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曾见过你》 第1章 转角偶遇 c城的初夏特别迷人,总有咸湿的风吹过,总有时不时飘零的樱花瓣落下,又总有惊鸿一现的女生出现。 秦炎柏刚从警官学院结业回家实习,觉得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天气晴朗的不像话,天蓝的就像刚洗过一般。绿叶已经发育到最美的姿态,且是鲜嫩的,且有不会成熟的让人厌烦。 这些嫩绿的枝条纷纷向外伸去,直到轻轻触碰着公交车的窗户。仿佛可以伸出来,献给这个许久未回家的人来欣赏。 秦炎柏弯着眼眉看着一切,心里说不上的舒畅。从树下路过一个女生,又吸引了他的注意。 虽然看不清藏在长发飘逸下的脸,却总觉得她是那样的优雅清纯。手里拎着的不过是由塑料袋装着的普通橙子,可看起来好像特别美味。 大概心情好,看什么都觉得顺眼。 公交车拐过弯去就到了目的地,秦炎柏背着行李袋感触颇深地踩在这片故土上。看着周遭的环境,虽然变化没有那么大,却让人感觉既陌生又熟悉。 “我回来啦!”秦炎柏真想大喊,可惜这里是闹市街头,自己这么喊恐怕会被另眼相看。 只是他没喊,旁边一个中年妇女却喊了起来:“快抓小偷!有人偷我东西!” 那中年妇女手里推着一辆婴儿车,满脸焦急,忽的捉住秦炎柏的胳膊,一张脸挣地通红。 “警察同志,快帮我抓住他啊,那里面两千多块钱呢。” 秦炎柏略作迟疑,却还是转身向小偷去的方向发足狂追起来。他知道自己虽然穿着的只是警官学校的制服,但他同样有责任维护社会的治安。 只是跑了几步才发现身上的背包实在太碍事,严重影响了速度。转头看见方才那拎着橙子的女生,一把抓住她然后将背包扔在了地上,吼了句:“帮我看好。”然后又继续向前跑去。 女生被人忽然抓住是狠吓了一跳,左右看了看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秦炎柏一路奔去,他在警校里可是各科成绩名列前茅的优秀生。不过是个小毛贼,又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没几下就将那人抓住按到在地,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打了110。 将小偷送回中年妇女那地方的时候,周围已经围满了人。是闹市又是个周末,自然闲人比较多。大家纷纷议论这里的治安不像话,竟然光天化日之下会有盗贼。 那中年妇女看到钱包回来了,当然感激涕零,不住说着谢谢。 没一会儿周围的派出所就出警到了现场,需要将几人一起带回去做笔录。中年妇女看到钱包回来了,有点不想麻烦,而且害怕小偷到时候回来报复,死活不肯去,不住地说“算了”。 派出所的民警见她还带着个孩子,于是决定现场办公。秦炎柏想起背包还在人家那里,赶忙跑回去,看见女生仍然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处。 “谢谢。”秦炎柏拿过包背在身上,看到女生的面孔不由怔住了。 他并不想这么丢人,只是双眼就无法挪开。他也见过许多漂亮的女孩,只是她的感觉是那样的飘逸出尘。 第2章 第二次邂逅 女生低着头,像是内敛的性格,声音很轻地问:“警官,您要看看少了什么东西吗?” 秦炎柏愣了下赶忙裂开嘴,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笑的比头顶的太阳都灿烂:“当然不用了,你又不是小偷。” 女生头又往下低了低,“那我先走了。”说完提着橙子转身向原来的方向走去。 这真是个奇怪的女孩,旁边警察在处理案子,看热闹的人已经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了。即便是无心看热闹,也至少会有些好奇心吧。 可是她却没有看那边一眼,对,一眼都没有看。 只是按照自己的方向,继续向前,仿佛周遭发生的事跟她毫无关系。 秦炎柏也没时间多想,赶紧到民警前把事情经过叙述了番。他还得赶紧回家,给妈妈一个惊喜。母亲从小含辛茹苦守寡将他带大,今天总算是看到了最满意的回报。 为了给母亲一个惊喜,秦炎柏没有提前通知她,而且还特意穿着学校的制服。 因为他明白,那闪亮的警徽能给母亲带来不能自已的骄傲。 民警看秦炎柏穿着警校的制服,也不由寒暄几句,说不定将来有可能是同事的。 做完记录签了字,秦炎柏背着包急速向家赶去。他已经两年没回家了,过年也因为是最后的疯狂,和同学去了外地旅游。所以他很记挂母亲,但更知道母亲也同样在思念着他。 秦炎柏的家住在飞星小区,这里原来是棚户区。后来拆迁改造后,秦家因为老房子面积大,就分了两套房子。 虽然家里一直不宽裕,但秦母并没有把另一套房子卖了。她是希望将来儿子可以在那里结婚,离自己也近些。不过为了补贴秦炎柏上学的费用,一直对外出租着,赚点租金。 离家越是近,秦炎柏越是激动。脚下生风似地,不停向前奔去。想着母亲看到自己的表情会是怎样的惊讶和激动,他就越发地想要快一点。 熟知一进楼门口,就不小心撞在了门口的人身上。那人手里的塑料袋被挣破了,橙子洒了一地。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秦炎柏赶忙低下头帮那人捡东西,心里暗暗恼自己这样鲁莽。熟知被撞的人只是立在旁边,不说话也不动作。 他蹲在地上抬起头,将帽檐向上推了推,向那人看去。这才发现,原来是刚才帮自己看包的女生。 女生像是很警惕地望着秦炎柏,站在墙边一动未动。 “不好意思,我真的没看见你。”秦炎柏看那塑料袋已经破的装不住了,于是摘下帽子,将橙子往里面装。 “警官是不是您的包里丢了东西?”女生没有理会那橙子,只是皱着好看的眉头望着秦炎柏。 秦炎柏有些发愣,回头下意识地望了眼背包,见上面拉着的拉链并没有打开的痕迹。 “没有应该没有。” “那您来找我是”女生有点慌乱,将嘴边的长发抿在耳后,“我不认识那个小偷的,我只是经过” 第3章 登门道谢 秦炎柏看着女生慌乱的样子,不由笑出来。 “别慌别慌,我还不是警察。而且警察又不是土匪,难道会来敲诈勒索你么?” 女生表情有点惊愕,再次将秦炎柏上下打量了一番,却没发现有什么不同。 “可你穿着制服” “我只是警校的学生而已。”秦炎柏将已经破了的塑料袋捡起,往上看了看:“怎么你也住在这?那我送你回去吧。” 女生赶忙拒绝,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布袋,然后接过警帽将橙子倒了进去,轻声道谢转身离去。 秦炎柏看着女生的背影,忽然觉得回家的心情顿时更好了几分。看来两年没回家,变化还真不小。 秦母看到儿子,惊喜的差点心脏病都犯了,频频责怪他没有提前打来电话。看着儿子挺拔魁梧的身姿和黝黑英俊的面容,她又是哭又是笑,简直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这是多么大的骄傲啊,她守寡这么多年,一切都是值得的。儿子就是她最大的成就,这辈子的丰功伟绩。 “你怎么现在就回来了?”秦母总算安定了情绪,忽然有些担心,“是不是明天就走了啊?” 秦炎柏摇摇头,从包里掏出只缸子到了大半杯水“咕咚咕咚”灌下去:“我不走了,这段时间是实习期,等到了正式毕业只要回去几天办了手续就行。” 秦母这才彻彻底底开心起来,可片刻后脸上又呈现出慌乱的表情,儿子回来这么大的事她竟然什么都没准备。 别说已经做好的,冰箱里也没有什么存货了。 秦炎柏早想好了,要跟母亲一起出去奢侈番。而现在,更是多了个小小的心思。 吃饭时秦炎柏先说了些学校的事做了铺垫,然后很隐蔽地将话题引到了今天在公交车站抓小偷的事。秦母不由惊呼,一面埋怨儿子太冒险,一面又掩藏不住内心的骄傲。 “帮我拿包的那个女生好像也住在咱们楼呢”话题总算转到了那个女生身上,秦炎柏小心地望了眼母亲,担心会被她发现自己心思。 秦母侧头想了想,笑道:“你说的这个年龄外表我知道是谁了,她是这里的租客,叫夏悠草,租的就是咱们家的房子。” “哦,这样啊。我还想当面谢谢人家,妈你既然认识就帮我道谢好了。” “不用,吃过晚饭我送点水果过去,你跟我一起不就好了?” 正合心意,秦炎柏努力压抑内心的小激动,默然地点点头。 吃过晚饭,母子俩顺路买了只西瓜。虽然已经到了夏天,但还不是西瓜上市的时候,自然要比别的水果贵些。秦母显然是有些舍不得,但儿子执意要买,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两人一路行到女生家门口,秦母轻轻叩了叩门喊道:“悠草啊,我是秦大妈。” 里面应声出来个女生,果然是下午遇到的。此时她已经穿上了睡衣,头发也松散的绑在脑后,看到秦炎柏微微有些意外。 “哦,这是我儿子,特地来道谢的。” 秦炎柏见母亲介绍自己,赶忙露出灿烂的笑容。 悠草侧身打开房门,客气地请两人进来。熟知从里面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谁啊?” 秦炎柏循声望去,见从里面出来一个坐着轮椅的中年男子。看样子有三十岁左右,满脸的胡子茬露出几分沧桑。 第4章 不登对的情侣 “是秦伯母,那位是她儿子。”夏悠草脸上的淡然,莫名让秦炎柏感到心里微微揪了下。 对于她而言,原来自己不过是这么无关紧要的人。秦炎柏转脸看了眼那坐在轮椅上的男子,专业习惯让他产生几分警惕和怀疑。 这人是谁?难道是哥哥?还是 秦炎柏的猜测很快就被母亲解开了:“这位是程先生,是悠草的男朋友。” 男朋友秦炎柏感到自己的心脏乱跳了一拍,怎么会?怎么可能?他们完全都不配。 夏悠草犹如清晨一株沾着露水的青草,闪烁着晨阳的光辉,是那样的有光彩又似乎在微风中显得如此悠闲自得。仿佛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完全不在乎周遭的环境。 就那样淡淡的光环,就让人无法不注目不仰视。 而那位程先生,虽然只有三十岁的样子,却让人感觉周身的气场已到暮年。是落魄c是沧桑或者更多的是那种没有生者的朝气。 悠草端来了刚买的橙子,用水果刀小心切好放进盘子里推在秦母的跟前。 “我刚买的,很甜。” 秦母笑着拿起一块,与悠草寒暄起来。先是感谢悠草帮儿子的忙,接下来就全都是作为一个成功母亲的自豪感。 秦炎柏没说话,只是附和地笑笑,私下里是在注意悠草和那位程先生之间的关系。 很明显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眼神交汇,悠草只是拿起一块橙子放在距离他很近的茶几上。而程先生也只是低着头,像是在想自己的心事。 他们真的是情侣吗?为什么看起来很别扭呢。而夏悠草似乎也有些躲着自己的意思,目光总是越过自己飘向别处。 或许是职业病?疑心太重么?在客厅坐了十几分钟,秦母便起身告辞了。 秦母大概是谈论儿子那种兴奋还没有平息,出门后还一直喋喋不休地说着说那。 “夏悠草真是个不错的女孩,一直很有礼貌,而且知道我自己在家,经常会帮忙做些事。” 秦炎柏跟着母亲进了家,顺手将门关好:“可是,那位程先生真的是他的男朋友吗?” 秦母的表情黯淡下来,呆了会儿才长长叹出口气:“不清楚,但悠草是这样说的。程谷元平时就怪里怪气,从不和人多说话的。” 母亲也并不很清楚程谷元和夏悠草究竟是怎么走到一起的,毕竟是别人的私事,而且悠草从不谈起。街坊邻居都觉得这两人不般配,可有好事者在悠草面前提起时,她总会笑着说两人关系很好。 真的很好吗?秦炎柏可不这么觉得。即便是夏悠草真的不在乎程谷元的外表和残疾的腿,但至少两人的眼神交流并没有那么亲昵。 看儿子发呆,秦母忽然笑起来:“你第一天回来,别为他人乱操心了。而且通知子清了吗?” 蔡子清?秦炎柏怔了怔,他竟然完全忘了要通知她。原本在学校里想好的,回到家就给她打电话。没有提前告诉她,也是为了惊喜。 秦炎柏看了看表,掏出手机:“算了,我先给她发个短信吧。” 第5章 晨练 蔡子清早就找到医院实习了,新进的实习医生总是要忙碌些的,所以也只是简单给秦炎柏回了句“知道了”。 晚上躺在床上,秦炎柏望着天花板。按理说一天的舟车劳顿,也该累了,他却没有丝毫睡意。 从来不迷信,可他必须承认自己今天是中邪了。夏悠草那张清秀恬静的脸一直就出现在他的脑海中,怎么也无法抹去。 三次见面,就是三个让他无法忘怀的画面。那树樱花下的纯净少女,楼道中似乎有些不知所措的讶异,还有在家中与程先生的不协调。 谜般的女孩,竟让他忘了回来除了母亲之外还有另一个重要的人。 蔡子清和秦炎柏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两人从高中便默认了关系,虽然考入不同的大学,但相约要一起回到c城工作。 蔡子清为了约定,放弃了在本校读研的计划。而是准备回来半工半读,找附院的教授完成研究生学业。医生本来就是个吃学历的行业,这种在职研究生定会让她将来的路途波折一些。 可是今天,竟然为了一个陌生的女孩,将她都扔在了脑后。秦炎柏心里颇有些自责,旋即甩了甩脑袋,钻进被子里。 第二天一早秦炎柏就起床了,在警校的习惯,六点要进行晨练。虽然现在没人强迫,但早起锻炼已经成为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下楼在院子里跑了几圈,这里小区很大,但能提供人们运动地方不多。现在的开发商讲究噱头,有空地不是做成车位就是种上青草树木,极力扩大绿化面积。 跑了会儿,不是遇到车子进出,就是发现有绿化带阻路,秦炎柏满腔好心情也算彻底告吹。 颇有些扫兴回到家里,瞧见母亲已经起床了。 秦母平时独自在家的时候也是起的很早,年纪大本来觉就少。今天儿子回来了,更是要赶紧起床准备丰盛的早餐了。 “原来你出去了?我以为你还在睡。”秦母手下没停的忙碌,却也不耽误满含慈爱地望着儿子。 “本来想去晨练的,结果小区实在没有地方。” “你可以去天台啊,那里空间很大的。饭还要等会儿才吃,你可以再去锻炼下。” 天台?这倒是个不错的地方,他竟然忘了。 秦炎柏转身去了顶层,说实话没活动开筋骨,周身觉得不顺畅。 小区里都是高层,要去天台得乘电梯到顶楼,然后有专门的楼梯通往那里。 走出楼梯,秦炎柏就感受到一股清凉的晨风迎面而来。方才的不愉快顿时一扫而光,看来登高的确心情好。 他缓缓走出楼梯,向旁边走去,周遭的一切都显得那样渺小。临风远眺,还真是很惬意。 而且早晨这里并没有什么人,安静的只能听到天上飞鸟的叫声。 秦炎柏将腿放在台子边上,打算伸伸筋骨再打套拳。四处张望了番,心想着要在这里再摆个沙袋,早晨就有事做了。 熟知刚将目光转到远处,猛然看到有个人竟然站在天台的栏杆边上,他心里大惊:难道有人要跳楼? 第6章 不是轻生 秦炎柏顾不得多想,赶忙向那人冲去。只是他怕万一自己的唐突会让轻生的人情绪更加激动就麻烦了,于是走到距离约有十米处,便落下脚步,轻轻喊道:“咱们有话好说,千万别想不开啊。” 立在围栏上的人听到声音,缓缓转过头来,晨风撩起笼罩在金色光环下的发梢,不停地在那张素淡的脸上来回飘动。 “秦警官,我想你会错意了。” 说话的是让秦炎柏烦恼了一晚的夏悠草,此刻高高立在上面,却丝毫没有畏惧的表情。反而很轻松,像是站在平地上似地。 “可这里是二十三层的顶楼,你站在那里做什么。”秦炎柏一点点向前挪动,脑海里迅速翻腾着各种可能性:是不是程先生对她不好?是不是生活有什么难言之隐?是不是 虽然还没成为正式警察,但他已经无可救药地患上了职业病,所有的问题绝不会往好处想。 看秦炎柏如此紧张,夏悠草倒是笑了,缓缓蹲下扶着栏杆向后一跳便落在了天台上。 “你真的会错意了,我在画画而已。”说着她指向旁边的画架,上面的确摆着画了一半的作品,“这边下面并不高,我站在上面只不过是想清醒下脑子而已。” 有这么清醒脑子的吗?秦炎柏看她下来,悬在半空的心总算落下来。虽然他不信她的话,却也不能非说人家要自尽吧。 抱着求证的心理,秦炎柏还是上前走了几步,往下看了看。这边的确有个平台,大概有两三层的高度。 “可这掉下去,也是危险的。” 夏悠草摇摇头,手下迅速地收拾着画板和笔:“如果你不怕,就永远不会掉下去。” 说完对秦炎柏报以客气的微笑,转身走了。 虽然画架很高,但夏悠草拿起来并不吃力,能看得出她是经常搬动的。垂头看着脚下的台阶,嘴边微微弯起了丝微笑。 晨阳也在秦炎柏的脸上印上了光辉,他是这样的年轻且英气逼人。尤其是那对剑眉,真的很好看。此时一双神采奕奕的眸子全然关注在夏悠草的背影上,显出几分匪夷所思。 夏悠草乘着电梯回到家门口,脸上的笑意又渐渐淡了下去,恢复正常的表情。 秦炎柏到公安局报道后,就被分配到了城市巡逻队。他不过是个新人菜鸟,当然不会分到重要的岗位。实际上他本来是希望能直接进入重案组的,在学校时早就幻想着可以参与一些大案要案。那种可以凭借冷静缜密的分析,捉住各种蛛丝马迹的工作,想想就会让人兴奋不已。 但在警校时,教官已经特别叮嘱过了。警察也同部队一样,必须遵守纪律,完全服从安排。 何况他才第一天来报道,没请他坐冷板凳已经不错了。 因为很多同学也都回当地公安局或者派出所报道了,微信群里大家正在分享经历,好多人都被甩在墙角坐冷板凳呢。 刚进巡逻队的办公室,看到大家都在忙碌。副队长先带他见了队长,显然队长很忙正在接电话,示意两人去会议室等着。 坐了二十分钟,队长推门进来,没有任何开场白,指着秦炎柏说:“今晚有任务,你没问题吧。” “没问题!”秦炎柏立刻起身站得笔直。 第7章 第一次任务 实际上秦炎柏还真是有事,因为跟蔡子清约好了晚上到家里吃饭。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报道的第一天就会有任务。 工作肯定是第一位的,他在警校也早有觉悟。所以找了个空闲时间赶紧给蔡子清解释,然后又给母亲打电话“请假”。 对于儿子的工作秦母自然是百分之百的支持,只是为了晚上的盛宴已经准备了许多食材,白白浪费了很多精力。 其实,秦母并不是那么喜欢蔡子清,一个寡母独自带大儿子,自然眼光甚高。总觉得天底下的女孩都配不上自己的儿子,更何况蔡子清高中时期就是班级里的尖子生,又是学医的,性子有点冷,总不会放下身段讨好老人家。大学放假的时候也跟秦炎柏一起回去见过秦母,每次做饭,她只是端坐在客厅里,完全没有下厨帮忙的意思。 但儿子喜欢,做母亲的自然要让步。恐怕婚姻方面,天底下没有胜利的父母。即便是你逞一时之快赢了儿女,但他们为此不快乐,最后伤到的还是自己。 秦母这点还是聪明的,所以她什么也没说,只是不卑不亢地表示默认。 快下班的时候,所有巡逻队的成员开了个会。秦炎柏坐在墙角处认真地听着队长说的每个细节。 今天的任务原来是要去市里几家夜总会进行突袭检查,是要配合扫黄组和缉毒组做些工作。因为工作的隐秘性,所有人都必须把手机关了交上去。 看屋里的气氛凝重,秦炎柏的呼吸也不由加快。虽然没进理想中的部门,可刚报道就遇到这么大的任务,还真是幸运。 作为实习警察,总会有这样跃跃欲试的心情。血气方刚的男儿,总想要经历些大场面。 开过会,所有人都将手机关闭后交上去,然后大家统一发了盒饭。晚餐过后,却没有立刻出发的意思,所有人都呆在会议室里看电影。 看电影?!秦炎柏坐在会议室里有点焦躁,不是有任务么?怎么在这里看电影? 可是看着其他成员都悠闲自得,有的甚至掏出扑克打起来,完全没有战前紧张的感觉,他越发感到奇怪。 最终耐不住性子,还是低声问旁边一个正在打瞌睡的中年警察:“请问,咱们怎么还不去任务?” 那警察像是睡的很酣甜,没理秦炎柏,呼吸声均匀的上下起伏着。 秦炎柏摘下帽子挠了挠头,觉得也不便再问,只能缩在旁边糗在那里。手机也被收走了,否则好歹还能玩两把游戏呢。 大约十几分钟过去了,秦炎柏也似乎有些恹恹欲睡,那中年警察才醒过神来。转头眯着眼睛看他说:“你见过八点前开张的夜总会么?想要查点什么,不到十一点,去了也白去。” 晕,原来刚才都听到了啊。秦炎柏勉强笑着表示谢意,看了看手表,现在才只有八点半。 原来是这样,看来要出去任务还早,他索性找了个舒服的角落,缩在那里打盹。 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听到有人在门口喊了声:“准备,出发了。” 第8章 突击行动 秦炎柏迷迷糊糊跟人上了车,被挤在最后一排座位的角落里。虽然脑袋还很混沌,但也能感觉到车里紧张严肃的气氛。 路灯一盏盏的向后倒去,车里便忽明忽暗地交错着。坐在秦炎柏旁边的也是个年轻的警官,亮的瞬间能看得见他有些严肃的表情。 “今晚的任务很重要吗?”秦炎柏压低声音,询问旁边的警官。 那警官并没看他,只是用手指在嘴边比了个“嘘”的动作。 车子晃晃悠悠停在了马路边上,队长拿着对讲机做了简单的安排,然后带着车上的人径直从前门进去了。 秦炎柏是个新人,带他来不过是见识下场面而已。所以他没有任何任务,只是跟着大家一起进去就行了。他注意到方才坐在自己身边的那个警官已经冲在了最前面,他大概是前锋类的人物吧。 跟着大队人马长驱直入,夜总会以前在警校的时候也有去过的。当时自然是穿着便装,跟着同学们去发泄一顿。而今天,他以警察的身份进来,忽然感觉眼前所有的人似乎都有那么点犯罪嫌疑似地。 衣冠不整的年轻女性,喝到神志不清的年轻男性,甚至有人眼神迷离,就会让人心里怀疑是不是嗑过药的。 进门的大队人马很快就分成了几部分,分别守在各包厢和楼梯口,行动既迅速又隐秘。在舞池里面跳舞的人根本没有感觉到已经有警察将这里包围了。 这次的行动,主要是配合扫黄缉毒的工作,所以包间才是目标。 秦炎柏也不知道该跟着谁,总之大家都像是了解了任务内容,两三人为伍各自行动了。他思考片刻,决定还是跟在队长身边最妥帖。 夜总会这种地方,找到几包摇头丸肯定是非常容易的。再抓几个未成年的三陪女,就算没白来。 但大家的目的并不在此,主要还是为了有进一步的发现。 秦炎柏虽然在警校做过各种训练,但这种实战还是第一次遭遇,自然是兴奋不已。他立在后面,努力冷静情绪,观察着房间里的一切。 队长在最大的包间里像是有所发现,坐在里面喝酒的应该是在公安局有备案的人物。一进门,就有人立刻将所有最亮的灯打开,坐在红色亮色沙发上的人像是还未睡醒似地,眯着眼睛瞧着眼前的警察。 “警官,你们这样临时检查,岂不是要我难看?一个月多来几次,我这店就要黄啊。” 听着意思,说话的人应该是夜总会的老板。他旁边坐着个表情阴骛的中年男子。秦炎柏根据自己的判断,这人也绝不是个省油的灯。 “邱老板也不必生气,我们都是奉命行事。连这种小场面都见不惯,您这摊子也早就撑不起来了。” 话音刚落,队长向旁边的警察使了个眼色,示意马上开始查身份证。 秦炎柏只能站在那里,因为貌似每个查身份证的人手里都拿着个仪器,可他是没有的。 果然在房间里查出几个假身份证,但看样子都是未成年的三陪女,邱老板的脸越来越难看。 忽得门被敲了几下,然后推门进来个女孩,手里托盘中端着几瓶洋酒和啤酒。秦炎柏看她一眼,登时愣住了,竟然是早晨刚刚邂逅过的夏悠草。 第9章 平行线 虽然房间里已经开着最亮的灯,但仍然是那种黄色偏昏暗的。悠草此时已经将长发挽成个结,身上穿着则是这件夜总会的工作装。 昏暗的黄光落在在她的面容上,显得十分清瘦,却更比白天有韵味。 秦炎柏微微有些愣神,她真的很美,却让人说不出究竟美在哪里。就站在门口,夏悠草自然也瞧得见他。显然目光也微微迟滞了下,旋即又恢复了正常。 大概是看到屋里有那么多警察,悠草显得有点手足无措,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查过所有人的身份证,队长示意将假的那几个女生带出去,然后看了眼旁边站着的夏悠草。 “你的身份证呢?也在这里陪酒吗?” 悠草赶忙摇了摇头,不安地瞥了眼坐在沙发上的老板。 秦炎柏赶忙上前耳语了几句,队长又打量了悠草一番,挥了挥手说:“你先出去吧。” 看悠草出去,秦炎柏也赶忙跟了出去。 “你怎么在这?” 悠草垂着脑袋,只是望着托盘里的酒瓶。声音很轻,加上嘈杂的环境,秦炎柏几乎听不清楚。 “我只是打工的。” “那程先生知道你在这种地方这里打工吗?” 悠草点点头,忽然抬起头来,脸上带着几分焦虑:“在这里打工也是犯法的吗?” “哦,那到不是。只是这样龙蛇混杂的地方,不太适合女孩子上班而已。” 悠草又垂下眼眸去,声音更加轻微:“只是我也要吃饭讨生活的。”说完转身离开了。 这次的行动,究竟牵扯到什么机密的任务,秦炎柏是不知道的。而且但从队长脸上表情,也基本瞧不出什么。 但路上回去的气氛显然就轻松多了,坐在前排的队长忽然转过身来笑着问:“小秦,你可艳福不浅,有个这么漂亮的邻居。” 秦炎柏怔了怔,旋即尴尬起来,在脑袋上抓了抓:“我也是刚知道有这样个邻居的。” 队长的玩笑落下去,其他成员自然也就热闹起来。在场的成员和不在场的成员惟妙惟肖的描述了当时的情景,眉飞色舞的让人不禁联想翩翩。 “没有,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她不过是租我家房子的租客,而且已经有男朋友了。” “哦!~原来还是女租客啊” “有男朋友算什么还没结婚就都可以追” “真的那么漂亮吗?” “你不知道,比里面的小姐可漂亮多了” 这句话像是说到了不该说的话,热闹的车里渐渐安静下来。 秦炎柏看着窗外,心里也是起伏难定。他当然明白夜总会是什么地方,虽然她不是坐台小姐,但也至少在里面端盘子。所谓瓜田李下,正常家的女孩又怎么可能会去那里打工。 或许自己只是被她清纯的表面所迷惑,其实骨子里不过是个很低俗的女孩。 想到这里秦炎柏就觉得一阵难受,脑子里乱哄哄的。最终甩了甩脑袋,告诫自己不要在夏悠草身上花费太多心思了:第一她不是罪犯,自己没有这个职责去关注;第二她有男朋友自己有女朋友,完全应该是没有交集的平行线。 第10章 无法控制的思想 一连几天去平台晨练,都没再看到夏悠草。尽管秦炎柏一再告诉自己不要关注她了,可偏偏还是会忍不住去想,就连早晨起床也是非常兴奋的向天台跑去。 但每次都是失望,夏悠草站着的那个栏杆上空空如也。正如这微凉的晨风,冷冷清清的,让秦炎柏的心里也空荡荡的冷。 她究竟干嘛去了?为什么不来画画了呢?难道那晚自己的出现给她造成了什么困扰还是 又要想,又开始想,这种无法控制的思想,让秦炎柏快要抓狂了。但又没有理由去找她,巧遇也总是落空。明明就离的很近,明明抬手就可以敲的门,可就是没有任何理由去做。 公安局接下来几天没什么事,秦炎柏被安排在资料库先研究内容。有时候会跟着其他警员出去巡逻,或者出警。但不管怎么说,也都是打酱油的角色,只有旁观的份。 看到儿子总是闷闷的不太说话,秦母以为是局里工作太忙,于是挑着花样做可口饭菜。可惜满桌美食也没能打动他的心思,秦炎柏只是有一口没一口地扒着白饭。 “最近是怎么了?是不是单位有人欺负你啊?”秦母憋了几天,最终还是忍不住了。 秦炎柏意识到自己有些失常,赶忙撑起笑容,摇摇头:“没有,我就是在消化白天学习的内容。” 听儿子这样说,秦母才算放下心来。赶忙给儿子加几块排骨:“如果没事再约下子清吧。” 哦,还有蔡子清,竟然又把她忘在脑后了。秦炎柏心里不由升起几分惭愧,回来后两人竟然一次都没见过。 晚上秦炎柏给蔡子清打了个电话,约她明晚回家吃饭。蔡子清语气似乎有些不高兴,也难怪都回来快一周了,连男朋友的面都没见过。 但她还是很大度的答应了,并叮嘱秦炎柏可不能再爽约了。 是不能爽约,再这么下去自己可真的就危险了。 第二天下班,秦炎柏就第一时间赶到医院去接蔡子清。远远的看她站在医院的大门口,亭亭玉立的,成熟了不少。虽然大学时期也见过,但总觉得现在的女朋友完全不一样了。 “干吗这样看我?”蔡子清被秦炎柏看的有点不好意思,脸上浮现几分绯红,“也不是没见过。” 蔡子清从来都是个漂亮的女孩,她身上是那种都市女孩的时尚和干练。大概是学医的关系,她对饮食和化妆品都非常精心,对自己的外表从来都不会敷衍了事。 但秦炎柏就是觉得她哪里不同了,除了让人赏心悦目外,似乎多了几分陌生感。 “没有,我就是觉得你更好看了。” 蔡子清不是个羞涩的女孩,听男朋友这样夸奖当然心花怒放。之前对他的怨气也旋即散的无影无踪,上前挎在他胳膊上:“好了,咱们走吧,我们都恋爱多少年了,还说这么肉麻的话。” 两人一起搭出租车回家,正是下班的高峰期,所以拥堵的厉害,直到晚上七点多才到小区门口。 天色暗下来,小区的路灯已经亮了,蔡子清挎着秦炎柏的胳膊小心向楼门走去。 远远看到个人,似乎很辛苦的拖着个大袋子往外走。都到近处秦炎柏才看清,这人居然是夏悠草。 两人四目相对,悠草却像陌生人似的很快垂下眼去继续拖着袋子前行。 第11章 尴尬的晚餐 蔡子清是个聪慧的女孩,自然意识到那一瞬间微妙的电波变化。对面走来的是个漂亮的女生,而自己的男朋友目光也似乎有些内容。 她下意识的向秦炎柏身上靠了靠,抓在他胳膊上的手也更紧了。嘴角轻轻上扬,假装平常的样子:“快走吧,不知道你妈做了什么好吃的。” 这句话声音不大,却很清晰,足够传到夏悠草的耳朵里。蔡子清是要她明白,这个男人已经有主了,也是要秦炎柏收收心,不能朝秦暮楚。 不管怎么说,秦炎柏也是个男人。自然对美女免疫力低下,对于这样的情况蔡子清也有所觉悟。但觉悟归觉悟,她是绝不会允许自己的男朋友心里还藏着别的女孩。 所以这里住着这样的女孩,以后还真是要注意了。 两人上楼回家后,秦母早已经把饭菜准备好了。一桌子鸡鸭鱼肉,山珍海味的,蔡子清心里瞬间舒爽很多。 至少秦炎柏的母亲是喜欢自己的,否则也不会准备这么多饭菜。她寒暄了几句,坐在了桌子旁边。 秦母对蔡子清这种大小姐的性格一直都心怀芥蒂,但因为还没过门,她自然也不好说什么。做这样一桌饭菜,是不想驳儿子的面子,毕竟两人恋爱那么久了。 如果没有意外,蔡子清最后应该会嫁给儿子。虽然不是很满意,但也总归不会更差了。而且蔡子清是个医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职业,将来家人有个头痛脑热也是需要这样的关系。 三人坐下开吃后,气氛有些冷。蔡子清原本就不是个喜欢说话的人,秦母是个长辈总也不方便在外人面前活跃气氛。而秦炎柏此刻满脑袋里装着的都是夏悠草刚才的样子。 她拿着那么一大袋东西出去做什么?这个时间难道不该去夜总会上班了吗?这么多天她在干什么?刚才要不是有蔡子清,就该可以捉住她问问看的。 蔡子清看着失魂落魄的秦炎柏,脸色越来越难看。怎么说也有一年多没见面了,回来竟然对自己如此冷落。 秦母大概看出点什么,给蔡子清夹了只油焖大虾:“你多吃点,好久不见还是这么瘦瘦的。” 蔡子清赶忙扬起笑容勉强应付下,只是此刻的心思全然在秦炎柏的身上。 秦母瞅了眼儿子,轻叹口气:“他自从去报道后都是这样,单位的工作太忙了,要思考的事太多。” “再忙也得吃饭,这样对消化也不好的。” 秦炎柏显然是没注意到两人的对话,忽然抬起头来问母亲:“妈你知道夏悠草是做什么的吗?” 夏悠草?儿子沉默了半天原来是在想那个女孩的事,秦母有点尴尬,忙看了眼蔡子清。 “我也不是很清楚,听说白天在学校里做事吧。” 学校?秦炎柏又把头低了下去,若有所思地吃着白米饭。看来她有正经工作,可为什么会在夜总会出现呢。 只是他还没想明白,忽然被旁边一声碗碰桌子的巨响打断了,转头看去蔡子清已经站起身来,向秦母说:“阿姨我吃饱了,您慢慢吃。” 第12章 飘忽的防线 连秦母都意识到的问题,蔡子清怎么会不明白。原来刚才那女孩叫夏悠草,不过短短的一周时间,就把秦炎柏搞得五迷三道。 她是生气了,不但生秦炎柏的气,也生自己的气。难道青梅竹马的感情,竟然抵抗不了这样短短的几天时间? 蔡子清气呼呼地坐到客厅里去,假意拿起旁边的杂志翻着。 秦炎柏有点莫名其妙的看着蔡子清的背影,瞧见母亲正坐在对面给他使眼色。 “生气了”秦母的声音很低,向客厅里努了努嘴,要他进去看看。 秦炎柏耸了耸肩膀,表示不明所以。但还是放下碗筷向里边去了,蔡子清坐在那里脸色很难看。 “这么快就吃饱了?” 蔡子清瞧见秦炎柏过来,立刻放下杂志,拿起背包:“既然吃完了,那我走了。” “你干嘛?”秦炎柏赶忙拉住蔡子清,“我妈还没吃完呢。” 蔡子清甩脱秦炎柏,眼中冷冷地望着他:“我干嘛?我还想请问你干嘛?秦炎柏,你不要太过分好么?” “我怎么了?”秦炎柏有点糊涂,完全不懂眼前的女友为什么会生这么大的气。 蔡子清冷哼一声:“装糊涂么?请问你我们有多久没见了,第一次吃饭就会想别的女孩想到连饭也不吃了。” 秦炎柏恍醒,心脏猛跳了几拍,刚才自己的确是满心想着夏悠草而忽略了她。 “抱歉,这里面是有点事。刚才的女生是我们在执行任务时候遇到的,所以就有点好奇。”秦炎柏满脸愧疚,不好意思的抓抓脑袋。 听到是有原因的,蔡子清也不是个不讲理的女孩,慢慢转过头来,心里也没那么气堵了。 “她怎么了?盗窃吗?还是” “不不,是去夜总会突击检查的时候看到她在当服务生。” 蔡子清长叹一声,表情总算缓和过来:“这么说那是个坐台女?这种人很乱的,怎么会住在这里?” “也不是,好像只是个服务生。算了不说别人的事,刚才真是对不起,冷落了你。” 秦炎柏拖着蔡子清回到餐桌上,秦母看两人的表情知道两人的矛盾已经解决了,也算放下心来。 晚上等秦炎柏将蔡子清送回去后,秦母才开始发表自己的观点。 “其实你知道妈妈不太喜欢子清的,她性格太傲太冷,做不了贤妻良母。” 秦炎柏笑着坐在母亲身边,替她削水果:“那我觉得你也并不排斥她。” “我是为了你,怕万一真的很喜欢对方,再烙下心结。” 秦炎柏不知该怎么说,当初高中毕业的时候,的确两人海誓山盟过。那时候的他们,脑海里全是最纯的爱恋,就连上大学都像是生离死别。 而几年过去了,这种感觉越发的淡,至少对秦炎柏而言是这样的。每次见到蔡子清,都能感觉到她身上的变化。这种变化让他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像是越来越成熟也越来越陌生。 虽然大学里也有女同学向秦炎柏示好,但他都告诫自己是有女朋友的。可现在当夏悠草出现以后,为什么在他心里的那道防线就变得越发飘忽了呢。 第13章 戴着面具的妖精 看儿子没说话,秦母心里也犯嘀咕。儿媳妇的问题也是她心里纠结所在,可如果儿子真的动摇了,她又开始慌起来。 “你不要吓妈妈,其实子清还是挺好的。” “那么您告诉我句实话,喜欢蔡子清吗?真的希望她成为咱们家的人吗?”秦炎柏转过身来,严正地望着母亲。 秦母紧锁双眉盯着儿子,许久才长叹口气:“她能不能成为咱们家的人当然是你说了算,何必管我喜不喜欢。” 这句话显然有搪塞的意思,并没有正面回答秦炎柏。 “可是我觉得您并不是很满意。” “屎盆子别忘你妈我身上扣,我看是你小子变心了。”秦母虎着脸,自己的儿子当然自己最了解。 秦炎柏看母亲这样,嘿嘿陪着笑脸,赶紧将削好的水果递过去。然后找了些话题岔了过去,对于母亲的问题不知该怎么回答,因为自己的心里也完全没有答案。 夜晚躺在床上,秦炎柏将双手枕在脑袋下面,瞪大眼睛望着天花板。从来他都是不弄清楚真相誓不罢休的个性,而现在他却觉得自己越发让自己看不明白。 试问自己并不是个冲动的人,只不过是一个毫无关系的女孩,真的会让他如此神魂颠倒,忘记周遭的一切。 究竟是什么时候睡的,秦炎柏也不知道,只是醒来后发现原来梦里全都是夏悠草那双淡然的眸子。 然而就是这样一双淡然的眸子,却具有如此强大的诱惑力。 是人还是精灵,亦或者是戴着面具的妖精。 秦炎柏在单位也慢慢走向了正常的轨道,除了学习书本知识外,已经编入了每天巡逻的排班表中。像他这种科班出身的警察其实并不多,所以领导们对他也很重视。 队长曾经向秦炎柏透过底,在巡逻队只是暂时的。是为了让他尽快熟悉c城的环境,等到正式毕业后极有可能派去重案组。 这个消息让秦炎柏激动不已,他决定不管怎样一定要好好干,决不能辜负领导们的期望。 当然他很聪明的没有提前告诉母亲,因为进重案组毕竟代表危险会更多几分,还没成的事儿,就别让她老人家提前担心了。 秦炎柏忙,蔡子清更忙。最近为了得到导师的亲睐,每天在医院加班加点的忙碌。因为这个导师每期收的学生很少,但毕业后各个都成了医院的骨干。做就要做到最好,这是蔡子清的原则。 两人忙碌的空白,正好给秦炎柏一个喘息的机会。刚刚回来进入社会,所有一切都乱糟糟的。何况还有个时时刻刻牵动他心的女孩。 晚上又是排班巡逻,天气渐渐热起来,人们都喜欢在晚上纳凉出游,所以治安就显得很重要。尤其是c城圆心这带,有夜市又有大排档,还有步行街。 每当夜幕降临,总是人头攒动,年轻男女就会聚集在这里。天上的星星再闪耀,也绝赶不上圆心的灯火。白天还算清静的地方,晚上简直成了市集。 所以公安局巡逻队每晚都会加派人手在这里巡逻,防止意外的打架斗殴事件或是盗抢事件的发生。 秦炎柏每隔两天都会在这里开着巡逻警车四处溜达,一开始还算新鲜,可慢慢的就觉得有点无聊。就像是提前进了养老院,完全没有意外情况。 他正跟着同组的王警官一起巡逻,猛然听到前面有些异常的骚动。秦炎柏顿时瞪大眼睛,兴奋非常:“是不是出事儿了?” 第14章 追逐 虽然都是噪杂的声音,但异动还是能听得出来。秦炎柏判断的不错,的确夜市的尽头发生了些纠纷。远远能看到一个人蹲在地上收拾东西,像是什么东西撒了遍地。而她的后面还有东西在不停的抛洒出来,有的直接扔在了那人的背上。 “干什么呢?”秦炎柏将车开过去,赶忙跳下来指着那边喊。憋了这么多天,总算有点事儿干了。所以周身带着劲儿,声音也特别的洪亮。 后面扔东西的人看到是警察,不温不火地指着地上的人:“您来得正好,这有人贩卖盗版光盘,快抓起来吧。” 卖盗版光盘?的确是违法的。但这样的意识在中国显然还没有被提到一定的高度,就连有的警察,自己也会换成便衣去买几套回家看看。 但那个扔东西的人显然不是什么市场管理员,看一脸横肉和脖子上的大金链子,倒有几分小流氓的样子。 这种人怎么会维持市场秩序呢,简直是笑话。 秦炎柏没理会那人,这种小流氓到处都是,管是管不过来的。倒是这个收拾东西的,不知道需不需要帮忙,有没有被东西砸伤。 他向那人走去,他戴着顶棒球帽,穿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远远地也分不清性别。 “喂,你还好吧。要不要帮忙?”秦炎柏向前走几步,看那人奋力的收拾满地光盘,手下的动作越发得快,并不抬头看自己。 “喂”看那人不理自己,秦炎柏又喊了一声。熟知就在他快要走到跟前时,那人竟然拖着大袋子发足向外跑去,还留下许多光盘在地上。 “喂!站住,你跑什么呢?”秦炎柏也对这个举动感到意外,旋即拔腿跟了上去。因为夜市旁边是条马路,他也不敢追的太紧,曾经警校的学习资料里有教育,这样追逐嫌疑人容易造成交通事故。 那人扛着袋子费力跑过马路,继续往对面的小胡同里逃着。 虽然是夜晚,但这里灯火通明,秦炎柏在后面追着越发感觉这个人的背影很熟悉。 这样单薄的身材,加上那只大袋子也仿佛在哪儿见过。 难道是秦炎柏忽然觉得就是她,脚下的速度也快了许多。 拿着袋子自然是跑不快的,刚过了马路还没进小胡同就快要被追上了。秦炎柏在后面不停地喊,这是示警,如果对方再跑就有权利实施抓捕行动了。 眼看就要捉住对方,熟知那人转身将袋子扔向后方暂且当个阻碍,然后继续向前跑。 秦炎柏差点被绊倒,好在制动能力比较强,停住后一把抓起袋子继续向前跑。 瞬间这场追逐就转换了形势成了势均力敌地较量,秦炎柏拿着袋子自然跑的慢了,而对方因为不拿东西速度也提高起来。 两人在胡同里又跑了一气,秦炎柏显然有点支撑不住,没想到这个袋子还真重,难为她能提着跑那么远的路。 拐了几个弯,眼看着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很快就要跟丢了。秦炎柏情急之下大喊了一声:“夏悠草,你不要跑了,再跑就是拒捕懂吗?” 这一声喊出来,那人真的放慢了脚步,然后缓缓转过身来。胡同里的照明全靠住家窗户里透出的散淡灯光,加上棒球帽,完全看不清那人的面孔。 秦炎柏不停地粗喘着,拿着袋子挪过去:“是夏悠草吧?” 第15章 违法行为 走到眼前,那人缓缓摘下帽子,脸上满是惊愕。她亦在不停的粗喘着,眼中显出不可思议。 “怎么是你。” 秦炎柏将袋子扔在夏悠草的面前,扶着墙不停粗喘,好半天才缓过劲来:“你这么个瘦弱女孩,怎么这么能跑啊。” 悠草有点支吾,垂下眼眸,忽然又抬起头来,眼中带着几分焦虑:“秦警官,我真的是第一次卖盗版光盘,您就不要抓我了吧。” 秦炎柏摘下帽子不停地扇着风,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然后又解开最上面的一颗纽扣。 “我追你不是因为你卖盗版光盘,而是因为你跑。” “我我不想被抓进去坐牢,所以就” “谁说卖盗版光盘就会坐牢啊?那监狱里不全都是人了。你卖的又不是淫秽录像”说到这,秦炎柏忽然意识到什么,瞪大眼睛,一把拿起夏悠草的袋子,从里面掏出几张光盘。 透过微弱的光线,能模糊看见封面上几乎都是全裸的身体。偶尔能看清几个特别大的字,什么“春”c“监禁”c“少妇”。 “你在干什么呀?”秦炎柏一把将光碟扔进袋子里,她如果卖的是淫秽光盘,那可就不是小事了。 夏悠草低着头,一言不发。因为摘掉了帽子,长发就滑落了下来。透过朦胧的光,是如此令人着迷的剪影。 秦炎柏有点烦躁,他不停地来回踱步,简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忽然停下来,歪着头看悠草:“你不是在夜总会打工么?怎么又来搞这个?怎么说都是女孩子,怎么可以” 后面的话肯定是越发不堪,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气愤。其实自己根本就不了解她,还是警察呢,在学校就有老师告诫他们绝对不能被事情的表象所迷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秦炎柏摸了摸额头,现在真的应该也必须冷静下来。 “我在夜总会的工作被你搅黄了,所以才会” “为什么?” “因为你们没查我的身份证,而且有人看到你私下跟我说话,老板就知道我们认识。” 因为自己的冒失行为,导致她丢了工作?所以才会跑到夜市来卖光盘,然后又被人欺负。 “可你不是在学校有份工作的吗?” 夏悠草仍然低着头,声音很小很轻微,但语气始终没有怨愤的意思:“那份收入很少,不够我们开支。” 然而她说得越多,秦炎柏心里的疑问就越多。为什么程谷元自己不去工作?为什么非要找这样的男朋友?但这些都关乎个人,恐怕问多了不合适。而且现在所处的位置,也似乎不适合继续谈论问题。 他垂头看了看她,轻叹口气。帮着拿起大袋子,然后行在前面。他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觉得脑袋乱哄哄的。 夏悠草却没挪步,站在那里望着秦炎柏的背景,轻声喊道:“秦警官,您可以放过我一次吗?下次绝对不做这样的事了。” 秦炎柏顿了顿脚步,转过身去脑袋轻轻向外撇了下:“走吧,总要先回去把东西收拾了。” 第16章 感激的心情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很沉默,一袋子沉重的光盘似乎压在秦炎柏的心上。他不了解她,可他偏偏感觉自己是了解的。 虽然破案常说决不能看事情的表面,可他还是觉得夏悠草不应该是那种女孩。虽然她在夜总会打工,虽然倒卖黄色光盘,但仍然给人感觉这都不是她本意。 难道是有人胁迫?想到这秦炎柏的脑海中就显出程谷元那张沧桑且阴沉的脸,他们绝不般配,而现在两人的生活开支竟然都要夏悠草一人承担。 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问题。 回到夜市,满地光盘已经被收拾干净,方才扔东西的小流氓早就不见了,巡警的车子就停在不远处。 王警官看着秦炎柏带着夏悠草回来,笑眯眯地跳下车:“你还真下力追啊,不过是些讨生活的小贩罢了。”说着将剩下的光盘递过去。 秦炎柏将光盘扔进袋子里,然后放在车上,在王警官耳边嘀咕了几句。 “好好,那你先去,这里交给我就行。”说着笑眯眯颇有深意地望了眼后面站着的夏悠草。 圆心这代虽然距离秦炎柏居住的小区有好几站的路,但因为晚上比白天还热闹,所以交通也异常拥堵。秦炎柏只是带着夏悠草往回走,没有坐车的意思。 一方面他想借机理清自己的思路,另方面,也想多些时间跟悠草呆在一起了解些详情。 是的,他必须承认,跟这个女孩呆在一起周身惬意。悬在她身上的心,总算安稳下来。 夏悠草没说话,两只手捉住帽檐不停地扣着。闪烁的一双大眼睛,时不时会去瞧瞧秦炎柏,然后像是怕被发现似地又赶紧落下去。 走了大概一半的行程,秦炎柏到旁边小超市买了两瓶饮料,然后递给悠草瓶。 “渴了吧?” 悠草赶忙摇摇头,并没有伸手去接,眼睛有些不解地望着秦炎柏,像是在等待什么。 “喝吧,我请你喝的。” 悠草迟疑地伸出手去接过饮料攥在手里,“那今天的事” “光盘当然要没收,至于你还是乖乖回家去吧。”秦炎柏扭开盖子,很潇洒地“咚咚”灌了几口。 “那是说您不会抓我了?”夏悠草很意外,脸上是难以自抑的惊喜。 “恩。”秦炎柏眼睛看着别处,又“咚咚”灌了几口饮料。 夏悠草长长叹口气,垂下头去,脸上显出几分天真俏皮的笑容。 秦炎柏从旁观察,心里也不由开心起来。她根本没有因为夜总会的事或是没收她的光盘而记恨自己,居然只是庆幸没有被抓起来。 “真的很感谢,其实饮料应该我来请的。” “你不恨我吗?把你的工作搅黄了,还没收了你的光盘。” 悠草抿着嘴摇摇头:“你只是在工作,我有什么资格恨你呢。如果今天换做别人,恐怕我就要去派出所了。” 秦炎柏很想告诉她,就算是换做别人,也不一定会被逮捕。因为这样小的事,不是有专项行动,一般不会有人费力去抓人的。但他忍住了还是没说,因为那一点点想被人感激的虚荣心。 他喜欢悠草感谢自己,那至少可以将自己放在心里。 “既然你需要收入,要不我找朋友帮你介绍份夜间超市的工作吧,应该也不错。”秦炎柏想帮她,这是没理由的念头。 可没想到悠草脸上的笑容忽然消失了,又很紧张地低下头去:“不必了,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能解决。” 第17章 用结束去开始 一路无话,悠草走到楼道门口忽然站住了脚步,很郑重地向秦炎柏鞠了个躬:“今天的事谢谢您了,以后我绝不会再给您添麻烦的。” 说完转身上楼去,那背影有些怆然。秦炎柏站在那里,一颗飘在半空的心,忽得变得无所适从。 第二天的早晨,秦炎柏虽然觉得有些累,但还是强撑着起床到天台去锻炼身体。他觉得很有必要整理自己的心情,在这样下去他就不是自己,也没办法正常工作和生活。 心情总是随着夏悠草起起伏伏,完全失去了正常的理智。 空气很湿,像是快要下雨了。c城的夏天,雨是特别讨厌的。因为这代表就快要到梅雨季节了,潮湿c没有太阳,会常常让人没有精神。 可他才刚刚踏入社会,刚刚进入公安局,一切的的未来还没有展开。 立在天台的栏杆旁,秦炎柏微微闭上双眸,感受清晨微湿的风。周遭异常的安静,除了天上的鸟鸣,再听不到其他。 他应该也必须只想着蔡子清一个女孩,而且应该也必须稳定自己的情绪。 虽然是如此艰难的决定,但秦炎柏觉得自己还是可以重新抖擞精神的。在天台上做了几组摆拳和跑跳,又能感到浑身充满了能量。 夏悠草扫了眼画架,已经好多天没去天台画画了。懒懒地缩在床上,目光落在外面阴沉的天空上。 坐了会儿,枕边的闹钟忽然大响,她这才收神下床换了衣服去卫生间洗漱。 早餐依然是面包煎鸡蛋,还有几根香肠,牛奶没来得及买,豆浆也喝完了。 准备好早餐,悠草在另一间卧室外面敲了敲门,然后兀自坐下吃起来。没过两分钟,程谷元推着轮椅从里面出来,脸色很差显然是晚上没睡好。 “昨晚又做噩梦了?”悠草歪着头看程谷元,脸上很平静,没有任何关心的神色。 程谷元拿起面包咬了口,显得不满:“怎么又没有牛奶?我不喜欢总喝白水。” 悠草点点头:“今天记得去买,暂时凑合一顿吧。” 接下来就是无言的早餐,吃过后悠草麻利地将桌子收拾干净,刷干净碗筷。程谷元已经坐到自己屋里打开电脑,面目呆滞的看着今日的早讯。 “那个我晚上的工作可能不能做了,你股市这边不知道有没有起色?”悠草站在门框边,语气中带着不安。 程谷元并转头,依然盯着显示器:“那就再找一份好了。” “可能不那么容易,马上就要给秦大妈交房租了,我这边还差点钱。” 程谷元转过身来瞅着悠草,表情仍然是没有半点更改,只是语气变得很硬:“你讲这话什么意思?现在是要我来付房租吗?” “不,我只是想要问问你有没有点闲钱” “你看我这个样子像是有闲钱的人吗?还是说特地借机来笑话我是个废人。” “没我没有这个意思。”悠草有些惊慌,瞪大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 程谷元冷笑一声,忽得从轮椅上飞扑下来,重重地摔在了地面上。不知哪里来的鲜血,竟从他的脸上一滴滴地滚落下来。 第18章 好友要减肥了 悠草惊呼一声,赶忙上前去扶他,熟知却被程谷元一把推开,见他艰难的在地上往前挪动了几下,嘴里念叨:“我现在去帮你赚钱,一k?这样你可满意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站在一边,眼泪滚落下来,想上前扶却又不敢,“我只是问问你而已,何必要这样虐待自己。” 程谷元趴在地上,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无比凄厉。 “你害的我还不够吗?难道只有我死了,你才甘心?” 悠草捂着嘴,转身向卫生间奔去。站在洗漱台的旁边,哭了很久才缓缓停了下来。望着镜子中那个红着双眼的自己,是一张心力交瘁的面容。 上午九点,夏悠草准时出现在湖海大学宿舍楼区边上借书室里。里面一个体态偏胖的女生正在忙碌地整理书籍。 看到悠草走进门,那女生哀怨地长叹口气,嘴巴向旁边努了努:“一早就堆在咱门口了,赶紧收拾了吧。” 悠草顺着方向看去,旁边的空桌上放着两只信封,旁边还有只精美的毛公仔。她上前将信封直接丢进了垃圾桶里,然后把毛公仔上的卡片扯去,摆在了放书的桌子上。又从拿了张纸,在上面写了个数字立在旁边。 “你真不看看那些信啊,每次都丢掉。”胖女生有些惋惜地看着那垃圾桶。 “你又不是不知道,里面的内容千篇一律。” “唉,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我要有你一半的人追就烧高香了。” 悠草苦笑了下:“我真的不需要,也没有精力需要。” 胖女生是悠草从小的玩伴谢芸芸,因为没有考上大学,家里情况也不太好,于是高中毕业就踏入了社会。 前前后后打了几份工,最终托了关系在大学里开了间书店。主要营业项目是对外租书,当然也顺便卖些热门书籍。 一个人打理书店比较辛苦,于是喊来悠草帮忙。只是这样的书店原本利润就很少,自然开给悠草的薪水也不多。 但两个女生做得开心,也不愿意轻易放弃这样稳定的收入。 悠草来这里打工大约两个月后,渐渐发现有些男生总会在店里逗留很久。再后来,她就开始收到很多的情书或者是礼物。 一开始谢芸芸还有些兴奋,每封情书都会打开来宣读一番,那里面的话写的让人心潮澎湃。 可时间久了就失去了新鲜感,就连谢芸芸也会嫌弃这些男生成天老一套都没有新鲜的玩意。 但嫌弃归嫌弃,谢芸芸还是很羡慕悠草的。毕竟都是青春少女,心里对爱情都装着憧憬。这是女生内心深处的一点点小虚荣,有人追当然比没有人追幸福的多。 两人沉默地将书摆好,谢芸芸却没像往常那样出去补货,而是有些小兴奋的趴在悠草身边:“告诉你个小秘密。” 悠草放下手里的书,歪脸看着谢芸芸。 “我报了个减肥班,今晚就开始实施行动了。” 悠草抿嘴忍住笑:“怎么春心又动了?这次是哪家的少爷啊?” 她再了解这个好友不过了,每次喜欢上谁都会以减肥开始。但最后的结果是失恋带来的暴饮暴食,这是她到现在还这么胖的原因。 第19章 眼里皆男神 谢芸芸的“新欢”在湖海大学读博士,当然他也来买过几次书,但悠草并没有注意过这个人。 “那他喜欢你吗?”悠草望着好友,她其实并不丑,但因为身材偏胖所以才遮去了应有的光华。 谢芸芸垂着眼眉摇摇头,但脸上却是幸福的笑容,像是已经沉浸在爱河之中。 看到好友痴迷的样子,悠草只有叹息的份。早该知道又是这种情况,前几次也是以暗恋开始,再以告白后遭到拒绝而结束。 谢芸芸也算是屡战屡败又屡败屡战,失败过那么多次,她却从没有怀疑过爱情,更加没有放弃那份执着。 “那他万一不喜欢你怎么办?” 谢芸芸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我不给他这个机会,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这次可不同了。我会先减肥再去表白,一定可以的。” 接下来就是谢芸芸个人意淫内容:他长的很帅,戴着眼镜,整个人温文尔雅浑身透着一股令人无法忘怀的书卷气息。他对人很客气很温柔,来买书的时候声音都会很低,像是怕吵到谁。他买的书多数都是工具类型的,有时候还会来订一些书店没有的技术类书籍。像这样有知识有气质且很有风度的男人,想不着迷也很难。 看着好友在哪儿神游,夏悠草无奈的垂下头继续看书。好梦自然不愿意被人吵醒,可再好那也是梦。 如果真有这样一个人存在,她会没注意到吗?人家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她们这里可是谢芸芸眼里皆男神。 “你觉得这人怎么样?是不是绝对不能放弃?我这辈子都要跟他死磕到底。嫌我胖我就去减肥,嫌我丑我就去整容,嫌我不温柔我就” “喂!”悠草叹口气又把书放下,“你这样还是你吗?给自己弄这么沉重的包袱,将来也不会快乐啊。” 谢芸芸对着悠草翻了个白眼:“那你快乐吗?跟程谷元在一起,你幸福了?且!~” 说完她就后悔了,赶忙担心的去看悠草。见她又低下头去看书,脸上并没有呈现特别的表情。 “好了好了,我知道不该说你的。”谢芸芸在悠草肩膀上拍了拍。 下班的时候,悠草在附近的超市买了牛奶和青菜。回家时看到程谷元已经坐在电脑前,她放下东西缓缓走过去,看到那张脸上竟然还挂着血迹。 悠草皱了皱眉头,赶忙到卫生间洗了个热毛巾过来,替他将血迹擦去。 程谷元没看悠草,双眼望着显示器,却忽然伸出手来一把抱在她的腰上。 悠草有些惊讶,却并没有摆脱的意思:“你,这是干什么?” 程谷元没多说话,只是抱着她,将脑袋埋在悠草的身体里。忽然他一只手从下伸进衣服里面,直接侵袭到那敏感的山峰。 悠草先愣了下,旋即狠命地握住他的手腕:“你干嘛?” 程谷元的喘息声变得有些粗重,另一只手紧紧揽在悠草的腰上没有松开:“你知道我也是男人,你天天对我这么好,难道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悠草奋力扳着程谷元的手,可是她的力量绝不会比一个男人大。 “可,你不行” “不试过,你怎么知道我不行!” 第20章 狼狈不堪 程谷元的双眼冒着火光,仍凭悠草怎样挣扎,竟然完全挣无法摆脱。那只握在胸罩外的手已经越发凶狠的向里面进攻。 “不,你要做什么?” “你对人家都说我们是男女朋友,那么请问我现在做一些该做的事情有什么不对。” 悠草单薄的胸衣已经被撕扯了一半,程谷元像是受到了刺激,另只手猛的将她拉向自己。 “你疯了吗?”悠草有些惊慌,单手撑在轮椅扶手上已经不足以抵挡程谷元的力量,于是只有放弃阻挡袭胸的那只手撑在另只扶手上,全力向后挣扎。 程谷元毕竟是个残疾人,单臂的力量再大也无法控制悠草整个身体。于是他也只有放弃继续进攻,转而双手紧紧抱住悠草,将她搂在自己的胸前。 两人四目对视,均粗喘着盯着对方。悠草眼中已经闪烁着晶莹,露出耻辱表情。 这样对峙了十几秒,忽然程谷元松开了双手,哈哈大笑起来。只是笑不像在笑却像是哭,听起来令人毛骨悚然。 悠草借机赶忙站起身来,向后退了几步,手捉在衣领处努力平复刚才的恐慌。 “我真的不行哈哈,我真的不行”程谷元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裆部,泪水已经滚落下来,“可即便如此,也是你先抓住我的不是吗?所以,我们是绑在一起的,永远分不开。” 悠草哭着跑出去,沿着安全楼梯一路奔到了天台。这里没有人,通常也是不会有人的。她缩在最里面的一角,靠着墙壁滑坐下去。 抱着双膝窝在自己的身体里,牙齿撕扯着嘴唇,悠草失声痛哭。 哭了多久也不清楚,天很快就黑了下来。天台上并没有灯,黑漆漆的一片。她神智有些迷离,昏昏的竟然睡着了。 再醒来时是觉得周身有些冷,悠草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按亮后看到竟然已经十一点多了。难怪胃有些疼,晚饭都还没吃。 她挣扎地站起身,因为坐在那里时间太久,腿也发麻了。踉跄前行,想着赶紧回去吃点东西。 熟知还没走几步,忽然听到有人在那边低喝一声:“谁?!” 悠草还没反应过来,对面已经照来一道强烈的光,刺得她睁不开双眼,只有用手挡在脸前。 “是你?”对方显然认出了悠草,赶紧将手机上的电筒关掉,上前几步扶住她,“你怎么在这?腿怎么了?” 悠草放下手,努力适应了会儿光线,才看清对面的人原来是秦炎柏。 “我没事,腿只是麻了。”悠草摆开秦炎柏的手,转身一瘸一拐地向楼梯口走去。只是还没走几步,居然脚下一软摔倒在地。 秦炎柏赶忙上前扶起她坐在旁边的小台子上,“你到底怎么了?是有谁欺负你?知不知道自己很狼狈?” 悠草自然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状况,脸上带着泪痕,头发凌乱不堪,最主要的是那双唇还沾着鲜血。 “是和程先生吵架了吗?还是说他虐待你?”秦炎柏语气不由沉重起来,“如果他虐待你,可以报警的。” 第21章 捆绑 悠草坐在那里揉着自己的腿,只是低着头并没说话。长长地青丝泻下,将她不想被别人觊觎的表情挡在里面。 秦炎柏很想透过那道青丝墙看到里面的内容,只是看了很久还是徒劳无功。他很有觉悟,跟夏悠草在一起,基本就是选择了安静。你可以说很多话来砸中她心里想的内容,但如果砸不中就绝对不会有回应。 大概是觉得腿部血液流动通畅了,悠草缓缓站起身来,将长发抿在耳后,略略向秦炎柏弯了弯腰:“不用了,谢谢您一直这么帮忙,可我现在必须要回去了。” 秦炎柏看着悠草,情绪颇为复杂。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孩,背后有什么样的故事?这么晚了独自坐在天台的角落哭泣,她一定不开心。但她不肯接受任何帮助,也不肯将自己的难处告诉别人,就像只缩进壳里的乌龟。 即便是撇弃了之前的种种冲动,他还是很疑惑,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夏悠草回到家里的时候,灯都是灭的。推开程谷元房间的门,看到他已经睡了。 房间里是难闻的烟味还混杂这些男人的体臭味,程谷元洗一次澡很困难,所以即便是夏季,他的频率也只是三天一次。 悠草皱了皱眉,将门轻轻关好,然后转身向厨房走去。胃疾已经很久了,只要哪顿吃不舒服或者挨饿,都会撕心挠肺的痛。 要赶快找些东西填补下才好,悠草在冰箱里找了半块很干的面包然后又给自己倒了杯牛奶。 猛然间她像是定住了,目光落在菜板上看了会儿,然后将面包和水扔在一旁冲进程谷元的卧室里。 打开灯进入眼幕的皆是遍地的烟灰和烟头,悠草先上前查看程谷元,发现他呼吸均匀是睡着了。 望着这张熟睡的脸,悠草呆站很久,然后很自然地转身从门后墙角处拖出一根粗黑的绳子麻利的将程谷元捆在了床上。 如此大动静,程谷元从睡梦中被惊醒,看到夏悠草站在床边正皱眉凝望着自己。 他刚想起来,却发现动弹不得,周身已经让麻绳捆了个结实。 “你要做什么?”程谷元有些愤怒,“快放开我。” 夏悠草死死盯着床上这个男人,脸色铁青表情很难看,完全不像平时的样子:“我不会放开你的,你不是说过吗?是我先抓住了你,那么这辈子也别想挣脱。”说完转身离去,仍凭程谷元躺在床上大吼大叫,全然当做没有听到。 次日清晨,悠草一早起来做好了饭菜。猛然想起什么,转身走进程谷元的卧室。 大概是半夜一直在折腾,这会儿累了正睡得香。能看到麻绳捆着的手臂上已经有多处淤青还有些惨淡的血迹。 悠草轻叹口气出门拿了只医药箱,将程谷元身上的麻绳解开,然后小心翼翼地替伤口处涂抹碘伏。看样子昨晚他挣扎的很厉害,手腕上破了很多地方,血已经凝固在了上面。 只是还没擦完,猛然悠草感到脖颈处一丝凉意,缓缓转过脸去,程谷元正拿着把刀架在上面。 第22章 可以解脱吗? 程谷元双眼布满了血丝,犹如困兽般死死盯住悠草,手里的刀闪着寒光没有放下的意思。 悠草顿了顿,手下继续给他的手腕消毒。 “你不怕我杀了你么?” “杀了我也没什么不好。”悠草很淡然,“那样我们就都解脱了。” 屋里的空气像是凝滞了,悠草只是低着头上药,然后再小心贴好创可贴。程谷元的呼吸越来越重,端着刀子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想好了吗?如果要继续考虑,那就换只手拿刀。” “你当我不敢?”程谷元的眼睛瞪得老大,像是要喷出血来似地。 悠草没说话,小心将刀换到他另一只手上,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上药。 程谷元忽的将到扔到地上,反手推开悠草:“我不用你可怜,快从我眼前消失。” 悠草轻叹口气:“那好,我先去做饭。” 秦炎柏在公安局的工作逐渐上了轨道,因为性格开朗也跟其他同事打成了一片。与此同时还有几个养老科室的老大妈闲来无事,想要给他做媒找女朋友。每到这个时候,总有人跳出来调侃说他有个非常漂亮的女租客。 于是女租客就成了秦炎柏女朋友的代名词,他想解释,可都是徒劳。这种场合解释这种事情,实际情况就是越描越黑。 最后他索性放弃了,别人拿他开涮,他就跟着傻笑。 可是因为人家说多了,蔡子清的存在就成了尴尬。有几次她来公安局门口等秦炎柏,被好事且眼尖的同事看到了,回去又是一通乱传。 于是秦炎柏就被越传越火,都说巡逻队来了个俊男,总有大把美女倒贴上门,让不少大龄未婚男同胞暗地里羡慕嫉妒恨到咬碎槽牙。 虽然如此,秦炎柏的敬业精神还是得到了领导的认可。常常晚上不回家,帮着有家的同事替班。为此事蔡子清跟他闹了几回,就连秦母也有些牢骚。 “你这样下去,小心子清跑了。”秦母从儿子洗完澡出来,就跟在屁股后面一直念叨。 “不会啦,她没您想的那么小气。”秦炎柏一边擦头,一边拿着母亲刚洗好的水果往嘴里塞。 “我不管你要娶谁,但都已经这么大了,婚事怎么也该定下来才好。子清这年龄都算晚婚了。要孩子趁早要,我也有精力给你们带” 听母亲喋喋不休越说越往远处走,秦炎柏赶忙制止:“结婚都还是件遥远的事儿呢,提什么孩子啊。子清要上研究生,怎么又得三年,而且我都还没毕业,怎么也要建功立业番再谈成家的事。” “女孩子家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秦母知道说不过儿子,而且她也向来以秦炎柏的学业和事业而自豪,所以心里的怨气自然就发泄到了蔡子清的头上:“等她研究生读完才能结婚,我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孙子。我看悠草就挺好,平时乖乖的那么文静,她就不能多学学人家。” 提到悠草,秦炎柏心里顿了顿,好久没见到她了,不知道晚间的工作有没有着落。 “唉,她也不容易,养那么个残废男人。下半年的房租还没给我,恐怕是手头拮据。” “她经常拖房租吗?”秦炎柏微微皱起眉头,或许是不是工作的问题还没解决? 第23章 我是你的女朋友吗? 悠草在秦母这里的记录是良好的,通常情况下都会提前两个月交纳下次房租。虽然当初合同规定是提前一个月,所以秦母没有去催讨,只是在心里犯嘀咕。 但因为上次夜总会的事,被里外里扣发了两个月的薪水。加上拿去夜市卖的盗版光盘被没收,这又是笔不小的损失。 原本她想找谢芸芸借一点,只是这个好友为了心中的男神,才报了昂贵的速效减肥班,积蓄所剩无几,所以到现在她还没筹集到该交的房租。 这些天悠草为了找夜间的工作,四处奔波。但忙碌了一阵后,仍然没有成果。 “还没找到晚上的工作?”这是自从上次两人吵架后,程谷元跟悠草说的第一句话。 “恩。”悠草吃着白饭,没有抬头。 “那房租怎么办?” 悠草没回答,因为这句话也一直在困扰着她。每天从醒来到睡去,脑袋里不知道会将这话翻腾多少遍。 程谷元吃了几口菜,顿了顿建议:“其实不然你也可以考虑下我上次的提议。” 悠草猛地抬起头,凝视着眼前这个邋遢的男人,目光中带着几丝愤然。 “你真的从没把我当做你的女朋友吗?”悠草恨恨望着他。 “那不也是没办法”程谷元低下头吃饭,想要避开悠草炙热的目光。 悠草也垂下头去,大口地吃着碗里的白饭,晶莹的泪水却滚落在碗中。只是吃了几口,哽噎的喉咙再也无法咽下任何东西,她停在那里,怔怔地看着桌上某处。 “其实不过是陪酒而已,只要不做那些事” “即便是你不喜欢我,但至少你不可以这样侮辱我。”悠草抬起头,泪水不停地滚落下来,“我已经为自己犯的错误付出代价了,你还有什么理由来惩罚我?” 程谷元抬头看了眼悠草又迅速低了下去,将碗里剩下的饭通数塞进嘴里,然后转身推着轮椅回房了。 悠草望着那个寥落而自私背影,只觉得心里憋闷,有些喘不动气。虽然碗里还有半碗米饭,但已经吃不下任何东西了。 夜的风开始有些潮湿有些暖,这意味着c城的梅雨季节已经临近眼前。悠草站在天台上痴痴望着遥远的光亮。现在大概是家人团聚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时间吧,慈爱的母亲会做好一桌丰盛的饭菜来安慰饥肠辘辘的小孩。 家人应该互相温暖,只有这样即便寒冷或是狂风骤雨的夜晚才不会害怕。 悠草用手轻轻佛去脸上的泪水,她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从来以为顺理成章的事,竟然演变到让自己举步维艰的状况。 “你还好吧?” 悠草正愣神,猛然被旁边的声音打断了思路,她慌忙又抹了抹眼睛才转过脸去,看到站在那里的是秦炎柏。 秦炎柏看到悠草有些意外的表情,赶忙拿起手里的烟晃了晃解释:“我妈不准我抽烟,所以吃过饭就上来偷偷进行。” 这话的确不假,但他也总希望能在这里碰见某人。 第24章 不用警察关照 悠草勉强咧了下嘴,眼睛望着远处没有说话。她似乎从心里对秦炎柏的热情是有些抵触的,可是如果人家刚来自己就马上离开显得不是很礼貌。 秦炎柏拿起烟刚要点,想起什么:“不好意思,不介意我在这里抽烟吧?” 悠草微微摇了摇头,“其实,我也该走了。” “等一下,”看着悠草转身要下去,秦炎柏赶忙喊住她,“我是想问你,夜间工作的事有眉目了吗?” 悠草站住脚转脸看着秦炎柏,淡淡皱着眉头,似乎很快反应过来:“是秦妈妈问房租的事吗?帮我转达一声,很快就会给她的。” “不,是我很不好意思搅黄你的工作,所以想看看能不能帮点忙。” 秦炎柏此时目光是灼热的,虽然他的确有这个想法,但心底里总有种奇怪的推手在翻腾他的情绪。眼前的邻家女孩总是那样羞涩c敏感,而又总是做出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他不知道究竟是好奇还是别的什么因素,就是无法完全放下对她的探索。 对,这是一种探索,他自己这么认为。不管说什么还是做什么,只是为了探索更多信息而做的铺垫。 但显然他进的越多,对方就会退的越多。而且他又没有理由明目张胆的伸手去捉住她,就是这一点就足以让秦炎柏抓狂了。 悠草依然是淡淡望着秦炎柏,但她脸上的表情却显得有些忧伤又有些愤然:“我说过不用了的,是不是做过违法的事就要一直被警察关照呢?” 秦炎柏没想到悠草会反应这么强烈,一贯温柔的像只白兔,今天竟然说话如此有攻击性。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总之我很感谢您的关心,但我真的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另外房租我一定会尽快交的,请不必担心。”说完悠草转身走了,留下愕然的秦炎柏。 他没想到自己的关心会换来对方的反感,忽然他也开始厌烦自己,怎么会忽然变得如此八卦。 将手里的烟点着,秦炎柏愤懑的抽了几口,又没心情的扔在地上踩灭,转身回家去了。 蔡子清医院里的工作忙起来的节奏是停不下的,尤其她想表现的好一点。但因为上次夏悠草的事,她的心情就有些漂浮。或许是女人的第六感,她总觉得秦炎柏不再像以前那样牢靠地属于自己。世界上的事就是这样,越是觉得稳得事,往往结局都会出人意料。 秦炎柏在高中时代就是很多女孩子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他长的高且帅,而且因为身体素质好,是篮球场和足球场上的常客。 正因为如此,蔡子清这种眼睛张在头顶上的女生,才会对他芳心暗许。 为了做秦炎柏的女朋友,她可是费了不少心。因为接触后才知道,这个男生压根在感情方面一窍不通。 但这次回来,蔡子清觉得秦炎柏对自己的淡漠并不是以前的那种不懂感情,而是混杂了些别的因素。这些因素是不是跟夏悠草有关,她也不得而知。 所以为了搞清楚情况,她决定要常去秦家坐坐。 第25章 交房租 白天在借书室里夏悠草和谢芸芸都显得有点没精打采,一个是在为房租的是犯愁,而另一个则是因为过度减肥而精力交瘁。 谢芸芸趴在一摞书上看着悠草,眼里冒出几分艳羡:“你多好,怎么也不会胖。” “那是因为我有胃病,难道这也好?” 谢芸芸重重地点点头,叹口气:“当然了,是多么令人羡慕的一种病啊。不像我,吃铁都能消化。” 夏悠草本来应该笑的,可惜她先在笑不出来。相反却有些羡慕谢芸芸,同样年纪的女孩,为什么自己就像个沧桑的老妪。她对爱情那种执着令人惊叹,哪怕受过那么多次伤害,还能以最虔诚的心态面对下次爱恋。 两人趴在那里闲聊,从外面逛进来个男生。谢芸芸一脸坏笑,偷偷向悠草道:“一定是为你而来的。” 对于识别这样的男生,她们早已经有经验了。进门直冲着书去的,多半是没有其他目的。而这种闲逛着进来的,眼神游散会时不时瞟向悠草的,基本都是非正常目的。 悠草长叹口气,心情是从未有的烦闷,忽然感觉这些男生都是游手好闲的公子哥。每天只会浪费父母的血汗钱,瞒着家里人在外面不务正业。 男生果然磨磨蹭蹭地挪到悠草身边,拿起旁边的书逐本询问。悠草先是耐住性子详细解答,最终歪着头直视对方:“你真是来买书的吗?” 男生微微一愣,俊白的脸霎时变得通红,有些结巴地回道:“是是啊。” “你问的所有的书都不是一个类别,比如这本根本不是你们男生读的。如果有时间就多去学习,别浪费父母的钱!” 那男生听完悠草的话脸红的像只番茄,顿了半秒转身向外疾步而去。 谢芸芸对悠草的态度很吃惊,嘴巴张的几乎能塞进枚鸡蛋。 “你没事吧,从没见过你发过火的。” 悠草像是生着闷气,低下头再没说话,因为她感觉自己现在像个炮筒子,说什么都会让别人心里难受。 不管有没有积蓄,总之该交房租的时候是不能装傻的。悠草拿出抽屉里小盒子的钱数了数,决定先交三个月的。秦妈妈不是个难说话的人,而且她以前的信誉一直都是很好的。 为了避免再跟秦炎柏见面,悠草决定晚饭前去交房租。正值秦家做晚饭的时候,一进门就闻到浓郁的香气。 悠草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将手里的信封递过去。 “秦大妈,有些不好意思。这次的房租拖到现在才给您,而且还没凑够半年的。” 秦母并没去接那信封,而是将悠草拉到厨房的餐桌旁坐下。她正在烧着饭,所以得守在炉灶边上。 “你告诉大妈,是不是最近钱方面有困难?其实房租不用着急的。” 悠草赶忙扬起笑容摇摇头:“没有,我能凑够的。说好一次交半年,我已经” “你看你都瘦了,为了房租的事肯定没吃什么有营养的东西,晚上别走了,就在这吃。”秦母是从心里面疼悠草,只觉得这个女孩太不容易了。将心比心,那个母亲看到自己的女儿受罪不心疼呢。 “伯母,这是哪位啊?”两人正说着话,蔡子清从外面探进头来。 第26章 当面拆穿 秦母看到蔡子清,赶忙起身给两人介绍,然后继续挽留悠草在家里吃饭。 悠草瞥了眼蔡子清,神态不如方才那么自如。因为她明显的能感觉到来自这个女人的敌意,她的笑容很牵强,目光里带着几分犀利。 “不了大妈,我要回去了。”悠草站起身来,将信封放在桌子上。 秦母见挽留不住,赶忙先拉住悠草,然后从锅里盛了一碗肉。 “大妈真的不用了,我”悠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秦母夹过来的一块肉堵住了嘴。 “我做的红烧肉最好吃了,炎柏可爱吃呢。以往他不回来我也不做,这次你碰到了就算有口福的。好吃吧?” 悠草有点不好意思,只有费力地将还有些烫的红烧肉吃进嘴里,勉强点点头。 蔡子清立在旁边脸色越发的难看,未来婆婆竟然当着自己的面对一个未婚女孩这样好,难道是要给自己难堪么。她从小就是被父母娇惯长大的,心里可憋不下这种委屈。 “伯母,人家不愿意要干嘛勉强呢。而且什么身份底细都不清楚,谁知道有没有传染病。” 说到最后声音自然是降了下来,但仍然清晰地传到两人的耳朵里。 秦母皱起眉头,有些埋怨地看着蔡子清:“悠草一直很健康,哪里有病了?” “伯母您不是医生不清楚,有些病是您看不出的,而且她在那种地方工作,总是要离得远些呢。” “什么地方?”秦母越发一头雾水。 蔡子清脸上露出鄙视的表情,哼道:“炎柏难道没说么?她在夜总会做事。” “夜总会是什么地方?”秦母越发疑惑,看着蔡子清的表情忽然明白了似地,不可思议地转脸看着悠草,“是那种不好的地方?” 悠草垂下头,仍凭青丝挡在自己的脸前面,声音很小很细:“我只是在那里做服务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到底是为什么?”秦母心里是不相信的,但看情况像是真的,“你要缺钱其实房租不用急。” 悠草低头不语,此时此刻她只觉得无地自容。在这些邻居面前自己是多么乖巧的女孩,现在像是被拆穿了谎言的骗子,无处遁形。夜总会仿佛就代表着坐台小姐,而她就像是已经成了被曝光的妓女那样羞耻。 三人正僵持着,一声“我回来了”打破了屋里片刻的寂静。秦炎柏兴高采烈地走进屋里,结果看到眼前一幕也愣住了。他迟疑地放下背包,观察了下现场情况,然后缓缓挪到母亲身边低声问:“发生什么了?” 秦母想解释,可心还在悠草身上悬着,期盼着答案。 悠草忽然微微向秦母行了个礼,“大妈我先走了。”然后快速向外逃去。 秦母望着悠草的背影长叹口气,转而看了眼蔡子清,愤懑道:“吃饭。” 这顿饭自然吃的很沉默,秦母冷着脸一言不发。蔡子清也只是低着头不肯说话,秦炎柏因为还没摸清情况,于是只边吃饭边瞪眼瞧着场上的气氛。 吃过饭后蔡子清就起身告辞了,秦炎柏将她送上出租车赶忙回来找母亲释疑。 “你先告诉我,悠草是在夜总会上班吗?” 第27章 放我一马 秦炎柏沉下心来详细地将在夜总会见到悠草,还有后来在夜市上看到她卖盗版光盘的事详细说给母亲听。当然盗版光盘的内容被他一带而过,没有具体点出。 听到这里秦母已经有些唏嘘,她最不能听到就是孩子吃苦受累。这辈子她对秦炎柏就一直关怀备至,所谓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她同样关心年龄相当的悠草。 在自己这里住了也有一年多的时间,秦母早将她当做女儿那样看待。虽然毕竟是外人,但悠草的事总会让她时不时地揪心。 如此单纯且恬静的女孩子,竟然要养那样的男人,作为外人都觉得有些看不过去。 “我觉得她是有苦衷才会走到这步。”秦母拭了拭眼角的泪水,将晚上的事大致讲给儿子听。 叙述期间难免对蔡子清的无礼言语表示出强烈的不满,她对这个未来儿媳越来越反感。 秦炎柏向来不了解女人的心思,只觉得蔡子清这样做的确是过分了。 “我不管,悠草的工作你要帮忙给想想办法。即便是我不要房租,她也会好强找别的方式去赚钱。万一这样个好姑娘再误入歧途,我就拿你是问。” 秦炎柏赶忙答应着,先安抚了母亲那颗易感的心再说。 因为性格爽朗,秦炎柏在他的辖区里也算吃得开。每次见到一些店主,大家都会讨好地给他递支烟或者闲扯几句。 记得有几家超市是有招聘夜间工作人员的职位,不过通常情况下都不会要女生。但不管怎么说,这也是条路,好歹也要帮悠草试试看。 店主一看是警官推荐的,当然要给些面子,当即同意可以先来面试下。 获得如此好消息,秦炎柏自然第一时间要通知悠草。只是没有电话号码,又碰不到,最后还是得上门去找她。 开门的是悠草,就像上次那样,程谷元坐在轮椅上警惕地瞧着外面。 秦炎柏跟程谷元打了个招呼,向悠草道:“我找你有点事。” 悠草微微侧了侧脸,显然是在乎身后的程谷元,然后开门往外走去:“天台上说吧。” 关上门的瞬间,秦炎柏恍惚看到了程谷元阴骛的眼神。这眼神似乎蕴藏了许多深意,但至少内含的强烈敌意让他打了个冷颤。 走上天台,悠草没说话只是看着远方。秦炎柏尴尬的抓了抓脑袋,清理了下嗓子才开口:“其实我喊你来,是想给你介绍份工作。” “我能不能恳请你还有你的女朋友放我一马?”悠草好像并没听到秦炎柏的话,转脸瞪着他,“或者能不能请你转告你的女朋友我们什么关系也不是呢?” 秦炎柏被悠草的话说愣了,一时也没听懂内在的含义。 夏悠草冷冷地咧了咧嘴:“我并不需要您的任何关照,只是希望别将我的事胡乱说给别人听。虽然是做了些卑微的事,但人总有些无可奈何。我这里不需要怜悯更接受不了嘲讽和攻击,所以请放我一马。” 话音未落,两行清泪由面颊上滚落下来。悠草转身想走,却被秦炎柏拉住了胳膊。 第28章 面试 悠草垂着头,青丝挡在脸前,虽然看不到她落泪的双眼,秦炎柏的心里却隐隐作痛。他很想将这个女孩拥入怀中,用自己温暖且宽大的怀抱去温暖她弱小的身躯。想用自己粗壮的手指,拂去那细嫩肌肤上划过的泪滴。 但他还是个有理智的人,尽管冲动一次又一次的撞击着他的大脑,但必须忍住。 “是我妈妈拜托我的。”秦炎柏的喉结上下抖动了下,声音很温柔,眼中满载着对悠草的关心,“我代替子清道歉,虽然伤害到了你,但请相信这不是我的本意。” 悠草摆脱开秦炎柏的手,抹去脸上的泪,没有走也没有说话。 “其实,我妈她并不是担心你没钱缴房租,而是怕你被钱逼上绝路。” “我知道,”悠草抬起头转身看向天台外面,青丝落在脸颊上,隐约透露出她的倔强,“可是,我没道理接受你们的帮助。” “你和我妈是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秦炎柏看着悠草,脸上的表情很认真,“都说出门靠朋友的。” 悠草遥望着远方,许久长叹口气,略略点点头:“那就先谢谢你了。” 这句话让秦炎柏心底吁出口气,这个看似温柔似水的女孩还真是有够坚持的。 第二天秦炎柏就联系了超市老板,晚上将悠草带到经理室去面试。 悠草十分配合,将长发在脑后扎了个马尾,这样看起来很精神。加上白色t恤和牛仔裤,一副朝气蓬勃的装束。看来她是真心想要这份工作,秦炎柏心下也安慰许多。 超市老板对悠草的外表和谈吐还是很满意的,而且对工作到凌晨她丝毫没有犹豫。 当然,有个如此招人喜欢的女店员,肯定会给生意带来正面影响。只是谈了会儿,老板像是发现了什么,轻皱眉头凝视了会儿:“你这额头上的疤是怎么回事?” 疤?秦炎柏赶忙向老板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悠草额头上发现条狰狞的疤痕。粗粗长长,而且是泛着亮光的暗紫色。 这条疤痕落在悠草恬静的脸上,显得如此不协调,甚至让她看起来与平时完全不同。 为什么以前自己没发现过呢?秦炎柏回想着,这才发现每次见到悠草不是灯光昏暗,就是她披散着长发。那柔亮的青丝似乎总是遮在悠草的脸前。 悠草有些尴尬,下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说话也有点迟滞:“是我不小心摔的。” 老板点点头,很惋惜的样子:“有点毁容了,有钱的话去整掉吧,多可惜这么漂亮的小姑娘。” 既然面试情况不错,也不是非常大的超市,老板自然就决定了员工的去留。平时或许找个打工的小妹也不一定会急着谈论合同,因为只要签了合同就有交保险的问题。这点是所有私企老板心知肚明的麻烦,但现在这个女孩不同,她是警官带来的,自然要一切按照常规办理。 “那么这样你明天就可以来上班,我们签订正常的劳动合同,档案在什么地方,我有人事代理公司帮忙办理手续。” 听到这里秦炎柏感到很满意,给签合同落档案,这是在好不过的事了。熟知悠草却一脸恐慌,结结巴巴回道:“没没有档案,我没档案。” 第29章 失败感 悠草的反应让秦炎柏和老板都多少有些意外,按理说这样一个小超市能签合同交保险已经是老板格外大方了。 秦炎柏回想着母亲曾经介绍过悠草白天的工作,她充其量不过给朋友帮忙而已。 “你档案是怎么了?难道丢了还是”秦炎柏凑到悠草旁边低声询问,眼看要成的事儿不能轻易放弃的。 悠草死命低着头,揉搓着自己的衣角,忽然站起身来向那老板行了个礼:“对不起,我看我不适合这份工作。”然后转头跑了出去。 老板也莫名其妙,看着悠草的背影满头雾水。 秦炎柏赶忙跟老板打了个招呼,然后向外奔去。四处看了看,找到悠草模糊的背影,发力追去。 “你到底怎么回事?”秦炎柏企图拉住疾步向前行进的悠草,完全不可思议,“都要成的事儿,你干嘛不答应?” 悠草摆开他的手不停地向前走,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任凭秦炎柏在旁边不停地聒噪。 两人一路纠缠走到处僻静地方,秦炎柏猛然拉住她,有点不耐烦了:“夏悠草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悠草也站住,瞪大双眼怒视着秦炎柏:“秦警官,真的很感谢您的帮忙。但您并不知道我需要什么,也根本不了解我。所以,还是算了,我的事自己去解决。” 秦炎柏简直有点哭笑不得,自己这是扮演了什么角色,从来没做过这么出力不讨好的事。可是这到底为什么啊? 他感觉真的好累,不管自己想做什么要做什么,对方仿佛随时随地都会转身离去。在马路边坐下,将胳膊放在膝盖上,从口袋里掏出支烟点上。 努力平复心情后,才又开口:“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夏悠草同学,请你别这么折磨人行吗?” 悠草立在那里似乎也平静了许多,眼神复杂,像是考虑了很多事。 “那么也请你告诉我,为什么那么想帮助一个陌生的女孩呢?” “因为”秦炎柏让悠草这句话给堵住了,忽然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好像是怎么解释都无法洗脱自己怀有某种不良目的的嫌疑。 悠草冷笑一声:“因为我可怜?还是因为我看起来比较容易接近?或许,你看到我男朋友坐在轮椅上,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不是” “不是那是什么?”悠草转脸狠狠盯着秦炎柏,“请问您了解我吗?就像见过那么多次面却没发现我额头上还有条这么大的疤痕。放在表面的东西都看不到,更何况那些隐藏在深处的。”悠草低头厌恶地看着秦炎柏,那表情绝不是平时的云淡风轻,仿佛小龙女一瞬间变成了李莫愁。 “谢谢,不过到此为止。如果住不起秦大妈的房子,我自然会搬走。”说完悠草转身离去,背影很快淹没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秦炎柏软瘫在地上,他真没想到自己会落得如此遭人唾弃的地步。他简直想笑,从小到大还从没有这么狼狈过。 像什么?在夏悠草的眼里自己就像个乘人之危的登徒子,想到这里,他将自己的脑袋深深地埋进身体里,是从未有过的失败感。 第30章 女人的矫情 回到家里秦母当然很关心的询问面试情况,秦炎柏不知该如何回答,避重就轻的说了下情况。最后结论是时间不合适,所以就没成。 听到没成秦母心里很难过,要儿子再多多帮忙打听着点。 秦炎柏似有些没精打采:“其实别人的事,我们又何必这么上心呢。帮过一次不成,也算尽了心意。” 听到儿子这么说,秦母有点不开心。两只眼睛瞪得浑圆,寻思片刻猛然找到了症结。 “一定被蔡子清给影响了,你呀也变得越来越没有人情味。” 没有人情味?秦炎柏苦笑下,就是太有人情味最后都快被当成流氓了。 只不过还有件更头疼的事儿,蔡子清和母亲之间的关系越来越糟糕。就像上次的事,她特地打电话过来抱怨母亲不给自己面子。 尽管他暂时还弄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对蔡子清保持着原有的那份真挚感情,但跟母亲关系恶化总归是不好的。 找了个时间,秦炎柏特地去了趟蔡子清所在的医院,两人利用午休时间在附近的咖啡厅坐下来聊了会儿。 蔡子清是个再聪明不过的女孩了,对秦炎柏忽然造访的目的猜到几分,但还是装傻笑着问是不是想自己了。 秦炎柏敷衍的笑笑,心里盘算着该如何张口。可忽然发现,其实这些事要从根本来问起。究竟两个人是不是真的能结婚,什么时候结婚,或者蔡子清现在心里面根本就没有考虑以后的事情。 “我只是想问你,对于结婚有什么打算?”秦炎柏感觉这是比较好的切入点。 蔡子清用勺子轻轻搅着咖啡,狡黠地看着秦炎柏:“怎么,你这是打算向我求婚了?你怎么知道我就要嫁给你啊。” 秦炎柏有点烦闷,他绝对不是这个意思,可偏偏被蔡子清给误解了。 “子清,咱们都不是小孩子了。恋爱是两个人的事,可结婚就是两个家庭的事你懂吗?” 蔡子清轻啜了口咖啡,挑起只眉毛满意的点点头,显然咖啡的味道很不错。 “喂,你在听我说话吗?”女人怎么都一个样子,说半天都搞不清楚她们在想什么。蔡子清是这样,夏悠草也是这样。 蔡子清放下咖啡杯,脸上闪过一丝不快,微微嘟起嘴:“你就是这样来求婚的?没有鲜花没有戒指还这么没有耐心。” 秦炎柏在脑袋上猛抓一通,大概是最近烦心的事太多了,他简直快要受不了蔡子清这种莫名其妙的矫情了。 “我是来讨论,如果要结婚你是不是应该对我妈好一点?” “我对你妈不好吗?”蔡子清拉下脸,愤愤地盯住秦炎柏,女人之间的战争,胜负就在男人的一句话。显然那天晚上的事,秦母对她很不满意,而今天秦炎柏是来讨伐自己的。 秦炎柏很严肃地看着女朋友:“或许你对我妈的好和我妈自己认为的好标准不一致,所以即便买了贵重的东西她也不一定喜欢。还是应该顺着老人的意思,这样才对吧。” 蔡子清听到这里似乎再也坐不住了,猛然站起身:“你觉得我不够好的话可以去找别人,难道我委屈了自己回到c城就是为了要看一个老太太的脸色?” 第31章 谁的电话? 秦炎柏是第一次感觉到蔡子清的人情味这么淡,原来母亲没有看错。而且当着自己的面,她竟然都能如此鄙视母亲,这是绝对不能容忍的事。 别人不知道,秦炎柏最清楚母亲为了带大自己付出了多少。而且她从不会因为个人私欲来限制儿子的行为。从上大学的专业选择,到现在儿媳的选定。 能看得出,母亲完全不喜欢蔡子清,但为了自己她从没说过什么。 秦炎柏也站起身,冷冷地望着蔡子清:“你说话过分了,虽然婚后是分开住的,但接纳我就代表要接纳我的母亲。如果她在你眼里不过是个老太太,那请问我该如何看待你的父母?”说完秦炎柏拿起帽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蔡子清怔怔地愣在那里,望着秦炎柏冷酷的背影,有些愕然,不曾想到他会对自己这样。 猛然间,蔡子清有点害怕,她担心秦炎柏真的就这样离去了。而给他离开最好的藉口正视自己造成的,这是多么愚蠢的事。 缓缓坐回原处,蔡子清望着杯子里的咖啡,牙齿微微咬着嘴唇低眉冥思。 晚上的工作难找,悠草呆在家里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好。有时候会从网上找些代加工的零散活做做,赚个买菜钱罢了。 夜总是难熬的,好在有了零散的工作,也就没那么寂寞。程谷元则不是在屋里看电脑,就是跑到客厅里打开电视很大声的看着体育比赛。仿佛完全不考虑生活的疾苦,只要自己吃得饱能享受就好。 手机铃声忽然打破了屋里的安静,悠草放下手里的活看来电显示,迟疑了下还是接起来。 电话那端是个女人,听到悠草的声音竟然哭出声,好一会儿才哽咽地问:“你还好么?” 悠草的表情僵直在哪里,一个字也没说。 女人没听到回音接着道:“我知道你恨我,但是请相信我也是被逼无奈的。你现在过得好不好?在做什么?缺钱吗?我可以打给你的。” “你怎么知道我手机号的?”悠草似乎完全没感觉到对方的盛意,话语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我托人查的。” “那你也应该能查得到我现在跟谁在一起了。” “悠草” “别说那么多废话,要觉得内疚就回来面对一切,要没这个胆子就麻烦死在外面永远不要联系我。” 悠草铁青着脸,死死盯住墙角某处。程谷元像是听到什么,推着轮椅缓缓进门来。 “你在跟谁打电话?” 悠草看到程谷元表情呆了下,赶忙挂了电话,有点结巴:“没没有谁,打错了的。” “是她吧?!”程谷元很快就明白了悠草想要隐藏的事,“为什么不给我听?” “你猜错了,真的不认识。”悠草将手机放下,故作镇定地继续做手工活。熟知程谷元猛的推轮椅过来,想要抢走放在一旁的电话。 “你真的误会了。”悠草赶忙拿起电话装进口袋里,脸上却满满写的都是恐慌。 第32章 电话惹的祸 程谷元眼看着手机抢不到,更加恼羞成怒,满额青筋暴起,拍着轮椅扶手大吼:“你当我是傻子吗?以为这种伎俩可以瞒得了我?” 悠草深深皱着眉,凝望着程谷元,是焦虑还带着几分委屈:“何苦呢?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放了她不也等于放了自己。” “放了谁?