危险了。 按理说,她应该可以安安心心的回去过她原本的生活了。 可…… 当初那么厌恶憎恨的地方,这会儿却莫名的生出了一种‘家’的错觉,仿佛已经习惯了住在这里。 她咬着勺子,盯着面前凉的差不多了的粥,沉默不语。 路西法泡在女人堆里多少年的男人了,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看穿了她的落寞跟犹豫,戏谑低笑:“怎么?舍不得走了?” 月牙一惊,下意识的摇头:“没有!” 男人没说话,给了她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莫测眼神。 月牙被他盯的浑身都不舒服,咬咬唇,底气不足的补充:“我只是……只是、只是舍不得千里……” “千里你就别想了,阿司现在身边就只剩下这个宝贝疙瘩了,以前你抢不走她,现在更是想都别想。” 月牙没吭声。 她又不傻,当然知道自己抢不走,而且以前的确是想抢抢不走,但现在苏祭司身边的确没几个亲近的人了,她也不忍心再继续跟他抢女儿了。 她拿着勺子拨弄着碗里的粥,好一会儿,才慢吞吞的问:“他是不是在因为洛欢的死而难过?” “难过是肯定的,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找不到西西,无形中已经把洛欢当做半个妹妹了,要不是那晚的情况实在麻烦……” 路西法说到这里,忽然就停了下来。 他跟苏祭司相处这么多年,有些话,不需要言语,一个眼神就够了。 那晚阿司借着把千里递给他的空隙给他的那个眼神,他其实明白。 他们手中的狙击手都是顶尖的,想要在洛欢失控之前把北月牙救出来,又不至于要了洛欢的命,是一件不算很难的事情。 可他出去布置命令的时候,却生出了私心。 洛欢不死,阿司是一定会将她赶出去的,她离开了,小斯就一定会跟着。 这么多年来他们兄弟俩招惹了不少仇敌,更别说还有北家新派来的人,洛欢在模特儿界这么出名,走到哪里都有一张超高辨识度的脸,路西斯或早或晚,都要被她害死。 还是干脆一了百了,让她死了算了。 他的这个私心,能瞒得过路西斯,却瞒不过苏祭司。 那之后,结结实实的挨了苏祭司的一顿收拾,险些也要在她旁边安置个病床躺一躺。 好在他还顾念着这点兄弟情,没有告诉路西斯,不然他跟这个弟弟之间的兄弟情,也算到头了。 心脏沉甸甸的透不过气来。 月牙被洛欢拿枪指着的时候,真的没想到自己还能有机会活下来,本来,苏祭司对她的这条命就一直在虎视眈眈的。 想到之前她还拿他的那间密室嘲讽他,嘲讽他的爱情,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做的太过分了。 …… 夜深人静。 月牙本来想去苏祭司的书房等着他的,结果连主楼都没能进去就被女佣拦下了。 “boss吩咐了,没有他的允许,您不能进这栋楼。”女佣的态度傲慢又轻鄙。 月牙没什么精力去跟她们计较,就靠在主楼外面的大理石栏杆上等着。 一直等到深夜11点多,才看到他的车子在另外三辆车的保护下驶入古堡,一直驶到主楼前才停下。 司机下车,恭敬的帮男人开了门,夜色中,男人西装外披着的一件黑色大衣衬得他身材格外颀长笔挺,显出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孤傲来。 月牙闲来无事的时候看过不少装酷耍帅的黑道电影,配上那些超燃的音乐,每每都会感叹好帅好帅。 可这会儿看到了他,才又忽然觉得,相比较起电影中男主角的刻意做作,眼前的这个男人周身浑然天成的首领傲气才是格外的撼人心弦。 她觉得有些奇怪。 她其实一直知道他很英俊,但却并没有仔细去感受过,两只眼睛的时候没有看到他有多帅,这会儿只能用一只眼睛看了,反而发现了一些以前不曾发现的小细节。 男人一边摘下手上的黑色皮手套一边上楼,目光清冷的扫她一眼:“找我有事?” 月牙站起身来,不知道怎么的,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还贴着纱布的眼睛,轻咳一声:“还没来得及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不客气。” 依旧凉漠的没有半点温度的嗓音,男人丢出这三个字的时候,脚下步伐甚至没有半分停顿,仿佛他们之间的对话已经结束了似的。 月牙呆了呆,眼看着他要进去了,低声叫他:“苏祭司!” 男人终于停下步伐,却没有转身看她:“还有事?” “我……我、嗯……我能不能单独跟你聊一聊?” “聊什么?” 月牙紧了紧身上已经被夜色的寒意浸透了的衣服,咳了一声:“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下来,再说好不好?” 她很少有这样对他和声细语说话的时候,以前就算有,也是在他的淫威之下不得不那么做。 像是她提出的这个要求很过分一般,男人足足考虑了一分钟,才冷淡丢下一句:“进来吧。” …… 一路酝酿着要怎么开口比较好,可跟着男人进了他的书房后,之前好不容易想出来的急剧开场白,顷刻间化为了乌有。 月牙站在原地,看着这个极度陌生的书房,一时间有种走错了地方的错觉。 “你……重新装修了你的书房?” 男人站在衣架边,随手脱下大衣外套:“嗯。” “为什么?” “你过来就是跟我讨论这个问题的?” “……” 月牙愣愣看着他,一时语噎。 如果她记得没错,两三天之前,好像看到过有滚滚浓烟从主楼里冒出来,楼下明明有巡逻的警卫,却没见他们有着去灭火的。 问护士,护士无辜摇头说不知道,后来路西法过来,她想起来,又随口问了一句,路西法只是笑了笑,说那是阿司在烧东西。 他这么说,月牙第一反应就是他在烧洛欢留在这里的东西,也就没再追问下去。 但现在看来,他烧的,应该是他书房里的东西。 如果她记得没错,他的书房里似乎并没有任何跟洛欢有关系的东西。 办公桌上的办公用品,书架上的藏书,还有墙壁上挂着的几幅珍贵的画作,仔细想一想,他好像都没有理由烧掉它们。 也就是说,他烧掉的,是暑假后面,密室里的东西。 那些画,那些衣服,那些包包鞋子…… 不大清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模模糊糊的,又仿佛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了…… 女佣送来了两杯咖啡、一份水果跟一份点心后就默默退出去了。 苏祭司在办公桌后落座,表情冷漠疏离的像是在工作一样:“有什么事情就说,我还有事情要忙。” 月牙飘远的心思收了回来,呆呆看了他两秒钟,才哦了一声:“那个……” “坐下说,我不喜欢仰视着别人。” “……” 她默了默,乖乖在他对面的真皮沙发椅中坐了下来:“那个,我想说,其实我留在这里养伤也一样,你工作那么忙,千里总不能一直给女佣照顾着。” 男人垂眸喝咖啡的动作微微一顿,再看向她,眸底已经有了几分嘲弄的痕迹:“你想留下来?” 这什么表情? 她就算留下来,对他而言也不过是多一双筷子的事情,还能把他吃穷了? “不行吗?”她不答反问。 男人像是冷笑了一声,回答的干脆利落:“嗯,不行。” 月牙皱眉:“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是单纯的讨厌你,不想看到你在这里,可以么?” “……” 男人随手将一边的文件拿过来开始翻阅,看都不再看她一眼:“说完了?说完了就带上你的行李,回你的孤城,以后没有特别要紧的事情,就不要再过来了。” 月牙盯着他轮廓深邃的侧脸,心脏不知怎么的跳的又快又急,慢慢的,开始口干舌燥。 沉默中,男人抬起头来,目光寒凉的盯着她:“还不走?” 搭放在腿上的双手一点点收拢,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微微的刺痛感传来,月牙终于鼓足勇气似的:“苏祭司,你有没有想过,再跟我生一个孩子?” 男人瞳孔骤然一缩,波澜不惊的俊脸终于出现了一丝丝裂痕:“你说什么?!” 她嗑药了是不是?在这里说什么鬼话? “你有没有想过,我留在这里陪着千里,陪着你,也算是一种补偿?” 月牙认真的看着他,一字一顿,虔诚万分:“我知道北家欠了你的,但当初那件事情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北苏两家不过是权力斗争的牺牲品而已,就像多少家族死在你父亲手里一样,没有谁是无辜的!我说这个不是想为北家开脱,只是觉得……并不是所有的仇恨都一定要用鲜血来洗涤,只要能补偿你,让你过的开心一点就好,不是吗?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尽最大努力给你你想要的,爱情,亲情,我都可以……” 她说着说着,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男人眉梢眼角染着的嘲弄的痕迹,已经再清楚不过了。 他看着她,碧蓝的眸子这会儿却闪出几分嗜血的红光,凶残的野狼一样锐利的盯着她:“并不是所有的仇恨都一定要用鲜血来洗涤?呵!北月牙,你说的可真轻巧!希望你的父母叔伯哥哥们死在我手里的时候,你还能这么云淡风轻的把这番话再说一遍!” 月牙窒了窒。 他什么都不要了。 洛欢不要了,苏珍不要了,她也不要了…… 这些原本拼凑出他心脏的人,一个个被他用刀子挖走,空余出来的地方,他要拿北家人的命,一条一条的填补。 她阖眸,深深吸了一口气,身体的某一处,却开始隐隐作痛。 终究还是逃不过。 …… 行李箱路西法早已经让女佣帮她收拾好了。 千里又睡在了苏祭司的卧室里,她跪在床边,长长久久的盯着她睡的可爱香甜的小脸,忽然说不出来的难过。 不知道她长大之后会不会恨她,恨她为什么要把她生下来,让她亲眼看着自己母亲一族跟父亲一族拼个你死我活…… “时候不早了,该走了。” 路西法等了一会儿,终于失了耐心,淡声提醒她。 月牙倾身,轻轻亲了亲千里软糯的小脸,声音黯然:“以后,麻烦你多多照顾她了。” “我知道。” “谢谢。” …… 拖着行李箱走在院子里,风停了,空气安静下来,寒意反而越发的猖狂了起来。 月牙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站在喷泉边等着路西法把车开过来。 等着等着,不知道怎么的,本能的就转了个身抬头看向了那一处。 书房阳台上,男人逆光而站,全部的表情都隐匿在了暗影处,她看不清他此刻脸上的表情。 他就那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一樽孤独又沉默的雕像。 月牙收回视线,远远的看着从车库方向开过来的那辆银色兰博基尼。 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她将手中的包放到行李箱上,空出手来去那手机,来电显示上的‘苏祭司’三个字看的她略略失神。 再转头看过去,阳台上的男人还站在那里,右手握着手机,放在耳边。 她努力想了想,还是没想出来他还有什么想跟她说的,明明之前一副再跟她多说一个字都是浪费时间的表情。 想不出来归想不出来,还是默默的划下了接听:“喂?” 沉默。 月牙等了一会儿,心里泛起了嘀咕。 他不是打算给路西法或者谁打电话,结果不小心拨到了她的号码上去了吧? 正想着是直接挂断还是再问他一句,手机里就传来了男人低沉沙哑的嗓音:“你刚刚说,爱情,亲情,你都可以给我,是什么意思?” “……” 月牙被他问的懵了下:“什么?” “你的爱情就这么廉价,想给谁就能给谁?” “……” “哪怕你不爱这个人,也可以强迫自己去爱他?” “……” 兰博基尼在跟前停泊下来,路西法单手搭在方向盘上,挑高了眉梢看她:“跟谁打电话呢?快点儿,送你登记后我还有个约会要赴呢!” 月牙一手拿着手机,另一手默默把行李箱放到了后备箱里,沉吟一声,才斟字酌句的道:“我觉得……你其实也没有我以为的那么不堪。” “是么?”