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霸已上线［娱乐圈］》 重生 凛冽寒风伴着临盆骤雨，如野兽般的嘶鸣声沉闷的回荡在天际，庄重肃穆的白色大楼在雨幕中飘忽不定，渺小的行人步履匆匆。 刺鼻的消毒水充斥在纯白色的病房内，悬挂的吊瓶缓慢的滴答作响，精密的仪器上线条伴着生硬的机械声缓慢的起伏着，昭告着病房中脆弱的生命正如细沙般在时间中点点消逝。 病床上女人安静的躺着，狰狞的疤痕遍布着她所有裸.露的地方，从额头蔓延至脖颈无一处完好，薄被上的纤长的手交错着丑陋可怖的伤痕。 灰暗色的痕迹爬满本该细腻的皮肤，如同山间被时间风化的沟壑，凹凸起伏，粗糙恐怖。 微弱的鼻息从鼻端缓慢泄出，许久才进行新的一轮呼吸，似乎活着对于她而言就是一种残忍的凌迟。 病床旁年长的护士手指微微的转动点滴的小齿轮，余光瞥向病床上羸弱的病人，眉目中难掩悲悯，忍不住发出了一声轻叹。 驻足多看了两眼，最后还是蹑手蹑脚的离开，生怕惊扰了病人，放慢手中的动作轻轻的掩上了房门，迎面走来了年轻一些的护士。 “病人家属来了嘛？”年长的护士微微皱眉，望着气喘吁吁的小护士。 “还没……没有……”小护士呼吸有些急促，抿着唇抑制着喘：息声：“说是已经在路上了，但是……可能赶不上了……明明早早就下了通知的。” 亲眼看着鲜活的生命一点一点的流逝，小护士情绪难免还是有些颓丧，失落中夹杂着不忍。 年长的护士点了点头没有在说什么，复杂的目光却不自主的透过厚重的玻璃落向了病床上的女人。 这个女人很安静，在这个地方宛如一个透明人，每天最喜欢的事就是静静的坐在轮椅上望着窗外发呆，就像每个渴望自由的人，可她的那张脸上似乎也并不存在其他多余的情绪，即便是拿到那份给她判上死刑的诊断通知时。 肝癌…… 即便见多了生离死别，但此情此景，她还是免不了有几分唏嘘。 仅隔着薄薄的一扇玻璃，病房内奄奄一息的女人像是费了所有气力掀起了沉重的眼睑，入眼的只有模糊旋转的天花板还有强烈的眩晕感，朦胧间风声雨声还有钟鼓般沉重的心跳声都环绕在耳畔。 痛……好痛…… 明明身体是如红蚁侵蚀般的疼痛，但女人涣散的眼中却浸染着笑意，眼角微微有些湿意却不见泪珠滑落，像是即将得以解脱，又像沉溺于无尽悲痛。 意识残存的每一秒都显得尤为漫长。 直至如今，她依旧有些难以接受自己会死的这般惨淡。 但是，又好像理所应当。 像她这样恶贯满盈的人，怎么会有人愿意去浪费情感，已经被抛弃了这么久，她早就该接受现实了不是嘛？ 但是，她也曾想要拥有光明…… 意识不受控的一点一点被时间蚕食，大脑逐渐混沌，眼皮越发的沉重，耳边的警鸣声逐渐缥缈，身体在黑暗中沉沦下落，那份撕裂灵魂的痛楚也被逐步抽离。 大概，真的要离开了，说不出有什么想法，也没有多少不舍与眷恋。 毕竟，孑然一身，也从未被谁真心偏爱。 …… 房间有些狭小，但凡能透光的地方已然被窗帘遮了个严实，使得室内分外的昏暗，四周零零散散的倒着啤酒瓶，杂志、遥控、衣物被扔的到处都是，凌乱的像被入室洗劫了一般。 而浅白色的瓷砖地上，一名女子正依靠在床边小憩，一堆啤酒垃圾东倒西歪的堆叠在她的身侧，不远处的手机铃声在寂静中跃动。 女子像是被惊扰了，睡的并不算香甜，额头上密集的汗水与纠结于一团的五官，昭示着她的痛苦与焦虑，还有隐隐的挣扎。 轻颤的眼睑经过反复的斗争，终于在昏暗的房间内猛地睁开，身子也像是挣脱了禁锢一般惊坐了起来，惊恐的眸子略微有些呆滞，剧烈的喘息声在空荡荡的房内尤为清晰。 铃声依旧在回荡，左奚玖本能的拿起手机接起了电话，可心绪依旧沉浸在那令人难以脱身且分外血腥的梦里，耳边聒噪的男声她仿若未闻，双眼空洞的可怕。 “左奚玖？左奚玖？你有没有在认真听我说话？” 带着怒意的中年男声，让昏沉的左奚玖意识逐渐回笼，微微眯着的眸中却丝毫没有清明，反而逐步被迷茫取代。 左奚玖无力的依靠在沙发旁，痛苦的捂着自己胀痛的脑袋，嗡嗡声的耳鸣声伴着耳边透过手机听筒带着机械的朦胧人声，使得她本就超载的脑部更加的晕眩。 全身乏力的左奚玖无意识的将拿着手机的手无力的垂下，手机从手指滑落，与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左奚玖下意识的一撇，看了眼手机，又僵硬的举起手臂，目光落在了自己伸出的手上，虽然四周一片黑暗，但还是能清楚的分辨出，这并不是她记忆中的手。 她恍惚间摸索着地板，在度拾起手机，混乱的大脑并没有及时整理她回笼的思绪，交杂的记忆在脑海中叫嚣混战。 “左奚玖？左奚玖？你还跟我甩脸子是不是？”男人的怒气似乎更上了一层，呼吸都不由的加重了，“行行行，我不管你了，要不是……算了，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在管你我名字倒着写。” “嘟”的一声电话被毫不留情的挂断，嘈杂的声源被彻底断绝，室内瞬间恢复了原有的安静。 “？” 左奚玖越发的迷惑与茫然，也很适时的打了个酒打嗝：“隔~” 手机已经重新恢复到了屏保的界面，她一脸莫名，干脆随手扔在了一旁的茶几上，手臂支着膝盖，俯身用双手捂住脸，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她一点儿都不在意是谁打的电话，到底说了什么。 大概已经没有什么比当下的境遇更值得让她分神的。 她重生了…… 这已经是她回来的第三天，这三天足够她发泄积攒已久的情绪，也足以让她消化这令人匪夷所思的现实，却又不足以让她彻底接受。 这三天里，她完完全全的将自己封闭在这狭小的房子里，避光避人，她甚至感觉不到饥饿，更多的时间她就是默默的坐着。 偶有人敲门，她也置之不闻，索性他们也没想着过多的纠缠，敲了许久见没了应答，嘱咐了几句见没有声响，一会儿便转身离去。 没有人上门，没有人给她打电话，她竟会有些许庆幸。 长期的拘禁使她与社会脱节，也是她害怕见人，也许是长期积攒的心理，更准确的说是不喜欢。 不喜欢他们看着自己时那异样的目光，或同情、或嫌恶、或亦是幸灾乐祸。 即便是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经重生，那些苦难噩梦都还未降临，她还是无法抵消这份心理上的负担。 特别是他们，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与这些指责她、伤害过她的亲人们相处，即便现在一切都还没发生。 她知道如今已不是有着沉疴痼疾的自己，却依旧本能的抗拒。 在这漆黑的房间里，就像是没有日夜的更替，黑暗能守住那残存的安全感，也给了她一个憩息消化的空间。 她不惧死亡，对重来的生活并没有多少向往，没有未了的心愿，没有值得她牵挂珍重的人，更没有什么想要逆袭复仇的戏码，简而言之就是没有那些世俗的欲望牵绊。 现在占据着她大脑的，并没有欣喜兴奋，只有厚重到拨不开的茫然。 而鼻端传来的酒味让她忍不住皱起了五官，她确实已经很久没有碰酒了，可昨晚忍不住喝了些残存下来的酒底，想让脑子放空一下，不去想那些乌七八糟的事，这大概是唯一能麻痹她的事物。 看着四周杂乱的环境，以及身上飘散出的酸臭味，左奚玖用手捂住了自己的额头。 左奚玖：“……”怎么办，头更疼了呢…… 浑浑噩噩的左奚玖伸手握住床头的木板，想借力爬上、床，结果脚本能的就踩在了地面上，然后她直接站起来了。 左奚玖小心翼翼的松开了手，稳着身子直挺挺的站，没有想象中的摔倒，经过这三天的适应她已经能像正常人一样行走，不像初来时因为许久未站立而失去的平衡感每一步都走的慢悠悠的模样，像个蹒跚学步的孩童。 她就这样垂着眸子站立了不知道多久，像是在发呆又像是在思索什么，最后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打开了房间的灯，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后慢条斯理的打扫起了卫生。 除了重新打起精神，她已经别无选择。 当她将房间整理完毕，所有垃圾装进塑料袋在一旁排开，这才走向衣柜挑出几件衣服工整的装进了背包，确认证件齐全之后，这才挑了件衣物走进了洗手间准备打理一下自己。 虽然重生前她顶着一张面目全非的脸，后面也几乎没有接触什么人的机会，但她还是喜欢将自己收拾的干净整洁，不为了别人，这是对她仅剩得体面。 即便是这几天每天都对着这张熟悉有陌生的脸，也早以做好心理准备，但当看着镜子中的人影时，眼睑依旧忍不住微微颤抖，镜中的自己显得非常陌生，陌生的让她恍惚间有些怀疑，这真的是自己嘛？ 是她，她曾经也拥有着一张与正常人无异的脸。 镜子中的少女一头浓密的黑发烫着时下流行的波浪卷，因久未打理，而凌乱的披散在肩头，冷白色的瓷肌在灯光下仿若能见到皮肤上细致的绒毛。 此刻这张脸显得有些憔悴，眼下还能瞧见些许青黑，脸型也并非时下流行的瓜子脸，略微有些许棱角，也有几分□□十年代港风美女的味道。 微微挑起的眉尾就像掺了水的墨汁轻轻地描抹出来的一般，狭长的凤眼中似是带着青雾，眼眶微微泛红，眉眼间却萦绕着愁绪与阴翳，薄唇微微抿着。 白皙干净的面容，没有一丝的伤痕…… 左奚玖望着镜中的自己沉默了良久，最后还是别开了眼，心绪重归平静。 她在悲恸绝望之际，曾不止一次做过这样的美梦，她想要一切都恢复如常，不求富贵荣华只愿身体康健，也不止一次破碎于清醒，失落与失望使得她不在奢望。 如今曾经美梦成真，她倒也没有多惊喜，也许这是老天自己也看不过眼了，从而施舍给予她的补偿，可迟来的奢望，似乎就没有那么让人觉得珍重了。 伴随着淅淅沥沥的水声，明镜沾染上薄雾，镜中的影像逐渐朦胧，雾气升腾中，温热的流水划过每一片肌肤。 左奚玖也不自觉的卸下了紧绷的神经，松懈下的思绪也随着镜中的人影逐渐飘远，她不由的想起重生前脑海中浮现的影像，也许哪个每个濒死之人都将经历的，那是她的一生。 如果说人生如戏，那她的那一生绝对是铺满了狗血与悲情的话剧，狗血的是人生，悲情的是她。 她从小就是被抱错，也许这就是奠定了她一生悲剧的基调，她的亲生父母事实上是豪门，可她偏偏两家都不讨好，好不容易喜欢一个人，这个人刚好是她的未婚妻，喜欢了好几年也倒贴了好几年，最后还被人家退婚了，人家和青梅竹马的那个人好上了，就是和她一样被抱错的那个女孩。 喜欢一个人太累了，后来她想着那就找个喜欢自己的，她接受了一个追求者的示爱，那个人很优秀也对她很好，说是捧在掌心里也是不为过的，她曾说过，走到今天也是为了她，为了配的上她。 就是后面好像最后也没那么喜欢，也许是自己并没有她滤镜中的那么完美，听说她喜欢上了那个照顾了她许多年的女孩。 有分有合很正常，她也只是有些惆怅，但因为这件事，她似乎没少被当做那些太太名媛茶余饭后的笑谈，她也没当回事，因为在此之前她那个未婚妻已经给她下了不少面子。 许是家里人觉得在许多地方对她都有所亏欠她，亲生父母比起真心实意的亲情更多的就是无处安放的愧疚，甚至于与那个并不亲近的爷爷商量着让她去公司上班，接触公司的事宜。 可也就是这段时间，她像是被厄运眷顾，经历了一场令她就此跌入人生低谷的车祸，毁容、残疾、被一个又一个的苦难打进了深渊。 变故突发，一切仿佛皆被打回了原点，甚至于更糟，那些污言秽语与刺刀般的眼神犹如密集的雨点扎在她的身上，颓然丧气的她在外人眼中变得格外的阴沉。 镜子中那个面目狰狞的女人让她时常感到恶心，而那个就是她自己。 她也怨过恨过，但没多久便也释然，许是那段低谷见识多了这种落井下石的人，心性也发生了些许转变，变得极端冷漠，趋利避害，也许这就是人的本性，也许只是她的本性。 就在她颓丧的这段时间，她家里也发生了变故，大哥失踪，顶梁柱爷爷突发心脏病故去，平日安分守己的各房暗潮涌动想着分一杯羹，种种的事故让父亲郁结于心。 公司动荡，人心不稳，她想要振作，想要用工作忘记如今的伤痛，想拥有只手遮天的权势，让所有人不敢欺她辱她。 自卑敏感期的她强迫自己去忽视那一双双异样的目光，强大着自己的心脏，告诉自己只要足够强大，就能够得到应有的尊重。 她承认自己使用了一些不入流的手段登上了那个权力之巅，但是也只有这样她才能登上那个位置，因为没有人会将这个位置拱手相让，也不会有人心甘情愿的让她这个众人眼中一无是处的残废坐上这个位置。 最后还是靠着她没日没夜的努力将风雨飘摇的公司拉回正轨，靠着强硬的手段将心怀鬼胎的各房镇压，也成功的让所有人都惧怕她、敬重她，不敢对她有半分的轻慢，至少面上不会有任何人敢对她说出半句诋毁。 她无差别的报复了所有可能是害她沦落至此的“凶手”，所有人都说她是条毒蛇是只杀红了眼的疯狗，猩红着双眼撕咬着所有人，说她小人得志，说她阴险毒辣，说她疯了。 他们说的都对。 在左奚玖的眼里，大家都不是什么好人，这不过是阴暗角落中名利场的厮杀。 她能混到这一步，自然也不是什么傻白甜，左家发生的这一切绝不可能全都是意外，爷爷的病故、各房的厮杀、哥哥的失踪、公司的势微，甚至于早年被绑架的妹妹，这么多巧合那便绝不可能仅仅只是凑巧。 几乎毁了她的那场车祸也绝对不会是什么意外，特别还是在她准备去公司上任之际。 一直作为棋子的她，想做一会儿掌控全局的执棋人，给自己讨一个公道。 最后那个人也确实被她揪出来了，她的好二叔，她并没有给他一个干脆，她找人弄断了他的双腿和双手，用硫酸给他毁了个容，让他承受她所经历的一切苦难，用尽无数手段去折磨他，让他成为一只连狗都不如的牲畜。 听着他撕心裂肺的叫喊，耳边是一声胜过一声的求饶，她没有丝毫的怜悯甚至于心软，只是昂着脑袋睥睨着面容扭曲的他。 也许她真的像他们说的一样，心理有个什么大病，无论是什么理由，她手法确实做的很残忍，至此之后无论落下什么样的惩罚她也如数认下。 也许是像通常话本说的一样邪不胜正，她阴暗肮脏的手段总有被披露出来的一天，她也没有过多的掩藏。 被人揭发的同时被她囚禁折磨的二叔也被救了出来，也是算他命大，都已经沦落至那般模样了还是硬生生让他挺着活了下来了。 当时她甚至在案发现场笑看着自己的二叔被抬上担架，大概在不少人的眼中她就是切切实实的人间恶魔，倒退个十年，她估计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从经济巨鳄一朝变为社会新闻的恶徒。 她没有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她真心实意的感到抱歉，这影响确实不好，而这几近疯狂复仇也并没有让她多开心，毕竟失去的也不会因此回来。 她这个别人眼中无恶不作的恶人自然就落得了一个锒铛入狱的下场。 可她双腿残疾无法自理，家里人得知她的所作所为，对于她无一不是充满了恐惧与厌恶，她可以理解，可私心上却又难以接受。 他们还能像现在这样享受公司红利，难道不就是因为她的狠厉嘛？弱肉强食，稍显软弱被吞食掉的就是自己这个他们看不上眼的残废，她下场估计也好不到哪去。 她扪心自问没有做过任何伤害他们的事，甚至还早早为他们扫清了后路，就怕自己有事他们被殃及报复。 享受着她的保护，谴责着她的手段。 厌恶到不愿来见她最后一面嘛…… 而最后的最后，他们许是有争执多，不过商量了没多久，还是将她送去了疗养院，执行监外执行以来，没什么人来看过她，她连手机都不能碰，说是监外执行，却也是毫无自由可言，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活动，甚至还受到了诸多白眼，在她最想离开这个世界，连个可以寻死的途径都没有。 无权无势，一个废物，任谁都能欺辱一头…… 后面因为前期疲劳工作，被检查出患上肝癌，日复一日的被病痛折磨，直至病魔彻底的战胜了她，也只有这一刻她才真正感受到什么叫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可令她不解的是，现在凭空一世又算是怎么回事？这不仅超出了她的认知，也给她扔下了一个极其复杂的难题，她现下究竟应该做些什么？她又能做些什么？ 难道依旧为了活着而活着嘛？ 神仙开局 水雾升腾，伴随着水声戛然而止，萦绕于周身的雾气这才逐步散去，就像是被关上闸门的记忆，左奚玖换上衣物，用毛巾轻揉着头发走出了卫生间。 就在左奚玖还沉浸于自己的情绪之中时，一阵电话的铃声将她拉回了现实。 左奚玖慢吞吞的往房间里走去，当捡起地上手机时铃声戛然而止，还不等她看是谁打的，电话紧接着又打了进来。 黄埔老师…… 从模糊的记忆中搜索，这是她大学时老师，对她这个得意门生十分看中，不过好像因为什么事情就再也没有联系过。 “喂……”左奚玖的声音有些沙哑，这一开口嗓子还有些隐隐作痛。 “你竟然不接我电话？反天了是不是？”是刚才打电话的那个暴躁中年男音，那个说在打她电话名字倒着写的，黄埔还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声音怎么回事？你还要不要唱歌？知不知道好好保护嗓子？即便你要当演员顶着个公鸭嗓你也没戏。” 左奚玖：“……” 左奚玖清了清嗓子：“老师，您……” “别说话了，你闭嘴，难听死了，听着都觉得糟心。”黄埔充满了嫌弃，左奚玖几乎都能想象到黄埔吹胡子瞪眼的神态，只是记忆中的那个面容被时间蒙上了一层白纱：“我就最后最后问你一次，你真的就决定了要转到表演系嘛？我真的真的最后问你一次……” “……” 左奚玖沉思了片刻，似乎是在回忆中翻找被自己遗忘的片段，最后淡淡的回道：“不转了……” 这回轮到黄埔那头沉默了，他没想到左奚玖回的这么风轻云淡，憋了许久，黄埔被气笑了：“你耍我玩？” 一开始大费周章要转系的是她，现在事不关己似的说不转的也是她。 左奚玖脑袋乱的很，扶着沙发的扶手慢慢的坐下，一只手轻轻揉捏着自己的大腿，努力回想这一段时间的记忆，含糊的说道：“想通了，不转了，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谢谢你，老师。”左奚玖的嗓子有些难受，端起桌上的凉水抿了一口，随后目光一滞，白酒…… 左奚玖弯腰将口中未吞下的白酒吐在了满是呕吐物的垃圾桶里，接着咳嗽了两声。 “行。”黄埔也不是什么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八卦性子，不去猜想左奚玖的意图用意，得到满意的回答之后语气也跟着缓和了不少，还安慰道：“你现在还年轻，机会还很多，音乐这条路的机遇确实不如演员来的多……” 黄埔沉默了一下，说道：“我回头问问你师娘，看看有没有什么机会帮你争取一下，你暑假过后给我乖乖回系里上课，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黄埔是京都传媒的老师，也是娱乐圈很早的一辈歌手，他是一个很惜才的人，她的妻子左奚玖也见过，是娱乐圈的幕后人员，好像职位还不低的样子。 “好的，暑假后我会回去上课的。”左奚玖疲软的倚靠在床头，吸了吸鼻子，顺着黄埔的意思说道。 “嗯……”黄埔应了一声，欲言又止了一阵，便叹了口气说道：“最近网上的消息不要去看，不管是真的也好，公司运作也罢，公众记忆是短暂的，很快就会忘记的。” 左奚玖愣了愣，晕乎乎的应了一声，寒暄了两句后便挂断了电话，瘫软在沙发上发起了呆。 经过短暂的大脑放空缓冲，思绪也逐渐开始清明，也开始认真的分析起了现状，微微掩下的睫毛遮住她眸中滋长的阴郁。 她在想，为了不重蹈覆辙，她该不该对自己那个二叔先下手为强。 不过很快就打消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先不说她现在的能力不足以向上一世巅峰时那样，几乎能够只手遮天，就算可以，为了这么个杂碎在赔上自己这么一世，着实不是很值当。 现在的她总有一种众观全局的感觉，毕竟连结局她都准确无误的知晓了。 不过在想想自己已经无法更改的前半生，还是不由的掩下眸子。 八岁以前她在乡下陪着外公外婆生活，从出生那一刻起她就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母亲一直在外务工，从小和外公外婆在乡下生活，两人去世后便被母亲接到了城里。 母亲的身体本来就不算好，也没什么学历，一个人支撑起了一个家庭，操劳的工作和生活的重担让她彻底病倒了，让本就入不敷出的家庭雪上加霜，也让幼小的左奚玖不得不扛起这个家。 而年仅十二岁的左奚玖只能接过了这个重担，开始了勤工俭学贴补家用，虽然日子过的清贫却还算是有盼头的。 这样的日子至16岁时母亲遇上了现在的继父选择了再婚之后才有所好转，继父是一家酒楼的厨师，不算特别富裕，却也不至于让左奚玖和母亲身处之前的困境，母亲因着身体的缘故逐渐回归家庭，继父还有一个创业的儿子，哥哥是父亲与原配的孩子，继父很爱母亲，爱屋及乌对她这个女儿也是宠爱，家庭和睦，也和普通家庭一样会有些小矛盾，不算富裕却也很幸福。 初中到高中，她因着中途半工半读的关系并没有在学习上花费太多的精力，荒废了学业的她成绩并不算理想，但也没有到吊车尾的地步，可稍微像样的学校是上不去的，她有在清吧当过驻唱，在唱歌方面天赋还算不错，也有些想法，与家人老师商量之后选择了艺考这条路。 她那个时候并没有什么远大的抱负，她就像一个普通人，想着毕业之后寻一个稳定的工作，能够养活自己和父母，然后找一个可靠的人结婚，就像世界上无数个普通的女孩，她对未来的生活是充满着憧憬的，她被理想的大学录取的时候她的内心是兴奋。 可她没有想到的是，突然有人找上门说她不是父母的亲生女儿，她出生就被护士抱错了，这个理由很滑稽，却确确实实的发生了，无比的戏剧化。 她被亲生父母告知她们在她高三的时候就发现了她们养了18年的女儿并不是她们的亲生女儿，说是怕影响她们高考就没有说，一直等到高考结束。 但这样的言论在现在的左奚玖看来却是分外的可笑，她们其实不想接她回去了，左若兰比她更早知道了这个消息，她只是躲在稍微哭了哭，不怎么吃的下饭，说了声舍不得，说左奚玖回来她也没脸在家里呆着了，家里人就真的舍不得了，觉得毕竟是养了十几年的女儿，有感情了。 左家也不缺孩子，在她上面还有一个不近人情的哥哥，下面还有一个还在叛逆期的妹妹，所以她们一直最偏疼的就是乖巧懂事的左若兰，哪里舍得就这么让出去。 他们甚至想着的是维持现状。 所有人都知道，就她被瞒在了鼓里，要不是左家的老爷子听到了风声，坚持左家的血脉不能流落在外，不然她估计这辈子可能都不会知道。 不过左奚玖觉得不知道其实也好，这就不会发生之后那些糟心事。 当时真以为亲生父母是考虑到她高考问题的她，其实是有些纠结犹豫是否要回去，一边是含辛茹苦养她长大的母亲，一边是有着血缘关系的亲生父母，她也私心觉得生恩不如养恩，感情也不是朝夕产生，其实不去也不是要与亲生父母断绝联络，她最后选择了留下。 最后两家就决定保持现状，常走动串门就是了，左家那里也拿出了一笔钱当做是补偿，这也许对于他们来说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可是左若兰选择了回来，和她同住在这个家里，又以养父母的恩情说不希望改姓，本来这也并没有什么，但家人的偏爱让左奚玖滋生了前所未有的委屈与隐隐的愤怒。 当时年轻气盛的左奚玖气嘛？气啊！她不是什么宽容大度的人，即便知道这件事左若兰是无辜的，但心里难免也有所怨怼。 可人家这么做也无可指责，这是人家的亲生母亲，她也只得忍下。 左若兰长的很乖巧，性格也是懂事的那一挂，很讨长辈喜欢，也许家里人是觉得她在豪门呆久了不想让她回了自己家有落差感，父母给她的总是最好的，哥哥也对她很好，几乎有求必应。 她的房间被换了，还是她从学校回家才知道，没有人和她说一声，问就是反正她平常也不回家，让她懂事一些。 而且左若兰脚下的一双鞋子，都是她两三个月的生活费，她却还在为了自己生活费而勤工俭学，这让她一度产生了落差感。 更过分的是，在过生日的这一天，左若兰在左家过了一次生日，在家里，家里人又给她过了一次生日，而她当时正在宿舍吃着泡面，连句生日快乐都是□□的官方祝福。 虽然她很久之前就因为家庭原因已经开始不过生日了，她也和家里人说她长大了不用过生日了，但是没有人会不希望被重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左奚玖那个时候问了自己好多遍为什么，没有人给她答案，听到最多的就是让她懂事些，左若兰刚回来，让着些她。 她也时常暗暗安慰自己，她们只是把左若兰当成客人。 但是亲女儿刚回来怕她觉得被冷待也好，是真的觉得亏欠想弥补亲情也罢，或者真的只是单纯的客气，最后的结果对左奚玖心理上造成的伤害也是不争的事实。 也许这些在外人看来不过是一些微不住道的小事，但对于还属于敏感期再加叛逆期的她来说，那就是顶天的大事，本来就接受不了这样的落差，在这次生日事件推动下，伤心气愤的左奚玖和家里人吵了一架。 左若兰似乎还嫌火候不够大一样，还一脸担心说“奚玖，爸爸妈妈还是很爱你的，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你也不会和爸爸妈妈吵起来，你不要在这样气他们，你要是不喜欢我，那我还是回去吧！” 这句话差点没把气头上的左奚玖当场给气走，左若兰那时还真的搬着个行李下来，一副低落自责的样子，一家人都看着，就左奚玖冷冷在一旁看着，她阴暗的心理当然是巴不得左若兰快点走。 而当时那情况可以说是乱糟糟的，她妈拦着拦着也就急了，轻声带着责备着说道：“奚玖，过来道歉！” 左奚玖那里会不委屈，她根本没觉得自己有错，饶是一贯好脾气不会和母亲顶嘴的左奚玖忍不住冷声道：“让她走，她想走还能拦得住？” 左奚玖这反叛的话自然引起了家里人的骚动，随后又是一阵推阻，眼见就到门口了，她妈可能也是急了，在推搡中脱口而出：“要走也不是你走！” 母亲在她的眼里一贯是个很柔弱的，一直以来也都是两人相依为命，最困难的时候都是两个人一起挺过来的。 当时母亲斥责她的那一刻，她委屈的眼眶都泛红了，但最后还是倔强的深吸了一口气，心中却是沉甸甸的酸楚，她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左奚玖连夜提着行李走的，谁拦着也不管用，她爸爸和哥哥倒是拦着了，但哪里拦得住气头上的她。 现在的左奚玖回忆着，只觉着那时的自己过于年轻气盛，如若稍微有些心眼，也不至于此，甚至于能将局面完全扭转，这其实完全是一副好牌。 只讲利益，不讲情分，装着稍微懂事些，展露些许委屈，因着他们的愧疚，那些好处自然会纷沓而至，但当时的左奚玖心思稚嫩哪里懂得那么些弯弯绕绕。 当时她也没地方去，天很黑，街上几乎没有行人，学校门禁也不让进，亲生父母家里地址她都不知道在哪，就只能在家的附近瞎逛，没多久便听到爸妈找她的动静，她下意识的就藏了起来。 “这孩子大半夜的能去哪？你说的都是什么话啊你？这孩子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也是一时气急了嘛！你也知道，若兰本来就不是在我身边长大的，这要是真走了，孩子会寒心的。奚玖这孩子我看着长大的，一直都是一个懂事的孩子……” “你这样说，奚玖多伤心啊！就算她懂事，这也不是拿来伤害她的理由……” “没事的，奚玖生会儿气就好了，自己会回来的。” 事实证明，左奚玖没有回去，多少也有点儿为了那句话赌气的成分在，电话也不接短信也没回，她第二天就打听着去了亲生父母的家里。 刚开始左奚玖还有期待，然后左奚玖后悔了，这个家给她的感觉很不自在，倒没什么人为难她，就是很尴尬，这里的家里人都对她不太亲近，礼貌拘谨，例如本来大家在说着家里话，她就像一个氛围破坏者，她的到来能让所有人噤声，她就好像一个格格不入的外来者。 而且有几次听见她们讨论左若兰，担心她从小娇生惯养，过去了过不好。 这也就算了，家里人在其他方面也都没有亏待过她，但是她的亲生父母还会让左若兰过来吃饭，然后一来二去的左若兰说了一句想家了，亲生父母不忍心又硬拉着她住下了，偶尔还会回养父母家里。 左若兰一下子得了个好名声，不贪慕荣华，不忘养父母恩情，而她……就不是些什么好话…… 亲生父母并没有对外正式公开她的关系，对她也总是说不是公布的时候，对家族声誉有影响，还关系着家族利益，左奚玖也知道，这是他们保护左若兰的一种方式，也是维护家族声誉的方式。 反正最后正式承认她是真正的千金，还是在许多年后左若兰和顾清歌订婚，毕竟顾家的家世和左家相差无几，也算有了依靠，也没有人敢说左若兰闲话，也能够为两家带来一些明面上利益。 而没有正式承认之前，这使她这个不被承认的千金成为一些名媛宴会中的“笑料”。 还有许多不知情的人将她当成过来投奔的远方亲戚，除了这张脸令人惊艳，在身份上她们瞧不上她也不爱搭理她，结交她似乎毫无用处。 可越是这样，众人就越是想把她和左若兰比较，可好像除了这张脸，在别人眼里她什么都比不上左若兰，无论是性格还是社交礼仪情商还是学历，一个名牌大学，一个艺术院校，一个是落落大方的大家闺秀，一个是毫无礼数的小门小户，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她融不进这个圈子，同样她们也不接纳她。 而就是在这段她觉得她被所有人抛弃的时候，顾清歌出现了，是她带她走出了这段阴霾，一直都在帮助她，她将她当做阳光，一抹温暖，人在最弱小的时候，总是愿意将所有的信任依托给对自己展露出善意的那个人。 她知道顾清歌是她从小订娃娃亲的未婚妻，可又有些不确信，直至顾清歌的家里人不时的对她说和顾清歌有婚约的人只会是她，虽然知道只是家族层面上的商业联姻，但心中难免还是有些惬意， 左奚玖以未婚妻的身份粘了她整整4年，也被她的朋友嘲笑了4年，被她的粉丝追着骂了3年，为了她去了顾清歌的公司，是顾清歌自己牵的线，她还自我脑补的厉害，想转系去学了表演。 现在的左奚玖想想都想骂自己一句没出息的恋爱脑。 这也是她和黄埔老师闹掰的原因，自己极有天赋的得意门生，不带商量的越过自己提交了转系申请，谁听了谁不上火，当时黄埔还放下狠话，从今以后不要对外说是他的学生。 顾清歌的公司作为影视龙头公司也不缺剧本，她拍了一两部没什么营养的青春偶像剧，演技并不算差，毕竟也上过表演课的，算是黑红，为什么会黑，被顾清歌的粉丝追着骂出来的，因为她和顾清歌传过绯闻，也不怎么搭理经常贴上来和她讲话的左若兰。 而左若兰玩票性质的出演了一部电影，凭借着电影里和顾清歌的凄美爱情，绑成了银幕cp，而那段时间是左奚玖被嘲讽的最狠的时候，她像阻碍两个女主在一起的巫妖婆。 左奚玖她以为她能捂热顾清歌，毕竟清清冷冷的她选择在她最困难的时候帮助她，可后来她才知道，顾清歌愿意帮她，只是因为左若兰的一句话，左若兰觉得她可怜…… 可怜…… 第四年，顾清歌解除了和她的婚事，此刻她早已转型成功，左若兰公开高调的去追求起了她，一番爱恨纠葛，时常传出绯闻，最后订婚，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直至她被抓也没有听闻他们结婚的消息。 她当了整整3年的挡箭牌炮灰，迎接了所有来自顾清歌粉丝的炮火，给顾清歌和左若兰修桥搭路了三年，有了她这个“疯狂吸血炒作”的前者，高学历名媛左若兰反而成了最好的选择…… 而现在，是在她追求顾清歌的第一年，也是她准备转系那一年，顾清歌打算安排她进公司，她向学校要求转系的暑假，而恰好被狗仔爆出她和顾清歌在‘谈恋爱’，现在被她粉丝初期狂轰乱炸的时候…… 其实顾清歌让她进她公司确实也是好意，她是音乐系的学生，这个方向在娱乐圈并不好出头，曝光率也相对较少，真正能以歌手身份出头的没几个。 顾清歌的公司是现下娱乐圈的龙头公司，但主做的是影视类，而顾清歌作为新晋影后也是公司的一姐级人物，能更好的罩着她，毕竟娱乐圈虽然没有想象的那么乱，却也没那么简单。 她现在算是在养父养母家，她又因为左若兰的原因和亲生父母家闹不愉快了，她真的没有办法压抑着自己和一个敌对的人同处一个屋檐下，一时气急她说要么她走要么左若兰走，然后她走了，也没有得到挽留。 左若兰和她之间，她总是被抛弃的那一个，不论是什么时候。 她记忆里，回来的时候，她的养父母倒是很真诚的和她道了歉，她们是觉得她走了还会回来，而左若兰要是走了，她自尊心重，知道自己会给她们添麻烦，就真的不会回来了。 之后顾清歌会作为中间人，调节她和亲生父母的关系，而亲生父母这边也是类似的道歉致辞，两边都是同样的结果，连回答都有异曲同工之妙。 之前的左奚玖不知道，但现在的左奚玖却是明白，顾清歌愿意这么“多管闲事”，多少也有左若兰的授意。 而这一次室内的“犯罪现场”，和现下的惨况，就是因为她又是脑补过度，觉得顾清歌愿意帮助她，多少也是对她有一些好感的，叒一次示爱被拒后…… 她刚来的时候也险些被现场的“战况”在度吓走，不过也因为这样，昨晚有些酒底可以稍微麻痹一下她。 左奚玖：“……” 不过，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能和顾清歌没有任何瓜葛，倒不是多恨她，毕竟一开始就是她单方面纠缠，顾清歌从开始至结尾就在拒绝她。 主要是单单在回忆里，她就觉得自己吃够了爱情的苦，她发现只要谈恋爱就没有什么好事情，现在她已经对谈恋爱这三个字有个极深的阴影了，她的恋爱从来就没有什么好结果。 还有工作，如果她不那么认真工作的话也就不会得那劳什子的肝癌，也就不会活生生的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甚至英年早逝。 现在想了想，还觉得有几分无奈，这些东西本就不是她的，财产是父辈自己打拼出来的，还有强求不来的感情，这些都是别人愿意给谁便给谁，伸手给你了才是你的，不给你也是理所应当。 要这个，要那个，还不如许愿自己平安喜乐来的实在。 这辈子她也没啥念想了，更别求她有什么上进心，上辈子轰轰烈烈的过了半生，大风大浪也亲身经历过了，该见识的也都没落下，认识的人从街头走卒至达官显贵，叛逆自满过、自卑敏感过、也不可一世过，恋爱谈过，当过明星，当过总裁，有过钱有过权有过势。 在回头去看，又发现都没什么意思，好像什么都没真正握住过，许多拥有过的东西也都毫无意义可言。 一边思忖着一边收拾好在外生活所需的必需品，背上早已收拾妥当的背包准备离开。 现在的她，有这个心性和手腕和那些亲人们虚与委蛇，也有足够的心机可以夺回她曾经所奢望的一切，名利、财富、甚至于亲情。 可以，但却没有必要。 她不想去费那些手段，她想活的简单点舒心些，第一步就是割断所有的人事物，她对这些也早已没有什么留恋，为这些争抢的头破血流也并不值得。 然后…… 左奚玖蹙眉望了眼窗外的高楼，对于自己的想法有些迟疑，然后一个人在这座城市活下去？ 心机倒贴女？ 正午，市中心的商城人潮涌动，此刻正是下班的高峰期，却也是阳光最为毒辣的时候，车流将道路堵了个严实，鸣笛声此起彼伏。 匆匆的行人畏惧炎热，即便穿着凉爽也多是撑着伞贴着阴影处行走。 而那些穿着厚重玩偶服的人自然是成了许多人的目光焦点，各式各样的可爱玩偶穿行与人群之中派发着传单。 沉重的服饰使的她们行走笨拙，行动也显得十分迟缓，可在路人眼中这便是一种萌。 棕色小熊有着大大脑袋，走起路来也显得摇摇晃晃，机械性的递出传单，有人接取也有人拒绝，手中的传单最后也所剩无几。 小熊再度伸出手之际却被疾行的路人撞了一下手肘，一个踉跄方才顶住玩偶的脑袋站稳身子，可传单却是飘洒了一地。 男人皱着眉瞥了一眼，一手拿着公文包，一手拿着电话放在耳旁，低声咒骂了两句并未在意，迈着步子匆匆离去。 小熊站立在原地有一会儿，也没有做出什么举动，最后还是默默的蹲下身子捡起了地下的传单，不过动作略显笨拙，几个路过的小姑娘不忍心也帮忙捡好递给了她。 “谢谢。” 玩偶服里传出的清越的女声，小姑娘们不由的一愣，可能也是没想到是女孩子，最后摆手示意后匆匆离开。 小熊将手里的传单逐一派发完毕，这才挪动步子去与众人汇合。 左奚玖摘下小熊的脑袋，长长的发丝以黏在脸颊的两鬓，抱着小熊的脑袋坐在了花坛的树荫下，汗水顺着额头滴落进眼睛里让她有些难受。 但是是她闷热的衣服现在还不能脱下，一会儿吃完午饭还要接着去派送，她接过工作人员手中的盒饭道了一声谢。 这工作虽然累且辛苦，但是工资也是极高的，还包一餐，三点就能下班，晚上她还要去酒吧当驻唱。 没错，她被迫捡起了自己的专业。 搬出来住说的简单，却也要付出很多，比如衣食住行，刚开始她在支付平台借钱找了一件民房短租，600一个月，吃穿节俭些一个月也需要1500。 她身上并没有什么存款，养父母家中有转账她也有骨气的没有收下，亲生父母那头并没有动静，不过好在她在经济最困难的时候加过不少的兼职群，有不少这方面的熟人，有工作都会互相知会一声，现在也算是派上了用场。 而欠款在她身兼数职之后现在也差不多还上了，之后开学住校就好了，重要的是她现在要开始攒学费了。 这也是她目前犯愁的地方，现在离开学差不多也只剩一个来月了，她学费要一万来块钱，这一个月哪里够她搞钱，她这兼职每天来钱也极不稳定。 左奚玖一边往嘴里送饭，一边兀自思索着，觉得这样也不是个办法，默默的从一旁存放点掏出了手机。 左奚玖 老师，在？ 左奚玖 有没有来钱快的活？ 黄埔几乎算是秒回，这倒让左奚玖有些意外，黄埔这人回微信向来是随缘的，有时候一个多月回你消息都有。 黄埔 你去抢银行吧，抢银行来钱最快，成本还低。 左奚玖 …… 左奚玖 那有没有朝九晚五包吃包住，还有五险一金的活？ 左奚玖现在说白了就是毫无上进心，也没什么追求，对于混日子来说，其实上不上学对她来说区别不大。 黄埔也是察觉到了她的弦外之音。 黄埔 ［微笑］你又要整什么幺蛾子，不转系想退学了嘛？ 左奚玖 我……生活所迫……美女落魄…… 过了许久黄埔并没有回答，左奚玖以为黄埔又生她气了，也是，像她这样反复作妖的学生不多了，无奈的叹了口气，有些茫然的划拉着手机。 “小左，来擦擦汗。” 左奚玖听有人叫自己，抬眸看了一眼，是她今天的老板，一个清秀的小姑娘，也就比她大上几岁的样子。 这个老板家里应该是有钱的，人也是不错的，在商城里有个不小的铺面，经常搞活动，一般兼职都是发群里的，这老板还会特意给她留一个名额问她来不来，对她也是比较照顾，每次还会多给个一两百，但左奚玖不喜欢欠人人情，就没要，多次“送钱”未果之后，现在结账的时候只是特意会给她凑个整。 “谢谢。”左奚玖放下手机，接过这个老板递来的纸巾，也算是接受了这份好意。 “你还是学生吧？”老板状似随意的坐在了她的旁边，刻意的套近乎开口道。 “嗯。”左奚玖回了一个单音节，她重生来了一个月也没怎么与人交际，多也是工作上的一些交集，偶尔遇到熟人点头招呼，但也意识到自己回答的太过冷淡，还是补充道：“做兼职赚点零用。” “挺好的，减轻家里负担嘛，就是太辛苦了。”老板没太介意左奚玖的冷淡，依旧语气温和的与左奚玖交谈着。 但敏锐左奚玖还是能时不时察觉到这人停留在自己脸上的目光，左奚玖已经可以很明确的认为这个老板就是看人“脸色”下饭的。 不过也确实，无论什么时候长得好都是能被善待的，她重生以来确实因为这张脸确实接受了不少人的善意。 “对了，我隔壁服装店可能要在商场里面开个t台秀，在招模特，400一个小时，不用特别专业，日结，就在这几天，你有时间嘛。”老板像是突然想起一样开口，还不忘解释：“隔壁老板问我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我思来想去也就只有你了，身高和长相都很符合。” 左奚玖：“……” 在线送钱？ 如果左奚玖没记错，这老板隔壁的服装店是主做男装的。 左奚玖又和这个老板唠了几句有的没的，老板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走之前还示意左奚玖明天记得来和隔壁服装店老板接洽，左奚玖点着头答应，并且礼貌的表示感谢。 等看人真的离开以后，这才拿起手机，而聊天记录的页面，转账的图标牢牢的吸引了她的注意。 黄埔 ［转账］ 黄埔 借钱，要还，懂？ 左奚玖 懂！！！ 左奚玖看着余额里的20956有些惆怅，她左奚玖真的是何德何能遇上真的德艺双馨的老师。 她一定要好好上学，不辜负老师的希望，这要是她再出幺蛾子，确实也有些说不过去了。 重新按回通讯录的页面，她有很多消息都还停留在一个月前，也一直没有整理，还有家里人发来的消息，她也随意找了几个理由搪塞了过去。 现在趁着还有些许休息时间，她也开始整理起了微信界面。 —校花，你上热搜了！！！是你嘛？炒作还是真的？ —你和顾清歌？？？真的假的？有内幕嘛？ —卧槽，牛哇牛哇，热搜那个照片和你好像，你和顾清歌怎么认识的？隐藏的够深啊！！！求要个签名啊！！！ 这些都是一个月前一些处于她列表的吃瓜群众，她也是没能全然记得是些什么人，那些人凭着照片也没法完全确定是她，当然，后面也少不了顾清歌那些确定了是她的狐朋狗友们的消息。 —你不要以为这样就能捆绑清歌［微笑］，清歌和若兰从小一起长大，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行为嘛？ —你不要在死缠烂打了，有婚约又怎么样，一开始就不是你，我真的服了朋友！！！ —贱不贱啊？你长的又不丑，又不是没人要？至于这样缠着清歌嘛？我都要吐了！骂你多少次都不会听…… —你这样清歌只会越来越讨厌你的……真的，听哥一句劝，因为你若兰和清歌都没办法在一起了……唉，你这样清歌事业都没办法发展。 —［吐］没想到你还会用这种阴招，亏清歌还一直在帮你，白眼狼…… 左奚玖：“……” 重新看一遍这些消息，左奚玖还是挺无语的，目光掠过，一个接着删除的删除，拉黑的拉黑。 这确实和她没什么关系，顾清歌本身就是新晋影后，有狗仔盯着在正常不过，左不过是有什么对家看不过眼想拉她下马，她顶多是被殃及池鱼的那个，人都还没好上还要被骂…… 况且本身婚约就是长辈从小订的，是以左家二小姐的身份，而真正是左家二小姐的确实是她不假，反而是左若兰是那个鸠占鹊巢的人，她也只是想让顾清歌真正的喜欢她，才不断的追求，其实如果她愿意，直接要求结婚都不为过。 而且如果这两个人真要在一起，她又不会横加干涉，就像她上辈子，顾清歌直接退婚后她们在一起，她之后也没有在继续纠缠。 点开微信消息中的顾清歌这个名字，原先的置顶消息早已被左奚玖取消，进入眼帘的是许多她发过去石沉大海的消息，每天“早安”“晚安”“加吃饭了嘛”都没有落下过，此刻的左奚玖在看，只觉得当时自己像极了网络上常说的舔狗。 她那个时候似乎还觉得自己好深情…… 现在一个月过去了，风波也平息的差不多了，而这段时间左奚玖没有闲功夫主动没话找话，顾清歌也没有找她，两人的状态就处于这种诡异的沉默。 左奚玖一开始也没有打算上微博回应，回应不就是还嫌不够热闹嘛，现在是她的资料还没被曝光，这要是回应了，她的生平估计都要被她的粉丝扒出来，她要做的就是淡化她这个角色在这个事件中的存在。 至少目前为止，她并没有像上辈子一样被顾清歌的粉丝骚扰人肉。 处于对现在网络舆情的好奇，左奚玖登上了自己的一个小号，在微博上搜索了一下自己的另一个追星号。 当年左奚玖作为一名专业的饭圈精英，墙头无数，被爆出的号只是她众多马甲中的一个，反而是大号她已经很久都没上了。 被曝出的这个号是她追星号中的一个，名字叫“海清弦歌”，就只是用来做数据中的一个，这个号上面自然是和普通的追星女孩一样的追星日常，就是近一年刚注册的。 其实她在很早之前就是顾清歌的粉丝了，在认识顾清歌之前就粉了好几年，不然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芳心暗许”，记得最开始的顾清歌还是个饱受质疑的小演员，毕竟刚出道就有那么多好的资源，难免被人调侃诟病，自己还是她最早的一批粉丝。 而她的另一个追星主号“饭圈大魔王”，也是同时关注了众多墙头，打榜超话控评都没有落下过，后来被顾清歌“勾引”之后，顾清歌逐渐也变成了她的本命，微博也多与她相关，那个号的粉丝甚至也有上百万，快破千万了，微博权重那是相当的高，这个大号无论是前世还是现在都没有被爆出来。 在重生之前，她已经有十余年没有做了类似的业务了，她也已经过了追星的年纪，当年在顾清歌和她退婚之后，她就彻底的弃了这个号。 而现在，她的这个小小号的评论区已经被一众的粉丝占领，即便是距离被狗仔爆出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依旧还有粉丝坚持不懈的在她的微博上、超话中骂她，对，她也有超话。 ＃炒作女出道必糊＃。 这整个事件的起源是某微博大v爆出了她和顾清歌有婚约，恋情曝光，还拍到了她和顾清歌一前一后在车库的图，甚至还爆出了她的这个微博号，大致又是哪个“知情人士”。 而车库的图，应该是那天她示好被拒，顾清歌送她回家的图，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刚刚好模模糊糊的拍到了她的侧脸，就像是特意回头看一样，可以说很灵性了，这也是顾清歌朋友怀疑是她买通狗仔神操作的原因。 她是左家真正女儿的身份并没有曝光，和顾清歌有婚约的是她的事情也并没有几个人知道，貌似看着像受益者的她自然成了万夫所指。 紧接着就有人爆料左奚玖即将签约顾清歌所在公司，这更是让左奚玖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攻击，粉丝虽然心里有疑虑，但都会下意识的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猫腻的。 而左奚玖签约公司这件事顿时成了粉丝的矛头所指，肯定是垃圾公司想要给左奚玖这个新人铺路，拉她姐姐出来吸血炒作。 有粉丝相信，有粉丝不相信，也有粉丝直接默默脱粉，反正不管怎么样先骂就对了…… 现在的粉丝大部分都是没事姐姐牛逼，有事公司破产，出事先骂公司和经纪人，姐姐必须美强惨，而很多公司也都愿意粉丝骂公司，毕竟总比中伤他们的摇钱树来的好。 而作为主角且毫无粉丝基础的左奚玖，也毫无意外的成了众矢之的。 —［微笑］大姐，你是姨妈巾嘛？吸血好玩嘛？如你所愿，让你火喽！ —人血馒头好吃嘛？哪里买的粉丝号？接下来是不是该营销粉丝上位？［微笑］ —拉炒作能换个人嘛？真的是垃圾公司，是有什么背景嘛？这样拉我姐下场？ —订婚？笑了，大清都亡了还包办婚姻？ —小姐姐，求声明，到底真的假的呀？给个准话吧，喜欢哥哥（歌歌）好多年了……［哭］ —就算你们真谈恋爱，你这个女的也真够有心机的，还摆拍，牛逼，完全不考虑姐姐上升期，姐姐找了你也是眼瞎。 —楼上的，姐姐还没说话［微笑］，怎么就谈恋爱，自导自演而已…… —如果是真的，你也是好狠一女的，是对家派来的吧…… —呕，看错了，喜欢了这么久的明星竟然是同性恋。 —恕我直言，粉丝有点偏激，顾清歌也26了，谈恋爱很正常，总不能为了粉丝就一直单身吧？虽然是个女孩子……但现在都什么时代了……同性可婚都多久了…… —恋爱是正常，同性也可，摆拍就过分了，这女的心机太重了一点［微笑］，就是想影响歌歌的事业，作为事业粉这个不能忍。 —我就想知道是什么样的天仙可以迷倒我们的哥哥，高斯模糊的侧脸感觉还不错，谁有正脸图？［狗头］护体！ 其实哪里有什么正脸照片，这条评论下很多粉丝恶意的发了一些网上找的丑女图，还有一些假科普的路人从营销号那边截来的假图。 她没有在微博这些公开社交媒体发照片的习惯，连微信□□都不怎么发。 而评论下粉丝们切入点不同，同样也是各执一词，而此刻心机这个词却是贯穿始终，这也是上辈子那几年她听到最多的词语，偶有路人说两句公道话，也被粉丝喷的没了影。 估计连顾清歌自己都觉得这件事是她搞出来的。 左奚玖的手指在屏幕上挥了挥，她是已经没有打算去顾清歌的那个公司，也不太想当什么明星了继续重蹈覆辙。 她没打算现在突然跳出来澄清，即便她直接进行了澄清，基本的营销和水军控评都没有，更不要期盼着会有什么舆论反转。 反正上辈子顾清歌的粉丝从头到尾都没有放过她，不论是凭着这张脸跻身一线的时候，还是后面退圈的时候，她们就死抓她有心机倒贴顾清歌。 是的了，她混娱乐圈之后，就是明目张胆的靠近顾清歌，她觉得自己是在追求爱情，而在顾清歌粉丝眼里她就是在疯狂倒贴，在有些综艺节目中，她对左若兰就没有过好脸子，毕竟本身对左若兰就怀有敌意，不论是在其他问题上还是顾清歌的关系上。 可毕竟顾清歌和左若兰当时的cp还是红红火火，所以当时cp粉对她也是嗤之以鼻，她在那些cp粉眼中，她可能像极了恶毒女配，顾清歌和左若兰爱情路上的绊脚石。 其实她当时辉煌的时候也是有千万粉丝的人，但她演的多数是偶像剧，演技说不上辣眼睛，多少是被公司培训过的，就勉勉强强看的过去，大多都是她的颜粉，事业粉在她这个一心只想泡妹的明星面前是不存在的。 其实像颜粉这种粉战斗力也是很强的，但是正主经常不营业也是会有流失的，而且没有经过组织真的也就是一盘散沙，公司对她不上心，加上左奚玖当时自己也作的厉害，在顾清歌跟前身段放的极低，就连不少只关注脸只要脸好看的颜粉都被她的不争气气走了。 