你们谁放了我好吗?”程谷元情绪开始失控,一下滚着轮子到处乱转,一下又不停地撞着床边,最后忍不住竟然拿着脑袋往门框上撞。 眼泪经过悠草面颊不住地滚落下来,她赶忙跑下床,一把将程谷元搂住:“不要这样,不是还有我?” 程谷元一把推开悠草,面目狰狞地指着她吼道:“你?!这世界上最坏的就是你。表面上看起来柔柔弱弱,是不是全世界的人都觉得你是他妈最好的女孩?是不是全世界的人都觉得咱们俩在一起就是鲜花插在牛粪上?你可以成天到外面做任何想干的事,而我就得憋在家里当龟孙子。当我听不到?所有人都喊我是小白脸,吃软饭的。你就成了救世主,成了圣女贞德,其实我呸!” 悠草被程谷元推到旁边,胳膊碰在柜子上。吃痛地摸着伤处,此刻已经泪如雨下。 吼完所有的话,程谷元像是并没有解气,迅速上前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翻弄了下,按照号码打了回去。 可惜那边是英文提示,告诉他无法接通。 程谷元拿着手机举起来要摔在地上,悠草见状上前一把抓住,两人撕夺起来。 “不能摔,咱们已经没钱交房租了,我还要留着找工作的。” 可惜悠草是个女孩,手劲始终没有程谷元大。而且他现在像是发了疯一般,根本不是普通人的力气。 抢过手机,程谷元再次将悠草推向一旁,然后重重摔在地上。 看着四分五裂的手机,被推倒在地的悠草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你是不想过了吗?真的想死就去楼顶跳下去。” 程谷元阴骛地看着悠草,猛然间爆发出恐怖而歇斯底里的笑。转身将轮椅向门外推去,那轮子压在粉碎的手机上“嘎吱”作响。 悠草见程谷元走了,心痛地挪到手机边,将残骸逐一捡起,是想看看能不能再复原。 熟知她正观察的时候,程谷元又反转回来,手里竟然拿着把明晃晃的刀。 “你做什么?”悠草望着程谷元,她瞧得清眼前这个男人眼里是带着绝望和疯狂。 “你不是早不怕死了吗?我其实也过够了,咱们每天这样过下去有什么意思?既然是你先抓住了我,就代表能接受我的一切。” 悠草面带恐慌地站起身,凝视着那把寒光凛冽的刀,就像此刻程谷元的血液,已经冰冷到了极点。 “你如果真的杀了我,岂不是等于也毁了自己?” “我早就被毁了,”程谷元竟然笑得出来,可惜笑声却让人毛骨悚然,“我是想,如果杀了你,会不会在葬礼上见到她,那样就够了。” 第33章 楼上的打架声 这个夜很静,秦炎柏和蔡子清闹翻了以后,两人都没跟对方联系。虽然有点嘀咕,但还是决定如果女友不妥协,他也绝对不会让步。 平时没事的时候,秦炎柏喜欢上网打打游戏,再要不就抱着电视看球赛。 这两天心情极差,他索性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打开收音机听评书。 这是秦炎柏的“怪癖”,同宿舍的好友都笑话他是个古董派。但不管怎么说,他就是很喜欢,每每心情烦躁的时候,听了评书就能安静下来。 正在屋里听着,门忽然被母亲打开了,秦母一脸恐慌地指向外面:“出事儿了。” 秦炎柏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先把收音机关了:“怎么了?有小偷还是强盗?难不成来了个骗子?”想到这他赶忙下床向外看去。 “哎呀,不是咱们家!”秦母拍了儿子一把,然后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让他仔细听。 悠草租住的房子就在秦家的上面,所以只要有些大动静都能从楼板传递过来。此时能听到男人和女人混在在一起嘶声裂肺的喊叫,还有剧烈的动作声音,像是在打架。 “你要不去看看吧,肯定那个程先生又欺负悠草了。” 人家打架,他去看什么。秦炎柏每次想到悠草距自己于千里之外的那个表情,就悻悻然。 “别人的私事儿,又没打电话报警,我去做什么?” “喂,你说话有点人情味行吗?悠草肯定是有苦衷,否则青春少女会跟那么个丑男人住在一起?” 母子俩正交谈着,猛的听到咣当一声,像是铁器掉在地上的声音。 秦母大惊失色,也顾不得再与儿子理论,转身要向外面去。 “妈,你干啥去嘛。”秦炎柏眼疾手快,赶忙拉住母亲。 “你听不到那是刀子掉在地上了?我怕悠草有危险,我得去救她。” 秦炎柏简直被母亲打败了,放着自己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管别人家的事。如果真的动刀子,那她去岂不是危险么。 其实他本意也是想去看看的,可是屡次遭受悠草的拒绝,实在有些耐不过面子。不过真的要是动了刀,他也是警察总不能坐视不理。 于是秦炎柏将母亲扶到身后:“您老人家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行吗?您要是去了,这不是要吓死儿子我么?” 秦母看秦炎柏肯出面,总算放下心来。但心里又怕儿子受伤,不停地在后面嘱咐:“你也要当心,看到刀子躲着点。” 秦炎柏没回头摆了摆手,“放心吧,我可是警察学校毕业的。” 只有一层,秦炎柏跑楼梯上去。先是趴在门上听了会儿,发现里面好像没什么声音。万一敲开门,人家都好好地没问题,自己岂不是尴尬了。 于是站在门口徘徊了会儿,猛然又听到一声哭喊,秦炎柏这才赶忙敲门。 只是敲了半天,并没有人理会,时不时还能传出几声尖叫。他也怕里面出什么事了,开始用胳膊肘不停的撞门并喊道:“快开门,警察!开门!” 撞了几下,总算有人把门打开。眼前的一切让秦炎柏惊呆了,地上扔着刀子,门框和地板上血迹斑斑。悠草头发蓬乱,身上也沾满了鲜血,看到他时已经无法支撑身体,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第34章 究竟谁伤害了谁 秦炎柏赶紧扶住悠草,警惕地探着身子向里张望了下。但并没看到程谷元的踪影,难道是行凶逃走了?不会,别说是个残疾人,就算正常人在这么高的楼层不从正门离开都是很困难的。 看着血迹斑斑的悠草,不知道哪里受伤了。但至少现在没有血流下来,秦炎柏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然后又让母亲上来看护悠草。 他现在需要知道程谷元在哪儿,屋里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进到里面,猛然从门边上看到露在外面的脚和轮椅的某部分,秦炎柏赶忙上冲上前去。程谷元正坐在轮椅上,鲜血从他的手背处不断滴落。他两只眼睛微闭,像是已经昏阙过去。 “程先生!”秦炎柏想要喊醒对方,可惜徒劳无功。于是赶忙检查他的受伤位置,希望能先把血止住。 血应该是从左臂上方留下来的,因为这里很明显有个很深的刀口。而腿上也有多处小伤口,只有轻微的渗血。 程谷元冲进卫生间找了条干净的毛巾替程谷元将伤口绑住,希望能暂时止血。直到救护车来了,将两人一起送往医院,他才稍稍放下心来。 站在急诊室地外面,秦炎柏和母亲焦急地等待着。很快悠草先行被推出来,虽然睁着双眼,但脸色惨白,一双唇没有颜色。 护士介绍说悠草身上并没有伤口,之所以昏倒是因为过度惊吓和情绪被强刺激,所以并没有太大的危险。倒是现在躺在里面的程谷元情况严重些,因为出血过多而且出现了休克症状。 秦家母子将悠草推到急诊室的休息室,护士说观察一下,没什么问题就可以走了。 怎么会这样呢,秦炎柏跑到外面点了支烟,靠在墙边思索。原本以为是程谷元在威胁着悠草的生命,但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么回事。 那满身的血应该都是程谷元的,难道行凶的人是夏悠草? 所有一切仿佛是团迷雾,而悠草正是着迷雾中的核心。说到小处,这是人家的家务,但已经伤及人命,恐怕就要上升到刑事问题了。 以为悠草醒来就能解开所有谜团,但现在看来,似乎问题不是想象中的那样简单。 秦母守在悠草身边,她没有儿子想的那么复杂。总觉得这个女孩身上背负了很多痛苦,满心满眼都是疼惜。 护士刚才说她是惊吓过度,可怜的孩子究竟遭受了什么。 秦炎柏抽完烟溜达回来,见悠草双目失神地看着天花板,知道现在什么也问不出。倒是秦母含着眼泪,不住的抚摸着悠草的手,不停地重复着:“傻孩子,这是为什么?有困难跟大妈说啊。” 在医院里折腾了很久,夜已深了,秦炎柏先让母亲回去休息,答应会在这里好好看着悠草。 而且他还得等着程谷元醒来,这是不是一个警察该做的,秦炎柏也不得而知。如果两人都不报警,那么他就没有权力介入。没有人命,这充其量是他们的家事。 悠草看到秦母走了,一双呆滞的眸子缓缓转向秦炎柏:“秦警官,程谷元是我伤的,你把我抓进监狱吧。” 第35章 投案自首 秦炎柏紧锁眉头,在悠草的床边坐下,直觉告诉他悠草说的并不是实情。 可想要正确的判断某件事的真相,是不能依靠直觉的。 “那你现在是要投案自首么?” 悠草呆呆看着秦炎柏,就像一具没有人气的:“我只想坐牢去,随你怎么认为。” 秦炎柏叹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年纪的女孩不会是法盲,所以她现在说的话只可能是对生活的绝望或者是某种逃避。 如果真的是逃避,为什么不离开程谷元呢?那样她可以找更好的工作,还可以拥有自己的幸福。 这里面一定有个结,而且是无法解开的死结。 两人僵持着,门外跑进来个小护士,告诉他们程谷元醒了。 秦炎柏赶忙跟了出去,看到已经有人将程谷元从急诊室的简易手术室里推出来。手臂上在输血,但看起来精神还算好。 “程先生?你还好吗?” 程谷元微微侧过头来看到是秦炎柏,随即又向他后面看了圈,像是在找人。 “悠草在休息室观察,所以我先过来的。” 程谷元像是完全当做秦炎柏不存在,转脸向后面的护士询问:“我也可以去休息室吗?” “不行,你要住院观察的,现在就得去办手续。” “不必了,我不住院。”程谷元冷着脸,口气异常坚决。 小护士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回复:“你随便,签了字愿意去哪儿就去哪儿。”然后将移动床向前推给秦炎柏,转身走了。 秦炎柏推着程谷元也不知道该往哪儿去,现在还真是尴尬了,两人情绪都不太正常。尤其程谷元,平时根本不接触,现在似乎什么话都说不上。 想了好一会儿,他才将床缓缓推到一侧,然后站在旁边说:“程先生您能说下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程谷元极冷地瞥过去一眼:“这好像是我们的家务,别人不方便过问吧。” “可是夏悠草刚才向我投案自首,说是她伤了你。” 程谷元眼神一震,显然这出乎他的意料,然后拼命地想要坐起来。 “带我去见夏悠草,她根本是撒谎。” 秦炎柏站在旁边并没有出手扶他,而是支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样子:“您得知道,悠草如果投案自首,警方就会介入的。” “不需要!我们不需要任何人介入!”经过几次挣扎都没能坐起来,毕竟他现在身体虚弱,而且腿部伤残没有力量去支撑。 挣扎了会儿,他还是放弃了,然后眼睛定定地看着不远处的某个位置。秦炎柏顺着目光看去,见夏悠草正站在那里,也面无表情地望向这边。 现在的情况貌似自己有点多余,秦炎柏考虑了下,缓缓踱向门口。 “我在外面,有事儿随时喊我。” “不,不必了。”悠草上前几步抓住他的手腕,“带我去警察局吧,程谷元是我伤的,那刀上也有我的指纹。” 程谷元躺在床上犹如困兽,想要发脾气,却使不出劲。最后只有粗喘着望着悠草:“你非要用这样的方式来逼我吗?” 第36章 令人作呕的情书 到底是谁逼谁?到底是谁困住了谁?到底是谁要逃避?到底是谁伤害了谁? 程谷元终于躺在床上,像是放弃了一切,拍着床低吼着:“好的,我放弃,我放弃了行吗?” 那晚上秦炎柏回家的时候已经半夜两点多了,秦母一直守在客厅里等消息。看到儿子疲惫的样子,赶忙盛了碗银耳莲子羹递过去。 事情就是这样不了了之,夏悠草守在程谷元的床边,没再给自己一个眼神。看她小心翼翼的照顾对方,秦炎柏知道这里面纠葛的感情绝对不是别人能插手的。 到底是怎样刻骨铭心的爱情,才会让两个人相爱相残到如此地步。 秦炎柏叹息,这个世界还真有让人看不懂的感情。 从上次闹过以后,悠草和程谷元两人之间的关系像是注射了镇定剂,又平静下来。 程谷元有时候甚至会帮着悠草做手工,两人虽然无话,却倒也不那么寂寞。 “我看楼下有个招聘夜间店员的超市,想去试试看。”悠草看了眼程谷元,虽然知道那点薪水不够付房租的,但最起码能缓解下目前的窘境。 “那你说我是不是也该找点事做呢?”程谷元不看悠草,低着头串珠子。 “不必,我答应会照顾你的。” 但说归说,钱的确是当下最为紧急的问题。谢芸芸这边的工作薪水太低了,而且再找其他工作也没那么容易。何况最近几天,好友因为减肥的事儿,弄得成天无精打采,主要的工作还都是悠草来做的。如果她走了,借书室得关门大吉。 减肥班的效果还是有的,谢芸芸简直是眼看着往下瘦。但因为营养缺失和过度运动,让她精神看起来很差。面黄肌瘦,一双黑眼袋,每天都是有气无力地模样。 与其如此,还不如那个胖乎乎又珠圆玉润的女孩更好看些呢。 但悠草的劝说谢芸芸是听不进去的,她满心想着要赶紧将身材减到最佳状态,但内心对她的男神那种爱慕已经按捺不住了。 谢芸芸跟在悠草的后面,手里拿着封情书,有气无力地却又摆脱不开地粘着她:“你帮我看看嘛,措辞什么的都行不行。” “我又没写过那玩意,怎么帮你看。”悠草也不是没看过谢芸芸的情书,因为学历有限,都是从借书室里面的言情小说里抄下来的。所以基本上都是肉麻无比的话语,让谁看了都想吐。 谢芸芸见悠草这么“绝情”,索性拿起情书大声朗读起来。 悠草听了两句,实在有些不堪入耳,索性拿手堵住耳朵。 “求你了别念行么?我又不是你的男神,真的没有金刚不坏之身。” “你觉得不好,那就帮我写一封。”谢芸芸赶忙贴在悠草身上,赖赖皮皮的样子。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谢芸芸坐直身体,脸上表情变得很腼腆。能让她在瞬间变得如此淑女又拘谨的人,必定是男神无疑了。 悠草往门口看去,的确站着个很英俊的男人。身材高挑,脸上线条清晰很干净,眼眉间透着股令人着迷的气息。 好像很眼熟,悠草皱眉看着,感觉这男人有点像某个影视明星。 第37章 男神驾到 难怪谢芸芸对他死去活来的,还真的情出有因。 悠草戳了戳好友,低声调侃:“这次可是为你而来的,我得出去避一避,否则被你们电光火石误伤就麻烦了。” 谢芸芸赶忙死死拉住悠草,脸憋得就像只番茄,拼命摇头。 “留下来陪陪我,求你了” 悠草“噗”笑出来,谢芸芸这对男人的胆比苍蝇还小,跟刚才那封热情洋溢的情书简直成了鲜明的反差。她比了个加油的动作,起身向外走去。 路过男神的时候,悠草刻意留意了他,但感觉他的目光并不在谢芸芸身上,而更多的是在注意自己。 有了这个意识,悠草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因为都是女孩,这种微妙的竞争和嫉妒,即便你什么也不做最后也还是会找上门来的。 出去到处胡溜达一顿,差不多也有四c五十分钟,悠草这才慢慢晃回去。看到屋里的情景,简直跟她想的完全一样。谢芸芸正托着脑袋,脸腮绯红,两眼呈呆滞状,就差没流口水了。 “怎么样?情书给他了吗?” 谢芸芸好像还浮在云端,完全没回到现实世界里来。 “喂~”悠草用手在谢芸芸的眼前拼命晃,“难道他已经接纳你了?” 谢芸芸忽然转过脸来,紧紧握住悠草的双手:“你知道吗刚才他跟我说话的样子真的好温柔,他说谢谢,然后还夸赞了咱们这个小屋干净整洁。” 一g,悠草简直要被谢芸芸打败了,从没见过这么花痴的女生,居然就为了这么两句无关紧要的话面红耳赤。 “那也就是说,你斥巨资去减肥想要追求的男神,根本就不认识啊。” 谢芸芸忽然瞪起大眼,一本正经的样子:“谁说不认识,我对他的信息是相当清楚。李翰,二十八岁,咱们学校的博士生。现在单身无女友,是他们系的核心人物。” 好吧,这句话的意思是,这个叫李翰的男神压根就不认识谢芸芸。 后面的时间就全部交代给了谢芸芸,她开始讲述自己是如何见到李翰的,然后有许多发散性的想象和描述。那真是风花雪月的日子,她见到了他,然后就以为遇到了自己人生的命运。 “韩剧看多了吧?”悠草摇摇头,真是佩服谢芸芸,猛然看到满屋子的言情小说,也忽然明白她这种花痴情节由何而来。 “我说没事的时候多看点有用的书吧,这些还是少看,都是那些无聊作者编出来的。人哪有那么多命运,哪有那么多非你不可。” 悠草转身去收拾书,眼看着也快下班了。 “悠草!你帮我把情书送过去吧,求求你了。”谢芸芸拼命把那封情书塞给悠草,“我给你放一天假,要不我这月给你加工资。” 悠草真的被谢芸芸搞败了,无可奈何地拿起那封情书,脑海中却晃过一丝顾虑,因为李翰看自己的那一瞥。 参与进去真的好吗?搞不好反而会害了好友。 已经被爱情占据全部智商的谢芸芸完全没看到悠草眼里的犹豫,赶忙找来一张纸写下李翰的地址还有作息时间。 第38章 替人送情书 看时间现在去李翰应该正好在研究室,但悠草还惦记着要回家做饭的事。谢芸芸赶忙表示今晚上的饭她来请客,这就去就去附近的小饭店打包几个招牌菜给她带回去。 然后还不等悠草走,她就先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说实话原本好友的忙也是该帮,而且她已经不给自己考虑的机会,所以硬着头皮也要去一次的。 拿着地址,悠草找到了博士生研究楼,然后寻到上面标注的304号房间。大概是快要吃晚饭的时间了,而且这种地方通常人烟稀少,所以现在就更为安静。 悠草吸了口气,安定心神,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 没一会儿从里面传来皮鞋落在地面上的声音,然后门就被“吱嘎”一声打开了。 开门的正是李翰,他看到悠草愣了下,旋即露出好看的笑容,十分和蔼地询问她找谁?有什么事? 悠草伸手递过信封,毕恭毕敬地立在外面:“是我好朋友谢芸芸给你的。” 李翰挑了挑眉毛,似乎有些疑惑,拿着信封正反看了遍,但没发现什么信息。 “可是我好像不认识你的朋友。” “是”悠草想解释,可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李翰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侧身道:“如果你不忙,可以进来说。” 悠草也觉得站在这里对一个男生解释是有人要追他貌似不太好,可又怕屋里面有其他人再尴尬。于是半探着身子向里张望了下。 “没事的,我导师已经走了,只有我一人。” 悠草缓缓走进去,按照李翰的指引坐在门边的椅子上。这里倒是干净整洁,最里面是个小型的实验室。而外面则摆放了几张办公座椅,还有文件柜。 能看得出李翰是个有条理的人,虽然桌上堆满了资料文件,却摆放的很整齐。只在最外面摊开个本子,还有支中性笔。 “我是真的不认识你朋友。”李翰说着想要打开信封,却被悠草制止了。 她可不想那么丢脸,这信上写的全是肉麻的情话。 “她就是您今天去买书那里的女孩,你们见过的。” 李翰优雅的翘起腿,将信封放在一边,双眸深邃地看着悠草。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仿若春风,令人迷醉。 “看到你我就明白了,只是不知道她的名字而已。” 悠草感觉这种目光犹如几百瓦的灯泡照在身上格外的难受,反正情书已经送到了,她算大功告成。于是站起身来,态度十分恭敬地说:“那么请您认真看,我朋友是用了心的。”说罢转身想要离开,李翰却干忙喊住了她。 “我是想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请你吃个晚饭或者去喝杯东西。” 果然,这人对自己有想法。悠草知道平日里不乏追求者,但这个不行。不但不行,而且一点边也不能沾。否则好友之间的情谊就会瞬间坍塌。 “如果您有时间,那么可以请我朋友吃饭或者喝东西。因为这封信是她给您的,不是我。”说着悠草转身翩然离去,没留意到身后那双复杂的眸子。 第39章 新工作 悠草回到借书室的时候,远远地就看见谢芸芸站在门口,脖子都快伸成长颈鹿了。 “你快告诉我,情书送去了吗?他看到了吗?什么反应啊?是讨厌还是喜欢?有没有说什么?”谢芸芸跟打了鸡血似地,问题连成豆子往外蹦。 悠草大概将送请书的经过说了下,当然隐去了李翰邀约自己吃饭喝咖啡的事儿。但是既然对方已经表现的如此明显了,她还是要先给好友打个预防针。 听到悠草说对方似乎没什么兴趣,谢芸芸撇着嘴都快哭了。但很快又高兴起来,因为李翰还没看过情书,说不定看过后就会对自己改观的。 悠草就在谢芸芸的无限憧憬中,领着劳动换来的成果回家去了。坐在公车上,她回想着下午的事,心里总是有些说不清的感觉。 李翰看自己的眼神,好像并不是初次那样。说是追求女孩,但他跟其他男生不一样,丝毫没有羞涩或者忐忑。仿佛是个王者,别人都会主动送上门来似地。 “长得帅就可以目中无人?”悠草在心里鄙视这个男人,剩下的就是替谢芸芸担忧了。即便是她将来能追得男神归,恐怕也是被吃的死死地那种。 晚上回家,悠草又经过那家小便利店。门口还贴着招聘的广告,犹豫了下她决定进去试试看。 果然人家夜班员工是不要女生的,因为怕有危险。悠草感到很可惜,毕竟时薪还是蛮高的,而且离家这么近交通也方便。 最后她给老板留了电话号码,说如果能录用自己,随时都能上班。 但没想到的是,便利店老板很快就给悠草打去电话,说现在男生实在不好找,夜班人手又不够,所以想问她还有没有兴致去工作了。 这事儿让悠草兴奋不已,虽然赚得不如在夜总会多,但至少又有了进项。 第二天吃过晚饭她就去便利店报道,穿着统一的工作服,开始学习小店的管理制度。带她一起工作的是个大男生,对于有美女加入自然也兴奋不已。所以事无巨细,都教授地很详细。 悠草是个聪明人,很快就了解了大致的工作内容和操作流程。因为便利店小,什么岗位也都要尝试着去做。所以工作有挑战性,她却很喜欢。 这样小的便利店,在夜间仿佛给了顾客一种家的温暖。在这里能享受到各种惠民服务,有时候进来的顾客只是想坐在凳子上歇一歇,悠草也会很热情的招呼着。 每天工作的时间是从六点半到晚间十二点半,六个小时内没有休息和吃东西的时间,所以还是很辛苦的。但悠草并不觉得累,却干的很有劲。 这日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店门口的欢迎录音提示有人进门。悠草正在里面整理东西,赶忙转身喊道:“欢迎光临!” 没想到站在店里的竟然是秦炎柏,看到悠草有点意外。 “怎么你在这里工作了?” 悠草赶忙点点头,只是笑容却无法遮掩些许尴尬,“您来是有什么事?” 第40章 清高女孩的让步 秦炎柏是来买烟的,本来他买烟有固定去处,而今天是因为下了夜班途经这里正好没了“粮草”。 悠草很麻利的拿烟c收钱c找零,动作一气呵成。 “其实你找到工作就好,至少我妈不会那么担心了。” 悠草淡然一笑,没多说什么。看着秦炎柏离去的背影,她感到以前自己对他是有许多不公平的。其实这个实习小警察,从头到尾都是在帮助自己。就像秦大妈一样,只不过是热心而已,是自己太敏感罢了。 与蔡子清在咖啡厅短暂交谈过后两个星期,秦炎柏忽然接到了她的电话。她说话的口气像是没发生过任何事,然后解释了下最近因为医院接了几个大手术才没能及时联系他。 询问秦炎柏夜班的时间后,找了大家都空闲的时间说要去家里玩。 秦炎柏对这个女朋友的脾气秉性还是了解的,她从不会当面认错,即便是知道错了。那样的争吵后,能主动打电话过来,就说明她先让步了。 这次并没有约自己出去,而是选择了要去家里,看来是真的想要讨得母亲的认可。 从小就高傲的女孩已经能做到这步了,秦炎柏当然也没有理由不给她台阶下。 那天秦炎柏回家的时候,见到蔡子清正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帮忙。而母亲脸上则一直洋溢着满满的笑容,像是很开心。 这一幕是他猜到的,既然她会主动打电话,肯定做好了心理准备。秦炎柏的心里柔软下来,有些后悔对女朋友说那样硬的话,毕竟她从小就清高惯了的。 看到儿子回来了,秦母嘴巴咧得更大,赶忙招呼着开饭。趁着蔡子清不在的时间,还低声跟儿子说:“没想到今天来了就帮忙干活,看那架势还挺会做家务的。这样,我就放心了。” 秦炎柏搂住母亲的肩膀微笑着,也低声回道:“人家也有事业,也没道理要人家伺候我啊。” 秦母冲儿子翻了个白眼,赶忙进厨房忙去了。 这一餐饭大家吃的都很开心,尤其是秦母,不停地给蔡子清夹菜,要她多多吃。 其实她是个很容易满足且实际的女人,像蔡子清这样的媳妇无论工作c长相上都是很不错的。但又怕太优秀的女人什么都不会做,让儿子吃苦,但现在看来一切都多虑了。 至于她怎么看悠草,那毕竟是外人,只要对丈夫和孩子负责那就足以打满分的。 饭后秦炎柏很积极地切来一盘水果,三人坐在客厅里聊了会儿。忽然想到悠草找到工作的事,赶紧告诉母亲好让她放心。 “是个苦命的孩子,能找到工作我也放心了。都说女怕嫁错郎,真是不明白她偏偏选程先生。” 秦炎柏摇摇头:“我也费解,上次他家发生那么大的事,我总觉得夏悠草好像在受胁迫。” 秦母听儿子这样说,眉头紧锁,眼睛瞪得浑圆。 “要我说这种事和治病相同道理,有时候看到的表象和实际并不一致。”蔡子清放下水果皮,又拿出纸巾擦了擦手,“那个女孩能选择这样的男人,必定他们之间有相同的地方。所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不就是这个道理么?” 这句话让屋里方才热烈的气氛骤冷。 第41章 烦乱的心情 秦炎柏听了心里有少许不舒服,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蔡子清说话人情味很淡。仿佛总是高高在上,周围的人不过蝼蚁,不值一提。 “其实悠草这个人还好,估计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秦母声音寡淡,少了刚才亲切的气氛,而后缓缓站起身来要去厨房洗碗。 蔡子清赶忙站起来,说要去帮忙,秦母要她留下跟儿子多聊聊。 看秦母走了,蔡子清得意的瞅着秦炎柏:“怎么样?我想做是可以做好的。你妈让我哄的很开心吧,原来哄家长开心这么容易的。” 秦炎柏瞅着蔡子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心里怪怪的,仿佛蔡子清这么做不过是种达成目的的手段。她并不是真的喜欢和母亲呆在一起,更不是打心眼里去尊重谁。 原本舒畅了的心,忽然又皱紧起来。 “其实我妈这人很容易满足的,对她一点好,她能回你全部的热情。” 蔡子清点点头,表示赞同:“还好吧,不过有点太热情,在厨房的时候一直在唠叨。东家长西家短全都说,好在以后分开过的。” 听到这里,秦炎柏有点不开心,猛然站起身来。 “你干嘛?” “我送你回家吧。” 回家的路上秦炎柏一直很沉默,基本都是蔡子清在畅想。想什么时候结婚,想将来要生几个孩子,甚至想到孩子要交给谁带。 “你妈身体不错,而且将来住很近,就你妈带好吗?” “子清”秦炎柏似乎有点不耐烦,“说孩子是不是太远了。” 蔡子清终是拉下脸来,盯着他:“你什么意思?一晚上对我都是那么冷淡。难道又是我错了?医院那么忙,还特地请假来陪你妈妈做饭,讨好她。这是为了什么啊?我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对别人如此卑躬屈膝过?难道你还不知足?现在说孩子的事太遥远,那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你压根不想跟我结婚还是”说到这里,蔡子清的声音有些哽咽,她向来瞧不起喜欢悲秋悯月的女孩,所以很少在别人面前哭。 秦炎柏见她哭了,轻叹口气,声音也轻柔下来:“我不是那意思,只不过你真的尊重过我妈么?” “我都这样做还不行吗?”蔡子清抹掉眼角的泪花,声音又强硬起来,“算了,你自己回家想想吧,是不是你心里有了谁才会对我怎么看都不顺眼。” 说完蔡子清转身离去,留下高傲的背影,秦炎柏望着这个背影一直消失在楼门口,方才长长叹口气转身离去。 没坐公车,一路从蔡子清家外的小区向家里溜达。他心里很乱,忽然看不懂女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以前没有牵扯家庭的时候,她就像枝头上最高又最美的那朵花,摘到她的人会无比荣耀和幸福。 但当这朵花真的落在手中时,才忽然发现并不适合自己。现在该怎么办?摘下来的花又不能重新再插回去。 想到这些,秦炎柏被自己吓了跳,难道真的到了分手那一步吗? 走到家附近的小超市时,已经是深夜十二点半多了。看到悠草从超市里出来,像是刚下班的样子。 第42章 邂逅 显然悠草看到了秦炎柏,旋即莞尔一笑,轻声打了个招呼。 这一笑让秦炎柏有点愣,他完全没想到这个总是对自己充满敌意的女孩会主动向自己打招呼。 虽然已经是深夜了,但悠草看起来丝毫没有倦意。她高高扎着马尾,身上仍然是那套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身后背着手双肩包,就像是刚放晚自习的高中生。清纯的面容在黄色路灯的照射下,更显几分柔美。 两人在路上走着,秦炎柏觉得很尴尬想要找点话题聊聊,没想到悠草先开口了。 “其实我想跟您道歉并且表示感谢的,因为前段时间我情绪不太稳定,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 秦炎柏怔了怔,赶忙摆手:“没有,是我自己太多事。” 悠草抿着嘴摇摇头,脸上的表情很真诚:“是我不识好歹,而且还给您增添那么多困扰。”说到这里,她就像个犯了错的小孩,脚下踢着路边的石子。 秦炎柏不是个能说会道的人,尤其面对真诚的道歉,他更是不知道回答什么才好。他偷偷地瞅了眼悠草的脸,内心没来由地猛跳几下。 究竟是不是自己太多事,还是原本就真的打扰到别人的私生活。但至少内心那种想要解救这个女孩的渴望,是一直难以消灭的。 他总是单方面的认为,夏悠草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其实现在看来,她内心很恬静,完全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些问题。真是警察还没干几天,职业病倒是养成的很早。 “那么你和程先生还好吧?主要是我妈妈一直很担心你。”后面这句话加的牵强,秦炎柏忽然对自己这种拉母亲当垫背的行为很不齿。 悠草点点头,轻轻“嗯”了下,“我们就是有时候比别人过激一些,其实还好,请让大妈别担心。” 便利店距离小区并不远,聊天加上沉默的时间,很快就到了。秦炎柏心里似乎有点恋恋不舍,但谈话就应该到此为止了。 “那天” “明天” 进大门的时候,两人同时开口说话,又同时停住,然后都很窘地笑开了。 “女士优先,你先说吧。” 悠草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对方:“那天送我门去医院的事谢谢您,还有没真的把我抓起来。其实一直都想找个机会感谢您的,有机会请你和大妈来我家吃饭。” 秦炎柏点点头:“肯定有机会,离得这么近。” “好,那该您说了。” “我是想说你很久没有去天台画画了,其实早晨起来呼吸下新鲜空气蛮好的,只是不要站的太高就好。” 悠草也点点头,颇有感慨的样子,仰望着星空:“其实我那根本不算什么画,只不过是涂鸦。” “可我觉得很好啊,色彩什么的不过我是个道地门外汉。但画不就为让人赏心悦目而诞生吗?” “谢谢!”悠草转过脸来直视着秦炎柏,眼神中却带着几分令人心痛的伤感,“可惜我的画并不是为了让人赏心悦目而诞生的,它们比较可怜,都是来自阴暗的世界。” 阴暗的世界?那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瑰丽多彩的颜色?秦炎柏不懂,但忽然明白件事。如果读懂了悠草的画,或许就读懂了她内心真实的想法。 第43章 母亲的逼婚 自从蔡子清来过后,秦母就开始了马拉松式的唠叨,主要内容就是询问两人的结婚时间。但前面还有些迂回战术,比如试探地询问蔡子清研究生期间能不能结婚? 秦炎柏不胜其烦,每次都会草草了事地敷衍几句。秦母被逼无奈给他下了最后通牒,一定要定个结婚的时间出来。而且表示如果两人工作繁忙,婚前一切事务她都可以打点,而且有了小孩也可以全权负责。 对于母亲这种不像话的大包大揽,秦炎柏实在忍无可忍。于是专门拿时间出来分析了一番,找了几个关键问题来反制母亲。 第一,如果要结婚,肯定需要新房。现在看来悠草并没打算搬离,这该怎么办? 第二,蔡子清现在工作繁忙,即便是结婚也不可能马上要孩子。那么结婚和不结婚有什么区别呢? 第三,请问您真的喜欢这个儿媳妇吗?请在心里默问三遍。 秦母对儿子提出的三点问题十分认真地做了回答: 第一,结婚时间可以是一年后,这样有充足的时间做准备。 第二,既然有女朋友当然要结婚才安心,男人都是要先成家后立业的。 第三,喜不喜欢这个儿媳妇并不是自己说的算,只要儿子喜欢她统统接受。 对于母亲滴水不漏的回答,秦炎柏算是要挥白旗投降了。心里暗暗惦记着是不是得帮忙找点事儿干,才不至于总盯着自己这件事。 最后他被逼给了个结婚的时限,三年内一定结婚,五年内让母亲抱上孙子。 显然这个计划让秦母很不满意,但她也明白不能太逼儿子。心里暗自算着,三年后二十六岁,五年后二十八岁。真的二十八岁之前要孩子,倒也还不算太晚。 但是三年的时间太长,变数也很大。儿子她是放心的,就是不知道蔡子清那边会不会又冒出别的事来。 其实秦母考虑的事,秦炎柏也不是没考虑过。他作为一个警察,将来肯定会经常不着家。如果早点娶个媳妇回来能陪陪母亲,倒也是件好事。 但蔡子清的工作也很忙,甚至有时候比自己还忙,所以结不结婚真的没什么差别。而且回家后的这段时间里,总觉得两人的关系越来越疏远,有时候甚至感觉对方完全是陌生人。 这种关系和心情,还能结婚吗?如果牵强的结合了,也难保不会是场悲剧。 但是最近又听说个新词:婚前恐惧症。会不会是心理作用,才让自己变得如此疑神疑鬼?他完全想不明白,每次思路进行到这里,就会觉得很烦躁,很想找个冰窟窿一头扎进去。 炎热的夏季已经悄无声息地来到了身边,这是秦炎柏最讨厌的季节,因为每天身上都会有很多汗,刚洗过澡也跟没洗差不多。 作为汗腺发达的年轻人,就特别渴望能长期呆在空调房里。可惜在家里母亲不喜欢空调,局里又不能总呆在房间。 每天早晨热的睡不着,就只好去天台乘凉。天台这时候还真是个好地方,因为高风就特别大,所以还算蛮凉快的。 而且有时候会意外的发现,悠草也在天台画画,画那些别人看不懂的阴暗世界。 第44章 名字的理解 悠草会找个避风的地方,然后拿着画笔不停地画。至于上面画的什么,除了颜色是秦炎柏能认得出的,其余统统不知道。 好比有时候会用灰色画一整版类似云彩或者海浪的东西,然后再用红笔描上很多小圈圈。又有时候,则会用很深的紫罗兰色喷出波浪的花海,然后旁边画着一个类似于稻草人的形状。 难不成是抽象画?秦炎柏凑上前观摩半天,最终还是看不出所以然。 “我说你看不懂吧。” “我是看不懂,但你是怎么想到要画这些东西的?比如什么颜色,或者上面画什么形状。” 悠草望着自己的画,良久才微微摇了摇头:“其实这些东西我没经过大脑,只是有时候觉得就要这样画,就要这个颜色,如此而已。” “所以说,其实你也不懂自己的画。” 悠草听秦炎柏这么说,不由笑了,偏头想了下说:“有道理,原来以为别人都看不懂,其实我自己也没看懂啊。还是警察的思维敏捷,分析事情比较透彻。” 看到悠草的笑容,秦炎柏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清爽。忽然感到原来这个夏天并不是那么难受,总有些人会让你感到清凉无比。 悠草去天台的时间渐渐多起来,有时候会画画,有时候则拿着只袖珍花盆给里面的小植物剪草捉虫。两人常常在这里见面,然后聊些有的没的,但这些话题从不涉及双方的现实生活。 一天,秦炎柏问悠草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悠草狡黠地反问:“那你觉得我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秦炎柏想了想,故作深沉分析:“名字肯定都是爹妈给的,所以我觉得你的父母是希望既能悠闲自得,又能像小草一样坚韧不拔。”说到这,忽然感觉这名字很有深意,颇有几分脱离世俗的感觉。 悠草歪头想了想,似乎也比较赞同这个说法:“但我自己的理解是,要做夏天一棵悠闲地草。因为夏天百花齐放,小草们都不过是配角是衬托她们的。所以这时候要做棵悠闲的草可不容易啊,那要多大的心理承受能力。”说完捂着嘴“咯咯”笑起来。 不,绝对不会是一个配角。秦炎柏望着着悠草天真烂漫的表情,不由呆住了。这么美得女孩哪里只是一根杂草呢,她是那样的迷人,立在自己的世界里静静地吐露芳华,仿佛感染不到外界一丝尘埃。 如果是杂草,他宁可做那草上一滴露珠。想到这句话,秦炎柏不由被自己吓了跳。 因为有了超市的工作,加上悠草省吃俭用,很快就凑齐了剩下三个月的房租。她将钱交到秦母手上的时候,再三表示歉意。 “其实倒不急,而且如果要有其他合适的地方也可以先看看。”秦母拿着拿钱,显得很犹豫。 悠草一听这话有点着急:“是因为我拖欠房租吗?以后不会了。” 秦母赶忙摇摇头,“不瞒你说,我儿子很快就毕业了,而且也有了女朋友,我想着先跟你打个招呼。过不了一年半载,说不定就得收房子重新装修什么的,你知道这些事儿很麻烦的。” 悠草听到这里脸上流露出些许失望:“原来是这样,我以为能长期住在您这呢。” 第45章 被盗 悠草离开秦家,心里有些怅然,毕竟在这里住一年多已经习惯了。原本她就不是个喜欢适应新环境的人,现在忽然说要寻找新的住所,难免有些烦乱。 好在时间并不紧迫,而且走之前秦母答应会帮忙在周边给打听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出租房。 c城已经渐入酷夏,即便是清晨也总让人汗流浃背。但只要没出太阳,天台还是个纳凉的好去处。悠草依旧拿出画架画画,看着旁边对着沙袋猛练拳击的秦炎柏,有些话几次欲夺口而出。 但最终还是忍住了,酝酿半天才问:“听说你快要结婚了。” 秦炎柏收住刚要打出去的拳头,立在那儿有点莫名其妙地瞅着悠草:“怎么我没听说。” 悠草收回探究的目光,专心盯着自己的画板:“哦,因为大妈说想收回房子。” 秦炎柏轻叹一声,脸上呈现几分复杂的表情。像是想要解释,却张了张口又咽了进去,然后对着沙袋又猛捣了一顿。 往后的时间,两人都没说话,悠草也像是没什么心情,描了几笔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秦炎柏见状在身后喊住她,犹豫了下:“其实也没那么急,只是我妈一厢情愿而已。” 悠草转过脸来,脸上绽放犹如晨露般的笑容:“有个这样的母亲有多好,你很幸福了。” 幸福吗?应该如此吧,秦炎柏收起沙袋锁在天台一边也回家去。按道理他应该是幸福的,有这样疼爱自己的母亲,又有这样优秀且爱自己的女朋友。可为什么偏偏心里总没有愉悦的感觉,反倒是有些失落。 晚上回家,秦炎柏本来想问问母亲,是不是真的打算要收房子搞装修。可是想到问这个问题,最后又落到结婚的根源来,就把话咽进去了。 母子俩坐在餐桌前边吃饭边闲聊着工作的问题,秦母对公安局和儿子的工作内容特别感兴趣,对每件事都有很多好奇。 两人正相谈甚欢,忽然外面有人快速地按着门铃,听起来很着急的样子。 秦炎柏和母亲对视一眼,赶忙起身去开门,站在那里的人让他感到很意外。 是坐着轮椅的程谷元,他一改原有的冷漠和阴骛,此时满脸的仓惶。 “程先生?什么事啊?”秦母也闻声赶过来。 “抱歉,打扰你们吃饭了。”程谷元看着两人手里都拿着筷子,有些不好意思,“是这样,我刚才出去了趟,悠草也去上班了,再回来的时候发现家里可能被盗了。” 被盗了?秦母吃了惊,上下打量了下程谷元:“你没受伤吧?跟小偷遇上了吗?” 程谷元摇摇头,脸上浮现起几分懊恼的神色:“也可能是我忘记锁门,所以才给别人可趁之机。本来是打算去报警,可想到秦警官就是警察,所以先来问问看。” 秦炎柏眼中飘过几分狐疑,但还是跟着程谷元上楼去查看。 门是虚掩的,秦炎柏跟着往里走去,果然家里一片狼藉,家庭用品散了满地。 第46章 现场勘查 秦炎柏先拿出手机来报了案,这是必要的流程,而且自己不过是个实习警察,也不敢轻举妄动。现在能做的就是维持现场原貌,安定受害者的情绪。 显然经过几句简单的交谈,程谷元已经不那么惊慌了。等待附近派出所的民警过来后,他很配合的讲述了刚才被盗的经过。 因为门锁没有损坏的痕迹,显然要么是有钥匙的人作案,要么就是忘记关门。秦炎柏跟着民警进屋巡视,屋子里有可能放贵重物品的地方似乎都被翻过了。 “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吗?” 程谷元摇摇头,脸上露出几分凄凉的笑意:“我家没有存折也几乎没有现金,值钱的恐怕只有这台老的跑不动的电脑和电视机了。” 电脑被搬动过,显示器放在了卧室的外面,而电视机却丝毫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看样子是听到什么声音,小偷顾不得拿那么重的东西,落荒而逃了。”民警最后做出这样的判断,与秦炎柏倒是不谋而合。 他继续进屋四处勘察着,却很意外地发现原来悠草和程谷元并不在一间屋子里。两人的衣物也各自分开放置,悠草的屋子很干净c简单,除了日常需要用的东西外,就剩下被摔在地上的画架。 画架像是有些损伤,需要修理过后才能再用了。 这并不像一对情侣的屋子,因为里面没有任何合影。反倒像是男女生宿舍,不过是合租关系。 秦炎柏又转到另一间卧室,这里显然就要比方才那间脏乱些,地上和桌子上的烟灰缸里还有烟灰和烟蒂。放电脑的地方线被弄得很乱,桌子上还有显示器被拖过的痕迹。 “这小偷身材应该不会很高大,”秦炎柏跟旁边的民警分析,“有些搬不动那显示器。” 民警点点头,表示同意。 几人又在卧室里转了几圈,门背后的那根又粗又长的麻绳引起了秦炎柏的注意。 这种平常的家庭里怎么会有这样的绳子?难道是小偷留下的? 秦炎柏掏出手绢弯腰拿起那麻绳仔细查看,显然不是新的,而且沾满了污渍和灰尘,仔细看去竟然发现上面有模糊的血迹。 “难道是小偷留下的?”秦炎柏疑惑地看着程谷元。 如果是小偷留下的,很有可能是用来从高空向下运输东西的。那这样这场盗窃案就不是偶然的,而是有预谋有团伙的作案。 秦炎柏的发现也引起了民警的注意,纷纷过来查看,脸上都露出深思的表情。 “那绳子是我家的,不是小偷带来的。”程谷元坐在轮椅上望着绳子,脸色很难看。 “可是这绳子上怎么有血迹?”秦炎柏皱起眉头,有些狐疑。 “恩是以前不小心弄上的。” 民警们听到这是受害人的物品,自然也就不再关注。然后对其他地方勘察了一番,并没有发现其他的蛛丝马迹。因为小区的楼道里都有监控,几人又到楼下去调出录像拿回去看。临走时对程谷元教育了几句,要他以后别忘了锁门。 秦炎柏也闷闷回到家里,那根绳子徘徊在脑海中,一个可怕的念头油然而生。 第47章 带有血迹的麻绳 那是一根用来捆绑悠草的绳子,没错,这就是为什么她即便过的那么辛苦也要留在程谷元的身边的原因。 从与悠草第一次偶遇开始,就总觉得这个女孩对外界一切都很抵触。 敌意c抗拒c躲闪还有逃离,额头上紫黑发亮的疤痕,或许隐藏了不可告人的伤痛。在医院的那天,她宁可投案自首。或许门背后的绳子只是能看到的,还有一道根本看不见的绳索正死死的套在她的脖子上。 可是在医院的情景,秦炎柏又想到了当时悠草看程谷元的眼神,似乎又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 在警校的时候,真实案例分析都是秦炎柏最头疼的事。老师曾经说他虽然头脑清晰c逻辑推理能力强,但也有致命的缺点:习惯于在内心强调自己的主观想法。正因为如此,每次的案例分析就像是反转剧,结果总是出乎意料。 回去的时候饭已经凉了,秦母询问了情况心里也不由得替小区保安问题担心。一面拿着饭菜去热,一面嘀咕着要去找物业上提提建议。 秦炎柏吃过饭,闷闷回到自己的屋里,瞪着两只眼睛望着天花板。可是无论怎样想,他也没办法解释那条绳子和上面的血迹。 或许警察的好奇心就是比别人强,秦炎柏心里存不住疑惑,翻来覆去地折腾了半天看到时钟已经指向十二点钟。猛然坐起身穿好衣服,给母亲打了个招呼就出门去了。 来到悠草工作的超市,秦炎柏站在外面徘徊着。远远看到灯火通明的屋子里,悠草正在忙碌着盘点货物。 