凉凉的两个字,听不出什么情绪。 月牙手指划过兰博基尼冰凉的车身:“我不知道我能不能给你你想要的那种爱情,但应该能给个差不多的。” “是么?”仍旧是凉凉的两个字,染了几分冷笑。 月牙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支支吾吾好一会儿,反问:“所以你打电话过来,是改变主意了吗?” “没有。” “……” 月牙一愣,看了眼被十分没礼貌的挂断了的电话,再抬头看一眼已经空无一人的阳台,呆了半晌。 有病啊!!! 没改变主意还在这里拖拖拉拉的耽搁她时间!! 上了车,正气呼呼的系着安全带,身边路西法忽然似笑非笑的开口:“我们要不要打个赌?如果你现在冲下车去跑到他跟前脱了衣服向他求爱,他立刻就会改变主意!” 月牙给了他一个无聊的白眼:“一会儿不是还要赴约吗?还不赶紧走?” “……”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660 671你好,阿司匹林先生:你哭了?发生什么事了? 再次见到安易生,月牙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他被关在北家的地下室里,双腿被废,坐在轮椅中,安静又耐心的给一盆盛放的路易十四玫瑰洒着水。 整个地下室里都弥漫着浓郁的花香。 深紫色的花瓣在水雾的喷洒下微微颤动,沾着晶莹剔透的水珠,可惜这里没有阳光,否则在阳光下一定很好看偿。 记忆中那个善解人意又儒雅斯文的男人,这会儿却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看着花瓣的眼神仿佛那就是他全部的世界。 好像所有心理有疾病的人,病入膏肓的最终结局,都是回归最初的干净纯粹。 月牙见过的最与世无争又恬淡静默的男人,大概就是她二叔北墨生了,但二叔身体一直不大好,这么多年来基本上都在国外养着很少回来,她回北家的日子又太少,基本上没怎么见过他。 但有些人,不需要认识太长时间,单单只是看一眼,就足够铭记于心。 这会儿的安易生,身上竟然能找到几分她二叔的影子。 月牙抱着怀里慵懒蜷缩着的coco在他身边站定,低头打量着那盆被精心照料的路易十四玫瑰:“花挺漂亮的,紫玫瑰的花语是什么?” 安易生笑了下:“我只钟情你一个。” 月牙皱了皱鼻尖。 玫瑰花仿佛天生就是为爱而生,所有的花语都差不多。 安易生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睛怎么了?” 他问,口吻寻常的仿佛他还是她的心理医生一样,仿佛他之前对她的种种利用跟设计陷害都只是梦一场一样。 大概是在苏祭司那边给磨的没什么脾气了,回来后听说那晚她在他公寓里险些被暗杀并不是意外,而是他刻意安排的时候,心里竟然没有多大的情绪波动。 只是觉得,这世界上,谁活的都没表面上看到的那么轻松啊。 她抬手摸了摸,唇角扯出一点苦笑:“意外,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安易生点点头,没再继续问下去,专心致志的帮他的花浇水。 其实按照他对她的设计陷害,放在别人身上基本上就是个死,但他跟北幽阳相识多年,一直是哥哥最为信赖的朋友,不然当初也不会派他去美国照顾她了。 大概也正是因为这样,才只是废了他的双腿,囚禁了他作为惩罚。 “你知道吗?之前我在苏祭司那边的时候,苏珍曾经因为你被囚禁的事情,怒气冲冲的找我讨说法,逼我打电话给哥哥放你走。” 安易生手中的动作微微停顿了下,像是失了一会儿神似的,好半晌,才没什么情绪的开口:“是吗……” 月牙说这个,原本是想让他心里至少释然一点点的,但看他的反应…… 好像早已经释然了。 大概是因为双腿被废,如今被囚禁在这昏暗不见光的地下室里,终日只能跟一盆花作伴,也大概是因为周瑾彻底的离他而去,让他忽然觉得其实复仇不复仇没多大意思了…… 跟二叔那种与生俱来的淡静随和不同,他的这份沉静,应该是心如死灰后的冷漠。 月牙觉得没什么意思,站直身体静静看着他:“不管怎么样,还是很谢谢你当初能帮我从抑郁症的阴影中走出来,听说周瑾去了意大利一个叫做卢卡的小镇,听说那里风景很美,最适合洗涤心灵,人生这么短,与其在仇恨中惶惶不安的度日,倒不如跟自己心爱的女人,找个世外桃源,看日升日落,赏春花秋月,你说是不是?” 安易生拨弄花瓣的手指停了下来,视线定格在一处,没有说话。 跟自己喜爱的女人,看日升日落,赏春花秋月…… …… “你要我放安易生离开孤城?” 办公桌后的男人抬起头来,清凛淡漠的视线盯着她白皙的小脸:“月牙,你该知道,我愿意留他一命到现在已经是极大的仁慈。” “我知道。” 月牙单手托腮,挑拣着盘子里喜欢的水果吃着:“你废了他一双腿,也算是可以了,再这么囚禁着也没意思,白白浪费他的生命,送他走吧,我相信他以后也不会再回来孤城了。” 北幽阳看着她,唇线一点点抿起。 或许是生活环境不同的缘故,月牙脱离了北家人遗传在骨髓里的偏执跟冷血,对他们而言,他安易生既然犯下了这样的错,就该一辈子为此承受惩罚。 “好了,我这个当事人都不生气了,你就别计较了。” 月牙拍拍手,笑盈盈的看着他:“话说我昨天无意中听到爸妈在商量要给你安排相亲的事情,对方是个大明星哦,拍了好多电视剧电影,还会唱歌,关键长得漂亮身材也好,回头我陪你一起,去给你把把关啊!” 北幽阳没说话,但微微蹙了蹙的眉头显示了他对这件事情的不悦跟排斥。 不过看爸妈的意思,他要么就抓紧时间自己找,要么就接受他们的安排,平均每三天接受一次相亲,总之要二选一。 “其实我也觉得,这世界上的哪个女人,能配得上我这么英俊睿智,多金又帅气的哥哥……” 月牙双手交叠撑着下巴,一本正经的打量着面前男人英俊到无可挑剔的俊脸,忽然笑嘻嘻的开口:“古代的那些优秀的大家闺秀,不好选夫婿的时候,都是要比武招亲的,不然我们也效仿一下,给哥哥你办个招亲?从家世到身材到样貌到学识到修养……从各个层面筛选,肯定能给你选出几个合适的女人来。” 北幽阳有些无语的瞥了她一眼:“这么晚了,你就不去睡觉?” “我不困啊!” “可是我在工作,你打扰到我工作了。” “哦,那你就先不要工作嘛!先陪我聊聊天,聊到我困了,你再忙你的就是了。” 北幽阳:“……” 他忙工作的时候,就连季枝枝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都不敢过来打扰他。 结果到她这里,就这么三言两语的给解决了。 他深吸一口气,索性抬手将笔记本合上,起身去酒柜边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 月牙歪头看了看:“你倒酒做什么?我现在不能喝酒。” “没人逼着你喝。” “那你喝酒,怎么正正经经的跟我聊天?” “你说你的,我喝我的。” “……” 从她回来到现在,他基本上不愿意去看她。 一看到她眼睛上遮着的那块纱布,就怎么都按捺不住想要去将苏祭司剁碎了丢进海里的冲动。 可从她解释的言辞中,却不难听出对苏祭司的维护,不同于之前那种单纯的不想把事情闹大了的维护,她这次的维护中的迫切,清清楚楚的写在脸上。 心虚大起大幅的波动着,他忽然转过身来,面色冷沉的看着她:“既然要相亲,那就一起相好了,我要娶妻子,你当然也要找个男人照顾。” 月牙一愣,几乎是本能的举了双手拒绝:“呃……我就算了吧,我、我现在觉得……自己挺好的……” 北幽阳却不再说话,漫不经心的喝着她的酒,闪着幽幽寒光的视线却自始至终都停留在她的脸上。 月牙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为什么忽然有种……自己是一只即将被主人论斤算两的卖掉的羊的错觉呢? …… 一觉睡到早上8点多,醒来的时候,外面下起了靡靡细雨。 苏祭司剥夺了她跟千里全部的联系权利,她已经连续三个月没有见到千里,没有听到千里的声音了。 一想到这个,浑身就没了半点力气,连起床都懒得起了。 磨磨蹭蹭的在床上躺了大半个小时才起来,却意外的发现家里只有几个女佣在忙着。 她皱眉,看向一个女佣:“今天不是周六吗?” “是的,大小姐。” “我爸妈人呢?哥哥呢?” 女佣犹豫了下,才恭敬道:“昨天夜里季大小姐驾车回家的时候遭遇了车祸,先生夫人和少爷他们都去医院了,夫人本来想把你也叫着的,但少爷说你这些日子都没休息好,要我们等你自然睡醒了再告诉你。” 月牙睁大眼睛,吃惊的看着她:“出车祸了?伤的重不重?有没有生命危险?” “不知道,少爷没有说,我们……” 女佣不等说完,月牙已经匆匆转身回了楼上,换了衣服拿了车钥匙就冲去了医院。 …… 手术室里的灯还亮着,季子川银灰色的西装上到处都是斑驳血痕,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站在手术室门口外,眼底充斥着骇人的血光。 月牙跟季子川见面的次数并不少,但他性子太冷,比哥哥要冷太多太多,基本上不怎么跟她说话,全部的时间跟精力都倾注在季枝枝的身上,只要他们在同一个空间里,他的视线几乎是不怎么离开她的。 所谓深情二字,被他发挥到淋漓尽致。 北幽阳远远的站在走廊另一端,嗓音阴沉的跟谁通着电话。 她隐隐察觉到了什么,但又本能的不想去往那方面想,下意识的向着安萝伸出了手:“妈……” 安萝握住她的手,起身将她拉到一边,低声道:“你怎么过来了?这边有我们看着就好,你……” 月牙白着脸,呆呆看着她:“枝枝的孩子……” 如果她记得没错,枝枝到现在已经有至少五个月的身孕了。 安萝的目光一下子就黯淡了下去,小心翼翼的看了身体紧绷到极致的季子川一眼,摇了摇头:“我们现在只祈祷她的命能保住,其他的……哪里还敢奢求。” 月牙的心脏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像是沉入了最深最冷的海底,连带着呼吸也一并带走了。 “妈。” 她嗓音颤颤的叫她,手指将她的手背握到泛出青紫的痕迹:“妈,这只是个意外吗?肇事司机找到了吗?是意外吗?” 安萝凝眉看着她,半晌,摇了摇头。 枝枝是跟朋友聚餐去了,因为时间晚了一点,季子川就打电话要她在那儿等着,他过去接她,但路上堵车,季枝枝等的不耐烦了,就自己开车回去了。 她虽然喝了点酒,但车技是季子川亲自教出来的,再加上多年训练出来的反应能力,那辆车从隐蔽的暗巷中冲出来的时候,她还是在那分秒之中,错开了那致命的撞击。 但车尾还是被狠狠的撞上了,车子转着圈甩出去了三四米远。 如果不是季子川去接她的车刚好赶过去,从车里拎着枪出来的那个身材粗壮的外国男子,早已经取了昏迷中的季枝枝的命。 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咙,月牙努力了好几次,才艰涩出声:“人……抓到了?” “死了,当时子川看到枝枝满脸是血一动不动的靠在方向盘上,所有的理智都失了,一时下了重手,把人弄死了。” 月牙闭了闭眼。 安萝看着她,欲言又止:“月牙……” “嗯?” “我之前听你爸跟幽阳说起过……说这三个月来,苏祭司大动作不断,很多之前他看不顺眼但没怎么理会的人,都被灭了,还有……你爸跟你二叔昨晚也差点被狙击手伤到,这是一次有预谋的复仇,我们北家这么多年来,都洗白的差不多了,能这么来势汹汹的复仇的,除了他以外,不会是别人了……” 她口中的这个他是指谁,不言而喻。 他们北家跟苏家原本其实就那么简单的一件事情,他苏祭司要复仇与否,他们都接着就是了。 但现在,多出来了一个千里,就麻烦了很多。 月牙怀孕的时候,她一直在身边悉心照料着,时不时的能从她的腹部感受到胎动,对这个外孙女,她虽然从来没有见过,但一直是很喜欢的。 从离开城堡的时候,她其实就一直隐隐做好了迎接一切坏结果的准备。 但没想到这一天真的到来的时候,竟然要比想象中还要煎熬许多许多。 