毕竟谁受得了自己在前面奋勇杀敌，自家正主却死命倒贴敌方正主的？ 而顾清歌公司操作也很迷，磨磨蹭蹭的第二天才发公告“辟谣”，诸如不要关注艺人私生活，多关注作品，说顾清歌目前没有恋爱打算，全文只字未提左奚玖，还示意当时在场的不止两人，还有其他好友，大家都是朋友关系。 满篇声明都是玩文字游戏，公司也是不怕后续真的结婚被打脸，毕竟照片拍的模模糊糊的，只要不被扒出来就算说不是一个人，也是没什么问题的。 —［暴汗］错怪你了，对不起！！！ —好的好的，已阅！真相大白了！野鸡艺人蹭热度而已［ok］ —所以和那个小姐姐认识吗？是朋友？那大家这么骂会不会不太好？要不要道歉？ —没见到姐姐多嫌弃她离的她远远的嘛？估计是和朋友聚会不请自来还硬贴着姐姐的十八线糊逼。 —姐姐的朋友都已经澄清了呢！聚会照片都放出来了，明明是一群人参加的！！！小糊咖连衣角都不配露！ —楼上水军？这都能洗？恋人炒不成？开始炒是朋友了嘛？别给自己抬咖了，钥匙五块钱一把，她配嘛？ —无语子，没看声明提都没提人家嘛？没看姐姐和人家隔着海那么远？公司和姐姐姐姐压根没想着搭理好嘛？ —大家别给热度了，本来开开心心，出这样的事情也是闹心。 —果然是炒作，一波曝光之后澄清，在洗白，签没签约你心里没有一点abcd数嘛？［微笑］公司也是不做人。 —营销鬼才！ —你这个人，清歌的鸽子们绝对一生黑，这样炒作我们歌歌，也是没有心了！ —你火了，你妈没了！ —别让我看到你出道，出道就让你滚出娱乐圈，姨妈巾！ —根本就没在一起过，这个女人就是炒作！我预言下一波营销就是卖惨，顾清歌老粉被脑残粉网曝脱粉！ —+1 —+2 —附议 —你要是出道，不看你演的任何电视剧，不看你演的任何电影，不看你演的生活综艺，不买你代言的任何产品，反正话放在这里。 —这样的粉丝哪个偶像都要不起:-)，可别侮辱了粉丝这个词。 —u1s1，没必要吧？都澄清了，都说了没关系了，顾清歌的粉丝怎么还追着人家不放？这么恶臭？顾清歌愿意领着人家，不是情侣也是朋友吧？带节奏的是营销号，不去骂营销号骂人家女孩子做什么？ —高贵路人滚粗，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资格说话？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买营销号知道吗？ —顾清歌的粉丝一向恶臭，柿子挑软的捏，在好的路人缘迟早有点被磨干净。 —黄泉路人不了解就不要说话，也不劳您操心，我们歌歌路人缘一直很好，争气的很。 虽然也有人仗义执言，但也很快被众人的口水淹没，当对一个人否定的时候，那就是全盘否定，左奚玖一直以来都深有所感。 又滑了滑评论，有些无奈，这些粉丝看来是不管是谁不管发什么声明，都能固执己见，找各种理由都能为她贴上流量耍心眼倒贴炒作的标签。 从“顾清歌女朋友心机找狗仔偷拍炒作”的角度转到了“十八线心机女在顾清歌朋友聚会上疯狂倒贴顾清歌，还紧追不舍约狗仔偷拍炒作恋爱绯闻。” 事实上，她估摸着自己算三十六线开外，其实就是纯素人，她还没出道呢，说十八线也算是抬举她了。 不过这期间也是少不了顾清歌和左若兰的那些朋友们煽风点火的，看似出面帮顾清歌说话，却也没少暗搓搓的内涵她，引导风向，就差直说左奚玖倒贴了。 这些人大多都不是娱乐圈的人，他们那个圈子都是些富二代，也不怕得罪谁，本身对她之前一直倒追顾清歌“破坏”左若兰好事没什么好感。 现在上流的年轻这一辈的圈子里，除了顾清歌和左若兰的一小撮朋友知道事情的原委，还有许多人不知道左奚玖和左若兰被抱错的事，毕竟这对一个有头有脸的豪门来说并不光彩。 宴会上见过她的只以为她是左家亲戚的孩子，都觉得顾清歌和左若兰都订婚了，是她蛮不讲理横插一脚。 更多人甚至不知道她的存在。 左奚玖歪了歪脑袋，看的津津有味，仿若置身事外，毕竟这次火可没有烧到她身上，想不通她当时究竟是怎么受下这份委屈的。 反正这辈子重新来过，之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不过“这辈子”这个词多少还是让人有些许的恍惚，这迫使她在度看了看自己带着小熊手套的手。 想吃鸡爪了，麻辣的。 但是。 没钱。 思及至此，左奚玖默默的放下了手机，带上了被搁置在一旁的小熊头套。 前总裁·现打工人·小左要开始好好工作了。 双标现场 小城古道，青石板路的道路两侧摊位错落，商贩的叫卖与车马声相映，小洋楼交错着青瓦矮房林立于两旁，独属于民国的风情跃然于眼前。 “让一让，让一让，行人规避！” 突兀的叫嚣声伴着一支部队出现肆无忌惮的穿街过市，丝毫不顾及来往穿行的行人，而队伍最前面的是一辆军绿色的铁皮军车。 车窗半开，后座的军装女子面色冷然，军帽的帽檐在她的半张脸上打下阴影，阴鸷冷漠的眸子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窗外满布惊慌的街景。 明明只是半遮半掩，却意外的引人瞩目。 “卡……非常好。”导演将剧本敲了下手心，紧绷着的群演们也瞬间放松了神情，导演也赶忙起身：“辛苦顾老师了。” “嗯……”顾清歌淡淡的应了一声。 工作人员拉开车门，顾清歌顺势从车上下来，修长的身姿在修身的装束显出令人羡慕的完美比例，方才的阴翳气质此刻已然荡然无存，眉宇间更多的漠然，刻板凌厉的军装与英气逼人的妆发，倒真有几分民国军人军阀杀伐果断的狠厉。 而作为一个国民知名度极高的演员自然是就是像自带聚光灯一般的存在，一只脚刚踏下地就收了一波的殷勤。 顾清歌抬了抬有些遮挡住视线的军帽帽檐，性感的薄唇微微抿着，柔美的脸部曲线在阳光下显得分外柔和，五官清晰而立体，明明是一双勾人的狐狸眼却被眸中的冷硬收敛了风情，却又有着令人癫狂的妖冶。 “顾姐姐辛苦啦！尝尝我刚点的奶茶，常温，无糖~”一个穿着旗袍的女子捧着奶茶挤过人群，将奶茶献宝似的捧到了顾清歌的面前。 女子娇俏的模样也引起了周身善意的笑声。 女子模样是典型的“别人家的女孩”，看着乖巧清纯，长的也漂亮，性格上也能窥得几分青春活力，是很多家长喜欢的样子，也像邻家妹妹一般讨人喜欢，一身纯白色点缀着清素花纹的旗袍在她身上也别有一番风味。 顾清歌见到来人，眉眼间的锐利跟着也柔和了下来：“好……” 导演也不知是对若兰的观感不错还是单纯的讨好顾清歌，或是两者都有，目光带着欣赏的夸赞道：“若兰乖的很，没戏的时候也一个人在一旁安安静静坐着，今天还给剧组的人都点了奶茶呢。” 顾清歌垂眸点了点头，客气的说道：“若兰也是第一次演戏，给您添麻烦了。” 以顾清歌的身份说出这样的话，对导演来说还是挺受用的，笑眯眯的说道：“哪里哪里，都是应该做的，新人演员总是要多照顾一些。” 寒暄恭维了两句，顾清歌便将左若兰带至了自己的休息室里休息，大概要到下午才回有她的戏份。 “第一次演戏，还习惯嘛？”顾清歌像是随口问起，摘下军帽放至一旁的桌上，一头如烟长发直达背部，披散在欣长的身躯上。 “嗯嗯，感觉很好，感觉一直在给大家添麻烦，但是大家都特别友好，导演人也很好，工作人员也经常帮我。”左若兰笑颜如花，一双眸子弯成了月牙状，略微有些害羞的垂了垂脑袋。 “嗯……”顾清歌散着头发的手顿了顿，瞥了眼左若兰，到底是没有说出什么打破小姑娘幻想的话。 有些无奈于左若兰的天真，她自然是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顾清歌却是清楚的很，剧组的人大多都是看人下碟的，她也看多了没有背景的新人被骂哭的场景。 顾清歌没有在说什么，默不作声的拿起放在桌面的手机，点开微博，这个账号只是一串初始数字，连微博头像都是默认的，显然只是一个小号。 顾清歌点进了这个账号的关注里，列表只关注了一个带着她最新剧照当头像的人——饭圈大魔王。 这个名字很中二，顾清歌五年前第一次看见这个名字的时候也是这么觉得的，而这个名字也跟了她整整五年，这是她的粉丝，一个陪伴她度过了事业低谷的粉丝，一直默默的激励她鼓舞她。 今天她的微博依旧没有更新，而上一条微博已经是在一个月以前了，可她期间确实是有上过号，不知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私信也没有回。 顾清歌紧紧皱着眉头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左若兰见顾清歌走神，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顾清歌并没有现在年轻人的手机依赖症，但是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时不时可以看见顾清歌拿起手机看看。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真的有什么事。 左若兰垂眨了眨湿漉漉的眼睛，走至顾清歌的跟前好奇的探了探，顾清歌也是察觉了有人靠近，直接熄灭了屏幕反手盖在了桌子上，抬眸去看身侧的左若兰，目光中带着询问。 “是奚玖联系你了嘛？”没有成功窥屏的左若兰丝毫没有被抓包的慌张，反而露出了几分期待的表情：“她已经好久没有和我联系了。” “不是。”顾清歌的回答非常干脆。 “哎，也不知道奚玖最近怎么样，自从上个月出走了之后就在也没有跟家里联系了。”左若兰提到这件事原本大好的心情也不由的低落了下来，还带着几分自责：“都是我不好，奚玖本来就不喜欢我，如果不是为了左爸爸，我也不会回去的……” “这也不是你的错。”顾清歌看着左若兰的目光软和了下来，摸了摸她的脑袋，又不知该如何安慰，僵硬的安慰道：“事情到现在这样是谁也不想的……” “左爸爸和妈妈身体也不好……”左若兰叹了口气，糯糯的说道：“爸爸妈妈也很担心她，虽然不是爸爸妈妈亲生的，但毕竟也相处了这么多年，她这样，爸爸妈妈也很伤心的……” “爸爸妈妈人也很好，虽然没有什么钱，但是很体贴人，我真的也很羡慕她能在爸爸妈妈身边陪伴那边那么多年。” 左若兰努了努嘴：“奚玖虽然有点可怜，但也有点冷血……” 顾清歌抿着嘴唇没有说什么，她不太想去评价左奚玖这个人，她没有背地说别人坏话的习惯，更不喜欢多管闲事。 左若兰看着顾清歌提到左奚玖时的冷色，无奈的说道：“你也别和奚玖怄气了，她真的只是太喜欢你了，虽然方式不对……你也别生气了……” “我没生气。”顾清歌整了整袖口，纤长的手指抚摸着袖扣，冷淡平静的说道：“我和她确实已经订婚了，我也会如约和她结婚的，只是她的方式我不赞同，她不该不和我说的。” 左若兰神情一顿，随即又赞同似的点了点头。 左若兰扯着嘴角笑道：“那为什么你都不答应她呀？她还追了你有快一年了，每一次被你拒绝都可伤心了。”语气中还有几分嗔怪。 “因为我没想谈恋爱，没什么感觉，反正也都会结婚的。”顾清歌不以为然的说道。 顾清歌本身也对结婚这件事没什么幻想，之前左若兰的身份还是左家二小姐的时候，她也只是把她当做小妹妹在照顾，事实上也没什么特殊的想法。 婚姻于她，并没有那么重要。 现在换成左奚玖，也没有多抵触，第一眼见到这小姑娘的时候也觉得挺漂亮的，谈不上喜欢，也没多讨厌，就是这做事的方式让人不敢恭维。 不论是想炒作，还是想公开，这方法都不可取，至少出于尊重也应该询问她的意见。 “顾姐……”就在左若兰想接话的时候，休息室的大门被打开了，进来的李少刚瞥了眼左若兰，也没有遮掩，语气不善的说道：“左奚玖说不想和公司签约。” 李少刚觉得有些无语，签约这件事很早就已经定下的，现在前段时间的风波已经差不多平息，最近顾清歌入组，他便将左奚玖签约的事再度捡起提上了日程。 在连续未接他好几通电话后，之后接通后又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他一个金牌经纪人，不知道多少人巴巴的求着他呢，那有被这么下脸过，也是说了几句重话。 新晨传媒不知道是多少艺人挤破脑袋也不一定能够进的来的公司，这开个后门给人进来，人也不进来，还是安排在他这个金牌经纪人的手底下，多少是有些不知好歹。 “嗯？”顾清歌拿起桌面的手机，并没有未接来电，皱了皱眉：“她怎么不直接给我打电话？” 李少刚尴尬的搓了搓手：“我给她打的电话，最近手头正好有个剧本，是个主角，形象也很正面。” 事实上是他的一个老同学，想找新晨传媒的演员，咖位不重要，主要是想背靠大树，宣传投资方面也有所保障，前提是还要有一定的背景，不然公司怎么可能去花费人力物力。 这剧本，就是当下正火的青春偶像剧题材，女主的人设就是小白花，确实也是正面形象，左若兰指定是不可能演的，毕竟走的是正剧小花路线，而左奚玖就不一样，他也见过几面，长相比左若兰出挑，也确实适合走流量，主要的是她也算是靠着顾清歌这么个后台，也不愁公司不给资源。 李少刚有自己的小心思这事自然是不能被顾清歌知道，所以言语上多少要粉饰一二。 “你也知道，这几年圈子变了，流量已经逐渐成了主流，公司现在有意培养一些偶像派演员和歌手，投入的资本会更多些。” 李少刚有意着补，苦口婆心的说道：“这一行看资本也看天赋，现在的正剧演员在公司已经算饱和，资本一定程度上也在向你和若兰倾斜，左奚玖不是科班出身，也不像若兰有你带着。” “更何况，你们要保持的就是距离，不然会引起粉丝的不满，公司在这方面也是很难做的。” “其实这件事也不用瞒着，我和她有婚约是既定的事情，我本来就是不靠粉丝的。”顾清歌双手交叠在一起，极其理智且认真的说道：“大家迟早也要知道的，没必要瞒着。” “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嘛，这关系到的不仅仅是你，公司、你、我、还有她。”李少刚险些就急了，极力的平稳着自己的气息，劝道：“你是没什么问题，她要走流量路线就不行，偶像谈恋爱就等于判死刑。” “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左奚玖想想，她自己年轻拎不清，你不能这样惯着她。” 李少刚是在圆自己所说的话，却也的确实事实，公司也确实在向流量市场试水，最近的选秀节目也有试着投入一两个人，但他没有说的是，对于一个主做影视的公司，这方面并不是很成熟，甚至可以说是欠缺，看那能拖一天才发出的“辟谣”公告就能看出。 公司也确实有打算把左奚玖打造成流量明星圈钱的意图，毕竟外形条件公司对她也是很满意的。 顾清歌也不知道是否相信了李少刚的这番话，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似乎也懒得和李少刚在争辩，也没有过多言语，伸手拿起了桌面上的手机。 果不其然，有一条来自左奚玖的消息。 左奚玖 没有签约打算，勿念。 李少刚说到这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咧了咧嘴说道：“她这样就很难办啊，剧本不可能就等着她一个人，一会儿签一会不签的，公司也不是非她不可，就可她一个人签，上面的人也是有脾气的，这事我还没跟上头说，她在这样，你去说情也不好使。” “奚玖可能就是一时的意气用事，那件事对公司和你有点怨气也是正常的，毕竟被你的粉丝摁头攻击了那么长的时间，其实她做出曝光这样的决定，就应该做好被网民攻击的准备的……” 左若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毕竟清歌姐姐你的影响力在这呢，只是被骂两句而已，过段时间其他新闻上来了，其实已经过去了……” “若兰说得对。”李少刚附和着点着头，越想越觉得是这个原因，不由的埋怨道：“当明星的哪个不被骂的，你当年出道的时候都被嘲了好久，没有一点承受能力，这明星啊，也别当了。” 顾清歌没有附和她们说什么，而是直接用微信电话打了过去，因为她才发现自己没有存左奚玖的电话。 “喂……”几乎等同于秒接，女声有几分的沙哑，慵懒惬意，意外的拥有几分魅惑力。 顾清歌没有说话，看着身旁眼巴巴看着自己的两个人，顾清歌冷着脸抬脚朝着门外走去。 许是顾清歌这头半天都没有动静，左奚玖先开了口，声音不咸不淡：“有事？” “嗯？”刚关上门的手停在半空中，随后又在度恢复如常，有些疲惫的捏了捏鼻梁，冷声道：“别闹了。” 左奚玖觉得有些耳熟，回溯了一下记忆这才想起，这样类似的话顾清歌似乎说过很多遍，都是在顾清歌拒绝她，她又闹脾气之后，而她刚好上个月又被她拒绝了一次，她也一个多月没有联系她。 左奚玖都可以想象的到，此刻在在顾清歌的眼中她估计就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在一次又一次的挑战她的忍耐力。 如果还是在一个月前，此刻估计在顾清歌说完这句话后左奚玖就已经缴械投降，低头认错了，因为她知道顾清歌虽然没发脾气，但已经是带着些许责备了。 这回轮到左奚玖陷入了沉默，像是在组织语言，许久才颇为无奈的说道：“我为之前纠缠你的行为道歉。” 顾清歌：？ 左奚玖见并没有得到回话，沉吟了片刻继续说道：“是我太过莽撞了。” “嗯。”顾清歌并不在意的应了一声，她以为左奚玖是在说她约狗仔摆拍的事：“以后这种事你可以直接和我商量。” 左奚玖：“……” 顾清歌见左奚玖没有回话，也难得耐心的解释道：“公司的决定自然是有公司自己的考量，一定程度上也是在顾全大局，你也不要常常这样一时意气用事，你也不是小孩子了。” “我不想签约，也不打算转系了。”左奚玖舔了舔嘴唇，她觉得自己和顾清歌就不是在聊一个话题，干脆直接了当说道：“就像你说的，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这个决定我也是进行过十分慎重的思考，我也希望你们能够尊重，我做出的决定。” 虽然上辈子凭借着几部偶像剧一直大红大火着，但是确实也没拿到什么奖项，也没有什么特别能让人记住的角色，即便偶尔有个什么新人奖女配奖，也会被嘲讽德不配位。 事实上在新晨影视，她不过是公司的那一批试验品，她是为公司赚了不少钱，也是公司将流量套现的第一人，但她并没有得到什么应有的待遇。 毕竟公司对流量市场并没有经验。 “别闹脾气，娱乐圈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混出头的，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干净……”顾清歌不悦的皱了皱眉，倒不是她多在乎左奚玖，而是到底是叔叔阿姨的女儿，多少也要护着点。 左奚玖坐在公交上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和顾清歌解释，困扰的挠了挠鼻头，换了只手接过了手机，因着晚上还要赶场去驻唱，也不想跟着多费口舌：“就这样吧，在多我也不想说什么了，我们也没什么关系，你不用管我，也谢谢你一直帮我。” 顾清歌有种左奚玖在陈述告别词的意味，好像说完这番话就要江湖不在见了一样，此时此刻被左奚玖搞得头疼，她只觉得左奚玖是和以往一样在闹别扭。 想着方才左若兰的话…… “行。”顾清歌清冷的声线没有任何情感，她也不是那种上赶着帮人忙的热心人，随口嘱咐道：“什么时间回家里一趟，别让叔叔阿姨担心。” 左奚玖在这个问题上依旧坚持着委屈谁都不能委屈自己的原则，慢悠悠的说道：“我很早就说过，无论是哪个家，我和左若兰只能留一个。” 她将这个难题重新抛回了他们手里，他们当中无论是谁都不会坚定的做出抉择，这就意味着她可以多平静一段时间，至于真的选择了谁，她倒也不是很在乎。 她只是在无理取闹。 “若兰在这件事上也是无辜的……”顾清歌看着不远处火红色大奔，还有不远处挎着包的女人，想要避开到别处，却生生被来人拦住了去路。 “顾哥哥，这是去哪呀？怎么一见到我就跑呀~”女子冲着顾清歌抛了个媚眼，“我可是特地来探你和兰兰的班。” “我们都是无辜的，但我接受不了她。”左奚玖感受着公交车的颠簸，看着已经被自己扣的面目全非的美甲，她想去做个指甲。 但是。 没钱。 这么漂亮的手，没有一点儿瑕疵，她想做一个大红色的~ 她也听见了电话那头娇媚的声音，听着这声音左奚玖就知道是谁，作为顾清歌的头号死党王琳，这个声音的主人可没少为左若兰冲锋陷阵，阴阳怪气的嘲讽过她许多次。 左奚玖掐指一算，她觉得依着这姐的个性，这次也是不会放过她的，毕竟她“买通”狗仔的事此刻在她们圈子里早已沸沸扬扬。 顾清歌半倚在青石墙上，她的手机没有开免提，但是因为她现在所处的这一块是休息区，较为清静，听筒里的声音正好传入了王琳的耳朵。 王琳听到左奚玖的声音当即就炸了，嘲讽似的轻笑了一声，顾清歌都没来得及阻拦，这姐就特意放大了音量嘲讽了起来。 “呦，我以为谁呢？原来是那个变了凤凰的山鸡呀？小门小户出来的就是不一样哈，心眼真的是有多又小哈，我们若兰可不一样，她从小就有教养，不像某些人，眼里容不得沙子，即不要脸又小心眼。” “她可以为了家庭和睦做出让步，她都可以做到，你为什么不行。” “我不行，我自私，我狭隘。”左奚玖直接抛出了一个三连，语气也并没有什么起伏，似乎只是在陈述事实：“您心眼大，也没见您对您同父异母私生女客客气气的呀，他们能做出让步您怎么就不能呀？” “这还血脉相连的呢，身上流着相同血。”左奚玖语调并没有怎么阴阳怪气，反而平淡的像是在陈述观点：“都是兄弟姐妹，和和睦睦的多好呀。” 体面话左奚玖可会说了，毕竟也听多了。 王家也算是豪门，而王家也算是豪门里的一股泥石流，大房的夫妻俩就是各玩各的，王父在外面的私生子私生女多的已经成了圈子里的谈资，并不是什么秘密，今天哪个私生子哭着上门说没钱，后天那个私生女又闯了什么祸。 这些小道消息左奚玖也是时不时可以听到两耳朵。 后来左奚玖掌权的时候，偶尔也乐得看王家的热闹，在他们自相残杀抢家产的时候，她这记仇的性格还伸了一腿，明天帮帮这个，后天帮帮那个，给王琳添了不少堵。 “你……”王琳急火攻心，正欲反驳，左奚玖却没有给她机会。 “打住，您就勉开金口了，这没有象牙的嘴巴里指定是说不出什么我爱听的话。” “我承认我没有左若兰招人喜欢，她只是哭一哭我亲生父母就下狠心不忍心，她只要说一句喜欢，我养父母就可以把最好的捧到她面前，原本属于我的房间也给她，这个我也不行。”左奚玖冷冷的嗓音不夹杂着任何的情绪：“我这人心眼就那么大，容不下这些。” 那个时候她还在学校，她回到家后才发现自己的房间已经被左若兰住下，因为采光好，她说了两句，还被套上了个不懂事的名头，最后收拾了一间客房给她。 后来她回到自己亲生父母家的时候，她承认她就想恶心一下左若兰，她要左若兰的房间，她的亲生父母告诉她，不行，那是左若兰的房间，其他房间她可以随便选。 左奚玖一直不喜欢左若兰，除却亲情方面被忽视的记恨，还有便是畸形的对比而来的嫉妒，凭什么左若兰从小便衣食无忧，想要什么便会有人巴巴的捧到她面前，而她却是要咬着牙吃着苦长大？如今还要被这般对待？ 她在为明天的早饭钱能不能挣到、母亲的药费有没有攒够而奔波的时候，左若兰没准正坐在哪个西式餐厅挑剔着龙虾的品种。 她在旷课打工攒学费然后还有抽出时间温习功课只为得到一张毕业证能有更好出入的时候，没准左若兰正坐在钢琴教室里学着那些高雅的艺术。 她在逛淘宝想着该不该买花钱买新衣服的时候，左若兰没准已经挑了好几件名牌。 他们的心里只有左若兰会不会受委屈有落差，从来就没有想过弥补她，那些行为更像是在不断的往她心上戳刀子。 当然，她的亲生父母并不这么觉得，他们只知道他们现在所看到的，他们觉得她和她的养母继父过的不错，他们不知道的是左奚玖在此之前的那些年经历过了什么。 那个时候年轻的左奚玖私心上觉得这个想法很狭隘自私，是令人不齿的，她也从来没有向任何人提及她的想法和经历。 现在的左奚玖只觉得可笑，其实她早该明白，会哭的孩子才会有糖吃，只有哭了才能得到想要的甜头。 “呵。”王琳听了这个反而幸灾乐祸的讥笑道：“你怎么不想想你自己的原因？” 顾清歌冷着眸子看着王琳，王琳瞬间闭上了嘴巴，到看上去颇为不服气，明显也是觉得自己说的话毫无问题，一副怼的意犹未尽的模样。 “你们怎么想我的，我都知道。”左奚玖的话语中并没有一丝的愤恨，而是一如既往的无波无澜：“都说我贪心，为了钱才回到亲生父母这里，可这不是本来就是我的亲生父母嘛？” “我也不是没想过是不是真的是我的问题。”左奚玖的语气奚玖平和：“真正意义上是谁的问题并不是很重要，于你们问题在我，对于我，有问题的是你们这群劝我大度的人” “我不贪心，我一开始选择了养父母，我没有回过亲生父母家，我想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我不想让她难堪，让大家都难堪，你们怎么不说我不慕名利？却说我装模作样？”说到这，左奚玖自己都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而左若兰回了这个家，你们就说她不贪慕虚荣。” “我后面回了亲生父母家，你们怎么说？说我贪财，后面左若兰又回来了，你们又说她不忘本，无论我做什么都是错的？好赖话都给她占了？”左奚玖语调中难得带着笑意，却让人听出了讽刺之意。 “明明是你们集体选择性失忆，她无辜？我就不无辜嘛？山鸡变凤凰？谁才应该是那个真正的凤凰？” “亲疏有别这个词，我知道。”左奚玖歪了歪脑袋，她长篇大论真没想他们能替自己出头，只是想让他们少说些让她糟心的话，不由的嗤笑道：“你们也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你们和左若兰从小长大，偏帮着她也正常。” “我说这些不是为了卖惨，让你们可怜我帮我，我知道你们也不是什么好心人。” “我呀，也不求你们将心比心，就希望你们，别舔着脸劝别人大度。”左奚玖语气带着冰渣，不急不躁：“郭先生说过，你们这种人迟早有一天是要遭雷劈的。” “我乖乖听话回去了，我好好和所有人相处，你们所有人也未必都开心了，依旧还会觉得我碍事，是我抢了左若兰的东西。”左奚玖就像是在说肯定句。 亲生父母与养父母那边，她两头都讨不到好，大家都很满意现状，却没人在意她的委屈和苦楚，凭什么呀？ “我呢，也如你们所愿大度一回。”左奚玖磨撮着指甲，满不在乎的勾起了嘴角：“我不想争了，不是我争不过她，是我全部送给她了，我有手有脚自己还活不下去嘛？” “就让呀……”左奚玖的声音像今日天上的云彩一般柔和，却不知为什么带着满满的恶意：“就让你们那叔叔阿姨把爷爷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家产分给那个金凤凰吧。” 继承权没人觉得会真的给左若兰，上面有个哥哥，下面有个妹妹，左左右右还有不安分的各房，就算左家父母在糊涂也不会，更何况就算是两人想，老爷子也不会同意，最多就是结婚的时候多备着点嫁妆，毕竟她也是名义上左家的孩子。 而上辈子，左若兰和顾清歌订婚，大哥惨死，被绑架的妹妹音信全无，而左奚玖又是被抓又是得了癌症，其他房被左奚玖搞得完全不成气候，她后面也没有怎么关注，记得在病房的时候有在电视上瞥那么一眼，最后继承权还就真落在了左若兰的手上。 大概她和左若兰就是两个极端，她像只疯狗一样争夺，下场狼狈难看，左若兰明明一无是处不争不抢最后却什么都得到了，一生都是如此。 这辈子最后怎么样她是不想管了，就让他们自己狗咬狗吧，如果全死绝了她连眨眨眼睛都做不到，她的血液大概在凉透在了骨子里。 她可是知道一个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大秘密。 她上辈子直至死亡都没有将这个秘密说给任何一个人，但是留下了一个关键性的东西，在自己死后便会转交给他们。 就当是她死后留给他们最后的礼物啊。 左奚玖这么久以来难得显露出几分愉悦的神情。 没能亲眼目睹他们得知这个秘密时的神情，还真是有些许可惜，不知道这辈子有没有运气能凑上这份热闹，不过她可没打算将自己在牵扯进去。 斜阳洒在左奚玖的半张脸上，弯着的眸子带着浅显的笑容。 贫穷小左，在线感动 “左奚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说了……” 王琳自顾的嘟囔了一声，然后瞥了一眼一直到左奚玖挂断电话都没有言语的顾清歌，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她说的话也别全信，也不知道说的几句真几句假，没准就是在驴你了。” 顾清歌挺翘的睫毛轻轻抬起，带着蝶翼颤动的美感，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也没在说什么，转身便进了休息室。 顾清歌刚才是一句话也没说，一句话也插不上嘴，她本来就不是一个能言善辩的主。 王琳挑了挑眉也紧跟了进去，虽然左奚玖说的“亲疏有别”这话也没有错，她们就是双标，但是这世界上哪里真有那么多帮理不帮亲的圣人，大义灭亲更是不切实际，左若兰和她们从小一起长大，不偏帮着她还能帮谁。 她更是不相信左奚玖说的什么放弃继承权的鬼话，这世界上哪里有财帛不动人心的道理。 “琳琳你怎么来了？”左若兰听见推门声，赶忙回头，看着从顾清歌身后猛地跳出来的王琳，惊讶与欢喜同时涌上娇俏的面旁。 “过来探探你们的班啦，看看我们的小公主在这里生活的还习不习惯~”王琳嘴角微勾，一把抱住蹦蹦跳跳扑倒自己怀里的左若兰，轻轻一抬揶揄道：“哎呀，重了，重了，看来挺习惯的。” “你好讨厌！”左若兰撒娇似的哼了一声，看了眼沉默不语坐回自己作为的顾清歌，略带期待的说道：“清歌姐姐，你跟奚玖谈的怎么样啊？奚玖有说要回来了吗？” “没有……”顾清歌懒散的倚靠在木凳的背椅上，拿起经纪人准备的保温壶，小口的微抿了一口，面不改色的应了一声，似是不在意。 “这样啊……”左若兰失落的敛下眼睑，沉默的垂着脑袋，咬着下唇像是做了莫大的决定一般，坚定的说道：“那……那我搬回去吧……这件事本来就是因我而起，爸爸妈妈最近也挺想我的。” “要不是因为我，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左若兰自责的话语使她的情绪越发的低落，同时还带着担忧：“就是不知道左爸爸会不会同意……” “嗯，也行，你有时间的话偶尔过来看看叔叔阿姨就可以了。”顾清歌的美眸略微抬起，颇为认真的看着左若兰，像是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然后平静的点了点头：“我会和叔叔阿姨好好说说的。” 左若兰：“？” 虽然了解顾清歌的性格，但是听到一向维护包容自己的顾清歌这么说，不免还是一愣，委屈和难过更甚，却还是倔强的点了点头。 清澈干净的眸中像盛着盈盈落水，像极了幼猫被抛弃时的眼神，令人不免心中一颤。 “回什么回？”反倒是王琳听了顾清歌的话暴脾气一下子就起来了，拦过左若兰狠狠的瞪了顾清歌一眼，反驳道：“回那里若兰受委屈了怎么办？左奚玖是你什么人呀？你这样帮着她？没准又是什么新法子逼着若兰走呢。” “你说的什么话？”顾清歌对王琳的张口就来颇为不赞成，可奚玖有条不紊的解释道：“他们家家境不差，若兰的父亲还是酒店的大厨，一个月工资也不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若兰也说了对她不差，哪里受委屈？左家没理由同时霸占着两个女儿。” “哪里能一样？若兰什么性子你不知道？受了委屈也不吭声的，虽说是亲生父母，但没有那二十年的感情基础哪里能一样，而且出门连辆车都没有，还有那衣服，连牌子的名字都叫不出来，更不要说吃的什么了。”王琳撇了撇嘴，语气中透着一股嫌弃：“对于左家，多不是多双筷子的事。” 但王琳张了张嘴，也没有在像之前一样说‘该回去的是她’这样的话。 顾清歌薄唇微微抿着：“……” 对于王琳颇有些许强词夺理话语，顾清歌脑海中不自觉的闪现左奚玖方才的那句“亲疏有别”。 漆黑的军靴将顾清歌的腿衬得又长又直，她就随意那么搭着，便形成了一幅画，锐利的眸子若有所思的望着地面。 她向来不善与好友争辩什么。 “你什么也别说了，你就当个哑巴就好了，别老显得你多理性客观，被卖了可能还要帮着人家数钱。”王琳说着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顾清歌这人什么德行她也不是不知道，转头对左若兰说道：“你也别想着走，叔叔阿姨不会同意的。” 一直没说话的左若兰有些委屈的咬着下嘴唇：“可是……” “别可是可是的，听我的。”王琳揉了揉左若兰的头，特意放大了声音像是专门说给顾清歌听的：“你就看着吧，像左奚玖这样的人，过不了多久就得乖乖回去了，别为了她煞了心情。” 顾清歌又默默的喝了一口保温杯的温水，也没有反驳王琳，也没在提左若兰回去之类的话，将这个话题直接搁置，毕竟这对她而言还是别人家的家务事。 事实上她也并不觉得左奚玖能一个人在外坚持多久。 一是据她了解，左奚玖原生家境不错，虽说不是大富大贵，但她从小也是没吃过什么苦头。 二是左奚玖虽然有半工半学的习惯，但工资几乎也就是即到即没，回到左家也不可能在让她出去打工，就更不要说有存款什么的了，带着的钱支撑不了她多久，之后给个台阶差不多也就会回去了。 同样她也没将左奚玖说的其他话放在心上，无论是不在纠缠她还是要搬出去之类的，只当她是在与她们置气放狠话，她也不是第一次意气用事了。 就是今天好像有一点不一样…… 顾清歌没有在意，本来也不是什么值得上心的人和事，慢条斯理的合上了保温杯盖子，转头看了眼正在一旁极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李少刚。 像这种豪门秘辛李少刚跟着顾清歌也是知道不少，但这些也实在不是他该插嘴的地方，但突然感受到熟悉的目光使得他下意识的朝着顾清歌的方向看去。 与顾清歌深邃多情的浅灰色眸子相撞，明明是妖媚的狐狸眼，却幽深的让人有种身处雪地的寒冷，饶是共事了这么多年，李少刚还是不由的神色一凛。 “顾姐有什么吩咐？”李少刚露出了职业笑容。 “查查……那条我和左奚玖的消息，究竟是谁授意放出来的……”顾清歌的手指线条冷硬，食指与中指交替着敲击着桌面。 “不是左奚玖嘛？”李少刚一愣脱口而出道，左若兰与王琳也流露出诧异的神色，王琳张了张嘴却又噤了声。 ‘你们也不总要带着有色眼镜看我，但凡你们稍微查查都能还我一个清白。’ ‘脑补要是有用，要事实做什么’ ‘你眼中的理所当然并不是一定就是真的理所当然，不要总是平白无故给别人随便扣帽子……’ 左奚玖冷冽干净的嗓音在度浮现，条理清晰，话语犀利，倒也真让她听进去了，也许这次真的就是她被表象所迷惑了。 顾清歌没有在正面回答李少刚，只是施舍般的递了个眼神，冲着他微微挑了挑眉。 “懂了，这就去……” 顾清歌这头后续如何左奚玖并不了解，也没多大的兴趣去了解，此刻她正坐在阳台的小板凳上惬意的喝着粥，阳光照的身体暖洋洋的，使得她颇为满足的眯着眼睛。 什么是生活？这就是生活…… 至于顾清歌一干人众早就被她无情的抛诸脑后，上辈子，这些人都有许多年连面都没见到了，更别提还有什么感情之余。 那么一点点情谊早就被时间与失望消磨殆尽，就是方才听到这些人的声音时还会小小的感慨一番，仅此而已。 这些人还没有刚才借她2w块钱的黄埔让她觉得亲切…… 那十几年的光景看似短暂，却也让人分外漫长。 不过好歹养父母养育了她十多年，没有感情也是假的，不过也没有旁，心早已有了隔阂，被抓的时候她们并没有听她的任何解释，不仅斥责她还对她的亲生父母道歉，自责没有教好她。 更何况这个养母……算了…… 而亲生父母偏心眼拎不清是真的，没有什么感情也是真的，但至少血脉相连，对她也不算差，她在的时候金钱方面就没有亏待过她，也没有对她做特别过分的事…… 无论是车祸、坐牢、癌症，都与她们无关，最多的实质上是言语和行动上的伤害…… 伤害是真的，恩惠也是真的…… 虽然她确实无恶不作，但也是事出有因，她还做不出“升米恩斗米仇”的事。 对于当下左奚玖而言，她已经觉得没有任何的善意是理所当然的，即便是父母，给她的才是她的，不给她的她也不会伸手去讨要，更不会施舍分毫不值钱的情绪。 不去刻意报复，也别指望她演什么骨肉情深，这已经是她最好的姿态。 左奚玖低头吃了一口荷包蛋，像吃什么人间美味一般细细咀嚼，如果是炒蛋的就更完美了…… 就在左奚玖吸溜吸溜的喝着粥吃着鸡蛋的时候，屋里的手机的铃声在度响起了，还不等左奚玖骂骂咧咧的时候，看到备注的时候立马接起了电话。 原本还阴暗的想着什么的左奚玖立马乖巧：“老师好。” “你还钱的时候到了……”黄埔慢悠悠的开腔。 左奚玖：？ 左奚玖蹙眉看了一眼日历和时间，她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时间错乱了，可是，时间没错啊，至借钱给她还不到五个个小时，让她抢银行也没这么快的吧？ 左奚玖：！！！ 左奚玖用勺子翻着仅剩不多的余粥，突然感觉这粥它不香了。 左奚玖小口的抿了一口粥，冷着脸说道：“老师？这几个小时抢银行的工具我都没地方搞。” 黄埔：“……”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有些怀疑自己这个得意门生现在是不是穷傻了，虽然之前也算不上聪明。 其实从认识左奚玖开始，黄埔就能从一些生活习惯消费看出她家里不算穷，左不过是现在遇到了困难，黄埔没有打听别人隐私的习惯，所以他什么都没有问，但他能帮一把也愿意帮一把。 黄埔不敢说自己看人极准，但至少也是活了大半辈子的，接触的人不少，他觉得左奚玖品行不坏，就是有时候争强、好胜、也固执己见。 不过这次愿意在转系的问题上松口，也说明了自己这个老师在她心里还是有些分量的。 这么自我脑补着，黄埔心中酝酿的火气也降了些，本着对傻学生要宽容的良师心态，耐着性子的说道：“你别想差了，我不是让你现在还我钱。” “你刚才不是想找个来钱快的工作嘛？”黄埔方才的话也不是随口一说，他向来是个行动派，电话一挂转头就去联系了：“刚才我和你说去问问你师娘，你师娘最近手头上有个节目，我就问问她还缺不缺人。” “哇！”贫穷小左，在线感动，左奚玖就觉得这到底是什么神仙老师，是她小人之心了！ 但是左奚玖也有自己的担忧：“不会影响到师娘的节目吧？我现在……风评不是很好……” 想着现在网上对她如火如荼的声讨，这要是被爆出是她，师娘的节目怕是都会被掀了，虽然金钱诚可贵，但师恩价更高。 “没事，你师娘的节目本身风评也不好。”黄埔不甚在意，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到底说了什么，颇为不满的说道：“一个普普通通网播选秀而已，最近这种节目都已经烂大街了，也不知道你师娘怎么想的，最近为了这节目家都不回了。” 左奚玖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想扯一扯嘴角。 “网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你也别在意，真金不怕火来炼，只要你实力够硬，你管她们说什么。”黄埔皱了皱眉，教导道：“你要记住，你的目标是一名歌手！什么八卦消息都会过去，只有你的实力才能让人永远记住你！” 黄埔一直都是老派艺人实力至上的思想。 左奚玖：“……” 她该怎么跟老师解释她没有想进娱乐圈？ 倒不是上辈子混娱乐圈被网曝排挤而抵触，就是单纯的觉得自己不适合娱乐圈。 黄埔哼哼道：“要不是你师娘这节目是个唱歌类节目，你师娘这人还算靠谱，我才不会让你去呢！” 黄埔事实上作为一个传统歌手，虽然现下娱乐圈行情在不断变换，但是老一辈的他们多少还是有些看不上选秀的，要不是左奚玖遇上困难，他其实更愿意左奚玖能签个公司安安心心做专辑，在作品上发力。 左奚玖：“多少钱？” 左奚玖犹豫了一下，很没有骨气的屈服了，毕竟这也是黄埔老师的一片心意。 重要的是，虽然累，但是娱乐圈来钱也确实是快，她现在只是一个身负20000巨款，而且唱歌类选秀节目应该也不会太狠太爆肝，就是唱两首歌的事，大不了她捞了一波钱就功成身退，没准第一期就淘汰了。 她不想在未来和顾清歌的粉丝们再次正面交锋，口吐芬芳，斗智斗勇…… 不过也有可能人家根本认不出她来。 “通过面试，先签合同，一万，中途不能退出比赛。”黄埔想着自家老婆和自己说的话，又自顾自的补充道：“你师娘的节目差是差了点，但是待遇上还是不错的，你是个素人，能拿出这个价格已经很良心了，而且包吃包住……” 包吃包住…… 还真是瞌睡递枕头，左奚玖很无耻的动摇了，但还是敏锐的抓住了字眼：“面试？什么流程啊？过不了呢？” “你怎么会过不了？肯定直接出道啊……” 左奚玖略显诧异，迟疑的问道：“你让师娘给我预订出道名额啦？” 据左奚玖对歌唱类选秀的了解，就是报名比赛pk，最后留下来前几名可以帮忙签公司出道发唱片，她没想出道，她只想捞钱…… 黄埔不悦的教导道：“别起这些歪心思，我是怎么教你的？我只是给你争取了一个机会，我不要求别的，你呢，只要给我拿个第一回来就行。” “我可是在你师娘面前夸下海口了……” 左奚玖：:-) 是吹牛了吧…… 所以，是黄埔自己觉得她的实力预订出道位了是吗？是对她太自信了还是对自己太自信了？ 这样左奚玖倒是放心了一些，现在选秀出道可是不容易，你想出道都未必是能出道的了的，其中肯定还是有一些内幕运作，这些其中的弯弯绕绕黄埔自然是不知道。 左奚玖心里已经敲起了小算盘。 “对了老师，你那个选秀名字叫什么呀？”左奚玖拿着手机点开了微博界面，为了那1万块钱，她至少面试还是得过。 黄埔艰难的回忆道：“叫什么……偶像……” “你的偶像？” “对对对……也亏你师娘能取个这么俗的名字。” 看着“你的偶像”的最新官微，莫名的耳熟感被她瞬间抛诸脑后，左奚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加自我怀疑，现在唱歌类节目都要求这么高？ 身高165以上，年龄25岁以下，体重110斤以下，五官端正，不仅要会唱歌、rap，还招会跳舞的？有其他个人技另外注明？例如，舞剑？瑜伽？翻跟斗？ 左奚玖麻木了，想着自己连广播体操都跳不利索，她已经不担心自己会不小心出道了，她现在担心自己过不过的了面试…… 在往下看……选出九人女团出道？ 左奚玖一脸的黑人问号，疑惑的问道：“这是女团选秀？不是唱歌选秀嘛？” “有区别？”老神在在的黄埔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还反问道。 “我不会跳舞……没有个人才艺，不会表情管理……”左奚玖翻着评论，面无表情的浏览着以上要求。 “学嘛！”黄埔大手一挥，也不含糊，嘴巴一张一合：“又不难。” 黄埔风轻云淡的话让左奚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黄埔的话语中可是半分开玩笑的痕迹都没有，就像这些事在他眼中就真的是多轻而易举的一件事。 这两年继《亲爱的制作人》《你的偶像》等选秀节目爆火，各类选秀节目出现了扎堆、同质化严重等现象，同类市场已经逐渐饱。 《亲爱的制作人》与《你的偶像》这两个已经拥有一定品牌效应的，算是在一片秀场中划走了一大块的蛋糕，但这也顶不住这一类市场的疲软，除非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不然很难出头。 然而，即便选秀市场已经饱和，可依旧挡不住想要分这一杯羹的各资本，他们不会管一年有多少个选秀节目，也不会管多少人成团出道，又有多少人籍籍无名，他们想要看到的就只有他们想要看到的数据。 这类新兴选秀节目可能就是抱着□□的心态，走着之前的老路，想通过运作手段搏出位，试图达成他们所想要的“爆”。 只是可惜的是，《亲爱的制作人》这个节目近期都已经开始录制了，和师娘的这个选秀《你的偶像》明显是要撞档的，等同于两家大头公然打擂，只怕其他想要分一杯羹的选秀节目是要在夹缝中生存了。 《你的偶像》就是黄埔口中“普普通通”“风评不好”的网播选秀。 至于为什么风评不好，因为《你的偶像》作为对照组在网上宣传是没少碰瓷拉踩另一档选秀节目，上到节目形式阵容下到练习生的背景样貌，今天谁谁谁像某家的谁谁谁，明天谁谁谁和谁谁谁是师姐妹，比比谁更好看，完全拉满了别家秀粉的怨气。 而且目前网传的一些练习生人选，也都是一些极具争议性的话题人物，相较起来左奚玖这类被划到碰瓷炒作的还算是小儿科。 两家选秀节目是各有各的不同，无论是营销方式或亦别的什么，但“唱、跳、rap”是不能不会的…… 左奚玖微微的眯起眼睛，她在想她要怎么拒绝，才会让黄埔不会觉得她不想还钱。 作者有话要说：　　正常情况下之后会是一天一更的，我也尽量保持正常，我有一点点存稿，应该能撑一段时间。 你的偶像 柠檬娱乐科技有限公司位处市区繁华地段，周边商业高楼林立，道路两旁的树木稀松却整齐的排列，阳光未能透过大楼的缝隙普照至内里街道的全貌，行人从街道两侧匆匆而过。 当左奚玖拿着简历站在京都柠檬科技有限公司的大楼前时，眯着眼睛抬头望了望，便在保安处登记了一下个人信息进了大楼 左奚玖一直以为自己也算是关系户，毕竟有师娘是导演这一层关系在，可到头来，别人要走的流程她是一个也没少。 两天前左奚玖便照着邮箱投了简历，昨天便接到消息让她今天过来面试，为此她还推掉了几个“大单子”。 当到达指定地点，走廊上乌泱泱的都是人，有练习生、有经纪人、有助理，还有挂着工作证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 有的经纪人一个带了好多个练习生，围在一块像在嘱咐什么，有的练习生是同一家公司的，围坐在一块侃大山，有的则焦急的坐在位置上坐立不安。 有点儿像高考…… 左奚玖默默的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与人群间隔着一定的距离，她依旧难以让自己融入人群，她并不擅长这个，她只知道潜意识中她想着逃避人群，这种出自本能的反应她一时间也无法克服。 据左奚玖记忆中对于娱乐圈的经验所知，一般来这面试的个人练习生或是没什么背景的公司，就真的只是来面试。 左奚玖来绞尽脑汁的回忆了一下对于未来印象中的这个节目，好像是有听过，但并没有多深的印象，应该是有小爆，不然她连名字都未必能记得住。 不过左奚玖并不觉得自己的加入会改变什么，即便是大爆，像她这种没背景、没公司、没包装的三无选手，不要说恶剪了，恶剪都是许多人求之不得话题，像她这样的熟人估计镜头都不一定能混的上，毕竟无论是镜头还是话题都是资本的争斗场。 公司愿意花钱的出道位估计现在都已经直接锁定的差不多了，这就是所谓的皇族，而这，也圈子里的常规操作。 左奚玖心中倒是没有什么忿忿不平济世愤俗的想法，许是已经对这种明面上交易司空见惯，内心毫无波澜的听着工作人员一个一个念着人名字，看着那间房间进进出出没一会儿又出了神。 发呆走神算是她的个人技了吧，上辈子的她在疗养院很大一部分时间都花在这一块，还有一部分在看书和陶冶情操上，因为除了这些她也无事可做。 “您好……” 头顶乍然响起的声音将左奚玖拉回了现实，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被一片阴影笼罩。 左奚玖不解抬起了脑袋，看向了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跟前，也不知站了多久的女人。 女人穿着一身暗色的职业女性西装，修身的外套将她的身材完美的勾勒，内衬白衬衫的领口微微开着，浅银色的项链依着锁骨的弧度曲折，脚上一双8cm的红色高跟鞋，明明穿着给人一丝不苟的禁欲感，却又意外的让人垂涎。 左奚玖昂着头歪着脑袋注视着低头像在审视自己的女人，冲着她困惑的眨了眨眼睛：“您好。” 这个女人长的十分张扬，甚至可以说是“凶相”，上吊着的丹凤眼与上挑的眉尾，白皙的皮肤衬着大红色的嘴唇，耳垂处是火红色的耳钉，一头粟色波浪的长发被她撩至耳后，颇为自信的将这张脸展现于人前。 精明、干练，气场一米八。 这几个词从左奚玖的脑海闪过。 女人看着左奚玖冲她眨眼睛不由的眯了眯眼睛，微笑的冲着她点了点头，将手伸进西装的口袋中拿出了一张黑色烫金名片递给左奚玖。 “我是山海娱乐的经纪人黎岚。”黎岚伸出了手，在短暂与她的手交握松开后：“方便与您聊聊嘛？” “抱歉，我目前还没有签署公司的打算。”听到对方是经纪人，左奚玖便也知道了她的来意，拒绝的十分干脆利落。 以往作为京都传媒学院的校花自然不缺想签她的经纪公司，但因为顾清歌同她说过有意让她签约新晨传媒，被她拒绝了个干净，现在是她根本没打算往这方面发展。 “这样啊，那真是可惜……”黎岚虽然看上去一副不好惹的模样，但对左奚玖说话却分外平和，说这话的时候倒没有一点儿可惜的语气，反倒像是意料之中。 没签约，挺好，省了一笔解约费，也省了一堆的麻烦。 黎岚对于左奚玖的决定并不意外，虽然不明白眼前这个女孩子是出于什么原因拒绝，但是只要筹码叠的够高，饼画的够大，黎岚不觉得还会有其他的什么问题。 混这个圈子的肯定都是抱着目的进来的，为了红、为了钱、还是什么梦想，谁都不想错过任何一个“机会”，谁都想着被好运砸到头顶，即便是沉浮了多年的艺人都会有这份妄想，更何况是眼前这个初出茅庐的新兵蛋子。 这样的新人很多，单纯又好骗，每年不知道有多少练习生被忽悠的签了合同，最后又花巨额的违约金脱离，也不可避免的被浪费大好的青春。 “谈谈？”黎岚并没有离开，而是指了指左奚玖一旁的位置，询问道：“我可以坐这嘛？” “……”左奚玖点了点头，别人想坐，她还能拦着不成？ 但左奚玖的身子却往另一边挪了挪。 “左奚玖？”黎岚贴着左奚玖的身边坐下，像是不经意间瞟了一眼左奚玖手中攥着的简历，向左奚玖伸出了手：“我可以看看嘛？” “可以。”明明人还没进去，左奚玖莫名就有一种被面试的感觉。 面对对自己散发善意的陌生人，虽然说话有些霸道，但是左奚玖没有拒绝，将自己的简历递给了她，只希望她能早点离开。 咸鱼小左，在线敷衍…… 左奚玖这边依旧漫不经心的看着大家的神态，随即颇为诧异的看了一眼一名哭哭啼啼从练习室里走出来的女生，长廊的议论声更大了几分，一旁的黎岚倒是丝毫不受影响，看的极为认真。 黎岚看着简历照片栏中穿着白衬衫明眸皓齿带着清浅笑意的女生，嘴角也忍不住随之勾起微小的弧度，不由的抬眸看向身侧的女孩。 左奚玖今天穿的很简单，脸上也只是扑了一层淡淡的妆，蓝白相间的细格衬衣，宽松的袖口随意挽起至手肘处，露出细润光滑的手臂，手腕上红色抽绳将她的手衬得分外白皙。 明明穿的很简单，可那张脸却意外的让人惊艳，都说人靠衣服马靠鞍，可作为经纪人的黎岚深知，好看的人就算套个麻袋也是好看的，不夸张的说，左奚玖单凭着脸和身材就可以受到众多品牌方的喜爱。 “你很漂亮……”黎岚目光落在左奚玖的简历上，没有丝毫顾虑的直言调笑道：“你刚才一进来可不止我这一双眼睛盯着你。” 黎岚并没有丝毫掩饰自己对左奚玖样貌的欣赏，方才左奚玖一进入这片领域，就像误入了狼堆的绵羊，虽然她一直安安静静悄无声息，却一点也没有影响她成为全场的焦点。 这是黎岚所想要的，这也是一个明星应该有的特质，她深信，经过她的包装之后，左奚玖只会比现在更耀眼。 身边多少同行看她身边没有经纪人没有助理都虎视眈眈的盯着，却多少都顾及着场合没有上前搭讪。 黎岚入行也有将近8年，手上还带过几个一线，算不上王牌却也算小有成就。 她向来不喜欢过分去纠缠一个拒绝了她的人，她有这个自得资本，但当下她的境遇，与方才左奚玖歪着头冲她眨眼睛的时候，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原则可以适当性的宽松一些。 “是嘛……”左奚玖不自在的笑了笑。 左奚玖知道现在的自己长相会比常人出挑，但猛然间被人这么直白的夸张，还是一个长相不差的同性，不禁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其实从小到大夸她的人并不在少数，幼儿园的时候那些老师老师最喜欢的就是她了，因为她长的好看，他们都说她长得像洋娃娃。 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这个优势好像越长大就越不好使了，最后干脆直接被废掉了。 “我不是吹捧你，我只是在陈述事实。”黎岚将简历还回了左奚玖的手上，微微昂着脑袋显得有几分的高傲自负，双手交叠：“只要你能听我的话，我就能让你三年内上二线。” 不要看是二线，在娱乐圈这种玄而又玄的地方，真真正正能上的了二线的，已经可以说是赚的盆满钵满的。 黎岚说这样的话，自然也有与之匹配的凌厉手段，长的好看不一定会红，但长的好看加上她好的运作，她有这个自信能把她捧红。 明明就是一句许多老板都喜欢的画大饼惯用套路技巧，可不知为何从黎岚的口中说出却意外的有说服力，让人忍不住信服，特别是在黎岚挑眉直视她的时候。 而一直置身事外的左奚玖也不得不感慨眼前这个美女眼光独到，不过还是差了一些火候。 如果她照着原有的轨迹发展，她之后不管怎么搞事情她都算是跻身一线了，而且还是在顾清歌那个狗公司专捧左若兰的情况下，然后在她大红大紫的时候，就毅然决然的选择了退圈继承家业…… 大概这就是在5年后…… 现在想想真是了不得，自己竟然25岁就过的如此风生水起…… 左奚玖有些出神，黎岚正欲张嘴继续规劝，跟她展望一下未来，那个房间的大门被在度打开，里面的工作人员喊到了左奚玖的名字，黎岚也适时的噤了声。 “加油。”黎岚极有风度的挂着职业微笑，安稳的坐在位置上。 左奚玖也没在意，就当做是一段插曲，礼貌的冲她点了点头，拿着简历跟着工作人员便进了房间。 “怎么样？” “他们都好严肃了，都不说话的。” “是啊是啊，本来就紧张了，我跳舞节奏都进慢了……” 错身过一位刚刚从房间内出来的练习生，立马就有人围了上去，忐忑不安的样子，像极了考试后对答案的考生，隐约的谈话声越来越小，直至房门关上。 “刚才那个小姐姐好漂亮啊……”其中一个说着话却一直心猿意马的女生见左奚玖进去，顿时像挣脱束缚了一般，一脸兴奋的抓着同伴的手臂说道：“她刚才看了我一眼！！！” “都没见过她，是哪个公司的练习生啊？” “我老早就看到她了，没有带经纪人和助理，我经纪人说可能是个人练习生，我都不敢看她，不然显得我太不矜持了……她刚才有看我嘛？”另一个练习生连忙点头，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的朋友。 “看你干啥？你有啥好看的？” “……” 外面如何，已经被一扇门隔绝的左奚玖无从得知。 而房间内很宽敞，也挤进了不少的人，还有摄影仪器在进行拍摄。 进门的正前方的长桌上坐着五个人，应该是现场进行面试的面试官，坐在正中间的就是左奚玖的师娘导演李艳萍，其他的应该依次是制片人和柠檬的代表人。 一头干练的短发，戴着一副银框眼镜，坐在c位的师娘导演丝毫没有避讳的朝着她笑了笑，左奚玖十分得体的微微躬身。 “做个自我介绍吧。”李翠萍不得不承认自家老头子这个学生长相上十分的周正，不论见过几次都会令人惊其美艳。 一旁沉迷于美色一时没缓过神的女制片人在导演的提醒下终于回过了神，轻咳了一声，看向了桌面上的简历，刻意沉了沉脸。 她们在之前的练习生面前可都是刻意将“严格、严肃、严厉”贯穿始终，刚才还吓哭了一个小女生…… 制片人觉得有些丢人，她都四五十岁的人了竟然看着人家二十出头小姑娘迷昏了头，也怪美色误人，这小姑娘比现下的一些艺人还要惹眼，用专业一些的话就是带着星气。 有些人一眼你就能看出她是个军人，就像有些人你一眼就能看出是个老师一样，星气同理。 制片人觉得可能是自己眼界有些小了，见过的美女太少，趁机偷摸摸的瞟了眼其他的同事，然后默默的将目光收回。 她该不该提醒摄像师傅把嘴角的姨母笑收一收？ 瞥了一眼身旁的柠檬科技代表，带着老花镜的他，已经默默的在这个叫左奚玖的小姑娘简历上勾上了个苍劲有力的勾。 制片人颇为嫌弃的看了一眼这个六十多岁的代表，都一大把年纪了还会以貌视人，这样看来她还是相对比较冷静的。 制片人目光重新投回了左奚玖的身上，此刻左奚玖正弯着眸子进行自我介绍。 左奚玖规规矩矩的鞠了一躬，好看的眸子像月牙一般悄然弯起，点点星光仿若从那半露的眸子中散发，明媚晶莹。 “老师好，我是个人练习生左奚玖，今年20岁，是京都传媒学院音乐系即将大二学生，我的特长是唱歌、rap，修过钢琴、吉他和架子鼓，日常的爱好，会看书偶尔会写一些书法。” 左奚玖规规矩矩的按着简历上的信息进行了一段简单的自我介绍，神情上丝毫看不出紧张，坦坦荡荡，声音磁性温柔，清越却也性感，矛盾的令人着迷。 沉默了片刻，制片人拿起笔在她的简历上留了个勾。 制片人觉得自己有些罪过，但心里不断的安慰自己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过说实在的，漂亮的小姑娘在赏心悦目的同时心情也会变好。 之前有实力有颜的不是没有，就是看多了也会审美疲劳，而这个左奚玖的小姑娘主要是，长的是真的让人惊艳，又有特色，正好戳在了她的点上，不似当代女生潮流的长相。 声音用现在年轻人的说法就是很欲，又没有那种掐着嗓子的油腻。 制片人：真香！ 柠檬的另一位代表瞥见了制片的小动作，还有眼中遮挡不住的和蔼，不由小声的揶揄道：“制片，我们这里是选秀节目，不是选美大赛……” 听了这话，一旁的制片人瞬间为自己的色令智昏感到羞愧，当看了眼这位代表桌子上打着勾的简历，眼睛顿时变成了死鱼眼。 大家，半斤八两，真的谁也别说谁…… “会rap？” 李艳萍并不知道其他几位同事的小动作，看着简历略微有些诧异，相较于之前来面试的几位个性鲜明的rapper而言，面前这个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女孩实在是很难和rapper挂钩。 在大家的固有印象中，唱嘻哈音乐的大多都是一些街头耍酷、叛逆张扬、暴躁乖张的年轻人，而在看向眼前这位，衣着普通，谈吐得体，平和谦逊，实在很难将二者联系。 其实这些年嘻哈突然窜红，但人才却是一下子跟不上市场的需要。 她家老头子也没少在她面前夸他的这个得意门生，如果左奚玖会rap的话不可能不在她面前嘚瑟炫耀的。 前几天黄埔还夸下海口说他学生要是去肯定第一的，她当然也只是听一听并没有当真，她这丈夫对现下的娱乐圈还没有一个正确认知，依旧认为这是一个认准实力的时代，事实上现在崇尚人气至上。 人气与爆红也是一种很玄学的东西，长的好看、实力强、资源多，也并不一定会红…… “有一段时间比较感兴趣，有学习过一段时间。”左奚玖不紧不慢的说道。 她初中的时候就开始接触rap，觉得很新奇，然后开始对音乐产生兴趣，开始自学，然后还混过一段时间的圈子。 主要是当时经济并不富裕，感兴趣的同时也靠着这份新奇赚点钱，花点钱出个歌，打响点名气之后在接点商演赚点钱，那个时候rapper并没有现在这么容易赚钱，但蚂蚁肉再小也是肉，如果不是真的感兴趣也不会选择走这条路。 她在这个圈子里也是有一点点知名度，也被这个小众的圈子追捧，受到音乐风格的熏陶影响，那时候她也是有点儿拽拽的，自信心爆棚，觉得自己与众不同。 直至回到了那个家，所有人都说她不好，她很差劲，大到品行小到衣着都经历过审判，三人成虎，众口铄金，本来心智就不成熟的她在一次又一次的打击一度对自我认知产生怀疑，开始自我反省。 父母让她和左若兰学习，让左若兰带她，即便一开始心有抵触，但潜移默化的开始模仿起左若兰的衣着打扮，开始学好开始变乖，希望能得到认可，心底深处也慢慢的开始变得自卑敏感。 她改掉了她们眼中的“坏习惯”，改变了自己的穿衣风格，穿上了小白裙，剔除了自己的尖锐磨平了棱角，连热爱的rap也将其搁置，就因为亲人们觉得不得体，可即便她舍弃了这么多却依旧得不到肯定与赞许。 还被左若兰的朋友嘲笑，说她东施效颦。 就像她之前与顾清歌她们所说的，不被接受认可不一定是她的问题，你永远叫不醒装睡的人，她即便再怎么揉捏自己的形状，在他们眼里可能更像是滑稽的效仿，得不到施舍。 这不怪谁，只是她一种选择，选择了试图用自我感动的方式来影响她们，做到与自己和解，最后觉得付出了很多了也只有她自己。 她逆来顺受的性子，等同于接受天秤的倾斜…… 这使她一度没有安全感，迫切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庭，这也间接的导致了她在之后的感情中将自己的位置放着极低，已经不像是爱情了，是卑微。 ‘左奚玖，你缺爱嘛？’ 这是曾经一个富二代对她的嘲讽，嗯，确实，她确实像个没人要又极度缺爱的小孩。 她一路都在成长，也一直被环境所影响着性格，而这些都依旧能够在她的身上找寻到痕迹。 现在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就是，她有时候还是会有点想念，一年前肆意妄为无拘无束的自己，没有顾虑，说一不二。 左奚玖面上不显痕迹，依旧安安静静的站着接受着大家的注视，有惊讶、有怀疑、有探究，但这些评委老师倒也没有毒舌挑衅。 “来一段试试……”李艳萍有些好奇，她想看看这个看上去温文尔雅的女孩，是怎么唱rap的。 是哗众取宠？还是自信心爆棚？或是真的有这样的实力？ “好的。”左奚玖也没有矫情的推脱，小声的应了一声，便对着一旁的工作人员点了点头，示意可以放音乐了。 既然来了也是有备而来，用黄埔的话来说，这是对自己负责，也是对舞台负责。 她的原创rap大都是高中的时候写的，作为一名rapper不可能不会作词，那时候还不是很成熟，好高骛远，心比天高，写出来的词不可谓自大狂妄，却也算误打误撞的迎合了当时许多rapper以及圈子里喜欢嘻哈听众的兴趣。 在家听了无数遍的节奏，她觉得自己可以自如的应对，但在此时此地音乐响起，望着双双紧盯着自己的目光，仿佛能在他们的眼中看见她的倒影。 久违的听众让左奚玖的心脏竟意外的快了一拍，还有那么霎时间的炙热。 作者有话要说：　　这节目小左不会参加的，这节目有鬼，算是一个坎吧！ 经纪人黎岚 《镜》 这首歌曲风格偏诡异，是左奚玖高中时做梦醒来时凭着记忆写的歌，整首歌用“张狂”两字便可一概而括。 左奚玖知道自己唱不出那时的感觉，那股子老子最拽的狂妄，这也是她在家一直反复练习的原因，可心境本就是难以复刻的东西…… 左奚玖的嗓音染上的沉稳与冷淡的语诉，也许是岁月的磨砺，她的情绪并没有太大的起伏，反倒增添了几分慵懒自在。 左奚玖咬字清晰，嗓音清冷低沉，略微的颗粒感像是细小的沙石掠过心头，举手投足都是一副漫不经心和随性。 明明是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却意外的给人一种不把一切放在眼里的睥睨一切的感觉，可能是那双眼睛太过犀利，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不知不觉间便掌控全局。 李艳萍不由的挺了挺腰杆，目不转睛的看着左奚玖简介页后准备的词谱，其实左奚玖的咬词很准确，不准备也是可以的，但看着作词作曲栏写着左奚玖三个大字，不由得挑眉。 李艳萍转头瞟了眼认真倾听看着词谱的其他同事，身侧年轻一些的工作人员已经不自觉跟着节奏韵律轻晃起了身体，面上隐隐透着兴奋，心中也有了计较。 曲子伴着鼓点慢慢落下，但显然现场的不少人仍然沉浸于炸裂的节奏中，那一道道炙热的目光让左奚玖有些难以忽视，热情到甚至觉得如芒在背。 一些工作人员稀稀落落的掌声与喝彩，眼中带着赞赏，仿佛方才的质疑是不存在的，每个人都毫不吝啬的给予她鼓励。 褪去方才表演时的气势，左奚玖依旧安静的站在原地，礼貌的鞠躬，气息略微不稳的喘息着：“我唱好了。” 李艳萍手中的黑笔敲打着桌面，感受到同事们期盼好奇的目光，大家都在等她开口，她也不卖关子，冲着左奚玖点了点头，显然是满意的。 “你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一个很乖巧懂事的腼腆女孩子。”李艳萍思衬着点评着，然后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开玩笑道：“还有，很漂亮，我想工作人员们应该不反对我的说法，我感觉我说错一句就要被大家讨伐了。” “你进来的时候，房间内整个气氛都不一样了，我相信大家都不希望美女受委屈……” 李艳萍调侃的话让工作人员发出了善意的笑声。 “不过……”李艳萍拿起手上的词谱在看了一遍：“你刚才的舞台直接打破了我对你的第一印象，制片人在我旁边说，就像换了一个人，我也这么觉得，台风很稳，不得不说，你很适合舞台。” “完全就不像一个人，一种……野性的美，开始像我印象中的rapper了，那种自信迸发的美感，很飒。”制片人适时的感叹道：“有女团的味道。” “我觉得很ok！”制片人看向李艳萍，就差直接说入选了。 制片人很满意自己的发言，她觉得自己突然有种妈妈粉的味道了，之前她说的点评一般是模棱两可，有赞许有批评，现在简直像是力保。 她pick的妹妹，又有实力又有颜值，简直女团典范，她有什么理由不推一把。 “怎么说，很契合我们的舞台，有颜值有实力，表演时气场拿捏的很到位，我觉得可以，这段rap很震撼我。”年轻一些的代表摸着下巴。 其实他想说‘小家伙还有两副面孔’呢，但觉得不合适，所以规规矩矩的说道：“和你现在给我的印象有很强的反差，我不是很了解rap，可刚才的表演告诉我，即便你穿的不是很符合我们心目中的固有rapper形象，可你就是一个很棒的rapper。” “导演你觉得呢？” 其实到这里，左奚玖入选像是已经是铁板定钉的事，但李艳萍似乎心中有自己的考量，默了一阵转头看向资历最老的代表。 “您觉得呢？” “我觉得很好，有年轻人的朝气蓬勃。”年龄稍大的代表回答的很简洁。 李艳萍点了点头，对左奚玖说道：“好的，你回去等我们消息，相关的之后会通知你。” 制片人诧异的看了一眼李艳萍，但也没有当着面制止，目光转向左奚玖，小姑娘依旧乖乖的站着，不悲不喜的样子让制片人反而心生怜爱。 制片人鼓励道：“你很棒的，加油。” 左奚玖看着目光不明的制片人，礼貌的说道：“好的，谢谢，谢谢各位老师。” 左奚玖也没有做过多的停久，欠身后便转身离开，连半分留恋都没有，多少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感觉，她其实有些不适应被这么多人注视的感觉。 当门被关上后，李艳萍制止了去喊下一位选手的工作人员，整个人依靠在倚子上，若有所思的看着桌子上的简历，照片上的女孩笑的很甜。 “是有什么顾虑嘛？”制片人也不是无脑捧人的人，见导演这样自然知道是有些她们不知道的事情，忍不住道：“唱歌，rap，作曲作词，还有这样的脸，没有什么理由不让她通过。” “她是和顾清歌传出绯闻的那个女孩子。”李艳萍目不斜视的盯着简介，迟疑的说道。 虽然现在很多人都不知道照片中和顾清歌无比亲密的女孩是谁，但当她站在舞台上，明星是没有隐私可言的，无所不能的网友和媒体是不可能放过左奚玖的。 就算不是网友，其他家防爆的团队也是会爆出来的…… 是机遇，还是风险，不得而知。 “是她？”制片人歪了歪脑袋，她作为娱乐圈的人自然是时常关注这些动态的。 “对”李艳萍看向了制片人，制片人的脸上出现了她意料之中的惊愕，明显没被这个信息缓过神。 “那也难怪，长的怪好看的，顾清歌会心动也正常，粉丝就是滤镜太重，论长相这小姑娘不比她差。”而代表却不以为意，还有心思揶揄道：“而且，这也算是个热度。” “这热度没那么好蹭，现在顾清歌的公司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左奚玖以个人练习生的身份参加，我先生也了解过她并没有和新晨传媒签约，网上现在都说她是炒作上位，被顾清歌的公司抛弃，而这确实也不是空穴来风。” “我们得考虑到我们这么做会不会得罪顾清歌和她的公司。”李艳萍明显还是犹豫的，左奚玖确实是个很好的人选，但也不能得不偿失：“还有一点就是，我们的太子爷和顾清歌关系不错……” 那位向来是个拎不清的。 李艳萍又补充道：“顾清歌的粉丝们对这姑娘很抵触，没有公司的运作下，她参加了我们的选秀，对粉丝而言等同于坐实炒作，接下来粉丝的逻辑关系等同于，因为参加了节目要炒作预热，没准节目组还得背这个锅。” 其实一开始她就没想通过左奚玖，只是给她先生一个面子，然后在找些理由刷下来，她先生单纯的很，这已经不是他曾经那个实力决定一切的年代的，现在都是粉丝经济。 可现在她有些犹豫，以她的眼光来看，这个女孩确实有很多可以爆的点。 “我们柠檬娱乐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一直缄口不言的另一位柠檬代表开口道：“我们不怕事情，这种有争议性的人物也是我们需要的。” “我不需要你们考虑她的人品好不好，有没有什么威胁性，或者实力强不强，我只关心能不能带来实质性利益。”代表双手合十抵在鼻尖，“实在是麻烦的话，直接pass掉，我们也不缺人。” “好的。” “……” 左奚玖一走出了房间，还不等她松口气便接受了一众目光的洗礼，就像她百般聊赖的时候盯着每个出来的练习生一样。 左奚玖：“……” 左奚玖避开众人的目光，正准备离开，一个身影款款走至她的面前。 黎岚也没有问左奚玖面试的如何，单刀直入的说道：“找个地方谈谈签约的事嘛？” 左奚玖：“……” 左奚玖看着近在咫尺的黎岚，一下便注意到她口红比方才还要鲜艳，明显是补过妆的，她的唇形丰满而性感，在此刻也显得越发鲜艳欲滴。 “…改天？”左奚玖小小的后退了一步，与之拉开一定的距离，她不喜欢和人距离太近，顺便提醒道：“你不是带人来面试的吗？面试了？” 改天？其实这这就成人世界拒绝的惯用套路，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她不相信黎岚听不懂。 黎岚确实听懂了左奚玖的弦外之音，有些意外，眉头微耸，难道是已经知道了什么？不应该呀，即便她如今处境尴尬，但手里的资源也是不少艺人争破头皮也得不来的。 左奚玖说的明白，却耐不住黎岚装傻充愣，面上不以为意的说道：“没关系，助理跟着呢，都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公司还是知道怎么回去的。” 黎岚也不在给左奚玖继续拒绝自己的机会，明明是专行独断的话语，却被她以十分温和的方式说道：“楼下的那家蛋糕还不错，我请你尝尝？” 左奚玖还想拒绝，但看着黎岚没有一点想要放弃的迹象，左奚玖微微抿唇思忖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 黎岚推荐的这家餐厅整体格调偏为雅致，面向的人群的也是附近办公的白领，因还是上班时间，这间餐厅的人并不多。 初夏毒辣的阳光使得街上的人群只有零星一二。 室内轻柔的轻音乐与凉爽的空调，左奚玖喝了口桌上的白开水，偷偷的观察着对面气势强盛的黎岚。 黎岚随性的依靠在松软的沙发上，纤柔的手指虚握着深红色的菜单，倒是还算衬着她艳红色的指甲，微微垂着眸子，弯翘的睫毛在柔光下如羽毛轻轻的抖动。 一头长发垂落显出几分难得的娇媚，却也未能减弱她半分的凌砾。 “一杯美式，一杯牛奶，两份新品蛋糕。”黎岚合上菜单递给了一旁的服务员，微微颔首：“谢谢。” 待服务员走后，黎岚将目光重新落回了左奚玖的身上，双手交握轻轻搭在了桌子上，露出了一个她自觉亲和的笑容。 “能给我一个拒绝的理由吗？”黎岚身体前倾，双眸毫不闪避的直视着左奚玖，气势凌人却又没有给人十足的压迫感，有些不解：“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怎么捧红一个人，我是有资格说这个话的。” “我觉得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我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诚意。” “条件你提。”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黎岚觉得之所以不能达成共识，就是没有达到对方的利益需求，只要达成一致，什么问题就都不是问题。 “您是一个有抱负有能力的经纪人，我不想耽误您。”左奚玖抿唇，没有选择编瞎话，但也知道自己的理由稍微有些让人难以理解，但她确实没有想要在这个行业发光发热，也不会花费太多心思。 “我没有往这个行业发展的打算，我觉得我不合适。” 她现在完全就是走一步看一步的状态，也没有什么特定要追逐的目标，之后应该也不会有。 这一次她之所以会来参加这个选秀，她单纯的只是想拿那份奖金，而节目组这边也全然不用她担心，在网上这节目可是出了名的皇族圈，像她这种没背景还长得漂亮的，多是会被其他公司防爆删减镜头，没有镜头也就等于没有曝光度，没有曝光度也就等于无人问津。 100多号人，镜头皇族和关系户们都不够分，哪里会分给她一个陪跑的。 黎岚眉头微微扬起有些意外，显然是没想到左奚玖会是这个说辞。 一个传媒大学毕业的音乐生不想当明星？不想当明星的人还来当练习生参加选秀？ 黎岚往沙发上一靠，目光也并没有离开左奚玖，反倒像是在审视，一直微微带笑的唇角转变的有些公式化：“那你为什么要来参加选秀？” 黎岚明显对左奚玖的回答并不是很相信，甚至觉得这个回答敷衍到荒谬可笑，她一度觉得这个小姑娘在戏耍自己。 “我缺钱。”左奚玖直言道：“这个选秀入选有一万奖金，还包吃住。” 黎岚觉得有意思，轻笑道：“谁都知道当明星最赚钱……” 左奚玖回答的很大方，也很坚决，理直气壮的说道：“我只想捞一波快钱，之后在找个朝九晚五、不加班、包吃包住、有五险的工作。” 黎岚：“……” 就这？ 黎岚带着标准化的笑容险些绷不住，她很想撬开小姑娘的脑壳看看这小脑袋瓜子里究竟想的是什么，年纪轻轻的一点上进心都没有，还没奋斗就想着先养老了。 没激情还过分耿直。 黎岚看着左奚玖的脸蛋，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这不就是白瞎这老天爷赏饭吃的资质嘛？ 左奚玖能感受黎岚看自己的眼神越发的微妙，许是她从来没有遇到过以这种理由拒绝自己的人，短暂的陷入了束手无策的状态。 黎岚目光巧妙的避开了左奚玖，伸手握住桌面上的玻璃杯，却没有拿起，食指缓慢的磨措着杯壁，指节处银色的戒指与玻璃碰撞发出清脆的吟鸣。 作为经验老道的经纪人，黎岚自然不会就这么哑声，片刻便重新将眸子对上了左奚玖的视线，悄然一笑：“你不要急着拒绝我，有问题就是拿来解决的，更何况这也确实不是什么问题。” 确实也不是什么问题，“不合适”总归是比那些个说“家里有千万财产要继承”的理由小一些，不就是想捞快钱嘛，这在娱乐圈不就是随手就来嘛？ “我在重申一遍，我有这个诚意，十足十的诚意，你直接跟我说条件就行。” “娱乐圈这个地方，就是人傻钱多。” “在哪里混日子不是混，在娱乐圈总比做其他工作要轻松舒心些，时间上也更自由宽裕些，报酬上是更不用说。”黎岚勾了勾嘴角。 “至于合不合适这个问题，”黎岚像是在做十分慎重的思考，又像是在审视左奚玖，最后莞尔一笑：“似乎并不是很重要，反正我觉得你很合适。” “您的咖啡。”服务员小姐姐将托盘上的食物一一摆放在了桌面上，最后还忍不住偷瞄左奚玖两眼才离开。 黎岚自然也注意到了店员的小动作，将小蛋糕往左奚玖的跟前挪了挪，嘴角的笑意渐浓：“你有成名的硬件，我是觉得你不吃这碗饭太可惜了。” “您把我捧的太高了。”左奚玖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她现在只是一个素人。 她还真是难得被人这么坚定的选择过…… 这人对她过分重视，这对她反而是一种负担…… “小朋友，不要这么固执，为什么不试一试？你并不会有什么损失，也不要怕我吃亏。”黎岚将修长的腿搭在了大腿上，握着咖啡老神在在的抿了一口，然后朝着左奚玖弯了弯眸子：“因为我相信自己的眼光，我不会做让自己吃亏的事，我是一个商人。” “你上不上进是你的事，我能不能捧红你是我的事，如果真的是在白费功夫，那也是我这个经纪人的问题。”黎岚苦口婆心的说道：“我希望你能慎重的考虑一下。” 左奚玖：“……” 黎岚将想说的说完后也没有催促的意思，反倒分外悠闲的捧着咖啡，悠然自得的喝着美式，唇齿的苦涩反倒让她惬意的眯起了眼睛，视线却一寸也未离开过左奚玖。 就现下的环境，阳光、咖啡、美人，倒是将她这几日的颓丧燥意冲淡了不少…… 左奚玖思衬间，眼眸与黎岚肆无忌惮的目光相撞，黎岚却丝毫没有避让的意思，还冲着左奚玖抬了抬手中的咖啡杯，低头浅笑示意。 左奚玖：“……” 左奚玖凝神思索，她确实是被黎岚说动了，正如黎岚说的，她并没有什么好吃亏的，她也确实是一直在钻牛角尖，合不合适确实也不是很重要。 进娱乐圈捞钱和她现在做兼职，工作性质上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就算没有通告，如果有底薪她在做一些兼职反而会是一笔额外且可观的收入。 至于会不会像上辈子一样被网民们攻击，左奚玖倒不是很在乎，甚至觉得那样也行，既然做什么都不对，那就说明了什么都可以做。 左奚玖思索了许久，最后做出了妥协，这下倒是想起了有利于自己的要求。 左奚玖微微垂眸：“1、五险一金，食宿要包，我每个月需要有底薪。” 从眼下来看，她并没有太多资本可以提太过离谱的要求，而她选择了自己需要的，她就算后面交了学费，她也需要生活费做支撑，这样有了底薪，基本生活费的问题也不会让她应接不暇。 “可以。”黎岚毫不犹豫的点头：“我们公司的普通练习生都会有底薪，艺人当然也有。” “2、我目前还在上学，再过一段时间我就要开学了，我不希望有太繁重的事情影响我的学业。”简而言之就是，不要给我安排太苦太累太多的工作。 其实上一个条件很多公司都有这类基础保障在，黎岚同意左奚玖也没多惊讶，但到这一点左奚玖自己都觉得有点过分，公司都是要赚钱的，答应这个就跟养了个祖宗一样。 “可，我也不希望自己手下的艺人被嘲连大学都没有毕业。”黎岚只是短暂的停顿后，就像同意一件无关紧要的事点了下头，还似开玩笑一般的说道：“你长的漂亮，你说的都对。” 左奚玖听了这话，想伸出来的第三个指头还是伸了出来：“3、我不想签太久，两年。” 这一点几乎能劝退一大片经济公司，因为培养一个明星需要的人力物力实在需要太多，如果刚把你培养起来，你就走了，这对公司来说是很大的损失。 “五年。”这个条件黎岚并没有当即拍板，随后再度补充道：“如果合约期满后，我们公司和其他公司开出等价的合约条件，你要优先选择我们公司。” 黎岚见左奚玖开始犹豫，这才解释道：“你要知道，两年时间，我们在你身上投资的金钱、时间、资源，根本没法回本，我需要更长的时间去运作，你真正能给公司带来收益，保守估计也需要两年，而且像你这样的新人，我们一般都是要签十年的。” “不过我可以给你保证，如果合约和你的身价不符，我们也会更换新的合同，与之匹配，毕竟我们也怕自己辛苦培养出来的人被同行挖走，这样也是得不偿失。”黎岚以为左奚玖是在担心合约问题。 左奚玖迟疑了一下这才附加上自己的条件：“如果是这样，我希望在公司给我安排的一些通告之外，我个人的一些工作不会被公司所分成。” “私单？”黎岚摸了摸下巴：“也不是没有艺人接私活，但前提是要优先公司的工作，而且要和经纪人商讨。” “可以。” 只想混吃等死的左奚玖也冲着黎岚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她的条件，有通告就赚通告钱，没通告就接私活，两年是混，五年也是混，作为曾经作上一线的她重新本本分分当明星总不至于太惨。 如果娱乐圈还容得下她的话，公司也愿意继续养着她这个闲人的话，那也就等于白拿钱。 说实话，左奚玖有些困惑，她实在不明白黎岚花这些代价就为了套准她这么个前途不明的素人究竟是为了什么。 接受她这略微有些苛刻的条件不说，还要担着五年后血本无归的风险…… 这图什么？ 可气的是，她确实也没有什么可以被骗的…… 除非……骗色？ 左奚玖眉头一皱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悄然伸出了自己的第4根手指：“不接受任何形式任何理由的潜规则。” “以上这些都要写进合同。”左奚玖面无表情。 “当然。”黎岚依旧是极好说话的模样，一副笑眯眯的随和魔王，显然她也看出了左奚玖的想法，轻笑道：“如果你成了我的艺人，我会比你还爱惜你的羽毛。” “提完了？”黎岚见左奚玖想了想之后点头，随即坐直了身子，朝她拉近了些距离：“你这些要求我都没有问题。” “我只有一个要求。” “听话，能服从我的安排。” 黎岚就是一个专断独行的性子，她可以接受艺人生活方面的不检点或者不寻常的癖好，只要不被媒体做文章她都可以容忍，唯一不能接受的是艺人对她决定的反叛。 “可以嘛？”黎岚的语气并不像是在询问。 “只要不违反我之前提的要求。”左奚玖拿着蛋糕的小叉子拨了拨面上的奶油，“还有就是……” 左奚玖依旧难以理解黎岚花费这么大气力和她这么个小透明签约的用意，但她现在除了这张脸确实也没有什么可以被骗取的，而且她也是真的缺这钱。 反正多少也算是个工作，包吃包住，还有底薪，不过她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黎岚挑眉看着左奚玖：“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等签了合同可就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不是。”左奚玖将沾染着奶油叉子含在嘴中，甜腻的滋味在味蕾绽开，打算给眼前这位经纪人打一剂预防针：“我就是热搜上的顾清歌的绯闻女友，您确定要签我嘛？” 还没正式出道就有大片黑粉“帮忙预热”，这可不是什么好迹象。 黎岚接过左奚玖递来的手机，看着屏幕上营销号发的文案和配图，点进图片，将左奚玖脸的部分放大到极致，有些模糊，但轮廓五官却意外的有种朦胧的美感。 “拍的挺漂亮的……”黎岚抬头看了眼左奚玖，像是在对比，又用手指一滑缩小了图片，将顾清歌的放大，赞赏般看了左奚玖一眼：“不比顾清歌差。” “有专业团队的话，还能发个艳压的通稿。”黎岚将手机递还给左奚玖，似乎并不怎么将其放在眼中，也丝毫没有流露出其他多余的情绪。 黎岚手臂撑在小沙发木质扶手上，看着左奚玖略微玄幻的脸色，出声解释道：“出轨、家暴、约炮的人都能洗的白，你这个只要是稍微专业一些团队，对你上点心，这些都不是什么问题。” 左奚玖默然，想了想上辈子自己被顾清歌粉丝追着打的日子，以黎岚的意思来看，就是那个狗公司根本没对她上心，根本没想过给她洗白。 也是，那个时候顾清歌还没有否认她这个未婚妻的头衔，公司也就没有澄清，而她又一直在不断的倒贴，只会是不断的给粉丝增加骂她的话题，想洗估计也只是越来越难。 后面即便顾清歌和左若兰在一起了澄清了和她的关系，狗公司对她不是很重视，并没有引导粉丝舆论，导致粉丝依旧觉得只是顾清歌礼貌式的官方发言。 虽然她当时也算是上是朵小花，但因为顾清歌和左若兰总是压着她一头，公司资源都是向她们倾斜的，顾清歌护着左若兰并不会出来为她在说什么，公司也有些怕得罪她们，对左奚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公司是个大公司，虽然她给公司赚了不少钱，但是公司也不缺她这么个艺人，还是观众缘并不算好的，加上她自己也不是很上心，不会去争取…… 黎岚觉得自家艺人特别容易走神，神游天外的模样倒是让人不忍打扰，但她还是不得不出声提醒：“所以，你和顾清歌是真的在交往关系嘛？” “我不是在八卦……”黎岚看着左奚玖看着自己逐渐怪异的眼神，出声阻止了她七拐八拐的脑回路：“之后作为你的经纪人，我需要知道一切可能会成为你黑料的东西，提前做好应对措施。” “我和顾清歌认识，但确实也不是交往关系，我和她情况比较复杂。”左奚玖如实说着，但有些豪门故事确实也不好和这个初次见面的人说道。 “按理我不该干涉你的私生活，但是以偶像身份出道，我不建议你在这个时候有交往对象，这是偶像失格，有的话最好现在就断干净，否认了在被挖出来，是很伤元气的。” 黎岚目不转睛的盯着左奚玖的面部表情，试图以此来判断她接下来的话是真是假。 “如果你确实有对象，我的建议是分手。”黎岚公式化的说着，也像是在暗搓搓的警告：“至少在我手上的时候，我不希望我的艺人爆出任何关于恋爱的丑闻。” “好的。”这点左奚玖也答应的很干脆，谈恋爱这条根本没有出现在她人生清单里。 黎岚诧异的看了左奚玖一眼，显然也没想到左奚玖竟然答应的这么爽快，张了张嘴正想在叮嘱些什么，桌面的手机铃声适时响起。 看了眼备注，黎岚拿着手机起了身。 “你先吃，我去接个电话。”黎岚看着即将成为自家艺人的左奚玖，听不听话不知道，长的确实越看越舒心，语气也是如一开始那样温和：“一会儿就回来，你在这等我。” 左奚玖舀了勺蛋糕放在嘴里，搭不了话，只得点头示意自己听到了。 黎岚的一边脚高跟刚刚落地，余光瞥见左奚玖一勺一勺的往嘴里送着蛋糕，眼神渐渐的浮现了些许意味不明的神色。 左奚玖也注意到了黎岚并未离开，只是将手机屏幕息了屏，依旧看着自己，左奚玖不解的对上了黎岚的目光。 黎岚一副好意提醒的口吻：“你……多吃点吧，可以的话今晚吃顿好的……” 左奚玖听着这话越发的困惑：“？” 怎么搞的像吃断头饭？ “合同大致今天就能出来，等签了合同，我可是要按艺人的要求来要求你，食物和运动量都会有专门的安排。” 黎岚伸手指了指左奚玖桌上的蛋糕：“这类高热量的东西，长时间内不会出现在你的食谱上。” 左奚玖：“……” 看着手上剩下一半的小蛋糕，看着黎岚略带怜悯的目光，突然就觉得它不是很香了。 之前那么穷，她还没吃上什么好东西呢…… 同病相怜 天空是一望无际的湛蓝，悬挂一轮光芒四射的烈日，连这微风也带着炎热的气息，整个大地仿佛一个巨大的蒸笼。 路上的行人即便紧贴着阴影也免不了被这股子炎热所波及。 一扇薄薄的玻璃门，仿佛隔出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饶是早有心理建设，当黎岚走出这间餐厅，被这灼人的热浪轻抚过时，还是不免的拧起了俊秀的眉宇。 “黎岚姐，合同拟好了，下午带人来签嘛？”电话那头是个年轻的男音。 “嗯。”黎岚将手举过头顶挡了挡直射而来的暑气：“再改改，我等会把需要改的地方发给你，下午联系好律师，我把人带过去。” 黎岚在左奚玖进去面试的时候，就已经联系公司部门开始拟定合同了，她向来不是一个喜欢拖沓的人，认准了的事，她更喜欢速战速决，她也不觉得自己搞不定左奚玖。 “哦，好。”男生答应的很利落，确认好事宜，私心下也不免好奇起来：“话说你今天不是应该在休息嘛？” “上头让我帮忙过来带带新人。”黎岚顺势背对着太阳，而正巧目光便极其自然的落在了玻璃窗内左奚玖的身上，视线也随之定格。 左奚玖略微垂着脑袋，微卷的发丝遮住了半边的脸颊，即便是侧脸也让人难以挑出瑕疵，轮廓的每个弧度仿佛就是石雕师精心雕刻出来的。 搭配着视野中的落地窗前的绿植，阳光微倾形成的天然滤镜，像一副已经经过设计师精修的画报，黎岚从兜里掏出了一部私人机将这一画面定格于手机屏幕。 黎岚低头看着手机相册里的成片，满意的扬了扬嘴角，修一修就可以官宣她家的小艺人。 “啥？带新人？卧槽……公司没有心啊！”男生忍不住爆了句粗，原先高高兴兴的情绪瞬间转换成了愤懑：“老大，这是在压榨你的人脉了，凭啥让你帮别人带艺人啊？” 相比起男生的暴躁，黎岚却是面色不显，拍张照便将手机收了起来，语气淡淡：“压榨我人脉？我的资源当然只会提供给我的艺人，被别人占便宜的事我可不会做。” “你要签艺人？你不是？”相比起黎岚，男生显得一惊一乍极了，他还以为黎岚是帮公司签艺人，没想到竟然是自己要带新艺人。 不过后面的话最后还是被理性拖拽的收住了声。 “我被迫休假了是吗？”黎岚并没有遮掩，语气平平的说道。 “姐，要不你休息休息吧，这才第几天啊，你这365天全年无休的，刚好趁着这次好好休息休息。”男生干笑了两声，顺着说着，还是忍不住规劝道：“别在和老板起冲突了……” 黎岚修长的手指从口袋里掏出了绿盒的女士香烟，在烟盒侧面敲了敲，夹于指缝，叼在了红唇间，没有接话。 她可没那么多时间休息…… “这次的事情，确实是你作为总监工作失误，给公司带来了不小的损失，这是你的责任，老板会生气也是理所应当，等这次风波过去了，你在上任也不迟。”男人舔了舔嘴唇，似乎在起身往别处走，隐约能听见急促的脚步声：“就算被撸了职务，也不至于给你丢个歪瓜裂枣的。” “我没有工作失误。”原本还满不在乎的黎岚在听到男人提到工作失误时，眼神徒然变得锐利。 “无论是陈莉莉、林晗，我都不觉得是我的问题，我黎岚问心无愧，我没有做过任何逼迫他们的事，我给他们的选择都是对于她们目前事业发展来说最好的。”黎岚笃定的反驳道。 “最好？陈莉莉现在是事业上升期你却不给她接综艺、电视资源，公司赚不到钱，陈莉莉的人气也到了瓶颈期，陈莉莉不满你，向公司提换经纪人，这是你说的最好？”男人忍不住说道。 “她那个性格你让她上综艺？给她接了综艺她还看不上，她那个演技连林导都不愿意收，你让她演电视剧？是我不给她接这些资源吗？”黎岚将烟点上，云雾从唇齿间漏出，勾起的唇角带着些许嘲讽：“我给她接，她也得有口碑败。” “她现在网上那么好的口碑不都是我一步一步给她包装出来？无黑粉？那是因为滤镜。”黎岚倾吐出烟雾，丝丝缕缕的烟将她的面盘模糊，冷笑道：“你且看她，接了这个s级真人秀综艺？你看她能靠这综艺红多久。” 陈莉莉是她一手带起来的艺人，她是什么脾性没有人比她这个经纪人清楚，说没有感情是假的，但这感情在这一两年里已经被无数次的争执消磨干净了。 男生显然也只是将黎岚的这话当做是气话，只觉得黎岚不听劝：“那跳槽的林晗呢？没有好聚好散不说，还在社交媒体上公然拉踩公司，他在社交媒体上可公开说你独断专行，我认识你这么久，你多强势，他说的这些我可一点都不怀疑。” 男生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觉得你的方式方法真的有问题。” 提到林晗，黎岚稍稍的沉默了下来，眼神也闪过一丝的漠然，但很快便也恢复平静，哑着嗓子说道：“别提他……” 黎岚只是提了一嘴，便也没有了后话，当初接手林晗的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十八线开外的男团小艺人，后面出专辑演戏，今年靠着一部网戏爆红，也算是勉强接近流量小生，成了公司的一哥候选。 一直以为他是最听话的，结果就是一头养不熟的白眼狼，在他的眼里，估计他就是忍辱负重的听从自己的指挥，蛰伏着等待反扑呢。 林晗早就对公司有意见了，名气起来了哪里还会偏安在一家小公司里任凭摆布奶新人，水往低处走人往高处流的道理黎岚是知道的，如果不是林晗做的太绝也不至于闹成这样，这次也是对家下足了功夫。 估计连他们之间的感情也只是他往上爬的手段，而现下不停的在网上往她和公司身上泼脏水，这也直接性的导致了她的工作停摆，这么做无非是想以一个正当的理由离开公司降低影响，顺便还能虐一波份，还有一部分原因估计怕是害怕她爆他黑料，毕竟当了这么久的经纪人，有多少消息是拽着艺人命脉的，估计连艺人自己都不知道。 不过他还是不了解她黎岚，她可没有和人渣玉石俱焚的习惯，不值。 而陈莉莉也就是看她被林晗拖下水之后，才提出的更换经纪人，毕竟这个时候她也没什么能力“一手遮天”。 “姐……”男子听到黎岚这话，默声了一阵才缓和了语气：“你现在恢复工作真的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而且你的意思是你要重新在带一个新人？还是全素人？” 黎岚拧灭了烟头，扔进了垃圾桶，丝毫没有回答男子的意思。 “你现在已经不是艺人总监了，公司的资源不可能在向你倾斜，没有资源没有名气，你让她拿什么红？你还违背老板的意愿？你怕不是没被老板穿过小鞋吧？”男子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就算是要恢复工作，签个有点名气的也比签个纯素人来的好。” “纯素人想要出头，前期要砸多少资源你比我清楚……”男子听黎岚那边一直没动静，又急了：“现在的情况，公司会顶着舆论压力给你资源嘛？” “你觉得现在公司会把什么有点名气的明星分拨给我嘛？”黎岚冷笑了一声，拨了拨头发，单手抱臂：“我现在啊，在你们看来就是公司的罪人，害的公司业绩下滑风评受损，可你们别忘，这家公司就是我看着成长起来的，我为了这个公司，我又花费了多少的心血。” “我之所以没有离开，是因为公司就像我的孩子一样。” “而且你看看，说是休假，我还得出来帮别人带艺人，花着自己人情奶着别人的孩子，把别人家的艺人送节目里去，到头来也得不到什么好处，也不知道最后公司会不会卸磨杀驴，兔死狗烹。”黎岚懒懒的依靠在门柱上，眯着眼睛看着刺眼的太阳：“那些歪瓜裂枣的艺人我也看不上，火不了就是火不了，就是没这命……” “便宜了别人，倒不如便宜了自家的小素人。”说到这黎岚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了玻璃窗内自家的小艺人，“而且一手带起来的总归会放心些，好把握，也听话。” 就像陈莉莉，买卖不成仁义却在，虽然也算是闹翻了会时不时的恶心她两句，但是倒也没有落井下石的在诋毁她。 而她选择答应左奚玖的无理条件签下她，自然也不会是一时脑热，她有自己的考量，其实一个没有上进心的艺人，显然会更听话一些。 她也没那么容易服软，从哪里跌倒她就能从哪里站起来，她要证明，她的工作能力绝对不会有问题，她能捧红一个林晗一个陈莉莉，就能捧出一个超越他们的存在，比他们还要红。 她要证明，只要好好按照她的规划来走，左奚玖就能站的比其他两人都要高。 此时此刻，已经被规划好宏伟蓝图的左奚玖已然将盘子里的食物吃了个精光，连一丁点的奶油都没有剩，心情畅快的撑着脑袋看着窗外一去不回煲电话粥的黎岚。 “老板的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他是不会同意签的……”男子像是拿黎岚没有办法，可犹豫之下还是开口道：“现在你已经被停职了，这合同还是得给上级审核过目，最后话语权都在老板手上……” “他会同意的，不然啊，这次这个节目他一个艺人也别想上……”公司本身就一直在培养艺人了，林晗这尊摇钱树走了，现在公司正急着发展能补上这块缺口的人。 《你的偶像》多少人争破头都想上，这是一个a级综艺，黎岚有这个人脉可以往里面丢人，公司即便有钱也未必能找到门路撒钱。 她之前这个总监也不是白当的。 “等会拟好合同，你就跟他说……”黎岚往阴影处的位置在接近了几步，略带威胁的口吻说道：“我得到了《你偶》的四个名额，我带的艺人必须占一个，不然，谁！都！别！想！上！” 黎岚特意加了重音，看着室内已经无聊到在度走神的左奚玖，兴致缺缺的说道：“好了，不聊了，我家小素人在等我，我今天中午就要看到合同，下午我就要签约，看不到合同你让他看着办吧。” 黎岚说完也不等回复，挂断电话后便直接进了餐厅。 左奚玖双手撑在沙发软垫上，在度抬眼便看见黎岚正朝着自己走来，异常乖巧的看着她。 黎岚看着左奚玖安分听话的模样，嘴角忍不住翘起，还真是一个未经世事的小孩…… 左·伪高龄·未经世事·乖巧·奚玖巴巴的看着即将承包自己未来吃住的金主爸爸。 黎岚在左奚玖目光中欣然坐下，看了眼自己跟前的蛋糕：“吃饱了嘛？” 左奚玖迟疑了一下，还是如实说道：“没有。” “……”黎岚沉默了片刻，将自己的蛋糕往她的方向挪了挪：“不介意的话，吃我这个吧，我不吃，热量太高。” 黎岚虽然不是艺人，但还是有着自己对美的要求，不会太过放任自己的口腹之欲。 左奚玖看了看蛋糕，又看了看黎岚，十分自然的拿起了勺子这没客气，临了还礼貌的说了一句：“谢谢。” 黎岚颔首点了点头，看着左奚玖吃蛋糕的模样，觉得以后可以给她接一下食品类的广告，看她吃东西就是一件很有食欲的事情，让人食指大动。 “等会我送你回家，把该收拾的东西都收拾一下，我带你去新住所，下午去公司签合同。”黎岚优雅的喝了一口桌上的咖啡，有条不紊的说着之后的行程。 “咳咳。”认真吃着蛋糕的左奚玖听了这话不由的被呛的咳嗽了两声。 “你慢点吃。”黎岚拿起一旁的抽纸巾递给左奚玖，一点儿都不像在征询意见的问道：“有问题嘛。” “没有……”这进度也太快了点…… 当左奚玖极其迅速的解决完桌上的东西，不是她不想慢慢吃，但有人直勾勾盯着她吃东西的人，她也没办法心安理得的让人家等着。 直至坐上黎岚的车左奚玖都有点恍恍惚惚的，她只想着要搬出去，但没想经纪人办事效率会这么快，而且好像很有钱的样子，虽然她不是很懂车，但是这辆车没有百八十万似乎是搞定不了的。 左奚玖倒也没有太过显露自己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安安静静的坐在后座，双手乖巧的安放在膝盖上。 直至车子发动，左奚玖这才神色如常的掏出了裤兜里的手机，但还是有些贼心虚一般的瞟了人家几眼，答应归答应，但是保险起见还是得严谨一些，顺便了解一下即将和自己签约的这家公司。 