这样积极生活c忙碌工作的背影,却让他有种心酸的感觉。如此柔弱的身躯,却要顶住常人无法想象的压力艰难前行。 十二点三十五分,悠草才换了身上的工作服,背了包出门来。显然她没注意到占在暗处的秦炎柏,大踏步地向家走去。 “夏悠草!” 秦炎柏赶忙将手里的烟蒂扔在地上踩灭,快跑几步赶过去。 悠草看到是秦炎柏显得有些意外,驻足站在原地等着他。 “这么晚,你也是刚刚下班吗?” 秦炎柏摇摇头,垂着眼眸一时间也不知该从何说起,想了想才说:“程先生说吗?你家晚上被盗了。” 悠草歪头看着秦炎柏,脸上毫无惊讶表情,这表明应该早知道了。 “难道您是专程要来告诉我这件事的?” “你知道了?” 悠草点点头,转过头去依然平静地走着:“反正也没丢什么东西,而且警察也去过了不是吗?” 秦炎柏真有点搞不懂,她怎么可以对这种并不寻常的事表现的完全毫不在乎的样子。 “但是,我在你家看到一样东西,心里有点好奇。” “什么?”悠草扭过头望着秦炎柏,闪亮的眸子犹如浩瀚夜空中星星。 “是一条绳子,”秦炎柏喉结上下抖动了下,“很粗很黑,而且上面还有模糊的血迹。” 悠草脸上的表情僵滞了下,虽然只有瞬间,却被秦炎柏看的清清楚楚。 “那又怎么样?” “你告诉我,是不是程先生禁锢了你?” 第48章 回到原点 悠草立足站在那里,轻轻皱起好看的眉毛,目光陌生地看着秦炎柏。那种曾经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又浮上面容。 这样的目光让秦炎柏忽然有些害怕,好容易靠近的人,一句话之间就又变得疏远起来。 看了许久,悠草很冷地轻声问:“那么秦警官,你究竟想知道什么?” 果然,又回到了原点。 秦炎柏犹豫了下,可是那种探索未知强烈的,让他不能不张口继续问下去。即便他能猜到继续问下去意味着什么。 “我并不是非想知道什么,只是那种绳子不应该在普通人家里存在的对不对?况且上面还有血迹”说到这,秦炎柏抿了抿嘴,喉结又上下抖动了下,“请恕我唐突,难道你真的不是被谁胁迫了?不管有什么困难,我都能尽力帮你的。我没有别的意思” 悠草不等秦炎柏说完就开口打断了,虽然表情淡然,却无法掩饰那冷冰冰口吻中含带着的决绝:“可您已经给我带来了困扰,这是我的家事,不需要任何人过问。” “可是” “如果您觉得那条绳子有嫌疑,那么就以警察的身份来调查,否则我什么也不会说的。” 不等秦炎柏发话,悠草转身快速离去,很快身影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这样的结局几乎是秦炎柏已经想到的,懊恼地蹲在路边,掏出支烟点上。简直想在自己的脑袋上敲个洞,明明知道却还无法自我控制。 现在好了,夏悠草就像只珍珠蚌,又缩回壳里去了。而且因为惊吓,恐怕再也不会出来了。 秦炎柏的估计果然不错,早晨的天台上再看不到她的身影。每每看到悠草画画的地方都是空荡荡的,他心里就莫名感到失落。 为什么会失落?秦炎柏望着远处问自己,哪怕是一两个星期看不到蔡子清,他也没有这样的感觉。 想到这点,他有点慌了,难道真的是移情别恋?那岂不成了忘恩负义的陈世美? 悠草的确是有心避开秦炎柏,炎热的夏天很早就热醒了,她只是缩在床上看窗外。 谢芸芸参加的速效减肥班很有效果,一个月的时间竟然减了十一斤,但减掉的不仅是体重还有精神。这段时间她都很晚才去借书室,去了也只是找个地方有气无力地趴着。 悠草有点看不过去,出去到校园门口买了两只肉包拿过来。因为听说减肥班的规定是,早晨起来只能吃一只苹果。 又不是小动物,一只苹果能解决什么问题? 但是谢芸芸的反应并不是预料那样欢快,看到曾经最喜欢的包子,仍然提不起精神来。 “你是不是得厌食症了?”悠草有点担心,为了减肥得厌食症,可真是得不尝试。 谢芸芸摇摇头,有气无力的样子:“我给男神送了好几次情书,可是一封回信都没收到。” 果然如此,早就想到了。可是好友如此执着,她又实在不想打击她。感情方面,无论多小的刺激,对谢芸芸而言那都是毁灭性的。 “我求你再帮我一次吧,”谢芸芸抬起那蜡黄的脸,顶着一双黑眼圈,“再帮我去找一次李翰,帮我约他出来吃顿饭行吗?” 第49章 暧昧的态度 这次悠草没有贸然的答应,因为送情书那天,她分明看到了李翰眼中的其他含义。如果再去,或许根本帮不到谢芸芸,反而会起到负面的作用。 谢芸芸没有强迫悠草,只是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目光呆滞地望着某个方向。 “其实你何苦呢?他这么做不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吗?”悠草不忍心看好友这样下去,虽说正是为情所困的年纪,但总也要有个限度吧。不能明知火坑危险,还一次次往下跳。 谢芸芸略略抬起头望着悠草,然后狠命的摇摇脑袋:“他和其他人不同的。” 李翰每次接到谢芸芸的信都会很真诚地感谢她,并且还会请她进屋喝杯水。除此之外,有时候还会夸赞谢芸芸两句,说她瘦了,比以前好看了。 因为这样,谢芸芸感到自己有希望的,她才会一次又一次的去送情书,甚至不顾及女孩的自尊当面告白。 但李翰的表现很出人意料,既没有当面拒绝也没有接受,只是含着淡淡的微笑再次表示感谢。 感谢是怎么回事?这种暧昧的态度,反而会让谢芸芸更加为之疯狂。 悠草陷入沉思当中,李翰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上次的接触明显能感觉到他并不喜欢好友,可为什么偏偏这样拖泥带水的不肯拒绝呢? 还是说,他根本是个好人,是怕伤害了谢芸芸,反倒越做越错了。 都说温水煮青蛙,李翰这盆温水眼看着就要把谢芸芸折磨死了。 最后谢芸芸拼劲体内最后一丝战斗力,两眼重新放出了奋发向上的光芒,站起身来要往外走。 “你去哪儿?” “我要再试次,一定要问出来他究竟怎么想的?”说完风一般的跑了出去。 望着谢芸芸义无反顾的身影,悠草莫名觉得这将是场惨烈的战事,她必定会输的一败涂地。 结果正如她所预料的,谢芸芸几乎是爬回来的。看到悠草就一把抱住了她,哭似乎都没有了力气。 谢芸芸恐怕是这个世界上最无畏最执着的追爱女孩了,见到李翰就直截了当的将自己心里话说出来,并且逼问对方究竟对自己有没有好感。 李翰的回答非常迂回,让悠草感觉完全是一拳打在了棉花堆里,再大的劲也使不出来。 “可是实际上我才刚认识你啊,好感和喜欢都从何而来呢?但要说讨厌也没有,你是个很可爱的女孩。” 谢芸芸双目失神趴在悠草身上啜泣:“我该怎么办呢?” 是啊,该怎么办?该如何才能让好友可以忘记这个男人呢?难怪有些人身边总会聚集很多异性,就是这种暧昧的态度才让她们不舍弃地围绕在身旁。 这种人是最可恨的,为了自己的虚荣心而消耗别人的生命。虽然是不想见到的人,但不管怎么说也不能再让谢芸芸痛苦下去了。 悠草脸色渐渐冷下来,轻轻拍了拍好友的肩膀,将她扶起:“别哭,都不好看了。我答应帮你再去一次。” 谢芸芸止住了哭泣,脸上露出几分希望的神情。 第50章 等 说走就走,悠草虽然心里也有点打鼓,但毕竟不忍心看到好友这样一天天憔悴下去。可惜去的有点不是时候,敲开门时屋里竟然站满了人,李翰穿着白大褂,风度翩翩地立在一群学生当中。 他是这个学校的博士生,自然也要分担一些带学生的工作。一来学校节省资源,二来他也能赚点生活补贴。 看样子大家正在上课,李翰轻声询问她来这里有什么事。 悠草有点尴尬,赶忙退了几步:“抱歉,我改天再来。” 她转身走出去几步,李翰却追了出来:“不好意思,我正在忙,如果有事的话下午五点半就没事了。” 悠草默然点点头,看到那屋里有好奇的学生探出头来,急忙离去。 本来每天下班时间都是五点不到的,这样悠草就有时间回去弄点吃的再去上夜班。但现在五点半要去李翰那里,肯定就赶不及回家了。而且已经打定主意要帮好友的忙,就最好是能留下充足的时间去办这件事。 想了这些,她先给程谷元打电话说晚上有事,不回去做饭了。然后又给超市店长打电话,请了两小时的假。 五点半整,悠草准时敲响了李翰办公室的门,孰料并没有人应声。没想到说好的事,对方竟然爽约了。 悠草立在办公室门口,这是个下班的时间,楼道里的人陆陆续续离开,平时安静的地方倒也有些人走动。她不知道是不是该继续等下去,但又不甘心就这样离开。纠结了好一会儿,看到手表已经指向五点五十,最终还是转身准备离去。 刚走到楼梯口,猛然瞧见从上面疾步下来个人,抬眼看去竟是等了半天的李翰。 “抱歉抱歉,我在上面的大屋做实验,就忘了时间。” 看着他满脸真诚的样子,悠草也不好表现出什么,只是摇摇头,微笑着说没事。 “上面的实验还没结束,能不能跟我上去等一下,真不好意思。”李翰说的很真诚,那语气和表情都让人无法抗拒。 悠草顺从的跟着上了楼,走到六楼最里面的大实验室。刚进去,李翰就重新扎进自己的实验中,像是很紧急很忙碌。 见主人没空理自己,悠草只能四下看看解解闷。这里的设备显然比楼下的大很多,种类也比较齐全。虽然都不知道做什么用的,但看起来应该很贵。墙上贴着许多名人的画像,还有他们的箴言。 其实这样的感觉是悠草向往很久的了,没读过大学的她是多么渴望能走进这样的神圣殿堂。就像一个虔诚的信徒,走进了布达拉宫,那种感觉几乎是有些想要掉眼泪。 等了一个多小时,外面的天色也渐渐暗下来。悠草见李翰没有结束的意思,心里也有些发急。但她又不好意思说走,就像等了很久的公交车,万一你打算离开准备步行,发现接连来了两辆,那种心情自然是郁闷加气愤。 终于七点多钟的时候李翰结束了手里的工作,抬起头满脸抱歉的样子:“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说着又出门去端了两杯咖啡走进来。 第51章 被告白 悠草看着李翰,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那种很能吸引女生的人。那种周身散发出的儒雅,面上带着的犹如春风的笑容,举手投足中的自信和利落。你是无法拒绝这样人的歉意,还没开口,就已经原谅了。 “真是抱歉让你等了这么久,先喝点东西。”李翰在一边坐下,看到悠草没有喝的意思,恍然大悟,“你看我这人,现在你应该饿了,不该喝咖啡的。要不先去吃点东西?” 悠草拘谨地将咖啡杯放在一边,微微笑着摇了摇头:“我来找您是为了我的朋友。” 李翰没表示出意外足以说明他早就猜到了悠草的来意,脸上的笑容微微敛去些,但仍是和蔼的样子。然后看着她,等待她继续往下说。 悠草瞅着自己干净整洁的手指,纠结片刻才抬起头来:“我来是想问问您到底谢芸芸有没有希望?” 李翰喝了口咖啡,也将杯子放在一边,轻轻叹口气看向别处。显然他这样细微的举动让悠草心里有些忐忑,难道真的没希望? “如果没希望,请恕我冒昧,能不能麻烦您清楚明白地告诉她?” 至少这样可以将伤害降到最低,哪怕是重病一场,也会有好的转机。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卑鄙?”李翰转过脸来,盯着悠草,目光不再像方才那么柔和,逼得她有些不敢直视。 “没没有。” “你应该觉得我表现的这么暧昧,是非常自私的。” “不” “可你知道还有别的女生向我表白过,但因为被拒绝而走上极端。”李翰显得有点不淡定,站起身来看向窗外,“我不敢拒绝,万一你朋友也选择自杀之类的,该怎么办?” 悠草感到意外,甚至是有些吃惊,原来这个男人想的这样远。看来是自己误会他了,刚开始还笃定地认为他是为了玩弄别人的感情。 “对不起,我不知道您是这样想的。” “不,不必道歉。应为其实我内心深处,还是有些私心的。”李翰低下头望着地板,而后又转过身来。那眼神中含着灼热,似乎又是不同的目光。 “因为我希望能看到你” 悠草略略睁大眼睛,顿了两秒又慌乱地低下了头,这也太明目张胆了,算是告白吗? “不过我来这里是跟您讨论谢芸芸的事” “不要回避好吗?谢芸芸的问题刚才已经讲完了,现在该我说了不是吗?”李翰上前一步,温柔地将手搭在悠草的肩膀上。已是夏季,t恤完全无法阻挡那只大手传来的体温。可是现在却犹如烙铁一般,烫的她几乎是跳开了。 这种举动该是不妥的,尤其是陌生男女,又是在这样空无一人的大实验室里。悠草皱紧眉毛看着李翰,警惕地又向后挪了一步。 “怎么?难道我不可以喜欢女生吗?”李翰的眼中尽是受伤的表情。 “可我已经有男朋友了,而且今天我来也是为了谢芸芸”悠草的话还没说完,忽然发现李翰两只强有力的大手竟捉在了她的肩膀处。努力地想要挣脱,却根本动弹不得。 第52章 不可能的理由 悠草望着这个儒雅的博士生,莫名升起一种冷意。他眼中温和的目光似乎隐约暗藏着某种让人心悸的东西,那种东西却不应该存在他的身上。 “你该知道我喜欢你”李翰微微眯起眼睛,像是能看穿别人的心思,“上次你来送情书就应该看出来了吧。” 悠草有些慌乱,发力挣脱开李翰那双大手,站到一边没说话。 “既然知道,为什么又来?应该是想给自己个机会吗?”李翰的口吻也逐渐不那么柔和,戏谑占了大多成分。 “我该走了,不好意思打扰您。”悠草觉得再待下去,那真是自取其辱。 可惜李翰没有给她离开的机会,快一步走到门口,将锁反扭上。悠草瞪大眼睛望着他,那种不明的寒意越发升腾上来。 空气似乎凝结了,屋里安静的只能听到悠草有些急促的呼吸声。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而走廊没有半点声音。 就像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人。 “我觉得你不该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至少要听我把话说完。”李翰两手插在胸前,身子依在门上望着这个似乎有些紧张的女孩。 悠草深吸了口气,微微皱起眉回望着这个没有礼貌的男人:“那好,我听着。” 李翰并没有马上开口,而是低头沉思了片刻,像是努力收起了不友好的态度,恢复了之前的儒雅:“那么告诉我,怎么可以让你做我的女朋友?” “抱歉,没可能。” “给我个理由?” “我可以给您三个理由:第一我有男朋友了,第二我好友喜欢您,最后我根本不会喜欢您。” 这话没留任何余地,李翰听了反倒笑起来:“如果你的理由成立,那么谢芸芸为什么还会对我痴心不改?” 悠草像是没听懂,眉头皱的更深。 “追求喜欢的人,可以无视一切。”李翰用修长的手指抚摸着自己的唇,似笑非笑地看着悠草。 “那好,我现在已经知道了,现在可以走了吗?” “我猜你再也不会来了。” 悠草没回答,走到门口,伸出手握在把手上,只是李翰挡住了门锁。 “可是,我并不想这么结束该怎么办?”李翰忽然捉住悠草的手腕,手指一点点触碰到她那娇嫩白皙的肌肤上。 悠草猛然抽回自己的手,往后退了两步,瞪着双眼望着她。这个小小的举动,似乎提醒了她什么。 “您是博士,该知道自重。” “对,正是因为我知道该如何争取自己所想的,才有今天的成绩。” 李翰一步步向前逼近,此刻那双眼睛已经不再是平常的温柔,就像是盯着猎物的狼。 悠草开始意识到眼前的危机,则一点点向后挪动,只是没几下就碰到了后面的桌子。 “那么您想如何争取?但不管怎么争取,那也是您的事,我该回家了。” “明知道你走了就不会再来,我还会那么傻的让你离开吗?”李翰脸上渐渐露出阴骛,猛然上前抱住悠草,强行拉至自己的怀中。 第53章 有预谋的局 悠草呆了片刻,旋即被李翰灼热的唇烫到了面颊。这是要强吻还是当她还在判断时,已经能感受到只雄性的手穿越了t恤热烈且急切地触碰到了已经有些汗意的背部肌肤上。 或许人会用一天的时间去考虑简单的事,而在这个时刻,悠草却用不到半秒钟的时间想了很多。要怎么办?要怎么离开?如果逃脱不了会怎样?该用怎样的方法才能让对方放弃 但半秒钟过后,女生的自我防御本能开始作用,她拼命的挣扎,但可惜李翰大约一米八的身高,和强有力的臂膀让这一切都变得徒劳无功。 “给我一个保证吧,可以不离开我。”李翰声音带着湿湿的,混着粗喘在悠草耳边不停地央求。可惜这在悠草的耳中听来更像是一种变态的呻吟,炎热的夏天,她却感到阵阵寒意从心底而起,激了一身鸡皮疙瘩。 而这个寒意像是给了悠草更大的力量,亦或者是李翰恍惚间,她拼劲了全力竟将对方推开半步。只可惜还没跑到门口,就被李翰一把抓住了。 “放开!救命!外面有没有人啊!救命!”悠草拼命地大喊,想要自救就不能害怕。 李翰笑起来,无论是不是和蔼如春风,此时在悠草的眼里那是来自地狱的狰狞。 “现在这栋楼里只会有你和我,所以即便是再大声的呼救,也是无济于事。” 悠草用另一只手死死捂在自己的胸口,瞪大双眼盯住眼前的男人。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想毁了自己的前程?” 李翰笑的很得意,用手指在脑袋边转了转:“你该思考我为什么让你在这个时间这个地方与我见面。” 悠草怔了怔,这才恍醒,原来一切都是有预谋的。不对,或许从上次送情书后开始,这个局就已经开始酝酿了。 多可怕的人,竟然隐藏了这么深。如果从那个时候就开始谋划,这是怎样的心计。 李翰似乎再没有了耐心,进行他疯狂的行为。开始索吻,开始用手向这个女孩含苞待放的身体探寻。 悠草不住地后退,不住地呼救,只是她绝望地发现,自己的力量竟是那样的渺小,完全无法挣脱这个男人。所有的血液都已经涌到了头顶,悠草只瞧见眼前的那只耳垂,然后拼尽全力咬了下去。 李翰吃痛地推开悠草,手摸了摸耳垂,看到鲜红的血流了下来。只是他此刻已经不是人,而是只闻到鲜血便会更兴奋的野兽。而后猛然从旁边拿起一块白色毛巾用力塞进悠草的嘴中,而后反剪她的双手,又开始了新一轮的侵犯。 t恤被撩起,悠草双峰稚嫩的肌肤,衬着粉色的胸衣,显得如此诱人。 是受到了诱惑,李翰的呼吸越发急促,手也轻微地抖起来。不顾一切地低下头去吻在那白皙的肌肤上,就像是吸血鬼闻到了新鲜血的气息。 “你让我等的好苦,这个世界上没有比我更爱你的人了。”说完李翰将手伸到悠草的后背,只轻轻地挑动指尖,便打开了女孩封在心口的结界。 第54章 报警 或许这是人的意志问题,有专门调查研究表明,女孩被解开胸衣的刹那,是心理第一道防线的瓦解。原本奋力反抗也会因为被人侵袭而变成步步后退。 悠草脸上呈现出片刻绝望,而这绝望却让李翰更加兴奋。他那只灵活的手,很快就占据了一座高峰。 “没想到你的身材这么好。” 李翰已经遏制不住自己膨胀的雄性荷尔蒙,下面搭起帐篷。他觉得周身血液沸腾,眼前这个女孩已经让他几乎发狂了。 悠草忽然放弃了抵抗,只是用手挡在自己胸前,冷漠地望着这个男人。 “你觉得占有就是得到?是要人还是要爱情?” 李翰轻而易举地拿开了悠草的手,望着那蓬乱的t恤下若隐若现的葡萄粒,眼中已经是疯狂到极限的目光:“我都要,不管是你还是你的爱情。” 说着他低头吻在悠草白皙的脖颈处,贪婪地吸允那少女的芬芳。双手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在悠草的身上更深的侵略。 悠草没有动,只是冷冷地望着某个地方。猛然就在李翰将头垂至她的胸前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奋力用膝盖顶在他的命根子上。 一身惨叫,李翰的脸顿时变成了猪腰子的颜色,脖子和额头的青筋跳起,双手死命地按在那里。 因为足够兴奋,裆下已是盎然蓬勃的样子,所以遭受外力后,会比平常疼百倍。 悠草见状立刻逃向大门,费力打开门锁后向外跑去。不知道究竟跑的快不快,只是拼劲全力。直到大楼门口的楼梯上,才腿下一软摔倒在地。 然而再想起来的时候,却发现周身无力,浑身不停地颤抖着。双腿发软,完全站不起来。 旁边路过两个女生,发现摔倒在地的悠草,赶忙上前询问。 她蓬乱着头发,面色土灰,浑身不停地抖着,只说了一句话:“有人要强暴我。”就再也没有力气开口了。 两个女生瞪圆了眼珠子互相对视了下,掏出手机拨打了110。 悠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的公安局,只看到警车顶上的那红蓝警灯在夜色中交替闪烁,无比刺眼。 当走进公安局里面时,看到穿着警服的人在身边来回走动时,她忽然从晕眩状态清醒过来。脸色变得很难看,甚至有些拘谨地缩在椅子里。 原本接到报案后,都是就近派出所出警。或许是因为校园强暴案比较严重,110指挥中心直接交给了市公安局。而警察到达现场后,看到了悠草还有从容不迫走出来的李翰。他没有任何抵抗,并且承认悠草就是从自己实验室里跑出来的。 出警的民警们心里也暗暗感到奇怪,没见过哪个犯罪嫌疑人会如此从容不迫。 带进公安局后,就分别开始对两人进行询问。悠草缩在椅子里,几乎不敢抬眼看前面的警察。只是垂着脑袋,简单回答着提问。 “我最后问你一遍,是不是李翰要强暴你?”负责问询的女警也有些不耐烦。 悠草又陷入沉默,许久后才点点头,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是的。” “你说谎!”从外面走进来个男警,扔了只笔记本在桌子上,狠狠盯着悠草,“诽谤一样要坐牢的。” 第55章 诬告者 悠草惊异地望着进门的警察,眼中闪烁着恐慌和不解。只是当她碰到那男警目光时,赶忙低下头去,望着自己的躁动不安的手指。 “说说吧,”男警在女警旁边坐下,逼视着悠草。见对方没有反应,拿手指在桌子上猛敲两下,“老实点,别耍花样。” 悠草死死低着头,一言不发,三人对峙几分钟后,那男警似乎耐不住性子了。拍桌子低吼:“你当不说话我们就不知道吗?” 女警大概是有点好奇,转头轻声问同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男警冷哼一声望着悠草,眼中尽是鄙视:“这姑娘求爱不成,就诬告别人强暴她。” “我没有!”悠草不明白,这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下午有人证明你先去找李翰的,然后发现屋里有人不方便表白,又改成了晚上。李翰当面拒绝了后,你恼羞成怒,威胁说如果不答应你就告他强暴自己。” “我没有,是他要” “如果不是这样,你身上怎么没有伤?” “我” “李翰一米八的身高,如果真的要干什么,你逃得掉吗?” “是我踢到他的裆部”悠草被男警逼问简直无处遁逃,声音越发颤抖,眼眶中充满了泪水。只是她的话却被男警一阵轻笑打断了。 “一个是重点学院的博士生,一个是有过犯罪前科连大学都没读过的女孩,他怎么会放弃前途去做傻事?” 这句话让旁边的女警吃了惊,更让坐在那里的悠草变得无所适从。像是只惊恐的小兔,想要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坐过牢?” “哼!”男警像是剥下了丑恶华美的外表,让那见不得人的东西裸露在光天化日下,“故意伤人罪,坐牢三年。” 女警恍醒的模样,脸上也显露出几分不屑的表情。指着自己手里的记录,恨恨望着悠草:“你老实点,我这一晚上算是白忙活了。表白就表白,告他强奸罪,就能喜欢你吗?你这样的女孩我们见多了,当我们都是吃干饭的呢?” 不知道什么情况,悠草就从被害者变成了诬告者,她一直缩在墙角的小椅子上不肯说话。只觉得脑子处在混沌状态,完全不知道该想什么。 直到最后看到谢芸芸风风火火地跑进来,不知道跟警察讲了什么,然后带着她离开警局。 走出公安局的时候,大概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李翰也一同出来,悠草看到那隐藏在平静下的得意和猖狂。 谢芸芸没说话,一直在悠草前面走着,直到某个安静的地方,忽然立住脚:“你明天别来上班了。” 悠草混沌的大脑似乎对这种强刺激的事情反应不那么灵敏了,迟钝地抬起头奇怪地看着好友。 “你也算对得起我,让你去帮我表白结果呵呵”说到这,谢芸芸的声音变得诡异,像是陌生的几乎不认识了。 “你也相信他们说的?” “那是公安局,你让我怎么不信?难怪李翰一直对我不冷不热,就因为”说到这,谢芸芸眼泪垂落下来哽咽地说不下去。 悠草没继续等待好友的回答,只是木然地向前行去。她看着黑漆漆的天空,那里没有给她希望的星星。 第56章 可怕的女孩 秦炎柏晚上轮班执勤,回到局里的时候已经半夜了。不过公安局这里似乎没有昼夜之分,晚上依然很热闹。不是这里谁喝酒打架,就是那里夜总会里出事了。 他回到办公桌处灌了些水,准备收拾东西回家。刚走到外面接警处,瞧见个女警手里拿了些资料在那里输入。旁边还围着两个女警,三人议论纷纷。 “这么好看的女孩,怎么干这种事?” “好看顶个p,一看就是想要高攀。人家那是博士生,长的也帅。” 秦炎柏笑嘻嘻地凑上前去,“三位师姐说啥呢?” 输资料那个女警看是秦炎柏,笑着把资料推过去:“这年头狗咬人都不是新闻了。” 秦炎柏接过资料瞧了几眼,不由收起笑容。赶忙上下仔细看了一遍,脸上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女警瞧秦炎柏的反应,笑道:“时间久你就不会觉得奇怪了,我们什么没见过啊。” “这个女孩她坐过牢?” “恩,三年呢。” 秦炎柏将资料递还回去,若有所思地向外走去。他绝想不到夏悠草竟然有前科,而且上面分明写着“伤人罪”。 就像是一记闷锤砸在他的心里,让他有点喘不过气来。 难怪第一次她见到穿着制服的自己会那样抗拒c逃避;难怪她会拒绝找一份正规的工作;难怪会为了生计在夜总会工作。 忽然他觉得悠草原来是如此见不得光,根本不是表面看起来纯洁娇柔。是啊,否则一个正常的女孩怎么会跟程谷元那样的人住在一起;又怎么会去夜市上贩卖黄色光盘。 想到这些,秦炎柏莫名有种被骗的感觉。之前那么多同情c关心甚至还有说不清的感情,原来不过是对方善用的手段罢了。 现在竟然诬告别人强暴自己,为了达到怎样的目的?求爱不成?真是太可怕了,这是什么样的女孩。 秦炎柏不停地垂着自己的脑袋,这是又犯了主观错误。 回到小区门口时已经快要半夜一点了,秦炎柏却不想回家,乘电梯到了天台。点上一支烟,呆呆地看着前方,忽然觉得所有事情都变得无趣极了。 吸完一支烟后,才懒懒地转过身去,准备回家。再晚母亲要担心的,她总是要等自己回去才肯睡下。熟知刚走到楼梯口,却忽然感觉旁边的暗处有异动,静心听却没听到什么声音。 秦炎柏想离开,却还是觉得那里似乎不妥,于是转身缓缓走过去。 果然在黑暗中藏着一个蜷缩的身影,听到有人过来,又向后缩了缩。 她?虽然看不清楚,但秦炎柏潜意识中已经猜到那人是谁。顿了顿,还是走上前去:“悠草?” 缩在那里的人并没有反应,只是将脸紧紧地埋在身体里。 不管是不是没看清,但秦炎柏知道那就是悠草,“你在这干什么?” 依然没有得到回声,秦炎柏心里有些奇怪,俯下身子仔细看去。又轻轻推了推,没想到悠草忽然努力扶墙站起来,而后一把抱住了他。 第57章 烟雾朦胧 秦炎柏瞬间脑袋一片空白,完全搞不清现在是什么状况。只愣愣地呆在那里,而后将手放在悠草的背上轻轻拍了拍。 是想安慰她吗?秦炎柏也不知道,撇开所有的情况不去想,只觉得这个女孩现在极度脆弱,很需要一个温暖且安全的怀抱。 她刚刚才诬告一个男人的,现在算是什么状况。秦炎柏明白该第一时间推开她的。但手却迟迟没这么做,拍了两下纠结地停在半空中,然后又缓缓地放下。 不知道抱了多久,悠草才松开手,带着湿润的声音轻声道:“谢谢。”说完落魄地向外面走去。 秦炎柏站在原地,看着悠草的背影,搞不清心里是种什么滋味。这个女孩实在太复杂了,她究竟是个怎样的人?背负着怎样的秘密?一件件隐藏在阴暗处的事情被曝光后,却让人怎么也无法相信那是她做的。 是自己主观臆断吗?老师曾经说过那是他的致命缺点。可是为什么每次看到悠草,就有种强烈的感觉,所有一切都不是真的。 但那卧室里带血的麻绳,额头上鲜亮的疤痕,还有坐牢的记录,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为什么会是这样,秦炎柏感觉自己完全陷入了混乱当中。可悠草如沐春风的笑容,坐在天台上认真修剪小植物的神态,还有忙碌在小超市里的身影,那也是真实存在的。 然而,还没等秦炎柏理清思路,意料之外的人又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第二天吃过晚饭,程谷元提了些水果到秦家去,说是为了上次被盗的事情登门道谢。跟秦母寒暄了几句,他就提议和秦炎柏出去走走。 因为行动不便,天台是不能去了,两人则来到楼下小区外面的空地溜达。 秦炎柏掏出支烟递给程谷元,点上烟后,两人之间的距离像是拉近了不少。 “上次的事还多谢你。” “您已经谢过很多次了。”秦炎柏歪头看着这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在昏暗灯光笼罩下,他显得更苍老几分。 程谷元深吸了口烟,然后缓缓对着夜空吐出去,烟雾在黄色光幕下,极力扭动着身躯,而后渐渐消散。 “您上次去我家大概也看出来了,我和悠草并没有睡在一起。说白了,我们不是同居是合居关系。” 秦炎柏没说话,静心听着。程谷元不是个随便聊天的人,而且以前对自己一直有敌意,他此行必有目的。 “我是想说虽然是男女朋友关系,但我这样也很难给她幸福。悠草是个要强的女孩,所以对外还请您不要透露。” 原来是担心自己将他们的事说出去,秦炎柏忽然感觉这个程谷元有点夸张。他又不是碎嘴老大妈,还能把人家的四处宣扬不成。 “那么你们在一起不幸福干嘛”说完这句话秦炎柏又后悔了,刚还在鄙视老大妈,现在的行为不也是显得很多事。 程谷元垂下头脸上露出苦楚的笑意,愣了会儿,长叹口气:“看到那门背后的麻绳了吗?” 秦炎柏猛地转过头看着他,这句话正问到他心里去了。 “那是悠草拿来捆我的。” 第58章 摆脱疯狂 秦炎柏心里暗暗吃了惊,他警惕地看着这个男人。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这些?究竟是什么目的? 程谷元将烟蒂扔到地上,然后熟练地用轮椅轱辘将其捻灭。方才的苦楚已经从脸上隐去,冷漠抬头看着秦炎柏:“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我和悠草不般配,更会看不起我被女人养活。但你们谁会知道我心里的苦。”说到这里,程谷元猛的低下头去,但就在瞬间,秦炎柏看到那眼眶中的晶莹。 他愕然,这个男人竟然哭了?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心里是有多少苦才会面对陌生人垂泪。难道悠草真的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在她温柔c出尘的外表下,藏着为人不齿的灵魂? “对不起,我有点失控。”程谷元转动轮子,背过身去。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离开?” “正如你看到的,我离得开吗?”程谷元望着远方,声音变得幽怨。 秦炎柏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情况,程谷元说的话是真的吗?但送他们去医院的那天,两人的表现的确不像是悠草被禁锢了。 受伤的是程谷元,难道他是为了逃脱而选择了自残? 但这一切实在太令人不可思议了,他怎么也不敢相信像夏悠草那样的女孩会做出这样极端的事来。但就在昨天,她还诬告别人强暴自己,是有多么强烈的占有欲? 那么昨天为什么抱住自己?难道不,不会,这么久完全没感觉到她在诱惑自己。 秦炎柏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家,满脑袋混沌状态。晚上在梦里,他看到悠草正拿着一根带血的绳子,冷冷地望着自己。那眼神就像是地狱来的使者,让他不由出身冷汗。猛然那手里的绳子变成了个绳套,径直向自己身上套来。 他猛地坐起来,一身冷汗,气如牛喘,望着蒙蒙亮的天空,才明白刚才不过是做了个梦。 这算什么事?不过是个毫无关系的女孩,为什么可以这样控制自己的心智和情绪?难怪她可以控制程谷元,原来真的是有些手腕的。 秦炎柏忽然笑了,其实闹了半天,他也不过是一个被摆布的对象。或许,根本就还不够格。一开始自己就表现得那么积极,像个令人不齿的好色之徒。这种男人根本不够格被勾引,只要轻轻动动手指头就会顺从的跟上来。 想到这些,秦炎柏猛得起床,一头扎进卫生间里冲凉。他很需要冷静,是他太单纯,还是这个世界太疯狂? 直到实习期结束,秦炎柏再也没有见过悠草。他努力工作,还要维和母亲和蔡子清之间的关系。虽然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时间,但他尽力让那个倩影从自己的心里抹去。 没必要去关心一个没关系的人,更没必要让自己变得那么可怜。 实习期结束后,秦炎柏回校一个星期,办理剩下的手续,然后就成为了合格的警校毕业生。 回到c城公安局,果然直接被派到了重案组第三支队。虽然是新人,但大家互相都混过脸熟,倒也不陌生。 入职当晚秦母要儿子带蔡子清回来,一起吃饭庆祝下。好在警队没什么事,下了班就直奔医院。 蔡子清正在跟导师汇报今天的工作情况,秦炎柏便站在外面等着,却不经意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坐在医院外面的花台处吃东西。 第59章 究竟是什么感情 这是秦炎柏再熟悉不过的人了,长发利索地盘在脑后,稍有几缕青丝垂落下来。白皙的面容,清瘦的身影,捧着盒饭样子的东西在吃。 虽然离得远,但仍能看清,那盒饭里除了白米饭外只有青菜。她吃的很认真也很快,完全无视了周期的环境。 秦炎柏莫名感到一阵心酸,从没想过夏悠草会以这样的状况再次出现在自己视线中。至少她该活的洒脱,可现在竟然和那些打工妹或是无业大嫂一样,不过是路人不屑入目的一瞥。 悠草穿着医院统一的蓝色工作服,身上大大写着两个字:“护工”。 她怎么会在这里做护工?之前在学校里的工作呢?不过秦炎柏没有时间细想,蔡子清已经匆匆赶来。 看样子,女友并不知道悠草在这里工作,秦炎柏也没有多嘴。 晚上回去脑子里全都是悠草在医院外面吃饭的样子,跟母亲和蔡子清聊天也有些心不在焉。所以对餐桌上的谈话气氛并没有太注意,殊不知两个女人已经别扭起来。 秦母主要是想侧面打听蔡子清的意思,想什么时候结婚生孩子。 结婚对于蔡子清还是能够接受的范围之内,可是孩子完全是没有计划。其实在她心里并不那么想要孩子,一则是想跟秦炎柏多些单独相处的机会,二则她还有颗很强的事业心。 结果原本是开开心心的给秦炎柏接风的晚宴,结果到最后是不欢而散。秦母闷闷地去厨房洗碗,而蔡子清则也有些负气地坐在客厅里没去帮忙。 看到秦炎柏还是一副痴痴傻傻的样子,蔡子清更是火冒三丈:“你们母子俩什么意思?一个猛烈进攻,一个装傻充愣。” “怎么了?”秦炎柏脑袋有点发懵,看着蔡子清不知所以。 “怎么?问你妈去。” 听到这话,秦炎柏才意识到问题有点严重,赶忙跑进厨房假意帮忙,探探母亲的口风。 “到底不要孩子是谁的主意?你那好媳妇告诉我你们要做丁克。”秦母将洗碗布摔进水里,水花溅的四处都是,“这是要我们秦家断了香火?” 提到香火的确是现代年轻人不怎么喜欢的词,但说到不要孩子,也不是秦炎柏所想。其实说到底,真的要不要跟蔡子清结婚都还没那么坚定,他总觉得两个人之间的隔阂越来越深。 约会总像是走程序,除了吃饭c看电影c逛街,也就没什么好聊的了。平常蔡子清也就是说些医院的事,总不是秦炎柏感兴趣的。而他说警局的事,也是蔡子清不关心的。 这到底是个什么状况,难道还没结婚就已经到了平淡期?可是蔡子清没有过错,这段感情就一直这样被搁置。 “别跟你妈打马虎眼,如果找个媳妇不生孩子,那就别结婚。” 晚上送蔡子清回家的路上,秦炎柏觉得步履沉重。他忽然觉得有必要跟蔡子清好好谈谈,要她再考虑考虑两人之间的关系究竟是怎样的。 但这样的话说出来,一般都会被误会,秦炎柏觉得自己就像个傻瓜,明知结果如何还铤而走险。 果然蔡子清不可思议地看着秦炎柏,良久冷笑道:“不知道你是个十全大孝子,为了你妈能想着跟我分手?” 第60章 回家的路上 蔡子清的话冷冷的带着盛气临人,这是让秦炎柏最不舒服的地方。虽然她有时候也会像小女生那样乖巧依人,但只要提到关键问题,总是会高高在上的模样。 难道就是因为她为了自己,放弃了好的学业回到c城? 爱情似乎变成了不对等的关系,仿佛只要提到这点就会让秦炎柏低人一等。 “爱情可以是两个人的事,而结婚则是两个家庭的事。生孩子的事虽然不一定都听我妈的,但她的意见也应该参考不是吗?” 蔡子清没有被说动,似乎连考虑都不愿意考虑一下:“如果你觉得有个孩子比我重要,那么你大可以去选择一个能为你生儿育女的女人。” “你总是这样,什么事都不肯商量” “对,因为我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 蔡子清果断转身离开,没有给秦炎柏多一个字的机会。如此决绝的背影,像是告诉他此题无解。 其实关于生孩子的事,蔡子清并不是没有打算过。但想来想去都觉得不能让步。她为了这段爱情已经放弃太多,为了回c城的事几乎跟家里闹翻了。所以其他方面她不愿意再做牺牲,至少有一件事没有达成秦母的心愿,让她心里也有了平衡。 秦炎柏望着蔡子清的背影,懊恼地踢着地上的石子。转身慢慢向家的方向溜达,夏天虽然已经剩个尾巴,可还是那么炎热湿闷。 和女友的关系就如着如影随形的湿热空气,怎么也无法摆脱。他真感到厌倦,可就连自己也无法说服。 一路走回家,已经是深夜了,看到不远处灯火通明小超市里走出来个女孩。 秦炎柏顿了顿,那是夏悠草。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她看起来,似乎比以前疲惫且消瘦了。 大抵是忘了什么东西,悠草重新回超市然后又跑了出来,意外地瞧见已经行至门口的秦炎柏。 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尴尬。 “最近没见你,还好吗?”两人不约而同地向前走着,秦炎柏还是没沉住气那个。 悠草点点头,依旧看着脚下的路。 “我看你好像瘦了,是病了吗?” “恩,可能是因为最近有点忙吧。” 秦炎柏很想问她为什么去医院做了护工,但还是把这个疑问憋了回去。两人沉默无语一路走回小区,秦炎柏似乎有些不舍,想多问点什么。可是顶在嘴边的话换了十几遍,都觉得不妥。 临下电梯时轻声说:“不管忙什么,得注意身体。” 悠草点点头,道了声晚安。 看着电梯门缓缓关闭,秦炎柏忽然觉得站在里面的悠草像是被世界屏蔽了。 进入重案组是秦炎柏最向往的事,虽然很多技巧都在警校学过,但在现实中可用性基本是零。 所以他必须要重头学,从最小最枯燥的事项开始。 出外勤的活儿基本没他的份,现在能做的只是呆在队里看资料。各种政策法规,警察能做不能做还有可以偷偷做的事。 看着卷宗,秦炎柏忽然想起什么,打开电脑输入刚刚得到警队内部系统的账号和密码,然后在搜索里输入了“夏悠草”三个字。 果然是有记录档案的,夏悠草入狱罪名那栏赫然标注着:意外伤人罪。 第61章 医院偶遇 秦炎柏调出卷宗仔细研读。内容描述地非常详尽,夏悠草是在十八岁的时候犯了意外伤人罪,她将受害者从楼上推了下去,导致下肢瘫痪。而这个受害者竟然就是她先在的合居男友程谷元。 难道是夏悠草因爱生恨,才将程谷元推下搂的?那么出狱后,她为什么又将他接到自己的身边?是因为爱?因为愧疚?还是因为强烈的占有欲让她选择了禁锢这个男人? 可这真的是为了捆住程谷元吗?还是说她根本连自己也绑了进去。几个月中,没见到她轻松的笑容,取而代之的确是越来越憔悴的面颊。 其实像这样想不明白的事会有很多,警校的老师曾经说过,不要纠结于实在没有头绪的案子,那样只会浪费精力。要么将案子所有的线索从头开始捋顺,要么就放在一边过段时间或许会有新的思考角度。 秦炎柏长叹口气关了卷宗,又想起了蔡子清。他现在最烦的应该是女友的问题,该不该继续,该如何继续,这都是难以解答的问题。 思考再三,秦炎柏还是决定再找蔡子清谈谈。可惜不知道是工作太忙还是其他原因,对方根本不接电话。 下班后秦炎柏决定再去医院次,熟知科室里的小护士告诉他蔡子清外派学习去了别的城市。 不告而别,这的确是她的性格。秦炎柏长叹口气,从医院里出来,下意识地向花台处看去。 可惜让他失望的是,悠草并不在那里,但另有两个护工在吃东西。思忖了下,他还是没耐得内心莫名的驱使,上前打听悠草的情况。 显然说到夏悠草两个护工都很熟悉,操着浓重的方言争先恐后讲述她的情况。 悠草来这里工作也就刚满一个月,但为人勤快c态度又好,所以口碑非常好。每天早晨六点就要来上班,一般做到晚上六点才会离开。 秦炎柏向两个护工大婶道谢后,若有所思地踱出医院大门。谁都知道护工的工作非常辛苦,而且还难免受气。所以城里人几乎没有去当护工的,何况是个花季少女。 想到这里他看了看表,发现刚刚到六点,悠草应该还没离开医院,秦炎柏转身又准备回去。没走两步,正与出门的悠草遇了个正着。 悠草眨了眨大眼睛,颇有担心地问:“你怎么在这?哪里不舒服吗?” 秦炎柏赶忙解释是来找蔡子清的,悠草“哦”了一声,脸上瞬间闪过丝不安。 “你怎么也在这呢?”秦炎柏觉得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比较好。 “我在这里工作,当护工。”悠草垂下头去,拉了拉身上的背包,显得有些拘谨。 秦炎柏识趣地没再多问,两人乘公交回小区,一路无话。走到小区外的超市时,悠草说自己要去工作了。 “你不累吗?”当护工已经很辛苦了,悠草竟然还在做超市里的工作,“要做两份工。” 悠草微微抿了抿嘴:“还好。” “你不是在学校里有份工作,干吗当护工呢?”秦炎柏心里不仅是好奇,更多的是对这个女孩的关心。虽然之前种种都在向他表明悠草是个多么不堪的女孩,可是当她站在自己面前是,所有的事实都不过是浮云。 第62章 谢芸芸的邀请 略迟疑了下,悠草才缓缓解释:“因为有些事情,就不去做了。而且那里赚的也少。” 讲完这句,悠草摆了摆手,逃似的跑进了小超市。而后站在里面透过玻璃窗看着秦炎柏隐约的背影,莫名有种想哭的感觉。 从派出所出来那晚后,悠草也找谢芸芸谈过,可惜无论她怎样解释对方都不肯相信自己。并且坚定的认为悠草一直在利用她,以便达到勾引李翰的目的。 这种固执让悠草很受伤,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事情竟然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心疼的不仅仅是工作,更是谢芸芸这个朋友。在牢里呆过三年,同学几乎都断了联系,就算之前有几个死党,也因为她坐牢而拒绝往来。 只有谢芸芸一直站在她身边,从没有鄙视或疏远。但现在因为这样一个人面兽心的男人,将两个人的友谊活生生剪断了。 临走前悠草停止了辩白,留了张字条。因为她知道谢芸芸现在什么也听不进去。 字条上这样写着:早晚你会明白我,一定要小心李翰。 离开谢芸芸后,悠草又开始了找工作的历程。这次却是出奇的顺利,有个关系很好的狱友大姐前不久刑满释放,她就在医院里做护工。 因为工作太辛苦,所以护工总是很紧缺的。而且这个差事也不需要特别培训,联系到人马上就可以上岗。 虽然赚钱比以前多不少,但繁重的工作几乎累的悠草直不起腰来。每天呆在重病患者身边,替他们端屎端尿,有时候还得给男病人擦身换内衣。这对于一个没结婚的女孩子来说,难度系数可想而知。 但是除了这些事,她似乎也没有别的可以户口的技能。有时候看报纸上招聘行政c内勤c文员,她却没办法投简历。因为毕竟学历只有高中毕业,而且对电脑的办公软件一窍不通。最重要的是,什么单位也不可能要一个有过前科的员工。 其实这么久没看到过秦炎柏,悠草时不时也会想起这个帅气的大男孩。他善良c热情,是那么的阳光。 对于一直生活在黑暗中的自己而言,这束阳光是多么弥足珍贵。只是他有快要结婚的女朋友,而自己也有个同居的男朋友,两个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有任何进展。所以每当看到秦炎柏的时候,悠草总是满心的欢喜随后又被自己乱七八糟的念头打翻。 不能说是爱或者喜欢,但至少这个大男生不讨人厌。但因为家里麻绳的事,秦炎柏似乎开始慢慢减少在她身边出现的几率。 灰暗的日子又开始了,似乎是出于习惯,少了这抹色彩,反倒有那么点想念。 这天刚刚准备从医院里出来,熟知谢芸芸正站在大门外面看着她。相隔一个多月再次看到好友,悠草着实大吃了惊。因为对方已经瘦到几乎皮包骨头,而且脸色灰暗就像苍老了十岁。 “你怎么了?”悠草并不记恨谢芸芸。 “悠草”谢芸芸欲言又止,顿了好几顿才说:“要不你跟我回去吧,李翰说希望你能到我家去玩。” 李翰?这是什么情况? 第63章 狱友大姐 很明显这是李翰的阴谋,他已经将手先伸向了谢芸芸,而卑鄙地只是为了得到自己。