眼前一片黑白交错的光点,头重脚轻的感觉让她几乎站不稳身子,勉强扶着墙壁站稳:“妈,我……我去旁边打个电话……”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颤抖又无力。 安萝点点头,顿了顿,又不放心的叮嘱:“注意安全,别走太远了。” 月牙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只知道几乎一直是扶着墙壁的,眼前的墙壁跟走廊都在晃动,她双腿颤抖着,越走越沉。 直到眼前模模糊糊的出现了洗手间的入口,她才停下来,找了个隔间,坐在马桶上,刚刚拿出手机来,不等找到苏祭司的号码,眼泪就汹涌而下。 慌了。 从未有过的恐惧跟慌乱袭击而来,她捂着脸,哭到几近窒息。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垂死挣扎的给苏祭司打这一通电话,难道只是为了听他一句冷冰冰的‘是,季枝枝只是个开始,你们北家所有人的命,我都会一一拿到手’? 类似的话,他已经跟她说过不下一百次了,她真的听够了。 不管枝枝这次能不能挺过来,单凭她腹中那五个月大的孩子死在他手里这一件事情,就足够季子川拼上全部跟他血战到底。 他是北家的姑爷,还是是南氏集团的大少爷,如果他强行索要支持,南莫商会不会背着苏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给他足够的帮助? 就算南莫商不帮忙,南慕青也一定会为他这个唯一的儿子出头,他的大本营就在美国,想要助季子川一臂之力,可以说是如鱼得水…… 为什么? 就算是痛恨北家,就算是痛恨二叔跟爸爸,为什么首先下手的对象却是怀着孩子的枝枝? 明明,他自己的女儿就在他身边,那么小,那么可爱,他天天看着她,是怎么狠下心来先把毒手伸向枝枝的? 她忽然抬起头来,用力的擦去脸上的泪痕,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很快找到了他的号码。 拨通了,可直到自动挂断,都没有被接通。 她咬唇,不死心的再度拨了过去。 还是没有接通。 再拨…… 就这么坚持不懈的拨了十几次,拨到快要绝望的时候,那边终于响起了声音。 “有事?”清冷寡淡的嗓音,带着特属于男人的低沉磁性。 月牙凝眉,用力攥紧手指,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为什么一直不接电话?做了什么亏心事了吗?” 电话那边安静了几秒钟:“你哭了?发生什么事了?” 虽然她努力控制,可带着浓浓鼻音的声音还是出卖了她此刻的情绪。 月牙的情绪一下子就崩溃了,厉声质问:“我在问你为什么不接电话!!!” 又是几秒钟的沉默。 “刚刚在洗澡,没听到手机在响,可以了么?现在可以回答我为什么哭了么?” “……” 月牙艰涩的吞咽了下,眼泪又吧嗒吧嗒落了下来:“苏祭司,枝枝的车祸,是你安排的,对不对?” 这一次,那边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这种安静像是一种无形的沉默,压垮了月牙紧绷到极点的神经。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之久,耳边才终于再度响起男人的声音,只是这次不再是刚刚的冷漠凉淡,平白显出了几分凉薄跟阴冷:“既然你觉得是我安排的,又何必打电话来问我?” 月牙忍不住尖叫:“苏祭司!!!你怎么能卑劣到对一个孕妇下手?!你看看千里,你真的不知道替你女儿积一点德吗?!” “说够了?还有其他的事情要说么?没有的话我要休息了。” “苏祭司……” 月牙捂着脸,眼泪源源不断的顺着指缝滑落,她的声音忽然就低弱了下去,带着卑微的乞求:“不是你干的对不对……告诉我,不是你干的……告诉我……求你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661 672好,阿司匹林先生:我说不是我干的,你就真的相信? 不敢想象接下来要面临怎样的境遇,她要怎么办?她的千里要怎么办? 那边长长久久的沉默着,安静到只剩下了她无措的哽咽跟乞求。 “别哭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她几乎以为他已经挂断了电话的时候,男人终于再度开口,嗓音莫名的有几分低哑:“我说不是我干的,你就相信?偿” 极度缺氧的大脑后知后觉的收到他这句话,她呆了呆,然后在大脑下达指令之前,本能的回答了他:“信!只要你说,我就信!” 苏祭司像是冷笑了一声:“北月牙你确定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说不是我干的,你就真的相信?” 他们之间好像并没有什么感情,能支撑住这种无条件的相信。 嘲弄的声音很快被她干脆清澈的嗓音打断:“我信!苏祭司,只要你说不是你干的,我就一定相信你!” 心!只要你说,我就信! 我信!苏祭司,只要你说不是你干的,我就一定相信你! 一连两次,她毫不犹豫的回答明显给了苏祭司极大的震撼,因为她清楚的从电话中听到了瓷器碎裂的声响。 “为什么?”他问,仿佛十分不解。 为什么? 月牙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拢,贝齿轻咬唇瓣,沉吟片刻,才认真道:“因为你是千里的爸爸,你那么喜欢宝贝她,怎么舍得伤害她的亲人。” 更何况,还是个孕妇。 他虽然残忍,但至少没有灭绝人性。 等了好一会儿没等到他的回答,她有些焦急:“苏祭司!” 电话那端,男人长指轻抚大床上熟睡中的女儿的小脸,灯光下,浓密的睫毛在眼睑处落下一片弧度完美的扇形。 大概是孤单了太久,竟然也有因为她一两句话就动摇到不能自已的时候。 他阖眸,轻轻叹息了一声:“不是我干的。” 月牙浑身一颤,手机险些从掌心滑落:“真的?” “你不是相信我?” “你再说一遍!” “我看起来就那么空闲?不早了,我该休息了。” “苏祭……” 月牙还想再说句什么,那边已经十分干脆果断的挂断了电话。 月牙阖眸,盯着手机发了好一会儿呆,这才推开门出去,在洗手台边接了几捧水洗了洗脸上的泪痕,走了出去。 …… 手术室的灯还亮着。 季子川像是一尊雕塑一般,依旧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仿佛再等一秒钟,再等一秒钟,他的妻子跟孩子就能平安无事的从里面出来一般。 月牙刚刚轻松一点的心脏,又一点点沉了下去。 她单单只是不能跟自己的女儿见面,就难过的几度支撑不下去,不敢想象现在的季子川心里正承受着怎样巨大的疼痛跟愤怒。 “哥哥……” 她走过去,轻轻扯了扯北幽阳的衣袖,示意他跟自己走。 北幽阳看了一眼季子川,这才转身跟着她走到了离手术室稍远的地方,嗓音沉沉的问:“怎么了?” 月牙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他冰冷的脸色:“哥哥,枝枝车祸的事情……你查到幕后的主使者了吗?” 北幽阳没说话,拿出手机来,将刚刚收到的两张照片递给她看。 第一张是那个开车撞了枝枝并且试图再上去补一枪的杀手的照片,死状凄惨,画面中没有看到右手,但左手看上去像是完全被扭断了,以一种十分诡异又惊悚的形状落在身边。 这样一个看上去身体强壮的大汉,光是手臂就比她的大腿还要粗,可以想象的出当时的季子川有多愤怒,爆发出了多么暴戾凶残的力量。 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很快,第二张照片就出现在了视线中。 背景是她极为熟悉的古堡,隔着高高的雕花大门,英俊而冷漠的男人刚刚从车上下来,正一边整理着西装衣袖一边向主楼走去,他身后则紧紧跟着两名保镖,其中一个正警觉地扭头看向左后方。 虽然只露出了半张脸,但把照片放大几倍,还是能模糊的看清楚,他就是第一张照片中,死在季子川手里的人。 “苏祭司用人一向小心谨慎,如果不是他的心腹,根本不可能这么近距离的跟着他。” 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北幽阳冷声开口:“月牙,有些事情不是我们一再忍让就可以解决的,他现在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当年的博弈,现在势必要再来一次了。” 要么是北家一家人死在他手里,如果想活,就只能狠下心来先灭了他。 月牙睁大眼睛,茫然的看着他。 男人抬手,冰凉的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我会努力不伤害到你的女儿,可万一……我是说万一,她不幸发生意外,月牙,你别忘了,你还有哥哥,还有爸妈,嗯?” “不……” 懵懵懂懂间,月牙像是忽然回过神来似的,拼命摇头:“不不不,不是他干的!哥哥,你相信我!再仔细调查一下好不好?不能就因为他曾经在苏祭司身边过,就认定是他干的!他刚刚明明白白的告诉我不是他干的!哥哥,你相信他好不好?” 北幽阳眉峰蹙起,后退了一步,像是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她:“月牙,你怎么了?” 他说不是他干的,他就要相信他? 那是苏祭司,一个踩着累累尸骨上位的男人,如果他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那他恐怕早在20多年前就死去了。 “我在他那边生活过两次,从来没在他身边见到过这个男人!” 月牙上前一步,双手无意识的抓紧他的手臂:“哥哥,就算是为了我,你再好好调查一下好不好?不可能是他的!就算是他,他要下手的对象也只会是爸爸跟二叔,不会是枝枝的,他明明知道枝枝怀着孩子,他不会……” 北幽阳忽然用力扣住了她手腕,冷峻的脸庞再刹那间变得阴森可怖。 那样凶狠的力道,几乎要将她的手腕生生捏碎。 月牙吃痛,小脸刹那间变得煞白:“哥哥……” “你跟我过来!!” “……” …… 一直被他拽着踉踉跄跄的走着,去了顶层一间几乎全都是玻璃隔开的巨大房间中,月牙看着桌子上摆放的各种奇奇怪怪的工具,吓的站立不稳:“你干什么?!你要对我做什么?!” 北幽阳没说话,薄唇紧抿将她用力丢了进去,按了外面的一个按钮,将感应式的门关了上来。 封闭式的空间,只有她一个人在里面,月牙一下子就慌了,双手用力的拍着玻璃门求他开门。 男人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站着,隔着门,看着她的目光陌生而冰冷。 几分钟后,一个年轻的男人一边穿着隔离服一边慢悠悠的走了进来,一双水洗过似的黑眸清澈又干净,隔着落地窗淡淡扫了她一眼:“怎么了?” “听说苏祭司那边有个很厉害的催眠师,能依靠药物跟仪器进入人的大脑修改人的记忆认知功能,你帮我查查看,看她之前有没有被苏祭司带去过类似的地方,接受过催眠。” 年轻男人双臂环胸,打量了一遍一脸警惕的盯着自己的月牙,嗤笑一声:“知道了,你先去忙你的吧,一个小时出结果。” “我不忙,就在这里等着。”冷硬到极点的嗓音,显示着男人此刻不怎么愉快的心情。 年轻男人侧首扫了他一眼,耸耸肩,没再继续坚持,抬手将门打开了。 月牙在门开的第一时间就想跑掉,被男人拦腰抱了回去。 他一碰触到自己的腰,月牙浑身的神经就紧绷了起来,忙不迭的后退甩开他的手,警惕的瞪着他:“你干什么?” 年轻男人慵懒的打个哈欠:“去床上躺着,我给你看看病。” 月牙皱眉:“你才有病!” 男人站在了诊疗床边,慢条斯理的拿了几个小小的药瓶,将里面的药剂抽入了针筒里,云淡风轻的口吻:“事先告诉你一句,我还没怎么睡醒,心情不大好,你要一直跟我闹,一会儿就别怪我粗暴了。” 他身材修长偏瘦削,斯文的像个靠女人吃饭的小白脸似的,居然会这么恬不知耻的说出‘粗暴’二字。 