山海文化经济公司…… 粗略的了解了一下，公司规模并不算大，虽然不能和顾清歌的腾飞影视相较，但是公司也有一些在娱乐圈排的上号明星，但是并不算很出名，影视、唱片、主持都有涉猎，多是有颜值的唱跳类艺人，是以选秀明星起家的，现阶段在往影视行业发展，但势头并不算很好。 而且近期公司貌似还受到了一些冲击，多少有些影响，但不至于触及到根基。 至于冲击是什么，左奚玖默默的看了一眼前座的经纪人，黎岚…… 看着＃黑心经纪人黎岚＃的这个话题，左奚玖陷入了沉思，压榨艺人、工作不敬业、档期安排混乱、对艺人态度恶劣、安排艺人去酒会接待投资商等…… ‘请对你的摇钱树好一点，善待衣食父母知道嘛？’ ‘真不知道我们家晗晗在你这个无良经纪人手上受了多少委屈……’ ‘还好晗晗走了莉莉也换了经纪人，不然还得在这老巫婆手上受多少苦，我们莉莉想上个综艺接个电视剧怎么了？不让我们莉莉营业？我们唱片销量蝉联第一的莉莉不配嘛？【吐】’ ‘经纪人吃相太难看了，不把艺人当人看，当着工作人员的面直接骂艺人的经纪人我可是第一次见，我们晗晗惹不起，另谋高就。’ ‘山海怎么还不倒闭啊……’ ‘我觉得不该山海背这个锅，经纪人自己犯错不该让公司买单，山海错就错在竟然还没开了她，这就是包庇！跪求山海辞退行业蟑螂经纪人！’ 左奚玖退出了微博将手机收好，依旧没有说话，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乖乖巧巧的坐在后排。 怎么说呢，虽然认识时间也不过几个小时，但是黎岚给她的感官并不像网上说的那么的尖酸刻薄，当然也有可能是装的骗她入套。 但是比起旁人的只言片语，她更愿意相信自己得第一感官，她不想凭着别人的臆测去了解一个人，毕竟她也经受过这样的非议，她觉得自己也没有那些人口中那样不堪。 她不介意对别人去释放自己的善意，因为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对于身处于困境的人这份微不住道的友好有多重要。 黎岚并不知道左奚玖暗戳戳的做了些什么，当他们到达左奚玖所指的目的地，看到周围的环境之后黎岚不由的咂舌，也总算是知道左奚玖口中的缺钱是怎么个缺法了，这片算是老城区，都是一些破旧的老房子，算是这个繁荣城市里少有的一道“风景”，也亏左奚玖能找到这么个地方。 按往常黎岚一般会快言快语的直接询问，可看着左奚玖一时间竟不知怎么开口。 看着黎岚欲言又止的模样，左奚玖短暂的蒙圈之后，立马就明白了黎岚在头脑风暴些什么，适时的制止了她的脑补。 “我家庭条件还行，和家里人闹的不愉快了，现在自己出来工作，父母双全，身家清白。”左奚玖短暂的无语之后还是很快速的概括一下现下自身的境况。 有些事直接解释清楚也就没有后面那些乌七八糟的事了，她生怕黎岚给自己安一个贫穷励志少女的人设，这要深究起来她不翻车谁翻车。 “我是没钱，我家挺有钱的。”左奚玖又适时的补充了一句，增加自己话语的可信度，事实上她亲生父母家确实挺有钱的，但不是她的。 “哦。”黎岚淡淡的应了一声，但又刻意的避开了左奚玖的眼神，也没有说信或者不信，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两声，跟着左奚玖一块儿下车了。 毕竟从左奚玖好像急着用钱的话语，还有一身加起来不超过一百块钱的衣服来看，左奚玖就是一个长相漂亮的穷人，像这个年纪，长的又好看，还是传媒学院的学生，这可是被不少富二代盯着的目标，住着这样的房子，至少说明没被包养。 而左奚玖的话她也未必全部尽信。 两人来到左奚玖的住所，左奚玖住在这儿也不久，东西并不算多，除了正常的衣物和化妆品便没有其他的。 黎岚微不可查的打量了一遍房间，鞋柜里没有尺码较大的男性鞋子。 黎岚貌似随性的渡步至左奚玖正在收拾的房间，里面没有多余的男性相关用品，衣柜中也没有男性的衣物。 黎岚像是不经意推了推厕所的门，偏头瞥见厕所洗手台只有一套的洗漱工具，这才暂且安下心。 左奚玖挑了挑眉，敏锐的她自然是注意到了黎岚的这一系列举动，作为自己未来的靠山她也没觉得有什么，将收拾完的行李箱阖上拉上拉链。 从进屋到收拾完东西不过半个小时，左奚玖在度坐上了黎岚的车。 左奚玖关上车门，“现在是去公司宿舍嘛？” 她是知道公司签约的艺人普遍会安排在一个小区的，或者有的艺人不适应会自行找条件更好一些的住所。 “去我家。” 黎岚打着方向盘，语气平淡。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我的封面了嘛？我自己搞的！［狗头］ 身份曝光 温庭华府作为中高档小区，周边的服务设施自然是全面周到，又临近几所小学，也是诸多白领家庭奋斗努力的目标，但有时候也只是一个目标。 再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作为经纪人的黎岚竟然买下了两间，还是对门的。 “我就住在你对门，有事直接找我就行。”黎岚从包里掏出钥匙递给了左奚玖，嘱咐道：“这是钥匙，你收拾一下，等会儿时间到了我再来找你们，一起去公司谈签约。” 左奚玖接过钥匙有些恍惚，看黎岚的眼神都不对了，原来经纪人也这么赚钱的嘛？开豪车住豪宅？ 待黎岚冲着左奚玖点头示意后便回了自己的住所，左奚玖提着行李就进了对门的房间。 屋内装潢偏雅致精细，色调偏暖，屋内的布局物品显然是被精心布置过的，应该不久前有人在这里居住过，垃圾桶里的东西都还未来得及清理。 左奚玖选好房间便开始打扫，把原先的被褥枕头等收进了闲置的衣柜顶层，然后算着自己还缺的生活用品，看来签完约她不可避免的要走一趟超市，她已经察觉到钱包里的钱被哗啦走了一部分。 打开手机想看看钱包里的余额，却看到了“好友”位置的一个小点点，是她新上任的经纪人给她发好友验证了，黎岚的微信无论是头像和昵称都是本人。 左奚玖立刻通过，没一会儿那头便发来了消息。 黎岚 一会儿我去拿合同，你去置办一下用品。 黎岚 出门记得戴口罩 左奚玖 收到 左奚玖眉头一皱发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签合同自然是她本人去要更方便一些，而且戴口罩一般情况下是为了不让人认出。 左奚玖翘着二郎腿单手托着脸，食指轻点着脸颊，另一只手操作着手机退出了聊天软件，迟疑了一下点进了微博。 随后露出了了然的神情，果然，她照片和个人资料被曝光了，没想到这么快，还有一些七七八八的八卦消息，要比想象的早太多了，也有些突然，还就在这档口，但要说有人防爆她，那也有些早了。 而且消息能定位的这么准确，那应该是《我的偶像》的内部人员，毕竟还有证件照，应该是看她和黎岚一块才觉得她是山海娱乐的艺人，事实上都还没签约。 娱小七 今日顾清歌绯闻女友现身某选秀现场，据悉为山海娱乐即将出道艺人左奚玖@海清弦歌，颜值打几分？ ［图］［图］［图］ ［转发］［评论］［赞］ 一张是和顾清歌车库的偷拍图，一张是《你的偶像》的现场图，一张是左奚玖证件照。 —［微笑］都辟谣多久了，不带你爹能死？ —有完没完了？吸血至死是吧？糊逼别再倒贴了！绯闻女友配吗？鸽子不是没脾气的！ —我吐了，野鸡公司的野鸡还买热搜，谁关心你长啥逼样？ —营销号死妈玩意，又拿你爹冲业绩？垃圾公司给了你多少钱，我双倍给你！ —打几分？自己长啥逼样自己心里没数是嘛？ —告诉我啥选秀，老子不看了！抵制糊逼倒贴艺人从我做起！［微笑］ —只认识顾清歌哦，这女的没名字？绯闻女友叫的挺溜［微笑］ 评论依旧被愤怒的鸽子们霸占，前排一溜都是抱走不约，偶有几个骂骂咧咧的评论反倒是格外引人注目。 毕竟风头已经过了一个多月，留言并没有之前那么迅猛了，但是热搜上的还是很快，应该是被买热搜了，看上去还挺恨她的，她现在的公司都未必舍得花钱给她买热搜。 左奚玖若有所思的看着评论，总觉得少了些什么，盯着这些不过脑子的污言秽语许久，聪明的小脑袋瓜子灵光一闪，这才顿悟，少了一些和这些主流网友对着干的叛逆人士，前世不管怎么样都有几个颜狗顶风作案，抗下了众多炮火，与他们激情对喷。 左奚玖点开第二张图片，虽说是没有美颜滤镜的纯生图，但是还是盘靓条顺的她，第三张的她颜值也在线啊，唇红齿白，笑容可掬。 左奚玖思索了一阵便也释然，作为这个话题热度较高的帖子自然就是粉丝的主控场所，点赞和评论自然是对自己有利的，不利的评论可以让它沉下去，楼中楼的甚至还可以删除。 左奚玖所有若有所思的用食指点了点下巴，又往下划了几个营销号。 八婆报道 据山海公司内部人员爆料，山海公司因为近期某林姓艺人解约且反咬公司，元气大伤，急需推出一名新的流量左奚玖@海清弦歌来填补空缺，公司目前给她定的是黑红路线，所以买了不少的热搜，不过目前看来是遭到了反噬。 其实八婆觉得，无论是演员还是歌手，作为一名艺人过硬的作品才是王道，实在很难赞同将精力花费在这些上。 ［图］［图］［图］ ［转发］［评论］［赞］ 图还是那三张图，可这理中客随大流的文案在左奚玖看来实在不怎么样，公司受累是不假，但定制黑红路线和花钱买热搜这些实在是有点儿假，签约都还没签呢。 —你的道理我都懂，她的颜值我爱了。 —评论是什么迷惑大赏？大家三观怎么了？这也不能撇清她倒贴操作吧？［疑问］三观跟着五官跑吗？ —抵制糊逼倒贴艺人！抵制不良网络风气！ —一直觉得小姐姐侧脸已经很好看了，这张证件照也太甜了吧！生图也这么能打！（纯路人，私信已关！） 虽然多数还是控评，但是评论比较少，往下翻一翻还是有些慧眼识珠的，少，但聊胜于无。 左奚玖勾了勾嘴角，手指还是控制不住的往下哗啦着，恶评对于她并无多少杀伤力，前世无论是网上还是现实都已然被骂透了，大概会骂出什么样的词左奚玖都已经了如指掌。 老子墙头可甜 今日墙头！ ［图］ ［转发］［评论］［赞］ 这个营销号爆的这张图是那张车库图，这个微博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只是因为这个话题被顶上来了，看着日期也是一个月前的了，而且评论明显也是被刻意整顿净化过的。 稍微看了一下首页，这个营销号不是传统的那种粉丝，她爬过的墙头数不胜数，关注她的粉丝属性也是很多样，有某个明星的粉丝、也有颜粉、也有嘻嘻哈哈看热闹的，粉丝不多也就十几万。 粉丝少归少，但是活粉很多，毕竟多数都是混饭圈的，和她的另一个大号有一些相像，不过她的那个大号粉丝会比这个多一点。 —？ —取关了姐妹，江湖不见，这你都粉。 —虽然……但是……关私信，懂？ —某粉还有五秒到达战场！ —姐妹胆子真大，为了舔颜，号都不要了？ —u1s1，图片上看着确实是心动的感觉。 —虽然知道你是个看脸博主，但为野鸡糊逼站街会不会太ex？ —你也想火？［问号］ —［流弊］ —连你这个十几万粉的小博主都开始收黑钱了，爷青结！ —不，野鸡公司大概也就买的起这样十几万粉丝的野鸡营销号，很合理！ —［感动］姐妹说出了我一直想说又一直不敢说的。 —我只是单纯舔颜，会有人骂？ —怎么啦？这小姐姐不是挺好看的？为什么这么多人骂？对了，有高清图否？ —楼上2g网的姐们记得关私信！ —实不相瞒，我不是鸽子，虽然我随大流跟着骂了，但是我关注了，等一个正脸照，如果没有这个马赛克照片惊艳，我让她们见识一下国服第一喷子。 —加一，同关注了，但是期待值不高，马赛克=滤镜，朦胧产生美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加2，关注了，其实不发也行，给个想象的空间。 评论的大多不是营销号的粉丝，她就算不带话题，这件事话题度本身就挺高，看见了多少大家也会回两句，没想到颜控属性的人还不少。 而这个博主最新的一条也是她。 老子墙头可甜 今日墙头！ ［图］ ［转发］［评论］［赞］ —卧槽卧槽，正脸爆出来了，我要让@海清弦歌见识一下国服第一舔狗！//转发微博：实不相瞒，我不是鸽子，虽然我跟着骂了，但是我关注了，等一个正脸照，如果没有这个马赛克照片惊艳，我让她们见识一下国服第一喷子。 —发照片？舔？懂？@海清弦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国际服第一舔狗请战！@海清弦歌 —［感动］终于发现了一片舔颜的净土，这是鸽子的执法区外嘛？ —乖巧等一张自拍@海清弦歌 —不出意外，这是我今后的墙头…… —本秀粉等小姐姐出道，我爆肝给您打投。 自拍是不可能自拍的，她可不想在给这个话题增加热度了，她还等着这个热度过去呢。 这个微博的评论不多，不过这个充满着彩虹屁的评论区她倒是看的津津有味的…… —楼上的，并不，你看到的太平讨论区，只是有博主在负重前行，评论该关还是得关的，有些极端的粉丝已经在小姐姐的公司埋伏了，希望公司的安保好一点，别让小姐姐受伤。 —现在的粉丝多少有些不理智。 左奚玖往下划拉的手指一顿，嘴唇微微的抿起，也难怪黎岚不让自己去公司，想来是怕自己遭到极端粉的攻击。 左奚玖输入了几个关键词一搜便搜到了相关消息，热度并不是很低，显然也是被压着的，至于谁压着，自然是顾清歌的公司，毕竟这可不是什么正面报道。 在顾清歌的问题上，这速度还真是够快的，这才多久的功夫。 不过从图片上看人数并不多，还混杂着因为林晗的不公待遇想要报复公司和经纪人的粉丝，之前还是无差别攻击，不过多是扔一些鸡蛋菜叶，或者往周边的车上喷漆之类。 就这么逛着便翻到不久前黎岚被林晗和陈莉莉粉丝联手围攻的图片，是在公司和林晗解约后不久，黎岚带着陈莉莉赶通稿的时候。 照片中黎岚带着口罩，与左奚玖印象中的形象相较，有些许狼狈，即便被团团围住还是像母鸡保护鸡崽子一样紧紧的护着陈莉莉。 前段时间报了警倒还好了一些，连着最新加入的顾清歌粉丝都跟着收敛了不少，也许多少也是有顾忌的。 左奚玖退出了微博，重新点进了和黎岚的聊天框，虽然她去了也无济于事，甚至可能添麻烦，但是让黎岚一个人去她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左奚玖 要不我也去？ 黎岚几乎是秒回，左奚玖都怀疑对方是不是将自己置顶了，不过想想也没觉得太意外，黎岚这一看就能知道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也许这就是一个经纪人的职业素养。 黎岚 乖，听话，记得你答应我的嘛？ 左奚玖 qaq 左奚玖 好的！ 黎岚坐在车里看着左奚玖发来的颜文字，嘴角难以控制的扬起，原本一直未松弛的眉间也不由的沾染笑意。 虽然黎岚拒绝了左奚玖的提议，但她也接受了左奚玖的善意，想着应该是左奚玖知道了什么，像这种刚出社会的小朋友总是沉浸着美好且单纯的的，但在鱼龙混杂的社会中总会被浸染上不同的色彩。 正如当初的林晗和陈莉莉…… 黎岚抿起嘴又看了两眼对话框，确认没有消息进来，将手机放至一旁，绑上安全带，双手握上方向盘慢悠悠的启动了车子。 黎岚开车至公司门口，透过贴着黑色保护膜的车窗看着道路旁年轻粉丝隐晦的目光，似乎在审视着什么，像极了蛰伏的毒蛇 她只是随意的看了两眼便不以为意的移开了眼睛，没有停顿的直接开着车通过安保亭进入了公司。 “姐，确定不考虑考虑？”工作人员略显迟疑的将合同递给了黎岚，但双手握的紧紧的，丝毫没有想要放手的意思，而这个声音俨然就是方才在餐厅与黎岚通话的男子。 黎岚当场翻阅着手头上合同，确认没有披露后便将其合上，挑眉道：“考虑什么？” “签新人……”工作人员憋了半天幽幽的说道：“我了解过了，这就是一个还没出道就被全网嘲的新人，虽然条件还不错，但是这根本就是开局就是地狱模式。” “你也觉得条件不错？” 黎岚捡着自己喜欢听的听，至于其他不中听的基本就是左耳进右耳出，倚靠在工作桌旁，肆意的笑容满是自信：“我也觉得，是个好苗子。” “还没签合同呢，就开始护犊子了。”工作人员幽怨的抱怨了两句，沉吟了片刻最后是忍不住叹了口气：“真是……一点都没变……” 当初他还是个助理，也就是黎岚这护短的个性，他免受了一次职场上的构陷，也因为那一次，他才选择了转行，这么多年了他一直都在成长，黎岚这性子却是一点儿都没变。 “黎姐，你知道现在公司的人都怎么说你嘛？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工作人员舔了舔嘴唇，眼睛都不敢只是黎岚，那些话确实不是很好听，但他还是想劝劝黎岚。 黎岚在业界确实有着不弱的人脉，甚至可以说是胜过同段位的大多经纪人，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就身居艺人总监的职务。 但是她为艺人撕资源的手段实在狠厉难看，得罪了不少的同行不说，连公司不少的经纪人看她都极其不顺眼，有因为嫉妒见不得人好的，也有被抢了资源的，见她这次失势，想趁机落井下石的更是不少。 她也不是不知道黎岚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性格，如若不是有知遇之恩，他也不会这么苦口婆心劝人回头。 “不知道该不该讲，你就不要讲……”黎岚垂眸慢慢地卷起合同，上挑的凤眼半掩着眸子，半露的瞳孔满是不耐：“我也不爱听。” 总归不会是什么好话。 工作人员：“……” 不能气不能气，气死我了没人替。 被噎的一口气差点上不来的工作人员按着自己的天灵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虽然你不爱听，但我还是得说。”工作人员将直冲头顶的愤怒强忍了自己去，冷静下来之后扶了扶下垂的眼镜，神情严肃：“虽然平时大家面上不显，但现在有多少人想给你下绊子你应该比我要清顾，你这个时候贸贸然的出头，不就是在给他们机会嘛？” “还因为这个合同一个素人，得罪了老板，为什么不等风声过去？为什么……”工作人员摊了摊手，不解的问道：“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选择。” “因为我没必要为了你说的这些因素延缓自己的脚步，我也不是为了任何一个人做出这样的决定，我是一个利己主义者。”黎岚从来不是一个无脑激进者，正因为她有足够能力和妥当的退路，她才选择一往无前：“这些对于我一直都不是问题。” 她知道不少人想要针对她，让她难看，也知道不少人暗戳戳的嘲讽她德不配位终于落马，或是她和她小艺人“烂锅配烂盖”，唱衰的自然是常态。 她甚至能想到那些人过不久便会弄出个什么新的“爆料贴”，标题和内容她都能想出来。 【震惊！碰瓷女星搭配无良经纪人！】 饶是内心强大的黎岚想到这个心里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得不说，代入感太强，她已经开始生气了。 倒不是她无中生有，她这样的推测显然是有所依据的，公司内部没有漏风的人她是不信的，不说那张证件照问题，单说那张《你的偶像》的现场图。 左奚玖的样貌当时都没有被曝光，怎么可能就在那个档口被人“恰巧”拍到？当时能进去现场以那个角度拍照的除了练习生就只有经纪人和助理，早上她才刚报备的，中午就被爆出来了，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多巧合，能知道左奚玖就是除了同公司的还能有谁？ 她推测是她带着那几个练习生和她们经纪人搞的鬼，估摸着是她去搭讪左奚玖，那些个练习生就和她们的经纪人打小报告，然后打听到了左奚玖的身份。 她的目的不纯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估计是她们的经纪人也看出来了，想着膈应一下她，说起来还算是她连累了左奚玖。 黎岚冷笑一声，这一笔先记下，迟早她都会替她家小艺人还回去。 “不是问题？”工作人员扶额，五官几乎都拧在一起，不自主的摇着头，他还是觉得黎岚太过乐观了，忍不住开口打击道：“哪里不是问题？团队？资源？资金？” “捧人就是用钱和资源堆上去的，营销要不要钱？买水军要不要钱？反黑要不要钱？就算积累人脉都要钱。” “你觉得现在公司会给你批嘛？会把好的资源和团队给你吗？你有资源没错，但你不会以为你一个人就比的过一个团队一个公司吧？”工作人员很现实的说道：“你已经不是总监了！清醒一点！你觉得李雪梅会放过你嘛？” 李雪梅是公司从别的公司跳槽过来的经纪人，比黎岚做经纪人的年限还要多，资历很深，对黎岚也是不服气的，跳槽来公司这几年常被黎岚这个总监压着一头，心里早就不畅快了，看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了。 两人争锋相对很久了，表面功夫都做的很好，但私底下为了争一个资源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 这次她落马，李雪梅接手了她的艺人陈莉莉，也坐上了在她看来本来就应该是她的位置，春风得意的她怎么可能放过给她添堵的机会。 黎岚如果说无所谓那肯定是假的，她本就是争强好胜的性子。 “我能捧红一个陈莉莉一个林晗，我就能捧出第三个。”黎岚的声音很平静，淡淡的，像是再说一个既定的事实，她的眼中饱含坚毅。 工作人员摇着头几乎脱口而出：“不可能……”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工作人员被黎岚这信誓旦旦的语气和天方夜谭的话语给气笑了，要是一个流量这么好捧，公司境况还会这么颓败嘛？ “我会让她比他们都红！” 黎岚自傲的昂着头，扬起的红唇带着几分兴味，像是丛林中对猎物势在必得的猛兽。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多更一章，要跟大家解释一下，因为很久没写文了我没有认真看编编发的一些信息，所以我不知道买股文并不能写。 在这里跟大家道个歉，对不起哈，所以我把文案给改了，真的不好意思。 另一个女主我自行选了一个，不是前情缘，会在文章后面出现，这篇还是主事业类的文章。 遍地是神经 【震惊！碰瓷女星搭配无良经纪人！】 看着自己话题下的这个标题，左奚玖几乎出现了【地铁老人看手机.jpg】同款表情，但是手指还是很诚实的点了进去。 内容大概就是公司把她分配给了同公司目前口碑不是很好的经纪人，还顺势科普了一下两人近期的“恶行”，一个登月碰瓷国民女神顾清歌，一个苛待两名当红艺人。 —［鼓掌］［鼓掌］［鼓掌］般配般配，实在般配，自产自销吧！都别出来祸害人了，我都不知道该谢谢谁…… —恶人自有恶人磨［笑哭］ —连当红艺人都苛待，这个十八线怕是有点悬了［狗头］ —挺好的，就这样吧，跟养蛊似的，看谁祸害的过谁。 —小说都不敢这么写，公司怎么想的啊？把这两人弄一起了？［笑哭］ —一个爱带人去酒局，一个喜欢去酒局倒贴，多带小姐姐去酒局，看这倒贴的劲，八成能成！［狗头］ 左奚玖抬起鸭舌帽的帽檐，解放了一直被半遮挡的视线。 此刻她正身处于小区的绿化内，脚下是与青绿色草地交错的石板路，周边还有专门做旧的木质长椅与挺拔美观的树木，不远处还有红漆绿瓦的别致小亭，与错落有致的的现代化高楼建筑搭配竟也不觉得突兀。 左奚玖正用着小号瞅着手机吃着自己的瓜，手机猛地一个震动将她吓了一跳，屏幕上出现一个陌生的号码。 该不会是自己的手机号也被披露出去了吧？那这就比较麻烦了，她还要换手机号…… 犹豫了片刻，左奚玖还是接起了电话：“喂，您好。” “左奚玖，你也有今天，感觉如何啊？”电话那头是略显张扬的男声：“现在的这些只是一个警告！识相一点不要肖想这些不属于你的……” “不好意思，你是哪位？”左奚玖微微皱起眉头，本来打断别人说话并不是她的作风，但她也不想被人指责的一头雾水，至少让她知道到底是谁。 电话那头明显一愣，连呼吸声都透着一股子的浓重：“……” 左奚玖：“……” “……” 大概沉默了好一会儿，左奚玖耐着性子也没挂断电话，任那尴尬的氛围在周身蔓延，只要她不觉得尴尬，尴尬的就是那个人。 “你，你别给我装不认识。”那人的语调中带着火气，却又像不像被发现一般压抑着：“反正话我撂这个，只要我在柠檬娱乐一天，我就不可能让你上柠檬娱乐，任何节目，我们柠檬娱乐也不会出现关于你的任何消息。” “哦，好的。”左奚玖大概是明白了，这人对她有敌意的大概是和她有过节，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顾清歌、左若兰的朋友。 左奚玖略微冷淡的话语让那人一堵，气极反笑道：“左奚玖，你很好，我希望之后你还能像现在这样有骨气，你要是真有点骨气，也不要想着抢属于若兰的东西，你要记着，左家任何东西都不属于你。” “若兰脾气好……” 左奚玖皱着眉挂断了电话，这人话又多又聒噪还讨人嫌，她竟然还浪费时间听了这么久。 这估计就是属于不明白实情的那一类富家子弟，大概是认为她就是左家的远房亲戚，妄图从左家摄取不属于她的东西，获得更多利息，觉得她在吸左若兰的血呢。 打这一个电话无非警告示威，觉得她会偷取左若兰的资源给她做嫁衣，想让她趁早放弃进入娱乐圈，这让左若兰和顾清歌免受她的“吸血”。 他不知道实情并不意味的关系不好，关系不好也不会这样巴巴的上赶着给人当枪使，估计是其他知道的人掩护打的好，毕竟这样的事情，当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而这一次她的资料被曝光，且还被送上热搜尾，虽然不会全然是他做的，但估计是少不了他的功劳，那张证件照可是电子档的，左奚玖在给柠檬娱乐投简介的时候发过一份。 左奚玖：真晦气。 左奚玖将手机往口袋一塞便在小区里找起了小超市，而《我的偶像》她怕是也上不去了，左奚玖倒是也没有多沮丧，这节目她也不是非上不可的。 到超市采购了一些生活用品后，左奚玖不自觉的走到了生鲜区，想了想便掏出了手机。 左奚玖 有忌口嘛？ 黎岚并没有让左奚玖等太久，只是一分钟不到便给出了答复。 黎岚 没有。 左奚玖 ［ok］ 左奚玖脑海中回想了菜谱，推着手推车采买了一些原料和日用品，虽然已经尽力的在控制价格了，但还是花费了大几百块，这令左奚玖忍不住看着手机余额陷入了沉思。 等左奚玖到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将房间打扫日常用品规整完毕后已经将近四点，也差不多到了做饭时间。 走进厨房系上围裙，用皮筋稍稍将头发束起，左奚玖便倒腾起了锅碗瓢盆。 这段时间在租来的小房子里左奚玖也是时常给自己开开小灶，除非是实在没有时间或者兼职有包吃，不然她都是自己动手解决，毕竟比起外卖，自己做菜会更经济实惠一些。 本来因为许久未下厨而有些手生，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练倒是将上辈子的手艺七七八八捡起了不少。 左奚玖的继父自己有开一家饭店，同样也是饭店的厨师，左奚玖放学之余自然也会去打打下手，也就偷学了两手，后来处对象也喜欢自己下厨，不过后来车祸之后就此落下了。 左奚玖 什么时候回来啊。 左奚玖 我在做饭。 左奚玖 ［图片］ 左奚玖 等会儿直接回来吃饭哈。 黎岚 好。 得到黎岚的回复，左奚玖正准备放下手机，微信又响起了提示音。 左若兰 奚玖啊，对不起啊，程程把事情和我说了，你不要怪他，他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我已经说过他了，他这个人性格就是这样，他也是为了我好，如果你想上那个节目的话，我可以帮你跟他说的。 左若兰 你现在要签的公司我也了解过了，公司太小，经纪人人品也不行，那边还是算了吧，去那里爸爸妈妈也会担心的，新晨那边我也可以让顾姐姐去帮你说说情，上次你也是太冲动了，不过他们虽然不高兴但是也会给顾姐姐一些面子，下次做事情也不要这样了，这样顾姐姐也会很难做的。 左若兰 要不你还是回家吧，爸爸妈妈都在等你回家呢，他们身体也不好，我知道是我的不对，是我不好，但为了他们也回来看看吧，大家都很担心你，我们都已经长大了，不应该让他们操心了。 左奚玖已经懒得和这些人废话，这根本就是在浪费口舌，面无表情的直接将手指在屏幕上点击，最终按下了确认拉黑这才放下手机。 正所谓，眼不见为净。 这边黎岚已经将车停在了地下车库，拿着合同走到了门口，本打算先回自己的房间一趟，看左奚玖的房门没关，迟疑了一下便轻轻的推开了大门。 左奚玖正围着围裙站在厨房里颠勺，阳光已经逐渐昏黄柔和，浅浅的橙红色洒在左奚玖侧脸，阴影勾勒出她优越的脸部线条，凌厉的五官此刻在这般的滤镜下显露出几分的温柔。 卷翘的睫毛沾染着余辉，似羽翼微小的颤动，与鬓角垂落的几缕发丝纠缠在了一丝，半掩着的琥珀色眸中满是专注。 黎岚连开门的动作都不由的放缓了一些，似乎生怕惊扰到她，黎岚小心翼翼的脱下高跟鞋，悄无声息的坐到了饭桌旁的沙发上，看着依旧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左奚玖抑制不住的勾起了嘴角。 看着满桌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在看了看厨房中忙碌的身影，黎岚觉得方才的疲惫仿若一扫而空，她现下可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那些男人喜欢那种温柔小意的调调了。 对于黎岚来说厨房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摆设，像她这样忙碌的女强人并没有什么下厨的时间，也没有这方面的想法，平常外卖就可以解决的事情没必要去花费这一番功夫。 可当她忙碌了一天，饥肠辘辘之下，回家发现有人为她洗手作羹汤，这感觉还真有些难以言喻。 饶是黎岚对自己在饮食方面有所约束，但闻着香味，看着这一桌丰盛的饭菜，黎岚不由的抿了抿唇。 也不知道这姑娘之后会便宜了谁，反正她是有了之后要找个会做饭的男朋友的想法。 左奚玖端着酸辣汤转身便看见了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的黎岚，挑了挑眉：“回来挺是时候，去洗个手吃饭吧，也差不多要好了。” 被抓包黎岚没有丝毫的慌乱，点了点头便朝着卫生间走去，洗完手回来左奚玖已经解下围裙放下头发端了两碗饭坐在餐桌前了。 “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口味重的清淡的都有。”左奚玖记得黎岚说过她要身材管理的话，也没有做太过油腻的东西。 “看上去不错。” 黎岚嘴上回答着左奚玖，筷子已经出现在她的手上，她也没想到自己捡来的小素人还会做饭，已经一天没有吃饭的她，本来已经习惯了身材管理还不觉得饿，可现在口腹之欲硬是被这香气给勾了起来。 在饭桌上，黎岚也将签约事宜讲了一遍，两人也有一搭没一搭聊了一些旁的，左奚玖没怎么说话也很认真的倾听着。 黎岚也提及到《我的偶像》，本来是有四个名额准备留一个给左奚玖，可柠檬那边临时反悔，也就没有了她的位置，黎岚也因此和柠檬那边撕破了脸。 黎岚大概也了解了其中的一些纠葛，并没有埋怨左奚玖什么，反而当着她的面嘴毒的嘲讽了柠檬娱乐一通。 “柠檬娱乐靠着《我的偶像》起来的，这几年下来也是一点儿长进都没有，啃着老本，又没有新的综艺可以接替，体量没另一家大，派头倒是不小。” 黎岚轻嗤道：“我们也不是非得去他节目里受那些委屈。” 《我的偶像》是出了名的皇族遍地，一季比一季闹的厉害，上一季的时候已经被秀粉们骂着“是不是想吃牢饭”了，这一季黎岚也了解过，他们可没有一点儿收敛的意思，这是打算把烂钱恰到底呢。 山海娱乐就算是打算投钱买出道位，那也绝对不会花费在自家小艺人身上，公司有位某董事的“皇亲国戚”在，自然也是轮不上自家境况不算太好的小艺人身上。 本来也没打算让左奚玖占个出道位什么的，虽然心里不痛快，但不得不承认像这样的节目就算是瘦死的骆驼也是比马大，操作得当多少是能挣个热度混个脸熟，之后接一些个人资源也会更容易一些。 她也不是没办法将左奚玖硬塞进去，可以，但也实在是没必要，去了人家也未必会给自家小艺人镜头，没准还使绊子恶剪安排做别人的垫脚石，那也实在是没什么必要。 她现在算是虎落平阳，却也没到饥不择食让人随意糟蹋的份，她黎岚的艺人也不是随便给别人抬轿子，让人随意就能压一头的。 只是没了这么个饵子，下午谈签约的事情也是废了好大的力气，所以才一直拖到这么晚才回来，公司那边也多少有些埋怨她，却也没敢过于责难。 公司那边还在想办法拖别的关系想塞人进去，这就和黎岚没什么关系了，她也没想让左奚玖跳这个火坑了。 “选秀确实是一条捷径，但也不是唯一的出入。”黎岚反过来还宽慰起了左奚玖，“如果不是《亲爱的制作人》已经在录制阶段，我还是可以托人帮你弄进去的。” 《亲爱的制作人》国名度和话题也挺高的，而且是大厂制作，虽然也存在一些弯弯绕绕的，但也会有所顾忌，不会操作的太过明显，公司和《亲爱的制作人》也是有一定交情，这几季在练习生方面也有所输送。 “除了《亲爱的制作人》外，也有一些类似的选秀节目在预收阶段，但反响上肯定比不上前两位，简而言之就是糊，毕竟同类节目太多，大众肯定更倾向于有知名度的，其他的这类综艺很难在这类市场掀起水花。” 黎岚帮着左奚玖收拾着碗筷，左奚玖直接上手去接，她看黎岚的生疏的手法生怕她把碗筷给打了。 左奚玖熟练的将碗筷叠在一起，点了点表示了解，这些她之前也是有所了解的，她个人也没有很想参加这类女团选秀，她并不精于舞蹈，她也没有什么活到老学到老，学到就是赚到的想法。 “这方面我没有什么异议，也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左奚玖对这行没什么愿景，既然是混日子，怎么混就不在她的计划范围之内了，但还是和黎岚沟通道：“其实我也没有非要参加选秀，我并没有系统的学习过舞蹈，我在学校只学习过形体，专业也是音乐系，唱歌是我比较擅长的。” 左奚玖说的这些黎岚当然也了解过，她可一直都没有闲着，也对左奚玖进行过一定程度的背调。 事实上，她一开始并没有对左奚玖在能力上抱有太大的期待，不是说长得好看的不能具备较强实力，而是实力与美貌同时能够同时拥有的，要么已经出道了，要么就是已经签约了经纪公司准备出道了，像左奚玖这样身处半个圈子却还没有踏足的漏网之鱼，还真的是很稀有的。 黎岚期间已经经过京都传媒的老师一定程度上了解到了别人眼中的左奚玖。 不出她的意料，左奚玖一定程度上算是京都传媒的风云人物，毕竟是在遍地帅哥美女的传媒大学能够被公认为是“校花”的存在。 当然，也不单凭是美貌，只是她在音乐上的成绩在她的长相上被掩盖了不少，第三十二届京都传媒歌手大赛第一名，艺术节最佳歌唱节目第一名，国家一级演员黄埔的得意门生。 不得不说，左奚玖的能力一直是被低估的。 黎岚不是没想过让左奚玖参加纯音乐竞技类的比赛，但现下并没有什么质量较高的节目，就算真的有，一般也是邀请已经具备一定知名度的艺人。 她需要好好给左奚玖规划一下发展道路。 黎岚一手拿着茶几上左奚玖随手摆放的简历，另一只手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餐桌，看着左奚玖在厨房里忙碌着的背影，逐渐发散起了思绪。 “我可以抽根烟嘛？” 黎岚下意识的拿出女士香烟的烟盒，但看着左奚玖抽烟的手不由的顿了顿，沉默了一会儿这才探头询问道。 “嗯。”左奚玖淡淡的应了一声，水池里的锅碗瓢盆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没一会儿，左奚玖的鼻息便嗅到了烟草味，回过头瞅了一眼，黎岚正用手心撑着下巴微眯着眼睛出神，细长的香烟夹在她的指缝之间，烟雾缭绕，有些模糊了她的面庞。 “你会rap？”黎岚拿着左奚玖的简历，目光落在了‘rap’上，弹了弹烟灰，随口问道：“是什么程度的会？你觉得能够上《rap star》这个节目嘛？” 《rap star》是由酷盖视频发起，近几年才火起来的说唱竞技类综艺节目，今年已经到了第四季度，与其他偶像选秀类节目不同的是，这档综艺每一季都丝毫不见颓势，甚至可以说是一季比一季的红火。 从第一季的小众，第二季的走向观众视野，到第三季的大爆，而第四季也已经开启为期一个月的全国海选，仅仅是预热期间便拉足了大众的眼球。 当然，潮流趋势也意味着有效仿，但与偶像类选秀不同，偶像可以是快餐类速成的，但rapper却是不行的，从小众到大众，密集性的招募就完全没有给足rapper成长的空间，这也就意味着质量上层次和人员稀缺。 不同于《亲爱的制作人》和《你的偶像》这类养成系的综艺，这类综艺就是让粉丝拥有养成和陪伴的快乐，而像《rapstar》这类竞技类综艺，要的综艺效果就是强强对决而碰撞出的火花，这就是能让观众感到满足的听觉盛宴。 简而言之，《rapstar》就是要有足够登上那个舞台的水平能力。 一般的唱rap的偶像是很难登上那个舞台，她的上一任艺人林晗，曾经的男团rap担，咖位已经算是足够高了，但即便是想去参演，也被那高高的门槛拦在了门外。 黎岚对rap这个圈子和曲风都不是很了解，即便rap现在已经慢慢的发展，逐渐靠近于主流，黎岚还是很少听，一般也会切掉，她并不是很能get到这音乐风格。 虽然左奚玖无论是言谈举止还是穿着打扮上都不像印象中唱rap的，但有机会黎岚总是喜欢试一试。 “我rap还可以，曾经也混过一段时间的圈子。”左奚玖手上忙活着，嘴上漫不经心的回答道：“不过我也有将近一年没接触了。” 实际上是很久了，也就之前为了参加《你的偶像》重新捡起来，虽然她是很久没接触了，但是好在在这些机能上还是有一些记忆的，不至于让她从头再来，没几天也就重新捡起来了。 在她的印象中《rapstar》这个节目在第一季的时候就邀请过她，不过她并没有去，当时rap圈子里还是挺抵触这个综艺的，大概是怕与利息挂钩会变味，事实上也确实变味了。 但她本人没有参加并不是因为这个，她个人对这个综艺并没有太多偏见，甚至于在节目组第一季被众多rapper口诛笔伐时为节目发过声，这可能也是节目组屡次被她拒绝还愿意一直邀请她的原因。 她没有参加节目的主要是第一季她还没成年，第二季她也没成年而且开始准备高考了，三季也邀请过她，她那个时候已经打算淡出圈子了。 “那行，今晚你把你之前的资料发我一遍！” 这个话题也就被黎岚轻易的翻篇了，她本来就是随意提起，也不想给左奚玖太多压力。 “那我现在先回去了。”黎岚掐灭烟头扔进了一旁的烟灰缸中，慢悠悠的站起身，瞥了一眼干净的桌面和正在摆放餐具的左奚玖：“这几天我会让公司的营养师给你制定一套详细的饮食清单。” 虽然左奚玖做的饭菜味道确实不错，但是每天照这样吃下去，黎岚已经可以预想到一个月之后体重秤上的自己了。 左奚玖：“……” 离谱，一顿饭都堵不住她的嘴。 扫地僧？ 夜幕与都市的华灯相汇，落地窗外高楼交错紧密，密集的车灯、霓虹灯、路灯相互交错，点缀着这繁华的城市。 这一个月几乎都在忙碌中度过的左奚玖，今天倒是难得的清闲了下来，慵懒的抻了抻腰，便直直的瘫倒在了松软的大床上，整个人被蓬松的被褥包裹了起来。 生活可以过的好一点，有更多的闲暇时光，谁又会喜欢埋没在无尽的忙碌奔波之中。 翻了个身趴在床铺上的左奚玖开了两把惊险刺激王者，从七点一直到十一点，最后看时间实在是不早了这才准备刷刷微博睡觉。 她承认，她确实是有点儿网瘾，从一开始许久未碰的新鲜感，到现在逐渐被手机里的“花花世界”迷了眼，也有一定原因是比较打发时间。 今天的微博依旧是风平浪静的，而她的私信依旧是99+，这是她的追星大号“饭圈大魔王”，她已经一个多月没有更博了，私信里有催更博的，也有开始担心她生命安全的。 就像这个纯数字默认头像活像个僵尸号的账号，几乎是每天几条询问，主页也是一条微博都没有，不像是什么明星的粉丝，倒像是她的粉丝。 2667354 在吗？ 2667354 最近怎么没有发微博…… 2667354 是出什么事了嘛？需要帮助嘛？ 2667354 在吗？ 这人还是蛮坚持不懈的，最新的一条就在刚刚发过来的，掐着她上线的点，真的很难不让人关注到。 饭圈大魔王 我很好。 饭圈大魔王 谢谢。 那个时候追星并不像现在这样只有富婆才配追星，需要花费大量的精力和金钱，她确实是没什么钱，也只是在空闲之余进行打理，做的不过是每日更新一些自己觉得不错的明星照片和介绍，算是吃到一波不错的红利。 后来经济状况逐渐转好之后，内娱的饭圈也越发的完善，她也会将自己一部分业余工作收入用来支持喜欢的明星，但也算理智，并不会超出自己的承受范围。 上辈子这个号在后面顾清歌和她退婚之后就卖了，买家还是高于这个号本身的价格买的，倒也不是她缺这钱，就是单纯觉得没什么留下来的必要了。 左奚玖现在缺钱也不是没想过在卖一次，但想想又觉得没必要，这也是她年少时的心血，她曾热爱过这个世界的证明。 左奚玖手指在键盘上顿了顿，略微思衬了片刻，还是退出了聊天界面，点进了自己关注列表，找了个粉丝较少的国外明星，翻出了她最新带图片的微博。 然后面无表情的依照之前的风格编辑起新的文案，一翻删删减减之后，最后在发布那边顿了顿才点了出去。 饭圈大魔王 绝美身材，姐姐杀我！！！ ［图片］［图片］［图片］ ［图片］［图片］［图片］ ［图片］［图片］［图片］ 左奚玖自认为诚意满满的配上了九宫格，还搭了三个感叹号，但是这依旧挡不住她言语上的匮乏，虽然她阅历丰富了、看的书也多了，但是曾经那闭眼吹的彩虹屁是再也写不出来了。 她发这条微博也主要是想向大家报平安，毕竟已经有好多人都已经觉得她人身方面受到了威胁，粉丝群里已经有人在商量报警了，她并不是很想惊动警察叔叔。 她这个号本来就是有诸多墙头的，之后慢慢的会更偏爱于顾清歌一些，粉丝里也多是顾清歌的鸽子，她选了一个外国的明星也是考虑到会引战的问题。 而这个一个月没更新的号，粉丝依旧是活跃的，在消息发出去没多久已经可以刷出好几条评论了。 —饭王果然是脱粉了嘛［笑哭］回归的第一条微博竟然不是鸽鸽的，大概是因为那个车库事件了…… —饭王都爬墙了嘛［惊讶］ —心机糊女真的害人不浅，哎，饭王打卡断签我就已经猜到了。 —啥爬墙，只是恢复正常了，y1s1，本来饭王之所以是饭王就是因为墙头众多，后来变味了而已［暴汗］ —是我裴姐，擦擦擦擦擦，饭王终于开始宠幸我裴姐了吗，确实绝美身材。［感动］ —姐姐的腰不是腰［沉醉］ —饭饭终于回归了嘛［感动］ —那件事对饭王的打击应该蛮大的，都沉寂了一个月了才出来。 其实很多粉丝都多少有些猜测，左奚玖不发博就刚好是在车库事件哪一天，真的很难让人不联系在一起，而事实上也确实有关。 看着越刷越多的评论，还有自己加的粉丝群里疯狂的@，问她是不是真的要脱粉，有激进一些的粉丝已经开骂了，而她管理员的职位也已经被撸了下来，左奚玖往下划了划就直接点了退群。 逛了一下热搜榜，＃《你的偶像》回应＃这条微博就挂在了热搜尾的位置，是对左奚玖要上《你的偶像》的回应，说是回应，明里暗里还是能窥见阴阳怪气的贬损。 你的偶像v 你的偶像节目存在的意义在于为追逐梦想的练习生们提供一个展现自我的平台，为了梦想而努力前行，让制作人们看见练习生们拼搏进取的精神，旨在为大众传递包容、努力、奋斗的正能量。 近期有谣传某艺人通过不正当关系通过选拔，经过内部核实，某艺人并未通过初选，同时，你的偶像也不会纵容某些别有用心的艺人及团队欺骗大众。 也希望某人提升自我能力，而不是通过一些旁门左道来博人眼球。 而评论底下自然是一片的叫好声，俨然没有了以往各家练习生们粉丝的硝烟。 ‘虽然你时常不做人，但是偶尔做次人的时候还是蛮招人喜欢的。’ ‘怪刚得，我喜欢。’ ‘就应该这样，长这样的倒贴女就该被所有节目封杀，不能助长这样的不正之风。’ ‘笑死，初选都没过，看样子就是个花瓶。’ ‘林子大了真的什么鸟都有。’ ‘虽然你一本正经的在胡说八道，但是该夸夸该骂骂，今天还是要给你点个赞。’ 这完全就是鸽子们和各个吃瓜群众的狂欢。 左奚玖不禁有些无语，这样的声明在她看来私心有些过于重了。 一边否认了左奚玖通过选拔能够上节目降低负面影响，一边还冠冕堂皇的说着办这个节目的初衷，还明目张胆的内涵她没实力还炒作，左不过是看她没背景没名气好欺负。 不过左奚玖倒也没有过于在意，刷了一会儿别的微博，眼见快12点了，左奚玖这才关掉手机，关灯准备入睡。 左奚玖这头是没心没肺睡的安稳，另一头，身处某酒店的顾清歌被左奚玖一系列骚操作整的难以入眠。 刚从浴室出来的顾清歌身着白色浴袍，湿哒哒的头发略带卷翘的垂落于面颊两旁，那双狭长上挑的狐狸眼满是茫然，手足无措的样子与往常的清冷隔绝。 顾清歌两手握着手机，十分严肃敲摁着键盘，紧紧抿着唇，仿佛在与人议论什么要事，在对话框的删删减减中，最后还是没能将想说的话发出去。 看着饭圈大魔王最新微博底下的评论，顾清歌垂着眸子有些苦恼。 顾清歌赤脚走至床边坐下。 等了一个月等来了回复，自己这个小粉丝也确实是更新了，可发的消息竟然是另一个人，她此刻就像是抓到粉丝爬墙的正主。 虽然自己这个粉丝确实关注了很多的明星，也有发过其他明星的动态，她一直以来都没觉得什么，毕竟用其他粉丝的话来说，自己在她那边应该算是“本命”，是很重要的。 但是现在，她超话打卡断了，数据也没刷了，出事回来之后只字未提自己，方才还退了粉丝群。 好在，自己依旧在她的关注里。 顾清歌的眉头紧紧的拧在一起，眸子微微眯起注视着冰冷的瓷砖地。 如果是其他人，顾清歌兴许并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和想法，可她不一样，这是在她最低谷时还坚持每天在她的超话打卡发私信给她加油打气的人，从一开始一个星期占几条属于她的消息到慢慢的全是她的身影，那时饭圈大魔王的粉丝比自己还要多，而自己最早的一批粉丝也是她给带过来的。 顾清歌也并不是顺风顺水的，她也有过无人知晓的阶段，陪着从她默默无闻一直到现在荣耀满身，从她发的评论一开始只有寥寥几人到现在动辄上万，她每次要找她的评论都要找好久。 她从未给过她任何回复，也就是所谓的翻牌，因为他们告诉她明星不能私联粉丝，她也没想过要给出什么回应，她只是在从事自己喜欢的事业，她感谢粉丝们的的支持，他们却注定得不到她的反馈，她能做的就是用更好的作品去回馈。 可“饭圈大魔王”这个存在又区别于其他粉丝，她没有给出什么表态，但在心里确确实实是将她当成一个知己伯乐，也可以说是一个素未谋面的朋友。 她一直以来都能理智的划分两人的关系，她心底也觉得除了粉丝和偶像的相处模式，她们并不适合更近一步的，甚至说是成为能够面对面的那种朋友，这不切实际，很有可能会打破这种平衡。 但，她从来没想过会有这一种结局，脱粉。 而且，最不对劲的是，粉丝脱粉是饭圈里很常规的操作，会是各种各样的原因，这并没有什么奇怪的，真正奇怪的是她自己。 她承认自己被这件事所影响到了，从一开始饭圈大魔王开始断更一直到现在疑似脱粉，她也察觉到自己无论是心理还是行为上都很奇怪，思维方式也变得与平常的自己相差甚远。 就像，她打破了自己的原则私信了她。 就像，她现在因为这件事感到烦闷甚至于可以说有些不安。 就像，现在她的大脑好像已经罢工了，根本无法像以往一样给予自己任何理性的分析帮助，有一种莫名的情绪似乎在支配着她。 实际一点，以往一些八卦消息喜欢将她出席宴会的图和其他明星做比较，发出艳压之类的通告，按平常她连看都不愿意多看一眼，因为觉得这种比较是无意义的。 而现在…… 顾清歌看着饭圈大魔王微博照片里的这个并没怎么见过的女明星，微眯着的狐狸眼中竟闪现出几分的挑剔，而周身的氛围也绝对不算好。 顾清歌 粉丝脱粉的话一般是因为什么？ 这种话题问李少刚得到的一般都是一些无效回答，所以她将目光转向了同为追星女孩的小助理。 此刻已经躺在床上昏昏欲睡小助理猛然从床上惊坐而起：？！！ 一直和宠粉不搭噶的老板突然问起这个？要是聊这个她可就精神多了。 小助理 不经常营业、恋情曝光、单纯腻了、爬墙了，原因有很多，我曾经就因为一个明星喜欢吃咸鸭蛋脱粉过［笑哭］ 小助理深知，一个粉丝喜欢一个明星时有多热烈，那收回这份爱意时就有多冷漠，甚至还会有激进的进行脱粉回踩的行动，很多明星看到这类粉丝负心现场时，嘴上讲着不在意，心里难免也会有些落差感。 可小助理却是知道，自家老板说不在意那就是真不在意，那些年被迫营业的名场面里总会出现自家老板的身影，看着老板半年都不一定更新就算更新也是片方要求的宣传微博，李哥可是每天都恨不得帮顾姐经营固粉。 可也就是这样和粉丝绝缘的顾清歌，今天竟然破天荒的问她粉丝为什么脱粉？可真的太阳打西边露头。 但是她也不敢问，顾清歌那头回了一个“嗯”之后就没了消息，而她的困意已然被好奇所取代，但又只能巴巴的望向窗外，无语凝噎。 而此时，夜已经深，车鸣声伴着人语，灯火通明的都市仿佛似开启了另一个篇章幕布。 