不知道两人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但至少好友现在已经完全是一只被擒住剪去翅膀的小鸟。 但不管谢芸芸多么可怜,悠草是绝对不能再上当的。 “你不觉得奇怪吗?我诬告了他,他却不记恨我反倒要我去你家玩?” 谢芸芸的头垂的很低,用小到几乎听不清楚的声音说:“何必再说这些,是我太蠢尽然不相信你。” “既然如此,还要我去你家?你还要听从他的话?” 谢芸芸的脸憋得很红,良久才忽然抬起头来捉住悠草的手,那样子就像抓住了根救命的稻草。 “你知道我的,真的没办法放下,我真的做不到。” 悠草冷冷地望着谢芸芸,猛地摆脱她的手:“你不但愚蠢而且自私,竟然为了根本海市蜃楼的爱情,选择出卖好友。” 不知道是怎么走的,悠草完全不想再多看谢芸芸一眼。因为看到她的面容会感到可怜,而想到她说的话会更加心痛。 谢芸芸立在后面望着好友的背影,脸上充满着怆然和悲伤。 当护工不但是很辛苦的工作,而且有时候也会因为家属的误解而遭到平白的责骂。悠草只为了保住这份工作,当然做了很多忍让。一方面是为了钱,另一方面是不能丢李巧玲的脸。李巧玲就是她在牢中的大姐,今年也有三十多岁了。几年前因为受不了婆婆的苛责,一时冲动同样犯了伤人罪。 在监狱的时候就和丈夫离婚了,而女儿也自然判给了父亲。 一直在家里当家庭主妇的李巧玲没有任何工作经验,只有出来当护工赚钱。在监狱的时候,她和悠草关系最好,就像个大姐姐经常照顾她。 出狱的那天,李巧玲在大门口只看到了悠草。那是种怎样的感动,她当时就暗暗发誓一定要对这个小妹妹加倍的好。 悠草的护理对象是个长期住在医院里治疗的老干部,身体都还能自理,所以工作并不算太累。而且对方是请了两个护工,所以到六点钟就有人准时来接班,不会拖延时间,有时候还可以提前走。这样悠草就可以不用放弃超市的工作,虽然很辛苦,但至少生活上能宽裕不少。 生活就是这样艰难而枯燥的进行着,但上次看到秦炎柏后,悠草的心底又泛起了涟漪。她不能否认自己是想看到他的,哪怕只是站在一起说说话也好。就像灰暗的天空,有一缕清阳从云间照出。 但看到又如何?两个人之间隔着何止是座山,就算没有蔡子清或者程谷元,身份地位也不般配。 好在有过在天台上两人独处的时光,悠草可以经常拿来回忆。如果时间能够定格在那里该多好,永远都没有烦恼,只有云淡风轻和满身大汗打沙袋的秦炎柏。 她并不敢奢望其他,只要有那么短暂的美好即可。 这日午饭时间,李巧玲拿了些自己做的包子过来。家庭主妇的饭菜还是相当可口的,悠草吃的很香。 “对了,有个事儿要跟你说说。” “恩?”悠草嘴里吃着包子,没停下的意思。 “最近好像有人在打听你,是个男的。” 悠草心里也有些好奇,想了想猛地将包子从嘴边拿开。 难道是李翰?谢芸芸既然知道自己在这,他肯定也会知道的。 第64章 被人找茬 看到悠草面带愁云,李巧玲紧张起来:“是有什么坏人?” 悠草赶忙摇摇头,沉默着继续吃包子。 “不用怕,不行咱们就报警。虽然我们进过监狱,可现在那也是有权利被保护的群体了。” 是吗?想到上次在公安局的遭遇,悠草心里一阵凄楚。别人早就戴着有色眼睛看自己了,哪里还有公平的权利可言。 吃过饭悠草超常回去工作,或许因为中午听到关于李翰的消息,有些心神不宁,下午竟然忘记提醒病人吃药。老干部本人倒是没责怪她,偏偏被特地来献殷勤的儿媳遇到了。 儿媳将悠草叫到楼梯口,劈头盖脸地一通乱骂。声音极高,用词也很粗俗难以入耳。大体意思是花了那么多钱请来个吃白饭的人,甚至说到悠草故意装可怜博得别人的同情,而实际上根本是欺负老人好说话。 悠草只是插一两句说“没有”,但声音还没传播出去,就被儿媳滔滔不绝的高音掩盖了。 周遭渐渐围了些人,听到儿媳的话,不明就里帮腔谴责悠草。在这种情况下,人们总是会相信自己的耳朵,而缺乏用大脑去思考的意识。尤其面对原本弱势群体,那种莫名的优越感更令他们趾高气昂。 悠草只是站在人堆中,低着头一言不发。因为李巧玲说过,护工都不是人干的,不但受累还得受委屈。总有些孝子贤孙自己不来照顾老人,反倒是拿着护工当靶子。她不能还嘴,因为还得赚钱。 那儿媳看四周的人也纷纷帮腔,越发得意,唾沫横飞地大骂特骂。 过往的护士有些看不过去,却也不便特地帮悠草,便走过来告诫他们住院部里不得高声喧哗。 谁知那儿媳听了这话更是火冒三丈,指着护士说她们是狼狈为奸,都是一伙的。 护士听了也不愿意再惹事上身,转头走了,儿媳转过头来还想继续,却被人群中钻出来个大男生制止了。 “这位女士,如果她做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以辞退她,但我觉得在公共场合进行人身攻击,有理也变没理了吧?” 辞退?悠草紧皱眉头抬头看来人,这是谁凭什么替自己做主。没想到站在那里的人竟是秦炎柏,穿着一身警服,双目灼热地逼视着那儿媳。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是秦炎柏时,悠草就忽然感到是有了依靠。方才充满内心的恐惧和紧张,随之便烟消云散。 看是穿着警服的人,儿媳的气焰也落下几分:“你们什么关系啊?我在教训护工,这也关警察的事?” “这不关警察的事,但她是我朋友,所以就不得不过问下了。”说着他看向周围的人,声音略略提高了些,“我朋友一直很敬业,在医院都有口碑的。所以不了解情况的,还是不要人云亦云的好。” 听警察这么说,方才帮腔的几个怕惹祸上身赶忙转身离开,其余看热闹的也在护士们的疏导下纷纷散去。 儿媳见状撂下句:“我让我爸辞了她”而后转身向病房去了,只留下悠草和秦炎柏站在那里尴尬相对。 第65章 因为喜欢你 秦炎柏来住院部其实是想找蔡子清的,因为她已经好几天没接也没回自己的电话了。前面说是外出学习,所以想来看看到底回来了没有。 没找到蔡子清,却让他看到刚才的那一幕。望着站在人堆里低头受委屈的悠草,感到心里隐隐作痛。不管她曾经犯过什么错,还是一直在伪装自己的,但第六感告诉他这个女孩都是被逼的。 被老师训斥的第六感,却在这个时候立场坚定地站在悠草这边。 曾经白皙粉嫩的面颊,如今失去了光泽,变得苍黄枯瘦。头发也不过是凌乱的扎在后面,身上穿着是蓝色的护工专用服,那看起来就像是低人一等的标志。 “我不懂,她那么说你为什么不反驳?” 悠草将碎发抿到耳后:“因为我要赚钱,不能得罪这些雇主的。” “可她明明说的不是事实,总不能为了赚钱连最起码的尊严都不要了。” “你怎么知道她说的不事实?”悠草抬起头望着秦炎柏,忽然明白原来李巧玲嘴里的那个男人应该是秦炎柏,“是你在背后打听我?” 秦炎柏面上有些尴尬,但还是诚实地点点头。 “为什么?你打听我是什么目的?”悠草有些警惕地望着秦炎柏,但始终心里是放下了块石头,因为幸好不是李翰。 “我只是想知道你在这里的表现,没有其他意图。” 悠草笑了,只是笑得很冷:“请问我在这里得表现与你有什么关系?” “单纯地只是想知道而已。” “现在你知道了,然后呢?” “然后还是无法解开我心里的疑惑。”秦炎柏说的很直白,但却不知该从何解释。 “你有什么疑惑可以当面问我,没必要在背后鬼鬼祟祟的。” 看来是触动了悠草的雷区,当然每个人都不会喜欢有人在背地里调查自己。 “嗯说来话长。”秦炎柏抓了抓脑袋,“但我觉得你肯定不会诬告别人。” 诬告?悠草脸色瞬间变得惨淡,双目死死盯住秦炎柏,声音极冷:“你还知道什么?” “别误会,我不过是碰巧看见你的案卷,才知道发生了这么件事。” 悠草的脸色越发难看,将目光专线别处,开始估算秦炎柏究竟知道了多少内容。如果是公安局的人,想要知道某人是否有案底,那简直轻而易举。 “你还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你坐过牢,也知道当年的受害者就是程谷元,难道这就是你为什么跟他合居的原因?为了一个曾经被你误伤的男人,而毁了自己一辈子的幸福?” 悠草听秦炎柏的话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死死地盯住他的脸,最终从嘴里挤出句话:“看来你知道真不少,了解这些想做什么?” “刚才说了,我只是想了解仅此而已。” 悠草冷哼一声,不屑地将脸转向旁侧,言不由心c话不由衷。这个男人原来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诚实。 “如果说,是因为我喜欢你呢?”话音未落,两个人都愣在那里了。 第66章 没经过大脑 秦炎柏愣在那里是因为绝对没想到自己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他敢对警徽发誓,这句话根本没经过大脑,从何而来都不清楚。 算表白吗?在这样一个尴尬的场合。 悠草歪着头望着秦炎柏,脸上所有的表情都渐渐落下去趋于平淡,像是没有生气:“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虽然知道,但的确没经过大脑。”秦炎柏懊恼地垂下头去,感觉自己就像个小丑。 悠草盯着秦炎柏看了会儿,略点着头:“知道就好,我先走了。” 秦炎柏赶忙抬头,想解释什么,但看着悠草坚定离去的背影,还是闭上了翕动地嘴。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就连自己觉得荒唐的话,要怎么去描白。 真的喜欢她吗?回家的路上秦炎柏一直在问自己,然后从第一次见面开始,逐日向后捋顺。其实如果说真的喜欢,那应该就在第一次见面。因为从那天开始,心里就有根弦绷在了悠草的身上。 仿佛无论到什么地方,他总会惦记着那个樱花树下的女孩。 是不是讨厌蔡子清也是因为自己的移情别恋?想到这,秦炎柏顿感脑子一片混乱。 悠草回到病房时儿媳已经走了,老干部郑重向她道歉,表明自己并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悠草赶忙说没关系,淡淡地回道家里人也是担心老人的身体。 不表示没关系还能怎么办?这是自己的雇主,如果不肯罢休到最后倒霉的还是她。 而且她现在脑子里想得最多的是秦炎柏的那句话,虽然她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但在心里就像是往湖里投进了块巨石。 他真的喜欢自己?可为什么又否认了呢?肯定不过是说说,他有那样出色的女朋友。 而且即便是他喜欢自己,自己也喜欢他吗? 喜欢吗? 这三个字让悠草一直纠结到晚上回家,直到躺在床上,还总翻来覆去的想。就像是得了强迫症,根本停不下来。 第二天一早,悠草就跑去天台,去之前还特地拿上了画架。虽然知道自己这么做很蠢,但她真的很想知道秦炎柏内心究竟是怎么想的。可惜,在这里一直等到不得不去工作,也没看到他的影子。 悠草失望地离开,殊不知秦炎柏也是折腾了一晚没睡,直到天蒙蒙亮才昏昏睡去。 这天起床是破天荒被母亲喊了三遍,秦炎柏揉着惺忪睡眼,完全没有精神的样子。 “总让你晚上早睡总不听,你看看这熊猫眼,再看看眼珠子都跟兔子似地了。” 秦炎柏赶忙去卫生间洗了把冷水脸,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他忽然感觉自己应该做出决断。总是这样犹犹豫豫地徘徊,最后是让所有的人更受伤。昨晚睡觉之前已经明确了自己的心意,那么就不该继续拖下去了。 早饭的时候,秦炎柏像往常那样狼吞虎咽的吃着,猛不丁抬起头来说:“妈,我打算跟子清分手了。” 秦母愣了下,旋即反应过来,在儿子脑袋上拍了一把:“作死啊,都谈婚论嫁了。” “可是我发现,我不喜欢她,怎么办?” 第67章 意外的误会 秦母白了眼儿子,虽然对这个未来儿媳总是有些心结,可那毕竟已经上门来过了。就仿佛已经踏进秦家一只脚后又要把人家赶出去似地,这种缺德事她可做不出。 “不喜欢你选她干吗?大老远的把人家从外地拉回来干吗?现在惹都惹上了还想赖掉?” 母亲说的话也是秦炎柏心里最担心的问题,为了自己蔡子清放弃了更好的深造。现在说要分手,颇有点陈世美的感觉。 他不能否认这么快做决定没有悠草的因素,正因为如此,他才更加内疚难以做决断。 但有一点是清楚明白的,他对蔡子清的感情已经枯竭。当初高中情窦初开,并不懂得什么是爱情。而大学毕业后,他才明白那种懵懂的悸动根本只是青春期对异性的猎奇,甚至是种莫名其妙的虚荣。 既然错了,就该及时纠正。如果等将来结婚有孩子了,伤害会更大。 至于悠草,应该等这段感情彻底结束,再重新考虑。这样对她也是种尊重,虽然在他心底已经萌发了爱情的新芽。 一周过后,秦炎柏终于联系到了失踪很久的蔡子清。看出来导师很器重她,那么难得的学习机会实习生里只给了她一个人。 不知道是因为长时间没见面的缘故,还是想给自己或对方一个台阶,蔡子清这次对秦炎柏的态度很好。电话里要他去接自己,约好晚上两人去吃台湾菜。 医院下班总没个准确时间,秦炎柏因为想着有话要说,到点就开溜了。到医院时蔡子清赶忙发短信给他,说正在开会很快就出来。 秦炎柏两只手抄在裤子口袋里,不停地来回溜达。脑子里反复琢磨着该如何跟蔡子清谈,这不是件好开口的事。而且如果对方一上来就热烈的谈论婚事的话,那自己这盆凉水泼下去恐怕要引起世界大战了。 想到这,他拿定主意一定要先开口,不给蔡子清说别的机会。 秦炎柏正低头苦想,猛地抬头正看见夏悠草在不远的前方看着自己。此时的他还穿着护工的工作服,但手里拿着背包,像是要去更衣室。 悠草望着秦炎柏,似乎想要在等他跟自己说什么。一双深潭般的眸子,是如此令人着迷。 秦炎柏顿了顿,想着不管怎么样,好歹也该过去打声招呼。 刚上前走了两步,猛然瞧见蔡子清从走廊尽头急速飞奔而来。 “你久等了,我们那个会开的没完没了的,真烦。”蔡子清很少用这样娇柔的口吻,就像是在撒娇。 秦炎柏也愣了下,赶忙抬头去看悠草,见她已经垂下头向更衣室去了。 “你在看谁?”蔡子清好奇地顺着秦炎柏的目光看去,发现只有个护工在向反方向走去,“你认识?” 秦炎柏知道蔡子清对悠草的敌意,并不像让她知道的太早,于是找了个话题把这句话岔过去。 “走吧,位置已经订好了,去晚了人家可不留。” 蔡子清脸上顿显开心笑容,然后从包里掏出只好看的袋子:“我去学习的时候给你妈买的礼物,怎么样也得贿赂下将来的婆婆,否则我这儿媳可难当了。”说完捂着嘴“咯咯”笑起来。 第68章 我们分手吧 面对蔡子清的热情,着实让秦炎柏有些难张口说分手。 两人坐在经常约会的小餐厅里,依旧是有情调的音乐和灯光,周遭的顾客也都是恋人,都是亲亲我我的,鲜有朋友聚会那种热闹场面。 蔡子清点了都是秦炎柏爱吃的菜,然后热烈地谈论着科室里其他女孩去什么地方度蜜月。场上的气氛完全被她控制住了,并没留给对方说话的机会。 对于女友的热烈,秦炎柏只是时不时笑笑,然后敷衍地点点头。当被问到度蜜月的意见时,他也总是说没想过。 眼看着菜尽,甜蜜的晚餐时间接近尾声。可秦炎柏似乎还没找到任何机会谈分手,反而让他感觉婚事就要被定下来了。 这种南辕北辙的见面,简直让秦炎柏抓狂。这是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食不知味,终是蔡子清甜笑着建议回家了。他才猛然拉住对方的胳膊:“子清,咱们分手吧。” 其实这之前他设计了很多台词,但都没有机会说出。而现在这样似乎是用了把最坚韧的刀,直接刺向了蔡子清。虽然想要分手,但也绝不想让她太受伤。 蔡子清愣了愣,脸上的甜蜜僵持片刻,旋即浮现奇怪的表情:“今天不是愚人节,在开什么玩笑?” 秦炎柏的喉结上下抖动着,而后从包里掏出支香烟点上。虽然吸烟并不是秘密,但他从没有在家人和女友面前抽过。 “我没开玩笑,是认真地。”他抬起头,用那清澈无比的双眸望着对方。里面像是写着坚定,又像是充满了不忍。 蔡子清垂下头,开始摆弄指甲盖。作为医生,她有着良好的卫生习惯。指甲完全没有现在女孩弄得那种五彩斑斓,非常短并且很洁净。 秦炎柏一口口抽着烟,忐忑地等待蔡子清的回应。 直到一根烟抽完,那烟蒂在湿润烟灰缸里被熄灭时发出的“嗞嗞”声唤醒了沉默中的蔡子清。 她换了个姿势,抬起头来瞪着秦炎柏:“给个理由,是你妈还是另有新欢?” 早知道是这样理解,蔡子清似乎从没有发现过两人之间有什么问题。 “可我感觉比起外因,内因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内因?”蔡子清冷笑着,这是她习惯性的表情,“另有新欢难道不是内因?” “内因是我们俩的性格不合适。” 这句话一出,就连秦炎柏自己都觉得有点矫情。就好像许多电视剧里,男人要踹了女人时,似乎都会选择这个借口。 蔡子清脸上的冷笑逐渐变成一种蔑视。像是把手术刀,已经完全将秦炎柏的内心解剖清楚。 “是因为夏悠草吧?” “乱说什么?” “她的确是个让男人无法抗拒的女孩,如梦似幻c娇柔可爱。但你已经是个成年男人了,该知道什么才是门当户对,怎么还有这么奇怪的幻想?” “我说了不是因为她。”秦炎柏感觉自己没什么底气,真的不是因为她? “就算我同意了,她还有个残废男朋友,你敢确保自己一定能追的上她?” 第70章 第一次辩解 秦炎柏凝神向下看去,见悠草一直都是低着头,而那个男人则在不断地讲什么。 这到底是谁呢?为什么以前从没见过呢?但看那样子像是两人很熟了,因为男人总会时不时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 虽然悠草没有避开,但从她身子略动的方向看,像是并不情愿。 “你好好观察吧,哼,别把这种货色当女神。”蔡子清大概是导师那边还有事,急匆匆地离开了。 秦炎柏似乎没听到蔡子清的冷嘲热讽,双目关注着楼下的情形。那男人像是越说越激动,最后竟拉住悠草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 悠草用力地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可偏偏对方的力道如此大,让她动弹不得。 秦炎柏再看不下去,转身向楼下跑去。只是他对医院的地理环境并不太熟悉,绕了好几圈,才找到那个夹角处。 他赶到时,恰巧看到男人正抓住悠草的双肩,想要说什么又好像是强吻。 “干什么呢?”秦炎柏放缓步伐,声音清晰且严肃。 男人愣了愣转头看到竟然走过来个穿着警服的男人,这才缓缓放掉了手里的悠草。表现地很镇定,笑道:“警官,男女谈恋爱的事儿,您也管?” 悠草见状赶忙跑去秦炎柏的身后,紧闭双唇只是拉着他的衣角,示意离开。 秦炎柏惦记着是悠草,也无心恋战,伸手指着男人警告了句,然后转身拉着悠草离去了。 两人一路无话,直走出医院找到个僻静的地方才立住脚。到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还拉着悠草的手。 这只手虽然纤细娇小,却没有同龄少女那种细嫩柔滑,反倒是很粗糙。 秦炎柏心里有些难过,这只手到底经历了多少辛苦。他并没有松开,而是放在手心里心疼地攥了攥。 悠草并没有着急将手抽回来,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样沉默地站了几分钟,终是让悠草感觉到些尴尬,像是如果自己再没什么动作,就等于纵容秦炎柏对自己无礼。于是缓缓抽出手,有点不知所措的和另只交叉在一起。 “那个刚才的人是谁?”秦炎柏挠了挠头,当然发觉自己的行为很冒昧。 悠草垂着头,脸色变得有点难看。她并不想告诉秦炎柏,仿佛是在为自己开脱。但是对方已经问及此事,仿佛不说又成了隐瞒。 她不想隐瞒,至少在秦炎柏知道自己有那样的过去后,还能向自己表白,她就想替自己辩解。 虽然她讨厌辩解,仿佛是要极力向别人描白自己。 “他就是那个说我诬告的人。” 秦炎柏心里颇感惊异:“是那个叫李翰的博士生?” 果然这里面有蹊跷,秦炎柏懊恼自己当初对悠草的随意判断,早该想到她原本就不是这样的人。 “可当初你为什么要承认是自己诬告呢?”在那份笔录中,秦炎柏看到悠草在后面的签字。 “他是名校博士生,而我是坐过牢的。所以他们选择相信他。”悠草抬起头来,眼中一片氤氲。 秦炎柏疼惜地望着悠草,如此花季般的少女,到底承受了怎样令人无法想象的委屈。 第71章 大学同学 两人相对无话,各自想着心事。秦炎柏似有满腹的问题想释疑,可又不知该从何说起。而且这些伤痕累累的过去,似乎只要提及就会让悠草遭受揭疤之痛。 站了会儿,悠草方才长长吁出口气,轻声道:“谢谢你帮我解围,我先走了。” 悠草向前走了几步,秦炎柏反应过来,赶忙在身后喊:“什么时候有空,我们能聊聊吗?” “有什么意义呢?”悠草没转过头,却从声音中能听出些苦楚,“我们无法改变现状的不是吗?” 悠草发足向远处跑去,似乎再多说两句,那心里翻江倒海的澎湃就要显露出来了。 或许曾经有过一丝渴望新感情,但今天李翰来找过她后,才明白自己原来深陷泥潭,恐怕永远都出不来的。 直到从超市下班,悠草才有时间整理自己的思路。因为装了满脑袋的事情,却丝毫找不到方法捋顺。 李翰出现后说的那番话,将她又拉回四年前,那段极不愿再回忆起的从前。 知道那段往事的还有他人,原本以为事情就已经尘埃落定,只要自己默默地坚持,总有一天程谷元会放下心结。 到那时,她就可以功成身退,完全自由的去生活。 但李翰那双明亮却咄咄逼人的双眸,让悠草莫名陷入绝望。 他知道所有的真相,甚至认识程谷元。 回到家的时候,程谷元坐在电脑前还没睡,瞧见悠草推着轮椅出来倒了杯水放在桌上。 换了衣服和拖鞋,悠草坐在客厅里拿起马克杯喝了口水,沉思片刻:“你认识一个叫李翰的?” 程谷元显然有些意外,像是很久之前的事:“他是我大学同学。” “和你关系很好?” 程谷元低眉思索,缓缓摇了摇头:“谈不上好,只是一般的同学关系。” “可他认识钟燕玲。” “那不奇怪,钟燕玲可是当初我们学校里有名的人物。”提到这个名字,程谷元神情低落,像是又回到痛苦的记忆中去。 “但,他好像知道很多我们的事。” “你怎么遇到他的?他又知道些什么?”悠草的话像是触动了程谷元那敏感的神经,他猛然瞪大双眼,“难道他知道钟燕玲在哪儿?” 悠草摇摇头,缓缓将遇到李翰的事情经过讲述了番,但把去警局那晚的事省略了。 “他说你不可能爱我,因为你心里只有钟燕玲。”悠草苦笑了下,现在的她还关心这个问题吗? 程谷元瞧着悠草,从口袋里掏出支烟点上,猛吸了几口方才长叹口气:“其实你何苦非要照顾我?难道真的把年少的懵懂当做真爱情?” “不,这是我和钟燕玲欠你的。”悠草猛地站起身回房去了,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因为她怕自己会动摇。 程谷元望着悠草关闭的房门,眼中流露出几分疑惑,转而回到自己的房间翻箱倒柜地找出一只小本。 第二天一早他就起来,按照小本上的联系方式打了个电话。 “李翰?” 对方像是早预料到似地,并不感到惊奇:“老同学?打电话来有什么事。” “我们俩见个面吧。” 第72章 不愉快的见面 程谷元与李翰坐在一起,完全不像同年龄的人。一个风度翩翩c英气逼人;而另一个则不修边幅,满面沧桑。单凭外表判断,两人至少有七八岁的差距。 坐在咖啡厅里,程谷元的穿着与这里格调显然格格不入。然而他浑然不觉,只盯着眼前的老同学。 李翰搅拌着咖啡并不说话,等待对方先开口。 “你找过夏悠草?” “我们是同学,怎么还没叙旧上来就先谈女人。” “跟她提钟燕玲是什么意思?你到底都知道些什么?” 李翰笑了,只是那笑容里却明显没有笑意:“不知道你有什么魅力,当初多少男生喜欢的钟燕玲会选择你。而现在即便是残废了,还有那样如花似玉的女孩围着你转。” “你喜欢夏悠草大可以去追,但别在背后恶意中伤我。”程谷元眼神没有避让,像是根本不介意自己和李翰之间的差距。 “那你真的喜欢夏悠草吗?还是说拿她来还债?” 最后这两个字犹如惊雷在程谷元的头上炸开,他猛睁大双眼,先是不可思议而后慢慢变得凶恶起来。 “你知道什么?” 李翰显得很轻松,细细品着杯中的咖啡,明显场上的局面在他掌控之中。 “我从不探究别人的秘密,但很多事都是明摆着的。比如当年被大家羡慕的金童玉女,为什么会劳燕分飞。当年白手起家的大学生创业先锋,为什么会一朝破产?然后钟燕玲消失,在你身边取而代之的是她的妹妹。难道这样的桥段,不值得被人深思甚至遐想吗?” 李翰的话让程谷元脸色变得苍白,像是有一种恨透过手指被紧紧捏在咖啡杯上。 “大概你跟我无话可谈,那我就先走了。”说着李翰上下打量了番程谷元,脸上浮现几分轻笑,“看你现在应该过的不太好,咖啡的钱我结了。”又走了两步,想起什么,李翰又停下转过头,“告诉悠草,我对她的追求不会停止的。” 回到家里,程谷元将自己关在屋里。脑海中一遍遍地重复着李翰对自己说过的话,许久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钟燕玲,你到底在哪儿? 李翰和程谷元的见面悠草是不知道的,但那个藏在英俊面容下恶魔般的人,却时时刻刻萦绕在她的心头。这是种未知的恐惧,她知道自己往后的日子绝不会好过。 一个可以轻易颠覆事实真相的人,可以轻易将别人拿捏在手里替自己办事的人,该有多么可怕。 只希望谢芸芸能看清事实,及早摆脱李翰,否则真的是自己连累了这个好友。 然而悠草所担心的事还没发生,就又有其他的麻烦找上门来。每月仅有的两天休息,却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 悠草通常都是早起,即便休息日也不例外。只是他们的家向来没什么客人,何况还是如此急促的敲门声。 刚打开门就看到秦母满脸不悦地站在外面,悠草见状赶忙笑着请她进来。 秦母也不坐,只是站在地中央,冷声道:“我来是告诉你,一个星期之内给我腾出屋子。” 悠草吃了惊:“可是我们的合同” “我不能让一个坐过牢的人住在我的房里。” 第73章 翻脸的秦大妈 悠草登时脑袋一片空白,这么久的隐匿,只为了不让别人知道自己的秘密。 这栋大厦中,恐怕知道自己有前科的人只有秦炎柏了。难道是他?否则秦大妈怎么会知道的。 “不管怎么说,我们有合同的,而且我也交了房租,秦大妈” “那你是承认了?”秦母一改平时的慈善,此刻看起来倒像是个尖酸刻薄的婆婆。 程谷元也推着轮椅缓缓从里屋出来,显然他已经听到外面发生的事。 秦母看到程谷元,更气三分:“你好端端的有个男朋友,干吗要来勾引我儿子,非要拆散他的婚事。” 果然是秦炎柏,他一定不知道跟秦母说了些什么。简直可笑,谁要勾引谁。 “大娘我想您肯定弄错了,悠草不是那样的女孩。” “我管不那许多,赶紧搬家,否则就宣扬的小区大家都知道,让你寸步难行。” 说着秦母转身要开门出去,熟知秦炎柏顺着一步跨进来。看到屋里大家脸上的神色,已经猜测到几分。 “妈您来这干嘛?” 秦母没做回答,只是哼了声要继续向外走,却被儿子死死拦住。 “是来收房子的对吧?能不能别这么不讲理?” 秦母瞪大一双眼,瞧着自己这个不孝子:“你为了个劳改犯来挤兑你妈?她哪里好?我看你是被鬼迷了心窍。” “悠草是无辜的,她又不能决定谁喜欢或者讨厌她?跟蔡子清分手是我自己的决定,你又来搅和人家的生活干什么?” “要造反?”秦母一双眸子睁得浑圆,气息也越来越粗,“为了一个和别人同居的劳改犯,你竟然当着外人的面跟你妈吼?” “我只是讲事实”秦炎柏也上了脾气,两只眼睛通红。 悠草看到秦母似乎有些不妥,赶忙上前拉开:“别说了,我们一周内搬走。” “你为什么搬走?有合同在,上面也没注明不准有前科的人住。我妈要是赶你走,你就去告她。” “你这个不孝子”秦母雨点般的巴掌落在秦炎柏的身上,只是打着打着似乎越发没力了,而后渐渐软瘫下去。 悠草赶忙上前扶住,只见秦母两眼翻白,脸色蜡黄。秦炎柏也很吃了惊,赶忙掏出手机拨打了120。 救护车里只能坐一个人,悠草虽然有点担心,但还是留在了小区里。心里是无比的难过,曾经秦母对她就像亲生女儿似地,百般呵护。而如今就因为知道了自己的过去,才一改常态。 她不怪她,这是所有人知道这件事的第一反应。只是因为自己秦炎柏跟母亲闹翻,真怕万一气出什么病再留下后遗症,那真是她的罪过。 悠草耷拉着脑袋缓缓往回走,瞧见程谷元也已经推着轮椅坐在楼道门口。 “他们怎么知道你的事?” 悠草摇摇头,此时这点已经不是她所关心的问题了,满脑子想的都是秦大妈那张惨淡的脸。 “还是说,你喜欢那个小警察,自己交代了?” “他是警察,想知道点什么不容易?”悠草心里腾起一股怨气,好像这是个世界的人都在找自己的麻烦。 程谷元冷笑了下:“你倒是很吃香,一面是警察,一面是博士,可偏偏被我这个残废困在身边。” 第74章 安静的力量 秦母是原本心脏就不太好,因为受到刺激才昏了过去。虽然抢救后,大夫表示没什么大问题,但为了保险起见,还得留院观察段时间。 秦炎柏特地拜托蔡子清找来她的导师当主治医师。他也为自己当时的冲动感到后悔,如今只有先让母亲身体好起来再说。 苏醒后的秦母自然对儿子完全不理不睬,弄得秦炎柏也束手无措。 秦母既不要护工,又不要儿子照顾,蔡子清能照看的时间很少,秦炎柏自然是担心却使不上劲。老太太平时慈眉善目的,谁知道一发起脾气来,还真的不可小觑。中午去送饭,竟然连人带饭一起推了出去。 怕母亲再受刺激对心脏不好,秦炎柏只能在病房外面徘徊,不知所措。 “我来照顾秦大妈吧。”悠草不知道什么时候,安静地站在旁边。 秦炎柏怔了怔,又抓起头发来:“你不是不知道我妈为什么进医院,我不行,你肯定也不行的。” “我已经辞了原来的雇主,大妈这边就让我来吧。”说着悠草拿起旁边歪斜的饭盒,悄然推门进了病房。 秦炎柏看着悠草的背影,忽然感觉安静也是种力量。 秦母将儿子赶出去其实心里也挺纠结,从小到大她没这样对待过秦炎柏。看着他一副狼狈的样子,心有不忍。暗地里打算着,如果再来,一定不会赶他出去。 所以门响时她是充满了希望,没想到进来的竟然是悠草。 秦母刻意转过身去,拿脊背对着悠草。 悠草将饭盒小心放在床头柜上,轻声道:“从今天开始,就由我做您的护工,照顾您直到出院。” 秦母猛地转过身来,怒不可遏地望着悠草:“谁准你来照顾我?滚出去!我才不让劳改犯照顾我。” 因为蔡子清的关系,秦母住着是双人病房,但另一张床是空着的,并没有人住。 屋里的环境干净整洁,窗台上还放着让人赏心悦目的兰花。悠草没答话,上前将窗户关紧,然后做到床头将饭菜拿出来。 “我说的话你听不到吗?” “大妈,虽然我坐过牢,但并不是行窃罪,所以您放心我的手脚一定干净的。” 秦母冷冷看着悠草,其实她并不是个恶毒的人。只是在她这种年纪人的心目中,坐过牢的人就是社会败类的代名词。 所以虽然一次次恶语相向,但也并非心中所想。她向来不喜欢与人交恶,何况还是一直心疼的女孩。 悠草准备好饭菜端在秦母前,见她别过脸去根本没吃的意思,脸上露出淡淡地笑意:“只要您健康出院,我就立刻搬出去好吗?这饭菜是秦警官对您的孝心,何必为了我这样的人让他伤心呢?” 这样一再退让并且卑微的态度,让秦母无法继续再负气。她终是个家庭妇女,内心深处有着十分柔软的地方。见不得人间疾苦,也受不了对自己一再谦卑的人。 于是转过身来,兀自拿着饭菜吃起来。 悠草望着秦母,眼中泛起些许晶莹。她知道秦大妈人不坏,对自己的排斥也只因为护子心切。 两人正吃着,病房门被敲响,继而进来的正是主治医师的助理蔡子清。 第75章 坚实的怀抱 蔡子清看到悠草原本洋溢着笑容的脸立刻沉了下来,清了清嗓子,冷声问道:“你怎么在这?” 悠草赶忙站起身来解释:“我现在是秦大妈的护工。” 蔡子清蔑视地哼了声,走到秦母床边,拿着指头像是很嫌弃地推了悠草下:“我们怎么会请你做护工?一个囚犯?” 囚犯两字被故意说得很重c很刺耳,悠草窘迫地低下头,没说话。 “你还真是会装无辜和纯情,让周围的人都以为你可怜。没想到你和男人同居竟然还可以同时勾引别人的男朋友,真的不简单呐。” 悠草脸挣得通红,手指用力搓着衣角,沉默了两秒钟才缓缓抬起头来:“你可以数落我,但让秦大妈先吃了饭吧。” “少来!”蔡子清声音陡然升高,简直无法忍受夏悠草的故作好人。在她的眼中,这个女孩扮猪吃老虎的本事相当纯熟,“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指手画脚,真是不要脸。” 秦母虽然不希望儿子选择夏悠草,但对蔡子清向来都不那么喜欢。两个女人站在这里对峙,内心深处还是偏着悠草多些。 但现在的状况,她肯定不能向着悠草,毕竟她着实骗的自己好苦,进过监狱是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悠草极力忍住泪水,从旁边拿起两只暖瓶,而后向门外行去。 走到门外,秦炎柏还在走廊的长椅上等着。见到悠草出来,他赶忙站起身来:“怎么样?我妈没为难你吧?” 悠草摇摇头,却没办法隐藏即将流出的泪水。为了不让秦炎柏瞧见,赶忙转过身去。 只是这样的举动岂能躲过秦炎柏的眼睛,他有些心痛:“都怪我,你还是不要照顾我妈了。” 悠草抹去脸上的泪水,又转回身来,依旧垂着脑袋:“那么是你告诉秦大妈我的事?” 秦炎柏怔了怔赶忙摆手:“我都不知道她怎么知道的。” “那就是蔡子清了” “可我也没告诉过她,真的我绝对没跟任何人说过这事。”秦炎柏有点急,还举起手来对天发誓的样子。 悠草看秦炎柏紧张的样子,不由得想笑,只是现在的心情,又怎么笑得出。 “放心,照顾好大妈,我就会搬家。”悠草抬起头望着秦炎柏,眼中闪烁着淡淡的忧伤。她没有资格企及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尽管他喜欢自己。 “用不着的,我妈那边” “不要再为了我伤害你们母子的感情好吗?有个这样爱着自己的妈妈有多么幸福。”悠草瞪大了双眼,仍凭泪水流下,“何况我的确不适合你,我是有前科的” 秦炎柏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上前一把搂住了悠草。这是他早想做的,而今天却再也无法克制住自己内心的冲动。将如此柔弱且坚强的身躯拥入怀中,将自己的全部的力量都传送给她。 悠草略略挣扎了下,最终还是顺从的靠在这个坚实而又温暖的怀抱中。她真的好累,快要坚持不住。 “哟,公共场合就上演这种生死别恋的场面啊,还真是令人感动。”两人没注意,蔡子清已经黑沉着脸靠在门边上望着他们。 第76章 母亲的谅解 悠草赶忙推开秦炎柏,抹掉眼泪转身往开水房去。她不愿意再听到蔡子清的冷言冷语,而且刚才的场景的确有些尴尬。 蔡子清狠狠地望着秦炎柏,眼中也含着泪光:“这是在我们医院,你就要给我这样的难堪?刚刚我还给导师介绍,说是我男朋友的母亲。” “你怎么知道悠草坐过牢的?”秦炎柏没接话茬,因为他已经明白,母亲这么做的缘由。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看来你都知道的。”蔡子清眼中的泪滴终是滑落下来,她却倔强的没有抹去,“怎么,即便是这么不堪的女孩,也比我好?” “感情的事,比的不是这些。” 感情?蔡子清眼中燃起憎恶地火焰,所有的怨愤统统扔在了悠草的身上。 “放心,我会让你妈成为夏悠草最后一个雇主。”蔡子清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后,转身离去。 秦炎柏长叹口气,赶紧调整自己的心情,推门进到母亲的病房中。 看到儿子进门,秦母的心情才算好些。虽然脸上任然没有笑容,但话语间已经柔和不少了。 秦炎柏没多说什么,对母亲是极度的内疚。只是沉默地替她夹菜,或者递纸巾。 看母亲吃完饭,秦炎柏才开口:“妈,对不起,我不该冲你吼。” 秦母看着儿子难过的样子,心里也不是滋味。天底下哪个做母亲的会真的生孩子的气,何况他已经很内疚自责了。 “如果不喜欢蔡子清,妈妈也不强迫你。但悠草绝对不行,我含辛茹苦把你拉扯大,不可能看着你往火坑里跳。” 秦炎柏对母亲的话不置可否,只是缓缓地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出来。悠草当年犯得是意外伤人罪,而那个人正是现在同居男友程谷元。 “那她是为了赎罪才照顾程先生的?” 秦母的这句问话,正好砸中秦炎柏的心里。他是多么想当面向悠草问清楚,但似乎现在已经越发不可能了。她既然是赎罪,又为什么要捆住程谷元。如果是真的喜欢,那她看自己的眼神有算怎么回事。 这一切都快让他发疯了,但答案却始终像在捉迷藏,完全找不到踪影。 “这我不知道,但他们其实没有同居只是合居而已。” 秦母若有所悟地点点头,想到曾经去她家发现两人似乎并不住在一间屋里。 “就算这样也不行,她和程先生同居的事满小区都知道。而且即便不是故意的,那也坐过牢,咱们家可不能有这样的媳妇。” “妈,你不必替我和悠草的事担心,她压根就没接受我。”秦炎柏笑的凄苦,根本没谱的事儿反倒把家里闹了个鸡犬不宁。 秦母想到悠草给自己的程诺,原本还提到半空间的心,总算落下来些。反正等自己出院,她就得搬走,那时候也不必再替儿子担心什么。 倒是蔡子清,这个女孩各方面条件都不错,怎么就那么不随自己的心呢。 想到儿子的婚事又遥遥无期了,秦母感觉犹如乌云盖顶,心思又烦乱起来。 第77章 悉心照顾 悠草原本就是个安静的人,对秦母的心情有职责但更多的是愧疚。这个在外人看来多事的大妈,曾经也给她寒冷的内心带来过温暖。 从小几乎没有享受过母爱的她,也有那么一个瞬间渴望过如果这是自己的亲妈该多好。 但因为那不堪的过去,悠草不敢在秦母面前表露太多真实想法,因为她知道终有天纸包不住火,也知道自己是不配的。 而现在她最大的心愿就是照顾好秦母,然后悄然消失。不能给善良的母亲,带来那么多困扰。 秦母虽然心脏不好,但从没住过院。每天忙碌照顾儿子,是她的精神寄托。而今天忽然病倒了要别人来照顾,反而觉得有些不自在。 对于和儿子相当年纪的悠草,能这样无微不至的照顾自己,甚至每天从家里带来煲好的汤,她就越发的感到自己在悠草家闹的那处有点过分。 不得不说,当时因为蔡子清在电话里跟她添油加醋的一番话,才刺激地秦母决心要将悠草赶出去。 一个有过犯罪前科的女孩,仅仅高中毕业,和一个如此不堪的男人同居。加之前面还在夜总会打工,竟然还打着儿子的主意,她岂能袖手旁观。 但秦炎柏对她的那番解释,又让她对悠草的看法改观不少。 毕竟这么久她看到这个女孩是如此温柔善良c勤劳节俭,比起同龄的女孩不知道乖巧多少倍。 悠草每天换着花样煲汤,而且跟秦炎柏申明这个不要钱,只是她对秦母的心意。 一早悠草来医院先打扫卫生,虽然有专门的清洁工,但她知道秦母爱干净,清洁工的活总是比较敷衍了事。然后打水照顾秦母洗漱,再帮她梳头发。 悠草梳的很小心仔细,每一下都那样用心。秦母终是忍不住,忽然转身捉住她的手。 “你恨大妈么?我那么对你。” 悠草微微笑着摇摇头,小心将秦母的头发绑好。 “我哪里会很您,一直都是从心里面感激的。” 秦母长叹口气,拉着悠草在自己身边坐下。看着这个眉清目秀的女孩,心里也总是有些惋惜。 “我听炎柏说,你和程先生并不是同居,你们是” 悠草垂下头,像是并不想说但沉思了片刻还是开口道:“恐怕要纠缠一辈子,毕竟是我害了人家。” “可你也受到惩罚了,总不能这样耽误你一辈子。” 悠草苦笑了下:“像我这样没有学历又坐过牢的女孩,还奢望什么幸福呢。放心好了大妈,您出院我就搬走,绝对不会再骚扰您家了。” 秦母听了这话,心里很不是滋味。虽然这个要求是自己提出来的,可她现在有些后悔。 “其实”秦母想说其实你可以不必走,但又觉得自己这样出尔反尔的,显得很不好意思,欲言又止。 悠草像是了解秦母的心情,露出淡淡地笑容安慰她:“因为我给秦警官带来的困扰,真的很抱歉。” “哪里是你给我带来的困扰?明明都是我去骚扰你的。”悠草和秦母两人聊地投入,没发觉秦炎柏已经推门进来了,而他身后还跟着脸色黒沉的蔡子清。 第78章 疤的来由 :屋里热烈的气氛像是对蔡子清最大的打击,她告诉秦母这件事可不想看到现在的状况。虽然她也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些卑鄙,可那堵在心头的怨气着实无法散去。 她恨秦炎柏,可是更恨夏悠草。这种与世无争的样子,就是故意装出来的。现在网上经常见到有人说白莲花,没想到自己就遇到这样个极品。 她就是要让这朵白莲花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揭穿,看看她的背后到底有多少见不得人的过去。 但是没想到,最终的情况似乎根本没改变,夏悠草依然利用自己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达到了迷惑别人的目的。 想到这里,蔡子清就恨得牙根痒痒。 “坐牢的事你知道是谁告诉我的吗?”蔡子清必须当着秦母和秦炎柏的面再次揭开她的疮疤,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她舒服些。 秦炎柏警惕地看了眼母亲,想要制止蔡子清。没想到悠草倒没有尴尬,反倒落落大方:“虽然这件事秦警官是知道的,但我明白绝对不是他告诉你的。” 这话让蔡子清更有些气堵,仿佛那意思秦炎柏根本就是站在她那边的。 “当然,我得到信息并不非得通过他。”蔡子清鄙视地看着悠草,“你在这医院里有狱友啊,那个李巧玲可是很热情的把你的情况都告诉我了。” 原来是她,悠草虽然嘴上说相信秦炎柏,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疑惑。现在真相大白,李巧玲原本就是个家庭主妇,做过几年牢出来性格仍然没改变。 为人热心c喜欢唠家常,所以把悠草的事告诉蔡子清完全不稀奇。 蔡子清两只手交叉在胸前,望着悠草额头上的那道疤痕:“你们知道她那道疤从哪儿来的吗?在监狱里跟人家斗殴,让人给打的。别在这装得楚楚可怜的样子,根本就是个女流氓。” 悠草看着蔡子清,脸色变得很难看:“李大姐真的这样跟你说的吗?因为你是医生,所以我一直都特别尊重你。可没想到竟然会随便拿人编故事。” 这道疤是悠草心里的痛,是让她一颗青春的心迅速苍老的标志。 记得刚进监狱的时候,被欺负总是每个新人的必修课。尤其像悠草这样长相稚嫩且又明媚动人的女孩,简直成了女囚的眼中钉。 她遭受了各种欺辱却无处诉说,终是忍无可忍情绪爆发后,她打了那个带头的犯人。最后的结局是被一群彪悍的女人打得鼻青脸肿,尤其是额头上这道疤坚持差点要了她的命。 “你们认为坐过牢的人是败类,却不知道呆在监狱里会是怎样的艰难。因为这道疤我在医院里住了半年,从那时我发誓出来后一定珍惜自由的生活,珍惜爱我的人。” 说到这悠草看着蔡子清,眼中是令人害怕的敌视:“当然我也告诉过自己,绝对再不会被人欺负。” 蔡子清有些胆怯,不由自主向后退了退:“怎么?你还想打我?” “我只想告诉你,不是我不敢做你的情敌,而是从没这个想法。”【如有新章节本站未及时更新,请登录发系统信息告知管理员,我们会第一时间更新!】 第79章 没有永远 :虽然语气轻柔,但明显能听出来强硬的态度。秦炎柏看着悠草,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什么,但最起码明白自己的心意恐怕是要扑空。 但即便这样,他也再不想跟蔡子清纠缠下去。 蔡子清出去跟导师查房,悠草到外面洗衣服的时间,秦炎柏坐在床边给母亲做按摩。 两母子都没说话,心里却想着是同一个人。 秦母知道儿子和蔡子清一般是完蛋了,但不管怎么说悠草都不行。儿子的幸福不能拿去做慈善,即便这个女孩再可怜再值得同情,她也不能承认这样的儿媳。 不过值得欣慰的是,悠草是个很有自知之明的女孩,看样子应该不会给自己带来困扰。 “如果你能说得动,就让悠草别搬家了。妈知道前面做的有点过分,可她现在执意要搬走我也没办法。↘↙” 下午趁母亲睡觉的时间,秦炎柏将悠草约出去。两人立在医院后院假山边的柳树阴下,气温倒也没有那么高。 “这次约你出来是我妈的意思,她是想告诉你,其实不必搬家的。”这句话也是秦炎柏心里所想的,只不过拿母亲出来说显得理直气壮些。他有时候真的讨厌自己这种懦弱,总缩在别人的身后。面对爱情,却不敢理直气壮地表达自己的内心真实的想法。 “可我带给秦大妈很多困扰了,我不能”悠草毅然地摇摇头。 “如果说是我想的呢?” 这句话让悠草的心猛然漏跳一拍,虽然讨厌煽情,但一个英俊且阳刚的男人站在面前表白,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她低着头,揉搓着自己的衣角。 “如果是你想的那我更不能留下来了,明知道没有结果的事。” “为什么不会有结果?” “因为你有个爱你的妈妈,我也有程谷元,所以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这些不都是明摆着的么。 “那说明你心里喜欢我的对吗?”秦炎柏的眼神温柔且动情,不由自主地上前拉住悠草的双手,“我能等,等到你从程先生那里解放出来,等到我妈同意。” “如果永远都等不到呢?” “那我就等到永远。” 