月牙咬唇:“你敢!我哥哥可在外面看着呢,你敢动我……” 男人转过身来,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在床上躺下:“你也知道你哥哥在外面看着,还怕什么?我还能强.暴了你?” 月牙:“……” “傻站着干什么?赶紧的呀,忙完了我还得接着回去睡觉呢!” “……” 月牙垂放在身侧的双手早已经沁出了薄薄的冷汗。 她看一眼落地窗外一直面色冷凛的看着她的北幽阳。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但他是她的亲生哥哥,还能让人来占了她的便宜? 眼看着是躲不过了,索性咬咬牙,上去就上去!! …… 一小时后。 诊疗室的门再度被打开,北幽阳迈着冷沉的步子走进去,看着刚刚起身收拾东西的年轻男人:“结果怎么样?” “没有,她的记忆很完整也很流畅,没有任何被催眠过的痕迹。” “……” 北幽阳浓眉微皱,显然对他的这个结论很是不满。 年轻男人转过身来,挑眉打量了一眼他的脸色,忽然就笑了:“不相信我?那你自己来啊!” 撂下一句嚣张到极点的话,随即扬长而去。 大概是习惯了他这傲慢的性子,北幽阳并没有任何被惹怒的痕迹,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拧着眉头看着还昏迷不醒的月牙。 怎么会这样? 如果不是被那个男人强行催眠,她怎么会说出那样明显智商不在线的话? “哦,对了……” 年轻男人去而复返,似笑非笑的睨他一眼:“根据数据显示,她对那个传说中的boss,感情好像不大对头哦,每每提到苏祭司三个字,电波的跃动幅度都明显的增大了不少,看样子,你这个宝贝妹妹要给你搞事情。” 北幽阳:“……” …… 月牙迷迷糊糊中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北家。 夕阳西斜,金黄色的余晖倾泻一地,照的她眼睛几乎睁不开。 整个大脑还是昏昏沉沉的,手腕处还能隐隐感觉到疼痛。 那个贱人!! 明明她都已经十分配合了,他扎针的动作还是那么粗鲁,疼死她了。 在床上缓和了一会儿,这才下床,晃晃悠悠的走出去,正在换着地毯的女佣见到她,慌忙起身过来搀扶:“大小姐,您还好吧?” 月牙有些无力的靠着她站着:“哥哥呢?” “少爷在书房。” “哦,我知道了,你继续忙你的吧。” 她勉强自己站稳身子,扶着墙壁一点点蹭到北幽阳书房门前,屈指敲了敲门:“哥哥。” 不一会儿,男人便亲自出来开了门,随手扶了她一把:“醒了?” “嗯,枝枝怎么样了?” “已经从手术室里出来了,目前情况稳定,别担心了。” “药的作用可能还会持续几个小时,不舒服的话就回卧室躺着。” 月牙摇摇头:“我还有事情跟你说。” “……” 苏祭司眸光沉沉的看了她一会儿,没再坚持,只是叫来了女佣:“把之前让你熬的醒神汤端过来给大小姐。” 女佣恭敬应声,转身离开了。 北幽阳俯身将她抱了起来,放到了书房的沙发里:“你想跟我说什么?” 月牙抬手按了按眉心,沉吟一声,才道:“哥哥,之前你曾经为了救我,亲自带着人去了美国,那时候苏祭司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他姑妈一再逼迫他抓紧时间把我们北家的核心力量消灭在那里,可他却什么都没做。” 北幽阳敛眉沉默。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没这么做,或许是为了千里,也或许是为了我,但不管怎么样,他既然说了不是他干的,我就选择相信他!如果这次伤的是二叔,是爸爸,我或许还会怀疑他一下,但对象是枝枝,是怀着孩子的枝枝……” 她转过身来,双手紧紧抓住他的手腕:“哥哥,你没跟他一起生活过,不知道他有多宠千里!我亲眼看到他帮千里洗澡,为千里穿衣服换尿布……哪怕是为了千里,他也绝对不会对枝枝动手的!你相信我,再调查一下好不好?” 女佣敲了敲门,将汤送了进来,又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北幽阳端起了汤碗,用勺子搅拌了一下,舀了一勺递到她唇边:“先喝点汤。” “哥哥!” “先喝汤。” “……” 月牙抿了抿唇,耐着性子将汤一口一口的喝完,这才继续道:“子川哥那模样,我实在不敢跟他说,你帮帮忙,跟他说一说好不好?” “就算不是他干的,又能怎样?” 北幽阳将已经空了的碗放回桌子上,嗓音冷漠:“月牙,他羞辱了你那么久,他仇视憎恨了我们北家那么久,你以为我们两家还有和好的余地?他或早或晚,都是要除掉的。” “不求和好,但求相安无事。” 他的话语中不难听出松口的痕迹,一定是查到了什么,月牙心中一喜:“哥哥,他其实真的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坏,他对我很好!如果不是他,那晚我早就被洛欢一枪毙命了,根本不可能活着回来!” 站在他的立场上来看,他的这几次退步跟忍让,真的已经是不容易了。 如果他们再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跟他算账,按照他的性子,一定解释都不解释,毫不犹豫的反击。 虽然未来的某一天,他可能还是会因为无法忘记家族的仇恨,对北家发起攻击,可那还是个未知数,不是吗? 等真的到了那一天,再决定是不是要跟他斗个你死我活也不迟。 北幽阳敛眉,淡淡看她一眼:“月牙,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这件事情是苏珍策划的,子川的孩子死在她手里,她的这条命,他是一定要拿到手的!苏祭司如果不插手还好说,但如果他插手了,你知道子川的脾气,他现在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谁挡着他,谁就得死!” …… 一听说月牙还要再去美国,安萝一张脸瞬间变得惨白。 真的是为她操碎了心。 前20年的时候一直找不到她,她日日夜夜都被自责跟恐惧折磨着,过的浑浑噩噩,后来终于找到她了,又是伤痕累累的模样,后来更甚至被查出了怀孕…… 再然后,就是不断的偷偷跑去美国。 她每每去一次,她就提心吊胆的睡不着,担心她会再度被苏祭司折磨,担心她再也回不来了。 “月牙,你不要再去了,你哪次去,不是带着伤回来的?” 她紧紧抓着她的手,难过的泪眼婆娑:“算妈妈求你了,不要再去了好不好?妈妈真的担不起这份怕了……” 月牙深吸一口气,在她面前跪了下来,语调轻缓却坚定:“妈,我这次不会受伤了,我跟你保证,苏祭司他总是不接我的电话,我必须去一趟,说服他不要插手他姑妈的事情。” 虽然他跟他姑妈已经决裂,否则苏珍也不会铤而走险的走这一步棋,试图彻底将苏祭司逼到绝境里去,彻底断了他的犹豫不决。 但他那么在乎亲情的一个人,如今身边除了一个尚在牙牙学语的女儿以外,就只有苏珍一个人了,她实在不敢确定他会不会在最后关头,为了她,站出来跟二叔和子川哥作对。 毕竟,苏珍虽然是始作俑者,但二叔却是真正屠杀了苏家的刽子手。 ---题外话---接下来的三天,开启甜宠模式,让你们一次性看个够,快大结局了,也快最后月底了,大家把月票投起来吧,最后一个月了,感叹一下,终于要完结了,又忽然觉得好舍不得,呜呜呜呜……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662 673你好,阿司匹林先生:北月牙,你再顶一句嘴试试看? 安萝却听不进去,只是不停的摇头乞求她留下来。 她已经失去她太久太久了,每次她去苏祭司身边,她都有种她再也不会回来了的预感。 而这次的预感又格外的强烈。 “梵行,梵行你劝劝她呀……”她哭到泪眼模糊,转身去寻求北梵行的帮助偿。 冷沉内敛的男人屈指弹了弹指间的烟,淡淡扫一眼跪在地毯上沉默不语的月牙:“月牙,你想好了?” 安萝怔了怔,不敢置信的抬头看向他:“北梵行,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性子一向柔顺恬静,鲜少有这样言辞激烈的时候,月牙从回北家,从来没听到她连名带姓的叫过爸爸的名字。 这会儿应该是真的动了怒气。 北梵行倾身抽了张纸巾帮她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泪,嗓音寡淡:“没什么意思,月牙是女孩子,早晚都是要嫁人的,而且她现在已经长大了,不需要我们帮她安排未来,只要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在她身边就好。” 其实从她一次次的离开北家,一次次的去苏祭司身边,又一次次的回来开始,有些事情他就已经看清了。 没有哪个女人会真的想要去一个自己厌恶的男人身边的,既然她心里有苏祭司,而苏祭司那边的态度也同样暧昧不清,那他们这些做长辈的,又何必掺和进去。 像是冥冥之中注定了似的,月牙好像生来就是为了替北家弥补苏祭司的,从一岁开始,她其实就再也不属于北家了。 有太多太多可以折磨她,折磨北家的办法,可那个男人都没用上,还把她水水嫩嫩的养到了20多岁…… 是姻缘也好,是孽缘也罢,都由他们自己去决定吧。 月牙轻轻松了口气,起身从身后抱住了他:“谢谢爸,我会照顾好自己的,爸你不要担心。” 北梵行抬手拍了拍她的手背:“月牙,不管去哪里,永远都别忘了,你是北家的大小姐,累了倦了,随时都可以回来。” 一句话,说的月牙眼泪险些落了下来。 强忍了一会儿,她红着眼眶点了点头:“嗯。” 安萝阖眸,无力又落寞的叹息了一声。 就算她将来真的跟苏祭司在一起了,北家跟苏家的仇恨也不可能就此化解,或许……她要失去一个女孩子一生之中唯一的一次盛大婚礼。 不会有亲人的祝福,不会有父母的牵手陪伴,甚至极有可能,连一张结婚证都拿不到。 她的月牙…… …… 苏祭司的手机自始至终都没有接通。 月牙懒得管他了,登机之前发给了他一条短信之后,就关机了。 义无反顾的离开了她的孤城。 这座城市对她而言其实还是很陌生的,但因为爸妈在这里,哥哥在这里,带给她的安全感跟依赖感是强烈的。 像是一朵随风而起的蒲公英,飘摇着飞离了自己的故土,去往遥远的美国。 她不知道时隔三个月,传说中已经走火入魔的苏祭司还是不是她离开的那个模样,但本能驱使着她,驱使着她想要靠近他。 失去了洛欢,马上又要失去苏珍,她希望她的到来,能带给他哪怕是一点点的宽慰。 …… 十几个小时的车程,一路下来,筋疲力尽。 从机场出来,才发现外面下起了纷纷扬扬的大雪,她拖着行李箱走到路边,看了眼被计程车堵塞的几乎成了一锅粥的马路,皱眉。 “大小姐。” 一辆黑色轿车在面前停下,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走下车,恭敬的对她欠了欠身:“收到大少爷的命令,由我们护送您安全到达目的地,请上车。” 月牙把手机开机,看了眼未接电话跟短信,都是妈妈发过来的,问她安全到达了没有。 没有一点消息是从那个男人那里得到的。 她轻轻叹了口气,把手机收回口袋,由着男人下车将她的行李箱提起来,刚要上车,远远的就听到一声轻佻的口哨声。 这声线太过性感,惹的周围正在等车的人纷纷侧头看了过去,月牙也不例外的被吸引了。 价值八位数的豪华跑车内,男人一张足够迷倒万千少女的俊脸出现在视线中:“这么美丽的姑娘,还是配我的豪车更适合一点,你说对不对?” 月牙:“……” …… 价值八位数的豪车跟价值三位数的自行车在什么时候是一样的? 在堵车的时候。 为了安全起见,男人在她上车后就将敞篷合上了,狭窄的空间里,又开着暖气,月牙觉得有些呼吸不畅:“苏祭司呢?” 路西法搭放在方向盘上的手轻轻叩动着:“在家呢。” “在家干什么?” “陪客人。” “客人?” 路西法转过头来,给了她一抹倾城倾国的微笑:“是啊,前些日子谈生意的时候刚刚认识了一个超级***,这两天正打得火热呢!