黎岚在咖啡机前为自己的瓷杯蓄满了咖啡，困倦已经逐渐影响到了她的思路，单手轻揉着额头，缓步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看着办公桌前满满的文件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一刻，她才有了些重头来过的真实感，东山再起，说的容易，却又谈何容易，好在这些年在圈子里的人脉和资源是跑不掉，不然就真的只能像无头苍蝇一般。 黎岚拿起左手边的烟盒，瞥见一旁烟灰缸中满满的烟头又默默的放下。 正当黎岚准备继续潜心工作之际，一旁的手机屏幕猛然亮起，是一条语音消息。 这是酷盖视频“rapstar”节目组的导演之一，之前有合作过便留下了微信，之前举荐林晗也是通过的他，虽然被无情的拒绝了，但是还有一些其他工作上的合作，所以一直有保持联系。 她有将左奚玖整理给自己资料以压缩包的形式发给这个导演，倒不是为了走后门，毕竟这后门门槛高的很也不是一般人能走的，只是想让他把把关问问有没有机会能进节目，如果可以她这几天就带左奚玖去参加海选。 她对rap的音乐鉴赏几乎为零，手头上也堆积着一些东西，对左奚玖发来的东西只是稍微的审核了一遍，确认并没有什么不妥或者之后会成为落人口实的成分之后，这才转发了过去。 张晓斌—rapstar导演 ［语音］ 整整60秒的语音。 黎岚还没来得及按下语音，张晓斌那边又发来了微信。 张晓斌—rapstar导演 在吗？ 张晓斌—rapstar导演 黎姐？ 黎岚挑了挑眉，这可有些过分热情了，这才刚打开输入法，张晓斌那头便发起了语音邀请。 黎岚：…… 这莫不是想和她连线battle？不至于吧，虽然她不懂rap，但是自家小素人唱的也没有太差，其实还挺有内味的。 黎岚不禁挺了挺脊背清了清嗓子，迟疑了片刻还是按下了接听了这通语音电话。 黎岚语气带着笑盈盈的和煦，语气和煦，明知故问的说道：“怎么了张导？” “岚姐，什么时候有空来签约啊？”那头的声音是一个粗犷的男声，还不能黎岚开口，张晓斌便接话道：“明天可以吗？” 这么急？ 黎岚做了这么久的经纪人自然是精明的，听着对面急切的口吻，便也明白了左奚玖口中的混过一段时间的圈子可能并没有她口中的那么简单，必然是有一定的知名度，才会让导演这么急切。 她可还记得当年为了林晗和这个导演死缠烂打了好久，这导演都没见松口的，这会儿连岚姐他都喊上了。 黎岚缓缓的靠在了凳子的靠背上，点起了一根烟，眯着眼睛望着手指燃烧的烟蒂，往烟灰缸中弹了弹，状是思索，没多久便如常说道：“这几天不一定有空啊” 自觉有了筹码的黎岚自然是端起了架子，但多少还是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就尽快嘛，越快越好。”张晓斌那头一点儿想要兜底的想法都没有，他并没有觉得黎岚作为经纪人会不知道自家艺人的底牌，这头还和黎岚唠起了嗑：“你也是够厉害的。” 黎岚挑了挑眉，存心套话道：“这从何说起啊。” 如果可以她现在估计已经站在左奚玖的房门口了，别看她现在镇定的一批，其实心中已经被疑问所填满。 “这藏着掖着就没什么意思了，没想到你不声不响的签了z神。” 张晓斌知道这段时间黎岚势微，还被他们公司停职了，倒不是他过分关注，实在今天粉丝堵公司门口的事闹的有点儿大，不小心吃了一嘴的瓜，还晓得了黎岚签了一个搅风搅雨的素人，顾清歌的绯闻女友。 这会儿黎岚给他发信息，他都已经打算洗洗睡了，以为黎岚又给他推了些不三不四的人过来，就上次那个林什么晗，硬缠了他好久，硬是把他这么个铁血大汉都给他整的没脾气了。 最近《rapstar》海选，他已经累的够头秃了，本来只打算看看找个说辞敷衍一下，结果他就直接一个好家伙，越看越精神，这不就是他请了三季这一季依旧在坚持想请却依旧没请动的z神嘛？ 好家伙，真的好家伙，z神这已经一年多没动静，这一年的功夫，在娱乐圈可以让偶像沉寂，可是在rap这个圈子，拥有过硬作品的z神被不断加入的新鲜血液捧着，蓬勃的发展已经让zombie封神了。 网上z神也有露过脸，都是一些商演和巡演的现场直拍，不是在晚上就是在小酒馆里，视频不清晰的同时灯光也较为昏暗，最多也只能隐隐约约看清一些轮廓，但即便是轮廓，也可以看出这个女生很酷，五官底子不错。 再看看黎岚发过来的这个简历上的照片，嗯，青春靓丽，嗯，和rapper真的是半点不沾边，也难怪挂网上这么久硬是在rap圈没一点动静，如果圈子里知道了z神就是顾清歌的绯闻女友，怕是又是一场“世纪大战”。 rapper爱好者vs吃瓜群众。 黎岚漫不经心的莞尔一笑，仿若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然而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手里抓的究竟是个什么玩意，但是她也算是抓住了导演口中的一些关键性字眼。 z神。 黎岚一边嘴上和张晓斌进行周旋，一边在自己搜索引擎上搜索关键词“z神 rap”，还没点击搜索便蹦出了许多关键词。 ＃z神退圈＃ ＃z神是谁＃ ＃z神和fg谁更厉害＃ ＃z神为什么不发歌＃ 黎岚的眉头微颤，虽然不知道这些话题是什么意思，但是光是看着就觉得很厉害，她默默的换成了＃z神是谁＃的话题，而话题下的高赞评论将黎岚所想知道的事无巨细的罗列了出来。 这个评论给z神的评价十分之高，甚至用“紫微星”和“领路人”做为形容词，z神的全名是zombie，真名并没有人知道，是说唱圈少有的女rapper，即便是现在当红几个的女rapper也没有她在圈子里令人信服。 zombie是通过diss混出名声，可以说最早的一批rapper中没有zombie没有diss过的人，而zombie的多是张狂肆意的，主要是她的音色flow也极具自身特色，就是在众多rap中只听声音就可以辨别出是她，甚至有一些合作曲的评论下许多网友会让她单独录制一个版本。 zombie之所以能封神，除却音质和flow还有一个重要的点，和圈子里大多找免费beat（伴奏）的rapper不同，zombie是一直在学习进步的，她的曲子从一开始找免费伴奏，到后边的作曲、作词、编曲，甚至于混音都一手包办，现在的不少rap还是会延用到zombie制作的伴奏，有些伴奏在海外都有人使用。 除却这些，zombie还有着众多不凡的履历。 例如和现在实力知名rapper在当时组建过一个知名的厂牌《赤》，那一批rapper可以说是内地比早期的一批rapper，还在rap圈的地下比赛“深渊”和“金麦”中获得过三连冠，至于为什么没有四连冠和五连冠，评论的作者甚至打趣的说因为主办方不让zombie在参与比赛，不然完全就是碾压式的屠杀。 而一直近乎高产的zombie也已经快一年没有新的作品了，无论是社交平台还是音乐平台都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许多想要伴奏授权的rapper也说一直没有得到z神的回复。 评论的作者是猜测zombie可能是要高考了，毕竟zombie的年龄在rap圈都不是什么秘密，只是知道的不具体罢了。 在评论的最后，作者作为zombie的无脑吹，又大肆吹捧了一番“zombie如果发歌了，就没有其他rapper什么事了。” 黎岚抿着嘴看着评论，脑海中浮现出左奚玖的样貌，这评论里“□□天□□地”的女rapperzombie真的是她认识的左奚玖嘛？导演不会认错了吧？ 黎岚一边自我怀疑，一边往下翻着评论，依旧是大量的无脑吹，但凡有人提出一点点的质疑，就会有人高深莫测的回复：“不了解说唱圈的小屁孩别瞎找存在感。” 有人问：zombie这么厉害，为什么没有参加rapstar嘛？ 答：zombie之所以是神，就是因为她没有去参加，没有像那些rapper一样像资本低头，明明专业水平超强却被一些什么都不懂的人指指点点，除非她去当导师，不然zombie去了这个节目，估计也是她下神坛的日子了。 二楼：俺也觉得。 三楼：zombie完全能当导师的好吗？但是说唱明星能不能请得到又是一个问题，毕竟听说已经请了三期推了三期了，那些爱豆都没我z神有排面［笑哭］ 四楼：大概zombie是唯一一个拒绝了节目组三次的知名rapper，好多rapper看别人去了火了就都去了，连和z神同厂牌的大佬也一样。 五楼：明人不说暗话，本人曾经在巡演见过zombie本人，她不该去参加说唱明星，以她的颜值去隔壁《亲爱的制作人》完全没问题，妥妥的说唱担当门面出道。 六楼：你聊这个我就不困了，我已经看好多个评论吹zombie本人是rap圈的颜值天花板了。 七楼回复六楼：很年轻，那个时候才十几岁，中长发带蓝色瞳，穿着皮衣唱着超拽的rap，又酷又飒，他奶奶的，现场太黑，咋拍都是黑的，没有清晰照，行了，散了吧。 八楼：妈耶，zombie要是参加爱豆选秀，怕是没有人能好了，岛都能给她炸了。 黎岚：…… 完全不是一个人，这些个形容和她家的乖乖素人完全不搭边。 “z神啥时候有空啊？”张晓斌和黎岚扯了一堆之后，又期期艾艾的开口道：“岚姐你看哈，海选这已经开始了，留给节目组的时间也不多了。” “实话跟你说，我还是得跟……z神商量一下。”黎岚的那声“小素人”在嘴里绕了个圈，随后瞎扯道：“我也是私自给李导你投的，具体的我还是要和她商讨一下。” “那……您说话管用嘛？”张晓斌有些怀疑黎岚这个经纪人是否真的能够让z神心甘情愿的上节目，不过现在也就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还不等黎岚开口，张晓斌搓了搓手显得为难，自顾自的吐苦水道：“最近被这些事搞得焦头烂额的，你也知道现在优质rap不多，导师更不好找，你看看我们现在都已经开始海选了都没有官宣导师呢，谁不知道明星来我们组当导师都要被骂啊，zombie在圈子里的呼声还是非常高的。” “黎姐你也帮帮我，在z神面前帮我们节目组美言两句，我们的比赛绝对公平公正没有什么黑幕，也绝对不会有什么恶意剪辑。”张晓斌拍着胸脯保证道：“待遇方面都好说，绝对不会比其他明星导师差。” 黎岚：“……” 她刚才听到了什么？ 导……导师？！ 19岁的导师 左奚玖接到黎岚电话的时候正在一家中餐厅里切菜，一手拿着已经削好皮的土豆按在砧板上，另一只手拿着菜刀熟练的将土豆切成丝状。 周身嘈杂的吆喝声、铁勺与锅壁的碰撞声，油水与青菜的滋燃声，油烟混杂着饭菜的香气。 “喂？”左奚玖将手机用头与肩膀夹着，手上的动作没有一点儿放缓的意思。 “你那怎么那么吵啊？” 黎岚眉头微微皱起，言语中带着些许疲惫，她今儿一早便敲响了左奚玖的房门，但却是扑了个空，此刻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我在做兼职，我看这几天应该不会有什么通告就出来做点兼职。”通告这些东西都是会提前排好的，这一点左奚玖也算是有经验，左奚玖解释道：“而且这家老板我很早就答应人家了，让人家临时找人也不一定能找得到。” 左奚玖从来不是坐以待毙的性子，她有许多地方都要用到钱，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出来做点兼职还能赚点钱，尽快先把老师那边的钱还上。 “嗯……” 黎岚没有过多言语，只是面部表情多少有点一言难尽。 左奚玖有跟她说过，她自身家庭经济状况还不错，黎岚也看过她收拾的那些衣服，不说一些淘宝货，有一些衣服牌子上看她的家庭甚至可以说的上是富裕，只是按左奚玖的话是有一定的矛盾迫使她“离家出走”。 具体矛盾左奚玖并没有和她提及，她也没有过问，但是她有些猜不透左奚玖的心思，以左奚玖的自身条件外加zombie这个身份实在不至于混成这样，每天都身兼多职，具黎岚所以，左奚玖加的兼职群就有十多个，就在昨天还住的是狭小的危房。 就这样，父母真的会放心？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矛盾会促使小左这么一个脾气还不错的女孩子“离家出走”，但是她也一定程度上了解到这姑娘的性格是真的犟，按常理在外面吃了苦受了罪，一般的女孩子早就服软回去继续在家里做父母的乖乖女了，这姑娘看着乖巧，倒是自己跟自己死磕上了。 挺狠的，对自己挺狠。 “黎姐有什么事嘛？需要我请假赶回去的嘛？”左奚玖放下菜刀用手背擦了擦鼻翼上的汗珠，见黎岚那头久久没有动静，便开口问道。 “不用，等你回来再说吧，我正好先去公司一趟。”如果是以往的艺人黎岚早就厉声厉色的把人喊回来外加教育一顿，但想着如今的境况脾气倒是好了不少。 “好。” 挂了电话左奚玖再度忙活了起来，还没到中午就收到了黎岚发来的《七日饮食计划》，还顺带给她排了了健身房的“私教课”，这些还是在她准备吃老板准备的午饭时看到的。 左奚玖：“……” 她都快忘了这回事，看着手里的碗筷，左奚玖的内心开始了挣扎，她突然有那么点点的后悔，她现在和上辈子躺在病床上每天吃白粥有什么区别。 她这辈子每天的乐趣大概就是玩手机和吃饭，现在她的乐趣之一似乎就这样被剥夺了。 “小左怎么不吃饭啊。”兴致满满的大厨又端了一盘子菜上来，拍着左奚玖的肩膀关心道：“今天特意做了两道你爱吃的，多吃点，看看你这瘦的，手跟竹竿子似的，怎么拎的动锅的。” 餐厅是一个私人的小餐馆，左奚玖之前就在这兼职过几次，混了眼熟之后老板有这种兼职的活都喜欢找她，午饭也是一堆人坐在餐桌上一起吃的，这本来左奚玖每次来最开心的时候。 左奚玖勉勉强强的扯出了一个笑容：“减肥。” “哎呀，小姑娘家家的减什么肥。”老板娘说着又往左奚玖了碗里夹了两块肉，捏了捏左奚玖手臂的肉十分嫌弃的说道：“你们现在的小姑娘动不动就减肥，身上本来就没有二两肉，在减就只剩骨头了。” “就是就是。”前堂的服务员阿姨点头附和道。 “快点，快点吃，你现在年纪小，要多补补身子，才能长高个，才有力气赚大钱。”已经塞的满嘴米饭的老板絮絮叨叨的说道：“你现在啊年纪小，不懂，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你小陈叔特意为你做，你不吃小陈叔多伤心啊。” 你一言我一语的，小饭桌上十分的热闹，年纪最小的左奚玖小小的饭碗里已经多出了一撂的菜，底下的米饭也被压着实实的。 左奚玖：啊……这…… 直至晚饭后左奚玖都是带着负罪感，她这两餐不仅一顿都没少吃，众人听说她要控制饮食之后反而对她过分关注，看着她连干了两碗大米饭这才满意，似乎生怕她吃少了，真的就是甜蜜的负担。 香也是真的香的。 虽然免不了被黎岚教训，但是晚上左奚玖回家还是给黎岚带了一份饭回去。 不过左奚玖到家的时候黎岚并不在，问了黎岚回来的时间，这才在黎岚快回来的点将饭加热了一下。 而黎岚在回到家看见左奚玖端饭菜在桌上的时候，一边脱着高跟鞋一边笑着打趣道：“没想到我也能有每天回家能吃上热饭的待遇。” 穿上家居鞋后，将文件夹扔在了沙发旁的茶几桌上，松了松腰带，神情又是一肃，挑眉说道：“不过看来你今天没有好好听话。” 黎岚今天依旧一身职业装，不过与昨日的不同，今天是一身黑色的女性西装，一头卷发已经被高高的盘起，妆容也不似初见时的艳丽，反而带着冷厉。 “对不起，多吃了点。”左奚玖自是极会看人眼色的，见黎岚那样子并不像生气，便乖乖的认了错，也没耍宝找借口之类。 左奚玖了解这类人的心理，越是强势的人越不喜欢别人忤逆她，甚至于跟她唱反调，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给黎岚顺毛。 黎岚本来就没生气，她今天心情也不错，见左奚玖这乖巧的作态连打算拿架子的心态也一下卸了气。 黎岚没好气的坐在了餐桌上，看着左奚玖，在两人之间竖起了一根食指。 还不等黎岚开口，左奚玖福至心灵的递上筷子听话的说道：“下不为例。” 这下黎岚冷凝的嘴角忍不住微微扬起，嗔道：“也不知道该说你乖，还是说你精。” “比起其他艺人，我对你可真是太过宽容了。” 黎岚这句话可没有半点夸大，对于她之前带过的艺人她可是从来不还有一点儿心慈手软的，她对仅仅相处了不到两天的左奚玖确实有些过分偏爱，对，是偏爱，这都两天了，她竟然连句重话都没有。 自己选择的艺人，只能偏着了，还能退货怎么滴？长得这么漂亮也不舍得退啊。 左奚玖单手支着下巴，眯着眼睛笑着也没有说话，像是想起了什么，支起身子问道：“对了，黎姐你早上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嘛？” “本来有事要和你确认一下，现在没事了。”黎岚用筷子往嘴里送了口饭，提到这个眉眼间是掩不住的喜悦：“后天跟我去酷盖视频签个合同，公司会专门派车和随行化妆团队过来，下个星期海报定妆，两个月后开始正式录制节目。” “我后面会列个行程表给你。” “好的。”左奚玖顺从的点了点头。 黎岚瞧了一眼左奚玖，见她没有什么不虞的神色，心中更是满意，在这些事上左奚玖对于她而言至少还是听话的。 “这几个月你那些兼职也少去，好好休整一下，等rapstar官宣了你这个导师，你的关注度肯定会起来，别给落下话柄做些什么文章。” “好的。”左奚玖双手食指交叉放在桌上，像是很认真的在倾听黎岚的话。 黎岚见左奚玖依旧一脸淡定从容的模样，反倒是来了兴趣，毕竟无论是她还是公司里那些老家伙可都被这块大饼砸的的晕头转向的，不然她也不至于一大早就往公司赶。 昨天那群人反对的有多起劲，今天他们对左奚玖发展方向吵的就有多激烈，毕竟这可是一个实实在在的s级综艺，这一季只会比上一季更有话题度。 当然，如果只是参赛选手还不至于让他们如此，他们公司虽说都是没什么绝对实力而言的爱豆，可有流量是能变现的，rap类选秀公司并没有参与过，可以说是零经验，也没有想要往这方面发展的念头，这类也没有一定的可操作性，相较于有实力没镜头还有许多不确定因素的rapper，选择谁自然是不言而喻。 公司从来就没有想过培养rapper类的艺人，想要参加这类综艺，最多就是想让已经成名的爱豆去镀层金，例如被屡屡拒绝的林晗。 可左奚玖这次是以导师的身份参与进这个节目，这一层含金量自然不是普通选手可比的，作为导师镜头与话题方面自然也是不用多说的，。 至于能不能大爆主要看命，可至少曝光度方面是不用愁了，后续究竟会产生什么样的化学效应已经并不重要了，大红也好黑红也罢，总比查无此人来的好。 至于为什么会黑红，先不说节目播出之后这个导师的名头落在这么默默无闻的人身上是否会带来反噬，单单是左奚玖这个“绯闻女友”的名头就注定不会平静无波，毕竟现在公司的门外还围着一群人呢。 这双重效应下很难想象最后结果会是如何，但至少名气是一定会有的，那商务方面自然也是不会缺。 今天在公司，高层们一直在谈论左奚玖的后续发展，算是已经引起了一定程度上的重视，愿意划分一定的资源出来，但也不会进行大量的资源倾斜。 现阶段公司的重心还是依旧放在那些参加常规选秀的练习生身上，《亲爱的制作人》和《你的偶像》已经即将进入录制阶段，投入了大量的人脉资金，网上也已经开始营销，而左奚玖这边终究还算是一个冒险，所以公司在这方面还是较为谨慎的，自然不会投入太多。 但，对于黎岚来说，这算是一个好的开始，她甚至认为左奚玖一定程度上算是她的福星。 也是实在没想到，随手捡的一个小素人竟然会有这样的光环。 黎岚看着百无聊赖摆弄着桌上餐具的左奚玖，越看那是越喜欢，脸上的笑容也是深了几分，莫名的带上了几分慈爱。 而被这么注视着的左奚玖被这样的目光盯着有些毛毛的，抬眸瞧了黎岚一眼：“干什么这样看着我。” 黎岚半点要将目光移开的意思都没有，笑着打趣道：“19岁的导师，你倒是一点也不慌。” 19岁的导师，发出通稿估计又是一堆人在评论底下喊着“什么人都能当老师”的评论，但左奚玖在这个圈子里就是够得上这个位置，这并不是很稀奇，rap讲究的本来就是天赋，而左奚玖在这个圈子里也算是有资历的，不然也不会被那么多人捧着。 左奚玖也没觉的有什么，rap她昨天也重新了解了一下，她曾经刚进圈子的时候，二三十岁的亦有，也多是与她同岁的或是比她还小的，现下都已经被这个圈子称为最早的一批rapper了。 左奚玖耸了耸肩，满不在意的往背椅上一靠：“配得上。” 她，配得上这样的位置，现在可以如此风轻云淡的说出这么一句，也曾是她用汗水与泪水垒起来的底气。 她一直在打工又没什么积蓄，衣食住行都要由她来解决、母亲身体不好要看病、她上学的学费，别说积蓄，每个月能不欠钱她就谢天谢地了。 而rap就是她百忙之余给自己宣泄压力的一个放松途径，也没指着这个赚大钱，有时候还要贴钱进去拿去录歌，然后在后面的巡演、livehouse包场演唱里小赚一点，到可能这点钱还不够她参加那些比赛的车票住宿自掏腰包的钱，反正是不会亏钱也赚不到大钱。 她之所以学习编曲作曲甚至于混音也单纯的是为了节省开销，这些都是要钱的，录音棚录歌都是按小时收费，她也是私下拼命练习争取自己能快点录制完成。 当时根本没有想靠这个赚钱，自己制作出来的伴奏都是免费的，因为一些好的伴奏价格足以让人止步，她希望自己能尽一点儿绵薄之力让更多志同道合的人减轻一些负担。 处于她现在商人的角度来看，很幼稚中二也很天真，一个人完全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莫名责任感，甚至可以说是愚蠢。 但，这也许就是少年之所以是少年的原因。 她，确实配得上。 她现在都已经这么缺钱了，也没有想过要将那些伴奏调成收费，毕竟她觉得自己还没有落魄吃年轻时自己老本的时候，还有一点是，大概也不想年少的骄傲被自己断送。 黎岚听着左奚玖的话便是一愣，脑海中想起了昨晚评论中的一个词“嚣张无度”，倒是真的有那么点意思了。 在看左奚玖不知在想着些什么有点儿出神。 “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朕不知道的嘛？” 黎岚本意只是想用网络用语调侃左奚玖两句，她这次也算是失误，没摸清左奚玖的底，给了自己这么大一个惊喜，但也不觉的左奚玖还有什么没兜底。 谁曾想。 左奚玖默默的掏出了手机点开了某个界面放在了餐桌上，然后用指腹推到了黎岚的面前，俨然是一个粉丝将近千万微博的账号。 “这个算吗？” 左奚玖：乖巧.jpg 黎岚：笑容逐渐凝固.jpg 所谓公正 黎岚沉思了有一会儿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拿起手机翻阅了许久内容，也没有上缴左奚玖的账号，默默将手机归还给了她。 但左奚玖完全可以看出黎岚的眼馋程度。 “你还真是……”黎岚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眼前的这个移动的宝藏。 这个账号已经可以算的上是微博大v了，影响力上从粉丝的活跃度上就可见一斑，粉丝粘性很强，如果作为营销号发声也是极为有份量的，相较于触不可及的明星，这种以粉丝号的微博是很有凝聚力的，她可是见多了粉头转粉，一大批粉丝跟着跑的情况。 不要说是她，无论是什么公司看了都眼馋，就算是让帮忙发发宣传图、夸夸自家艺人什么的，那流量也是很大的。 “这就是我，换了别的经纪人早就‘充公’了。”黎岚也不否认，直率的说道：“你倒是不藏私，你也多留几个心眼，别别人问你什么，你就倒豆子一样都抖落出来了。” 黎岚一边满意于左奚玖的听话，一边又苦恼于左奚玖的单纯，长得漂亮又这么好骗出去是要吃亏的，此时的她像极了一个怕女儿被骗的老母亲，但整体上对左奚玖的好感度就是up。 左奚玖垂眸一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眸子却是无波无澜，她已经算是吃透了黎岚的性格，有能力也强势，更是刀子嘴豆腐心，却意外的有自己的一套原则，想要打好关系的途径就是示弱，还有一些细节上做文章。 察觉到自己想法的左奚玖眉头微不可查的轻蹙了一下，却又很快舒展开。 “你这号从今天起就恢复更新。”黎岚不是在商量，而是在嘱咐，显然是已经有了自己的考量：“但要注意言行，像以往一样就可以。” 黎岚是认真看过左奚玖发的微博内容的，确认没有什么引战招黑的言论，这才做出这个决定的。 黎岚放下碗筷，极为认真的说道：“没准你之后红了，这号被扒出来了，我们还能看情况营销一波。” 左奚玖看黎岚的模样像是连营销内容都已经想好了，想的也是够长远的，不过左奚玖有些不以为然，上辈子她也算是大红大紫过，但她的马甲不是一件都没掉嘛。 但左奚玖还是点头回道：“好的。” 左奚玖收拾完碗筷，又听黎岚谈了一堆她为她规划好的宏伟蓝图，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是九点了，一番洗漱往床上一躺又到了10点。 看着天花板的吊灯不由的出了神，被灯光刺到而微微眯起的眸子中少有的露出迷茫与不解。 转眼重生已经一月有余，她不知道该做什么，也不知道该去哪，这段时间每天就是为了生存下去在这座城市奔波，倒也谈不上累，但还是免不了为了一些小事而算计来算计去的，就是精神上的麻痹与疲软。 有点无趣。 耳边手机的铃声在她的耳边乍然响起，她的眉头微微的抬了抬，但却没有一点动作，依旧一丝不动地躺着，直到电话自动挂断。 但没隔一会儿电话再度响起，左奚玖这才伸手拿起电话，按下了接听键，却没有言语。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两头皆沉默了许久，最后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的男生，从他的语调中听不出喜怒听不出厌恶，这通电话更像是在例行公事。 左奚玖没有作声，这个声音对她来说有些陌生，单从言语上应该是认识的，可她对这个声音并没有多大的印象。 左奚玖依旧沉默着，电话那头也没有出声的意思，但并未挂断，似乎在耐心的等待回应。 “不回。” 左奚玖抛下这句话直接挂断了电话，她现在没有心情跟那帮人“虚情假意”下去，她现在更想一个人清静一会儿。 还不等左奚玖扔开手机，电话紧接着又打了过来，左奚玖的眼睛一撇屏幕，备注上［哥］。 哦，是她那个早死的倒霉亲哥哥，两人也没多亲近，见面的时间也不多，大学报的警校，现在在当为人民服务的警察，平日里两人的相处模式就是每次见面会点点头示意。 这个哥哥也是个叛逆的，小时候被绑架过，后面被警方救出，那时候便有了长大要当警察的梦想，大学背着家人上了警校，毕业了便进了当地的派出所，作为大房唯一的男丁过了没多久还是被家里人拖进了公司上班，但最后失踪了，其实说遇害会更加准确一些。 左奚玖对他还是有个模糊的印象。 “有事？” 这个哥哥和她并没有恩怨，如果非要说有的话，那就是他对左若兰也是不同的，但左奚玖还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血缘是真不一定能抵得过二十多年的感情。 “爸妈让我叫你回家。”左佑安语气依旧是淡淡的，并没有因为被挂断电话而有积怨，说是告知更像是命令：“已经一个多月了，气也该消了吧，阿姨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打电话过来问你回来了没有，阿姨身体不好你别在气她了，妈妈今天也还在担心你。” 左佑安口中的阿姨就是左奚玖的养母了。 “不要在任性了，明天回来吃饭。” “不回。”左奚玖依旧面无表情的躺着，左佑安的话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反正回答上是极为敷衍的。 左佑安深深的呼吸声透过听筒传到了左奚玖的耳边，那头似乎在抑制情绪，像极了隐忍着爆发的火山口。 “你要知道，你现在的做法对你来说并没有任何好处。”左佑安那边传来了拉窗的声音，还能听见呼呼作响的风声，应该是去了阳台，严厉的训话声让左奚玖有些回想起了当年在审讯室的时光，像个犯人似的。 左奚玖咧了咧嘴，有些头疼，对左佑安的话也没有丝毫的回应。 而左佑安似乎也没有想得到左奚玖的回应，知道左奚玖在听着，左佑安还是自顾自的说道：“1、若兰不可能离开这个家，20年的感情是个正常人都不可能放下，你是爸妈的亲生孩子，爸妈不可能放任你不管，爸妈是对你有愧疚，但是爸妈无论也都不可能放任若兰不管，因为有感情。” 左奚玖兀自点了点头认同了左佑安的话，却依旧没有作答，听多了和她打感情牌的，她倒是被和她讲道理，且理性为她做出分析的左佑安勾起了兴趣。 “2、你这么做在所有人眼里只不过是小孩子闹脾气，没有人会真的当做一回事的，包括我。”左佑安严肃而认真，倒真有了几分教训妹妹的哥哥作态：“你这样只会消磨父母对你的愧疚，并不会起到任何作用，原因，参考第一条。” “3、即便你这个做法真的把若兰赶出了这个家，除了这个结果你并不会得到更多，只会有更多人给安上更多负面的标签“任性”、“狭隘”、“自私”，而若兰也只会得到更多怜惜，家里也不会断了和若兰的联系……” 左佑安稍微有些迟疑，他知道自己的话有些残酷，但对于这个不服管教的妹妹他也只能摆出这些事实，希望能让她清醒一点，不要沉浸于只有自我的世界中。 “原因……参考第一条。” “及时损止。” 左佑安依旧没有得到左奚玖的回复，他有些担心自己的话是否真的伤到了她，语气也不由的缓和了下来，顺便给左奚玖递了个台阶。 “你住哪里？明天我来接你回家。” 左佑安并没有等来自己想要的答案，得到的却是左奚玖的一声轻笑，他恍惚间仿佛听出了几分的不屑与轻蔑。 左佑安抿了抿唇，还不等他开口，左奚玖先他一步出个声。 “1、我不可能回家住，我是他们的亲生孩子，他们对我只有愧疚，我，左奚玖，不需要，他们对左若兰有二十多年的感情放不下，我对左若兰和他们都没有感情，我可以放的下，我不欠他们什么，我没有任何的愧疚。” “2、我没有闹脾气，我也不会把你们的想法当做一回事的，特别是你，我和你不熟，你们这样做不会消磨我的任何感情，因为对你们没有任何的感情，非要说有的话，只会让我更加厌恶你们，除此之外并不会起到任何作用，原因，参考第一条。” “3、即便你们真的把左若兰赶出去了，我也不想和你们扯上一星半点的关系，原因参考我第一条，和你自己的1、2、3条。” 左奚玖完全不给左佑安说话的机会，语气平平却分外强势的说道：“我，在说一遍，我就是自私恶毒狭隘，答题都有限定时间，我给了你们时间，一个月不短了吧？现在时间结束，既然他们完全不当回事，也放不下左若兰，那我也不让他们在我和左若兰当中二选一，这太为难他们了。” “你知道自己再说什么？”左佑安被左奚玖的言论给气笑了。 “当然，要我在重复一遍嘛？”左奚玖当然不可能在将自己之前说的一大段话重复一遍，这一次她十分简洁却认真的说道：“我心眼就那么大，容不下一点沙子，他们做不了的选择我来帮他们选，但是，这一次轮到我不要他们了。” “这可以不是一道单选题。”左奚玖说的认真，似乎没有半点回旋的余地，一直认为她在闹脾气的左佑安也有了迟疑，似乎也怕自己火上浇油，模棱两可的补充了一句。 “这一直都是一道单选题。”左奚玖直接否认了左佑安的说法：“只是你们一直有自己心里觉得“两全其美”的方法，一直在等我来妥协，一直没有把我说的当做一回事，一直想方设法的让我“懂事”。” “明明有更好的选择的。”对于左佑安来说这分明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只是左奚玖将这件事搞得复杂化了：“你和若兰好好相处不好嘛？为什么非搞的这么难堪？若兰是一个好女孩，也很懂事，你也试着去了解一下她，你也会喜欢她的。” “我们都是一家人……”左佑安试图用语言拉近与左奚玖的距离， “让我和左若兰好好相处，这就是你们“两全其美”的方法，你们也都不难堪了，但你们从来就没有想过，这世界上没有一碗水能端平的父母，当我和左若兰被抱错的那一刻起，我们两个就完全没有可以和平相处的可能，“好好相处”的最终结果，只会是让其中一个人受委屈。” “那个人就是我。” 左奚玖很有耐心的和左佑安解释整理其中的因果，没有带着任何嘲讽的意味，像是在陈述一般：“我能走，她应该挺高兴的。” “没有。”左佑安皱眉反驳道：“若兰也很担心你，今天在餐桌上还问你什么时候能回来，连阿姨那边都是若兰在安抚。” 左佑安就差直接说左奚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左奚玖也不在意，就是有点儿无奈，还以为左佑安是个能靠讲道理解释的通的人，没想到依旧是白费口舌，其实也该想到，他对左若兰也是偏着心的。 “那爸爸妈妈是不是不高兴了呀？是不是觉得我很不懂事啊？”左奚玖学着左若兰的口吻，语气还装饰的更加做作了一点，带着一听便十分虚假的哭腔说道：“她怎么这样呀，不能偷偷问嘛，要是真关心我想让我回家为什么不……” 直接滚这三个字硬是没有说出来，这欲说还休的反而有着别样的效果，左奚玖不仅把这嘲讽值直接拉满，最后还极为轻蔑的冷笑了一声，也不把话说满，直接挂掉了电话。 虽然懒得搭理他们，但是敢要舞到她面前，她也不会惯着，她不会把话说的明明白白，就让他自己去想，给予足够的空间才能有更多的想象，正所谓疑心生暗鬼，更何况本来就有鬼，她也就不怕这埋下种下的种子不发芽。 她大致已经了解到这个哥哥的性格了，她可太知道什么情况用什么样的语术、让什么样的人产生什么样的情绪、怎么样调动什么样的心理了。 敢恶心到她面前，就别怪她撕破她的脸。 被挂断电话的左佑安站在阳台静默了许久，看着屏保界面最终还是没有选择再度回播，拿着手机的手默默垂下。 这是一张和左奚玖有些几分相像的脸，多了几分的男子的刚毅，紧紧拧起的眉头装盛着满满的心事，蔚蓝色的衬衫勾勒着他健硕的身材，笔直西装裤衬着他的腿越发的修长，仅仅伫立在那儿的身影便也能让人觉得俊美。 左佑安鼻息不由的重了几分，他刚才内心竟然真的在想左奚玖对他所说的那些言论，对若兰的行为产生了些许动摇。 他不由的抿了抿唇有些不悦，摇了摇脑袋，似乎想把这个疑虑的念头甩开，若兰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明明是和很单纯的女孩子，不可能的。 他对左奚玖这个空降而至的妹妹并不是很了解，虽然同处一个屋檐下许久，但也并不算亲近，每天出警的忙碌使他并没有多余的时间去了解这个妹妹，唯一的印象大概就是初次见面时觉得漂亮，其余的就是众人之言碎语拼凑出来的。 他眼中左奚玖，还停留在哪个怯弱，也没什么主见，还有些喜欢讨好人的小女孩上，今天这通电话可是完全颠覆了她的印象，这哪里是别人口中唯唯诺诺的小白花，这分明是一朵会吃人的霸王花。 这样也好，虽然不知道左奚玖今天电话里说的几分真几分假，但至少在外面不至于被别人欺负了，那些话他只当是左奚玖一时气极所说的胡话，但又有些不确定，毕竟……太冷静了。 左佑安将手机揣进了兜里，单手松了松勒着脖子的领带，他方才和左奚玖通话竟然产生了些许局促感，推开阳台的玻璃们径直走出了房门下了楼。 夜虽深了，楼下大厅依旧灯火通明，父亲一身丝绸随意坐在餐桌前带着老花镜看着公司文件，母亲正和妹妹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拉着家常，说说笑笑有些热闹，就像普通人家一样温馨祥和。 下楼的左佑安站在楼梯口突然有些恍惚。 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也不是那么的公正。 他好像也是怨过她的，在没有抱错孩子之前，他们家就是这样温馨的，而左奚玖这个“外人”的到来使得这个家安静了许多，更甚于可以说是拘谨。 左若兰的离开和左奚玖的到来，使得这个家不在有那么多的欢声笑语，似乎每天都少了什么，每天都会有那么些沉闷，这难免会积攒出几分的怨气，这样的情况直至左若兰回来有所好转。 为什么要回来？ 为什么会抱错？ 虽然爸妈从来没有这么说过，但他确信他们有时想起左若兰时也应该会这么想，毕竟他们对若兰是极为宠爱的。 左佑安的思想不由的飘远，不得不说，今天的这通电话让这个一直可有可无的妹妹走进了他的视野，也让他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哥哥。 一时间，许多属于左奚玖在这栋别墅的场景碎片浮现于他的脑海，似乎都不算美好，她回来的这个“家”似乎并不能称之为“家”，她好像更像是一个不太受欢迎的“客人”。 想着她还在时日常的相处模式，他已经能想象到她初来这个陌生家庭时的局促，那时的爸妈一定还在操心着在阿姨那边的左若兰，从而忽视了那个阶段最需要关心的左奚玖，就连自己也没有主动带着自己这个妹妹融入进这个家。 后来若兰回到这个家，他们的注意力似乎还是在左若兰身上，左佑安能大致明白父母的心思，他们是害怕左奚玖的到来会让左若兰觉得失落失宠，但他们似乎忽视左奚玖的感受，也忽视了左奚玖刚刚回到新家的敏感。 在这个家，左奚玖似乎并没有得到该得的所有，明明她也是这个家的一份子，她好像才是那个应该受到额外偏爱作为补偿的人。 “……” 左佑安驻足反思了许久，他置身处地的思考着，掏出兜里的手机看着列表中和左奚玖的通话记录。 “哥，你傻站在哪里干嘛呀？” 娇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将左佑安从纷扰的思绪中拉出，抬眸便看见左若兰朝他奔赴而来，而左佑安也十分熟练的伸手抱住了她。 “口渴了，下来喝口水。”左佑安伸手摸了摸左若兰的小脑袋，生硬的表情也略微有了些许缓和，“这么晚了还不睡，小心长不高。” “我都这么大了，本来就长不高了。”左若兰撅了撅嘴，佯装生气道：“你想要长得高的妹妹，你找别人去。” 左若兰嘴上这么说着，还是为左佑安倒了一杯水，往他手里一递，然后扭过头便跑到妈妈那头娇嗔的抱怨起左佑安的暴行了。 听着左若兰的抱怨，还有母亲在一旁帮腔，在这融洽和睦的氛围中，左佑安拿着手中的水杯忍不住勾起嘴角。 他觉得奚玖和若兰肯定是有误会，他那一刻有些理解了左奚玖为何对若兰的敌意，对于她来说若兰确实在一定程度上夺走了她的一些权益，但心里上依旧有些不赞同，因为他觉得若兰也是这个家的一份子。 等奚玖回来，他会带着奚玖融入这个家，也不会在犯同样的错误，出现一点儿的偏颇，尽到一个做哥哥的职责。 “哥，你联系上奚玖姐姐了嘛？”左若兰环抱着母亲的手，天真的歪着脑袋像是不经意间想起一般随口提及，还带着些许委屈：“我根本联系不上她。” “……” 左佑安抬手喝水的手微微一顿。 这一刻他的脑海回响起左奚玖那阴阳怪气的话语，一瞬间他想了很多，这种问题不是私下问他会更好？如果是在平日里他并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反而会觉得若兰懂事体贴，但这一刻他不由的多想了一些。 意外，应该意外，若兰应该没有想这么多。 感受到父母投来的目光，左佑安竟徒然生出了几分的忐忑，他明白自己并不能将左奚玖的话直接告知，这样无疑是让左奚玖在父母面前的印象更差。 “是啊，刚才你饭桌上不是说会联系奚玖的嘛？”这是一个柔和的女声，轻轻的仿佛春风吹过青草，只是声音便让人觉得这是一个温柔至极的女子：“怎么样了？奚玖有说什么嘛？” 说话的是左母陈令仪，此刻她正端坐在沙发上困惑的看着自家儿子，她的头发在脑后微微盘起，露出精致小巧的脸蛋，微微有着一双多情的眸子，岁月在她的眼角留下细纹，可却为她增色了些许风情，举手投足皆是雍容典雅。 “没……没说什么，她现在在外面生活的还不错，呃……她说她现在成年了，能……嗯……照顾好自己，也能挣到钱，刚才打电话过去……她挺忙的。”左佑安扯了扯嘴角，用抬手喝水的动作掩住自己僵硬的表情，他真的并不擅长说谎。 左父轻轻的合上文件夹，抬了抬鼻梁上的银框眼镜，淡淡的开口道：“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嘛？外面胡闹够了也该回家了，她那样忙前忙后的能挣多少钱。” 左父已经四十有余，身材并没有被酒肉堆积的发福，反而神采奕奕显得十分年轻斯文，明明是个商人却意外生出几分的正气，锐利的眸子与左佑安有些相像。 “她说有空会回来看你们的。”左佑安胡扯道：“这孩子比较独立一点。” “可是奚玖上次不是这么说的，和清歌姐说要爸爸妈妈在我和她之间选的，不然她绝对不会回家的，可能还在生我的气。”左若兰失落的垂着眸子，似乎还怕众人不信，或亦是增加自己言语上的可信度，补充道：“王琳姐也听见了，可能奚玖真的很讨厌我吧。” 左若兰焉头巴脑的模样像极了受了委屈的幼兽，耷拉着脑袋像是受到了什么天大的苦楚，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左若兰兀自说着，缓缓的抬起眸子，那双眼睛带着往常一样让人充满保护欲的的神色，当触及至左佑安暗沉满怀探究的目光时，为之一振，但转眼又恢复如初，好似什么都没发生。 陈令仪秀眉微微蹙起，透露出几分神伤，将手轻轻的搭在了左若兰的手上，将其握住，明显是相信了左若兰的说辞，劝慰道：“你们谁都不会走，你们都是我的女儿。” “等吃够了苦就回来了，钱哪里有那么好赚。”左天赫见妻子面露愁态，宽慰道：“奚玖平时挺听话懂事，这次是她自己钻牛角尖了，没钱了想通苦头吃够了也就会回来的。” 左佑安眼睑轻颤，不由的深吸了一口气，甚至于有那一瞬感觉到了些许窒息感，他突然有些能理解左奚玖了，好像确实是他想的太过简单了，爸妈可是不舍得若兰受一星半点的苦头的，若兰去一趟亲生父母家每个月都会补贴些什么，可轮到奚玖便是吃够了苦头就会回来？ 试想着，左奚玖每天看着自己眼前的这幅场景，左若兰和她真正意义的家人这样亲昵，看着左若兰被偏爱，而自己的处境却如此尴尬，得不到一点儿亲情的眷顾。 这确实很难不产生怨恨。 正如左奚玖所说的，爸妈这一碗水是不可能端平的。 还有若兰…… 她是真的什么都不懂嘛？还是真的只是他想多了？可是，仔细想想，有些话连他都能知道是什么情境下不该说的…… “哥，奚玖是不是和你说什么了？你也觉得我应该走是吗？”左若兰抬着脑袋看着左佑安，神色中满是受伤的情绪，状是不经意的瞥了一眼左佑安的神色，似乎想在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没有。” 左佑安几乎是脱口而出，随即自己也是一愣，是了，他好像也没有办法真的将这个天平放稳。 本来觉得自己一身公正而坦坦荡荡的左佑安徒然的对左奚玖生出几分愧疚来。 “没有的，你哥哥才不舍得你走呢。”陈令仪心疼的摸了摸左若兰的头发，看着左若兰如若受伤小鹿的模样，心顿时化作一团，随即有抬头看向左佑安，温和的说道：“安安啊，兰兰和奚玖都是你的妹妹，奚玖也是一个听话的孩子，你多劝劝她，总会回来的，奚玖对兰兰可能有些不满误会，说的话你也不要放在心上。” 陈令仪从小看着左佑安长大，自然也明白左佑安那纠结又爱较真的性子，容易自己走进死胡同，奚玖和佑安在性格上还是有一些同类点的。 “好。” 半杯水下肚，左佑安还是觉得嗓子干干的，见父母没有在过多询问有关左奚玖的事，便放下水杯闷闷的说道：“我先回房间了。” 陈令仪微微颔首。 左佑安回到房间背对着房门忍不住掩上了眸子，下一刻便掏出手机给左奚玖发去了微信。 ［有事打我电话］ ［没钱了和我说一声］ ［有空也回家看看］ 左佑安也不说让左奚玖回家的话，只说让她想回来了回来看看，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左奚玖的回信，他在键盘上敲敲打打最后还是退出了这个聊天界面。 但现在依旧有一个问题困扰着他，他完全是一头雾水的，都说女人最了解女人，迟疑了片刻她还是点开了自己未婚妻的头像。 左佑安 我有一个朋友有点问题想问你。 伊怡 你直接说你就行。 伊怡 ［微笑.jpg］ 左佑安 …… 左佑安犹豫了一下还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和自己的想法全盘托出，抱错孩子的事伊怡也是知道一点的，只是这一次要讲的更为详细一些，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想听听作为女孩子的未婚妻对于这件事的看法。 伊怡 。。。。。。 伊怡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槽多无口啊兄弟。 伊怡 之前觉得你们家在能抱错孩子上就够狗血的了，好家伙，你们家的这波操作也是直接把我整神了，对抱错的女儿比对亲生女儿都好？震惊我全家。 左佑安 20年的感情，不是那么容易能割舍的。 左佑安忍不住辩解为家人辩解，其实一定程度上也是为自己推脱，而且他觉得有些因素是真的没办法控制的。 伊怡 ［黑人问号.jpg］ 伊怡 我没有这20多年的感情，作为一个局外人我可以很客观的告诉你，我只知道你的亲生妹妹是个小可怜，爹不疼娘不爱，养父母偏疼亲生女儿，亲生父母偏疼养女，左右都不是她。 伊怡 满怀期待的回到自己家，结果却被亲生父母泼了一盆又一盆的凉水，还有一个搅屎棍哥哥，茶言茶语的白莲花养女，这个养女还占着属于她的身份在外面混的风生水起，而自己却无名无分，受尽嘲讽奚落。 伊怡 我可以给你写本小说了。 伊怡 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个，代入感太强，我已经开始生气了［微笑.jpg］ 左佑安 我觉得若兰她只是不懂这些人情世故，为人单纯。 左佑安 爸妈养了她二十年，她舍不得爸妈，爸妈也舍不得她，而阿姨那边，她也只是想看看自己的亲生父母。 伊怡 世界的参差是什么？就是你亲生妹妹，养了她二十年的养父母舍得让她受委屈，有血缘关系的亲生父母舍得她受苦，却活的像是个棒槌，而你的好妹妹若兰两头过的那么好了还能受尽怜爱，还一副委曲求全的样子。 伊怡 我们就当她真的很纯很天真，那就真的是不知者无罪呗？你们沾亲带故的惯着她，非亲非故的可没有别人会惯着她。 伊怡 都是成年人，反正我是不信她没有点什么想法，由俭入奢易，由奢入简难，谁会接受的了自己从每天穿名牌的豪门跌落到每天网购普通家庭？这外界嘲讽上估计也少不了，这样的落差……渍渍。 伊怡 你妹妹说的没错，考虑到诸多因素，她们两个不可能有和平相处的可能了，我希望你妹妹能一直这样有骨气下去，不然我都瞧不起她。 伊怡 把你妹妹名片推给我。 左佑安 你就别添乱了。 左佑安哪里不知道自家未婚妻的性格，风风火火的，这要微信那绝对是去煽风点火的。 伊怡 快点［微笑］ 左佑安看见伊怡这表情眉心不由的一颤，默了一会儿，见伊怡那边没动静，他不用发消息都知道，这是又把他拉黑了，这是他和伊怡谈恋爱时伊怡基本操作，毕竟他也知道自己有时候稍微会有些不解风情。 试探性的发出了一个表情包，毫无意义，他又见到了那个熟悉的红色感叹号。 来自美貌的烦恼 被迫营业。 这是左奚玖刚学上的词，也是左奚玖现在正在经历的事，面无表情的编辑着辞藻绚丽的微博文案，也懒得找新人，继续翻了翻昨天的那个国外明星的微博，选了几张照片便发了上去。 评论并没有比昨天和谐多少，随手一刷依旧是顾清歌的鸽子们和其他粉丝间的激情对喷。 —脱粉就脱粉了，麻烦账号交接一下，谢谢。［微笑］ —xswl，饭魔人家这个号本来就不是你们的站子，也没有集资过，是人家用心血经营起来的，交接个什么？ —别家粉别说话，别给正主招黑［微笑］，和你们没关系。 —这号粉丝和权重本身就是靠着鸽子们起来的，不了解的别说话。 —我粉饭魔好多年，现在工作不追星了，但每天还是会刷一刷饭魔的微博，不说别的，就说饭魔粉顾清歌的时候，在座各位鸽子们还不知在舔那个小偶像呢。。。 —我是最早的鸽子，说饭魔的号是歌歌带起来的都是新人，其实饭魔当年比歌歌的粉丝还多［笑哭］，歌歌还没当上影后的那段时间，因为资源过盛被全网黑的时候，作为饭圈头头的饭魔也被跟着骂了好久，那个时候多少粉丝被骂的受不了脱粉甚至回踩，饭魔还一直组织着激励着最早的鸽子们，饭魔脱粉也有自己的理由，好聚好散吧…… —是啊，我记得很早之前饭魔因为独宠歌歌太久还掉了好多粉［笑哭］ —没必要，真的没必要，想要号的话，粉丝们集资问饭魔卖不卖吧，想白嫖就过分了点。。。 —没脱粉，没取关顾清歌。 左奚玖一眼在众多评论中一眼便看到了这个评论，倒不是评论亮眼，而是这个数字昵称她可是太熟悉了，“2667354”，昨天还在慰问她的那个账号。 左奚玖点开了和这个2667354的微博聊天记录，一排下来全是她的消息，自她昨天没有回复后这个账号依旧在自顾自的发送着消息，不过没多久也就消停了，而最新的一条就是在刚刚。 2667354 大大，顾清歌发微博啦。 2667354 ［截图］ 2667354 ［链接］ 似乎生怕左奚玖看不着，这个账号还发了一个截图和链接过来。 顾清歌v ［图］ ［转发］［评论］［赞］ 顾清歌的微博是早上发的，风格依旧是贯彻了她的高贵冷艳风，只有图片，没有配文，即便只是这样，对于粉丝们来说就是一场盛大的狂欢，只是这条微博便让顾清歌这一天都住在了热搜上。 ＃顾清歌失踪人口回归＃，这并不夸张，毕竟顾清歌的微博除了剧组宣发，像这种日常向的东西半年都未必能见到，此刻评论区和话题已经一堆喊着“老公”、“老婆”的鸽子们霸占。 不得不承认，顾清歌优越的长相让她确实是有这个资本的。 图片中顾清歌的长发被盘在了脑后，身着修身严实的军装，一双暗色马丁靴，手肘虚倚在复古沙发的边沿，两腿交叠着坐着，微微掩下的狐狸眼中藏着几分慵懒散漫，却又流露出让人难以轻视的威严，像是在注视着你，又像丝毫没有将你放在眼里。 孤傲冷艳，像极了盛放于雪山的雪莲花，开的动人多姿，却又遥不可及，也许本就不该被玷染的。 原来自己那个时候喜欢的是这一款的，也许，就是纯粹喜欢长得好看的。 左奚玖关掉了链接，并没有多余的情绪，有的只有对年轻时的自己的感慨，并且她还很无情的回复了这个疑似顾清歌粉丝的账号。 饭圈大魔王 脱粉了，顾清歌的粉丝可以取关了。 刚发出去消息就是显示已读状态，但久久都未得到回复，留在左奚玖以为这个数字账号已经要取关之际，那头便发来个回复。 2667354 我不是顾清歌的粉丝。 2667354 我是你的粉丝［微笑］ 饭圈大魔王 ？ 左奚玖此刻的表情就是［地铁老爷爷看手机.jpg］。 这个人好像有那个大病。 左奚玖不做思考，退出聊天框并没有在分出多余精力在这上面，例行在睡前刷了一下微博的推荐消息。 不得不说《rapstar》的动作是很快的，今天刚商定好的内容，现在已经有一些营销号在预热话题了，虽然没有官宣，但是营销号以重量级“神秘导师”的噱头开始了营销，评论底下已经聚集了一批凑热闹的吃瓜群众。 甚至有人已经猜测是她，不知道是不是节目组有意放出的风声，不过当即被许多人否决了，对于被过度神话的她，倒是没有出现问她是谁的评论。 相比于《rapstar》这边宣传上的轰轰烈烈，酷盖视频旗下的另一档选秀综艺却是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关注，甚至即将开启录制了都没有激起丝毫的水花，如果不是黎岚说她可能会捆绑去这个节目参加一期的导师，她也不会注意到。 黎岚也是提了一嘴，那档选秀后面需要一个飞行导师的合作舞台，是打算让她去rap组当一期导师，也算是一种联动的，相互提提热度，其实就是单方面喂这个偶像选秀综艺。 可即便是现在左奚玖注意到了，也只是瞟了两眼就划过了，并没有放在心上，这种东西等之后要上了在了解也不迟，现在就不费这功夫了。 不自觉的打了个哈欠，左奚玖便知道到了该睡觉的时间了，关了灯便躺在了床上。 当左奚玖睡下时已经是接近凌晨时分了，应黎岚的要求之后两天并没有给自己安排什么多余的工作，没有了工作的负压，左奚玖这天自然是睡到了自然醒。 这是她重生以来相对惬意的一天，没有特意为了生计去奔波忙碌。 而这样的生活也只是持续了仅仅一天，第二天一早正沉浸于梦香的左奚玖便被黎岚从床上薅了起来，等她稍微回过神来时，她已经被强行摁在了化妆桌前。 “这件衣服不行，不好看，换一件换一件，风格是酷帅的，把那件衣服拿过来。” “那件带口袋的。” “发夹呢？那条银色的发夹去哪里了？” 本就懵懵懂懂的左奚玖，望着周身突然多出来一堆忙碌的陌生人，耳边嘈杂声使左奚玖的大脑重启失败了。 左奚玖：懵.jpg 左奚玖傻愣愣的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她左手边是经纪人，右手边则是一个直勾勾看着她的陌生女人。 “宝贝，你这挑人的眼光真是一绝，这孩子资质不错。”女人一手挑起左奚玖的下巴，一手拿起自己化妆箱中的化妆品，目光毫不避讳的打量着左奚玖的脸蛋，啧啧称奇道：“这样长相的竟然还留着被你捡漏了。” 左奚玖：大脑重启中…… 黎岚粲然一笑，在这个圈子里自然是少不了些许恭维奉承的话，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自然是不必放在心上的，若是以往她也不会当真，但这对象是左奚玖的时候她倒不觉得对方说得是假话。 黎岚心情愉悦的嘴上都忍不住上扬，嘴上还是谦虚的应答道：“哪有，这个圈子多漂亮的我们没见过啊，想要在镜头前出彩抓人眼球，还是得靠你们。” 化妆师和造型师是这个圈子是这个圈子不能得罪的存在，这点黎岚可是深有体会，所以即便黎岚也会运用一定的话术。 “这说的哪里话，我们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女人笑眯眯的摆了摆手，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但可以看出还是她还是很吃这一套的，嘴角都要裂到耳后了。 左奚玖在短暂的呆滞之后眼神逐渐的清明了起来，而此刻，化妆师已经开始在她的脸上施展手脚了，她不得不保持着这个姿势僵直的坐着。 黎岚站在一侧伸手将左奚玖额前的碎发往耳后撩了一下，抬眸看向化妆师问道：“爱里打算去星光嘛？” 这几天黎岚经常回公司，也是打听到了不少公司近况，貌似打算辞职跳槽的人并不算少。 “是啊。”化妆师叹了口气，一言难尽的说道：“公司能拿的出手的艺人就那么多，出了林晗这事之后，一些叫的上名头的艺人又被挖走了不少，只剩莉莉一个人撑着一整个公司，其他都是一些不成气候的，公司不少人都动了想要走的心思……” 化妆师嘴上说着，心头一动瞥了眼黎岚，自觉说错话后便不紧不慢的着补道：“其实公司这几年本来就是在走下坡路，莉莉林晗他们发展的是不错，还有一些艺人撑着场面，但奈何这几年就是没有新人冒头啊，艺人火了自然会有别家来捡漏，我们公司这一成不变的待遇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可能留得住人？” 化妆师对于这一切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意外，似乎早已预料到会有这样的境况。 “现在就看公司今年有没有能起来的艺人，今年公司投入还是蛮大的。”化妆师拿着眉笔给左奚玖描着，颇为悲观的说道：“不过，能爆的可能性不大，那几个新人我见过，不是能火的面相。” “而且今年各家的竞争可猛的很，那几家资源撕的厉害，你的偶像那边星光直接撕了四个名额，亲爱的制作人也有两个，我们公司这边费了好大劲总共只撕了1个，而且播出后如果反响好，没准就这一个名额都得被别在公司抢走。”化妆师这头说的撕下的名额指的是成团出道位，至于去参加的人数便会多一些，不过说不好听的就是一些陪跑的。 似乎是说到了兴头，化妆师一点儿都没有想要停的意思。 “不过谁说得准呢，火不火的全看命，没准就刚好合观众的眼缘呢。”说完化妆师又摇了摇头，然后看着左奚玖的脸揶揄：“我看这小素人是个能火的长相。” “火了不要忘了姐姐啊。” 嘴上说着，化妆师还不忘伸手轻轻捏了捏左奚玖的脸，俨然一副调戏小姑娘的架势。 正在听八卦的左奚玖：“……” “借你吉言了。”本来想着公司境况的黎岚也一脸严肃，但看着被化妆师逗得一脸窘迫的左奚玖，沉重氛围倒是消散了不少。 化妆师自己都没忍住笑出了声，向后退了一步身子朝后仰了一些想看看最后的妆效，可待看清左奚玖妆后全貌连她自己都不由愣住。 化妆师顿了顿并没有说话，眼睛却没有闲着的在左奚玖的脸上逡巡。 黎岚以为是出了什么意外，反复观察一番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见化妆师正望着左奚玖愣神，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说道：“很漂亮不是嘛？” 化妆师得到了这样的赞赏后依旧漠然，说实话，她昨天忙了一天，今天只想早点下班，她化的这个妆并没有花什么心思，左不过是一个还没出道的小素人，就跟套模板似的，化着妆聊着天半个小时就把妆化完了。 刚才只顾着聊天谈八卦并没有怎么注意最后的妆效，可此时认真一看，效果可以说是出乎意料的好。 可就是这流水线的妆，竟然比她以往花足了心思时间构思的妆容效果都要好，果然无论是什么样的妆还是都得看人的是嘛…… 化妆师陷入了沉思…… 她突然有点后悔，如果在给她点时间多花点功夫，这绝对会是一个很好的作品。 “怎么了，哪里不对嘛？”黎岚看化妆师陷入沉思的表情，又多看了左奚玖两眼，还不忘说两句场面话：“我觉得很好呀，你最近是不是进修啊？什么时候也给我化化？” 听着黎岚这话，化妆师更加的痛心疾首，不仅没被安慰到，反而觉得被补了一刀，比起一个好的作品履历，其实下班也没有那么重要。 “我觉得可以在优化一下，你在给我一个小时的时间。”化妆师伸出了一个指头，郑重其事的说道。 黎岚听了这话先是一怔，也没问缘由赶忙上前拦下已经去拿卸妆水的化妆师，哭笑不得的说道：“没时间了姐，姐，只是去签个合同，又不是上什么舞台什么的，不用那么郑重的。” “下次，下次一定，又不是没机会了。” 黎岚这次又是借团队又是借车的，其主要目的只是想撑撑场面，让酷盖知道公司还是重视左奚玖，左奚玖没有名气，如若在没有后台，怕她因此被节目组轻视。 “小林，你衣服准备好了没有？”黎岚生怕化妆师动手，看了一眼已经抱着衣服的造型师，赶忙冲左奚玖说道：“奚玖，你去房间换一下衣服，准备出发了。” “哦……好。”左奚玖如是应道。 顶着化妆师炙热的目光，左奚玖捞起工作人员准备的衣服进了自己的房间，当她换上衣物从房间内走出来的时候，原本充斥着交谈声的客厅逐渐的安静了下来，她敏锐的察觉到众人看自己的眼神有些许异样。 “我……觉得我可以……”化妆师率先打破了这份沉默，拿着卸妆水的手默默的举起，目光如炬的盯着左奚玖认真的说道：“在完善一下！” 黎岚见化妆师故态重萌，大有打算直接上手的意图，这才将心神从左奚玖身上移开，再度抓住化妆师的手腕。 黎岚：“……” 黎岚琢磨了一下便也知晓了化妆师的心路历程，有时候艺人过于美貌也是一种“烦恼”，不过长脸也是真的长脸的。 签约风波 这次妆容和衣着打扮都是以偏日系的清新酷帅风，总体基调上简约的同时不会显得怠慢也没有过分隆重的意思。 这是左奚玖重生以来首次这么正式的打扮包装自己，在这之前最多就是画画眉毛和口红，那次去你的偶像也是没怎么化妆的，日常衣服上她也没怎么下功夫，都是有什么穿什么。 那段毁容的经历让她看淡很多东西，而刚刚众人的目光勾起了她并不算好的回忆。 但与记忆中那些嫌恶、害怕、怜悯不同的是，她能从这些人的眼中看见的是善意、赞赏与惊讶，他们的嘴角还带着友善笑。 左奚玖伸手松了松勒的有些紧的皮质腰带，她房间没有全身镜，所以她并不清楚现在的自己是什么样的，不过看众人的反应来看最后的效果应该算是理想的。 左奚玖不适众人的目光，视若无睹的抿唇缓步走至黎岚的身侧乖乖的站着，也不开口，安静的听着黎岚和化妆师在掰扯寒暄。 “下次在叫我啊。”化妆师拍了拍黎岚抓着自己手腕的手，希翼的说道：“哎，真不是姐我较真，实在是你这艺人底子太好了。” 本来今天她是不想来的，这几天公司人员流动人手变少活又多，她几乎就是一个人分成两个人用，今天凌晨两点才眯了一会，又被拉着到这儿来给一个还未出道的素人化妆，她内心是拒绝的。 要不是黎岚死缠烂打的一直给她弹电话，实在是各种借口推脱不掉，最后还是看在这个前艺人主管名头的面子上她才不会来，虽然诧异于这个新人的面貌，但是她还是选择了敷衍了事。 嗯，现在就是很后悔。 倒不是因为那些不切实际的单纯追求完美和得到灵感之类的说辞，而是一个可以称为好的模板的作品成为她的职业履历的一部分，也可以展示出她的业务能力。 现在唯一让她欣慰的一点是，这个素人是自家公司的，签了合同的跑不了。 “成成成，下次当然还要找姐你帮忙的，这次啊这多亏你过来救火，有时间啊请你吃饭。”黎岚笑的和煦，左奚玖也不知怎么得从黎岚的笑容中看出了几分的自得，黎岚转头：“奚玖，快谢谢姐姐。” 黎岚自己也是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毕竟这两天她接洽了很多化妆师，但不是被某人从中作梗的给拦截了就是根本看不上她家小素人的咖位不愿意来，可以说是求爷爷告奶奶的凭着点交情才请来了这位在圈内混的有些名头的。 也是没想到左奚玖竟然在脸部优越上给她挣足了面子。 “谢谢……姐姐。”左奚玖看着化妆师乖巧的随着黎岚的心意说道，还扯着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眸子也随之弯了起来。 化妆师：“……” 饶是化妆师见多了长相出众的艺人，此刻这和笑容还将心尖最嫩的地方撩动，被晃乱了心神的化妆师不由的扯出了一个自己未成察觉的长辈笑。 “不碍事不碍事。”化妆师带着慈爱的笑容掏出了手机：“来来来，和姐姐拍张照。” 左奚玖看了眼黎岚，得到应允后放才欺身凑上镜头前去，当看到镜头前的自己，连左奚玖自己都不由的愣怔。 屏幕前的她头发被刻意拉直了别在了耳后，长发如海藻般柔顺的铺盖在背部，鬓角修饰着更为冷硬的脸部棱角显得分外英气，微微上挑的眉眼配上深邃漠然的眼眸，一身中性帅气的装扮，衬的她冷俊又矜贵。 熟悉又陌生。 在左奚玖回过神之际，化妆师已经心满意足的在欣赏着拍完的照片，而她已经被其他的工作人员拉着求合照了，见黎岚也点头应允，左奚玖也十分配合的像木偶似的被切换于各个场景。 化妆师看了一眼争相与自己“杰作”合影留念的众人，看着手机的图片稍微把自己p了一下，迟疑了片刻还是没有对一旁的左奚玖下手，干脆只是调了和色调将内容编辑了一下，一条新鲜出炉的朋友圈便被她美滋滋的发了出去。 一个漂亮的小朋友。 ［图］ 感受着手机的震动，还没一会儿的功夫她便收获了一波怒赞，完全不比以往给一些有名气的明星化妆来的关注度少。 —这是你化的嘛？哇，好漂亮。 —啥时候有空也给我家那个化一个呗。 —公司新艺人？真挺漂亮的嘿。 当她等大伙和左奚玖合照完毕之后，带着团队离开了左奚玖的住处，回到自己家准备注意的时候，她发现微信聊天栏多出了几个红点点。 陈思瑶经纪人—王姐 后天有空嘛？思瑶要参加个晚会，能不能来帮个忙呀？［微笑］ 化妆师：！！！ 这么快就来了一单私活？ 那个小素人就是老天赐给她的活招牌吧？！ 而此刻被化妆师当做金字招牌的左奚玖正翘着二郎腿坐在保姆车里面无表情的摆弄着手机，车窗外的清风撩动起她的长发，却没有让她分出半点注意。 一旁的黎岚以为是左奚玖开始产生焦虑，本来还想安慰左奚玖不要紧张，准备了一堆的词，临了要开口了，瞥见她的屏幕上是游戏界面，此刻在看着悠哉悠哉打着游戏的左奚玖，瞬间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黎岚一时间有些无奈，她一时间看不清左奚玖是个什么属性的，现在看起来自己比左奚玖还要局促，明明是个初出茅庐的大学生，可关键时候倒还真是从容不迫的。 黎岚忍不住多看了左奚玖两眼，其实说她是完全不当回事更加贴切一些。 黎岚摇下了车窗，任凭风灌进沉闷的车里，待吹散了些一直萦绕在周身的汽机油味后，她这才说道：“等合同签下来，《rapstar》就算是你的首秀综艺了，我和公司商量了一下，打算让你走高冷严厉导师的路子，后期节目剪辑部分我一会儿会跟导演商量尽量可以参与到剪辑里，节目播出后公司和节目组合力会给你营销美强惨的人设。” 美，虽然对美的欣赏大众是多样化的，但是左奚玖长相却是很难让人产生分歧，算是属于能够统一审美的那一卦。 强，京传优等生，19岁的导师，rap圈被捧为神级rapper的女人，只要营销得当，在一众路人观众眼里绝对是不明觉厉的存在，毕竟这是一个偶像唱两句rap都能被称之为强的时代。 至于惨，这对于现在的左奚玖来说，被影后粉网曝构陷，这是不用营销都能让路人看出来的惨。 美强惨可以说是娱乐圈里最吃香的一套人设，精准的抓住了人性的共同点，爱美、慕强、同情心，不少当红明星的通稿都若有若无的有些许这样的影子。 不过最后实施方面还是得看节目播出的最终效果，现在也不过是初步计划，至高冷路线，也是有经过考量商讨的，作为一名导师自然是不用担心镜头的问题，接下来要操心的自然是在镜头前展示的形象，至少作为一名rap导师就不能走甜美挂、妩媚挂、仙女挂这一类，容易引起网友攻击质疑，而且这也是考虑到节目的性质，还能增添一些神秘感。 本来公司还打算让左奚玖走冷酷毒舌导师的路子，但这个实施性上并不强，毕竟这个节目是没有剧本的，有着许久不可预知性，有话题性不假，但人设上也极其容易踩雷翻车，特别是左奚玖这样的荧屏新人。 所以黎岚中和了一下，提出了高冷这个路线，首先这个路子和左奚玖的性格外貌上会比较贴合，很广泛不出彩，却也不那么容易崩人设。 黎岚可还记得自己初次搭讪左奚玖时她那副高贵冷艳的样子，就差直接把“拒绝沟通”写在脸上了，效果上可以说是很唬人的。 虽然网上都说左奚玖这个z神是一个目中无人极度嚣张的狼灭，但是在她眼中的左奚玖是一个听话到离谱的乖崽崽，她一度怀疑网上的传闻是在以讹传讹。 黎岚觉得，左奚玖只是创作词曲风格不羁狂妄，但为人性格上是谦逊平和的，不是个爱作妖的性子。 她也不是没见过这一类舞台和生活中带有反差的人，就像有的摇滚歌手在台上给人的感觉是狂放肆意的，但台下就是一个很内敛沉默的人。 这种反差萌一定程度上吸粉力是很强的，对于长得好看的人效果就是双倍加成。 特别是现在经过特别妆塑包装之后，左奚玖本来就立体的五官显得更加富有攻击性，明明美的令人晃神，却又让人望而却步，像极了一只拥有着令人垂涎的花纹却露着锋利獠牙的凶兽，浑身上下都透露的危险。 黎岚毫不掩饰在左奚玖的脸上逡巡的目光，肆无忌惮的欣赏着自家小素人的侧颜，比起无公害的小白花，她还是更吃自家小艺人这一挂的。 “好。”左奚玖没有一点儿的异议，满口答应了下来，似乎对黎岚的这些安排并不在意，但她确实是听进去了。 她也知道黎岚今天如此兴师动众也是为了自己，她的衣服装扮都太过日常廉价化了，黎岚多半是怕她因为衣着问题显得不合群，被其他rapper排挤非议，类似的问题在之前的节目中是确确实实发生过的。 毕竟唱rap的多数是富有“个性”的年轻群体，桀骜不驯的同时又都有着自己独特的性格，即便是在镜头前，即便是所面对的是导师，不高兴就不会给你留一丁点的面子。 节目中有一位常驻明星导师几乎每一季都会被不同的rapper问候，这似乎已经成了节目的一个固定流程。 有的人确实会因为各种原因收敛，但有胆量直接在舞台上diss呛声流量导师的也大有人在，这也是这个节目的看点之一，当众撕逼的名场面从来不会缺少观众，看热闹是国人的天性。 当然，rap可以是diss，但也不全是，它可以用于批判黑暗讽刺现世，也可以讴歌赞美歌颂美好，它就像是一把锋利的武器，如何使用它取决于拥有它的人。 至少左奚玖是这样理解的。 酷盖视频的名字很新颖，可以说是紧跟潮流，非常符合当下年轻人的口味，创建至今年份资历都算小，但它所在地大楼的年份却一点儿都不算小。 酷盖视频的所在地为郊区一块人烟罕至的区域，公司占地面积并不小，但建筑都属于中等楼高，大楼也显得有些老旧，且都是零零散散毫无规划的错开分布，而外围则用围栏将外界隔离在外。 不过，这些围栏不仅锈迹斑斑且有些地方还婀娜的扭出了各种形状，给左奚玖的一种随意一扯就能掰断的错觉。 左奚玖坐在车上，歪着脑袋审视着酷盖视频的环境，忍不住露出了些许诧异的神色。 说酷盖穷吧，公司的占地面积看上去大的不像话，说他们富吧，也实在不像是有钱的样子，连基本的修缮工作都没有，远远的看着，甚至可以瞧见有的工作楼漆都掉的秃噜皮了一块。 将借来的保姆车停入酷盖视频的内部停车场，左奚玖戴上黎岚递来的黑色口罩便下了车，因着她算是神秘导师，身份现在并不是很方便透露，所以多少还是要遮掩一些，虽然未必就有人一定能认出是她，但多少也要防患于未然。 当左奚玖的左脚才迈下车，便瞧见不远处一个身形魁梧壮硕的男子满笑容满面的迎了上来。 左奚玖分出心神，盱见黎岚的脸上已经带上了公式化的笑容，左奚玖便也能猜想到来人必定是《rapstar》的工作人员，不由的认真打量了起来。 已然走至身前的男子个子高大，年纪约莫着也只有三十出头的样子，灰色短袖黑色鸭舌帽，身材是壮实那一块的，即便留着浓密的胡子也没有显得邋遢，反而增添了几分男人味。 “黎姐，又见面了。”张晓斌上前与黎岚握了握手恭维寒暄了几句，显然之前是碰过头的，话语中还带着几分的熟稔。 张晓斌这边与黎岚说这话，眼睛却不住的往黎岚的身后瞟，心神已然全在了左奚玖的身上。 “劳烦张导了，还亲自过来。”黎岚知道《rapstar》节目组因为一定原因对左奚玖这个z神很在意，却也没想到会这么重视。 一个大热节目组的导演亲自出来迎接，这可不是左奚玖这个咖位能有的待遇，这个节目组可真的是一点都不按常理出牌的。 张晓斌赶忙摆手说道：“不劳烦不劳烦，客气了客气了，应该的应该的。” 这边与黎岚招呼完毕，张晓斌如愿以偿的朝左奚玖热切的伸出了手，紧紧的攥着左奚玖的手殷勤的说道：“这就是z神了吧，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左奚玖感受着右手的力度，且张晓斌并没有要放手的意思，有些无奈的带笑颔首示意，应着戴着口罩声音有些闷闷的：“您好。” 左奚玖也是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情况，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您好您好，幸会幸会。”听着左奚玖的声音张晓斌顿时眼前一亮，全然没有注意左奚玖的冷淡，反而更激动了起来：“真是百闻不如一间，圈里都说z神您适合去当偶像，我还不信，现在我是信了。” 张晓斌当然是见着过左奚玖的照片和网上早期模糊的不得了的视频，和最近八卦话题里的照片，但见到真人感觉又是不一样的，也不由的发出赞叹。 虽然带着口罩只能窥见一双美瞳映衬出的浅蓝色眸子，但仅仅这俊秀英气的眉目便也可以预想出令人惊艳的全貌。 可还不等左奚玖接话，张晓斌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意逐渐僵硬，慌忙解释道：“我没有说z神您不好的意思，没有骂你是花瓶偶像，就只是单纯的表达一下赞美，这是赞美。” 像是为了加强自己的可信度，还刻意重复了一遍。 他可是知道圈子里有很大一部分rapper对偶像是有偏见的，网上可是说这位爷脾气暴躁的很，他一点儿都不想拍马屁拍在马腿上。 “圈子里都知道z神您实力上是没得说，我也常听选手们和往届导师们提及过您，对您是仰慕已久了，我们还连续邀请了您三期，您都没来，这次能够合作他们一定会很高兴的。” 张晓斌顿了顿，察觉到了自己言语间的漏洞，心慌的不行却依旧强装镇定的又继续着补道：“当然，我们没有怪您前几期不来的意思，只是表达对您的重视，对，重视。” 左奚玖：“……” 黎岚：“……” 这重视的稍微有些过头了。 黎岚看着身为导演的张晓斌面对左奚玖此刻局促惶恐溜须拍马的样子，再度想到了不久之前自己为了林晗在张晓斌面前装孙子的日子，心间一时有些五味杂陈。 不过这待遇并没有黎岚感到惶恐之类，已经知道其中缘由的黎岚此刻面上一片祥和慈善。 “张导哪里的话，节目组对我们小左的重视我们当然知道，能和张导合作我们也是很高兴的。” 黎岚没有打算让左奚玖接话的意图，抢先笑眯眯的附和着说了两句，便打算将话题拉回正轨道：“合同我们法务部这边已经确认过了，这次来也是为了深入了解一下，详细的谈一谈合作上的一些事宜。” “对对对。”张晓斌懊恼一拍额头，赶忙伸手热情的招呼道：“一时间高兴过头了，把正事给忘了，来来来，今儿日头毒的很，先去我办公室坐坐。” 张晓斌带着黎岚往办公楼的方向走，左奚玖亦步亦趋的跟在了两人身后，两人你一句我一句阿谀奉承的对方，张晓斌偶尔还会回头cue左奚玖两句，左奚玖含含糊糊的应付几句就过去了。 左奚玖牢记来时黎岚让她少说话的嘱托。 “这孩子性格就这样，话头比较少。”黎岚早就准备好了说辞，直接给左奚玖捏起了人设，意有所指的说道：“其实在节目上我也比较担心她这性格会比较吃亏。” “哪里会，这叫个性。”张晓斌做了好几季的《rapstar》，什么性格鲜明和rapper没遇见过，直接在舞台上骂他diss节目组的都大有人在。 虽然是这样，他嘴上还是说的极为好听：“我们啊让谁吃亏也不会让z神吃亏的。”这也算是默认了黎岚的一些要求，潜台词就是‘一切好商量。’ 其实他觉得比起左奚玖吃亏，他更担心左奚玖直接把他这个节目组给端了，毕竟这位爷歌是出了名的diao炸天。 左奚玖耳边是两人你来我往的过招，不一会儿便被一阵由远及近喧闹声拉过去，不远处办公楼前广场上，一大批衣着怪异奇特的青年成群结队的在交谈的什么，炎热的天气也丝毫没有减少他们半分的热忱。 “那是《rapstar》的海选，国内每个城市都设有海选点，这儿是京都海选点之一。”张晓斌虽然在和黎岚扯皮，但注意力时不时的开始会投向左奚玖，注意到左奚玖的好奇，也自主的站出来解释道：“参加海选的rapper有很多，但是我们也是不会降低要求的，保证挑选出来的都是最有实力的选手。” 张晓斌说话的时候满满的自豪，就像是在炫耀自家孩子的老父亲，高昂着脑袋满是自得，但在左奚玖看来多少有点儿自卖自夸的嫌疑。 “您要是感兴趣，我叫工作人员带您去看看。” 张晓斌一副极好说话的样子，他也知道今天这合同是没那么早能签下来的了，估计是有一些条件要谈的。 而左奚玖在身侧他总觉得自己有些许束手束脚的，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即便是左奚玖不声不响的站在黎岚的身后，却依旧是让人难以忽视的存在，莫名有一种……大佬的气场氛围？ 虽然这样的感觉很荒诞，但也是他的切实感受，他觉得一定是这几年做节目接触的奇形怪状者太多，所以现在看谁都觉得不正常…… 而左奚玖这边确实难得的提起点儿兴趣，瞟了一眼黎岚，黎岚察觉到左奚玖的目光便算是认可一般的点了点头。 左奚玖哪里不知道黎岚这是要支开自己，也很识趣的应下。 左奚玖被工作人员领着去现场观摩，而黎岚则跟着张晓斌来到了他的办公室谈相关事宜，办公室大却不够精致，甚至因着摆放的杂物过多而显得杂乱。 好在黎岚来过一趟也有了心理准备，虽然有刻意打扫过，但确实和整洁不搭边。 “不好意思哈，最近这段时间太忙了，都没怎么整理，你们过来我还稍微收拾了一下。”张晓斌挠了挠头脑袋，五大三粗的他也有些不好意思的将桌面上的几张碎纸扔进了垃圾桶里，嘴上还说道：“别客气，随便坐随便坐，我给你泡点茶。” “没事，这段时间节目又是招商又是海选的，您身为导演自然无暇顾及这么多，可以理解。”黎岚看张晓斌已经在茶几前摆弄起了茶具，便也就着沙发坐下。 张晓斌展示了一番自己的茶艺之后，端起已经添满茶水的茶壶给黎岚面前的杯子续上茶水，这才率先开口。 “黎姐，合同你看过了，我们节目组的诚意你应该也感受到了，有什么要求你提，能应下的我们自然不会含糊。”张晓斌一手撑着桌面，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打着包票。 按理来说谈条件不应该这么谈，他从始至终也不该这么殷勤，但既然这么做他自然是有这么做的理由。 张晓斌也没打算藏着掖着，他也知道像经纪人这一行的，想打听点什么风声是很简单的事，特别是像黎岚这样有一定手腕的。 《rapstar》从第一季的小爆到第三季的家喻户晓，第三季集合了rap圈内的众多实力出众且名声在外的翘楚，观众们甚至将这一季称之为“诸神之战”，最终评分自然也是三季之最。 这也是这一季还未开播便已然拉满了第四季的期待值与话题度，这自然是他张晓斌乐见其成的，但这也并非就是好事，其中的弊端让张晓斌这段时间愁的眼睛都阖不上。 所谓高期待意味着的是节目质量是否能够满足观众们已经被养叼了的胃口，作为节目组从头跟到尾的张晓斌可太知道这一季的问题，有第三季的珠玉在前，不说超越，就算是维平都是极为困难的。 rapper稀缺，圈内但凡有点儿名头实力的选手已经都上了一轮节目了，有一些甚至连邀了两三季，总不能每一季来来回回总是那么些面孔，即便在厉害也难免让观众厌倦，缺乏新鲜感也是一个极为致命的问题。 更要命的是，不少同行已经对这块本就不大的蛋糕伸出了刀刃，一些小制作完全可以不放在眼里，但隔壁的柠檬娱乐同他们一样已经招商完毕开始海选了，甚至抢了他们好几个选中的选手，来势汹汹的架势不容小觑。 这已然摆明了是要打擂的意思。 酷盖视频靠《rapstar》发家，接连几季的好评奠定了观众基础，但张晓斌也不得不承认，柠檬娱乐是在走下坡路没错，但《你的偶像》给柠檬娱乐带来的人脉和资源是不可小觑的。 特别是倘若这次《rapstar》播出效果不尽人意，难免柠檬娱乐不会插一脚过来分一杯羹，估摸着他们也是看出了这一次酷盖视频所面临的难题，已经在网上组织唱衰拉踩了，这是柠檬娱乐一贯的手段，和对付《你的偶像》的对家《亲爱的制作人》的营销手法如出一辙，骚操作也是层出不穷。 柠檬娱乐就算这次尝试失利也有《你的偶像》兜底，酷盖娱乐除了《rapstar》可是什么都没有的了。 柠檬娱乐和酷盖视频的梁子也算是是因为这件事结下了，如果只是这样合理竞争也就算了，柠檬娱乐纯粹为了膈应人，甚至还财大气粗的挖走了好几个已经签订了合约的选手还有一位导师，还撬走了不少的工作人员。 这件事气的酷盖视频的高层连夜开会发话组了一个草台班子，想要趟一脚选秀的水，一是为了一口意气，二的话其实也有着搏一搏的想法，毕竟鸡蛋确实不能放在同一个框里，总吃老本确实也不是长远的路子， 酷盖视频一直都知道这个道理，也不是没有做过其他综艺和自制剧，但效果并不算太好，目光也就锁定在了这几年一直炒的火热且属于柠檬娱乐台柱子的养成类选秀节目上了。 而人家柠檬娱乐对于这件事的态度就是不在乎，甚至于可以说是不屑，显然也是完全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想想也是，已经饱和且各方势力割据稳定的选秀市场，也确实不是谁都能插一脚的。 而张晓斌对于上级的这个决定这不是很赞同，如果只是另开一个节目也好好说，主要是上头的意思是想要《rapstar》给予一些便利，甚至后期还要分出一部分广告位进行推广，后期还要进行联动。 想到这张晓斌便有些许头疼，自己的节目还一堆破事没解决，这会儿又给他抛来这么一堆烂摊子，这明显是属于给另一个节目抬轿子的行为搁谁能乐意。 而自己节目组这边，选手实力参差、导师争议大、节目缺乏心意，这些都是影响最后成果的因素，一桩桩一件件没有一样不是梗着张晓斌心里的石头。 而左奚玖的出现让他有种柳暗花明的感觉，其他暂且不谈，导师的问题这不就迎刃而解了。 张晓斌也不怕有不认识的人质疑这个19岁的导师，毕竟人们对权威性可是有些盲从心理，就像你突然在节目看见一个不认识的老师，圈内人人都说她很厉害，就连你认识的业内都表达了对她的尊重，这个时候你不明白却也会觉得这个人很厉害。 而且从第一季到第三季可都不乏有人cue到“z神”，特别是在第三季的时候，许多众人口中的大佬都不约而同的提到了z神，甚至有一个大爆的rap曾公开表示，希望节目组能邀请到z神写歌diss他，一般看过节目的都对这个名字有所耳闻，所以张晓斌并不是很担心会被观众说不够格。 网上曾经发起过投票，从第一季到第三季这个神秘的“z神”一直都在榜上，这一季呼声可以说是最高的。 而张晓斌对“z神”也算是有一种执念，从第一季到第四季没有一季漏掉邀请她，而z神也同样没有一季接受他的邀请。 无论是节目组糊的一批还是大放异彩，z神都不鸟他，傲的像他家那只胖乎乎的猫。 要不是z神曾经在《rapstar》被众多rapper狙击的时候出来给节目组说过话，张晓斌都要觉得z神是不是瞧不起这个节目。 其实这也是张晓斌对z神有好感的原因之一，当初《rapstar》第一季的时候爆是爆了非议也是很大的，圈子里的rapper几乎就是边看边骂，组团了出歌diss，从节目到导师在到选手，就连帮节目组说话的rapper都连带着骂了。 在当时diss节目组就是圈子里的一种风向，如果你不跟着骂就是政治错误，节目组因为这个上了好几次热搜，也其实算是一种另类出圈了。 那个时候的z神还不算是z神，只能说是一个有名气有作品的rapper，头铁的她就在微博表达了一下自己对于这件事的看法，毫无疑问就被一堆rapper和爱好者追着骂了。 那个时候的z神也没废话，直接出了一首歌把所有diss她的rap点名道姓不带脏字的骂了一遍，当然，张晓斌不会自恋的觉得她是为了节目组，她单纯只是因为被骂了不爽。 较为戏剧性的是，这些曾经明里暗里内涵过她的rapper陆陆续续的都上了节目，只有大家都觉得是想上节目捞钱的z神到第三季了都连个影都没有。 而且具张晓斌所知，隔壁的柠檬娱乐也有意向想要邀请z神，已经将柠檬娱乐列为死敌的张晓斌自然是不会让柠檬娱乐得逞。 诸多因素之下，张晓斌自然而然的朝左奚玖抛出了橄榄枝，像他这样态度好点没准还能给人留一个好印象。 黎岚颔首表示明白，这几天她也确实是打探到了些许风声，所以她才敢提条件，不过这些消息也不全是好的，因此她也有些许的顾虑。 “张导的诚意我自然是都看在眼里的，不过……”黎岚吹了吹茶杯上漂浮的氤氲，似笑非笑的试探道：“有些事不知道张导能不能做的了主。” “怎么不能？节目组我最大，我说了算。”张晓斌瞪着一双铜铃般大的眼睛，似乎啦黎岚临时反悔，急切的说道：“天王老子来了也是我说的算。” 黎岚轻啜了一口热茶，露出了迟疑的神色，似是而非的说道：“听说上头对我的艺人不是很满意？” 这个消息并不算什么私密，张晓斌对黎岚知道这件事并不算诧异，确实，在导师这件事上他们节目组和高层确实是有一些分歧，上头的意思是想启用前几季的选手当导师。 一是在圈子里和观众里有知名度，算是得到认可的，也算是□□，二是合作过知道是什么样的性格，好把握好拿捏，不像左奚玖，几乎可以说是陌生，且还凶名在外，风险还是很大的。 不过好在酷盖视频并非一言堂，他这个导演也算是有话语权的，力排众议才为左奚玖保住了这个名额。 “他们算个屁，啥也不懂就爱添乱。”张晓斌撇了撇嘴，丝毫不掩饰对上级的不满，“瞎指挥也没个度，他们还能有我这个导演更懂？” 黎岚：“……” 不得不说，这导演也是虎的很，不过看来酷盖视频的上层也算是开明的。 “您放一百二十心，只要定下，就不会有换人的可能，我们节目组不像别的节目爱搞那些弯弯绕绕。”张晓斌虽然蛮却也不傻，自然也听出了黎岚的顾虑。 张晓斌张了张嘴还想在说些什么，一旁的手机铃声恰巧应声而起，硬生生的打断了张晓斌想要继续规劝的话头。 张晓斌看了眼来电显示，看见名字眼底流露出几分的不悦，但转头看向黎岚的时候还是堆着笑容：“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黎岚含笑点了点头，再度端起了桌上的茶杯状是漫不经心的喝了一口。 张晓斌起身准备出门，在临近出门的时候接听起了电话，原本笑眯眯的脸瞬间晴转多云，语气极其不耐烦的说道：“有屁快放！” 后面的话随着门关上便听的不怎么清楚了，黎岚举着茶杯的手微微一抖，茶水险些溢出，这熟悉的语气让黎岚颇为一言难尽，曾经自己也是这样的待遇，以为是张导性格有所收敛了，没想到这张导竟然是有两副面孔。 自己现在有这待遇也算是沾了自家小艺人的光。 “人家愿意跟你们走就带走，这种事情不用专门跟我打电话，我很忙的。”张晓斌用手揉捏着紧紧拧起的眉心，厌烦的说道：“好了好了，挂了挂了……” 张晓斌的挂了电话后便再度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厅，满脸写着不高兴，但看到黎岚面部表情也极快的缓和了下来。 “是什么事惹张导不高兴了。”黎岚惯会察言观色，即便张晓斌演了一出“极限变脸”，也依旧没能逃过黎岚的眼睛。 “哎，你应该也知道，我们公司打算在办个养成类选秀节目，缺人，准确点说呢是缺会唱rap的，这不刚好就专业对口嘛，就来向我们这要人了。”张晓斌一屁股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摆了摆手像是要驱赶什么似的赶忙说道：“这大早上的，真晦气。” 黎岚：“……” “还能这样啊。”张晓斌吐槽自家公司，黎岚哪里能帮腔得罪人，就含含糊糊的回了一句。 “没办法，公司那边也下话说让我们节目组帮衬点，我们这不好说什么，人家愿意跟他们走就带走呗，我们也不好拦着不是。”张晓斌并没有当回事，身体往后一靠，便再度翘起了二郎腿。 这情况他还是在其他工作人员那边得知的，具其他工作人员说这几天隔壁节目组天天派人在选拔附近晃荡，见到个女rapper就上去“抓人”游说，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他倒是也不担心被挖去什么人才，说不好听点，国内女rapper叫的上名头的真没有几个，唯一几个除了z神都已经上过节目了，而且排名也都不是很理想，所以他对这件事并没有很在意。 就是不知道，那个草台班子怎么突然想到给他打电话报备了，在这一点上张晓斌产生了些许犹疑。 不过最后还是被左奚玖签约的事转去了注意力。 当两人东拉西扯的将细节敲定的差不多的时候，张晓斌便拿起一旁的手机准备给工作人员打电话，满面春风的模样显然是对这次谈话的结果相对满意的。 “不过这次z神是作为神秘导师加入节目组的，我希望贵公司能对这一消息进行保密……”张晓斌一只手握着手机顿了顿，粗糙的手磨搓着膝盖，好声好气的道。 他在这一行做久了，自然也知道一些公司的心思，虽然合同里有保密这一条，但人家想暗搓搓的宣传，他们也是没办法的。 “当然，毕竟我们还是要合作的。”黎岚听了一耳朵便也对张晓斌的顾虑了然，不置可否的说道：“这点您尽管放心，这件事只有我们公司的一些高层知道，他们自然是拎的清的。” “那就行。”张晓斌点了点头，打通了工作人员的电话，在还未接通电话前顺势说道：“我们这里除了公司高层也就只有我知道这件事，所以签约的事一直也都是我一个人经手。” 签左奚玖做导师这件事，导演组也只有他一个知道，别人问起来他就说签一个选手，也不明确说是谁，越多人知道被爆料的风险就越大，娱乐圈的那些“知情人士”可是不少。 “喂？逛完了嘛？把人带上来吧。”张晓斌乐呵呵的对通了的电话说着，但才片刻，也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张晓斌猛地站了起来：“什么？人被掳走了？” 喜意还未从眉梢退下，恼怒的情绪逐渐占领颤动的瞳孔，两种情绪上张晓斌的脸流露出几分狰狞，接着听着电话那头的解释直接抬手落下将桌子拍的生响。 “放他娘的狗屁，老子什么时候答应让他们把人带走了？” 黎岚：“？” 双赢局 “这……不合适吧……” 左奚玖微微拧着眉宇，本就清冷的面庞在带有攻击性的妆容加持下显出几分凶相，注视着带着工作牌的工作人员将一张蓝色的背胶贴在了自己租借的衣服上。 “没什么不合适的，你也不是第一个，而且这也不一定是个坏事。” 女工作人员面对左奚玖的凝视丝毫不怵，感受来往同事不时投来的目光反而异常兴奋，还轻车熟路想给左奚玖补给洗脑包，夸夸而谈了一堆利弊关系，左不过是说《rapstar》里女rapper不好出头，而她们这档节目本着物以稀为贵的原则rapper们的镜头是不会少的，而且她长的这么漂亮就是天然的优势 这番话术这些人肯定说了不止一遍，说起来是丝毫都不带磕巴的，显然是已经蒙了不少人，如果左奚玖不是要去当《rapstar》的导师的话，估计都已经心动了。 左奚玖面无表情的听着耳边的洗脑包，直到现在她都有些恍惚，这番话方才在面试现场的时候已经听了一遍。 她为什么会在这个节目的面试现场？ 她完全就是被蒙骗过去的！其实说是蒙骗也不贴切，她当时以为那些工作人员是张晓斌导演叫来的，没多想就跟着走了，此刻她总算是知道当时带自己参观海选的工作人员看自己被带走时那欲言又止的表情是怎么回事了。 现在想起来，那个张晓斌导演安排的工作人员似乎想过要阻止，但是被这个节目组安排的另一个工作人员留下来进行了沟通，她当时也并没有起疑，毕竟她也不会想到会有正经节目组能有这样的“流氓操作”。 她一直觉得自己的见识虽然不到见多识广，但也算不上浅薄，她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哪个选秀节目会如此随便直接大街上拉人参赛的，这也太过随意了，这不比传销离谱？！ 左奚玖也是到了她们的面试场地这才明了自己被“骗”了，她果断的拒绝了他们面试的要求，这些人显然是把她当成来参加海选的选手，可考虑到她导师的身份并不好公开，迟疑着便以别的理由又拒绝了一遍。 他们让工作人员带她出去，本来觉得他们会就此放人，毕竟她并没有参加他们所谓的面试，那应该也就不会有什么所谓的录取，结果她还是被领到了她们的录制现场。 麻了，左奚玖越发的觉得这个节目组不靠谱。 “你叫什么？” 在女工作人员喋喋不休的话语中放空的左奚玖徒然听到有人问自己的名字，下意识的说道：“左奚……玖”像是想到现在的境遇最后玖字声音却是小了很多。 女工作人员拾起木桌上的马克笔半蹲着身子在左奚玖衣服上贴着的背胶上写上她的名字：左奚玖，随即抬头看了一眼左奚玖似乎在跟她确认。 左奚玖艰难微微点了一下脑袋，半阖的眸子承载着细碎的星光，饶是女工作人员这段时间时常接触那些美女练习生觉得对于漂亮妹妹有所免疫，此刻还是可耻的心动了一瞬。 这就是传说中的每一眼都心动嘛？ 呜呜，美人妹妹，好想贴贴。 当工作人员起身，见这位美人妹妹依旧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以为左奚玖是因为不放心而发愁，俨然被美色收买的她不惜出卖导演以此宽慰道：“你放心好了，我们导演对你还是很重视，我听导演说了会多给你镜头的，好像还会给你安排人设来着……” 左奚玖：“……” “姐姐，我想联系一下我的经纪人可以嘛？”见对方示好的态度，左奚玖妥协似的放软了自己的声音。 她觉得，目前只有她经纪人算是比较靠谱的了。 而此刻黎岚正刚刚与《偶像万万岁》的总导演掰头扯皮结束，偶像万万岁的总导演身心俱疲的走回自己的工位，架起眼镜揉着鼻梁悠悠的叹了口气，微微闭起的眼睛突突的疼。 “解决了？”执行导演见人回来，拾起一旁的瓶装水非常自然的递了过去，伸着脖子好奇的询问道。 “嗯，解决了……”个屁。 总导演暴躁的想着，但最终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话憋了回去，接过执行导演递来的水猛喝了一口，试图压下那股子烦躁，最后还是没忍住吐槽道：“这已经是今天第五通电话了，你信不信等会张晓斌那老匹夫还要打电话？” 这哪里是抢了个女rapper，这分明是抢了尊大佛回来，要不是那些把人拉回来工作人员确实是不知情的，他都想拿他们泻火。 不过说到底也并不能完全怪罪于他们，那个女rapper他刚才面试的时候见了一面，人也是他生拉硬拽的留下来的，要是真说起来，他在这份“功劳谱”里估计要占大头。 也不能怪他耍流氓，要怪只能怪那女孩身为一名rapper外形条件比他们选出来的练习生还要出众，他当时都觉得是不是老天爷对于他的境况看不过去给他扔馅饼了，你说天上掉馅饼的事他能不接着嘛？ 谁能想到，这哪里是馅饼，这分明就是山芋，烫手的哪一种！现在就是请神容易送神难，母猪卡栅栏，进退两难。 执行导演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见证今天本就因为录制薅秃了自己不少头发的总导演又因为这件事焦头烂额的样子，虽然怜悯却还是有些想笑，憋着笑安慰道：“能让张晓斌和上头这么重视，至少说明抢过来的这个女rapper有点来头。” 他们这节目真的是要什么没什么，要是真抢了个什么优质股回来，没准就是一波不小的热度，他们这节目没什么热门选手，想营销宣传都找不到话题，今天都开播了他们连宣传文案都没着落，当然，这也不排除流程太急和毫无经验的原因。 依他们对那位的了解，能让张晓斌这么兴师动众的人物，绝对不会是一个名不禁传的小喽啰。 “这么个道理我当然知道。”总导演旷盱了他一样，不仅半点没被安慰，反而燥意更甚，耷拉着脸咬牙切齿的说道：“我诈了半天，他们是半点口风都不透呀，我都不知道怎么操作不就是烂手里了嘛！” “张晓斌那头一边骂我一边让我还人，我怎么打听，那犟驴就死活不说。”总导演越说越气，似乎是想到刚才与张晓斌互骂的场景，要不是现在录制现场需要有人看守，他早就冲张晓斌办公室去和他当面掰头了。 “可能他觉得，他要是说了，您就更不可能放人了，别看他平时莽的很，关键时候精着呢。”执行导演附和的总结着，面上也是若有所思的样子，可惜他并不了解rap，就更不要提人呢。 “那不一定，也就他当块宝的，我能稀罕？”总导演颇为不服气的撇了撇嘴哼哼着，但心里的小转盘噼里啪啦的打个精响，但嘴上却还是说道：“要不是上头特意打电话让我把人留住……我才不稀罕呢。” “这唱的是哪出戏啊？”执行导演听着新奇，上头对张晓斌那厮可是言听计从的，现在一个往外推一个就差上门抢，这倒是新鲜。 明显是上头和张晓斌产生了分歧，不过想想也知道，上头明面上是不可能指使张晓斌那犟驴脾气的人，所以就只能在这小动作上做文章达到目的，没准转头还和张晓斌说是他们节目组不愿意放人呢。 执行导演觉得自己是猜的八九不离十。 “不知道。”总导演不耐的揉了揉头发，迟疑了一会儿猜测道：“没准是上头是怕影响到《rapstar》。” 总导演显然也有自己的思量，显然是没少揣摩上面的心思，毕竟他们可不像张晓斌那大热综艺的大导演，有那颐指气使的资本。 说着总导演张望了一下四周忙碌的工作人员，见没有人看着他们便悄悄的凑到执行导演的耳边说道：“那个女rapper是这段时间和顾清歌传绯闻的那个。” 执行导演微张的嘴巴诧异的看向总导演，老半响才缓过神来说：“你怎么知道的？” “她经纪人说的。”总导演见执行导演的表情总算有了些许心理安慰，脸色平静的说道：“想让我还人来着，我说我不在乎。” 执行导演面色复杂却也没在说什么，不在乎嘛？实在是在乎又能怎么样，他们这小破综艺哪里能和公司里头部综艺的《rapstar》相提并论？《rapstar》是公司的王牌，容不得任何闪失，他们这综艺就不一样，被顾清歌的粉丝冲了就冲了，没准还能冲冲热度。 执行导演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没有发牢骚给导演添堵。 《偶像万万岁》这档子节目就是高层轻飘飘的一句话而临时组建的草台班子，说是乌合之众也是不为过的，从工作人员、招商、导师乃至练习生都是东拉西筹才勉强集齐的，这匆匆忙忙的架势也导致了超标的工作负荷。 这么做只为了能够和《你的偶像》这档节目同期对擂，准确些说是酷盖娱乐和柠檬娱乐的战争，柠檬娱乐出说唱类节目和酷盖娱乐的《rapstar》对标，酷盖娱乐就想从柠檬娱乐发家的选秀类节目做反击。 而人家柠檬娱乐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即便是同期播放他们也没在虚的。 别说柠檬娱乐了，他们酷盖内部都没觉得能打得过，这本来就是上面气不过把脑袋当屁股一拍就打板做出的决定，要不是他们说后期《rapstar》会配合宣传，节目组连赞助商都没有。 上面还想着这档节目能有个什么“万一”，万一火了翻盘了呢？ 笑死，也没有完全死，这节目是有什么火的潜力嘛？竟然给上面能够单车变摩托的错觉？要是那么容易爆，也不会有那么多折戬成沙的选秀节目了。 今天节目都已经开始录制了，宣发是一点儿都没有，导师也请不起什么大流量，要么是国外的要么是糊团的成员，选手也只有一两个高知名度，但说到底也只是小圈子里的高知名度。 而且要质量也不一定有质量，台里根本没接触过这类综艺，连基本的台本都没有，完全是走一步看一步，没经验就照着其他的选秀照猫画虎，最后成果是什么样他们心里也悬。 而选手方面是一个一个攒出来的，本来算是齐了，结果领导一听说《你的偶像》有唱rap的，一拍大腿，马上下达命令：别人有的我们也要有，我们可是靠rap发家的，人家都有，我们没有不是被人笑话？ 然后他们临近录制这几天就只能去隔壁“偷”人，结果今天都已经开始录制了还没集齐上头要和指标，他们也就有了今天这么一出“现抓”的戏码。 虽然女rapper不多，但是《rapstar》海选现场的女rapper并不算少，他们要求也不算高，稍微长的过得去的就行，毕竟到时候播出，要是一个个的长的不能看指定是要被群嘲的，可即便是这样放低了标准也没凑着几个人。 其实就他们节目组这条件，能招到人就已经算是不错的了，现在节目组里的那些练习生不都是半坑蒙拐骗带进来的嘛，就连赞助商都是被他们骗过来的土大款。 执行导演和总导演默默的对视了一眼，皆在对方的眼中看见了几分的“心酸”。 而此刻，现在某栋楼楼下的左奚玖正一脸魔幻的挂掉了与黎岚的电话，那张精致的脸上俨然就写着匪夷所思四个大字。 