悠草定定地看着秦炎柏,就像是看一个不认识的人,忽然笑了出来。只是那笑容那样的冷淡甚至带着些嘲讽的意味:“你活在童话里吗?还是说为了追女孩子可以制造一个童话?不要幼稚了,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永远都不会有永远。” 悠草丢下秦炎柏疾步向病房走去,内心的激烈让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下来。从监狱里出来的那天开始,她就告诉自己这个世界已经不会再有幸福等着自己了。 那个看似真爱自己的男人,却让她感到一丝恐惧。她不会有爱情,更不可能拥有幸福。 只是当悠草下决心想要离开搬家的时候,一件突如其来的事,让所有计划都停摆了。 工作的超市晚上两点多被盗,丢了银柜里的钱,还丢了很多值钱的香烟和酒,里外加起来价值两万多元。 而当晚在超市里值班的员工称自己看到门外没人,自己到里面去盘货,出来后才发现东西失窃了。 超市老板报警后,警察对现场进行勘探,结果显示这是内贼所为。因为完全没有翻动的痕迹,所有丢失的物件都是准确且直接的被拿走。【如有新章节本站未及时更新,请登录发系统信息告知管理员,我们会第一时间更新!】 第80章 据理力争 :因为只是盗窃案,而且牵扯金额并不巨大,所以案件直接在地区派出所进行审理。悠草作为其中一名员工,自然也被传唤到场。 原本第二天要去照顾秦母的,也只能给秦炎柏打电话请假了。 电话里悠草说的含糊,只是告诉他超市被盗了,她要去派出所协助调查。虽然语气中没有什么表露,但心里终归是害怕且担心的。 因为有了李翰那次,悠草无法不去猜测是不是派出所的民警一样,也会先查案底然后再将所有的嫌疑都栽倒自己的头上。 虽然心底里悠草告诉自己,也许自己不会这么背,归根结底她没做过,就不该被怀疑。 但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样令人绝望,当民警查到了悠草的案底,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她。 “说说吧,怎么偷得?就那么缺钱?还想二进宫啊?”派出所民警的问询方式没给悠草留有任何余地,上来直接拿她当嫌疑犯审讯。 悠草抬起头,倔强地与民警对视。或许是被压抑太久,这次她决定要坚强地反击:“有案底就是我做的吗?你们有什么证据?要不就把监控调出来,要不就找出证人来。昨晚我在家睡觉,我有人证。” 民警冷笑一声:“果然是进过局子的,还真是油滑。监控我们正在查看,你的人证是谁?难道是男朋友?” “进过监狱就代表所有的坏事都是我做的?请问什么叫刑满释放?是不是代表我该享有普通公民的权利?如果你们这样随便污蔑我,我就有权利去投诉你们。” 悠草义正言辞,她简直受够了这帮人的有色眼镜。 一番话果然让这个民警收敛了些,其实这些话也是一种审讯的手段。有时候他们也懒得去调查什么监控,这种小毛贼咋呼咋呼说不定就招了。 可没想到悠草这样看起来纯洁且内敛的女孩,竟然如此不好对付。 但毕竟是警察,说什么也不能让一个小女孩给震住了。 那民警猛的在桌子上拍了一把,站起身来指着悠草吼道:“你不要给脸不要脸,看没看到上面写着什么?”说着指着后面几个大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悠草神情淡定,连看也没看:“我这种进过监狱的人怎么会不知道那八个字,但是我没做过的事,你也别想赖到我身上。” “行,算你嘴硬,先扣留你四十八小时。”民警满脸狰狞,简直被悠草气疯了。 熟知这边的审讯还没结束,从外面匆匆跑进个人来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民警狐疑地皱起眉毛看了眼悠草,转身出去了,没一会儿方才进来的那个人将悠草带出闻讯室。 刚走到外面,就看到秦炎柏正焦急地在那里踱步。 “夏悠草你行啊,没想到还有个市局的警察男朋友做后台,我说怎么那么嚣张呢。”民警一脸阴阳怪气的样子,拿出个本子要她在上面签字。 大概意思是因为涉嫌超市被盗案,要求在案件审理清楚前不得离开本市。 秦炎柏赶忙向民警道谢,然后带着悠草匆匆离开派出所。 “你干嘛来保释我?”走到离派出所有段距离的时候,悠草方才慢下脚步。 “因为我怕你心里有阴影,像上次那样再胡乱招供。”【如有新章节本站未及时更新,请登录发系统信息告知管理员,我们会第一时间更新!】 第81章 万丈深渊 :悠草想告诉他,自己绝不会再向自己的过去低头了。只是这句话说出来,恐怕二人又会有更深的交流。 她不能给秦炎柏或者自己再多幻想,一切要归到原位,就像谁也不认识谁。 然而经过派出所的事,悠草才发现想要搬家并不容易。因为超市老板借此事将她开除了,虽然真相还没大白,但因为有案底,这就成了绝对不可饶恕的罪。 悠草在老板和其他店员面前收拾东西,几只眼睛像是浴霸似地,火辣辣地烤着她。好像一定得看清楚是不是趁机拿走了店里的东西。 这是种让人无法辩解的侮辱,悠草只能咬牙忍耐着,然后从老板手里拿走算到毛票的工资。 “难怪这么年轻漂亮的女孩愿意上夜班,原来就不是好人。”老板在背后嘀咕着,“等调出监控查清楚得让你赔我损失。” 然而让大家都嗔目结舌的是,超市那夜的监控竟然坏了。无论是前还是后,都好好地存在着,只有当晚一片漆黑。 这样一来,没有证据指证悠草反倒让悠草成了最大嫌疑人。 如此心思缜密的犯罪手法,肯定是预先设计好的。店里的监控会被破坏,当然也只有店里的人做了。超市老板立在派出所死命地盯住悠草,恨得牙根痒痒。 “警官,难道没有办法让犯罪分子绳之以法吗?” 负责此案的也是那晚审讯悠草的民警,虽然心里百分之九十认定是她做的,却也不便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乱说话。只说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然后又安慰了几句让超市老板先走了。 见没什么事,悠草也打算跟其他几个店员一起离去。虽然跟自己没关系,但这就是有案底的差距。其他店员都好端端的在超市继续上班,只有自己被开除了。 临走时民警喊住了悠草,点上了支烟颇意味深长地说:“你该知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法网恢恢疏而不漏的道理,是你做的早晚会露馅。” “对,我也相信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所以您最好快点破案给我个公道。”悠草没有任何怯意,勇敢地反击回去。 但经过两次进警察局,悠草已然明白自己在这个社会中的地位。她不可能再回到从前,即便是努力地隐瞒和掩盖,到头来还是会被人残忍地扒光,让那些永远见不得光的东西被烈日晒死。 出狱一年多来,她努力地调整心态,努力的让自己相信还有明天和希望。可是到现在她才全然明白,人生航道已经更改了方向,她永远做不会那个自由自在地女孩了。 只因为那伸手的一推,不但让程谷元失去了直立行走的能力,也将自己推入了万丈深渊。 虽然晚上的工作失去了,但至少白天的工作还有。悠草必须对自己的雇主负责,每天依然按时到医院给秦母做护工。因为睡眠不好,脸色也比以前差了很多。 秦母当然看得出来,心地善良地她还是十分怜惜悠草。 “你身子不舒服就回家休息吧,我这里自己也行的。” 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悠草泪流满面。【如有新章节本站未及时更新,请登录发系统信息告知管理员,我们会第一时间更新!】 第82章 是个笑话 :看到悠草哭,秦母也慌了神,赶忙拉着她坐在自己身边。想问什么好像也不便张口,最后只能将她揽入怀中安慰着。 悠草哭了会儿才抹掉眼泪,然后扬起牵强的笑脸,坐起身来:“我没事了。” 秦母从旁边抽出张纸巾,替悠草擦了擦脸。又拉着她的手长叹一声:“去你家闹的那事儿大妈已经后悔了,不管别人怎么说,这一年来你的为人大妈都是亲眼看到的。人都有走错路的时候,大妈不应该那么对你的。” 悠草狠命地低着头,因为她不想再流泪,好像要拿眼泪去换取别人的同情和信任。但秦母这样的人,在她心目中几乎等同于母亲。 “大妈”悠草哽咽地喊了声,眼泪却还是忍不住的落下来,“是我不好,让您担心了。我真的不会破坏秦警官的幸福,真的” 说到这里,悠草已经泣不成声。一贯坚强的她,此时此刻却如何也无法按捺住心中的波澜。那种卑微,甚至令她在爱情面前都无法抬头。 真的喜不喜欢秦炎柏,悠草也并不明白自己心里是怎样想的。但至少她没有这个资格去考虑,就因为那该死的三年牢狱。 秦母心里也难受,但是她知道这种事儿是心软不得的。所以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咽了回去,最终说道:“反正炎柏近期不能结婚了,你不用急着搬家的。” 悠草心里是盘算着,超市那边的工作没了,至少还有护工的工作。就算赚的少了,那就只能加长攒钱的时间,然后找地方搬出去。 但让她更没想到的是,秦母出院后,她的护工工作在医院就结束了。 因为没有人再雇佣她,就算是找了以前的关系,大家似乎也躲躲闪闪,不肯告诉她为什么。 最终在院子里找到了李巧玲,熟知见到悠草撒腿就跑。 悠草实在耐不住心里的好奇,三两步追上一把抓住了李巧玲。 “李姐,您这是干什么?”悠草死死捉住她的手腕,完全不给对方挣脱开的机会。 李巧玲见跑不了,脸上闪出几分尴尬的意思,最终叹口气说:“我对不起你,姐是没脸见你。” “到底怎么了?” 李巧玲将蔡子清来套话的事情和盘托出,她也是为了表明悠草可怜,才会将情况如实说了。没想到蔡子清利用这点在医院里到处散播消息,让大家都远离悠草。 这样一来,好多帮忙介绍护工的人都不敢提悠草,她的护工生涯也就这样完蛋了。 “我真么想到那个实习小大夫会这么毒辣,是大姐害得你没工作,实在不好意思见你。” 就这样,一时之间就失去了两份工作,悠草失神地在大街上走着。她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完全没有光明可言,等待她的就是无尽的黑暗。 别人都在匆忙的赶路,因为他们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想做什么。 而悠草却不知道自己想去哪里,不知道能做什么。当她历尽艰辛向自己的目标拼搏时,才忽然发现这原来是个笑话。 对,自己就是个笑话。 不知道怎么走回的家,悠草沉沉睡下,却无论如何也无法从梦魇中醒来。【如有新章节本站未及时更新,请登录发系统信息告知管理员,我们会第一时间更新!】 第83章 高烧不退 梦中她被无数黑色的荆棘捆绑着,被扎的浑身是血。是这样的疼,却不能挣脱,因为仿佛越挣脱就会越痛。 天一直黑着,四周没有半丝光亮,就像被打入十八层地狱的黑暗境界,永世要遭受这样的噬肉之痛。 谁能来救我? 悠草想喊,却发现怎么也喊不出声,似乎口中空荡荡的,没有了舌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只觉得自己越来越虚弱,生命就要像灰尘一般消散在空气中了。却在额头上方透出一道光亮,那道细微的白色光芒越来越亮,最终照射在悠草整张脸上。 然后有个人影就立在那光亮处,像是不停地在喊她。那个人影好像爸爸,他声音温柔却清晰,一直在不停地喊着。 难道是去了天堂的父亲来接自己了吗?悠草忽然觉得好欣慰,终于可以摆脱这一切了。 她伸出手去,不停地大喊:“爸爸!等等我!” 只是忽然发现那道光束竟开始往回收,然后越来越弱。人影也越来越淡,像是在跟她摆手。 “不!爸爸别不要我!爸爸!”悠草拼了命的想要向前,她已经无法估计身上的刺痛,只是无论怎样努力,还是无法前行半步。 直到所有的光全部消失,那个人影也不知所踪。悠草猛的感觉有人在身边不停地摇晃着自己,不停地喊着自己的名字。 是谁?谁在喊我?悠草奋力的睁开眼睛,终是看到身边站着个英俊挺直的男人。 秦炎柏? 悠草睁开双眸,还有些痴痴傻傻的状态,望着他问:“我爸呢?” 秦炎柏心痛地长叹一声,用手摸了摸悠草的额头:“你终于退烧了,可怎么还说胡话呢。” 退烧了?难道刚才只是在做梦?悠草这才缓过神来,然后努力地想坐起来看看这到底是哪里。但一使劲才发现,自己浑身酸痛,简直快散了架。 秦炎柏赶忙起身将悠草扶起来,整理好枕头让她靠在床头。 “这是医院,你都发烧三天了。” “可我怎么在这?” “是程先生那天喊我的,说你发烧四十度昏迷不醒,他也没能力照顾你。” 悠草缓缓点点头,只觉得脑袋沉重不堪,而且还有些滞涩。 “刚才听到你喊爸爸,不知道伯父在哪儿?你现在这样要不要通知他来啊?”秦炎柏倒了杯水给悠草,真心觉得如果现在有个亲人在身边,或许她不会过得这么苦。 悠草喝了些水轻轻地摇了摇头:“我爸早就去世了。” 啊?秦炎柏吃了惊,赶忙问:“那是不是伯父来接你,然后你没去啊?我妈说这事儿最邪乎了,没去就对了!” 悠草苍白着脸,苦笑道:“真的能把我接走倒好了。” 秦炎柏望着悠草,心里不由替她担心。一定是因为最近遭受的打击太多了,而自己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两人各想着心事,病房门被推开,从外面走进个人来。 悠草看过去显得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 秦炎柏看了眼,赶忙热情地迎了上去:“你是谢芸芸吧?快请进。” 然后转头向悠草解释:她生病期间谢芸芸打来电话,说两人是好友,于是自己就将医院地址告诉了她。 悠草望着谢芸芸憔悴的脸,心思不由沉了下去。 第84章 苦苦哀求 谢芸芸的确瘦了,而且越发沧桑。原来虽然胖,但至少富态可爱。而现在就像一株久旱未雨的小草,濒临枯黄干死。 秦炎柏见悠草有朋友来,赶忙找了个借口出去了。 “找我有什么事?”不管谢芸芸曾经怎样对待过她,悠草却从没生过气。即便知道她为了爱情犯糊涂,而不惜伤害自己的朋友。 谢芸芸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来,似乎有些不敢直视悠草。只垂眸望着手指,良久才像下定决心似地猛抬起头来:“你回来继续帮我管理借书室吧。” 悠草看着谢芸芸,仿佛透过面容瞧见了那落在她身后的恶魔。李翰究竟对谢芸芸做了些什么?将她折磨成这个样子。 “还是为了他?你为什么不信我说的话呢?” “可这都是为了爱情,求求你了,就接受他吧。” 悠草皱眉不可思议地望着好友,谢芸芸感到有些难堪又垂下头去。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 谢芸芸没回话,只是死死低着头。 “如果我答应你去做他的女朋友,那你呢?你算什么?” “我什么也不算,我只希望李翰能幸福。他给我的一切,已经足够了。”谢芸芸眼泪已经滴落下来。 悠草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一把捉住谢芸芸肩膀:“你的意思不是已经有了事实?” 谢芸芸抬起头,一副无怨无悔或是如愿以偿的样子。 “你傻啊?!”悠草愤怒了,李翰简直是披着人皮的禽兽,“到底有智商吗?” 谢芸芸哭得越发厉害,最终竟从凳子滑下跪在地上:“我就是爱他,可以为他奉献一切。我求求你,就答应他。哪怕见一次面,看在我们都是朋友的情面上。” 悠草别过脸去不看她,她看不得好友为了所谓的爱情如此作践自己。 两人正僵持的时候,秦炎柏去而复返,见到屋里的一幕有点尴尬。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觉得转身离开似乎也不太合适,进退两难。 “请你把我的朋友送走,”悠草的话算是救了秦炎柏,虽然这也不是个什么好差事,“而且以后也在别随便带我的什么朋友来了。” “悠草”谢芸芸哭的泣不成声,死活不肯离开的样子。 秦炎柏抓抓脑袋,不知道该怎么办。人家哭成这样硬拉走似乎也不太好,但的确是自己没经过悠草同意的情况下将这人带来的,但没想到她会真的生气。 见秦炎柏踌躇不前,悠草“嚯”地从床上起来,挣扎着想要下床去。 “你干嘛?”秦炎柏赶忙上前扶她,却被甩开了。 “她不走我走。” “我走我走”谢芸芸赶忙从地上爬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抹着,却像是浑身哭的已经没了力气,“可我求求你,就去我家玩一次吧。” 秦炎柏扶着悠草坐下,看谢芸芸哭成这样,也有点看不下去,“什么事不能好好说,要不你等病好了就去一次呗。” 悠草猛瞪秦炎柏一眼,冷冷道:“她要我被人侮辱,那也应该去吗?” 第85章 傻瓜的吻 谢芸芸摇摇晃晃地离去,悠草坐在床上沉默着,眼中带着淡淡的忧伤。秦炎柏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着她刚醒身体虚弱赶紧拿了些小米粥端过来。 望着还冒着热气的小米粥,悠草知道这一定是秦母熬得。因为她曾经喝过,味道比外面买的香,而且还会放些小红枣。 “其实我真不应该再麻烦你和大妈了。”或许因为烧已经退了的缘故,悠草感到饥肠辘辘,真有些饿了。 秦炎柏平日里很少下厨房,更别提照顾人了。所以本想喂悠草喝粥的,结果笨手笨脚险些倒在她的身上。 悠草赶忙接过去:“自己来吧。” 望着悠草憔悴的模样,一场大病让她脸色发青,眼圈都是黑的。那双剪水双瞳,如今也失去了神采。秦炎柏心里隐隐难过,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能来安慰她。 悠草喝了一半像是有点累,将碗递给秦炎柏,又缓缓躺下。 “你回去吧,以后也别再来。”悠草背对着秦炎柏,此刻脆弱且疲惫的心,似乎多看他一眼就会涌上无法割舍的情愫。 “我只是想照顾你。”秦炎柏望着悠草的身影,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替她抚平头上的乱发,“何况程先生” “如果是程谷元喊你来的,那真的可以走了。” “他是行动不方便,但我很感谢他能叫我来照顾你。” “哼,你傻吗?”悠草的声音悠扬而深远,就像是一个饱经沧桑的老者,“你来照顾我得不到任何好处。” “可我不要任何好处。” “学雷锋?我这里不需要。” “可是我需要。”秦炎柏似乎再也无法按捺心中的澎湃一把将悠草拉了过来,双眸灼热地望着她,似乎温度再高些就能把人融化。 悠草同样望着秦炎柏,只是她深锁眉头,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冷漠的样子。 “我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我,可是我当初的那句喜欢你绝不是随便说说的。” “你傻吗?”悠草重复着刚才的话。 “我哪里傻?喜欢一个女孩就是傻?” 悠草无奈地摇摇头,试图转过身去。可惜她被秦炎柏牢牢地抓着肩膀,丝毫动弹不得。 “你当然傻!”眼下的情况,如果悠草不说些什么,肯定摆脱不了的,“我没有学历c没有工作c曾经做过三年牢,现在无父无母还拖着一个残疾的男朋友,请问你喜欢我什么?这张脸吗?如果我是个丑八怪,你还会喜欢我吗?” “可你不是丑八怪,在我心目中你永远都是小龙女。” “哼,小龙女。”悠草忽然笑起来,那笑中尽是嘲讽之意,“拜托你看清楚点好吗?小龙女是在古墓里待了几年,而我进的是监狱。小龙女超凡脱俗,不食人间烟火。而我为了生存能做任何卑微的工作,哪怕是给那些老头们擦身换护理垫。” 悠草笑着笑着竟哭了起来,似乎伤心的无法再多说一句话。秦炎柏赶忙从旁边抽出张纸巾,小心替她擦去眼泪。 “别哭,都怪我害你伤心。” “不用怜悯我,”悠草一把将秦炎柏的纸巾打落,“我不是洋娃娃,为了钱我早晚会出卖自己” 悠草的话还没说完,忽然感到双唇被柔软的东西堵住了。秦炎柏猛然俯过身去,牢牢吻在了她的嘴上。 第86章 情不自禁 悠草原本就高烧刚退,脑袋晕晕乎乎。谢芸芸之前来闹了一场更是让她心烦意乱,却没想到秦炎柏会突然袭击。 她瞪大了双眼,呼吸和心跳似乎都停止了。这是什么状况,这个小警察竟然敢如此大胆的强吻自己。 脑袋一片空白,悠草也不知道该想什么,像是时间凝固,除了呼吸所有都停止了。 不知过了多久,秦炎柏才缓缓离开悠草的唇,有些依依不舍的,双眸还充满着留恋。以前他也与蔡子清接过吻,她的唇柔柔滑滑的,的确令人怦然心动。而悠草的嘴巴大概因为刚发过烧,已经干裂起皮,甚至有些扎人。但就是这样的唇,却让他无比的怜惜,像是要用自己雨露去滋润那干涸已久的草地。 悠草直愣愣地望着秦炎柏,拿手背在嘴上狠狠擦了两下,眼神离散的有些吓人。 “对不起,我刚才是情不自禁。”秦炎柏忽然慌神了,他是做好了被扇一耳光的准备,可悠草这么冷静的态度到让他有些害怕。 悠草冷笑了下,黑洞洞的大眼睛死死盯着秦炎柏:“你觉得我不过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女孩,所以就可以胡来。我没有父母c兄弟姐妹的保护,就可以随便欺负对吗?” 秦炎柏一听这话赶忙站起身来,有些手足无措:“没有我真不是故意的,就是情不自禁” “你有女朋友,我有男朋友,秦大妈也不喜欢你和我在一起。这样的情不自禁是什么意思?请问警官这样算不算性侵犯?是不是属于违法行为?所有对女性的侵略都可以用这四个字代表,是不是天底下的强奸犯都可以无罪释放了?” 秦炎柏被咄咄逼人的悠草说的完全答不上来,知道自己太冒失,可真心并不是要欺负她的。原来被人家说成登徒子还有些冤枉,这下可好,自己根本就是耍流氓了。 “我真的无心冒犯,但的确是错了,我给你道歉。” “不必了,请你马上离开我的视线。”悠草别过脸去,像是极其厌恶的样子。 “可我答应程先生照顾你” “马上滚出去!”悠草只是瞧着窗外,声音平静而又笃定。 秦炎柏只能慢慢退出房间,一出去就不停的拍着自己的脑袋。他是有多么冲动,竟然做出这样的傻事。原本还可以顺理成章的照顾悠草,现在可好,全被自己搅和了。 他不舍得从门房窗户上往里瞅着,见悠草只是缓缓躺下,再没其他动静。 殊不知悠草躺在那里,眼泪却布满了面颊。这是一股从心底深处流出的伤感和委屈,令她心间疼痛不已。 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开始悄悄地喜欢上了那个年轻又英俊的警官,虽然她不停的告诫自己,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从监狱出来后,就有了无法更改的宿命。 如果程谷元有一天能走出低谷,找到自己的幸福,或许还有过上自己想要生活的那一天。但现在不可能,而且至少秦炎柏不可能。 如此优秀c杰出的男生,在母亲的眼里犹如天子骄子,又怎么会白白让自己玷污了。 可是当所有的事实都摆在眼前,但真的爱了,又该怎么办? 第87章 光天化日下的怪物 在医院躺了两天,悠草就准备出院了。结账的时候才知道,秦炎柏事先交了五千块的押金。结算完了后,还会剩下三千多块钱。 人真的不能病,尤其是这种莫名其妙的高烧,竟然让悠草损失了一千多块。这钱足够她和程谷元生活一个月,而且在这种完全没收入的情况,绝对是雪上加霜。 悠草小心收好了剩下的钱,决定回去拿出存款凑够五千一起还给秦炎柏。不管怎么说,总是不能随便要人家的钱。 但下面该怎么办?谢芸芸那边不能去了,超市的工作也没那么好找,就连护工的生涯也几乎走到了尽头。她和程谷元还要吃饭生活,而原本想要保持自尊的准备搬家,现在也做不到了。 虽然身体已经痊愈,可她走在马路上却感觉浑身无力,完全没有了方向。 一路走回小区门口,远远瞧见有个人正站在那里。微风轻轻吹过,撩动着那人的衣角,高大的身影显得尤为挺拔。 但这样光辉的形象,却让悠草从心底冒出一阵寒意。因为那人正是一直环绕在她身边的阴影—李翰。 想象不到这是个怎样的人,竟会如此执着的纠缠在自己身边。所幸现在是白天,又在公共场合,量他也不敢做出什么。 悠草望了眼小区门口的摄像头,那位置也正好在范围之内。 既然安全,也没什么可怕的,悠草定了定心神迎面走过去。 “看你病愈我就放心了。”李翰面若桃花,一副关心的样子,像是从没发生过什么不愉快。如果不知道底细的人,会觉得这样的男人是如此令人赏心悦目,让每个妙龄少女都会多几分心动。 可惜现在面对的是悠草,经历过那样一个惊心动魄的夜晚,又怎么会对这样的男人有任何想象。 “你来是什么意思?难道也是想要邀请我去谢芸芸家做客的吗?” 李翰果然是个老狐狸,提到谢芸芸竟然没有半点尴尬,就像是毫无关系的人。依旧将手插在裤子口袋中,眼眉中带着种由高向下的关爱看着悠草。 “我就是想你了,来看看。难道有人关心你是什么不好的事吗?” “你不觉得自己特无耻吗?”悠草眯起眼睛,再不想跟他多说一个字,转身向小区里走去。 李翰依然笑着,丝毫没有被悠草的话所影响,只是声音更大了些道:“你若是关心好友,为什么不去看看她?要知道为了你,她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悠草立住脚,转过身子脸上已是愤怒。这样明媚的天空下竟然立着如此一只人面兽心的怪物,就因为有着高学历的背景,竟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将他人的幸福揉捏在自己手中。 李翰大概是不想让人听到,向前走了两步,声音又落回方才的大小:“不必这样看我,你们俩好好谈谈就知道了。其实我今天来的目的是想你去劝劝她,不要再执着了,对谁都没好处。” 这番话的意思难道是谢芸芸一直在自我摧残,却与李翰无关? 第88章 究竟谁困住了谁 李翰说完这句话想要离去,只是顿了顿又转过身来:“上次在实验室的事,我向你道歉。那是一个作为男人的我没把控好自己的情绪。但对你感情是真的,不比任何人差。如果你觉得欠程谷元的,我可以帮你还人情,帮你重获自由。只要你肯接受我。” 说完李翰转身进了路边的辆汽车,发动后徐徐离去。虽然悠草并不懂车,但至少能看得出上面不是国产的牌子。 作为一个博士生就能买车,不是家底雄厚就是拥有优于常人的能力赚到钱。 而且看他刚才说的话,并不像是在演戏,难道谢芸芸那边真的出了什么问题? 回到家里,程谷元已经呆在客厅等了很久。看到悠草进门赶忙倒了水过去,颇为关心地在旁边噤声观察着。 悠草疲倦的将自己扔进沙发里,一句话也不想说。满脑子里想着的都是谢芸芸的样子,难道她真的为了爱情放弃所有尊严了? 程谷元缓缓移动着轮椅挪到她身边,看着那没有血色的苍白面容,轻叹口气:“晚餐我叫外卖吧。” 悠草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有气无力地告诉程谷元,现在她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工作。所以,外卖已经是太过奢侈了。 程谷元垂下头没说话,推着轮椅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两人就这样直到天黑下来再没有交流,悠草感到自己的胃隐隐作痛,才想起晚饭的事还没解决。 她推门进了程谷元的房间,见他也是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 “我去买两碗馄饨吧。”见程谷元没有回答,悠草转身准备出去。 “你何苦管我?”程谷元依旧看着相同的地方,声音冷的就像来自北极,“你应该松开手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别说傻话了行吗?我又不是第一次丢工作。” “你把我捆在身后一起走,到头来是一起死。” “又开始说胡话,我去买馄饨,再晚人家就收摊了。” “如果李翰真的喜欢你,就不必顾忌我了。” 提到李翰就让悠草心中腾起一股火,好像他追求自己甚至侮辱自己那都是她最大的荣幸。就因为对方是博士生,而且还是有钱又帅气的万人迷。 悠草没说话,快速奔出门去买了两碗馄饨。因为她的胃越来越痛,而且也不想接程谷元的话茬。 晚饭的时候,两人都低头没说话。悠草大概胃痛的厉害,吃的很慢。 程谷元吃的倒是快些,喝完最后一口汤便坐在那里瞧着悠草。他是有话想说,可也知道自己的话会给对方带来不快。 “你想说什么我知道,而且我什么态度你也知道,所以还是别说了。”悠草低头划拉着碗里的馄饨,越发感觉胃堵得吃不进东西。 “其实李翰说的没错,我心里就还想着你姐姐,为什么知道还非要跟我在一起?”程谷元紧锁眉头,死死盯着悠草,“究竟是你困住了我还是困住了你自己?” 悠草没看程谷元,将还剩了大半的馄饨向前一推,站起身来:“那等我姐回来,我就消失。” 第89章 憔悴的好友 屋┕_┙檐┕_┙下文學網:程谷元看着悠草的背影,脸上是颇为复杂的表情。像是忧愁又像是痛苦,甚至还带着一点点复仇的快意。 他离不开悠草,至少在悠草从仓库里“捡到”自己后,就再也没办法离开她了。那不仅仅是生活上的依靠,更有着精神上的缠绕,就像菟丝花失去了寄主就无法生存。 而悠草这样的寄主却不知道吸附在自己身上的菟丝花会有怎样的危害,他们会因为被侵入而渐渐枯黄死去。 第二天一早悠草就起来了,然后将整理好的五千块钱带在身上去了天台。可惜并没看到秦炎柏,而这钱她又不能冒然送去秦家。 于是只能想着带在身边,如果有时间直接送到秦炎柏的警局去。 替程谷元准备好了一天的饭菜,悠草就直奔借书室去了。今天她一定要向谢芸芸问个清楚明白,究竟她和李翰之间怎么了。 可是未料到借书室并没有开门,悠草坐在外面的台阶处一直等到将近十一点,也没看到好友的踪影。 好在认识谢芸芸的住处,索性直接去她家。这样突然袭击,李翰应该是不会在的。 果然,门被打开后,谢芸芸蓬头垢面的样子,证明她还在睡觉。看到悠草是满面的惊喜,甚至有点不知所措。 走进门去悠草差点被屋里难闻的气味顶出去,窗帘还拉着,桌子上到处都是剩下的食物或者垃圾。床上虽然凌乱却没有被子,谢芸芸像是就睡在沙发上。 而那茶几边上竟然堆放着许多啤酒瓶,甚至还有白酒的空瓶。 看到悠草皱着眉头,谢芸芸意识到家里实在太乱。赶忙先拉开窗帘,却又被外面的强光刺着了眼睛。 她用手挡在眼睛前,努力打开窗户。一股清新的空气吹进来,这才让快要窒息的悠草感觉舒畅不少。 “你扒个坑先坐,我去洗漱下。” 悠草没坐下,拿起几只空塑料袋帮着将屋里的垃圾装进去,然后拿到门外。用抹布擦了桌子,又将被子叠好放在床上。 洗漱完毕的谢芸芸走出卫生间看到屋里整洁了不少,有点不好意思:“让你来还帮我干活。” “这不是重点,”悠草像是有些生气地看着好友,见她虽然梳洗过了,可洗不去满脸的憔悴,“重点是你到底怎么了?” 谢芸芸勉强笑了下,赶忙拿倒水打岔,快速走进了厨房。只是这家里似乎并没有热水,于是她从冰箱里拿了两瓶饮料。 悠草接过饮料,死死盯着谢芸芸,等待她主动给自己答复。 谢芸芸打开瓶子,兀自先“咕咚咕咚”灌了半瓶,然后再找不到任何可以打岔的理由,这才将饮料瓶攥在手心里来回的搓着。 “你知道李翰喜欢你吧?” “这也不是重点。” “好,那你知道我喜欢李翰到什么程度吧?”谢芸芸鼓足勇气抬起头,只是碰到悠草的目光,又找了个地方躲开了,“所以我是想求你接受他,别的什么都不用管。” “你是说要我接受一个曾经企图强暴我的男人?”【屋檐下友情提示:如果本书最新章节未更新,(可能作者已更换书名)请大家在本站搜索作者名,查看如果未更名,请登录联系管理员更新】 第90章 为了最美的初见 [く最η新し章%节c请∶搜索√【屋∷檐∴下文學網】:]提到这点谢芸芸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意外,也就是说她压根什么都知道。悠草开始怀疑好友是不是为了爱情已经把自己的智商都出卖了,完全没有一个正常人的思维。 “上次在派出所外面是我不对,错怪你了。”谢芸芸像是喝酒似地,将手里的饮料一干而尽。 “那也不是重点,我是问你为什么要我接受一个企图强暴我却又已经占有你了的男人。” 谢芸芸听到此话,忽然慌了神,惊恐的瞪大眼睛望着悠草。而后慌乱的摆着手,“不不,你搞错了,我们俩之间的事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他一直都爱着你,从没有分给我半点感情。” “那你们俩的事算什么?算他生理有需求找了个小姐?还是说你有需求,来了个一夜情?”悠草并不想伤害好友,可是她那愚钝的脑子似乎不用这种方法根本不开窍。 谢芸芸垂下头去,望着自己的手指,眉间像是一团化不开的忧愁。窗外的阳光照进来,落在她并不白皙的肌肤上。不管是怎样的女孩,也都正是花季。可偏偏为了个禽兽不如的人,将自己虐待的如此憔悴。 悠草喝了口饮料,将瓶子放在茶几上。玻璃碰到玻璃的刺耳声像是惊动了沉思的谢芸芸,她缓缓抬起头来。 或许这是悠草这辈子听到过最痴情也是最傻的话,但其中那拳拳之意令人无法不动容。谢芸芸从自己看到李翰第一眼开始说起,如涓涓流水般将自己的心路历程娓娓道来。 李翰虽然不是她第一个喜欢的男孩,但却是最喜欢的。几乎是第一眼,她就下定决心要为这个男生献出自己所有的。无论是用什么办法,也要当他的女朋友。 于是为了那个最美好的初见,她就开始努力减肥。虽然每次李翰来借书室会看到自己,但谢芸芸认定这都不是爱情的初见。 后来当她发现李翰进借书室大门的时候,似乎看悠草的眼神并不寻常,就开始隐隐担心。这不需要什么敏锐的观察力,只是普通女孩的第六感就足以感知的到。 所以谢芸芸决定开始出击,因为不能再等了。而且她认为只要悠草替自己送情书,就会让李翰对她死心。 但没想到事情的结束竟然在派出所,那是一种嫉妒到发狂的心情。她不停地埋怨自己将这样的女孩留在身边,又不停地后悔让悠草去送情书,却偏偏忘了悠草的伤害正是自己造成的。 悠草走后,谢芸芸对李翰展开了猛烈地追求。熟知李翰虽然拒绝了,却让她越陷越深。那种无微不至的关怀,那种总是模棱两可的暧昧,还有总是伤情的在她面前提到自己是如何爱着悠草。 这一切都让谢芸芸心都碎了,终是在一个两人都喝醉的晚上,李翰与她缠绵一夜。 就是这一夜让谢芸芸暗暗发誓,一定要给这个男人幸福。 “如果说他曾经想要侵犯你,那也绝对出自于爱。难道就不能给李翰一个机会吗?”谢芸芸望着悠草,那眼中是如此光辉的成人之美。【屋∷檐∴下文學網っ温馨提示】:作者更改书名比较频繁,强烈建议您在本站搜索作者名,查询您想看的书![如果更名本书的最新更新地址可能也会改变] 第91章 还钱偶遇 [く最η新し章%节c请∶搜索√【屋∷檐∴下文學網】:]但在悠草看来,谢芸芸已经走火入魔了,李翰对于她而言就是神是不可亵渎的至高无上。如今作为信女,她情愿奉献自己所有的甚至于生命。 要怎样挽救好友,已经被洗脑的她还有什么可能摆脱那个恶魔。 “我看你最近精神不好,要不去旅游吧,缓解下心情。”或许出去走走,能清醒头脑。 谢芸芸听到这个建议,双眼顿时闪出光来,连忙点头:“好啊,我们三个一起去旅游,李翰他有车,自驾游该有多好。” 不知道怎么从谢芸芸家出去的,悠草知道自己此行是完完全全失败了。但是目前看来,自己应该才是好友被控制的根源,如果与她断交或许那真是救了她。 想到这悠草长叹口气,望着远处的天空,真没想到自己就像一个衰神,挨着谁谁倒霉。或许自己这辈子就是天煞孤星,不会找到任何幸福了。 看时间已经快要到下午上班的时间,悠草暗自摸了摸包里的钱,决定今天直接将钱还给秦炎柏。然后他们就可以各走各的路,再无瓜葛。 想到最后四个字,悠草忽然觉得很苦,莫名感到独身走在这个城市的街道上,竟是这样的无依无靠。真不明白这样的感慨从何而来,其实现在和以前又有什么区别。 秦炎柏自从正式毕业后,在局里的表现收到前辈的认可。所以很快就让他开始跟些案子,虽然都是周边跑腿的零活,但不管怎么说还是让他感到新鲜和刺激。 悠草来的时候,秦炎柏恰巧出外勤,接到电话后让她等自己会儿,说是很快就到局里了。 公安局是悠草最不喜欢的地方,可秦炎柏那端电话挂的急,她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只能站在大门口旁边的角落里,安静地等待着。 大约十几分钟后,一辆警车靠路边停下来,秦炎柏麻利的从车上下来,后面还跟着个看起来极为妖艳的女人。 这大概是传说中的富婆吧,一身珠光宝气,但看那包也不像是低档货。 秦炎柏眼睛尖,很快就发现了悠草,三两步跑上前。 “不好意思我出外勤,让你久等了。”秦炎柏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还有些年轻的羞涩。 悠草抿着嘴摇摇头,低头从包里掏出一只信封:“我就是来还钱的” 秦炎柏见状赶忙按住,脸上有点尴尬:“我没带包,而且总丢三落四的再丢了。” 悠草怔了怔,没想到自己来还钱还给对方带来不便,正想着自己白跑了趟,瞧见站在警车那里的妖艳女人一扭扭地走过来。 “哟,这是秦警官的女朋友吧?长得真好看。” “不是”秦炎柏回过身去想要解释,熟知那女人就像完全没听见似地,上前就拉着悠草的手左右端详,“真是不服老不行,秦警官您的女朋友长的可太水嫩了。” 悠草有些不解,搞不懂这到底是谁,虽然和秦炎柏一起下车,可怎么看也不像个警察。 秦炎柏在身后尴尬地解释:这女人是正在办理案子中的当事人,她刚刚被人骗了五十万,目前正在被人威胁当中。 “秦警官要不就让她陪我几天吧,我给劳务费行么?一天二百,哦不三百,够吗?”【屋∷檐∴下文學網っ温馨提示】:作者更改书名比较频繁,强烈建议您在本站搜索作者名,查询您想看的书![如果更名本书的最新更新地址可能也会改变] 第92章 新的打工机会 [く最η新し章%节c请∶搜索√【屋∷檐∴下文學網】:]原来这个妖艳的女人曾经傍了个大款,然后没多久大款就因病归西了,所以得了笔不少的遗产。后来就被两个小白脸盯上,耐不住甜言蜜语,就和其中一个同居了。 女人原以为只要自己按时给小白脸钱花,就能将其控制在自己范围之内。谁知道竟一不小心被骗了五十万,而且还被对方威胁,若再不拿五十万出来,就将两人同居的照片公布于众。 女人对于公开照片倒并不以为然,只是怕两个人再来找自己的麻烦。虽然已经报了案,可每天还是过的胆战心惊。所以一直向公安局申请24小时保护,但一直以没有空闲的女警被拒绝。 主要这种女人本来就被人不齿,根本没有那个女警愿意去伺候她。而且这种案件放到市局根本不叫事,若不是她一直来闹加上被骗金额巨大,恐怕重案组根本不会搭理。 但这次女人的提议倒让秦炎柏觉得挺好,一天三百比护工或是超市打工多得多。现在悠草没有工作,多些收入也不是不好。 “你看行吗?”秦炎柏试探地望着悠草,感觉可能对方会顾虑到人身安全问题,赶忙补充,“安全的问题你放心,我会保护你们的。” 女人笑嘻嘻地看着秦炎柏,心里想着就是这样。如果警官的女朋友肯陪自己,那安全肯定能得到保障。而且有这样年轻帅气的警官保护自己,就算什么事都没有也很养眼嘛。 面对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悠草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每天三百块钱的劳务费,的确让她很动心。就算不能做长久,至少能应付眼前的窘境。可这又是跟秦炎柏有关系的事,原本要想摘干净的,没想到又拉上了关系。 女人见悠草犹豫,赶忙从包里掏出几张钞票塞了过去,“我先给定金,白天你有事可以出去,只要晚上回来就行。好吧?叫我云姐就行,我叫你什么呀?” 悠草看了眼秦炎柏,声音很小的回道:“我叫夏悠草。” 她飘过去的这眼,其实富含了很多意思。其中最多的是那种为了钱而不得不低头的自卑。女孩都希望面对爱情高高在上,可她偏偏总在秦炎柏面前抬不起头。虽然是没希望的感情,可她绝不想让自己这样卑微。 秦炎柏带着云姐进去做拼图,悠草也跟着进去。好在上次负责她和李翰案件的警察都没碰到,倒也少了几分尴尬。 悠草一直在旁边等着,拼了一个多小时才算结束。 “这两个人其实很好认,一个长得像长腿欧巴李敏镐另一个就像宋哥哥呢。” 望着这个有点神经质的女人,秦炎柏又开始有点担心,瞧瞧将悠草拉到一旁:“行不行?不想做也别勉强。这女人私生活不检点,周围的朋友都很杂,要不就算了。” 悠草自嘲笑了笑,垂着眼眉:“我还坐过牢呢,这点又怕什么?” “就算坐过牢,但和那些人不一样。你根本很纯洁,和那些劳改犯怎么能相提并论。” 悠草缓缓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感激的晶莹。【屋∷檐∴下文學網っ温馨提示】:作者更改书名比较频繁,强烈建议您在本站搜索作者名,查询您想看的书![如果更名本书的最新更新地址可能也会改变] 第93章 再进夜总会 最η新し章%节请搜索√【屋︴檐i下文學網】]云姐离开的时候带着悠草一起走的,先去认门,还热情的要请客吃晚饭。 秦炎柏是不能去,因为他今天约了蔡子清谈谈,不管怎样悠草丢掉护工工作,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一路上云姐喋喋不休地聒噪,先是炫耀自己在圈里很有名,有很多朋友。后又开始评论那些男人的身材和床上功夫。悠草听的面红耳赤,只能低着头什么也不说。 云姐的家在郊区的别墅区,这里的虽然都是联排别墅,但内部装修的很精美。从灯光到装饰还有各种家具,都是精心设计的。 悠草有些拘谨,只是立在门口并不往里去。云姐走了几步发现身后没人,又折了回来,“干嘛呢?快进来。晚上跟我出去玩玩。不回家没事吧?” 悠草已经给程谷元去了电话,但只说想要陪陪谢芸芸。 一个女人住在三层别墅里,除了化妆品最多的就只剩衣服了。晚饭过后,她先给自己换了一身性感的裙子,裸露着光洁的背部肌肤,下摆是紧紧裹在臀部上。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云姐感觉很满意,还特地让悠草帮自己参谋参谋。 “可是您现在怕那两个人来为难您,穿成这样出去好吗?” 云姐翻了个白眼,笑道:“这不是有你吗?我就不信秦警官晚上舍得把你自己留在我这。” 悠草沉默转身靠在门边,心里叹着还是靠着秦炎柏才找到这么份工作。看似钱是给自己的,岂不知那该是他的劳务费。 可是云姐并不知道,秦炎柏和自己什么关系也不是。如果知道了,会不会翻脸将定金都要走。悠草最在乎的并不是赚不到钱,而是看到像是被自己骗了那种鄙夷的目光。 这是她再也承受不了的东西,就像是一只巨大的锤子,无情的将自己砸进地洞,永世不能再见阳光似地。 “其实我和秦警官什么关系也不是,所以还是找别人陪您吧。”悠草从包里掏出那几张钞票放在一旁的凳子上。 云姐从换衣间探出头来瞧着凳子上的钱,一脸惊异,“你干嘛?咱们不是都说好的事?” “可我和秦警官只是普通关系,连朋友都算不上的。” 云姐笑嘻嘻从里面出来,将钱塞还给悠草:“就算现在不是,将来也会是,男女情我可见了不少,绝对错不了。而且,这钱是给你的,和秦警官有什么关系?” 晚上云姐要带悠草去夜总会,说她着装不合适,愣是逼着穿了自己最保守的条裙子。然后又帮她画了个小烟熏,散下发来还真让人有点拔不出眼来。 云姐上下打量着悠草,笑意颇深:“谁要不喜欢你,谁就是傻蛋。” 夜总会里什么样悠草当然明白,这里黑乌乌地聚集了许多肮脏的人和事。好在这次来她只需要跟在云姐身后,什么也不必说什么也不必做。 云姐就像到了家似地,几乎每走步都有认识人打招呼,一个看起来像领班样子的人,赶紧将她领到个位置很好的雅座。 两人刚刚坐定,领班在旁边点头哈腰的问云姐有什么需要。 “两打啤酒,然后再找两个好看点的b一y。” 什么?!【屋∷檐∴下文學網っ温馨提示】:作者更改书名比较频繁,强烈建议您在本站搜索作者名,查询您想看的书![如果更名本书的最新更新地址可能也会改变] 第94章 帅哥的搭讪 最η新し章%节请搜索√【屋︴檐i下文學網】]云姐竟然明目张胆的要找男公关,这让悠草顿时生出想要逃的念头。 “不是担心有人要害您?怎么还这么而且我不需要的。” 云姐笑嘻嘻地拍了拍悠草的手:“别担心,我请客。人越多越安全,就咱们俩才叫危险。” 来的两个b一y果然都是玉面郎君,长的多白净暂且不说,至少浑身散发着股让人恶心的油腻。可云姐仿佛就喜欢这个,脸上快要笑开花了一般。 悠草距离陪自己的那个很远,然后拿着酒杯拘谨的喝着。虽然她很了解这里的规矩,因为自己的疏远那个男公关恐怕晚上就会少了一笔小费。 但是只要距离近,她就会感到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你是第一次来吧?要不咱们下去活动活动。”男公关主动出击,不管对方什么样,他总要赚钱的。而且这个女生如此漂亮,倒也让自己捡了个便宜。 悠草看着舞池里那些几乎半裸的女人,不停疯狂地扭动自己的身躯,就觉得面红耳赤。于是赶忙摆手,说自己不会跳舞。 