那魔鬼身材,那漂亮脸蛋,关键还都是纯天然的,啧,要不是跟阿司是兄弟,我肯定就控制不住的横刀夺爱了!” 刚刚认识了一个超级***,这两天正打得火热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月牙多心,总觉得他说这番话的时候,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月牙别过脸去不再说话。 路西法嚼着口香糖,歪头打量着她的表情,嗤笑一声:“怎么?吃醋了?生气了?” 这次月牙听出来了,他的确在幸灾乐祸。 她转过头来,坦然的迎上他的视线:“吃醋了怎么样?生气又怎么样?谁规定我不准吃醋不准生气了?” 大概没料到她会这么坦坦荡荡的承认了,路西法明显的愣怔了好一会儿,随即忍不住拍着方向盘闷笑出声。 笑的肩膀都在疯狂的抖动。 恶趣味! 月牙嫌弃的瞥他一眼:“别笑了,没看到路通了吗?!” …… 嗯,果然是个***,标准的九头身美女,两条笔直又白皙,一张清纯中透着妩媚的小脸嫩的能掐出水来。 顶多也就十八.九岁的模样。 火辣的身材足以勾引任何一个性冷淡的男人化身色.魔。 他们过去的时候,城堡里正在举行一个豪华的品酒会,苏祭司的外套不知道去了哪里,上身只剩一件白衬衫,领口大开,性感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 他靠在泳池边的休闲椅上,长指勾着酒杯漫不经心的晃动着,专注的听着另一张休闲椅中的一个男人说着什么。 那个嫩的能掐出水来的小妖女水蛇似的缠在他怀里,明显的动了情,小手不安分的在他身上动着,恨不得忽略掉在场的那些人直接扒了他的衣服。 路西法从车上下来,远远的看了一眼,隔着几十米的距离,一眼就从人群中挑出了几个漂亮的女人来,挨个赞赏了一番。 月牙从后备箱里拿出行李箱,无聊的白了他一眼:“我先去看看千里,回头等派对散了,你跟苏祭司说一声,就说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他谈。” 路西法姿态慵懒的靠着车身,低笑:“看这模样,阿司今晚是没空了,你看那小妖精……啧,手都伸进他腰带下面去了……” 月牙皱了皱眉,生平第一次觉得这个男人真是聒噪。 “我在千里卧室等着他,他什么时候忙完了他的那些破事儿,就要他去找我。” 面无表情的丢下一句话后,随即拖着行李箱上了楼。 …… 三个多月不见,月牙又长高了不少,走路也稳了,会说的话也多了,只是不怎么认识她了,见到她过来,表情有些茫然。 小孩子的心敏感又纤细,能从对方的言谈举止中感觉到对方是不是真的喜欢自己,月牙陪她玩了一会儿,她很快就又开心了起来,她要她叫麻麻,她就脆生生的一直叫麻麻。 外面嬉嬉闹闹的声音传来,千里不停的好奇的伸长了脖子看向窗子的方向,月牙不想让她看到那些人醉酒后糜烂放纵的模样,看了看时间,觉得差不多了,索性就抱着她去了浴室。 放好了水,把千里放进浴缸后,她顺便也把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准备跟她一起泡个澡,过会儿一起睡觉。 刚刚将衣服脱完,不等进浴缸,浴室的门忽然就被人猛力的推开了。 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声响。 她吓的浑身一颤,转过身看过去的时候,浴室里的灯已经被关上了,眼前骤然陷入一片黑暗。 “你——” ‘你是谁’三个字,只来得及说出第一个,一具裹挟着冰冷寒气的身体就忽然贴了过来,有力的手臂扣住她的腰肢,一路将她逼到浴室的墙壁上。 冰凉的触感刺激的她浑身都缩了缩,浓郁的酒香钻入鼻息,带着熟悉的特属于某个男人身上的清冽香气,月牙神经瞬间紧绷到极致:“苏祭司,你发什么疯?!” “一回来就这么騒浪的跑来浴室,你想勾.引谁?”男人薄醉的嗓音压到最低,带着不知名的怒气。 跑来浴室就是勾.引人? 她难道要不洗澡,整天把自己弄的脏兮兮的才算不勾.引人? 三个月不见,这个男人怎么会变得这么蛮横不讲道理? 月牙怒急,拼命的去推他的胸膛:“你有病啊!放开我!千里还在浴缸里呢!!!” 骂完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皱紧眉头:“你怎么知道我来浴室了?” 下颚随即被男人大手用力扣住,黑暗中,他冷怒逼人的气息近在咫尺:“你把灯开这么亮,脱衣服的影子隔着窗帘从外面看的一清二楚,知道外面有多少男人么?北月牙,你想干什么?!” 月牙倒吸一口凉气!!! 她在这里住过那么长时间,每次洗澡都是这样,从来不知道从外面隔着窗帘还能看到这里面的一举一动。 一想到刚刚外面的那些男人前面几分钟都在盯着她脱衣服的动作看,头皮就忍不住阵阵发麻。 不过这件事情怪她吗?! 要怪就怪他把千里的浴室设计成这个样子!! 她才是那个被看到,吃了亏的人好吗?!!要发脾气也是她来发好吗?! “被看到的人是我,又不是你,你激动什么?” 恼羞过后,她干脆破罐子破摔了,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冷冷盯着他的俊脸:“就算我想勾.引男人,也是我的事情,跟你有半毛钱关系?” 她的身子这会儿不着片缕的被他压在浴室的墙壁上,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衣,能轻易的感觉到她的柔软美好,指尖下,那滑腻的肌肤刺激着神经。 男人呼吸不知不觉加重,嗓音被沙哑渗透:“北月牙,你再顶一句嘴试试看?!” 靠的太近,月牙能听到他的呼吸明显的变得急促了,视线受到阻碍,感觉便变得分外敏锐了起来。 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的身体的变化。 她咬唇,别过脸去不去看他:“放开我,千里还在浴缸里,一会儿万一不小心滑下去,会呛到她。” 千里很喜欢玩水,每每把她放进浴缸里她都要扑腾个半小时,这会儿大概是因为灯突然被关上了,她有些怕了,一直乖乖待在水里没敢动弹。 原本以为她示弱了,他就该放开她了,可没想到僵持了几秒钟,男人忽然空出了一只手从旁边抽过了一条浴巾来裹住了她的身子,随即打横抱起来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月牙整个人都呆住了,眼睁睁的看着他一直把自己抱了出去。 外面的女佣见他们出来,立刻低下了头。 “大小姐还在浴室,去给她洗澡后哄她睡觉,今晚不要把她送我卧室了。” 男人丢下一句话后,便径直走向了对面的主卧,一脚踢开门后,随即将她放了下来。 单手将门锁死的同时,滚烫的唇就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 汹涌而疯狂,像是要把深埋在体内多少年的暗黑情绪都在这一瞬间爆发出来似的。 月牙吃痛,本能的去推拒他,可双手却被男人轻而易举的扣住高举过头顶,他将她紧紧压在门上,呼吸粗重:“为什么回来?” “……” 大脑一片空白,明明听得清楚他说的每一个字,却又好像不大清楚,她呼吸急促,实现努力试图穿过黑暗看进他眼底。 可那双碧蓝的眸中闪动的华光又太过炙热耀眼,几乎要将她灼伤,逼的她不敢直视。 “嗯?为什么要回来?” 明明已经忍到了极限,男人却又像是在堵着一口气一样,一定要听到她的回答才肯罢休:“北月牙,回答我的问题!!” 月牙咬唇,闷闷开口:“你跟那个刚刚在你怀里乱蹭的女人……是什么关系?”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你先回答我,我再回答你。” 几秒钟的僵持后,到底还是男人首先后退了一步:“没关系。” “碰她了没?” “这是第二个问题了……” “你管我几个问题,先回答了!” 又是几秒钟的沉默。 男人薄唇若有似无的贴上她的,声音里像是平添了几分痛苦:“你说呢?碰了她,我现在还会这样?” 还会这样失控又疯狂的想要她…… 明明应该按照他一开始的计划,管她过不过来,他就直接把她当做空气,不看不理…… “就算没碰,你由着她在你身上扭来扭去的是几个意思?”月牙不依不饶。 一想到刚刚他那没有半点厌烦反而还颇为享受的模样就来气!谁说水性杨花只能形容女人的?这个词简直是为他而生的! “北月牙!!!!”忍到了极限的嗓音。 “之前还以为你是多禁.欲冷傲的一个人,没想到也这么媚俗不堪!我告诉你,也就之前不知道,早知道你在这里跟这些乱七八糟的女人鬼混,我就不……唔……” 像是彻底的放弃了寻求她的答案,男人薄唇落下,再度封住了她喋喋不休的红唇…… …… 如果说之前还半信半疑,那么浑身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眼睁睁的看着天边的光亮越来越清晰的时候,月牙真的相信,他没有碰那个***了。 醉酒后的男人格外的能折腾,简直恨不得要将她吃拆入腹。 月牙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昏过去的,只知道一觉醒来,外面的天色依旧是黑暗的。 动一动,身体就像是被拆开过又重新组装起来似的,疼到要咬着牙才能不叫出声来。 她的衣服不在这里,地上只有一件被男人丢弃的衬衫,她捡起来,在身上比划了一下,硬着头皮穿上了。 小心翼翼的打开门,露出一颗小脑袋来,见走廊里没有人,这才忙不迭的跑进千里的卧室。 一推开门就傻眼了,因为两个女佣正在陪着千里在床边搭建公主城堡…… 她就这么穿着一件男人的衬衫,光着腿光着脚的出现在了她们面前。 而且还带着满身的青紫吻痕…… 两个女佣一见到她这模样,明显的都愣了下,随即尴尬的纷纷把视线撇开了。 千里站起身来就要找她抱抱,月牙这模样实在不好意思去抱她,一边去拿行李箱找衣服一边干笑着哄她:“麻麻洗个澡再陪你玩哈!等半小时,哦不,二十分钟,二十分钟就好……” 拿了衣服进了浴室,去拉窗帘的时候才发现,窗帘又被加厚了三层! 这次恐怕拿个太阳放在这里面,从外面也看不到这里面的半点影子了。 她胡乱的冲洗着身子,那一处处密密麻麻的青紫痕迹活像是电视剧里经过了非人虐待的女囚一般。 仔细想一想,她昨晚也的确被虐待了,那个男人,简直疯了!! ---题外话---呐,肉来了,大家吃的可还饱?﹁_﹁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663 674你好,阿司匹林先生:谁都可以背叛我,唯你北月牙不行 洗完了澡出去,刚刚接过千里,一个女佣就过来请她去楼下用晚餐。 她见千里还不怎么困,就顺便抱着她一起下去了,进了餐厅才发现苏祭司没在。 她把千里放到婴儿座椅中,随意的在旁边的座椅内坐下:“苏祭司呢?撄” 女佣一边给她上晚餐一边回答:“boss已经用过餐了,有事出去了。偿” 月牙看了眼时间,刚刚7点多一点。 就不能多等她一会儿? 她看了看面前长长的餐桌,虽然摆放着几盆盛开的花点缀了,却依旧掩饰不住空荡荡的感觉。 这是一张可以容纳12个人一起用餐的长餐桌,可这会儿却只有她跟千里坐在这里。 她在北家已经习惯了一用餐就一桌子人聚在一起的感觉,爸、妈、哥哥、二叔、枝枝、子川和妖妖,虽然偶尔缺一两个人,但每次餐桌上都基本上不少于四五个人,热闹的很。 脑中忽然就浮现出了平日里苏祭司用餐的场景,听说以前洛欢忙于事业,有时候一两个月不回来一次,苏珍更是各个国家的忙于扩展事业,而路西法又热衷于去外面找女人…… 他大部分的时间,应该都是独自一个人用餐的吧? 那种孤独感渗透进了骨血,不知道他每每用餐,是不是都要痛恨一次北家,痛恨二叔跟爸爸掠夺了他跟家人一起用餐的机会。 想着想着,心里忽然就像是堵住了什么似的难受的厉害,连带着胃里也都胀胀的,一口饭都吃不下去了。 她劝他放弃对北家的仇恨,劝的其实很没道理,毕竟不管原因是什么,十几口人命死在了二叔跟爸爸手里是事实,他如果执意想要复仇,她根本没有任何资格反对。 