谁曾想，半个小时前她还是某知名综艺节目的神秘导师，现在就成了小糊综的不知名练习生了。 她现在不得不面对现实，她被她亲爱的经纪人黎岚给卖了，具当事人黎女士所言，虽然她内心是拒绝的，并且表示十分气愤并且对酷盖视频进行了深层次的谴责，但最后的最后黎女士还是理直气壮的表示，她一开始确实是拒绝的，可实在耐不住他们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她权衡之后，同意了！ 具黎岚女士的推测，目前会形成这样的局面，是因为公司上层领导和rapstar导演的理念不合而导致的，但这次事件确实是个十足的乌龙。 不过上层领导正因为张晓斌的决定愁的头秃的时候，得知此事就想着：还有这种好事？ 对于他们完全算是一箭双雕的好事，左奚玖不仅参加不了《rapstar》的录制，同样的也不用担心她会跑去参加柠檬娱乐的综艺从而发生不确定变故，虽说不放心左奚玖参加自家的综艺，但也不放心她在对家综艺露头。 所以，上头二话不说就顺水推舟的想把左奚玖给留下。 本来左奚玖机灵没被骗着签合同，黎岚也有的是办法能把人从里面捞出来，但是很明显，黎岚同志转头就背叛了信任她的组织，和那群老奸巨猾的领导们沆瀣一气的同时，还合着伙编起理由蒙起了不死心想拯救她的张晓斌。 顺便还把所有的锅不要钱似的都扣在了这个《爱豆万万岁》的节目组的头上。 黎岚能够同意，自然也不仅仅只是因为资源，其实她更多的是并不完全信任张晓斌，像这种公司内部上下级的纷争，还真不是合同定下就真的尘埃落定了。 张晓斌手头上的权利确实是很大，但触及到一些根本利益时，身为既得利益者的资本是不可能真的坐以待毙的，资本的世界没有绝对的权利，没有人能保证这签完合同的一个月到底会发生什么，那些人会搞出什么样的操作，没准一无所获也不一定。 她和张晓斌的合作其实她也是在赌，赌张晓斌是不是真的能保下左奚玖这导师的位置，而现在那群人又跟她说，她可以不用冒着一无所获的风险便能得到一笔不错的资金，她还真的很难不心动。 比起天上掉馅饼去徒手接的冒进，她觉得一步一个脚印的去□□会更好一些。 不过显然，能让黎岚心动的条件那群领导班子不被撕掉一层肉是不可能的了。 这看似双赢的局面，左奚玖一时间都不清楚谁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或许，张导比自己还会更惨一些…… 糊作非为 左奚玖沉默着摁了摁腰间写着自己姓名的贴纸，确认黏的还算牢固后漠然的收回了手，有些惆怅着看一个又一个女孩三三两两的手挽着手说说笑笑的走进了面前这略显破旧的大楼。 抬眼望着这掉了漆露出内里水泥的艳蓝色大楼，夏日的艳阳还是不由的让她感到些许萧瑟，一种孤独感从她身上油然而生。 黎岚刚才同她说的意思是，她至少会有一个月的时间衣食住行都要在这里，一个月后会有一次淘汰制的排位公布，如果她没有被淘汰的话估计还要在留一段时间，如果运气好一点（？）进了决赛的话，她至少还要呆3个月以上。 三个月以上没有手机没有电脑等于天天都在集训的高压生活，左奚玖不由想到了上辈子在疗养院坐牢的时光。 一瞬间梦回前世。 能进决赛这一点实在不是左奚玖高看了自己，她是做了合理评估分析的，听黎岚说这节目糊的是一塌糊涂，无流量、无宣发、无背景，播出后能过来看节目的多是路人和导师粉丝和少数有点儿人气的选手粉丝，选手多为素人，一定意义上来说人气是一个水平线上的。 而她左奚玖，现下“风头”正甚，参加这节目身份被曝光只是早晚的事，到时候顾清歌的粉丝路人盘一冲，她话题一高，即便是被黑，凭着这张上辈子在娱乐圈作威作福的脸，真就很难没有一些颜粉，保不齐就真的进了决赛，没准还有个高位。 嗤，头疼。 “你不进去嘛？” 在左奚玖茫然出神之际，一个温柔到极致的声音突兀的闯进她的思绪，这个声音很轻很缓，宛若柳枝划过耳畔，在人的心尖荡起涟漪。 与此同时，发愣的左奚玖感受到自己手臂被轻轻的触碰，猛然从思绪中被惊扰到的她本能的皱眉退后了一步，她并不喜欢别人触碰自己，以为是工作人员，抿着唇礼貌的应答道：“马上。” 应激反应下带着几分客套的疏离。 “嗯……”女声弱弱的应了一声。 左奚玖恍惚间从女声的语调中听出了几分的低落，毕竟不管是谁，都不可能因为好心提醒别人还不领情还表露出嫌弃的反应而内心毫无波动。 同时左奚玖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似乎有些过激了，缓神的左奚玖抬眸张了张嘴想要致歉，可留给她的则是一个微微垂着眸子的侧颜，然后是转身后窈窕的背影。 一头火红的长发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尤为张扬，即便方才只窥得一个侧颜，也可以看出女生出色的样貌，女生的穿着有些许的性感，纤细柔美的天鹅颈像是一件容易折损的易碎品，略显骨感的直角肩托着肩带带着几分色气，盈盈一握的细腰无一处悬挂的赘肉，精致的身材将一个“欲”字发挥的淋漓尽致。 哇，这身材连左奚玖都不由的多看了几眼，这就是这几眼她到了嘴边的话便毫不意外的卡壳了。 不得不承认，即便是重来一世，虽然彩虹屁功力是大不如前了，但是她颜狗的属性是一点都没落下，这东西确实也不好改。 左奚玖见女生已经走进大楼没了踪迹，便紧跟着走了进去，比起方才成群结队的人潮，她在楼下拖的这会儿时间楼梯过道已经冷清了许多，身后的楼道有几人姗姗来迟，急促的脚步声在空旷的环境中带着回响。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昨晚宿管通知十点前要到呀！” “这不才9点56分？急啥？有人现在还没从宿舍出来呢！”说话的女声平平静静的一点儿该有的急躁。 “都怪你，我明明八点多就起床了的！”女生做势虚推了一把身旁的人。 “是是是，都怪我都怪我。”女生无奈的应和着。 两个女生嬉笑打闹着，像极了上学时踩着铃声进校门的学子们，两人轻松的氛围将左奚玖愁绪打散，紧蹙的眉宇不自主的舒缓。 不由轻笑的摇了摇头，既然木已成舟无法更改，她想的再多也是无法改变的，但不如走一步看一步来的实在，反正这些左右也不该是她操心的。 不过这就是换个地方混饭吃，包吃包住也挺好。 思及至此，左奚玖便不紧不慢的跟随着提示来到了六楼，楼梯口处等候着几个无所事事的工作人员，她显然即将要到节目组的摄像范围了，而左奚玖临了却是停在一个阶梯处，随即便是几个深呼吸，不是紧张，只是单纯的累。 辣鸡公司，没有电梯。 左奚玖只是微立了一阵便迎上前去，工作人员一边和左奚玖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一边则将麦别在了左奚玖的身上，麦是为了录制是能够更好的收声，她状似在听着工作人员说话，意识却是留意了一下，工作人员一共给她别了两个麦。 她脑海中依稀记得上辈子身处娱乐圈的一些常识，还有一些来自饭圈的科普，选秀节目能带上双麦说明了节目组的重视程度，能有双麦待遇的一百个选手里可能只有五六个，也变相的传递着重点关注的意味。 重点关注=多给镜头！ 左奚玖也是没料到毫无背景的自己也有成为选秀节目种子选手的一天。 左奚玖之前在参加《你的偶像》选拔之前，本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原则，有认真做过一些关于选秀比赛的功课，包括但不仅限于赛制、人设、剧本等。 赛制方面的的话都是延续了国外那档综艺的基础上进行一些细微的改动，大方向上还是大同小异的。 至于人设包装的话，看了几个秀粉的评论，大致可以总结为回锅肉（参加了多个选秀或出道多年不火）、美强惨（好看实力强有人气的垫脚石）、美丽废物（长的好看没实力）、大魔王（实力上拥有支配性地位）、讨人嫌（不讨人喜欢极具争论）、二代（星二代、富二代）、奋斗咖（靠努力从平庸逆袭）等。 这些人设大部分都是靠剪辑放大选手的某个特质得到的，其实也不完全等同于作秀，更准确一些应该说是互相成就，当然，也不排除有一些不做人的恶意剪辑。 而剧本方面，皇族剧本、祭天剧本、逆袭剧本、黑马剧本等等等，有矛盾有反差才会有看点，如果把选秀比做是成型的小说，主角最终成团达成结局、配角则是作为衬托主角们的工具人、路人默默无闻一路陪跑名字都不一定被人记住、而反派则是为了这本名为“选秀”的小说激化矛盾、被爆黑料从而起到炒热节目增加实时话题的作用。 左奚玖其实还是挺好奇他们会给自己安什么样的剧本、怎么样的人设的。 “加油！” 嘱托完毕，工作人员还一脸笑意的给左奚玖鼓励，左奚玖则扬起嘴角微微点头表示感谢后，这才从楼道的这处镜头外的拐角走至明亮的长廊。 这儿明显是进行过翻新的，开阔亮堂的走到，粉刷一新的白墙，白墙处还挂有几幅极具色彩冲击的挂画，崭新且极具艺术色彩。 这条宽阔的走廊上并没有什么人，也没有什么大型的机台，但左奚玖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几个带着亮光的小型挂式摄影机，只是抬眸微微瞥了一眼确定了一下具体位置便自然的移开了目光，漫步朝着走廊尽头略显嘈杂的声源处走去。 但她的出现却让另一间房间内的众人为此沸腾了起来。 “哇，她好拽。” 观察室内，众人看着节目组的大屏幕发出一声惊呼，随即便是七嘴八舌的讨论声，而引起这么大反响的便是方才出现在走廊的左奚玖。 黑框屏幕特地给了正在行走的左奚玖一个全身特写，高挑的身材配上一身日系酷帅风的造型，冷艳高傲的妆容下透着些许不流于世的桀骜，那双带着亮蓝色美瞳眸子仿若一切事物皆难以沉入她的眼底，海藻般的长发随着她的步伐而浮动，身形笔直微微昂着脑袋的样子，像极了荒蛮的草原上逡巡领地的雄狮。 最绝的是，当导播特别懂的特意给了她一个脸部特写时，左奚玖在这一刻也不凑巧的发现了镜头的存在抬眸注视了一瞬，仿佛在与摄像机另一头的人对视，配着那不经意间微微挑起的眉头，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戏谑。 明明仅仅只是一刹那便移开了视线，可那双眼白分明的眸子却仿佛像是透过监控窥见了所有。 在那双得天独厚的容貌加持下，那个刻入凉薄的眸子毫无意外的撞开众人毫无防备的心理防线，在颜值和氛围的双重加成下，无疑给了室内的众人一记暴击。 而发出最开始这声惊叹的是一名可以看得出有些年纪了的中年女性，粟色的中长发微微扎起，身上穿着的是一件黑白格子西装，容貌并不算出挑，眼角也因着年岁浮现出若隐若现的皱纹，但开朗的笑容却意外的有着不一般的亲和力。 她的那句评价显然并不带有丝毫的贬低，手中的笔被她紧紧的攥在手上，一脸兴奋的紧接着之前那句话说道：“我好爱这款啊。” 观察室里摆放着一张白色的半圆形木桌，木桌上零零散散的摆放着一些物件，当然还包括了赞助商的产品，而四周还有驾着摄影机的工作人员。 然而四位艺高人胆大的导师们却是旁若无人般的选择了大胆开麦，显然是仗着节目糊自己糊，开始了肆无忌惮的“糊作非为”。 本来自己就没名气，节目也没啥前途，来参加左不过是为了赚点钱，没包袱没顾虑不就是跟玩似的，更何况节目组确实也是没有给台本的。 “真的是一眼能让人记住的长相诶。”身前写发起人名牌的金色卷发少年惊叹道：“看了这么多人，我觉得她是所有练习生当中颜值最有记忆点的一个，之前过去红头发的那个练习生也很漂亮。” “是啊是啊，导演还真的是蛮会挑人的，这些练习生好多颜值都是在线的。”具有亲和力的女人十分赞同的点着头附和道：“刚才这个练习生抬眼看我的时候，哇，我真的是……” 女人似乎是想不到什么形容词了，梗在哪里半天都没有后文，这一刻她极度感受到了自己言语方面的匮乏。 “是会抢人吧？”金发少年毫不避讳且满脸写着嫌弃的笑道：“又是一个不知道怎么被导演骗进来的妹妹。” 有亲和力的女人搞怪般的瘪着嘴点了点头，最后还不忘嘱咐其余导师：“等会对她们要带着笑容温柔点，不要对人家女孩子太凶哦，被骗进我们这样的诈骗集团已经很苦了，要懂得怜香惜玉哦，别给人家吓跑了，节目组会和我们拼命的！” “你不要看着我说呀！”一旁无端被殃及到的rap导师见女人像是在对着所有人说着话，可那双眼睛却死死的盯着自己，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而他的话顿时激起了一片的笑声。 “就是专门说给你听的。”女人不留情面的反击道。 两人的互动让隔岸观火的金发少年笑的眯起了眼睛，余光不经意见瞥向了一副状况外却依然是带着笑容的韩国导师，笑意不由的收敛的几分，脑海里思考着怎么让人融入进来。 在众人说说笑笑逐渐平缓之际，金发少年却是再度主动挑起了话头。 “裴导师应该不会是一个很严厉的导师吧？”金发少年偏过头，像是不经意间cue了一下安静的坐在一旁的女人：“裴导师看着就应该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被叫做裴导师的女人的见金发少年同自己说话先是愣了愣，听着耳麦里的同步翻译，过了一阵疑惑的表情逐渐明朗了起来，迟疑了一下用英文回答道。 “其实我也是第一次当导师，但是我也有在公司教过一些后辈，我个人觉得我还是比较严厉的，对于漂亮的学员可能会更严厉一些。”裴导师回答的官方，显然在这充斥着陌生言语的场合里分外拘束，众人则很捧场的给予了一些回应。 “那漂亮的学员也真的是太惨了吧。”rap导师适时的揶揄道：“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what？为什么？”具有亲和力的女人满脸的不解，反问道：“漂亮妹妹们不就是用来疼爱的嘛？” 裴导师笑着听着耳麦里的翻译，随即解释道：“就是因为漂亮，所以才要比其他人更优秀才可以，不然是不会有人看的见你的努力。” “啊……”具有亲和力的女人五官几乎拧在了一起，一副我都听到了什么的模样，开玩笑的说道：“好凡尔赛啊，你是在炫耀嘛？” “没有没有！”裴导师一边局促的辩解着，一边似乎被女人滑稽的表情神态逗笑，忍不住的弯起的眸子，这促狭的模样看上去倒是十分可爱。 在两人逗趣之际，rap导师正看着面前的大屏幕发呆，大屏幕上还停留在走廊的画面，而此时的走廊在刚刚过去两个练习生之后，此刻已经显得空荡且安静。 rap导师摸着下巴细微的胡渣若有所思的回忆着刚才那个亮眼女生的样貌，总觉得长的很像他记忆中的一个朋友，但又觉得有些不确定。 那个人向来不喜欢和他们碰面接触，唯一的几次还是在一些比赛上，上次见面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而那个人可不像是会来参加选秀节目的样子，而且也完全没必要来这么一个选秀节目当练习生，她要是想要，自己现在这位置她都能坐的下。 就在他凝神思索之际，具有亲和力的女人转头便看着他一副神游天际的模样，像是抓着他的“把柄”似的再度朝他开炮，一脸不可置信的夸张表情说道：“你带薪发呆？” rap导师：“……” “我没有！”rap导师对于这个极度喜欢和自己互相伤害的女人表示很无奈，毫无隐瞒的为自己据理力争道：“我只是觉得刚才那个漂亮女生很眼熟，很像我一个朋友！” “嗯。”对于这样的说法，女人并没有表现出惊诧，反而一副“我都懂”的模样点着头应和道：“看到漂亮的妹妹我也很想和她们做朋友！” rap导师：“？” 女人说完还意犹未尽且颇为嫌弃的点评道：“但是眼熟像朋友这个话术实在太老套了一点，现在可不兴这么说，等会见面了也别这么说，丢人！” rap导师：“……” 好家伙，完全不在一个频道！ 穿破黑暗，窥见光明 怪不得老人常说冤家路窄呢…… 随着电梯门缓缓的合上，黎岚伸手摁下公司一楼的图标摁键，脸上挂着标志性的职业假笑目不斜视的望着前方，像是丝毫没有现在搭理身后两人的意思。 三个人的电梯间只有电梯运行下坠而产生的沉闷风声，红色的楼层电子屏缓慢的跳动变换着，微妙的气氛在三人之间蔓延缠绕。 “这不是黎总监……不对……”黎岚没有想要理会两人，可这两人难得有这样在公司碰头的机会，显然是没有想要轻易放过她的意思：“应该是小黎？” 毫不掩饰挑衅，像是在导火线旁边的星火，将本就满是火药味的空气中填充了过量的危机。 黎岚抿着唇，虽心中闷闷的有种难以言喻之感，可面上却还是一副明艳傲然的笑意，让人察觉不出丝毫的差错，就像是毫不在意一般。 不在意…… 可是又怎么能真的不在意，倘若真的只是无关紧要的旁人落井下石，她或许还会不屑的一笑置之，但此时此刻站在她身后与旁人往她心尖上插刀的，是她一直认为她最爱护且亲近的艺人，陈莉莉。 黎岚带着明媚的笑容回头望向那个女孩，女孩本就望着她，自然是顺理成章的来了一个对视，可她却丝毫没有任何的惧怕，反而虚张声势一般的将头抬的更高了一些。 和记忆中那个殷切却骄傲的女孩一样，却又好像不一样，曾经的那个女孩曾经冒着风雨给她买过蛋糕，而现在两人就好像是互相看不顺眼的陌路人。 而方才说话的是她身边的中年女人，这就是陈莉莉的现经纪人李雪梅，这就是那个接替了她的位置的人。 “李总监，有事？”黎岚强忍着肺部那躁动的烦闷，面上展露着平和的笑容，就想寻常碰头打招呼一样。 “没有，就是打声招呼，听说你带了新的艺人？还是个素人？”李雪梅就像是闲聊一般的随口提及一样，状似关切的说道：“刚才听法务部的朋友说要去参加选秀？那个什么……名字我记不得了，实在不好意思。” 虽是这样说着，可她脸上那笑意却丝毫没有掩饰，就差将“幸灾乐祸”四个字明晃晃的摆出来了。 黎岚当然也知道她是在明知故问，自己与自家小素人这几天被网曝，这里头可没少有他们的手笔，而且他们的消息倒是接收的及时，方才从法务部出来，到现在也不过才短短几刻钟的时间。 如果让她们知道，她是让她家小素人放弃了当下最火的综艺《rapstar》去参加的这档小糊综，估计少不了一翻冷嘲热讽的嘲弄。 可像rapstar这样的综艺放弃了她又怎么会不可惜，可是酷盖的高层明确的向她表示了不希望小左参与进来，毕竟对于他们还说《rapstar》就是柠檬娱乐的招牌，小左则是一个实实在在荧屏新人且有黑料，高层也怕有所闪失，且高层心里是有了人选的，比起张晓斌的冒进想要以此一博高层考虑到的是维持。 但是高层又不希望小左去柠檬娱乐，又怕她真的把柠檬娱乐带出头了，这样又不是他们想要看到的，所以向她提出了资源置换的方式想把小左压在这档节目。 她其实也是在其中权衡了一下。 其一是怕这一个月不可控的时间，酷盖高层的会使用一些不入流的手段来达成他们目的。 其二则也是她一直以来的顾虑，就算左奚玖真的被张晓斌力保参加了这档综艺，她怕《rapstar》第四季的效果不尽人意，到时候的舆论极有可能使得左奚玖这个新鲜血液成为众矢之的。 节目组是原班人马，其他导师有团队有粉丝维护，而左奚玖身后只有一批黑粉，要是有心人使坏，这口锅实实在在的扣下来，接受到的炮火是难以想象的。 所以她选择了和资本合作，不仅能取得后续的资源，一定程度上还能和酷盖视频搞好关系，如今她们已经与柠檬娱乐交恶，要是因为这件本就悬而未决的事与酷盖视频高层闹出不愉快，那就真的是举步维艰了。 其实她也向酷盖高层表示过，她们不会去参加柠檬娱乐的任何综艺，过节是其次，重要的是人家也不一定要，试图用这种说法把左奚玖从这档综艺里捞出来，毕竟三个多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算短。 然而且酷盖视频的高层却是精的很，也没说信没信，说什么也没松口同意放人。 就是这段时间可能要委屈一下自家小素人了…… 一旁的李雪梅久久没有等来黎岚的回应，以为黎岚的缄口不言是犯怂了，这会儿便更加的趾高气扬了起来，施舍般的说：“你要真有什么困难，你可以跟我说，我可以帮你，虽然《你的偶像》去不成了，又不是没有别的路子，何必拖着你家艺人去参加那种小综艺……” “不过你家艺人现在估计也只能上那种综艺了，没什么名气就敢公然碰瓷影后，这胆子可是不小，野心也大着呢，保不准啊就是第二个林晗……”李雪梅这段话话句句不提黎岚，却句句都在搓着黎岚的心窝子。 黎岚嘴角的笑意渐渐的消失殆尽，同样也昭示着她的耐心正在逐渐耗尽，特别是在听到那个名字时，原本还略微弯着的眸子里闪现些许厉芒。 “不劳您费心！” 懒懒瞥了她一眼，那点儿与她虚与委蛇的想法已然告罄，直接伸出手打断了她后续的话，扯了扯嘴角嘲讽道：“当着我的面就敢嘴我的艺人，李总监现在可真是好大的官威啊。” 黎岚歪着头，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头，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里却是没有丁点的笑意：“好好守着，好好享受吧，德不配位便总有易主的一天，到时候希望李总监还能笑的出来。” 就在黎岚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电梯门随着“叮”的一声警示而随即打开，黎岚毫不犹豫且头也不回的迈出了步子。 而李雪梅正欲开口反驳，一堆呛声的话也随着电梯门的打开见到来往的人群而独自咽下，但单从脸色上来说却是实实在在的难堪极了，她可没有在他人面前撕破脸让两个人都难堪的癖好。 李雪梅有所顾虑，可一旁全程一直沉默着的陈莉莉却是冷着脸突兀的发声道：“希望的你的新傀儡真的能如你所愿的任你摆布……” 已经在电梯外的黎岚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身后的电梯门已然合上了一半，黎岚回过头便与陈莉莉那双冰冷的眸子相撞，她当然也知道陈莉莉口中的傀儡是谁，但她并没有做出反驳，而是朝她挑眉勾了勾嘴角，带着几分讥诮。 “那我也祝你前程似锦……” …… 而此刻别人口中新傀儡的左奚玖此刻正站在声源处的大门前，打开门是一个刻意被烘托的十分暗沉的通道，通道的尽头依稀能望见一道光。 左奚玖眨了眨眼大致是能够猜出节目组这么安排的寓意。 左奚玖抬脚走进这个昏暗的通道，朝着前方的光源处走去，穿破黑暗，窥见光明，看来确实是有在认真的想要做节目的。 而通道的镜头则是这个节目录制的主场，这个精心装扮过的演播厅和这栋破旧的大楼完全就是格格不入的两个世界，甚至于都不能联想到一块，灯光舞台布景看上去显然是花了大价钱来布置的，主题色彩上是神秘的科幻蓝。 已经聚集大批练习生的演播厅已然热闹非常，乌泱泱的人群和成排的机械以及镜头后的工作人员，右边是梯形往上罗列的座椅，上边已经坐满了异常亢奋的练习生们，左边架着的高台则是为导师安排的位置，而左奚玖从入口处进来的地方则是整个演播室的中心——舞台。 这是每个练习生都要经过的地方。 而舞台正中央的电子屏幕上变换了图片公司与名字，广播声徒然响起。 “山海娱乐——左奚玖” 广播响起时，便预示着有新的练习生到来。 大屏幕上刚刷新出来的这个名字自然是引起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刚开始一个一个的来倒也不会显得多突兀，也只是互相打个招呼什么，越是到后面人越多，晚到的人反而会接受到更多的注目礼。 “山海娱乐？陈莉莉他们那个公司嘛？我们这儿有山海娱乐的人嘛？”座位女生左右询问一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互讨论着。 “是哇，陈莉莉林晗的公司，在我们这也算是比较大的公司了吧？” “左奚玖？有这个人嘛？我都没听过这个名字诶！” “不会是今天才找来的吧？” 在座的许多练习生是早早的便来了节目组安排的宿舍的，有的是一家公司的相互本身就认识，有的并不认识的灵魂相处一个来月的相处，拉帮结派形成了一定的小团体也不一定，所以到底是不是新来的互相问问打个照面就能知道。 而且这几天宿舍陆陆续续都有一些节目组从隔壁节目组“请”来入住的女rapper，节目组的情况她们自然是不可能一无所知的，所以即便是临场请来的她们也并不会有多惊讶。 但是，好比每个班里转来一个新生，难免都是产生些许好奇心理，她们自然也是不能免俗的，即便身边美女环伺，看久了熟稔了就很难不“厌倦”，毕竟家花哪有野花香啊。 “来了嘛来了嘛？好看嘛？”有的女生已然伸长了脖子便舞台两侧的通道楼张望着。 大多数女生往往比男生更喜欢看美女。 “没呢没呢！别压着我肩膀。”前排的女生拍开后排女生放在自己肩上的手，吃痛的和说道：“痛！痛！痛！” “我刚才在楼下看到一个好漂亮的女生，不知道是不是她，真的超漂亮，我还没来得及多看两眼就被你拉走了！” “你也看到了？我也看到了！比安怡然还漂亮！” “比安怡然还漂亮！？那你不提醒我？你吃独食？” “我给你眼神了！你自己没get到！你总不能让我当众喊说：看！有美女嘛！” “也不是不行！” “你好美的脸，好恶的心，你想让我在美女面前丢人？！” “我就不怕丢人，和美女交朋友丢啥人！要是我，我直接上去就是一句‘嗨，老婆！’。” “拉倒吧，估计你巴不得地上有个洞能把脑袋埋起来。” “卧槽，我没瞅着！嫩漂亮那来我们这节目图啥……唔。” 这个发出灵魂提问的女生嗓门略微有些大还带着些许的地方口音，许是怕她在度语出惊人，旁边的朋友极速的伸出手捂住了她的嘴，然后目不斜视的露出了一个礼貌而不失尴尬的笑容来迎接众人的目光。 一系列的动作熟练的让人心疼。 一度有些许失控的场面，也因着这句话短暂的沉默了片刻，但也仅仅只是片刻，在几个女孩子没忍住笑出声之后再度乱作一团，你聊你的，我聊我的，倒是互不影响。 喧嚣声与前方的光亮同行，黑暗逐渐的消退，前方的舞台随着她不紧不慢的靠近在视野里渐渐清晰，耳边原本如若耳语的交谈声也变成嘈杂的喧闹声。 那像数不清的黄鹂鸟在耳边不间歇的鸣叫的感觉，使得左奚玖眉头也不自觉的微微蹙起。 左奚玖此刻的太阳穴正一突一突无规律的跳动着。 而当她终于走过仄长昏暗的通道，迈出步子将自己全然置身于舞台耀眼灯光之下时，还不待刚从黑暗中脱身的她好好观察四周的环境，那些原本令她头疼的喧哗声仿若按下了暂停键般戛然而止，随之迎来的便是一道道好奇、疑惑、诧异的目光。 即便早有准备，可突如其来的大片关注度还是使得左奚玖的身体不由的紧绷了起来，她甚至来不及也没注意到自己一直紧紧拧在一块的眉宇。 而她即便只是微微的皱眉，却在那加持着冷峻且富有攻击力的妆容下，显得她整个人萦绕着冷漠与暴戾，满脸盛气凌人的“凶相”，使得她看上去并不好相处。 初舞台（上） 当左奚玖的身影出现在舞台的那一刻，她仿佛就是整个舞台的焦点，无数的机位与灼灼目光都无一不锁定在她的身上，选手席戛然而止的喧闹声在停顿了片刻之后便毫无意义的炸开了锅。 甚至于还有一些轻佻份子，趁着场面混乱吹起了悠扬的口哨声，有那么一刻左奚玖仿佛间觉得自己进了什么狼窝。 左奚玖面上若无其事的冷着一张脸，迈着长腿走嘛着拽的二五八万的步子朝着选手席走去，眼眸十分随意的打量着四周，仿佛对面前发生的一切都熟视无睹毫不在意，对这些人的反应没有一丁点的回应。 选手席是由下至上的排列的梯形座椅，并没有像以往的选秀综艺一样以排名列分，座椅的每一行每一列都是相同的数量，8行13列，一共104个座位，也就是有104个人。 此刻剩下的空位已然不多了，零零散散的分布在各个角落，已经在阶梯上的左奚玖的缓下脚步犹豫了一下。 “随便坐的，随便找个位置就可以了。”座位上的女孩见左奚玖驻足踌躇的模样，友善的出声提醒，周身的其他女孩也纷纷应和。 女孩们已经是可以确定左奚玖就是一个临时被节目组掳来的，毕竟是这样的长相的话，是不可能那么没有印象的。 “谢谢！” 左奚玖颔首轻声道谢后便往上走了两步，忽视依旧环绕在周身的目光，选了几个座位当中比较边缘的地带。 方才对左奚玖释放善意的女生目视左奚玖离开后一脸惆怅，嘴角荡漾开的笑意却是怎么也压不住。 “这是女娲的付费作品，我可能就是女娲造人时甩出来的泥点子吧。”女生单手托脸忍不住感慨，又斜了一眼身旁的好友：“为什么我的身旁不是空位置？为什么我的身旁是你？” “你可消停会儿吧。”女生身侧的好友挑眉嘲讽道：“刚才还说要当面叫人家老婆呢！人真到面前了，屁都不敢放一个，你刚才夹着嗓子腼腆害羞的样子，要不是我知道你是什么德性，我就信了你的邪。” 女生：“……” 像她们一样讨论左奚玖的声音并不少，甚至于是左奚玖的身边，自以为她听不见，却是一字不落的进了她的耳朵，左不过也是一些讨论她音容样貌对白。 好像所有人都对她很感兴趣一般，可自她坐下，也没有一个人上前与她寒暄攀谈，渐渐的话题注意力便也拐到了别处，没有了过多的关注，左奚玖因为紧张而僵硬的身体也逐渐的缓和了下来。 扯了扯腰间的皮带放松下来的左奚玖倚靠在身后的座椅背上，连带着一直紧皱的眉间也渐渐的舒缓开来。 她大致也知道自己紧张的情绪源自于何处，之前虽然知道当明星需要面对众多的观众结交许多的人，但没有真正的身临其境之前她也没有太过在意，她想当然的以为自己可以克服所有问题。 但现在，她也不得不直面于一个历史遗留问题，一个心理上，一个并不是单单凭借于手段便能解决的问题。 大概是上辈子容貌与身体残缺的原因，她并不喜欢被别人过多的关注，也不愿与人过多的交流，即便清楚知道现在的自己，拥有健康的体魄与完好无初的容颜，但心理身体本能会对这一切产生排斥。 这大概就是她目前需要克服的问题。 之后又陆陆续续的进来了几个练习生，选手席剩余的空位上慢慢的坐满了人，女生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东拉西扯着，但慢慢的气氛也由着时间的推进，逐渐紧张焦灼了起来。 “怎么办我突然好紧张啊！我怕等会儿摔倒！” “摔出圈也不错……” “你把心放在肚子里，我们这节目也没人看……唔。”口无遮拦的女生再度被捂住了嘴。 “……” 也就在这是，演播厅的灯光骤然暗下，原本悬挂着节目logo的屏幕，猛然快闪过几段文字，也就是这时一个拔长的身影背对着屏幕面对的众人逆光走来。 当所有的文字播放结束之时，所有的灯光都打在了舞台中央的男人身上，男人一头金发将皮肤衬得分外白皙，黑白分明的眼眸含笑注视着众人，一身暗色格纹西服，将他的身材衬得修长笔直。 当男人到达舞台中央之时颇为动感的音乐声也随之响起，缓过神来的女生们也适时回应以尖叫欢呼与掌声，甚至于有人还大喊着好帅啊。 从思绪中被拉回的左奚玖也将目光投向了舞台中央，舞台上的男人正跟随着音乐的节点肆意舞动着，低哑的声线配合着野性的舞步，像丛林里潜伏的猎手，直至最后舞台的enging，全场气氛被推向了高潮。 左奚玖也随大流的鼓起了掌，如果不是身旁有个女生问同伴这个男的是谁的话，她一定会以为这个男的很出名，毕竟现场大家都表现的这么热烈激动，现在才发现原来大家都只是单纯的气氛组。 不过左奚玖也能理解，像这类选秀综艺自然是少不了气氛组这一类的，适当的给予反应相应的也能够获得更多的镜头，毕竟最后的播出剪辑里少不了这类的镜头。 当然也有可能只是单纯的因为看到帅哥跳舞而亢奋。 “大家好，我是《偶像万万岁》偶像制作人纪霖桥。” 纪霖桥进行了一段简单的自我介绍之后，便是了一段冗长的赛制介绍以及赞助商的广告植入，与选手席的选手们进行了短暂的互动之后，按照流程请出了导师。 导师们也以自己的领域为中心，用代表作进行了简短的演出，最后出场的外国舞蹈导师显然知名度比其他几位导师要高一些，表演的代表作曲目也较为知名，连左奚玖也在街头巷尾的一些地方听过两耳朵。 在周身练习生们只言片语的科普下，左奚玖对这些导师也有了一个较为浅显的认识。 偶像万万岁的制作人纪霖桥，是中国一个当红男团的成员，当然红的是男团糊的是他，显然那个男团在国内知名度是很高，但流量拔高的也只有那么一两个，其余的估计很多连名字都没有听过，纪霖桥就是其中一个，这也是国内组合的现状。 声乐导师则是当年的乐坛天后赵静雯，不少歌曲都是广为传唱的，但奈何现下流量担当，作为一个过气天后，自然是没有什么热度可以上什么大热的综艺的，但名头声望还是有的。 舞蹈导师是韩国女团的成员裴妍熙，一些代表作甚至于火到了国内，名头在国内甚至比其他的导师要出名一些，左奚玖觉得节目组邀请她最重要的原因应该就是因为便宜了。 左奚玖的目光不由得多看了坐在导师席上的裴妍熙两眼，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导师让她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但是很快她的目光又被裴妍熙旁的rap导师所吸引，rap导师曾佳鸣可以算是她的老朋友的，但也多是在网络上联系的，还合作过几首rap单曲，现实中也不过是打过两三个照面，左奚玖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认出自己。 rapper导师曾佳鸣圈内诨名anthony，直译是安东尼，曾经和左奚玖属于一个厂牌，后来自己独立创建了新的厂牌，随后带着厂牌选手在第二季《rapstar》打响了知名度，但在圈内的名声却是好坏参半的。 他会来参加当这个综艺的导师倒也算是情理之中。 左奚玖翘着二郎腿，悠闲地坐在座椅上，单手随意的搭在膝盖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敲动着，她倒是没想到会在这个选秀综艺里遇到自己的老朋友。 而就在左奚玖认人的阶段，初评级舞台已经正式开始了，第1组成员已经有序的走上了舞台。 节目组安排的出场顺序是由公司名字的首字母所决定的，初评级舞台不同于其他的舞台，初评级舞台一般在中间的表演的形势会更加有利，因为考前导师的评分会较为严苛，中间阶段标准会适当的放低，越到后面无论是导师还是观众，都会因为视觉疲劳出现倦怠的情绪。 第1组是来自知名公司的大型女团，该女团成员林林种种加起来统共估计有几百号人，旗下还分为众多的小分队，大概在女团里待几年便会迎来毕业，接着就会有新鲜的血液注入，而这个女团的成员在众多选秀综艺中都能够看到。 不过被送来参加这个综艺显然不是什么大热成员，不过实力多少还是有的，即便是节目组规定的全开麦也没有半分的拉跨。 甜美的舞蹈，清新的曲风，加上无可挑剔的表情管理，现场的不少妹妹们都直呼可爱。 “好可爱！” “不愧是大公司，这怎么比！我只是一个小公司普普通通的两个月练习生罢了！” “你比我好点，我两个星期前才开始学的！” “啊啊啊啊！犯规犯规！想拐个妹妹回家！” 不怪她们情绪如此激动，现场观看本身就与隔着屏幕是有所不同的，无论是舞台灯光还是气氛的烘托，这段甜度超标的舞台，就连一直面色沉重的左奚玖此刻也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毕竟看美女唱歌跳舞本身就是一件让人心情澎湃的事情。 “这个舞台算是一个不错的开端。”金发少年纪霖桥含笑给予了这个表演肯定，随即话锋又是一转：“但是，你们有一个很致命的缺点，不知道你们自己有没有察觉，你们的舞蹈动作，唱法，表情都过于的统一，你们没有一个突出的点，能让观众记住你们！” “我不知道你们之前的老师是怎么教你们的，你们唱歌其实没有运用到太多的技巧，你们其实本身的音色并不是很突出。”方才后台还在说着要温柔对待练习生们的亲和力天后赵静雯却是抱着一张脸严肃到可怕：“女团确实是不需要太过突兀的凸显表现自己，但是也不能缺乏于自己的特色” “很可爱，但是你们像是同一批流水线里生产出来的布娃娃。”裴妍熙沉吟了片刻用英文表达了自己看法，“而且你们的编舞上并没有什么能让我记住的亮点。” “嗯，对。”rapper导师曾佳鸣点头附和道。 毫无意外，作为第1组出场的女孩们并没有高评级的出现，不少人都感到唏嘘，面对着严厉的导师们，女孩的心情难免都有些忐忑。 “这么严格的嘛？” “我们这水平会有a嘛？该不会最后一个a都没有吧？” “我们大部分人可都是半路出家的半吊子，他们算是我们当中比较牛的了吧？” “不至于不至于。” 耳边是选手们压低了声音的窃窃私语，左奚玖半伏着身子单手支着下巴，等待着下一组的演出，许是她不在乎排名的缘故，她并没有多少的压迫感，难道紧张一下她还能突然会跳舞了不成？她跳舞方面连半吊子都算不上。 而之后的表演也算是在顺利的进行着，有纯跳舞，有纯唱歌，有唱跳，还有同行的rap，实力上参差不齐有好有差，简直可以说是两个极端。 但是想想便也能够理解，这里的练习生们，往上是经过专业练习多年的公司练习生和已经算是出道过的艺人，往下则是一些小网红个人练习生甚至于练习不久素人，跨度大其实并不稀奇。 左奚玖个人是比较喜欢看跳舞，跳舞的无论是身段还是氛围上，她都挺喜欢的，所以她整个过程上看的是津津有味的，她也多少能理解“从此君王不早朝”的苦衷。 但是，有时候突如其来的车祸现场也差点没把她带走。 比如就是现在，本来还好好的看着跳舞听着歌，动感的舞曲卡点的舞步，除去全开麦产生的一些唱歌上的瑕疵，进展上看上去一切都还蛮顺利的，旁边一个女孩站定在一边，在高音的部分声音逐渐的拔高。 选手席上的众人已经不自觉的跟着屏住呼吸伸出手准备喝彩，左奚玖也屏气凝神等待那个高音到达到顶峰时，结果这个即将完成的高音……劈叉了！ 啊……这…… 左奚玖被吓得一激灵，面无表情的脸上也出现那么一刻的表情失控，同时也觉得颇为遗憾，真的就差那么一点就是一个完整的舞台，她只觉得那个出错的女孩好像都快哭出来了，但最后还是坚持着将整个舞台完成了下来，不出意外的她特别被点名了。 她还特意看了一眼，小姑娘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依旧在忍着眼泪，眼睛鼻子红彤彤的，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兔子。 左奚玖抿着唇又转回了脑袋，等在看向舞台时，新的一组双人小队已经踏上了舞台，而那显眼红色的头发一眼便进入了她的眸子。 作者有话要说：　　捡了只生病的小猫咪，不，捡了个小祖宗，杯状支原还有一个啥三个病症感染，花了大几千还没好，今天又感冒了，今晚估计要带到宠物医院治疗，明天不一定确不确定更新，不更新的话今晚会挂请假条…… 初舞台（中） 玫瑰。 像花店里被摘除了锐刺的红玫瑰，沾染着水露，娇艳欲滴却不具备任何的攻击性，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抚摸她的娇嫩卷曲的花瓣，甚至想残忍的将其揉碎与掌心。 “我是来自苹果娱乐的人间妖精岑靖柔！” 红发少女肆意的扬了扬自己浓密卷翘的红发发，脸上洋溢着极具感染力的笑容，笑起来的模样显得格外甜腻，随性大方的姿态反而让这句羞耻感十足的台词变得理所应当起来。 “我是来自苹果娱乐比钻石还要闪耀的许雯。”岑靖柔身旁的女孩将手放在放在脸颊处，歪头对着众人做了一个甜美的pink。 “开始你们的表演！”纪霖桥看着手头的资料，心里也有了计较，拿着麦抬头颔首示意他们可以开始。 两人像演练了无数次一般在自己的位置上站定，低下脑袋，当随着鼓点的响起两人默契的在同一时间抬起了脑袋，微妙转变的气场，让现场的人不约而同的发出了惊呼，舞台的魅力也在于此。 与前面可能连舞台边角都没有摸过的，甚至连镜头长什么样都没有见过的未出道练习生不同，这两人无论是舞蹈、表情、气场，还是对镜头的掌控力都是完全大佬“血虐新手村”的程度。 她们的实力显然是要优于现场大部分人的。 表演还未结束，左奚玖硬是从一些一部分的练习生的脸上看到了一系列的情绪变化，从一开始的惊艳到感受到lsp的快乐再到思考再到怀疑人生，甚至于有的练习生的脸上已经是英勇就义的悲壮。 “这怎么比啊？” 选秀的快乐在于养成，观众粉丝要做的是通过投票或者花钱让自己养成的对象获得更多的机会，而选手和资本要做的是要上更多的人能够看到她们。 而能够吸引到观众的无疑是样貌、人设、实力、话题。 现在市场上大热的选秀多是有资本干预，像现场大部分的练习生可能连海选都不一定能过的了，即便过了海选估计也只是万千陪跑的一员，镜头更是不能奢望的，但大家依旧趋之若鹜的原因，便是想要抓住机会。 《偶像万万岁》对于她们而言也是一个机会，有不少人还是在之前选秀上淘汰下来才来到这里的，但也不是真的就不如那些被选上节目的人，但至少在那些工作人员看来，她们的身上并没有他们所想要的东西。 来参加这个节目的谁会不知道这个节目是个注定的“糊综”，但大热综艺没几个镜头的炮灰都能当，上个糊综又能怎么样？就算真的糊的的一塌糊涂那就只当是赚个通告费也行。 偶像周期本来就短，对于她们当中不少人来说，她们的年龄已经没有可以让她们挑剔的筹码了，能抓住的机会自然是没有就此撒手的道理。 当然，当中自然也有极大一部分人是抱着“宁当鸡头不做凤尾”心思，想着在这档综艺里大放异彩。 当然，这个想法显然是要落空的，依着左奚玖根据现场以及舞台的观察，节目选人看上去仓促随意，甚至于还有临场抓她凑人数这样的骚操作，但是显然并不是真的随意选择的。 选手席上的选手都是各具特色的，实力强劲的就去方才那两个人一般强悍到离谱，或是一些实力不济或是样貌不济的都是在自己性格个性或是特殊领域上独具自身闪光点的。 左奚玖推测，导演组有意将侧重重点放在“养成”上。 就，有点意思。 左奚玖侧头瞥了一眼众人的反应便再度将注意力重新放回了已经可以称之为燃爆的舞台上。 左奚玖并不懂舞蹈，但她以观众的视角而言，这段舞蹈即便是放到真正的公演舞台上也是毫不逊色的，热情撩火的动作性感又不是低俗的轻浮，明明还露的地方都没露，却意外的撩人心弦。 虽然依旧是绷着一张脸不见任何多余的表情，但耳廓染上的绯红却是真切，就，看着都让人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也许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关系，也许是她真的夺人眼球，左奚玖的目光最后还是落在了那一头红发的少女身上。 她仿佛就是天生为舞台而生的。 一颦一笑皆是风情，自信且强大，耀眼让人难以忽视。 一舞完毕，场面几近失控，左奚玖甚至在混乱中听到了几句“国粹”来表示的震撼，这样的反响也让左奚玖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可爱在性感面前不值一提”。 但让左奚玖略显疑惑的是，她听见了许多人叫着“许雯”的名字，一声比一声大，甚至于有趋向一齐喊口号的意思。 可是，令左奚玖觉得不解的是，明明另一个女生给她的感觉会要更好一些呀？难不成行业人员眼中的专业和自己这个外行人是有不同解释的？总不可能是自己带着滤镜？ 但这些问题只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还没有到让左奚玖刻意去思考的程度。 左奚玖毫不吝啬的献上掌声，其实每一组都会给予掌声，无论好坏，这是对表演者的尊重。 当火热的氛围逐渐褪去，众人的脸上依旧挂着激动或兴奋的表情，一直含笑的导师们这才拿起话筒。 “我认识你们，我们见过的。”裴妍熙看着手头上的资料，又看了看舞台上的两人，面露惋惜的对其他导师解释道：“她们在我的国家出道过，她们很优秀，就是没有好的机会。” “啊，我看到了。”声乐老师赵静雯垂着脑袋研究着手上的资料，惊讶的说道：“岑靖柔，练习生五年，出道两年！许雯，练习生两个月，出道两年，这是你参加的第2个选秀？” “对！”岑靖柔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一旁的许雯点了点头不卑不亢的说道：“去年参加另一档节目，我们的成绩并不是很好，可能是我们并不够优秀，经过这一年的努力，我们相信我们已经是更好更强的自己。” “当然，肯定会有很多人嘲笑我们，说我们是回锅肉什么的，回锅肉又怎么样？我们只是想把握住所有我们可以把握住的机会，机会永远是在有准备的人手里，我们觉得我们这次准备好了！” 赵静雯讪讪的笑了笑，她的本意本来只是有些诧异，本身语气上也是没有带着恶意的，只是想提出这一点后在稍稍的鼓励一下他们，变相也算是多给他们一些镜头和关注度，毕竟，他们的实力在一众练习生当中的确算是比较强劲的。 许雯这先声夺人的开口，倒显得她是像在有意给她们难堪，搞得她到嘴的话不上不下着实难受。 但她也不会小心眼到去和这些孩子计较这些无心之举。 赵静雯稍稍沉寂片刻之后，还是点了点头温和的开口鼓励道：“能有这样的想法是很好的，不要过多的去在意外界的看法，加油！” 一不留神被强行喂了一碗鸡汤的左奚玖，眨了眨眼睛，看了眼一旁像是被忽视了的岑靖柔，一言不发的站在一旁安静的倾听着导师们的点评。 从上场到舞台结束她，唯一的一次发言大概就是那句简洁的自我介绍。 最后导师在商定之后给出了最终评级，岑靖柔初评级结果为a，许雯初评级待定为b。 “因为你们是经过系统性训练的练习生，有丰富的舞台表演经验，我们对你们的要求会比普通的练习生要更加严格一点。”金发少年纪霖桥作为导师们推举出来的代表发言道：“你的动作很有张力舞台效果也不错，但是许雯你唱跳的时候气息不稳，中间有一个换气声非常明显。” 金发少年顿了顿，犹豫片刻还是说道：“而且你的舞台表现也有点刻意，不自然，就像是为了性感而性感一样，所以我们给你待定的组别为b。” 许雯咬着下嘴唇显然是对自己的评级不服气的，想要呛声为自己辩驳却也没有这个胆量，最后还是咽下了这口气，满脸失落的说道：“好的，谢谢导师。” 目送两人下场后，左奚玖抻了抻僵硬的腰背，经过几组的表演她已然不知道现在时间几何，但显然是已经过了中午的饭点了，可似乎表演过的人数都没有到总人数的一半，似乎不到夜里显然是收不了工。 脊背处的酸痛使得她不得不刻意去变换姿势来达到舒适的效果，但是收效甚微，座椅间狭小的空间让她伸展不开手脚的同时还得束手束脚的收着。 这空间设计上左奚玖觉得并不合理。 左奚玖往座椅里面挪了挪，试图让无所适从的长腿有一个适当安放的空间。 经过不懈的奋斗最后还是选择了放弃。 可当她看向旁人时，发现座椅对于他们还说似乎更像是量身定做的，甚至有一些娇小可爱风的妹子一边欣赏的演出，一边还坐在凳子上将小腿腾空悠哉悠哉晃着jiojio，看上去分外惬意。 左奚玖低头看向了自己与底板持平的马丁靴，还有高于座位水平线的膝盖。 左奚玖：？ 而就在左奚玖弯腰确认座椅确实无法升降的时候，再度直起身子时，她感受到了无数双陆陆续续望向自己的眼睛，但也只是看了她一眼便挪开了。 左奚玖：？ 左奚玖哑然，所以她就弯个腰的功夫，发生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苦恼，带去医院，医生说小猫没有发烧！医生说继续吃药带回家观察一下，很愁，猫猫还在打喷嚏，今天还鼻塞了，吸溜吸溜的。 初舞台（下） 虽左奚玖满心疑虑，但面上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依旧若无其事的板着一张脸坐在那儿，让人看不出半点的情绪，她的眼睛目不斜视地注视着前方的舞台。 看戏不怕台高的众人，见左奚玖一副事不关己且高贵冷艳的样子，渐渐的觉得无趣便如她所想的一样少了一些关注。 左奚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目光也不由的凝神注意起舞台上的情况，这一次突然收获一票的关注度，总不可能是因为自己弯腰找座椅升降装置有关？这样的话显然是舞台上发生了什么。 可看着导师席上的导师们一脸茫然且震惊的表情，一点儿也不像是刻意cue到自己的样子，况且他们的目光也并没有看向她，那唯一的突破口就是此刻舞台上的那5个练习生了。 而那5个练习生穿着的统一的服饰，拿着话筒的女生是站在最中间的c位。 女生的长相只仅仅只能算了上出挑，有特色的同时但并不显眼，属于放在一众练习生当中能被多看两眼的程度，身材优势也并不突出，但那一身沉着自信的气质却是给她总体加分不少。 “你知道你这句话会一下子得罪很多女生吗？” 声乐导师赵静雯见金发少年拿起话筒又放下一副不知道说什么的样子，在场外导演的示意下拿起手边的话筒摆出一副夸张的表情打圆场道：“你真的好敢说耶！” 赵静雯觉得自己实在是太难了，明明自己只是拿着声乐老师钱却要身兼多职担任起身为班主任偶像制作人的活。 但也没有办法，作为偶像制作人的纪霖桥也仅仅只是一个出道没几年的小偶像，参加过的综艺，估计手指头都数得过来，临场反应能力就更不要说了，这个时候估计已经慌的不行了。 而rap导师曾佳鸣，虽然身为一名rap，但是在现实生活当中却是一个极为腼腆的闷油瓶，甚至可以说是老实的过头，录制了这么久，不要说梗了，完整话都没说过几句。 另一位异国的舞蹈老师就更不用说了，语言完全不通，还指望她什么？ 好在赵静雯在娱乐圈也不是白白拼搏这么久的，面对突发事件这点儿的临场应变能力还是有的。 千人千面，像这种本身就靠着搏出位出头的节目，突发事件当然是少不了的，也怪前面的妹妹们太老实而让她一时间松懈大意了。 