云姐见悠草这么为难,笑着站起来,拉着两个男公关一起下去陪自己跳舞。 悠草这才松了口气,因为屋子热感到口渴难耐,拿起一瓶啤酒灌了下去。 这种昏暗的场所,又没有旁人在,悠草自然轻松不少。她靠在沙发背上,酒精让她有些晕晕乎乎。望着舞池里疯狂舞动的身躯,她感到有些难过。 每个人几乎都在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在生活,只有自己毫无目的。 没有规划地打着零工,知道今天却不知道明天的生活。知道现在却看不到未来的前行。即便是再过五年十年,恐怕还是像现在这样的艰难维持。 但那时候她的年华不再,难道就这样在社会底层混迹一辈子? 想到这些,悠草就觉得很闷,又拿起瓶啤酒喝起来。没注意对面坐下个男子,手里同样拿着瓶啤酒。 “小姐赏光一起坐坐吗?” 悠草瞥了眼那人,当然知道这都是来寻一夜情的。 “抱歉我没兴趣。”悠草兀自喝着啤酒,眼神转向舞池。 可来人并没有离开的意思,拿起酒瓶也喝了一口,“小姐看起来很忧伤,一定有心事。我可是女士的忘忧草,所以千万别随便拒绝我。” 悠草转过头来,迷蒙地看着眼前这株“忘忧草”。这男人长的倒也算精致,并没有男公关那些油滑。而且着装也恰到好处,并不让人讨厌。 “怎么帮我忘忧?是喝杜康还是翻云覆雨?” 男人怔了怔,没想到悠草会这么直接,但很快就又泛起暧昧的笑意:“哪种都行,或者可以一起进行。” 悠草将瓶中的啤酒一饮而尽,然后轻轻放在茶几上,将脸凑过去低声道:“那我是处女,你也要吗?” “忘忧草”的笑容顿时僵在那里,脸颊不由自主的抽动了两下,随即讪笑道:“你真会开玩笑,现在社会上还有几个处女啊?” 悠草扬起甜美的微笑:“没见过今晚可以见见,反正我今天是来找第一个男人的。”【屋∷檐∴下文學網っ温馨提示】:作者更改书名比较频繁,强烈建议您在本站搜索作者名,查询您想看的书![如果更名本书的最新更新地址可能也会改变] 第95章 化不开的温柔 最η新し章%节请搜索√【屋︴檐i下文學網】]果然这句话说完那“忘忧草”脸色都有些变了,胡说了几句就赶紧拿着杯子落荒而逃。悠草望着这些男人,心中不禁生出几分鄙视,他们想要的只是一时的欢愉,与责任沾边的事都会敬而远之。 云姐与两个男公关热舞了半个多小时,才意犹未尽的走回座位。此时与刚才离去的状况已经有所不同,三人距离颇近,几乎是黏在一起。 原本负责悠草的那个b一y,也完全失去了对她的兴趣,一副心思全在云姐身上。 云姐自己玩的开心,看悠草百无聊赖的样子似乎有些不忍,笑嘻嘻地问:“那你想要个什么样的男人?这里我很熟,帮你再找个?” 悠草赶忙摆手,指了指腕上的手表,示意时间不早了。 云姐根本没接茬,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知道你喜欢什么类型的了,稍等!”说罢转身离开座位出去了。 悠草想站起来去拦她,两个男公关很有眼色的立马围了过来,拿起啤酒瓶敬她。 这算什么事,悠草看着这些被彩色灯光照成鬼似地人脸,心里总感觉别扭。 云姐很快回来,一副神秘的样子,然后拉着两个男公关下去继续跳舞。悠草也不好问,更不好离开,拿了人家的钱就得奉陪到底。只是这个女人实在让人承受不起,这活做过今晚说什么也不能再干了。 屋里热悠草又不方便再脱衣服,只能不停地喝酒来解渴。好在她的酒量还可以,不至于把自己喝醉了。短短的十几分钟,竟然又喝了一瓶,面前横着排了五只空瓶倒也有点壮观。 等她再要拿酒时,却忽然被人捉住了手腕。悠草心中一惊,心想难道这夜总会里还有人敢明目张胆地非礼自己,于是反手一扭想要挣脱。 但没想到那人的手劲更大,悠草根本是徒劳无功。 “干嘛的?”悠草有些恼火,转脸望向来人却愣住了。 “我没干嘛,倒是你想干嘛?”捉住悠草手腕的人正是秦炎柏,他紧锁着眉头,眼中尽是关心和疼惜,“这么喝酒是要把自己灌醉吗?” 云姐刚才出去是给秦炎柏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悠草被自己带来夜总会,而且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秦炎柏本来正在跟蔡子清摊牌,接到电话后连忙打车赶到这里。他知道悠草最近烦心的事多,而且这份工作是他介绍的,自然担心。 云姐也有自己的打算,叫来秦炎柏一则可以陪陪悠草,二则自己安全系数更大些。 秦炎柏挨着悠草坐下,喊来服务生要了两杯橙汁。 “我又不是学生妹,来这种地方谁会喝不含酒精的饮料?”悠草双眼迷离,淡笑着看秦炎柏。 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平时看来帅气英俊的男人,在夜总会里竟如此让人怦然心动。那是种无法化开的温柔,是种令人想要靠近的亲切。 看着他的脸,就有种想要靠近甚至占有的想法。 悠草只是靠在沙发背上看着秦炎柏,却没感觉到泪水已经划过了面颊。【屋∷檐∴下文學網っ温馨提示】:作者更改书名比较频繁,强烈建议您在本站搜索作者名,查询您想看的书![如果更名本书的最新更新地址可能也会改变] 第96章 辛迪瑞拉的梦幻 最η新し章%节请搜索√【屋︴檐i下文學網】]酒是燃情的基料,总能让人无端的软弱。悠草从不觉得自己原来是这样脆弱,望着秦炎柏感觉已经精疲力尽。 她喜欢他不是吗?可偏偏这种感情却无处声张。因为有那么多看不到的枷锁,紧紧地束缚着自己。 悠草多么希望自己会冲动一点,就像电视上演的那样,为了爱不顾一切。这才是年轻人该有的自由和为梦想抛弃一切的资格。然而,花未开便凋谢了,太阳未升起就被乌云遮住了光芒。她的心早已比同龄人苍老了几十岁,仿佛再没有冲动的勇气。 不知什么时候场上的灯光暗下来,音乐也变得柔情似水。dj喊着要男女们相拥在一起,开始这夜之魅的旅程。 秦炎柏伸出手来,轻声问:“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悠草望着与平日也不同的秦炎柏,淡淡一笑,将手落了过去。 舞池里的灯光更是昏暗的几乎看不到旁边的人,偶尔划过的追光灯能让你看到对面舞伴的容貌。其实就连这样的灯也都是多余的,因为此时这里的更注重的是肌肤的交流。 已经不再是舞,而是两两相拥在一起的恣情。就好像在男女荷尔蒙上燃了把火,谁也把控不了自己内心的渴望。 时不时会从旁边传来的呻吟,或是娇滴滴的笑声。 如果是平时,悠草或许已经羞得无法呆下去。可今天却很享受这样的空间,就像是藏在暗处做了不该做的事情,那种偷欢的愉悦颇为刺激。 秦炎柏双手很规矩的搂在悠草的腰部,身子却有些僵硬,感觉到对方竟然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最后悠草竟两只胳膊搂在秦炎柏的脖子上,而脑袋则埋在了他的胸膛里。 时间就像是停止了,两人只是跟着节奏来回的晃着。室内的温度c音乐的催化再加上美人在怀,怎不能令人意乱情迷。 秦炎柏的手臂也越收越紧,终是将两人挨在了一起,那种从未有过的暖流弥散到身体的每根神经中。 贴在悠草的耳边,秦炎柏只觉得内心深处的那个压抑了许久的他完全控制了场面,让他不得不说那些总也说不出口的话。 “你到底是怎样的女孩?我真的想了解你都快发狂了。” 秦炎柏的话带着暖暖的气息,让悠草更有几分迷醉。她淡淡地笑着,却将脸更紧地贴在了那结实的胸膛上。这种温暖和安全的感觉,曾是她多么渴望的。如今她只希望暂时拥有,哪怕只有一分钟。就像只飞行的鸟儿,在温暖的巢中休息片刻也好。 “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不要让现实打破现在的宁静好吗?”悠草没有抬头,仿佛只要出声就会破坏这美好的梦境。 秦炎柏也不知再说些什么,只是紧紧拥抱着这个让他又怜又爱的女孩。仿佛她在怀中,自己便生出更多的力量,仿佛能抵抗一切困难来保护她。 但他也明白这样的时刻太短暂,只要缠绵的舞曲停止,辛迪瑞拉的梦幻就会醒来。【屋∷檐∴下文學網っ温馨提示】:作者更改书名比较频繁,强烈建议您在本站搜索作者名,查询您想看的书![如果更名本书的最新更新地址可能也会改变] 第97章 是爱还是情 最η新し章%节请搜索√【屋︴檐i下文學網】]但世上无不散之筵席,也没有永远演奏下去的乐曲。该结束的终归会结束,就像该醒来的终归会醒来。 当慢舞曲停止后,秦炎柏仍不想放开手。可是接下来的high曲逼迫的他们不得不离开舞池,否则真会被周遭的人撞到。 回到雅座瞧见云姐和两个男公关已经坐在那里了,秦炎柏有些不好意思,悠草也赶忙摆脱了被他拉着的手。 “你俩真是金童玉女,让人羡慕。”云姐笑眯眯地望着两人,像是早就看清了二人的关系。 “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秦炎柏赶忙看了眼悠草,怕她会生气的样子。 云姐哈哈大笑起来,将原本就短的裙子又往上拉了拉,露出雪白的大腿。 “男女之间不是情那就是爱,你们俩在下面跳的那么合拍,如果不是爱,难道是情?” 原来都被看到了,秦炎柏又偷瞧了悠草一眼,心里七上八下的。 “其实这有什么可躲避的?多么正常的事。老天在造就了男女之后,就自然而然产生了让他们能够互相吸引的纽带。就像我,最爱帅哥,也会给帅哥们最爱的东西。皆大欢喜,这样不是很好吗?”云姐说完还不忘给两个男公关抛个媚眼。→→→屋檐下文學網uγet 听云姐越说越不像话,秦炎柏立起身来,肃声道:“既然今天您有人陪,我还是带悠草先走了。” “那不行,我们是说好了的,而且定金都付了。”云姐赶忙站起来,拉住悠草不肯放手,“你可以走,但她得留下。” “你只说让她陪你,可没说来这种地方。” “你这小警察怎么出尔反尔呢?”云姐瞪着秦炎柏,发现他一脸正色,显然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于是跺脚道:“算了,回去回去,真是扫兴。”说着拿起外套穿上,然后依依不舍的看了看两个男公关,咬牙道:“可是今晚这两人我得带回去一个。” 云姐算是没有男人睡不着觉的那种,尽管被人骗了几十万,还是贼性不改。 “我家地方大c房间多,悠草可以任选一间,我们绝对不会打扰到她。当然你要不放心,跟着来也没关系。”云姐挑了个男公关直接向外行去,她的目的就是希望这个小警察能住在家里。那这种保险系数可就大太多了。 而事实上,秦炎柏也没办法拒绝,因为让悠草陪一个私生活混乱的女人已经让他心有不安了。没想到晚上竟然还带这种不三不四的男人回家,让他怎么能放心的下。 晚上跟母亲打了个电话说局里要加班,跟着云姐和悠草一起回了那所豪华别墅。 一进屋云姐和男公关就迫不及待的相拥去了楼上,那放荡的欢笑和暧昧的呻吟很快就消失在了房间里面。 秦炎柏和悠草站在大厅里有些尴尬,一时间也不知该说点什么做点什么。 “要不你先找间客房去睡,我在外面沙发上就行。” 大概酒精的作用还没完全散去,悠草感觉脑袋仍有些昏昏沉沉,于是看了眼外面:“我想出去走走。” 秦炎柏赶忙跟上一步:“那我陪你。”【屋∷檐∴下文學網っ温馨提示】:作者更改书名比较频繁,强烈建议您在本站搜索作者名,查询您想看的书![如果更名本书的最新更新地址可能也会改变] 第98章 悠草的往事 最η新し章%节请搜索√【屋︴檐i下文學網】]小区的园林造型还是很不错的,整个院子里几乎被植物占满了,郁郁葱葱到了晚上颇有种田园的感觉。是那种远离城市喧嚣的安静,让人不由得感到周身轻松。 两人一直沉默的向前走,谁也不肯打破这宁静。或者谁也没想要说些什么,虽然都憋了满肚子的话。 终是走到小区中心一片小池塘处,悠草才缓缓落下身子坐在池边,欣赏地看着那池中的假山和小瀑布。 月光怡人,加上小区珍珠般的地灯,让悠草光洁的面上透露着吸引人的婉静。如此纯美的女孩,就仿佛立在池边的雕像,好像是望着海的美人鱼。 秦炎柏不由看呆了,缓缓走上前去拉起悠草的手:“做我女朋友好吗?” 这是他第二次说这句话了,悠草抬起头看着这个没有半点假意的男生,心水微澜。 “我给你讲讲我的过去吧,你说过我像谜一样。”悠草抽回自己的手,双眸望着天上的月亮。 秦炎柏不明白悠草是什么意思,只点点头,静心聆听。 悠草在记事前就失去了母亲,所以妈妈给她的概念只有一张照片而已。父亲独身带她很辛苦,但两人在家里也算其乐融融。直到十岁那年,一个陌生的女人打破了平静的生活。她也是二婚,而且带着一个比自己还大的女儿。起初,在父亲面前女人还是一派贤母良妻的样子,但慢慢的就原形毕露,对悠草非打即骂。有时候甚至当着父亲的面,也不再客气。 悠草会常常哭着说要离开这个家,父亲却告诉她忍一忍就好了。 然而最终让悠草看到希望的,却是因为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钟燕玲。钟燕玲对悠草特别关心,平时有任何错误都会揽到自己身上,不让悠草遭受责罚。母亲买的好吃好喝的,也会偷偷拿出来跟悠草分享。就算是母亲有时候会发脾气找悠草的麻烦,钟燕玲也会挺身而出,挡在妹妹的面前。有了这样一个姐姐,让悠草再次感受到了家庭的温暖。 继母的虐待再也算不得什么,至少有这样一个关心呵护自己的姐姐。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几年,父亲因病去世了。继母打算抛下悠草,钟燕玲却以绝食相威胁,绝不能丢下妹妹不管。 “可是我到现在为止没见过你姐姐啊。”秦炎柏感到奇怪,这么久以来,除了程谷元,没见过悠草半个亲戚。 “她出国了。”悠草笑的很凄凉。 “那你现在的情况她知道吗?” 悠草缓缓点点头:“其实程谷元以前是我姐姐的男朋友,那时候我也曾经暗恋过他的。但是发生了那件事后,我就坐牢了,而姐姐就去了国外。” 那件事肯定是指将程谷元推下楼的事,可如此好的姐姐怎么能将悠草放任不理呢。而且既然是姐姐的恋人,她又怎么会将他推下楼的? “你肯定会想姐姐才没有我说的那么好,一看发生了事情就自己先逃跑了。其实她有苦衷的,我一点也不怨恨她。”【屋∷檐∴下文學網っ温馨提示】:作者更改书名比较频繁,强烈建议您在本站搜索作者名,查询您想看的书![如果更名本书的最新更新地址可能也会改变] 第99章 注定悲剧的情侣关系 最η新し章%节请搜索√【屋︴檐i下文學網】]秦炎柏心里是不能存疑的,否则就会彻夜难眠。这事关悠草的,不好问的太详细,却又忍不住不问。 “那你为什么要推他?” 悠草落下眼眸望着池水,长长地睫毛遮住了那双明亮的双瞳。 “我姐姐怀了别人的孩子,程谷元当时知道了很气恼,带着刀去找她。我怕会会伤害姐姐和腹中的孩子,所以情急之下” 原来是为了救人,到头来却断送了自己的一生,那个所谓的好姐姐竟然逃得无影无踪。 “可是为什么你要拿着绳子捆住程先生呢?”悠草原本不是程谷元说的那样,他早就该想到。只是有些内情,若不是听当事人说,恐怕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的。 悠草没回答,将腿缩在池边用胳膊抱住,然后安静地望着那流水。看了许久,才轻轻叹了口气:“你到底是关心我的吗?” “是啊。”秦炎柏赶忙坐在悠草的对面,脸上那份真挚的关切绝无半点虚假,“我真的想了解你,然后能让你过的幸福些。” 悠草摇摇头,抬起眼眉直视着秦炎柏:“很感谢你对我的好,但我这里的死结真的没人能解开。” “可是” “我们就做几天的情侣吧。”悠草扬起纯真的笑容。 秦炎柏显然没理解,愕然地看着悠草。 “直到你抓住那个威胁云姐的嫌疑人,好吗?” 看着秦炎柏还是一副愣呆呆的样子,悠草笑嘻嘻地站起来,然后主动上前挎着他的手背,向别墅的方向走去。 这样与悠草近距离接触,还是第一次。秦炎柏忽然感觉浑身都变得僵硬了,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刚才想问的话忽然就消失了,然后整个人就像是被绑上绷带的木乃伊。 悠草却很自然,挎着秦炎柏,然后用头缓缓靠在他的肩上。像是很安全有依靠的感觉,整个人的身心都完全松弛下来。 秦炎柏想问为什么,可怕问出来连这么点美好时间也没有了。渐渐缓过神来,他感觉自己快要美上天了。不过这样的故事却注定悲剧,因为只有短短的几天时间。 回到云姐的别墅,楼上隐约能听到些令人面红耳赤的动静。悠草和秦炎柏都有些尴尬,赶忙帮悠草找了房间准备休息。 临关门前,秦炎柏还有些恋恋不舍立在外面不肯离去。 “我们明天还见面的。”悠草也似乎有些依依不舍。 “可为什么只有几天?难道” “因为你有个天底下最好的妈妈,而我也有自己必须走的路,不是吗?”悠草淡淡地笑着,可在秦炎柏的眼里却比哭更悲伤。 这一晚秦炎柏睡的很不踏实,做了整整一夜梦。里面是他和悠草之间阻挡了各种障碍物,让他们不能见面。 虽然努力排除障碍,可到最后还是没有在一起。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秦炎柏猛的坐起来,才发现身上盖着条薄薄的毯子。而厨房那边似乎已经飘来饭菜的香气,走过去便看到悠草正在做早餐。 “醒了?”悠草看见秦炎柏笑得很甜,赶忙将做好的早餐放在桌子上,“你先吃吧,我得回去准备程谷元的早饭。”【屋∷檐∴下文學網っ温馨提示】:作者更改书名比较频繁,强烈建议您在本站搜索作者名,查询您想看的书![如果更名本书的最新更新地址可能也会改变] 第100章 少有的快乐 要给别的男人准备早餐,秦炎柏心里有点别扭,转念一想却又为自己的幼稚感到可笑。说好做几天的恋人,那不过像是孩子扮家家酒。而人家程先生,才是名正言顺的。 想到悠草的话,几天的恋人关系算是什么?是自己一往情深的回报?还是她喝多后的信口开河? 不管是什么含义,似乎最终的意思是这几天过后,他们就再无可能有交集。 想到这里,秦炎柏就无法不泄气。仿佛是分别前的最后一聚,自此便海角天涯永不相见。 可也许这个因为是这样的结果,才会让这短到不能再短的相聚,变得弥足珍贵。 云姐和那个男公关怕是昨夜欢愉过度,早晨一点动静也没有。 悠草和秦炎柏一起出门打了辆出租,然后便是沉默。秦炎柏想着要开口问问悠草,晚上的安排。可是觉得昨天在说这件事的时候,悠草多少有些酒醉的状态。万一现在提出来,她当什么都没发生岂不是糗大了。 眼看车子快要到小区门口时,悠草忽然开口道:“晚上你还来云姐家吗?” 秦炎柏怔了怔,赶忙点头:“这案子暂时由我和我师傅跟,所以” 悠草“哦”了一声,直到下车时才又说:“那下午我去找你。” 原来是记得的,秦炎柏心里一阵小兴奋,纠结郁闷一早晨的心情顿时大好起来。 其实秦炎柏并不知道,悠草几乎是“逃”掉的。因为说完这句话后,她的脸就红起来了。 这是她酝酿了一路的,同时也在渴望秦炎柏能跟自己说点什么。但是仿佛这个男生比自己还腼腆,居然要女生主动相邀。 回到家,程谷元还没起床。悠草心情大好的一面弄早饭一面哼着歌。这种心情就像是山涧潺潺不断的小溪,不由自主地就会欢快的向山下流淌。 “新工作这么令你开心?”程谷元不知道什么时候呆在身后,声音不阴不阳的。 悠草对于这种突然出现早就习以为常,连身子也没转过来:“难道你不喜欢我开心?” 程谷元没说话,只是等着悠草准备好了早点,然后推着轮椅到餐桌旁。 “快点吃吧,一会儿我再去买点菜给你准备中午和晚餐。” 程谷元似乎眼中带着顾虑,又看了眼悠草:“你很少这么开心。” “难道你希望我一辈子生活在悲痛中?” “是不是李翰” 听到李翰悠草瞪大了眼睛,方才的愉悦之色也瞬时隐去:“他怎么了?” 程谷元摇摇头低头吃着早餐:“我只是猜测罢了。” 下楼去买菜的时候,悠草一直在想程谷元刚才的表情和语气。他们是大学同学,但貌似私交并不好。所以这两人似乎应该没有什么联系,为什么自己稍有变化就会想到他呢。 买过菜回来,悠草也不愿在想这些找不到答案的事。当务之急是要找到新工作,才能继续维持生计。可她却不会想到,那个最不愿意见到的人居然已经站在小区门外等她了。 他依旧穿的很潇洒,上身是淡蓝色的短袖衬衫,下面则是笔挺的西裤。戴着金丝边眼镜,看上去是多么惹人注目的帅哥一枚。 “我是为你的工作而来。”李翰托了托眼镜,迎着太阳,笑得如此无邪。请牢记本站域名,[屋?檐?下的拼音后缀是] 第101章 落寞的约会 可惜如此看起来温暖的男人却让悠草感到一阵阵冷意,仿佛笑的越灿烂,就会让人觉得越恐怖。 “我的事不用你管。”悠草脚下的步伐顿了顿,继续向前行。 李翰并没有拦住她,提高声线说道:“我现在缺一个助理,每月四千块的工资,还能签合同。怎么样?”看悠草没有停顿的意思,已经愈行愈远,他又喊道:“你想守护程谷元,至少要找份赚钱的工作吧。” 恶魔果然是恶魔,即便是寥寥几句,都会像咒语般钻入你的心里。给大学的博士生当助理还能签合同,这是多么荣耀的工作。比起在超市里熬夜点货或是去医院里当护工不知道强多少倍。 何况在悠草的心底还有个几乎想都不敢想的愿望,那就是上大学。如果能留在学校里当助理,那么这个愿望或许就不再是奢念了。 但对方是李翰,纯粹披着羊皮的狼,将自己交给他就等于默许了一切。 这一天悠草都过得闷闷不乐,虽然知道应该抵制魔鬼带来的,可偏偏这就像是活了一般拼命往她的心里扎去。 云姐大概是头天玩的有点过头,懒懒地跟悠草打电话告诉她只要晚上过来就行了。这样晚饭时间就可以拿来跟秦炎柏过个二人世界,想到这里,悠草沉重的心情好了不少。 原本下午是有个外勤要出的,但秦炎柏借口说要去找云姐的嫌疑人就推了。一下班就赶忙冲出公安局,远远看到悠草正站在不起眼的角落。 她换了件t恤,牛仔裤和鞋子还是昨天穿过的。在秦炎柏的记忆中,她好像没穿过裙子。按理说这样美丽的女孩,穿上裙子肯定会迷倒一大片。 “我们去哪里?”秦炎柏瞪大眼睛,似乎有点紧张。 悠草微笑着:“先去吃饭?然后是不是就该去云姐家里了?” 晚饭是在一家颇有气氛的餐厅进行的,秦炎柏为了找到这里,特地在手机上查了一下午。功夫不负有心人,无论从环境还是装修,都特别适合情侣就餐。 他们选了一处僻静的雅座,秦炎柏特地点了几个网上推荐的菜式,看起来色香味俱全,还真是让人很有食欲。 “这里的菜好吃吗?” 悠草见秦炎柏小心翼翼的样子,“扑哧”一声笑出来,“我觉得如果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吃什么也都无所谓对吧?” 悠草身上仿佛有种特殊的磁场,总能让这个毛毛躁躁的他瞬间变得安静下来。或许这就是愿意与她呆在一起的原因,那是种没有缘由的舒畅。 但接下来的时间却让两个人同时感觉到尴尬,因为除了吃饭几乎再没有什么话题。偶尔说一两句云姐,再也接不下去了。 而家里或是工作似乎都不能提及,或是没有交集,也谈论不起来。 原本两人全都热情期待的一顿晚餐,到最后却变得落寞收场。 悠草低头吃着菜,心里漾起淡淡的忧伤。即便是两情相悦,得到所有人的祝福又有什么用?她永远不可能和秦炎柏合拍,根本是完全不同世界的人。请牢记本站域名,[屋?檐?下的拼音后缀是] 第102章 牵手 吃过饭出来,悠草兴致寡淡:“我们回去吧?” 秦炎柏似乎还不放弃,指了指不远的一处夜市:“要不去逛逛?” 悠草犹豫了下点点头,反正时间尚早,去云姐家里也没什么事做。 夜市距离餐厅倒不远,过条马路再走几步是了。熟知让悠草没想到的是,就在过马路的时候,秦炎柏就那样自然地拉起了她的手。 他的手湿且温润,宽大却很柔软。从肌肤透过的那种似乎麻酥酥的电感,让悠草不由得心跳加快。 “还记得咱们第一次在夜市见面的事儿吗?”秦炎柏一开始捉住悠草的手心里也有些紧张,于是想找些话题把这份紧张化解开来。 悠草微微点点头,那么难堪的事想不记住都难。但如今说起来,倒像是别人的笑话似地,也没那么难为情。两人一路笑着回忆那天的事,从饭桌上开始的落寞悄然消失了。 夜市果然是情侣们的天堂,这里熙熙攘攘的不是年轻女孩就是一男一女的搭配。 像是怕丢了,秦炎柏牢牢捉住悠草的手,丝毫不肯松开。 悠草就由他拉着,心情似蝶飞舞,带着稍许的甜蜜。 走到一处卖头饰的摊位前,这里大概商品种类新颖,吸引了很多女孩子。悠草也颇有兴致的立在旁边,左右的观看,最终拿起只羽毛形状的发卡放在手里观看。 发卡做得很美,只点缀了几颗水钻。造型简约c恰到好处的流线,没有过多的华光异彩,只有些许闪耀却显得格外别致。 “这个挺好看,很适合你。”秦炎柏的话是由衷的,虽然他不懂女孩子的东西,但却觉得这枚发饰戴在悠草的头上会很好看。 悠草摇摇头,又放下了,转身拉着秦炎柏向前走去。 “干吗不买?难道不喜欢?”秦炎柏恋恋不舍地回头望了眼,那发卡平凡地呆在璀璨之中。 悠草没做解释,她不想告诉秦炎柏自己从没为了打扮而多花过一分钱。所有穿戴都是迫不得已才买,至于扎头发也不过是根黑色的皮筋。 就像洋溢在女孩们脸上的青春,似乎从没有属于过她。 逛完夜市,悠草脸上散发着熠熠的神采。这样简单的业余活动,她也几乎没怎么享受过。玲琅满目的商品,即便只是看看也足以让人开心。 相握的两只手,此时已经全是汗了。虽然都不舍得放开,可这样攥着着实难受。 悠草还是将手抽出来活动下,发现都有些僵了。秦炎柏也不好意思地将手在裤子上蹭了蹭,心里有点恼自己竟然只知道拉着却忘了这样人家难不难受。 走到一处街口,秦炎柏立在马路边上想打辆出租,悠草是个节约的人,想到大概公交也可以到别墅区。 “放心,你这算公事,我去单位可以报销的。”秦炎柏撒了个小谎。 悠草点点头,似有些心事:“那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可以破案?” “应该不会太久,已经全市撒网了。”秦炎柏担心地望了眼悠草,“你是不想做了吗?不要紧我可以跟云姐说的。” 悠草苦笑着摇了摇头,她是有多么希望这份工作能永远做下去。既可以赚钱,又可以欺骗自己继续做着美丽的童话梦。 只是梦永远都是梦,醒来还必须面对残酷的现实。请牢记本站域名,[屋?檐?下的拼音后缀是] 第103章 原配来啦 一连几天这样的生活,秦炎柏和悠草每天晚上都会一起吃饭然后再去云姐家。白天悠草会积极地四处找工作,可一点好消息也没有。 因为有许多工作岗位是她不能胜任的,而另一些则是她所没有信心去投简历的。高中毕业的学历,恐怕也只能去劳务市场寻找机会。 但保姆c钟点工这样的工作,许多雇主都更信任那些四五十岁的大妈们。 所幸每天糟糕的心情都能因为晚上见到秦炎柏而被抚平,这是她目前唯一能感受到的快乐。就像是被缝在密不透风的黑暗世界中,秦炎柏是那仅有的亮光。 周五的下午,悠草又站在老地方等着。公安局进进出出的人早已经有人注意到她,有时还会窃窃私语的说点什么。悠草敏锐的能感觉到,于是将头垂的更低。 秦炎柏第一时间从局里冲出来,兴冲冲地跑向悠草:“晚上想吃啥?” 悠草还没说话,从旁边走过个人来,声音不阴不阳:“晚上她只能跟自己吃了。” 秦炎柏转头看去,脸上表情不由沉了下去,因为来人正是蔡子清。 自从那天他被云姐喊去夜总会,就再也没见过蔡子清。两人在餐桌上没谈完的话题,依旧悬在那里。 蔡子清痛苦地度过了几日,一直纠结着要不要主动联系秦炎柏,最后她还是决定亲自过来看看。 没想到老远就看到悠草站在那里,那嫉妒和恨意,一起涌上心头。 “子清你先回去,我和悠草是要办正事的。”秦炎柏想将蔡子清拉到一边,却发现并没那么容易。 蔡子清站在哪里冷冷望着两人,颇有种女王审判的意味:“你感觉我会走吗?” 这种情况颇有种原配找上门来的感觉,悠草赶忙道:“你去吧,云姐那里我自己也可以,反正这几天也都相安无事的。” “他们可都是,如果遇上你肯定摆不脱的。” “好了吧!这是在我面前秀恩爱?”蔡子清恨恨地望着两人,牙齿着下嘴唇。 最终秦炎柏还是被蔡子清带走了,望着他们的背影,悠草自嘲地笑了下。这原本才是合适的一对,自己又算得了什么。 在公安局外面的街边随便吃了点东西,悠草舍不得花钱打车,就近找了公交车站一路往别墅区去了。因为那里是郊区,辗转了两部车才到了边缘地带,此时天已经黑了。 又走了二十分钟才到了别墅区,望着园内的风景,仍然是那样迷人,可她却没有心思欣赏,骗人骗己的事早晚带来更多的失望。 这样的梦或许早醒了还是好事,否则带给自己会是更难以自拔的迷恋。 云姐在家里也刚刚吃过饭,几天没出门显得有些慵懒。看到秦炎柏没一起来,略有些意外。但还是很开心的将悠草拉进来,坐在客厅里闲聊。 两人正聊着,忽然看到凉台那里人影一闪,云姐有些好奇准备过去看看。熟知忽然窜进两个男人来,一人控制住了云姐,另个直扑悠草而去。请牢记本站域名,[屋?檐?下的拼音后缀是] 第104章 鲜血如柱 原来敲诈云姐的两个男人早就盘旋在别墅周围,前段时间看到秦炎柏在也没有冒然露面。今天瞧见悠草自己来的,认为时机成熟,便立刻从凉台翻了进来。 云姐惊慌失措,先是拼命的大叫,熟知让把明晃晃的刀堵住了嘴。 “闭嘴!再喊就捅死你!” 悠草不敢轻举妄动,屏气凝神地望着两个男人,潜心观察。果然都是明星相,长的一表人才。可惜现在满面狰狞,让人从心里厌恶。 “钱准备好了吗?”拿着刀子的那个高些,应该是所谓的“长腿欧巴”。 云姐吓得花容失色,先是摇摇头,又赶忙点点头。 “宋哥哥”咧嘴笑了笑,望了眼手底下一言不发的悠草,狞声道:“那就赶紧拿钱来,否则给你们俩” 云姐其实根本没准备那么多钱,这两日都有秦炎柏保护,她就松懈了不少。而且已经给这两人五十万了,侥幸地认为他们不会真的还想要另外五十万。 如今看到现在这样,她一时也没了主意。于是拼命给悠草使眼色,要她想办法。 “长腿欧巴”没耐心继续墨迹,抓起云姐用刀逼着上楼去拿钱。 云姐是更加慌了,她真怕万一对方没看到钱,就真的用那刀子给自己一下。可现在不去,恐怕马上就会有血光之灾。 正在两人向前挪动之时,悠草忽然站起来推开“宋哥哥”,向楼上跑去,边跑还边喊着:“嫌疑人出现了!秦队长!嫌疑人出现了!” “不准跑!”“长腿欧巴”松开了云姐伸手去抓悠草,下意识地用刀划了过去。 悠草被抓了个趔趄,一转身那刀子直接割开了她胳膊上的肌肤,鲜血如柱。 看到血,云姐惨叫一声,顿时慌得没了主意。 而此时被悠草推开的“宋哥哥”猛然反应过来,赶忙转身向窗户那边跑去:“快走!这屋里有埋伏!” “长腿欧巴”也像是反应过来,转身向外跑去。 悠草死死捂住自己的胳膊,钻心的痛让她有些站不住,歪在旁边的沙发上。看到不知所措的云姐,忍住痛喊道:“打110,要么叫保安啊。” 这才提醒了云姐,赶忙拿起电话报警。悠草见手指止不住血,从旁边的茶几上抓起块白色的毛巾死死按在伤口上。 但大概伤口太深,很快白色的毛巾就被红色的鲜血沁透了。 报了警云姐才算定下心神,这才有功夫去看悠草。此时她已经脸色惨白,很是虚弱的样子。 “我叫救护车哦不,我现在就开车送你去医院。” 怎么到的医院悠草已经昏昏的有点闹不清了,只知道自己被人放在床上快速在走廊里跑着。到底出了多少血她也不知道,觉得浑身越来越冷了。 应该不会有事的,没听说过谁会因为被割破了胳膊而死掉。但是为什么这样冷,眼睛怎么睁也睁不开。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白天了。悠草这次睡的很香甜,没做任何梦。她知道自己会醒来,因为老天根本不会放过继续虐待她的机会。 “你醒了?”首先引入眼帘的并不是秦炎柏,而是看起来很憔悴的云姐。 悠草努力地坐起来,左右在寻找什么,然而让她失望的是并没看到想要找的人。请牢记本站域名,[屋?檐?下的拼音后缀是] 第105章 散5伙 云姐见悠草醒了,赶忙喊来大夫对她进行检查,所幸的是因为年轻身体好,伤口恢复情况很不错。大夫嘱咐只要再查两个血项就能出院了,回家静养便可。 悠草几乎没用心听大夫的话,脑子里想的都是秦炎柏。他为什么没来?他在做什么?是不是抓到两个犯罪嫌疑人,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如约中断了。 是,这个约定是自己做的,秦炎柏不过是在执行而已。 可他说爱自己的,难道爱情就可以这么轻易的被约定么? 云姐守在悠草的身边,她是个过来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多少能猜到些。 云姐拿出只杯子替悠草倒了热水递过去,对她是感激的。在那样混乱的状况下,多亏了悠草急中生智的那声大喊,才吓退了两个歹徒。 但总高高在上的她已经放不下身段道谢,只是委婉地说了些看似莫名其妙却两人都懂的话。 这个女人虽然脸上已经染上了风尘和沧桑,但窗外的光淡淡地落在她身上还是显出了优雅的气息。 她说:女人这一世若没有爱过算是白活,但如果不计后果地只专注爱一个人,那比白活更可悲。女人得学会爱自己再去爱别人,要学会将自己的感情收放自如,才能不会败得很难看。 悠草歪着头望着她,心里想着这段与自己关系不太大的话。云姐大概以为自己苦恋着秦炎柏,却迟迟得不到回复。或者,以为像秦炎柏如此优秀的人,眼光不会只盯在一个女生的身上。 但这番话却让她有了新思考,对于程谷元,自己算什么?曾经以为那份青春的悸动,早已经消失殆尽,如今剩下的只有还债。这种罪孽深重的自责是不是也可以收放自如?如果说败,早在四年前推他下楼的瞬间,自己已经彻底败了。 直到出院悠草都没看到秦炎柏的影子,虽然心凉如水,但也在承受范围之内。她早就无数遍的告诉自己,那不过是场镜花水月,不会有结果的事越早结束越好。 云姐将悠草送回小区,不但付了所有的报酬还多给了两万块作为精神补偿费。不管悠草怎么拒绝,最终还是盛情难却。 低落地回到家中,悠草看着程谷元和满屋狼藉,是第一次从心底里升起厌恶的感觉。她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过的让人恶心,就像是看不到亮光的深渊,一辈子躲在黑暗之处。 悠草瞅了眼程谷元没说话,转身进到屋里,栖身躺在床上。但程谷元并没有让她消停的意思,那似乎刺耳的轮椅声越行越近,最后在床边停住了。 程谷元长长叹口气,沉默着像是在等待,悠草并没有睁眼看他。那心里似乎翻腾着一种像是青春叛逆的东西,令她极不愿意看到这张沧桑的脸。 没等到悠草的话,程谷元像是明白了什么,忽然嘴角微微向上扬了扬:“咱们散伙吧。” 悠草猛地睁开眼睛,起身不可思议地望着这个满脸沧桑的男人。 “恩,散伙吧”程谷元又重复了一遍,“我们之间也该走到尽头了。”请牢记本站域名,[屋?檐?下的拼音后缀是] 第106章 结婚吧 悠草定定望着程谷元,忽得又躺了回去,闭上双眼:“说这样的话有意思吗?” 虽然佯装淡定,但悠草不能不承认,程谷元的话在她的心里犹如投进了大石,引起涟漪不断。虽然这正是她不愿承认却一直不断冒出的念头,但想要去做的可能性几乎是零。 程谷元望着悠草,那烦乱的胡子茬和带着血丝的双眼,像是一个已经走向绝境的人。他的目光很复杂,像是看不懂又像是也不会被人看懂似地,直勾勾盯住眼前这个苍白的女孩。 对峙了许久,悠草始终没有睁眼,像是抗拒又像是逃避。 “我明天就搬走。”程谷元转身推着轮椅离去,却感到身后一拉,停在那里。 悠草坐在床边,一只手紧紧拉住轮椅的把手,紧锁眉头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冷哼道:“欲擒故纵的把戏就别演了,离开我,你还能活吗?” 这句话让记忆转回到了一年前,悠草从监狱出来后花了几周的时间找到了正躲在仓库里苟且过活的程谷元。 场景重现脑海,眼泪便填满了双眸。昔日那精神干练的男人,竟然只坐在仓库的一角吃着发黄的馒头。若是坐在街头,或许会有人上前扔下几块钱。 从那瞬间开始,悠草便下定了决心,此生一定会照顾这个男人。 只是刚刚过去一年,曾经坚定的心竟然被动摇。这一路走来,是如此艰辛,现在的她只想找个肩膀休息下。 但她如果走了,程谷元该怎么办?被自己搞垮的一生,将重新面临乞丐般生不如死的日子。 程谷元是从农村飞出的金凤凰,当年是在村里多少人羡慕的目光中踏上大学之路。所以他懂得珍惜,从大一就开始勤工俭学。但别人不知道的是,他这样的金凤凰是回不去的。 因为如果变成残疾回到村里,父母就成了大家的笑柄,所以程谷元宁可选择留在城市里流浪,变成父母口中的不孝子。 悠草长叹一口气,起身下床缓缓地推着轮椅,将程谷元送到他的房间。这每一步走的极慢,像是异常的艰难。 或许在几分钟前她还在犹豫是不是可以放下这个包袱,选择新的开始,而现在每走一步便是更加夯实了放弃幸福的决心。 即便是为了姐姐,她也不能扔掉他。或许就是命运,她永远无法摆脱的人生轨迹。 程谷元仍由悠草推着,直到听见她离去的声音,才扬声说:“即便度过这次,还会有下次。不如趁早放手,你我也都算解脱了。” 悠草停下脚步,蹙了蹙眉头,微微抿着嘴:“这两天我是去打工了,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何必自欺欺人?虽然成天被关在这座屋子里,可你过的怎么样,我心里很清楚。虽然是你将我变成残废,可已经受到惩罚了不是吗?何必再继续折磨自己” “我们结婚吧。”悠草忽然转过身来,走到程谷元的面前,直刺刺地望着他,那五个字说的掷地有声。 程谷元怔怔地望着悠草,忽然冷笑起来:“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第107章 反对的理由 悠草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是挥出了一把剑,急切地想要斩断与秦炎柏的情丝。或许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不再左右摇摆。 此生她的命运必定要与眼前这个男人绑在一起,就像已经设计好的拼图,若放在别的位置便会格格不入。 即便是有再多的青春冲动,为了爱情可以不顾一切,但那样就会伤害到别人。比如,慈祥善良的秦大妈,这个让她一直心存温暖的人。 “这样你就不会再担心了。” “要结婚究竟为了谁?”程谷元阴骛地望着悠草,“为了我还是为了” “就为了我自己。”悠草知道程谷元要说什么,斩钉截铁地给了回复,转身离开。 接下来的时间,屋子里死寂一片,两人都在自己的屋里没有动静。悠草缩在床边的一角,蜷着身子,用嘴啃着指尖。目光呆呆地盯着不远的某处,在思考着什么。 在家蜗居了几天,悠草又开始了新的忙碌。早饭的时间,她轻描淡写地告诉程谷元最近会去寻找新的住处,工作也会尽量找白班制的。等一切安定下来,就去领证登记。 程谷元保持沉默地听完悠草所有的话,偏头看着,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平静。 “你考虑好了?我是说跟我结婚的事。” 悠草低头喝口豆浆,下巴轻点了下。 “可我没说同意呢。”程谷元将手里的油条一股脑地塞进嘴里,狠狠地嚼着。 “为什么?难道你要等她回来?放心好了,她回来我会让地方的。” “我不等谁,虽然残疾了,也不能跟一个不喜欢的女孩结婚吧。”程谷元斜睨悠草,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目光。 悠草冷眼盯着程谷元喝完豆浆,拿纸擦干净手和嘴,然后转身向屋里去。直到临进门的时候,她扬声说:“反正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结不结婚也没所谓。” 程谷元顿了下,没回头继续进屋去了。 的确,结不结婚对他们二人来说不过是多了张证而已。可悠草知道这小红本本就像墙角堆着那团已经落了灰的麻绳,能捆住的是身体却非心灵。 然而身体虽然被禁锢了,心又有谁管得着呢。 大约一个星期后,悠草从外面回家,意外地瞧见秦炎柏正站在楼道门口。瞧样子他是在等人,悠草迟疑了下,还是迎面走上前去。 这种时候自然要装着什么都没发生过,一个星期的时间,足够说明所有的问题。 看到悠草,秦炎柏赶忙站直身子,殷切地瞪大了眼睛迎上前。 “有时间吗?我想跟你说两句。” 原来是在等自己,悠草心里微动了下,旋即露出客套的笑意:“可我还得回家做饭,这里说行吗?” 秦炎柏有点尴尬四处看了看,现在正是下班时间,人来人往的显然不很方便。可悠草的表情和声音,似乎没有商量的余地。他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压低声音说:“小区外面的咖啡厅,就一会儿行吗?” 秦炎柏脸上的憔悴让悠草有些不忍心,她想着反正也该说清楚,于是缓缓点了点头。 第108章 逆转 咖啡厅虽然就在小区边,但悠草却从没进去过。那种地方对她而言太奢侈,无论是钱还是精力,她都没有条件去消遣。 点单的时候,悠草要了杯卡布奇诺,因为除了这种咖啡,其他口味是不怎么喜欢的。 秦炎柏点的是摩卡,而后两只手缩在桌子下面坐在对面,眼中含着话却似乎不知该如何开口。 悠草似乎能感觉到对方要说的话,但有些事说出来就会变得更难收场,于是抢了先:“正好我也麻烦你跟秦大妈转达下,过段时间我们就搬走了。” 这句话无疑给秦炎柏来了个措手不及,他原在心里还在盘算着如何继续向悠草表达自己的爱意和决心,却没想到事情竟然已经演变到这一步。 “可”秦炎柏想说可前两天咱们俩还好好的,但想到“恋人”二字是有那么个时间期限的,又将这句话咽了回去,“可我妈说并不着急的。” 悠草冷着脸,拿起侍者端来的卡布奇诺狠狠喝了一口,其中苦味与奶香的混杂正如她此刻的心情,是有多么纠结。但正如所有咖啡的基料,最终还都是让人无法直视的苦,即便装饰了许多的香甜。 “既然你不方便先说,那就我先来好了。”悠草拿着咖啡杯仔细瞧了会儿,猛然抬起头来,“我们很快就搬出去,然后会去登记结婚。” 最后两个字就像当年扔到日本的原子弹,顿时在秦炎柏的心里炸开了。他惊慌地瞪大眼睛,却有些不知所措的语塞了。 悠草努力稳住心绪,仍是冷冷地看着秦炎柏,就像在说件多么平常无比的事:“到时候可能就不给你和大妈发请柬了。” “你考虑清楚了?终身的幸福不能” “秦警官,我的幸福当然自己会考虑清楚。即便程谷元有残疾,你也不能剥夺他娶妻生子的权利吧?何况在现如今这种花花世界里,残疾人也未必不是更好的选择。我们之间不必猜来猜去那么辛苦,反倒更洒脱些。有时候看上去是短处,可谁知道或许正是别人不具备的优点呢。” 悠草的眼神越发变得犀利,紧紧盯着秦炎柏,像是要特地说给他听的。一股脑的将心里的话倒完后,再没给对方留下任何说话的机会,她拿起东西转身离开了。 一出门便急速向小区奔去,直到进了电梯,悠草才喘过口气来。此时才感觉浑身松软,像是快要站不住了似地。她明白自己在拒绝什么,那是她曾经多么渴望的爱情。 但如今是现实还是自卑,让她将这扇面向真情的大门紧紧地关上了。 望着匆忙离去的背影,秦炎柏陷入深深的思考中。他的心被狠狠的揪了一把,痛的无法呼吸。可他更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让悠草变得如此陌生。 他知道在云姐家里的那段时间,悠草已经向自己敞开了心门,现在这样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一个星期,为了抓住两个犯罪嫌疑人,秦炎柏彻夜不眠的看视频找到他们的踪迹。 然而当他兴高采烈地想将好消息告诉悠草,并打算趁机一并表露自己坚定不移爱意时,事情竟然发生了如此的大逆转。 第109章 寻求最后的机会 问题究竟出在哪里?秦炎柏呆呆地望着咖啡杯,想到在云姐家别墅时悠草展现的那一抹柔情,就让他无法想象从此再难见面的那种煎熬。 既然给了机会,就足以证明她是喜欢自己的。那么只是为了赎罪?为了还债?她和程谷元之间的纠葛具体是什么,他竟然根本不了解。 秦炎柏想到这里,“嚯”地站起身来,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块钱压在咖啡杯下转身出去了。 虽然什么都不了解,但他明白,如果这次不把握住,意味着他将永远失去机会。 来开门的是程谷元,他看着还有些微喘的秦炎柏并不吃惊。只停了半秒钟,旋即向厨房的方向指了指,示意悠草在里面。 秦炎柏看到这家的男主人,方才气盛的感觉顿时消了一半。忽然他觉得自己有点像第三者似地,而且竟然把脚明目张胆地插到别人家里去了。 沉口气,想到悠草方才毅然决然的样子,秦炎柏脑海里突然跳出个新的想法,虽然这个想法让他更有几分罪恶感。 “我来是想找你谈谈的。” 程谷元脸上露出一丝意外,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推着轮椅转身将他领进自己的房间。 看着秦炎柏似有顾忌地向外看了眼,他配合地关上了房门:“放心,在厨房听不见这里的声音。” 被人瞧出了心思,秦炎柏稍有尴尬,但思绪很快就投入到此行的目的中。 “我是想问,你们真的要结婚了?” 程谷元像是早就料到,并没感到意外,只是淡淡地看着秦炎柏。可这种目光让对方异常的反感,因为这让他觉得自己就像呆在几百瓦的聚光灯下,无处遁形。 但既然是自己先找来谈的,当然没有理由退缩,于是挺了挺胸脯回望过去。 两人对视片刻,程谷元面带调侃之色,微微点点头,像是有些炫耀的意思:“悠草才刚跟我求婚的。” “你真觉得彼此合适吗?”秦炎柏原本还有些歉意,可对面这个男人所展现的挑衅之意激起了他心里的不悦。 