实在没什么胃口了,草草喂千里吃了几口饭,把她喂饱后,就抱着她上楼洗澡去了。 …… 千里睡觉是很好哄的,困了的时候也会闹,但抱着哄几分钟就睡的呼呼的了。 她把她放到床上,亲了亲她软软的小脸,盯着看了许久,才起身。 有些喘不过气来,去打开窗子透口气,冬夜的风吹进来,冷的刺骨,她怕再冻到了床上的小公主,想了想,还是把窗子关上了。 转过身来,就发现苏祭司鬼魅般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卧室里。 像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浓眉紧拧着,本就冷峻不可靠近的气息这会儿显得越发浓烈了。 他站在门口,脱下外套,冷冽的视线扫了眼床上睡的正熟的千里:“什么时候睡的?” 她站在窗边,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刚刚。” 男人点点头,将外套丢到一边,过去摸了摸千里小小的脑袋,察觉到她一直站在床边没动,挑眉看了过来:“站那么远做什么?” 月牙回过神来,哦了一声,磨磨蹭蹭的走过去,在他身边站定。 他应该是刚刚从外面回来,身上还带着外面冰雪一样凛冽的寒意,连带着一双碧蓝的眸都是冷的:“听女佣说,你今晚没吃几口东西?饭菜不合胃口?” 月牙摇了摇头:“没有。” “那怎么不吃?” 月牙鼓了鼓腮帮,盯着他明显清瘦了不少的俊脸,不答反问:“你脸色看起来不大好,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其实他不说,她也隐隐猜测到了一些。 抱着千里上楼之后,她跟哥哥通了一会儿话,哥哥说枝枝醒了,子川也开始行动了。 季子川是那种要么不生气,一生气后果就十分严重的类型,而这一次,他的爱妻受重伤,五个月的孩子没了,已经不能单单用生气两个字来形容了。 怕是不把苏珍挫骨扬灰不会罢休了。 他一定是知道了,只是…… 苏祭司眸光沉沉的看着她,几分凉薄几分嘲弄:“你这次过来,是想做什么?劝我跟你们北家一起对付姑妈?” 月牙张了张口,没说话。 虽然不是他说的这个意思,但也差不多了,原本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说,这会儿被他抢先一步说出来,那种无所遁形的羞耻感就更强烈了。 她抬手,温热的掌心贴上他冰凉的西装外套,声音干涩的厉害:“今天晚上,你们都不在,就只有我跟千里在餐桌上,整个餐厅里都是安静的,只有千里脆脆的声音……” 她说着说着,忽然停顿了下,像是在平缓情绪,好一会儿,才继续道:“我忽然就想到了你,在千里还不存在的时候,在洛欢忙着工作,苏珍忙着工作,路西法忙着泡女人的时候,你是不是一直都是一个人用早餐、用午餐、用晚餐……” 那种孤独,单单只是想一想,心里就压抑的厉害,更何况,他一个人承受了20多年。 要经过怎样漫长的一段时间,才能麻木的习惯这种孤独? “我承认一开始过来的时候,的确是抱着劝说你不要插手苏珍的事情,让二叔子川哥跟她单独解决,可现在又忽然觉得……” 她凝眉,深呼吸了几次,仰头看他:“不想逼你了,要怎么做,你自己决定就好,但只求你一件事情,如果你真的想复仇,就事先告诉我,我把女儿留给你,但我是北家的女儿,我需要回北家,陪他们一起面对!” 既然已经是解不开的死结了,既然前进后退都是错,那就听天由命吧。 苏祭司低头看着她落寞又无措的模样,薄唇微抿:“你一边说不逼我,一边又拿回北家威胁我?” 月牙:“……” 天地可鉴,她真的没有半点威胁他的意思! “我都忍痛割爱要把女儿留给你了,你还说我威胁你?” 她凝眉,连连摇头:“你不是指望我说出不管你怎么选择,我都坚定不移的站在你身边吧?你难道要我眼睁睁的看着你杀了我的亲人?” 凭他的能力,不说把北家整个灭掉,但如果真的要拼个两败俱伤,她至少有一半的亲人要死在他手里的。 苏祭司上前一步,冰凉的指尖挑高她精致的小下巴:“所以你的意思是,要回北家,眼睁睁的看着你的亲人杀了我?” “……” 月牙呆了呆,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不说话?” 男人冷冷笑了一声:“这算不算是默认了?相对于眼睁睁的看着我杀了你的亲人,你其实更希望看到你的亲人杀了我吧?” 月牙想了想,忽然很认真的道:“那不然我带千里远走高飞吧,你们爱怎么样怎么样好了。” “你觉得你能带走我的女儿?”又是一声冷笑。 月牙默默看了他一眼:“你不会以为你在跟北家拼个你死我活之后,还能继续把你的女儿宠的跟个小公主似的吧?” 之前的他,势力可能的确高出北家一筹,但现在他跟苏珍分裂成了两股势力,而且隐隐还有敌对的趋势,除非他跟苏珍再次联手,否则根本没有胜算的可能性。 可现在的苏珍对他而言,恐怕跟北家没什么区别了。 至少北家跟苏家是因为利益才斗到了你死我活的境地,而苏珍不同,她从小承恩于苏家,被当做真正的苏家大小姐抚养长大,却因为嫉妒苏祭司的妈妈,在背后狠狠的插了一刀。 死在敌人手里不可恨,但死在自己人手里,才是最让人愤怒心寒的。 男人看着她的视线一点点冷了下来,大手忽然扣住她的手腕,一路野蛮强硬的将她拽出了千里的卧室。 身子被重重的甩到墙壁上,月牙只觉得五脏六腑都震动了下,痛的秀眉微皱。 男人眨眼间逼近,虎口扼住了她的咽喉:“所以你这次来,只是为了你的女儿?只是想等北家把我杀了之后,你好带着你的女儿回孤城?!” 这喜怒无常的性格,也是绝了。 月牙平静的看着他:“苏祭司,你讲点道理,你明知道我这次来是为了什么。” “我不知道!!”低沉的四个字,一字一顿的从男人唇齿间蹦出来。 那样愤怒又受伤的视线,像是恨不得将她扒皮抽筋才能泄恨。 今晚的boss先生,似乎格外的敏感多疑。 是因为正在考虑要不要先跟苏珍联手对付北家,之后再除掉苏珍吗?好像现在对他而言,这是唯一一条捷径了。 饶是现在,苏珍还是一心被他当做亲生儿子看待,恐怕就算他挑明了要利用她,她也会毫不犹豫的把自己全部的力量交出去,陪他一起复仇。 “为了你。”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清脆又虔诚:“苏祭司,我想再跟你生几个孩子,陪你一起用餐,陪你外出游玩,站在你身后义无反顾的支持你,永远都不会背叛你!当初北家掠夺去的你的亲人,我想用我自己的力量去补偿给你!虽然我知道凭你的条件,想要找个给你生孩子的女人实在太简单,你想要多少都可以……” 她说着说着,声音渐渐的低弱了下去。 的确,只要他想,多少女人争着抢着都会想要给他生孩子,他其实并不一定非要她的孩子的…… 心情低落了一会儿,这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他迟迟没有反应,一抬头,不经意间就撞进了一泓清澈如碧海的漩.涡里。 这样的眼神太过复杂难解,她被他盯的浑身不舒服,抬手摸了摸脸颊:“怎么了?干嘛这么看着我?” 男人薄削如纸的唇动了动,再出声,嗓音莫名的已经变得沙哑:“你是北家的人,你要怎么证明你永远不会背叛我?” 月牙愣了下,条件反射的回答:“你以为女人怀孕跟打高尔夫球那么简单?很辛苦的好不好?而且我子宫壁天生薄,都愿意给你生好几个了,还要怎么证明?” 男人阴沉了一晚的俊脸,终于出现了一丝丝阴转晴的征兆。 他垂首,薄唇若有似无的吻上她的红唇:“我知道你之前喜欢过好几个男人,但我必须是最后一个!北月牙,我可以容忍任何人的背叛,唯独你不行!你敢背叛我一次,我要整个北家的命来补偿!!” 那样热烈又缠绵的吻,伴着那样冷酷又决绝的威胁。 月牙呼吸停顿了一拍,睁大眼睛看着他在眼前无限放大的俊脸,没敢拒绝。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他们的未来,或许并不是真的黑暗到无路可走的? 大概就是从哥哥带着阻止的精英来这里的时候,他明明有大好的机会可以复仇,却强忍着放他们回到了孤城。 他从来没跟她提过那件事情,仿佛根本不存在一样。 她也不知道那几天的时间里,他是怎样一秒一秒的煎熬忍耐着度过的。 …… 今晚的苏祭司,格外的温柔又有耐心。 大概是因为看到了她身上的青紫痕迹,动了恻隐之心,又或者是愧疚之心。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静音了,却一次又一次的不断亮起来,有短信,也有电话,整整两三个小时,几乎一直没有间断。 可以想象的出来,现在的苏珍有多迫切的需要他的支持跟援救。 她大概怎么都没料到,她的孤注一掷,会以彻底的失败做结尾。 苏祭司有好几次,视线都落在了手机上。 月牙没有阻止他去看,甚至已经随时做好了他去接电话的准备,毕竟那边的女人,是他20年来一直当做母亲一样敬重的姑妈。 这份沉甸甸的亲情跟她在背后捅了苏家一刀的痛恨都在他的心里,她不确定这两份感情,那份更沉重一些。 “月牙,说你爱我!” 他呼吸粗重,炙热的视线看进她眼底,像是要将她灵魂看穿:“说你爱我!!” 是犹豫了吧?怕自己的这个选择,会在将来的某一天把自己置于万劫不复的境地,怕眼前的她是虚伪的,怕她的到来只是为了拖延跟利用。 哥哥曾经说过,他是个玩弄人心的高手。 这样一个通透的灵魂,竟然也有这样不确定又患得患失的时候,他看不透她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看不透她。 因为看不透,所以不安。 她甚至能感觉到他紧绷到极点的肌肉,仿佛下一秒就要崩溃。 抬手勾住了他的颈,她仰起头,主动的吻上他的唇:“我爱你,苏祭司,我跟千里,会一直陪着你的!” 千里…… 对啊,他们之间已经有了一个小小的牵绊。 她那么喜欢他们的孩子,她不会背叛他的。 苏祭司闭了闭眼,抬手将她用力的抱进怀里,力道大到几乎要将她揉碎进身体里:“别辜负我,月牙,别逼我疯掉……” 他背弃了苏家,背弃了爸妈,背弃了一切,只求这短短几十年的厮守。 灵魂在地狱里承受着煎熬,唯一能支撑他走下去的就只有她了,可她是北家的人,她之前还有喜欢的男人…… 可即便是这样,他还是想不顾一切的赌一次,赌她是真的想跟他在一起。 …… 接到苏珍死亡的消息的时候,苏祭司把自己关在了书房一整晚。 月牙没过去看他,安静的抱着千里待在千里的卧室里。 因为知道他这会儿需要独自的空间,或许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她,所以只能安静的等,等他平静好了心情,觉得愿意看到她了,主动过来见她。 路西法敲门进来,瞧一眼桌子上动都没动一下的饭菜,眉梢挑高:“怎么不吃东西?” 月牙正单膝跪在床边小心翼翼的给睡着的千里剪手指甲:“不饿,……他吃了吗?” 虽然明知道结果,却还是下意识的问出口。 果然,路西法嗤笑了一声:“你觉得他现在有胃口吃东西?” 月牙窒了窒,没说话。 “不得不说你这个美人计用的可真好,如果这次你没及时过来,恐怕就算阿司痛恨苏姨,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季子川杀死,还是用那样残忍的方式。” 苏珍死的很惨,季子川赶在她自杀之前活捉了她,拿匕首在她身上割了近500多条伤口,每条伤口都很浅,不足以致命。 她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流干了身体里的血死掉的。 月牙艰涩的吞咽了下,好一会儿,才抬头看向他:“她害死了他的孩子,而且……她也一直在试图害死我跟我的孩子,苏祭司这次如果帮了她,我跟千里早晚有一天会死在她手里。” 其实这一点,她清楚,苏祭司更清楚。 “所以呢?” 路西法慵懒的靠着装饰柜,似笑非笑的瞧着她:“现在阿司正是力量最薄弱的时候,你们北家如果继续发力,彻底的解决掉他,以后就能高枕无忧了。” 