赵静雯心力交瘁，导演组那边估计要乐疯了，有矛盾，有冲突点，节目才会有看点，这样有个性有话题的选手他们巴不得多来几个。 “没有什么敢不敢说的，我只是不会说谎而已，而且我有这个实力为我所说的话负责！”女生说这句话时淡定果决，面对场下议论纷纷的众人，昂挺着脑袋丝毫不怵：“我还是那句话，我的老师跟我说过，你也许能凭借长相优势吃到足够的红利，但是如果你没有足够的实力是注定走不长远的。” “这句话用来告诫我自己，也希望能够警醒某些练习生。” 前面那句话没什么问题，左奚玖是赞成的，也是黄埔老师怕她走错路而一直在和她说的，但那后面一句似是而非的某些人，针对性就多少有些强，在有心人眼里，这分明就是暗戳戳的内涵。 而她也总算是摸清了事情的脉络。 左奚玖不爱对号入座，她不觉那个女生说的是自己，但是其他吃瓜看戏的练习生并不这么觉得。 某些练习生的话指向性也许并不是很明确，但前提加上漂亮两个字，目标一下子就小了一圈，而新晋成员左奚玖自然被划分为了漂亮的那一块。 左·某些练习生·奚玖躺中枪，好在一切也只是在练习生们当中的骚动，台上的导师们明显还一无所知。 “嗯，你老师说的也没错，长相上的优势也许在偶像这条道路是一块不错的敲门砖，但是并不长久，而真正能够学到的东西才是自己的。”赵静雯沉吟了片刻，将女生的话重新组织了一下，再用自己较为温和的话术复述了一遍，也算是缓和了一下现场的气氛。 肯定了女生所说的前半句，也刻意略过了后半句那颇为尖锐且带有指向性的言论。 “你觉得自己很强？” 生怕她再说出什么的赵静雯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多做停留，也没有给女生回话的空隙，快速的从女生的话中找到了切入点，想着把话题拉回来。 但她明显低估了女生的脑回路。 “我就是冲着c位来的。”女生毫不避讳自己的野心，没有任何想要谦虚的意思：“成团不是我的目标，我的目标是站在这个节目组最高的那个位置！” 赵静雯梗了一下，但还是只能硬着头皮打掩护道：“有自信有想法是好事，不想当将军的士兵都不是一个好士兵，有目标才能有动力！既然来参加节目，谁都想坐在那个位置！不要小觑你的对手！” “在场没有任何人能当我的对手，除了我自己！”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针对一些个别人，这几乎等同于是无差别攻击，选手席一片哗然。 练习生：！！！ 导师：！！！ 赵静雯：我累了！毁灭吧！ 选手席左奚玖却是听着饶有兴致，她可并不觉得这人是单纯的无脑树敌，她显然是有策略性的。 这个人明显想拿大魔王的剧本。 先在最初立一个毒舌耿直的野心家人设，将话题度拉满，也许最初会都是骂声，但这种不触碰到原则性的问题，骂的越厉害人气热度越高，后期安排一些剧本，例如口嫌体正直的耐心教导其他练习生，来一波极限反差，还有就是不可或缺的顺位第一和用实力吊打所有人。 下一波水军买一波通稿，舆论立马两级反转！虐粉的同时还能收获一波路人盘。 野心从来不是什么会被人攻击的点，会被骂的都是些德不配位的野心家。 要最终实现这个计划，有两点要素是不可或缺的，第一是真的有那个货真价实的能力，第二点则是需要有节目组在后面做推手打配合。 有实力有背景，这两点是缺一不可的。 第一点很快便被她们准备的表演所证实，毫无疑问，那个女生实力确实不输于前面的任何一个人，其余的4个人被她衬托的就像是四个伴舞，而她们当中也只有她一个人拿到了a。 当然，也有可能是公司专门安排了她们拿来当垫脚石。 现实往往就是这么残忍。 不过这些也只是她的猜测，比起仅仅只看表面，她更喜欢把人心想的更复杂一些。 而后面的选手就是这个女孩打开了某个开关，后续想要搏一搏镜头的选手并不在少数，甚至于有些选手兵行险招，选择了一些猎奇的表演方式。 不知不觉的左奚玖也不知自己坐在这个并不算舒适的位置上坐了有多久，发麻的小腿迫使她不得不伸出手捶了捶，不过并没有缓解多少。 而其他选手的情况明显也没有比她好多少，情绪与精神上的双重疲软使得她们的反应迟钝了不少，但顾及到镜头还是不得不强打着精神，生怕一不留神被拍到什么不好的画面与表情，在别人表演的时候，稍显懈怠被镜头记录都可能被恶剪而让观众产生恶感。 好在初评级随着一组又一组的表演已然接近尾声。 “已经是好了是嘛？” 选手们累，导师们又何尝不累？他们不像选手们一样表演完节目可以发呆摸鱼，他们必须全程认真专注才能给予公正的点评，反正赵静雯感觉但自己嗓子眼已经发干发涩了。 拿着手头上已经翻到见底的资料，即将下班的快乐使得赵静雯的眉梢眼角都染上了雀跃。 打工人左奚玖听到赵静雯这么问便也转过头去看一头的工作人员，按照这个节目的规定她是不能离开节目组的这一块区域的，之后的一个月指定是要住这儿的。 黎岚中午便被她支使着去收拾了行李，估摸着应该是寄放在了哪里，她一会儿还要去问问工作人员才成。 至于她的演出？ 那是没有的了，她今天才是临时被拉来凑数的，简历没有、vcr也没有、最重要的是她根本没有办法准备出任何的演出，无论是歌曲还是舞曲她都没有购买版权，节目组有版权的她也是不会！ 至于她拿手的rap，无论是黎岚还是张晓斌都是不想她掉马甲的。 黎岚是觉得不是时候，觉得这档糊综不够格，张晓斌则是抱着没准她一个月后就能被放出来继续能够上节目的希翼。 这也是她一直这么气定神闲的原因，只是看演出她就一点不慌。 最后播出效果那就是后期剪辑的事了，100多个练习生的舞台本来就是不可能被如数放出的，或简化或没有都是常事，选手镜头被一剪梅的案例在历届综艺中更是数不胜数，这不是偶发，这是必然事件。 左奚玖觉得没有镜头对于她来说也是好事，没准她就因为镜头少不被关注就被淘汰了呢？ 而现场无论是导师还是选手的精力耐心基本告罄，应该也没有多少人关心她到底有没有进行过演出。 而就在工作人员点头，左奚玖等着宣布解散后起身跟随大部队离开之际，一晚上没说几句话的rap导师曾佳鸣一边翻着手头上的资料一边皱着眉头不解的开了口。 “那个我觉得很眼熟很漂亮的女生呢？” 不少人其实对左奚玖是有印象的，但长期久坐的疲惫与腹中的饥肠辘辘，使得她们现在满心满眼大概就只有宿舍的床和食堂的饭了，美色又不能当饭吃，哪里还能记得有谁没有表演？ 现在猛然被提点，大家不由的你看看我我看你的交头接耳了起来，经过讨论之后，虽然她们并不知道rap导师说的是谁，可最后却出奇了默契的将目光从四面八方投向了左奚玖所处的角落，而许多不明所以的练习生也跟风似的朝着左奚玖方向望去。 已经准备好低调下班浑水摸鱼离开的左奚玖：…… 就你有嘴？你礼貌吗？ 而且大家也大可不必听到漂亮这个词就看向她！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晚上又送医院了，低烧，杯状支原体复发了，医生说让我去测一下猫艾滋和猫白血，今天打了一针！明天后天继续打，然后拿药！ 医生人都好好！还让我把之前的药给退了！把那个钱用来给小猫打针！ 高光时刻（上） 曾佳鸣稍微有些郁结。 他上这档节目一是为了钱二是和酷盖之间的人情往来，毕竟《rapstar》是他的发家之始，人家有求于他，明知这档节目没有什么前景，即便冒着被圈子里的人戳脊梁骨的分享，他也得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好在这个节目胜在轻松，他来之前就做好了当吉祥物的准备，而他整场说过的话举起手掰着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 至于节目组找来的那些儿rapper选手，其实并没有几个，实力确实是有一点，但显然是达不到他的那个量级的，在《rapstar》上估计是连海选都过不了的程度，显然导演组还是将重点放在了样貌上，说唱上的能力并没有做什么筛查。 如果是rap类节目这些选手他说不一定就下死嘴了，无关男女，可这毕竟是选秀类综艺，导演组也在私下和他打过招呼，他需要适当的宽松和收敛一些。 但意外之喜也是有的，曾佳鸣对在演播厅里见到的那个练习生印象可以说是极其的深刻，越想越觉得像他记忆深处的那个人，但又有点不一样，具体又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他需要当场确认一下。 所以当他上场之后便在选手席扫视了一圈，可惜的是导师席与选手席隔着一个舞台，坐在导师席的他并不太能看清每个人的脸，最终他也只能选择放弃寻找，转而选择等着人上场。 可这都已经结束了，他都没有见到那个人，这一期也是第一次主动开腔。 已经被下班的快乐所蒙蔽的声乐老师赵静雯这时才像突然想起来一样，一拍脑袋说道：“是啊，我想起来了，我对她印象还蛮深的诶！刚才好像确实没看到她！” 赵静雯稍作回忆后确定的点了点头，这个节目出场的女孩子很多，看多了，当有人指着某个出场过的选手问谁谁谁是不是没出场过，那确实是会让人恍惚怀疑是不是真的有出场过的程度，但那个女生不一样，即便只是见过一面也不是轻易会被搞混的样貌。 刚开始赵静雯本来对这个女生也有所期待的，可随着一组又一组选手的出现她也渐渐的将这个想法抛诸脑后了，本来就已经就挺累的了，脑子哪里还能记住什么事。 这会儿被曾佳鸣一提倒是想起来了。 “导演，怎么回事啊？” 赵静雯拿着手头练习生资料装订起来的资料本，整场下来一直都是维持着老好人人设的赵静雯表情少有的严肃了起来，语气也不似初印象中的温和。 在场的练习生被突如其来的情况吓的噤了声，但还是有些练习生忍不住私下悄悄的议论了起来。 “赵导师好像生气了。” “赵导师生气起来好吓人啊……” “能不生气嘛，算是播出事故了，还好我们节目是录播不是直播。” “人都能漏了，就怪不靠谱的。” “我一直都觉得这节目挺不靠谱的，啥都不行，食堂的饭不好吃，宿舍环境又差，那床板又硬，连空调都是坏的！” “你们宿舍空调也是坏的？我们宿舍热水器时而冷水时而热水的，那风扇大半夜咯吱咯吱的响，哪里睡得着觉！” “是哇，我这几天黑眼圈都重了，我真是为这个节目付出了太多。” 导演：“……” 虽然你们确实是在偷偷摸摸的小声说节目组坏话，但是节目组的声卡是没有问题的！说什么他听不见？他都听见了！ 也怪他没有事先和导师们沟通，却是也是没来得及，他这一整天都忙的晕头转向的，不过他也是没想到就一个人没有进行演出也能被抓到。 导演这个时候自然是不能装作没听见，示意赵静雯稍微等待一下之后，就示意工作人员把刚才黎岚送行李离开之前填写的个人资料拿过来。 赵静雯走下台接过导演组递过来的资料，但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摘下了声卡和节目组争论了起来，但是整个演播厅就这么大，赵静雯的声音声音清亮也没有刻意去压低，隐隐约约的还是能听到一些的。 “确定没有了嘛？我不希望你们又漏掉什么人！” 赵静雯皱着眉头语气算不上好，甚至还带着隐隐的指责。 “你们这样真的很奇怪很不负责任啊！你们都没有仔细去核对一下人数什么的嘛？” 赵静雯确实很不满，她们刚才险些就忽略了某些练习生，也许这次疏忽对节目组并没有什么损失，但是对于练习生来说意义却是不一样。 她确实可以只收钱办事，其他一概不管，可是她的责任心和同理心让她做不到这样，可能是她曾经淋过雨，所以想给这些羽翼未丰的小姑娘们打把伞。 面对赵静雯的埋怨，导演也好声好气的向赵静雯解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和事件经过，可赵静雯的眉头却是皱的更深了一些，丝毫没有被宽慰到的样子。 但显然导演也不可能什么都全说了，只说是临时突发事故，左奚玖是从隔壁节目组临时请过来帮忙凑数的，准备不充分所以没办法上场演出，至于评级他们后面会商定。 “可是你们这样做也不对啊！哪里有把人叫过来就放一边的事啊。”赵静雯手里拿着单薄的资料，睨了一眼导演，但也没打算和导演继续纠缠的意思，再度确认道：“确定没有了？” “确定。” 导演心里是直叫苦，但脸上却是笑眯眯的陪着笑脸。 虽然赵静雯却是不是什么热度大咖，但是确实也是圈中前辈，就是一些流量明星见了面也要叫一声老师，他这个小糊综是没有到能和她叫板的底气。 他觉得左奚玖是他的克星是没跑的了，好处没见到多少今天这一遭他都不知道遭了多少骂了！ 造孽啊！ 而赵静雯在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这才快步回到导师席，略微调整了一番自己的情绪，这才拿起桌面上的话筒。 “刚才发生了一点小意外，不过问题不大哈。”赵静雯脸上又挂上了一贯和煦亲切的笑容，一句话便将方才发生的插曲给掀了过去，然后便轻声说道：“左奚玖同学在吗？” 左奚玖垂着眸子不由的低声叹息，抬着英勇就义的架势从选手席中站了起来，该来果然还是会来的。 逃得过初一也是逃不过十五的。 心里这般安慰着自己，但再度感受着四面八方极具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时，左奚玖明显能感受到身体血管内流淌的血液迟缓了许多，就像被冰雪凝结的水面，供血不足的心脏也正在以不正常的旋律而跳动。 紧张，这种情绪她并不喜欢。 “请左奚玖同学到舞台中央来。” 远远的赵静雯对左奚玖的脸看的并不真切。 低头看向了简历上的照片上穿着白衬衫的淡妆素雅女孩，又想了想早上见着的那个拽姐。 确定一个人？ 不禁有些狐疑，她怀疑导演是不是又在框她。 而当左奚玖从选手席到达她的面前时，她认真且反复的比对了一番，没眼睛的相似，让她不得不承认这相当于两副面孔的存在确实是属于同一个人。 只能说是左奚玖面部的可塑性可以说是很强的。 “做一下自我介绍吧！” 赵静雯一边说着一边将简历递给其余的导师，眼睛只是瞟了一眼其他导师的方向便重新看向了舞台正中央的左奚玖。 站姿笔直，目光清明，一身简约帅气的休闲着装将她的飒爽展现了淋漓尽致，身上沉着清爽的气质让赵静雯不由的想到了老家田野里的那株青竹，每逢下雪之际，唯独只是那株青竹挺拔修直的屹立在那片白雪皑皑的土地之前，翠绿清幽。 此刻的赵静雯哪里还有心思去生什么导演的气。 “我是来自山海娱乐的左奚玖。” 赵静雯朝着左奚玖鼓励似的点了点头，可半天都没等来下文之后不确定的问道：“没了？” “没了。”左奚玖迟疑了一下还是给出了肯定的回答，这块她其实并没有做准备。 “妹妹，你真的好拽！”赵静雯见左奚玖冷着一张脸竟意外的看出了几分的乖巧，话锋一转说道：“但是呢，我刚才演播厅的时候我就说过我真的是很爱这一个类型的。” 说着还将头转向其他的导师寻求认同。 “是啊。”偶像制作人纪霖桥夸张的说道：“确实是很容易得到大众偏爱的一个长相，不止是赵静雯老师，我们在场的所有导师其实对你期待值都蛮高的。” 赵静雯赞同的点着头补充道：“是很标准的女团脸。” “但是你也不需要太有压力，即便你现在会的东西也许并不是很多，但是只要你肯用心去学，我们几位导师也会倾其所有的去教你们，所以不需要太有负担。” 期待值高是一回事，但选手的真实能力又是另一回事，过分的夸奖对选手来说并一定就算是一件好事，现在很流行的一个词叫做“捧杀”，所以赵静雯不得不在在站出来为大家打一剂预防针。 实在不是赵静雯那什么眼看人低，具她从导演组那边得来的消息是，这个叫左奚玖的女生是临时临场从隔壁节目组海选赛上紧急抓来凑数的，无论是什么节目海选上的选手质量本身就是参差不齐的，海选的目的就是筛选掉实力差的那一部分留下好的一部分。 而且作为一档选秀节目还需要在注重仪表的基础上捞人，那能捞出优质股的比例真的就是跟买彩票是一个性质的。 这也算是之前那些rapper选手给她提前打过的一剂预防针，除了rap还拿得出手其他都是空装水。 但是，左奚玖是京都传媒的学生，唱歌方面应该大概可能不会很拉跨……吧？ “谢谢导师……”左奚玖哪里会听不出赵静雯的良苦用心，所以这一声道谢还算是真心实意的。 但传在众人的耳朵里却难免显得有些干巴巴的，而且左奚玖的嗓音本就属于清冷系那一卦的，这样听来就像是例行公事道谢一般。 就像是导师们费尽心思自言自语一般叭叭的说了一大段，当事人却风轻云淡的说了一句“哦”一样。 也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轻笑，现场不少人便也没忍住跟着笑出了声，连导师席上的导师们都忍不住笑了。 左奚玖：？ 左奚玖面露疑色，她其实并没有很get到大家笑的点在哪里，她有说什么嘛？ “你们rapper的话都是这么少的嘛？”纪霖桥看着左奚玖眼底的茫然嘴角没忍住勾起，看向了一直没什么说话的曾佳鸣：“之前的那几位rapper选手也是不怎么爱说话的。” 目不转睛的盯着左奚玖那张脸想要从中看出些什么的曾佳鸣突然被cue到先是一愣，但很快便回过神解释道：“也不是啦，也有很多话唠的，其实我们就像普通人突然要上台了一样，只是不善于在舞台上表达自己，我们习惯了把想说的话都放进了歌里。” “第一次上舞台的话，不习惯不适应也是很正常的，毕竟我们不是真的经过专门训练的练习生。” 说完后便再度将目光看向了舞台上的左奚玖，这是左奚玖的简历也恰好传到了他的手中，但是他并没有去看，只是拿着简历看着左奚玖，一直没怎么和选手互动的他这一次难得的开了口。 “你怎么了来了？”太像了，真的太像了，但是他又不能确认是不是，所以就只能选择试探，反正都是混rap圈子的，即便是不是那个人他也以听过她的歌啊什么的含糊过去。 这句话其实多少有点儿炸鱼的意味。 左奚玖：“……” 这是真的认出她了？ “你都能来我怎么不能来？”左奚玖对这个耽误自己下班的朋友并没有什么好脾气，但还是只能认命的答复他。 “你们真的认识啊？”赵静雯惊了，她一直以为曾佳鸣只是为了综艺效果随口一说的。 纪霖桥顿时精神了起来，看了一眼左奚玖有又看了一眼曾佳鸣，一脸八卦的问道：“哦？有故事？” “曾经是一个厂牌的，她……”曾佳鸣少有的笑了，甚至还笑出了声，本来想和大家科普一下左奚玖有多牛逼，有多少人崇拜她，是多少rapper心里神啥的，他有无数夸耀的词汇词语已经到了嘴边，但突然想到了什么，犹豫了一下这才开口道：“……蛮厉害的。” 说完还不能众人反应，起身摘下声卡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奔着舞台走去，走到左奚玖身边示意她摘下声卡之后低声说了几句什么，没有人听见他们说了什么，而众人的好奇心显然是被提了起来。 “说啥呢说啥呢？有没有人听的到？” “前方来报，听不着！” “这不是把我当外人嘛？有啥是我这个付费选手不能听的？” 明明也不知道啥事，但是两人这谨小慎微生怕别人听到的样子引得众人抓心挠肝的，越不想让人知道的事，他们就越想知道。 有些选手伸长了脖子也没听得半点动静。 就在导演想着要不要上前干预的时候，曾佳鸣带着一言难尽的表情重新回到了导师席坐了下来，其他导师好奇的询问他也只是摆了摆手没说什么。 曾佳鸣也是蛮无语的，如果是左奚玖是自愿参加的这个节目那就算了，可整个事情的真实经过要是让那些把zombie当信仰的rapper知道，估计《rapstar》都得跟着这个节目都得接受所有rapper们的炮火。 那些领导是真的不知道zombie的影响力吧？怎么敢呀？ 而接下来其他导师不管问啥曾佳鸣都打着哈哈含糊其辞的进行回答，翻来覆去的就是她很厉害但是我就是不说她是谁，反正rap她就是很厉害。 “有多厉害啊？”赵静雯见实在是敲不开曾佳鸣的嘴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便只得将这个话题搁置，重新将话题转到了练习生身份的左奚玖身上。 能得到曾佳鸣的认可肯定，至少说明左奚玖在rap这一方面确实是有建树的。 曾佳鸣慎重的沉吟了片刻极其认真严肃的说道：“我这个位置只要她想她完全可以坐。” “！！！” “等会儿她如果是唱rap的话，我没有那个能力以导师的身份来点评她什么的，只能说是交流。”曾佳鸣话先放在这里，反正他已经准备等会儿的彩虹屁了。 “！！！” 全场哗然，曾佳鸣虽然现在已经在走明星rap的路子，圈子里因为他的行为对他又诸多不满，但是的水平是国内公认的翘楚金字塔上端的存在。 真不是曾佳鸣夸张，他是真不敢说，要是后面左奚玖的马甲被掉了，他估计会被圈内狙死。 左奚玖脸上表情逐渐的一言难尽，曾佳鸣说的也太明显了，好在现场的人对rap本身就是一知半解的，在这个陌生的领域听着这样的话只会觉得很厉害的样子。 如果现场是一些rapper爱好者们或者了解圈子里的rap。 左奚玖：你干脆告诉他们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写了3000字，发现剧情写不完，今天早上2000字，还是没写完［捂脸］，我就分成了两张！ 高光时刻（下） 大佬！ 这是在场所有人在脑海中闪过的第1个词汇，但紧接而至的第2个词汇便是皇族，其实绝大多数的练习生在震惊过后便产生了怀疑，怀疑曾佳鸣是故意夸大其词，觉得这是节目组给左奚玖安排的剧本。 毕竟左奚玖年龄看上去不大，而样貌上更像是idor而不像是传统意义上的rapper，更何况如果左奚玖真的有那个实力，直接参加rapstar就好了，凭着这长相又有实力加成，还来这节目做什么？ 长相出挑确实是一件好事，能带来一些便利，却也会让人下意识的忽视且不信任你的努力和成绩。 练习生心里存疑，面上却不好显示出来，但是导师们却是不抱有任何的怀疑。 因为需要特殊照顾的人，导演都会提前和他们这些控场的导师们进行沟通，而左奚玖这个人，导演从始至终都没有跟他们打过招呼。 “这么牛的嘛？”赵静雯一脸讶异。 虽然很不礼貌，但是她确实一直认为，即便左奚玖是从《rapstar》挖来的，外形靓丽的她只是被临时拉来凑数的花瓶，毕竟不管哪个节目都少不了一些带着“美丽废物”人设的选手。 而左奚玖的外貌确实是满足这一点的，大家便也自然而然的将她代入了这个角色。 “这样的话，我突然感觉我现在做的这个位置稍微微的有些烫屁股。”金发少年纪霖桥一副坐立难安的样子，脸上的表情故意的带着些许浮夸的惶恐：“如果是曾佳鸣导师说的那样，那不就是直接给a？不给a是真的说不过去。” “别闹，表演还是要表演的，其实我也想看看和曾佳鸣导师媲美的女rapper舞台上的表现是什么样子。”赵静怡拍打了一下纪霖桥的手臂，然后对左奚玖说道：“节目组没有规定不能演唱自己作品，如果作品优秀的话这没准是一个加分项哦。” 作为曾经歌坛天后的赵静怡有挺多脍炙人口的歌的，本来是打算问左奚玖会不会唱自己的歌的，这样也就不用担心版权问题了，她还挺乐意听后辈唱自己的歌，毕竟她也没有想真让人上台后只干站着聊天。 现在如果对方有原创歌曲的话显然是更好的。 事已至此，当事人左奚玖便也没想着去推脱，干脆的说道：“我最近创作了一首新歌，不过伴奏在我的手机上，我需要一点时间从手机里切出来。” 本来这首歌是为了参加《rapstar》而准备的，而作词作曲在软件制作只花了她一天的时间，今天拷贝到手机只是想给张晓斌做审核，没想到这个时候却是派上了用场。 “可以。” 得到赵静怡的首肯后，左奚玖便也下台去和工作人员进行了沟通，导师席上的曾佳鸣却是一脸恍惚的神色。 意识到刚才自己透露的信息已经有点超标的曾佳鸣，本着说多错多原则便选择了少开口，但听到左奚玖要唱新歌时便不由的开始心痛了起来，左奚玖可是一年多没发新歌了！ 圈里多少人盼着z神回归，估计谁都不会想到z神时隔一年的新歌竟然是在一个选秀综艺！ 如果不是他亲眼所见，还是看到真人，他自己也是不会相信的。 就在曾佳鸣缓神的功夫，左奚玖已经重新回到了舞台。 但是当曲子前奏的钢琴声响起时，演播厅的所有人都不由得一愣，与想象中的劲爆热血不同，甚至与燃都搭不上一点儿的关系。 没有当下惯用的乐器、没有复杂化的编曲、没有时髦的电音，只有干净单纯的琴声悠悠扬扬的回荡在演播室，低沉的宛如月夜里倒映着婆娑树影的湖面，承载着孤寂与无尽的黑暗，压抑的让人喘不上气。 没有华丽的妆点，却又意外的好听。 甚至有些许练习生都不由的轻声的轻叹发出感叹，又不敢太过大声，像是害怕惊扰到什么。 就在大家逐渐沉浸在这略长的前奏中时，左奚玖清冷又带着些许颗粒感的声音毫不违和的跟上了曲子的节奏。 刻意沙哑化的嗓音不仅没有半分的油腻，却还意外的清透，颓丧消沉的情绪渲染与歌曲的曲风相融，消极厌世的词句清晰且铿锵有力的由左奚玖的口中逐一吐露。 与众人常听的旋律性极强、语速极快、几乎巴不得句句押韵的rap不同。 她的这首rap重点是在于她的词，像在讲述一个“人生赌徒”的故事，面对玩法为“人生”的牌局，十赌九输，即便是攥着一手好牌也能打得稀烂。 诉说着人性的黑暗面，贪婪、嫉妒、虚荣，与自我讲述的无病呻吟不同，认真的思考深入词句的听，又好像可以反映在每一个人的身上。 当一曲终了，现在消沉的氛围却是久久都未散去。 但皆由衷的献上了掌声，过了许久才渐渐的消声，许多人还未从曲境中脱离，毫不吝啬的献上了自己的赞叹。 “这可是全开麦啊，好稳啊唱的，这铁定得是a了吧？” “卧槽，你不说我都忘了这是全开麦了！” “我就感觉跟听明星演唱会似的……刚才寻思的这位妹妹是皇族呢！” “我也是……” “难道重点不是这歌怪好听的嘛！还是人家自己写的嘞！就怪厉害的，哪里像我，阅读理解字都凑不齐……” “扎心了姐妹……” 周围的声音左奚玖在舞台上听的并不真切，依旧平静的站在原地，无波无澜的样子明显已经从丧气的状态中抽离开了，冷静自持的模样就好像刚才那首歌并不是她唱的一样。 赵静雯见左奚玖看向自己，便也伸手拿起话筒想要表达些什么，但憋了半天却是只憋出一句话。 “这和我想象中的rap和听过的rap都不一样……” 虽然赵静雯是个唱流行歌的，其实蛮喜欢听rap的，但也仅仅局限于喜欢听，对这个圈子其实并不是很了解。 还在回味这首歌的曾佳鸣听赵静雯这么说，便也难得的担任起了rap导师的职责，以专业的角度解释道：“那应该是你之前经常听的是旋律性的rap，现在主流也是这一类型的，因为节奏比较欢快动感。” 随后曾佳鸣耐着性子跟大家讲解了一下rap的类别，又介绍了一下左奚玖所唱的这首歌的属于什么类别。 “这才一年的时间，我感觉你真的沉稳了很多！你的风格真的是变化太大了。”曾佳鸣忍不住感慨道：“如果不是我亲眼见到亲耳听到，别人要是跟我说这是你写的歌，打死我我都不会相信的！” 左奚玖就只是抿唇一笑，并没有进行正面的回答，而一旁回过神的赵静雯从曾佳鸣的话中提炼出了关键词。 “这首歌是纯原创？” “当然了，作词作曲编曲录制都是她一个人完成的！”虽然左奚玖没说曾佳鸣却是很肯定，一贯内向的曾佳鸣此刻就像是一个炫耀自家女儿的老父亲，言语中满是嘚瑟，甚至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说道：“我有一些专辑的作曲编曲都是她……” 显然曾佳鸣之前的表现已经是有所收敛的了，现在激动到得意忘形的曾佳鸣谈到左奚玖时，那迷弟的表情神态却是怎么也藏不住，要不是转头看向左奚玖时与她幽深的目光的来了一个迷之对视，他都能在现场表演一个在线扒马。 曾佳鸣：…… 他好像又没能管住自己的嘴。 曾佳鸣这边左奚玖的一个眼神顿时消声，另一头，左奚玖一偏头就与赵静雯愈发的炙热的目光四目相对。 虽然赵静雯本身就是一个挺和蔼热情的导师，但是这眼神多少让左奚玖觉得有些的不对劲。 左奚玖：？ “小左。”赵静雯为了拉近距离，亲切的喊了一声，笑容可掬的问道：“你觉得我适合唱rap嘛？” 作为情歌起家的赵静雯其实对rap挺感兴趣的，也是本着一种挑战自我的精神，但苦于一直属于开不了窍的阶段，自己琢磨不管怎么唱都觉得不对味。 “没有什么适不适合的，rap其实也并没有很难。”左奚玖不太明白赵静雯为什么突然问自己这个做是什么。 “你教我唱rap怎么样？”赵静雯点了点头，显然是很赞同左奚玖的说话的。 左奚玖：嗯！？ 你是导师我是导师？ “我觉得不怎么样。”曾佳鸣一脸荒唐的看着赵静雯，趁左奚玖还在犯迷糊没作答替她开了口，最后还没忍住吐槽道：“你没那个天赋的！你放弃吧！别挣扎了！我又不是没教过你！” 曾佳鸣想到导师们刚认识聚会吃饭的时候，赵静雯就委婉的提出想让他教她唱rap，他想都没想的就同意的，他觉得不管怎么说这位的唱功是不差的，实力歌手想学rap并不是一件难事，结果最后实操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的想法错的有多么的彻底。 这个苦他已经受过了，他可不想左奚玖犯和他一样的错，经受那种非人的折磨。 赵静雯丝毫没有受到曾佳鸣人身攻击的影响，气势汹汹且理直气壮的反驳道：“分明是你自己不会教！怎么能赖我学不会？” 两人在一张桌子上隔着两个人剑拔弩张的相互叫嚣的，夹在中间的两位年轻导师显得有些弱小和无助，两人对视了一眼仿佛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奈，显然对这样的场景自然是见怪不怪了。 “那个，时间也不早，你们说的这些私人的事情我们私下在进行讨论哈，我们先把接下来的流程走完。” 纪霖桥轻咳了一声出声提醒两人，“左奚玖同学还等着评级呢！” 纪霖桥这么一提，互相看不顺眼的两人这才勉强平心气和的坐下来和大家讨论起左奚玖的初评级应该被分的哪个班，为了避免两位导师又起争执，最后决定由制作人纪霖桥来宣读左奚玖的初评级结果。 毫无疑问，在一大段冗长的夸赞之后，左奚玖成功的进入了a班。 但是说实话，其实比起a班左奚玖明显更向往f班。 f班=free=自由 与此同时，微博上#顾清歌绯闻女友 选秀#这个词条以一种不正常的速度爬上了微博热搜的尾巴，还没一会儿却又直接诡异的在热搜榜上蒸发消失。 算计 圆月隐于厚重的云层，月影昏沉，星火稀疏，城市五彩的光影点缀这幽蓝色的夜空，而那朦胧的月光倾泄于冰冷的石子地，编织出一层银纱般淡淡的雾色。 郊外的夜空还是能看到点点黯淡的星光，崎岖的石子地上忙碌的众人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婆娑浓密的的树枝被夏日的晚风吹的呼呼作响。 剧组正在景拍摄布景与道路摆放，顾清歌双手抱臂站在一旁有些愣神，怎么看都与周边的喧嚣格格不入。 单薄的白衬衫领口微微敞着，笔直的土黄色军装裤，踩在硌脚的石子地上的是一双高帮的军鞋，夏日清风灌入衣领透着丝丝凉意，而站在风中的人儿紧蹙的眉心不知在思虑些什么，丝毫未觉。 直至熟悉的脚步声出现，她原本有些涣散的眸子一瞬便恢复了清明，但也仅仅只是瞥了一眼声源的方向，便又施施然的收回。 回过神来时才察觉的冷意让她打了一个冷颤。 “热搜我让人帮忙撤了。”李少刚在不远处将挂了电话便匆匆赶了回来，拿起节目组准备的凳子上的军装外套拿起递给了顾清歌，不满的说道：“这次是你那个小妹妹的公司里面有人搞的鬼，我已经托人警告过了。” 李少刚是真的不明白那个叫做左奚玖的小丫头是怎么想的，放着他们这个大公司他这个金牌经纪人不签，非跑到那个小作坊去，公司不大是非却多，搞的他都没得消停！ 要不是那个左奚玖的热搜上带着顾清歌的话题，顾清歌还发话了，他才不稀罕去管呢。 刚才看那个热搜，好像还参加了一个他连听都没有听过的选秀节目，在他看来是左奚玖这就是目光短浅自甘堕落。 不过说来也奇怪，他已经挺长一段时间没有被左奚玖缠着问顾清歌的工作行程了，该不是两人真的崩了吧？但仔细想想又觉得这个想法不现实，估计是还在闹别扭呢…… “知道了。”顾清歌接过李少刚递来的外套随意的披在了肩上，看李少刚不情不愿的表情哪里会看不出他的想法，语气淡淡出声说道：“你不是也查过了，这事和左奚玖没什么关系，她也是被牵连进来的，说起来这事也怪我。” 想着自己那些忙着为左若兰站台的朋友们，顾清歌也有些头疼，明明都是些子虚乌有的事，硬是在他们那边就像确有其事一般。 至于左奚玖公司内部斗争的事，顾清歌是没有插手的打算，那是她自己的选择，她没有这个义务也没有什么理由去帮她。 而李少刚打心底是瞧不上左奚玖的，同样他也没觉得左奚玖在一个小作坊能混出什么成绩，最后吃瘪了或者后悔了估计还会巴巴的回来的。 哪里怪的着顾清歌啊，那还不是左奚玖缠着她？要不是她缠着顾清歌，哪里会被那些背地里死盯着顾清歌的家伙们抓着这小辫子？ 当然，这话李少刚也只敢在心里腹诽，面上却是乖顺的点着头。 “之后有关于我和左奚玖的话题出现，能撤的就都撤了吧。”顾清歌疲惫的扶额微阖着眸子轻轻的揉摁着，不咸不淡的轻声说道：“她现在也算半只脚踏进圈子里了，别因为这件事影响到她。” 李少刚异常的配合：“好的好的。” 李少刚自然是巴不得两人的话题不要贴一块的，单单就光看着就够糟心，虽然顾清歌不靠粉丝吃饭，那些脱粉的粉丝也陆陆续续的都回来了，但是前段时间掉粉的时候李少刚那头发也是大把大把的跟着掉啊，心里别提不得劲了。 与此同时，在山海娱乐大楼的高层办公室内依旧灯火通明，规整的办公室内一个中年女人正拿着一打的资料聚精会神的翻看着。 桌面应着手机的震动声而颤动着…… 李雪梅瞟了眼来电显示，摘下黑框眼镜揉了揉鼻翼后这才不紧不慢的按下了接通键。 “莉莉到录制地点了吗？”李雪梅停下了手头上的资料，轻缓地靠在了工作椅的椅背上。 李雪梅是陈莉莉的经纪人，同时她也是整个公司艺人的艺人总监，她不会傻到像黎岚一样，一边需要管理的公司的艺人，一边还要手把手的带着手底下的人，最后还弄得一个吃力不讨好的下场。 况且依着陈莉莉的性子，也并不喜欢别人约束，不然也不会与黎岚闹成现在这样，黎岚这个人控制欲太强，有前车之鉴在前，所以接管陈莉莉的当天，她就给她配置了一个临时经纪人。 今天是陈莉莉入住首档综艺的日子。 “还没有，我已经尽力在催了……估计还是会晚一些才能到。”临时经纪人的语气稍显无奈，“导演组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 “我知道了，过几天的电视剧女主面试你也记得提醒她背一下词。”李雪梅并不意外，陈莉莉什么性子她已经是摸透了。 也亏得黎岚能将她在公众面前包装出来的好口碑，想来在圈内是没少装孙子。 黎岚说的没错，陈莉莉的性格确实并不适合参加综艺，但李雪梅与黎岚的理念不同，性格不合适参加综艺并不意味着不能参加。 而这一切的前提便是摒弃之前走好口碑实力派的路子，走话题流量路线。 公司在意口碑吗？事实上并不在意，陈莉莉被捧在那个咖位上，可黎岚却劳什子口碑拒绝了大多数的综艺和电视剧的邀约，可仅仅只是唱歌上的利益已经不能满足他们了，这也是上头一直对黎岚有诸多不满的原因。 现在林晗这座摇钱树已经另寻高枝了，黎岚也已倒台不成气候，公司自然是将目光定在与林晗属于同一级别陈莉莉的身上。 公司巴不得陈莉莉能将前几年没赚到的钱全部赚回来，而一心想要证明自己的陈莉莉也意外的配合。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就是满足高层的胃口。 “对了，李姐，还有件事要跟你说一下。”陈莉莉的临时经纪人有些紧张兮兮的说道：“你让我买的那个热搜已经被撤下来了，是顾影后那边的人让撤的，刚才还打电话过来了，应该……” 临时经纪人只说了一半，另一半却欲言又止，但意识已经很明显了，就是他们被顾清歌团队抓包警告的。 “知道了。”李雪梅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道：“估计是顾清歌那边并不想和黎岚的小艺人有什么瓜葛，那这件事我们先缓一缓。” 也是，人家堂堂影后，哪能高兴天天跟一个还没出道的小素人捆绑在一起，更何况前段时间这件事对顾清歌的影响也不小。 也是她只顾着想给黎岚添堵唐突了，等会她可能还要打个电话去说明表达一下歉意。 就在李雪梅想要挂电话的时候，脑中灵光一闪，眼中闪过一次狡黠，笑道：“虽然不能拿这件事在舆论上做文章，但是我们就在暗地里使绊子。” “你就叫个旁人，暗戳戳的和那个选秀节目的工作人员进行一下交流，也不用说的太明白，就暗示……”李雪梅想了想，嘴角勾起的样子就像是丛林中伺机而动的豺狼：“那个小艺人左奚玖得罪了顾影后……” 像这样的消息，只要传开，导演用不了多久便也能知道，到时候黎岚手头上的这个艺人，在人家的地盘上未必就会好过，看她还怎么护得住。 而此刻被一环又一环算计的左奚玖初评级的舞台才结束，在导师们结束词之后才散场不久。 左奚玖从工作人员的手上接过了黎岚整理过来的两大箱行李，还取得了宿舍的钥匙，她觉得要不是节目组不让黎岚与自己见面，黎岚估计能像交代上学女儿的老母亲一样能当她的面跟她交待一堆，从衣食住行到参加节目的注意事项。 好在左奚玖打工时不乏有一些苦力活，力气方面并不算小，一手拎着一个行李便跟着人群朝着宿舍楼的方向走去。 其间不乏有一些热心的练习生们想要帮忙拉行李，但无一不被左奚玖礼貌疏离的一一拒绝了，倒不是担心别的，只是暂时还没有做好与别人沟通交流的准备。 她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恐惧认识新的人，害怕与别人进行情感交织，害怕失望、害怕付出、害怕失去。 但是她并不排斥，也许也是有所期待的。 只是她一贯没有什么安全感。 无论是一开始黄埔还是现在的黎岚，他们都是自主且强势的闯入她的生活，接纳她，也被她所接纳。 她并不是一个主动的人。 左奚玖默默的一个人拎着两箱份量不轻的行李，在妹妹们诧异的眼神中轻松的走上了宿舍的阶梯。 当到达3楼时，左奚玖拉着两箱行李凭着钥匙扣上别着的门牌号摸到了宿舍的大门。 宿舍的门是敞开着的，暖黄色从宿舍内轻洒在铺着月光的走廊上。 当左奚玖站定于宿舍门口准备打量宿舍环境时，第一眼便看到了那抹亮眼的红色。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主要是埋一些伏笔，真的，我发现我的文进度好慢！！！等不了可以养肥再杀！！！ 当你们看到这章时，我可能还在睡觉！ 宿舍 《偶像万万岁》的选手宿舍楼是由闲置的员工宿舍改造的，显然是因为很久没有修缮过的缘故，宿舍楼的外表比其他的厂内楼宇显得更加破旧一些。 而宿舍楼内的宿舍单间也并没有好多少，上床下桌的排列使得本就不大的房间显得狭小拥挤，同时墙面上也有些斑驳的污渍，像空调风扇这些电器也有明显老化的痕迹，节目组就差把穷字直接写在脑门上了。 左奚玖将目光从红发少女的身上移开，在狭仄的室内环视了一圈。 但女孩子居住的居室就是不同的，满满当当的用品与精心的布置，加之暖黄色的灯光倒是让并不大的空间透露出几分的温馨，在走近些鼻端甚至可以嗅见女孩子们独特的香水味。 左奚玖拎的行李默不作声地走至一个空置的床位前，左奚玖一副生人勿近的做派明显让其余三人稍显迟疑，最后也放弃了向前与这位新室友打招呼的想法。 左奚玖紧绷着的神经不由得跟着放松了下来。 松了口气的同时也认真的处理起手头上的事务，打开行李箱便心无旁骛地整理起行李箱中的物品，将黎岚准备的物品，一件一件的规整在了储物柜与桌面上，而另一个行李箱左奚玖就只是打开看了看，便又再度合上放在了桌子底下。 当左奚玖将一切的安排完毕之后，节目组安排的床铺被褥工作人员并还没有送到。 左奚玖便只能先给自己卸了一个妆，在她收拾物品的时候里，见洗手间里没有人左奚玖便找了一件换洗的衣物与浴巾便进了洗手间。 可还没一会儿便又皱着眉从洗手间那里走了出来，走出的房门。 和屏息不敢出声一直保持着安静的室友们确认人离开后这才开了口。 许雯在上铺床上探头探脑了一阵，确定人不在后这才敢出声埋怨道：“怎么就到我们寝室来了呢？她看上去不太好惹的样子啊……” “是哇。”另一个坐在床铺下桌子上的女生，一边拿护肤品抹在脸，一边哀怨又羡慕的的说道：“好高冷，从她进来我都没敢说话，不过长的是真挺漂亮的，本来我还怀疑是化妆化的好，导师刚才卸妆的时候我还多看了两眼，笑死，化没化根本没差，而且看上去也没那么凶了。” “没准是整了容呢？那鼻子挺的看着就不像是原装的……”许雯坐起身来语气就满是不服气：“你说进娱乐圈的有几个没整过的？看把她傲的，人家估计都看不上我们，从进门到现在都没跟我们说过一句话，都不乐意搭理我们……” “你有本事当着人家的面问啊！”正在护肤的女生满脸的不赞同，“你这样背地说人家坏话不好的！人家只是脾气可能本身就是那样的，你也不能这样抹黑人家呀！” 女生显然是很吃左奚玖的颜，这种天然的好感使得她没忍住出声维护。 “而且我觉的她长得蛮自然的，一点也不像是整的。” 许雯听着女生的话只是撇了撇嘴，但不知道顾忌着什么并没有出声反驳，反而转移话题说道：“你说大晚上她去干嘛了呀？” 女生思索了片刻猜测道：“我们的热水器不是出了点问题，每次洗澡都要出去接水，也许出去接水了吧？没准也有可能去找舍管阿姨反映去了，不过估计也没什么用，我都反应了好几次了，他们根本就没有当回事，等我回头出去了，我就……” 女孩说着说着语气越发的愤懑，可话还没说完，门外传来的脚步声却让她下意识的噤了声。 左奚玖拿着从舍管阿姨那边拿来的工具箱进了卫生间，床上床下的两人对视了一眼，却没有一个人敢说什么。 大概也就过了十几分钟，紧闭着的卫生间内传来了潺潺的流水声，升腾的雾水染上磨砂状的玻璃。 左奚玖的生活从小便不富裕，家中的一些生活物件却又经常因为老化而无法运转，大到冰箱彩电，小到遥控风扇，他们的经济条件也不允许他们去更换，可是维修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后来兼职临工，楼下的维修师傅许是看她们母女俩相依为命可怜，便让左奚玖闲暇之余在他那当的学徒，偶尔周末的时候有单子也会去帮维修师傅出去处理维修上的事，一单大概也会有个一两百块。 后来即便是生活有所改善，但有一些什么东西坏了，她也不会立马去换新的，自己动手修修也能继续用，所以这门手艺她倒也没有落下。 当左奚玖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身上已经换上了常服。 湿漉漉的头发还是没能避免的将身上的宽t恤浸湿，宽松的短裤配上拖鞋，接地气的装扮与卸去的妆容使得她褪去了身上咄咄逼人的凌厉。 但清清冷冷的样子依旧让人觉得难以接近。 左奚玖拿起出柜子里电风吹默不作声的吹起了头发的，然而没多久，闷热的环境使得刚洗完澡的左奚玖额头上冒出了细汗。 头顶咯咯作响摇着脑袋的风扇，显然并没有起到什么解暑的作用。 “不开空调吗？”左奚玖望着悬挂在角落的空调，没忍住，开了口，她觉得给节目组省电费实在是没有什么必要，难道是有人怕冷吗？ 这是左奚玖进房间以来说的第一句话，然而回应他的却是许久的沉寂，也不知道是不知该怎么回答还是并不敢同左奚玖说话。 “空调坏了。”在冗长的沉默之后，在座椅上养护头发的岑靖柔这才接话道：“已经和节目组的人反映过了，应该很快会有人来修的。” 许是对左奚玖观感让她显得有些畏怯，岑靖柔的声音很小声却又柔和，让她想到小区楼下绿化带中未断奶的小奶猫的嘤咛。 “我来这都一个星期了，都没见有人来修！”原本在护肤的女孩此刻也已经完成了自己手头上的工序。 见岑靖柔出声应答后，早就想和左奚玖搭话却一直不敢的女生也壮着胆子开了口，但说着说着便越说越气，最开始的情绪管理早就被她抛诸脑后。 撅着嘴巴，不满地收拾着自己的护肤品。 “这一天天的我都感觉跟蒸桑拿似的！我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样的罪啊？”像是在泄气一般，女生手中的化妆品碰撞桌面发出闷响，鼓着腮帮子说出自己的抱怨：“这哪里是参加什么节目啊，分明就是参加变形记！要不是节目组不给我手机，我联系不到我妈妈！我早让我妈把这破节目组给拆了” 女生娇蛮的样子显然就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而她桌子上那些昂贵的化妆品让左奚玖也看出了这个女生身份上的不简单，其余人似乎对她的做派已然是见怪不怪了。 而这娇蛮的大小姐却是本能对左奚玖有些犯怵的。 左奚玖身上那冷冽的气质像极了她那不苟言笑的爸爸，她爸爸只要一用他那双眼睛盯着她，她就觉得自己像极了老鼠见了猫似的。 但是耐不住左奚玖的长相实在是太合她的胃口了，即便是发牢骚说话的间隙，她都没忍住看了好几眼，当左奚玖的目光因为她说的话看向她时，她又不敢与左奚玖的眼睛对视。 被左奚玖注视着，原本气焰嚣张的气势硬生生被熄灭了一半，最后越来越小直至没了声音，看着还有些许委屈。 “我可以看看嘛？”左奚玖指了指上头已经泛黄的空调，怕她们不放心就尽量温声细语的放柔语气说道：“我可以试着修一下。” “可以呀可以呀！” 对于空调的渴望与高温的折磨，女生战胜了心中的胆怯赶忙点起了脑袋。 其实刚才左奚玖修好热水器的时候她就有这个想法了，只是没敢开口罢了。 左奚玖看了其他人也点头应允后，便拿出了还未还回去的工具箱，拿着条凳子让自己足以碰触到空调后，便着手开始拆起了空调外箱。 “我帮你递东西！” 而娇蛮的女生显然也是个坐不住的，拖着凳子便在左奚玖的工具箱旁坐下。 许是刚才的几句话，让女生感受到左奚玖也不像想象中的那么难以接触，也不像随便会发脾气的样子，便也抱起了工具箱小心翼翼的和左奚玖搭起了话。 “你好厉害啊！” 不管怎么样，女生觉得夸就没错了，没有人能拒绝彩虹屁！ 左奚玖一边忙活着手头上的事情，听女生与自己说话也礼貌性的进行了答复：“还行。” “我都不会的。”见左奚玖答复自己，原本还怕左奚玖不搭理自己女生来了兴致，满脸崇拜的说道：“你rap唱的也好好的，比我看到的许多人都要好，曲子好听！歌词写的也很戳我！人长的也很漂亮！还会修东西！” 女生像是说到了兴头，甚至有些忘我，话锋一转又皱眉回想着舞台品头论足道：“但是吧，我觉得你选得歌不好，好听是好听，就是不够炸不够燃，观众不一定能记得住，歌有些地方处理的也不行……” 原本坐在床上听着女生捧着左奚玖还满脸便秘的许雯此刻却是一下子精神了起来。 来了来了，小作精她要原形毕露了！ 而左奚玖听到女生的话先是一愣，手头上的动作也停了停，女生则似乎没有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还一脸期待的等待的左奚玖的答复。 左奚玖默了默说道：“我自己挺喜欢的。” “也是，自己喜欢才是最重要！”女生认同的点了点头。 许雯：“？” 就这？就这？ 许雯甚至没有从左奚玖的脸上看到一点儿的不悦，rapper的脾气这么好的？不应该啊！她上次就只是开玩笑说了一个rappee的吐词不是很清晰就被指着鼻子臭骂了一顿的！ 争吵的环节并没有像预想那样发生，许雯瞪着死鱼眼感觉分外的无趣，砸吧了一下嘴便直挺挺躺了下去。 左奚玖翻开机箱很快便也发现了问题的所在，而且这空调还有点儿脏，还没一会儿的功夫，她的两双手便沾满了灰。 而底下抱着工具箱的女孩在两人一问一答之下，对于左奚玖时的那一点点胆怯消失殆尽，像是打开了话夹，也不管左奚玖有没有应答便自顾自的长篇大论的说了起来。 绘声绘色的样子，语气抑扬顿挫，表情也丰富极了。 左奚玖：“……” 她刚才进来的时候还以为大家都不爱说话呢，毕竟她进来那么久，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原来只是因为不熟嘛？但是好像现在也没有多熟的样子吧？ 女孩自言自语的说着，左奚玖便出声让岑靖柔帮忙倒了桶水拧了块抹布，认真的将空调内外清理了一遍，也不知道用了多久清理完毕后，这才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但显然这个时候耳边女孩絮叨的声音，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停下。 有点儿的安静。 “把那个小号的螺丝刀给我一下！”左奚玖也没有多想，目光专心致志的盯着空调的内里。 “那个呀？”突然被点到的女生手忙脚乱的翻找的手上的工具箱，显然对左奚玖口中的小号工具箱并没有具体的概念。 “应该是这个！”这是一个陌生的女声。 “不对不对，是这个，是这个！我看我爸拿这玩意修过。”又是一个陌生的女声。 “是这个！”这次是个陌生的男声，这个男声显然是看不下去才开了口，语气满是无奈。 不明所以的左奚玖猛然回过头，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房间内多了几个穿着便装的女生，还有一个拿着摄像机的摄像老师。 左奚玖：“……” 其中一个女孩被摄像老师提点之后，便立刻拿起了工具箱里的那个小螺丝刀，献宝似的递给了左奚玖，但一时间又想不起左奚玖的全名，急得她直接说道。 “喏，左师傅，给你！” 左奚玖：“？” 左……左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