他的这番话,与其说是在嘲讽,倒不如说是在试探。 试探她到底有没有那个想法。 苏祭司现在身在迷局,看不透她,但他是局外人,她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动,他都可以轻易的从中分析出她的心理活动。 月牙拨弄着千里胖乎乎的小手指,声音平静:“我过来的时候,我妈把自己哭成了个泪人儿,她求我不要过来,一直求……我爸说,可能我生来就是为了弥补苏祭司的,所以才兜兜转转的一直跟他扯不断理还乱,还生了个孩子……” 她抬头,对他笑了笑:“我知道外人对北家人的印象是自私、冷血、残忍、不近人情,但我认识的北家人,其实都很热血!如果北家真的想离间苏祭司跟他姑妈,也不会选择我!他们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在乎我!” 路西法也笑,仍旧是试探的口吻:“所以你是打算陪在阿司身边了?你知不知道你留下来,就以为这你跟北家那边要断了关系了?” 阿司爱她没错,但不代表会为了她跟北家和解,她也别指望着有一天能带着他和和乐乐的去北家做客。 ---题外话---这个月只有28天,这是最后一天了,手里还有月票的妹纸们记得投啦!最好用客户端哈,每张月票都十分宝贵!么么么哒,爱你们~~~明天最后一天更新,我尽量多更,能更多少是多少,作为完结福利,么么么哒~~~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665 675你好,阿司匹林先生:北月牙,戏弄我很好玩? “爸妈没了我,还有哥哥,可苏祭司没了我……” 月牙想了想,引用了一下苏祭司昨晚的那句话:“大概真的要疯了,既然这样,为了天下苍生着想,我还是乖乖陪着他好了。” 她的这句‘天下苍生’,用的很严肃、很认真撄。 苏祭司这样的男人,不发疯对‘天下苍生’来说都已经是个极大的灾难了,更何况是发疯…偿… 路西法低笑了一声:“你知道就好,也省下我不少口舌了。” 他跟月牙相处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其实就算不过来,也并不怎么担心她这次过来是目的不纯。 只是看阿司那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已经承受不了更多的背叛跟失望了,才特意过来再确认一遍。 …… 晚餐时间,餐桌上还是空荡荡的只有千里跟她两个人。 月牙没什么胃口,细心的喂千里吃饱了,哄她睡了之后,自己去了厨房一趟。 熬了一碗海鲜粥,又凉拌了几个开胃小菜,站在苏祭司的书房外踌躇徘徊了许久。 是让女佣送进去,还是她自己送进去? 这里的女佣都很怕他,见到了连抬头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如果让女佣送进去了,恐怕也只是放下了就出来了,根本不敢叮嘱一下让他趁热吃。 如果她自己送进去,再把他的心情弄的更糟糕了怎么办? 正左右为难着,面前紧闭的门忽然被打开了,幽暗的阴影突然从头顶上方压了下来,月牙毫无防备之下被吓了一跳,双手一抖,托盘就从掌心滑了出去。 男人抬手稳稳的将托盘接住,瞥了一眼她略显苍白的小脸:“做什么亏心事了?见到我吓成这个样子?” 他的声音沙哑的厉害,眼底布满血丝,不知道是因为饮酒太多导致的,还是睡眠不足导致的。 又或者两者兼有。 月牙闷了闷:“不是见到你吓成这个样子,是你突然开门吓到我了。” 男人盯着她,眸光幽冷:“是又在这里面下毒了吧?想着怎么骗我吃下去?” “……” 还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她当初是给她下药了没错,但也说过了并不是真的想害死他,只要他答应放她跟千里离开,她就给他解药的。 干嘛说的跟她时时刻刻都想害死他似的。 “不吃算了,我自己吃。” 她皱皱眉头,上前一步去拿托盘,手指握住,微微用力,却没拽动。 男人没松手。 她抬头,不大高兴的看着他:“放手啊,我自己吃这份,一会儿再让你家厨师单独给你做一份,这样总可以了吧?” 苏祭司没说话,端着托盘转身又回了书房:“进来吧。” 那高高在上的施舍态度,仿佛让她进他的书房对她而言是多么不可多得的荣耀似的。 她盯着他颀长的背影几秒钟,这才不情不愿的跟进去。 书房的窗子都打开着,可依旧还能闻到浓郁的酒香跟烟草的味道,空气冷的吓人,她刚刚进去,就不适应的打了个喷嚏。 苏祭司将托盘放到了茶几上,转身将窗子都关了上来,又随手把空调打开了。 月牙双手搓着起了鸡皮疙瘩的手臂,看着他在沙发里坐下,端起粥来尝了一口,浓眉微皱。 也不知道是在尝味道还是真的在感觉有没有放进去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月牙刚刚在餐桌上一点胃口都没有的,可这会儿看他喝的很香的样子,忽然就觉得饿了,肚子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 书房太安静,这个男人的听力又太好,于是两人间的气氛陡然就变得有些微妙了起来。 她一手贴着肚子,眼巴巴的看着他。 苏祭司淡淡瞥她一眼:“女佣没给你上晚餐?” “上了。” “然后?” “那会儿没胃口……” “……” 苏祭司像是颇为无语的放下了汤匙,起身:“等着。” 月牙一听到他的这个‘等着’,就想到了他做的那堪比毒药的意大利面,下意识的拉住了他的手:“你要做什么?” 男人垂首,居高临下的俾睨着她:“不是饿了?” “所以……你打算给我做什么?” “我其他东西做的不大好吃,只会做意大利面。” 我其他东西做的不、大、好、吃?!! 月牙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试图从他眼睛脸上找到一丝丝开玩笑的痕迹。 显然对她的表情不大满意,男人转过身来,上下打量着她,声音一点点压沉:“这是什么表情?” 月牙呆了呆,蓦地回过神来,忙掩饰性的干笑两声:“没,没……我只是忽然想到我做的粥挺多的,不吃浪费了,我再去盛一碗,跟你一起吃。” 苏祭司没说话,但看着她的眼神仍旧充满了不相信。 月牙咳了一声,不敢再去看他,匆匆下楼盛了一碗粥,路过餐厅的时候,就看到他下楼了,而且将她之前端上去的粥跟小菜也都带下来了。 “在这里吃吧。”他说。 她默了默,没吭声,默默的过去了。 苏祭司用餐的时候不大喜欢说话,深夜的城堡又格外的安静,长长的餐桌上只有他们两个人,可之前单独跟千里一起用餐时的那种孤独感好像又消失无踪了。 仿佛就算再长的餐桌,只要他在,就是满的。 月牙咬着勺子,巴巴的看着他:“苏祭司……” “嗯。” “你要不要……再帮我画一幅画?” 男人喝粥的动作倏然一顿,抬首,碧蓝如澄澈海水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什么?” 他的眼神太过犀利,辨不清到底是怎样一种情绪,月牙被看的浑身不自在,一时没吭声。 这些日子在北家,白日里倒是还好,一到晚上,莫名其妙的就总是想到之前他的那个密室。 那么多的画卷,她其实只来得及看到三五幅,他的画功了得,每一张都画的细致入微,好看到能当场装裱起来挂在墙上。 一想到那么多的画都被他一把火付之一炬了,就觉得可惜。 嗯,心里空落落的,怅然若失的感觉。 她没说话,男人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就收回了视线,喝了口水之后,起身离开了。 是生气了吧? 毕竟她之前还拿那些画像的事情羞辱过他,估计这辈子他都不想再碰一下画笔了,就算碰,也不会想要画她了。 她盯着空荡荡的餐桌,又一次没了用餐的胃口,站起身来收拾了一下东西,也上楼去了。 …… 洗完澡,整理了一下被褥,刚要在千里身边躺下,卧室门就被打开了。 男人眉头拧着,老大不高兴的样子:“北月牙,戏弄我很好玩?” 月牙:“???” 见她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男人本就阴沉的俊脸眨眼间席卷出了一场暴风雨,眸色冰冷的看了她一眼,忽然一声不吭的用力将门甩了上来。 ‘砰——’的一声巨响,吓的身边的千里一个哆嗦,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她忙不迭的俯下身轻轻哄了两声。 把她再度哄睡后,她打开被子下了床,蹑手蹑脚的出去了。 去敲了敲苏祭司的书房门,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他应声,她干脆自己开了门,伸了脑袋进去找了找——不在。 她眨眨眼,一边慢吞吞的把书房门关上,转身又去了他的卧室。 哦,找到了,在卧室里。 嗯,不止在卧室里,还正在乒乒乓乓的收拾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摆弄出来的那些作画的工具,动静大到活像是在摔东西。 画笔、调色盘、画架、画板…… 一应俱全。 ---题外话---最后三个小时了,手里还有月票的童鞋,再不投月票要作废了哈!这是今天的第一更,后面还有更新,稍等哈,么么么哒~~~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666 676你好,阿司匹林先生:苏祭司,我会好好对你的。 “哎——先别收拾呀……” 又是砰的一声响,她回过神来,忙不迭的过去阻止他:“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之前你也没答应就走了,我还以为你不想给我画呢……” 上楼去准备画具就准备,提前跟她说一句能类似她偿? 就这么一声不吭的上楼,她怎么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撄… 苏祭司目光清冷的扫她一眼,还想把她抢去的画笔抢过来,她躲了躲没给他,男人这才勉为其难的消了气。 也不自己摆弄了,只是指挥着她去弄。 月牙忍气吞声的由着他指挥,说把哪个放哪儿就放哪儿,一分一厘都不敢有差别。 放好了东西,又帮男人系围裙,端茶倒水的折腾了半个小时,他这才端着架子在画架前坐了下来。 拿起调色盘来摆弄着,漫不经心的命令:“把衣服脱了,躺床上去。” 月牙正绞尽脑汁的想着要摆个怎样调皮可爱又不失端庄大方以及妩媚风情的pose,突然听到他这句话,吓的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什、什么?” 苏祭司侧首,表情寡淡的扫她一眼,又重复了一遍:“把衣服脱了。” 那样理所当然又正直无比的口吻,仿佛只是在命令她去把碗洗了似的。 月牙懵了:“为什么要脱衣服?你之前画的那些也没有脱衣服的呀。” “之前的没脱衣服是因为我没有你脱光衣服时的照片。” “……” So? 之前没有,跟现在有什么特别的联系吗?她现在也不想给他画她的果体好吗? 见她跟个木头似的站在原地,男人浓眉紧蹙,目光寒凉的扫她一眼:“没看过泰坦尼克号?这叫艺术。” 月牙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我不要!要为艺术献身你自己献好了,拍个自己的果照照着画个够吧,我不画。” 北家那边要是知道她让苏祭司画了自己的果画,肯定会杀了她的。 苏祭司眯眸盯着她,半晌,终于退让了一步:“好了,知道了,去床上躺着,找个你舒适点的姿势。” 月牙这才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综合了一个既优雅又清纯又妩媚又可爱的姿势摆好。 从画架到床,中间有大概两米的距离。 月牙原本努力的凹着姿势,凹着凹着,注意力渐渐的就被苏祭司的眉眼吸引了过去。 他的轮廓其实还是偏西方一些的,深邃又性感,带着与生俱来的孤傲冷冽,高贵的像个凛然不可侵犯的王公贵爵。 这张男女通杀的脸,不去娱乐圈混一混,真是可惜。 他作画很流畅,基本上不怎么看她,只是偶尔瞥一两眼,视线很快又专注的落回了画板上。 月牙白pose摆的浑身都开始僵硬了:“好了吗?” “快了。” 十分钟后…… “好了吗?” “再几分钟。” 又一个十分钟过去了…… “好了吗?我真的撑不住了。” 男人终于收了画笔,满意的看着自己的画板:“好了。” 月牙一咕噜从床上爬了下来,颠颠儿的跑过去看,不看还好,一看,气的小脸都白了。 他根本没画她刚刚摆的那个pose!!! 不止没画她摆的那个pose,甚至连她身上的衣服都没画!!! 不止连她身上的衣服都没画,她身下还莫名其妙的多了个他!! 不止莫名其妙的多了个他,连他的衣服都没画!! 这是什么?!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春.宫.图吗?!! 更可恨的是,既然他这幅画完全是靠的想象力,还偏偏骗她在床上傻不愣登的躺了一个多小时!! 男人将画从画板上拿了下来,吹了吹,满意的点了点头,十分正人君子的丢出两个字:“艺术。” 月牙:“……” …… 迷迷糊糊中,能感觉到身边男人时不时的翻个身,动作很轻,像是生怕会把她吵醒。 清醒着的时候,再怎么装的若无其事,独自一个人的时候还是会被漫漫无边的黑暗侵蚀过心脏。 月牙翻了个身,手臂抱住了他精瘦的腰身:“睡不着?” 苏祭司抬手遮住了眼睛,嗓音压的很低:“没有。” 没有…… 从躺下到现在都快两个小时了,他能这么清晰的回答她的话,还说没有。 月牙半撑起上身,眼睛眨啊眨的看着他:“刚好我也不怎么困,要不我陪你去院子里散散心?” 苏祭司没说话,像是懒得搭理她,也像是在思考她的提议。 她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他开口,拿手指头戳了戳他的胸膛:“听到了没?” 男人终于纡尊降贵的开口:“外面冷。” “多穿一点不就可以了。” “……” …… 苏祭司从来没有在凌晨2点起床散过步。 没有时间,没有精力,也没有那个心情。 从来不知道,凌晨两点的夜晚可以这么安静,安静到足够他听到自己心脏平稳而安静的跳动声。 月牙跟在他身后,她的行李箱在千里的卧室,怕进去翻翻找找的再吵醒她,就只穿着睡衣,裹了一件他的大衣出来了。 穿在他身上刚刚好的大衣,穿在她身上却几乎要没过脚踝,跟穿了一件黑色的裙子似的,走起路来分外麻烦。 再加上男人腿长,走一步她就要追两步,不一会儿就落下了一大块。 “喂!” 她追的辛苦,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叫他:“我们是出来散心的,不是出来赶路的,你等我两秒钟怎么了?” 苏祭司这才停下,半转过身来等着她。 等她跟个胖企鹅似的磨磨蹭蹭的靠近了,这才伸出手来握住了她的小手。 明天就是正月十五了,因此今晚的月亮格外的圆且亮,银光一泻千里,将整个院子像是笼罩在一片幽幽暗暗的迷雾中一般,若隐若现。 他的手很大,但很凉,月牙的手却刚好相反,很小,很软,很温暖。 她低头踩着他的影子,叫他:“苏祭司。” “嗯?” “你是不是后悔选择了我?” 毕竟这么多年来,是洛欢跟苏珍一直在陪着他,饶是后来洛欢曾经试图伤害千里,苏珍设计苏家的事情被揭露出来,但恨归恨,终究抹灭不掉他们一起生活二十多年的感情。 不然他今晚也不会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了。 苏祭司低头看了她一眼,静默了几秒钟后,才开口:“嗯,后悔了。” 月牙被他握在掌心的手指无意识的蜷曲了一下,喉咙像是堵住了什么似的说不出话来。 男人冰凉的手用力攥紧她的小手,嗓音沉沉的补充:“可是我怕不选择你,我会更后悔。” 要么复仇之后麻木又薄情的度过余下的几十年。 要么选择她,在良心的煎熬跟对余生的渴望之中度过余生。 他选择了后者,就理所当然的要承受良心的煎熬。 只是一想到他这充满煎熬的余生中,还能跟她说话,跟她一起用餐,拥着她入睡,又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 月牙忽然站定,张开手臂轻轻抱了抱他:“我会好好对你的,苏祭司,相信我。” 她说,像是虔诚又认真的誓言。 苏祭司垂首,幽暗的视线盯着胸前的这颗小脑袋,良久,低低叹息了一声:“嗯,我相信你。” …… 第二天,早上8点。 几个小时前还虔诚的发誓‘我会好好对你’的女人,这会儿却开始收拾行李箱准备回北家了。 “让苏祭司那个神经病见鬼去吧!” 一边收拾着一边愤怒的咒骂着,骂完才想起来千里还在身边,忙不迭的抬手捂住她的耳朵:“你刚刚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听到……” ---题外话---还有一更,稍等,么么哒~~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667 677你好,阿司匹林先生:亲爱的阿司匹林先生,你好(完结) 卧室门很快被推开,苏祭司身上还穿着十分正式的西装,像是从什么严肃庄重的场合中匆匆赶过来的样子。 他拧着眉头扫一眼收拾的差不多了的行李箱,冷声质问:“你干什么?!” 月牙看都没看他一眼:“不会自己看?收拾东西,回家!撄” 男人薄唇紧抿,大步流星的上前,将她手中刚刚叠好的外套抽了出来丢到一边:“我们出去说。偿” “我跟你没有什么好说的!” 月牙皱眉,用力的想要甩开他:“放开!我让你放开!!” 一路挣扎,可力气实在敌不过他,还是被强硬的拽了出去。 关上了卧室的门,他这才松开她的手,转过身来,深吸一口气:“那不是我的东西。” “哈!” 月牙冷笑出声:“不是你的东西?不是你的东西写着你的地址寄到了你的家里?” 要不是她刚好看到女佣把那堆已经扫描过,确认没有安全问题的包裹拿进来,刚好被她看到了,要不是她刚好认识盒子上面印着的奢侈情趣内衣的牌子,到现在还被他蒙在鼓里呢! “你那天怎么跟我说的?你说你没碰过她!你没碰过她,她会把买来的这些情趣用品寄到你这里来?她根本就是在这里住过!!” 一想到那箱子里的那些情趣用品,她就觉得恶心! 苏祭司脸色阴沉了下来:“我说,那不是我的东西!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把东西寄到我这里来!” “鬼才信你!” 她狠狠的丢给他一个白眼,转身就要回去继续收拾东西。 苏祭司抬了手腕看了看时间,浓眉拧紧:“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没时间跟你解释,你安安分分给我在这里待着!有什么事情晚上回来再说。” 说完,不等她拒绝,就转身离开了。 月牙保持着推门的动作僵在原地,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离开的身影。 就这么走了? 算了,他爱走不走,关她什么事!! 转身回去,继续收拾行李箱,收拾完之后提着就往楼下走,没等走出门口,就被女佣拦下了。 “boss吩咐他回来之前,您不许离开这里半步。” 月牙:“……” 这些女佣变脸变得也是够快的,苏祭司对她好的时候,她们见到她也是一个个毕恭毕敬的,苏祭司一旦跟她翻脸,她们也立刻跟着翻脸,大有随时都要跟她来硬的的架势。 月牙愤愤转身,索性把自己丢进沙发里,僵着身子等他回来。 …… 苏祭司说晚上回来,但下午不到三点钟就回来了。 回来之后还是干巴巴的一句话:“那不是我的东西。” 月牙冷眉冷眼的看着他。 路西法是陪苏祭司一起回来的,但是晚他10分钟进来,一进来,视线就左看看,右看看:“听说这两天的包裹都拿到这边来了?刚好有我的东西,放哪儿去了,带我去看看。” 女佣忙不迭的应声,带他去了一楼专门放置礼物跟包裹的房间。 几分钟后,路西法就出来了,笑的跟只妖孽似的,看着月牙:“听女佣说,你拿走了一个我的包裹?” 月牙呆呆看着他,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那不是女人寄给苏祭司的,是寄给他路西法的。 她摸摸鼻尖,尴尬的咳了一声:“哦,那个……” 苏祭司单手漫不经心的扯掉领带,嗓音凉薄的打断她:“她是拿走了一个包裹没错,不过那是我刚刚买的一支画笔,怎么?有什么问题么?” 路西法的视线在月牙涨红的小脸上徘徊了几秒钟,笑着摇头:“应该不是吧?月牙,你来说,你有没有拿走我的东西?” “我……” 苏祭司危险的眯了眯眼,嗓音倏然一沉:“你在拷问我的女人?” 男人立刻不甚赞同的摇了摇头:“唔……怎么能是拷问呢?只是问一问,我今晚着急用呢……”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月牙,你跟我过来一趟,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苏祭司一手强硬的牵起月牙的手,一手拎过她的行李箱,看都不再看男人一眼,转身上了楼。 …… 卧室里厚重的窗帘被拉上了。 月牙蜷缩在角落里,耸拉着小脑袋,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苏祭司侧身坐在床上,一件一件的把情趣用品从箱子里拿出来,除了情趣内衣以外,还有很多很多……不可描述的东西。 他每拿出一个东西来,视线都要在她身上停留几秒钟,仿佛在考虑这个东西用在她身上的效果怎么样似的。 月牙眼冷汗直流,睁睁的看着他把拿出来的东西分成了两份,一份放在左边,一份放在右边。 眉心没来由的跳了跳,她艰涩的吞咽了口口水:“那个……你为什么要……把它们……分开?” 苏祭司分好之后,又将其中的一堆一件件的放了回去:“哦,你别多想,这些东西今天不会用在你身上。” 月牙闭了闭眼,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 男人盯着她的小模样,像是低笑了一声,补充:“毕竟太多了,你一次也承受不了,这一些……才是今天要用在你身上的。” 他屈指叩了叩还堆放在床上的另外一堆情趣用品。 月牙只看了一眼,就彻底慌了,眼泪汪汪:“这些东西是人家路西法的,你怎么能占为己有呢?还是赶紧还给人家吧,这样做太不好了,真的太不好了!!你身为爸爸,应该为千里做一个刚正不阿的典范!!” 苏祭司微微一笑,起身过去捉她:“是你偷拿的,可不是我……过来!” 月牙尖叫,哆嗦着双腿想要跑,可大概是蹲的时间太长了,刚刚站起来,脚下一软,直接扑进了男人的怀里。 苏祭司稳稳的接住了她,薄唇下压,语调轻缓又暧.昧:“这么迫不及待?” 月牙:“……” 听说,那晚之后,女佣连着三天都是送早晚餐上楼给某人吃的。 听说,那晚之后,月牙又开启了她‘周密’的逃跑计划。 听说,后来计划在她一天天大起来的肚子中泡汤了…… 很久很久以后,有人问苏祭司:“不知道boss为大小姐取的名字,有什么特别的深意吗?” 彼时,西装革履英俊非凡的男人正在喂刚满一岁的儿子蛋糕,闻言,薄唇微勾:“没什么深意,只是觉得很好听。” 月牙歪了歪头,有些失望的瞥了他一眼:“原来是这样,我之前听南莫商说,你给千里起的名字,有可能是从‘仰头看明月,寄情千里光’中取出来的,是思念我的意思,还暗暗高兴了好一阵子。” 男人没说话,睫毛半敛,无声的笑了…… ---题外话---终于彻底完结了!这个文写了一年半,怎么都没想到会有这么多妹纸一路陪我走到底!说不出的感动跟感激,太爱你们了!休息一到两周就开始更新文!大家可以关注一下我的微博:作者月容公子,开更的时候会在微博上发消息发链接,下个文,我们继续约!!么么么哒~~~~~~~ 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