程谷元挑了挑眉毛,望了眼自己的腿:“我这样的条件,还有什么可挑剔的?” “你不觉得自己无耻吗?” “无耻?”程谷元听到这个侮辱的词眼不怒反笑,“你作为第三者都不觉得无耻,我不过接受了别人的爱意,又何谈无耻?” “她求婚是真的爱你吗?”秦炎柏说着忽的走到门口拿起那团已经沾满灰尘的麻绳,“她是拿这个绑住了你,但你那根无形的绳子岂不是更厉害?” 看到麻绳,程谷元的脸色沉了下去,阴骛的望着秦炎柏:“你都知道什么?是她告诉你的?” 秦炎柏重重地将麻绳扔在地上,扬起一片灰尘:“她为了你拒绝了全世界,而你却还自私的要毁了她一辈子。” 程谷元脸上飘过一丝异样的神情,嘴角抖动了下却没说话。 “你知道什么,四年前我就已经爱上他了。” 两个男人都颇为惊讶的望向屋外,悠草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门正站在那里。 第110章 路人甲 程谷元用手指搓了搓嘴唇,似乎克制着什么。不说话,只是望着两人,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愫。 秦炎柏满脸皆是不信的样子,猛然上前捉住悠草的双肩,情绪相当激动:“四年前你要是喜欢他,又为什么会去伤害他?” 悠草冷冷的将秦炎柏的手拿开,那是种让人从心里寒凉的表情:“别总觉得自己什么都知道,若不是有爱恨情仇在里面,我怎么会推他下楼。就算当时我年轻不懂事,也知道伤人是犯法的。” “可是”秦炎柏想说可是你曾对我流露过真情,可偏偏看到悠草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后,又咽了回去。仿佛那几天的甜蜜,完全都不过是跟自己的逢场作戏罢了。 这种想法让秦炎柏有种颓败感,他觉得自己傻透了,怎么会冒然跑到别人家里去找这种难堪。现在的自己就像是个自作多情的二百五,进门前那种豪情万丈也瞬间消失殆尽。 “你要赏光留下吃饭,当然欢迎,我先去做了。”撂下一句话,悠草转身回去厨房。虽然是留人吃饭,其实逐客之意更甚。 秦炎柏脸色铁青站在那里,他完全没想到一时冲动会让自己如此下不来台。艰难地挪动着步伐,嘴唇翕动:“我,先走了。” 怎么迈出的第一步,又如何走出悠草家门的,他完全不记得了。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跌跌撞撞回到家,就连母亲跟他说话也没听清楚,只是支吾地应付了几句就回到屋里躺下了。 原来一切都不是自己想的那样,或许对悠草他内心是充满了保护弱者的豪情。秦炎柏以为自己凭着职业的敏感已经找到了悠草被捆住的真相,他的爱是救赎,能将这个女孩从泥沼中拉出来。 可怎么也想不到,悠草的表现竟可以这样淡然,仿佛自己只是个不相关的路人甲。 晚上秦炎柏没吃饭,一直躺在床上胡思乱想。迷迷糊糊中收到个短信,拿起来看是蔡子清发来的。 她向来都是高傲的性格,可短信却写得很平和,甚至有些低声下气。 “我们之间算是结束了?你对我再无任何留恋?” 秦炎柏拿着手机看了很久,然后快速写了条短信发过去:“在我心中你永远都是那朵最美的玫瑰,而我却不过是平凡的人。” 这句话颇有些矫情,算是另类的“好人卡”。但此时的秦炎柏能说什么呢,他也想过,如果没有夏悠草的出现,他们之间是不是会就这样继续下去。然后结婚c生子,就像许许多多的家庭,夫妻俩就那样,或是爱情或岁月渐生的亲情,渐渐携手变老。 但,现在他不能骗自己更不能欺骗蔡子清。 手机一直沉默,直到半夜两点多才忽然又传来短信的提示音。秦炎柏没有睡意,顺手拿起来,见上面这样写着:“如果没有夏悠草,你还会放弃我们的感情吗?” 事情就是如此,“如果”从不存在却满含了人们内心的奢念。秦炎柏有些心痛蔡子清,没有值班她从来都是早睡的,而这条短信恐怕是编了许多次才发送出去。 这个时间,蔡子清既害怕又希望得到一个什么样的答案呢? 第111章 恶魔的等待 夜深人静,最是感情茂盛的时间。看着蔡子清的短信,秦炎柏难免心生愧疚。他拿着手机仔细地发了条短信: “没有夏悠草或许还有冬梅花,我们俩之间的感情经不起时间的推敲。是我错,蹉跎了你的青春和大好前途,给你造成的结果只能说抱歉。只要我能做到的,你要什么样的补偿都可以。但感情,我再给不了。另外,你大可不必恨谁,因为我到现在也不过是孑然一身,很多事不过是我的单相思。” 一连两周,悠草的工作始终没有着落。她知道不能坐吃山空,可问题是像她这样没有学历还有犯罪前科的人,想找份心仪的工作着实很难。 而且现在招聘的条件都莫名其妙的古怪,要求中专学历,却还要英语四六级的水平。做个兼职销售,竟然还开出了全日制本科以上的学历条件。 悠草落败地向家的方向走去,思考着更多的可能性。也许拿着两万块钱,可以去夜市租块地摆摊也不失为件好事。 远远地看到小区大门,猛然瞧见有个如此熟悉的身影正立在那里。悠草心里不由“咯噔”一下,是他?又来做什么? 悠草知道对方早已经看到自己,所以想要临时更改方向是不明智的。索性假装什么也没看到,继续向里面走去。 立在门外那位风度翩翩的男人并没急着上前喊住她,而是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迅速拨了个电话。 “既然找不到工作,为什么不考虑下我的建议。” 悠草拿着手机停在小区门口,忽得转过身径直向那男人走去,双目直视着他依旧拿着手机:“我很想知道为什么你可以这么理直气壮地无耻。” “因为我觉得真爱没错,错的是表达方式。所以我在尽量尝试你喜欢的方式。” “哪怕我是别人的妻子吗?” 悠草的话果然有效果,直刺刺地扎上前,让那男人脸上悠闲自得的神情立刻沉了下去。他收起手机,跨步上前:“你要嫁给那个小警察?” 悠草冷笑下:“你倒是对我的事了如指掌,可惜你永远猜不到我的想法。” 来人正是让悠草从心里厌恶的李翰,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玉树临风的男人,她总有种从心里发寒的感觉。想到谢芸芸,真是被这样温柔笑容的脸折磨的死去活来,却还一心要为他付出全部。 这完全是邪教控制人神智的方式,而他现在却正在一点一滴地盘食自己,企图将她也变成那种无脑的教徒。 看着悠草冰冷的表情,李翰又恢复了方才的笑意,他轻轻摇了摇头,像是嘲笑自己的样子。 “我差点被你骗了,警察怎么会娶个劳改犯呢,就算他喜欢这个社会也不允许。” “那社会就允许一个高材生追求大学都没进过的罪犯?” 李翰严肃神色,看着悠草,满面诚恳之意:“我这里对你永远是绿灯,如果你愿意,我可以送程谷元去国外治病,这样你就可以摆脱那该死的罪恶感了。” 恶魔就是这样,永远会在你最软弱的地方等待着。 第112章 回不来了 无疑李翰的提议对悠草有着强烈的诱惑力,她收起手机转过头去,径直向小区里走着。 这样无言的离开,却让李翰看到了希望。他知道,悠草的内心已经动摇了,这个世界上没有融化不了的冰山,只是要看你是否能捉住对方的弱点。 李翰望着悠草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个正在走进自己圈套里的猎物。而他只需要缓缓收紧绳子,直到对方完全动弹不得。 c城的夏天总是显得特别漫长,因为不但湿热,昼夜的温差也不大。换句话说,如果不开空调,你总是难逃汗流浃背的袭击。 秦炎柏的警服每天都要洗,如果赶上下雨天,恐怕两件都不够换的。 而最近这段日子,他却似乎更加卖力的工作,常常会好几天都不着家。一件警服是湿了干了,干了又湿了,酸臭难当。 警队的同事总是笑话他,说拿着他的警服就足以去领导那邀功了。 其实这里面的纠结只有秦炎柏自己明白,他逼迫自己这样忙碌,是为了掩盖内心的烦乱和失落。若有空闲下来的时间,那总有一种痛在无时无刻的噬啄着内心。 但秦炎柏却没想到,与此同时,有个人与他一样,也被这种感情折磨着。 但女人的承受能力总是低于男人,最终蔡子清还是放下身段,亲自到警局来找他。 晚上秦炎柏跟几个同事正准备出门,猛然瞧见蔡子清站在不远处。他迟疑了下,还是跟打了个招呼跑上前。虽然短信已经说明了自己的心意,但总归两人没有正式的谈清楚。 “今晚你有空吗?”蔡子清看了眼那几个警察,眼中流露出祈求的神情。 秦炎柏见不得蔡子清为了自己会变得如此卑微,赶忙点点头,转身跟同事说了几句,然后又跑了回来。 “一起吃饭吧。” 一对前不久还打算结婚的情侣,而此刻已经各自被爱情折磨的憔悴无比。看着蔡子清凹陷的双颊,秦炎柏感到无比的内疚。 两人来到以前约会经常吃的餐馆,秦炎柏点了几个都是蔡子清爱吃的菜。 而这样原本是因为愧疚做出的行为,却让蔡子清落下两行清泪。 秦炎柏看不得女孩哭,赶忙抽了纸巾递过去:“你这干嘛?” “你还记得我爱吃什么,说明你心里并没忘了我。”蔡子清没接过纸巾,反倒是一把捉住了秦炎柏的手,“据我所知,你和夏悠草并没在一起,那我们为什么不能和好如初呢?” 秦炎柏也不好强行收回自己的手,只是委婉地将纸巾反手塞给蔡子清。 “因为我知道对你的并不是爱情,难道这也无所谓?” “难道你就肯定对夏悠草的是爱情?我们这么多年的恋情都是镜花水月吗?” 秦炎柏长叹口气,不知该如何解释。虽然他在爱情方面也并非什么专家,可他却明白无法再用以前的心情对待蔡子清了。 最终蔡子清没动筷子,她绝望地离开了餐厅。从秦炎柏的眼中她明白,这个男人的心再也回不来了。 第113章 意外来客 纠结在两段无果的爱情中,秦炎柏感觉最对不起的就是母亲了。她日盼夜盼,为了自己可以牺牲个人的喜好,只是希望能够早日看见儿子成家立业。可今天,他带来的只是空欢喜一场。 但秦母就是这样聪明且无私的女人,当知道儿子和蔡子清之间结束时,却没表示出市井家庭妇女那种喋喋不休的唠叨,反而选择了沉默。 她明白,儿子的心里也不好受,现在则更担心他这样闷不出声的会憋出病来。虽然不能允许夏悠草这样的女孩进秦家大门,可她宁可希望秦炎柏可以和自己争锋相对的吵一次。 像现在这样一直拖着,好几天不回家,回家也只是不做声,更让人难受。 可她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最好的选择就是陪伴。 但让秦炎柏没想到的是,他原本决定要全部甩脱c忘记的人和事,偏偏又主动找上门来了。而这次,则是让他颇为意外的程谷元。 最近局里正在为城郊黄金失窃案忙得不可开交,而他的任务则是无休止的看视频c监控。这种工作是最折磨人的,看一两个小时还好说,若是连续看几个小时,甚至整夜,那不抓狂才怪。 可这份差事却正适合现在的秦炎柏,脑袋像个木头,能活动的也就是两只眼珠子。 晚饭后大约九点多钟的样子,秦炎柏正泡了咖啡,准备看个通宵,手机却打断了他的工作进程。程谷元说他在公安局外面,有事想找他聊聊。 程谷元?秦炎柏挂了手机迟疑片刻,这么远的路他是自己来的?若不是自己来的,难道还有她? 为什么两人来这里?难道是要发喜帖么? 想到这里,秦炎柏的心情更沉闷几分,起身和同事打了个招呼下楼去了。但让他感到意外的是,只有程谷元自己。 秦炎柏四处环顾一圈,并没看到悠草的影子,这才把好奇的目光落在程谷元的身上。见他的轮椅上颇有些泥泞,像是沾了水又碾过了土。 “你找我是” 程谷元抬着头认真地望着秦炎柏,这是他从没有过的表情:“我和悠草的过去,你想知道吗?” 终是秦炎柏和队里请了假,两人一路走到不远处的广场。这里白天晚上都很热闹,好在边上有那么几处幽静的地方,常能遇到有情侣在这里约会。 秦炎柏递给程谷元根烟,黑夜中两只烟头,一明一暗的闪着,将两个男人莫名拉近了许多。 程谷元长长吐出口烟,开始缓缓讲述自己和悠草的过去。虽然秦炎柏内心是极度好奇出于什么原因,能让他对自己说这些,但现在他更希望揭开两人这层神秘的面纱。 夏悠草有个法律意义上的姐姐钟燕玲,这点秦炎柏也是知道的。但程谷元说的很认真,也不便打断他。 钟燕玲曾经是学校里的很多男生追求的女孩,却没想到幸运女神如此眷顾他,让这个从农村出来的男孩得到了她的垂青。那时候程谷元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那时候程谷元在学校意气奋发,没毕业就勤工俭学赚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成了学校里出名的大学生企业家。一面是情场得意,另一面则是生意场上给力。 然而谁也没想到,事情很快出现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第114章 事情的真相 毕业后钟燕玲就顺理成章的呆在程谷元开办的小公司里帮忙,一对小情侣把公司经营的像模像样。可程谷元渐渐的发现,公司里的账目越来越不对劲,让钟燕玲掌管的财物和银行账户,总有说不清楚的资金流出。 开始钟燕玲还能敷衍过去,时间长了,这被转走的资金越来越多,最终已经无法再自圆其说了。 而那时候正巧发现钟燕玲怀孕了,她用肚子里的孩子发誓,那些钱没有当作不正当的用途。两个人的矛盾就这样越来越深,经常会大吵特吵。 当时的悠草高中刚刚毕业,年轻懵懂的少女,虽然喜欢姐姐也同时对程谷元产生了爱慕之情。但她知道,这份感情只能深深地埋藏在心里,绝对不能流露出来。 但看到姐姐和程谷元经常吵架,她总是挺身相劝,渐渐的也知道了姐姐和程谷元之间发生了问题。 那时候钟燕玲并没有跟悠草说实话,只是告诉她程谷元怀疑自己腹中的孩子不是他的。 在一次激烈的争吵中,悠草竟然看到程谷元拿着把水果刀走进办公室。两人发生口角后,撕扯着来到楼梯口。 钟燕玲被逼到楼梯口,眼看着就要跌下楼梯,而程谷元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情急之下,悠草上前将程谷元推了下去。 虽然不过短短的十几个台阶,却夺取了一个男人的双腿。大夫说因为脊椎撞击到了硬物,所以导致程谷元的双腿失去了运动的能力。 而当他从医院出来后,才知道这对姐妹一个出了国,一个进了监狱。 “也就是说,悠草始终不知道是她姐姐骗走了你的钱?而只是以为你不过因妒生恨才跟钟燕玲吵架的?” 程谷元缓缓摇了摇头,继续自己的讲述。 悠草坐牢后,他曾经探过监,将自己的遭遇通数告诉了她。然而悠草死活不肯相信姐姐是诈骗犯,并且苦苦哀求他不要告发。 为此事程谷元也咨询过律师,但人家说,一方面公司内部的事都有他的签字原本就说不清。而现在钟燕玲又去了国外,更是无从查起。 于是公司破产关门了,而他靠着手里仅剩的积蓄勉强度日。 “你说我该恨谁?我该怪谁?” “所以你就想方设法的将悠草锁在身边?明知道那是不公平的。” “公平?”程谷元冷笑了下,从口袋里掏出支烟点上,“那谁对我公平?” “可你现在良心发现了不是吗?”秦炎柏明白,程谷元能把一切告诉自己,是心有不忍。 程谷元沉默着,猛地连吸了几口烟,然后又将烟头扔在地上用轮子狠狠压灭。十指插入发中乱挠了一通,而后坐直身体,显得颇有些烦躁。 “可你知道我并没想捆她一辈子,更没想结婚,我不过是想靠着她等钟燕玲回来。” “如果钟燕玲一辈子不回来,你要怎么办?” 程谷元长叹口气,脸上的神情也有些异常,双目失神地望着不远处:“可现在这不是重点,我发现了更大的问题。” 第115章 程谷元的不安 竟会有更大的问题,秦炎柏不由屏住呼吸,心里隐隐感到不安。 “我有个大学同学,现在对悠草展开了猛烈地追求。”程谷元抬起头,双眼竟闪动着恳求的目光,“我身体残疾,想必是无法保护她的。” 秦炎柏有些不解:“你要我去帮你赶走情敌?” “不不!”程谷元轻叹口气,像是不知该如何解答,思考片刻才继续说,“虽然目前并没有特别之处,可我就感觉不对劲。” 不对劲?秦炎柏在心里不由冷笑了下,原来这个男人是怕了。他竟然会恐慌到要自己帮他挽留住悠草。 “凡事讲证据,单单因为个人感觉就来寻求警察的保护?” 听到秦炎柏硬邦邦的回答,程谷元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的确,他并没有证据,只是感觉这段时间悠草有些不对劲。 那天她回来告诉自己,已经找到了合适的工作。但具体是什么并没有细说。但很快就接到了李翰的电话,他语气间隐约带着得意,就像是在对自己的宣战。 程谷元的确并没有真的想要跟悠草结婚,虽然这一年来都在自我欺骗中度过。但当他听到“结婚”这个词汇的时候,沉睡的大脑遭到了强烈的冲击。 其实有人真的能给悠草幸福,他也并不是完全不能放手。可李翰就给他的感觉很诡异,仿佛在某处酝酿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或许是长期憋在家里的原因,凡事就越想越偏激,可能真的是自己多虑了。而且竟然如此冲动,不辞辛苦地独自跑到公安局来找秦炎柏。 “是我考虑不周,给你添麻烦了。”程谷元轻叹口气,“但李翰真让我感觉很不寻常。” 李翰?秦炎柏感觉这个名字似乎听过,顿了顿,见程谷元想要离去,赶忙喊住他:“李翰是谁?” “我大学同学,现在悠草跟他一起工作。” 李翰?秦炎柏耳朵听着程谷元的介绍,脑子在不停地回忆究竟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 “他现在是个在读博士生?”秦炎柏猛然想起来,那不是曾经和悠草一起出现在公安局的男人吗? 程谷元迟疑地点点头,不明白秦炎柏怎么会认识李翰。 秦炎柏倒吸口冷气,夏悠草竟然会跑去跟那个男人一起工作,难道她疯了吗。 “你认识他?” “你说悠草跟他一起工作是什么意思?” 程谷元将他也知道不多的情况通数说来,悠草目前跟李翰在实验室做助教,每天都能很早回来,而且一个月的薪水也很不错。 “那你觉的那里不对劲?” “李翰曾经是我大学同学,而且像是对我们的过去很了解。他曾经对我说,一定不会放弃对悠草的追求。但我就感觉到他身上的戾气很重,怕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来。” 秦炎柏此时已经无法平静了,如果上次在公安局的那件事根本不是悠草的诬告,那说明这个男人真的曾经企图强暴悠草。一个高智商的罪犯,真的想要做什么,恐怕是很难被别人发现端倪的。 可悠草既然知道,又为什么会同意呢? 第116章 赌博 两个男人担忧的事,夏悠草又何尝没有想到。她的确明明知道李翰伸过来的并非友善之手,可她偏偏就甘愿闭着眼睛往里跳。 但所有人都该知道,火坑都是被逼跳进去的。 悠草为这件事想了三个通宵,一个没有学历也没有工作经验并且有犯罪前科的女孩,在这个社会里想要找到份果腹的工作着实太难了。她没有可以依靠的爹娘,相反还有个需要照顾的男人。 李翰开出的条件实在太诱人了,能够在大学里工作,那是多么令人向往的事。她能赚到足够的钱养活自己和程谷元,还可以有机会再考大学。通往天堂的阶梯,又怎么能再去计较是天使还是撒旦的礼物。 当然,最坏的情况是什么,悠草并不是没想过。但那又怎样呢,程谷元也好,李翰也罢,终究都是逃不开的命运。如果能借着李翰的力量,而逃出现在的窘境,或许将来不会后悔今天的选择。 曾经她也收到过高校的录取通知书,那是她最向往的学府。而正因为一念之差,才让如此平常的大学之旅与她失之交臂。 而现在,想要再寻回当年的机会,是要付出多么沉痛的代价。 可如果能再找回曾经那张辉煌的红色录取通知书,她宁可付出一切。 答复李翰之前,悠草来到了谢芸芸的借书室。虽然这里开着门,但能看出生意并不好。 昔日那个活泼开朗的胖女孩,如今干瘦枯黄地坐在凳子上毫无生机。书都是很久没更新过的了,甚至书台上都积了不少灰尘。 看到悠草去,谢芸芸慌忙站起身来,有些局促不安。 悠草四处看着,故意避开谢芸芸,因为她不忍心看到好友如今的惨淡。 “你和李翰怎么样了?” 谢芸芸慌忙摆着手,急急发誓再也没跟李翰有任何瓜葛了。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是痴心妄想,是她一厢情愿的。 悠草缓缓转过身凝视着死党:“我现在要去给李翰当助教,你有什么好建议么?” 明显谢芸芸的眼中闪过丝不安,但很快就低下头将目光避开了:“那祝贺你,真的,真心祝贺。” “你没有什么建议或者警示的话吗?作为这么久的死党,是不是该说点什么?” 这是条怎样的路,恐怕谢芸芸更清楚几分。 “没有”谢芸芸的声音低下去,垂着的双眸乱在地上飘来飘去。 “知道了。”悠草微微点点头,转身准备离去,熟知谢芸芸在身后喊住她。 “如果可以不去就不必去。” 悠草没回头,站在那里许久,然后轻轻道:“知道了。” 踏出借书室,悠草心中涌上一股难以名状的酸楚,原来好友都是知道的,她并没有完全被蒙蔽了心智。她的样子或许就是自己的将来,究竟能在李翰那里得到什么,又将失去什么,都令她惶惶不安。 悠草将此行看做是场赌博,而赌注就是自己的未来。但不管怎样,想要从现在的生活中叛逃出去,都需要一个机会,无论这个机会来自天堂还是黑暗的深渊。 第117章 美好的诱饵 到实验室的时候,李翰正跟教授在一起。看到悠草,赶忙请她进来,热情介绍给自己的导师认识。 导师是个白发苍苍的学者,面色红润,精神矍铄,听说在学术界是颇有名望的。但为人丝毫没有架子,对悠草也很有礼貌。 事情进行的很正常,导师说了些客气的话后,嘱咐李翰带着悠草去人事处办理相关手续。 看着导师离去,悠草心里如沐春风,仿佛所有美好与幸福都在向她招手。尽管她知道这一切不过是短暂的浮云,而真正隐藏在背后的黑暗还未显露出来。 李翰像个老辣的猎人,仿佛要玩够了才会露出本来面目。他不动声色带着悠草去人事处办理了临时工的手续,而后又一一介绍了实验室里所有的情况。 李翰作为学校重点学科的博士生,每周要带两次硕士生的实验课。除此之外,跟随导师每天都要做大量的试验。悠草的任务则是为这些试验做准备,有时候硕士生的实验课,她也要留下来帮忙。 实验室是美好的,这里几乎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仪器悠草都未曾见过。听着李翰逐一仔细地介绍功能,几乎已经忘乎所以,完全沉浸其中。 做完全部的准备工作,李翰拿来间白大褂,又将悠草安排在实验室一角的电脑前。 “这以后是你的工作桌,电脑连着所有智能仪器,以后慢慢教你。” 悠草屏住呼吸小心打开电脑,这个她还不完全熟悉的东西。尽管程谷元每天在家里炒股都要用到,而自己真正的也只是远处看去两眼。 用电脑工作,这是现代一fficedy们的专属啊,仿佛标志着她也步入了这令人仰视的领域。 “好好工作,我不会亏待你的。”李翰伸出手重重拍在悠草的肩上,似有寓意地加重了后半句话。 就是这样简单的几个字,让悠草从美梦中惊醒。她明白,美好的背后还有让她忐忑不安的事正在等待着。 只是,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一过就是半个月,李翰不但没有做出任何非礼的事,反而对悠草总是无微不至的关照。倾心教她所有不懂的事,甚至在学生面前都会尊称她为夏老师。 哈,多么讽刺,一个高中毕业的劳改犯,竟成了这高等学府中的老师。学生们不知所以,跟着李翰纷纷喊她夏老师。 悠草只当这些都是工作的一部分,告诫自己别痴心妄想,安分做好每件事。然后静静地等待李翰的第二步棋,她知道对方绝不是善男信女,也绝不会白给自己这些好处。 李翰终是没让悠草的忐忑落空,一日实验课结束,他假意在旁边收拾东西,轻描淡写地说:“这个周末请你去我家做客,让你尝尝我的厨艺。” 悠草心里“咯噔”一下,咽了下口水,不置可否。 李翰转头看了她一眼,微笑道:“如果你怕有什么事,可以叫着谢芸芸,或者程谷元也行。” “那就都喊着吧。” 李翰脸上的笑容顿了下,旋即恢复方才的样子,无比温柔地回道:“好,都听你的。” 第118章 尴尬的饭局 从没想过李翰的家是这样的豪华,就连程谷元都有些意外。谢芸芸大抵是曾来过的原因,只是显得有些局促。 这是c城众多高档小区之一,楼层能看到海,屋里的装修大概是请专业装修公司设计的,颇有欧洲范儿。最重要的是面积,这一严重影响房屋总价的关键指标,粗略估计怎么也要一百五十万左右。 而且看房子里的陈设,应该只有李翰自己居住。如果不是家世颇丰,绝不会可能独自享受这样的豪宅。 所以,不管从外貌还是学识亦或是家世,李翰都是女孩们绝对心水的对象。 程谷元虽然明白悠草并不是普通女孩,但对于这样优质的男人又怎会不心动。或许离开自己是只是时间问题,但他并不希望悠草再落入另外一个火坑。 那晚秦炎柏将悠草和李翰进派出所的事告诉了他,这着实让程谷元狠吃了惊。两个男人为了悠草聊到很晚,程谷元将憋在内心许久的话统统倒给了秦炎柏。不知道为什么,面对所谓的情敌,他却没有丝毫的排斥,说完这些话反倒轻松了许多。 既然李翰做过这样的事,他一定还会伺机动手。对于悠草的根本不可能是真爱,而是强烈的占有欲。而一旦他得到了满足,悠草又会是什么下场? 程谷元有些恨自己,若不是因为自私的想要依靠悠草,恐怕也不会将她逼向李翰。而目前的形势,已经并非他所能控制的了。 李翰的手艺还算不赖,加上买了些时令海鲜,让餐桌看起来颇为丰富。只是坐在桌子边上的另三个人,各怀心事,表情自然也僵硬不少。 最终还是谢芸芸,端起酒杯怯怯地建议,该先敬主人杯酒,感谢今天丰盛的招待。 悠草自然瞧得见,李翰之前是有用眼神暗示过什么。那阴骛的目光,让人不由得浑身难受。 喝过感谢酒,在李翰的推动下,大家才开始慢慢吃起来。只是餐桌上并没那么热闹,最多也是程谷元和李翰聊聊大学的那些事。 原来李翰也是知道钟燕玲的,并且还开着玩笑说当年程谷元摘下了学校的校花,不知道羡慕死了多少男生。 这一餐吃的因为别扭,所以进行的特别快。悠草早早放下筷子,候在桌子边上大有副想要马上离开的架势。李翰并没有挽留,直到所有人离开小区,也没露出半分不妥的表情。他总是笑嘻嘻的,彬彬有礼,顺从悠草的意愿没有显露出半分不满。 直到踏出小区最后时刻,李翰声音很小却非常清晰地道:“下次,我单独请你吃饭吧。” 悠草装作没听到,赶忙向前走去,尽管她知道这种躲藏毫无意义。因为注定该来的事,早晚会来的。 回到家里悠草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拿着拖把清理卫生。程谷元却推着轮椅坐在客厅,颇有副谈谈的架势。 “不必劝,我的性格你也知道的。” “我只是想知道你答应了他什么?如果结婚,我是不是会戴上绿帽子。” 第119章 求婚 悠草停下手里的活,身子拄着拖把杆歪头瞅着程谷元:“你不会以为我们结婚就真的成夫妻了吧。” 程谷元没所谓地拿起支烟点上,晃了晃手:“这点觉悟我还是有的,但人总是活张脸。” “放心,你的面子我会给足的。”悠草继续拖地,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其实悠草的反应是程谷元预料到的,但有些事必须亲自经历过才能放弃。如今他阻拦不住的,也只能靠更有说服力的人。他知道,在悠草的心里,秦炎柏绝对占有很重要的席位。 是不是爱情,不敢肯定,但至少是有好感的。 秦炎柏这段时间一直焦虑地等待着讯息,但当知道程谷元失败后,内心的担忧远大于兴奋。 夏悠草不是普通的女孩,曾经在芳华初绽时被狠狠打击过,如果没有坚强的内心早就被击垮了。额头上的疤痕或许远不及内心受到的创伤,她需要有多么强大的意志力,才能坚强的活下去。 所以,这样的女孩就有比别人跟更倔强的性格,一旦决定的事不会轻易停下来。 爱情或许对于其他女生来说是欲生欲死,是全部世界,可对悠草而言,恐怕只是茶余饭后的调剂品。 但不管怎么说,都应该尝试下,秦炎柏希望能用自己的真心打动悠草。 秋老虎在c城一向猖狂,因为空气的干燥,太阳照在人的身上似乎更加毒辣。因为梅雨天气的远行,大家都纷纷将家里有些发霉的衣物拿出去晾晒。 周末悠草亦忙碌地将家里的被褥拿到天台晒,而那暖暖的太阳气息,似乎给她的内心注入了新的能量。她总会抱着被子贪婪的享受片刻,再收回家去。 但她没想到,收完最后一床被子的时候,瞧见秦炎柏带着母亲已经站在客厅里等着了。 秦炎柏的出现悠草多少预料到些,可秦母的出现,倒是有些意外。 招呼着秦母坐下,悠草旋即反应过来:“大妈,您放心,最近我找到新工作了。一旦攒够钱,就马上搬走。” 秦母没接话茬,只是满眼好奇地望了下儿子,像是等他说什么。 秦炎柏有些尴尬,搓了搓手:“我妈是我喊来的,并不是要赶你走。” “那是” “就索性直说了吧,当着我妈的面,今天我要向你求婚。” 求婚?这两个字犹如打入深海的鱼雷,闷闷地在两个女人心里炸了。 “拜托你,别胡说行吗?”悠草慌乱地盯着秦母越发黒沉的脸,有些急了。 “没有,我就是要当着我妈的面向你求婚,以表示我是多么的诚恳。” 秦母脸色越来越差,忽得拍着沙发扶手站起身来:“那你没考虑下我的感受?简直是胡闹!”说完就要离去,却被秦炎柏一把捉住了手腕。 “我就是要您知道,这个女孩我娶定了。” 秦母反手甩开秦炎柏,怒不可遏:“那你考虑过你妈的感受吗?荒唐至极!” 悠草冷眼瞧着这对母子,脸上丝毫瞧不出半点内心的波澜。对于她而言,世人的有色眼镜早已经打击不到自己。此时心中满满的感动竟来自秦炎柏的幼稚行为。 第120章 拒婚 然而悠草的表面丝毫看不出半点感动,相反漠然甚至带一点厌烦的神情告诉秦炎柏,自己是被打扰了。她不悦地将被褥丢在沙发上,甚至连余光都没撇过去,只是面对秦母肃然道:“我要跟程谷元结婚了,所以您也不必担心。” 秦母的愤怒戛然而止,其实她的生气多多少少是因为悠草。像这种不被看好的恋情,尤其是男高女低的情况,通常女人扮演的都是的角色。她发火说很难听的话,统统是想告诉悠草自己是绝对不会同意两人的关系。 现在既然女方已经斩钉截铁地回绝了,那么儿子这边,她只是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罢了。 这或许就该是故事的结束了,程谷元坐在屋里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现在的状况是预料到的,对悠草的执着也一筹莫展。 但谁都没想到的是,秦炎柏竟然无视两个女人的反应,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精美的戒指盒,猛然单膝跪地呈在悠草的面前。 “我没有花但我有真心,我的戒指很小,但一定能给你幸福。嫁给我吧。” 说着戒指盒被缓缓打开,里面放着一枚很小巧却璀璨无比的钻戒。 对于刚工作不久而且每月工资都上交给母亲的人来说,这枚戒指的确费了秦炎柏不少心思。他跟局里的人都借遍了,才够买最小的那枚戒指。 对于他而言,这不仅仅是枚戒指,根本是堵上了所有的希望。他要悠草还有母亲明白,自己是带着十二分的真心来的。 但既然是赌局,就不可能知道输赢。而且越是当你觉得自己稳操胜券的时候,结果就越出乎意料。悠草冷漠甚至是鄙视地望了眼那枚戒指,丝毫不为所动。慢慢走到沙发边上整理上面的被褥,这种无视让秦炎柏的心一点点落到谷底。 “秦警官,你有世界上最好的母亲和令人羡慕的女朋友。你该珍惜的是她们而不是别人的未婚妻。” 悠草抱起叠好的被子,看了眼秦母:“我还在忙,抱歉就不送了。” 望着悠草离去的背影,秦炎柏有些激动地想要冲上去,却被母亲一把抓住胳膊。 “让你妈留点脸吧,这辈子都没这么丢过人。” 悠草静静地走进房里关上门,抱着被子靠在上面注意外面的动静。直到大门“咣当”被关上,她才微微闭目,两行清泪直落下来。 她方才拒绝的不仅仅是幸福,更是她的爱情。如果说当初单恋程谷元是青涩懵懂的,那么她对秦炎柏那种感情则是炽热锥心的。但这份感情不会受到世人的祝福,更会伤了一个善良老人的心。 对于从小就渴望母爱的悠草来说,妈妈是多么令人神往的人。 吃晚饭的时候,悠草告诉程谷元已经留意了几处房子,很快就能搬走了。 “可结婚的事你并没征求我的同意。” 悠草对程谷元的反应并不意外,继续往嘴里扒着饭:“你没损失,如果我姐回来了,我就让位。” “我不会跟你结婚的。” 悠草点点头,夹了几根青菜塞进嘴里:“随你,反正我不会嫁给别人。” 第121章 商量对策 对于悠草的执着,秦炎柏和程谷元两个男人还真是犯了难。趁上班时间,两人又聚在一起商量对策。曾经敌视的两人,如今倒像难兄难弟,为了一个女人愁眉苦脸。 而且目前的状况尤为纠结,一个是不爱却非得结婚的人,另个是爱得可以放弃一切却求之不得的人。 两人脸对脸抽了一烟灰缸的烟蒂,始终没商量出个所以然来。其实跟谁结婚并不是重点,关键是要怎么才能阻止悠草目前疯狂的计划。 她这不是对自己或程谷元的救赎,而是飞蛾扑火,明知道是火坑还义无反顾地往里跳。 秦炎柏把烟蒂狠狠掐灭,紧皱着眉头想起李翰来,归根结底是这个男人的诱惑力太强。 “你们几年同学,这人什么秉性你不知道?” 程谷元捏着烟头思索起来,对他而言大学似乎有些遥远。那时候他意气奋发,好像没时间和精力把别人放在心里。 李翰和程谷元本就是两条路上的人,他当时学习似乎并没有非常出众。可以说当时的他只能用默默无闻来形容。 秦炎柏两手对搓分析着,李翰就算学习不够出众,但凭他的外表也不该是个甘于平淡的人。如果悠草没有说谎,他就真的有犯罪企图。按照犯罪心理学上的分析,这种人通常不会冲动犯罪,他所做的每件事都在计划之中。也就是说,他的犯罪不会是偶然性而多数都是必然的,即便不在这件事上体现出来,也会反应在别的事情中。 程谷元连连摇头,表示实在记不得当年的事情。因为如此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的确没有任何印象。 “那退一步讲,他会不会真的喜欢悠草?”显然这个问句,程谷元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秦炎柏摇摇头:“他如果真的喜欢悠草也是危险的,因为他的骨子里潜伏着一种不安定因素。犯罪是道坎,如果迈过去了,下次就还会继续。” 两人讨论了一下午也没有个结果,秦炎柏要程谷元别太着急,慢慢再想一想。毕竟他们的目的是要悠草离开李翰,办法也未必就仅限于那么几种。 秦母自打上次悠草拒婚后就对儿子开始不理不睬,她是要秦炎柏知道这件事绝没有商量的余地。可偏巧平时一贯孝顺的好儿子这次竟没有主动找自己坦白错误,反倒是总把自己关在屋里。 同小区的几个老太太听了秦母的讲述,都说她管得太宽了,现在年轻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这样下去恐怕连儿子都会失去。 秦母一撇嘴,告诉老太太们秦炎柏才不会的,她的儿子她了解。 但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直打鼓。她守寡养大的孩子,这辈子全部的希望就在他身上。如果因为一个女孩而跟自己反目,那真的得不偿失。其实悠草这个女孩倒也并不是无法忍受,秦母对她更多的是怜悯。 思前想后,秦母决定再跟儿子聊聊。万一对方心意已决,她也可以勉强接受。谁知还没走近房门,秦炎柏忽然从屋里跑出来,就喊了声要出去趟,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第122章 重新报案 秦炎柏不顾悠草异样的目光将程谷元喊出来,因为他想到个或许可行的办法。 “什么?!要我去报案?”如果可能,程谷元说不定就从轮椅上站起来了。他瞪着双眼不可思议的盯着秦炎柏,仿佛在看个怪物,“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如果能行四年前就立案了。” 此刻秦炎柏倒显得冷静,他目光深邃地望着远方,眉头轻皱神色肃然:“因为立案的话我就可以借助警局的力量找到钟燕玲,或许只有这个姐姐才能阻止悠草的疯狂行为。而你,也能解开这么多年的心结。” 没错,他就是想要逼着钟燕玲显身,因为无论是程谷元还是自己,已经完全阻止不了悠草。既然这个结的根源在那个自私外逃的女人身上,就必须要将她找回才能解开。 “可是” “你只管报案,我会主动请缨接下的。不管怎么说,咱们一定要试试。” 秦炎柏的“咱们”说的斩钉截铁,他是要告诉程谷元,这件事他们俩算是拴在一起了。 程谷元垂头掏出支烟来点上,闷闷抽了几口,而后猛然扔在地上重重道:“好,我豁出去了。” 对于秦炎柏的表白悠草只能装在心里,虽然她比同龄女孩经历过太多的坎坷,但同样憧憬美好的恋情。这样不顾一切的求婚,让这个只有二十二岁的少女怎能平静。那一幕,秦炎柏清澈的双眸,渴望的眼神,都一遍遍地在她脑海中重复展现。 是,如果可以能接受该多好。她不能不承认自己是真的爱了,她爱秦炎柏的冲动c爱他的幼稚,甚至爱他有时候那种不顾一切的犯二。 可是她身上背负着是程谷元的人生,是她欠下的孽债。毁了别人幸福的人又有什么资格获得自己幸福呢。 何况现在另一件事缠绕在悠草的心头,那就是李翰。这个就像是埋在身边的定时炸弹,越安静就越让人感到害怕。 已经过去了一个月,李翰不但没有任何过分的要求,反而对悠草各方面都照顾的非常好。在大学的实验室里,她得到了所有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待遇。 丰厚的薪水c学生们的尊敬,更主要的是在这里,她可以拿起书本学习,准备重新考大学。 但悠草知道现在的安静不过是黎明前的黑暗,李翰必定在酝酿着什么。 拿到薪水的这天,悠草显得很兴奋。以前做临工从没一下子拿到过这么多钱,而且还是以转账的方式。这种先进的发工资方式让悠草感觉更好了几分,仿佛自己真的一蹴而就,从打工妹变成了白领阶层。 看着取款机上面的数字,悠草的眼睛竟然模糊了。看了好一会儿,她才迅速按下数字,准备将钱提出来。熟知这时候手机却响起来: “怎么样?机器上的数字让你很满意吧。” 悠草顿时沉下脸来,而后赶忙向四周看去,但似乎没什么收获。可电话里明明就是李翰的声音,他就躲在个能清楚看见自己的地方。 第123章 周旋 悠草想挂了电话,但她知道这么做根本没用。李翰不会因为挂线而消失,自从选择了做助教这条路开始,他就已经如影随形地绑定在自己的身边了。 但没想到的是,李翰自己挂了电话,悠草取出卡里的钱放进包里,努力镇定心情往家的方向走去。只是没几步就看到那辆熟悉的车子正停在马路对面,而那个风度翩翩的男人就立在车前望向这边。 悠草顿了顿,迈着步伐缓慢走上前去。 “你找我吗?” “我认为你会跟我有感应,不是吗?”李翰斜睨着悠草,眼睛向车上扫了扫。 “我不懂。”悠草没动作,歪着头看李翰,“你这么做到底为什么?” 李翰缓缓挪过身子,轻轻拿起悠草的手来回抚摸。虽然动作是这样的温柔,却让悠草从心底里感到恶心。但她没做任何反抗,仍由他那么做着。 “难道你不知道我爱你?这份感情多么显而易见。” “可我觉得你不过是为了发泄个人私欲而已,其实花这么多精力倒还不如去找个小姐更来得快。” 悠草的话让李翰面色变得僵硬起来,他将悠草的手放在唇边轻点了下,似乎有些不舍地放开转而看向她的面容。 “找个小姐一晚才需要几个钱?而且只要我肯,就会有大把的美女主动献身。所以,这才是我对你的真爱,懂吗?” 面对李翰如此近距离,悠草感觉浑身都是鸡皮疙瘩,但依然保持镇定。因为她知道,今天是李翰来找自己“结算”的日子。若不垂死挣扎,那就会步谢芸芸的后尘。 “可我并不觉得,都说爱一个人就让她幸福,我并不幸福。” 李翰皱起眉头,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悠草。面上显出几分不悦:“你有点贪得无厌,我给了你稳定的工作c高尚的身份,考大学的希望,还有帮你摆脱程谷元的承诺。到现在竟然还说不幸福?” “因为我不爱你啊,你做的这一切都可以让我感谢你,但我不爱你如何幸福?” 李翰似乎被激怒了,暴躁地来回走了两圈:“那你爱程谷元?那个瘸子?或是爱秦炎柏那个穷光蛋小警察?” 悠草摇摇头,一脸清高圣洁的样子:“我没爱谁,只是还没爱上你而已。” 李翰的反应让悠草看到些希望,他果然是完美主义者。各方面都极度优秀的人,一般是不会允许自己有缺点。或许利用这个心理,可以让自己逃得一劫。 悠草心里嘲笑自己的侥幸,她当然也做了最坏的打算。原本没有李翰,说不定她也会沦为烟花女子,没有学历更没有门路的女孩子,拿什么赚钱养活自己和一个残废的男人。 目前的处境如履薄冰,但还有希望保存自己的贞洁,虽然这样做有些卑鄙。 李翰猛的转过身一把拍在车上,与悠草脸对着脸,甚至能感觉到他呼出微热的气息。 “用这样的办法来激将我没用的,你拿了我的好处岂能这么逍遥?” 第124章 激将法 悠草心里甚是失望,她知道自己的小伎俩还是没起到作用。李翰是个聪明人,又怎么会被自己几句话就打发了。但表面上她仍很平淡,没流露出任何端倪。然后拿开李翰的胳膊,兀自坐进车里,嘴角撇了下,显露出极度的轻蔑。 李翰阴沉着脸坐在驾驶座上,没急着发动车子,盯着悠草瞧了会儿问:“你这个表情代表什么?” “你该能猜到。”悠草不看他,只冷冷的瞅着街边的树叶。 “你是觉得我逼你就范,而非心甘情愿对吗?” 悠草冷笑着,这表情让李翰感到无比厌恶:“我是觉得你没必要瞧不起程谷元或者秦炎柏,因为你们都是同一种人。说爱我,可真爱的是我还是我的外表?” 李翰的脸已经阴的快要下冰雹了,双眼喷出的目光像是两支利箭直射向对方。这个表情若再电影屏幕上将会代表着暴风骤雨的序幕,却没想到下一秒李翰竟笑起来。 他连说了三声“好”,回过头去从容地系上安全带,然后发动车子缓缓向前方驶去。 直到李翰家,两人一路无话。悠草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车子停在小区里,李翰像个绅士般替悠草打开车门,颇潇洒将胳膊架在门上瞧着她。 “下车吧,我的小姐。” 悠草没动,只是面无表情的直视着他。 李翰见状耸了耸肩:“好吧,你的伎俩成功了。虽然我知道这不过是最幼稚的激将法,可我偏偏希望这份爱单纯到没有任何杂质。” 悠草轻轻皱起眉头,既然自己的计划成功了,那他为什么还把自己带到这里来。 李翰像是看透了悠草的心里,不急不躁地继续解释:“好歹做了那么多,你也要给机会让我能做些什么吸引到你。” 李翰准备了烛光晚餐,他是个颇有情调的男人。如果没有先前那次在实验室的遭遇,悠草甚至认为自己可能真的会被感动。 但如今越是柔情的举动,越让她感到毛骨悚然。这是怎样的男人,可以完全无视自己曾经所犯下的罪行。究竟是多么猖狂才可以让他在“猎物”面前表现的如此优雅c从容。 浪漫的烛光,跳跃在两人的面颊上。李翰从桌子旁边拿出一只小瓶摆在悠草的面前,又从里屋拿出个精美的盒子。 “知道这是什么?” 悠草摇摇头,但预感告诉她这些并不是什么好东西。 李翰轻笑着拿着那只小瓶在手中把玩,而后又轻轻晃了晃,听到里面似乎有几粒东西“格朗格朗”作响。 “这是我托人从国外买的,效果绝对一流。”说着又拿起那只小盒轻轻打开,从里面拿出只华彩斑斓的纱质丁字裤,“这是我给你准备的情趣内衣。” 悠草见状脸上再也无法装作淡定,怔怔地看着李翰,心里想着无数个逃走的可能。李翰果然是个衣冠禽兽,竟然说完那番话后还如此淡定的出尔反尔。 李翰若无其事地拿着那只丁字裤放在蜡烛旁观赏,忽得向旁边多移动了几公分,只见那布料立刻燃起了妙曼的火花。 第125章 务必拿下 再好的丁字裤也是尼龙材料制成的,这点是悠草刚刚知道的。所以易燃,而且烧过后有股难闻的味道。这种味道弥漫在空气中,令人颇有种微妙的感觉。不仅仅令人作呕,配合着昏暗的灯光,让人汗毛倒竖。 李翰将最后一点材料扔进烟灰缸里,然后迅速用水浇灭,又拿起旁边的药瓶晃了晃,笑道:“这个很难买到,暂且留下吧。” 悠草已经出了一身冷汗,因为这两样东西应该是今晚用在自己身上的。难以想象吃了这瓶中的小药丸再穿上不堪入目的情趣内裤,她将会是怎样的丑态。 原本以为李翰不过是要充分体现自己的占有欲,可没想到他竟会如此的。 呆在这豪华空间里越久,悠草越感到周身发冷。完全没心体会李翰特意营造的浪漫气氛,还有各种美味佳肴。直到被送回小区门口,她都几乎保持沉默没说什么话。满脑子都是那瓶没被销毁的药丸,或许什么时候就会被偷偷放进自己的水杯中。 “我知道你很紧张,”李翰轻轻将悠草的碎发整理到耳后,“但我说过的话一定会算数的。只要你给我机会,就一定能爱上我。在这之前,我绝不会碰你一根指头。” 悠草勉强咧开嘴露出尴尬的笑意:“如果我爱不上呢?” 李翰的表情变了变,很快又展露出迷人的笑容:“这种如果不会存在,等着接招吧。” 程谷元在秦炎柏的指导下写了一份情况说明,然后拿着去了市公安局报案。他告钟燕玲挪用公款,利用感情诈骗然后负罪潜逃,导致自己公司破产。 接警员详细做了笔录要程谷元回家等消息。因为案情比较特殊,该是四年前就已经报过警后来又不了了之的案子,如今当事人竟又重新报案。如此一来许多证据都无法获取,许多证人或是犯罪嫌疑人都无处找寻。 经济诈骗按理说是不归秦炎柏这队人管,熟知他先从接警员那里将案卷拿回,然后直奔队长办公室,主动请缨要求负责这个案子。 大队长接过案卷大略看了遍,皱起两道浓眉:“看你是个挺精神的人,怎么尽干蠢事儿?” 秦炎柏有点蒙,没明白领导的意思。 大队长将案卷扔在桌子上,兀自点起根烟,然后翘着二郎腿斜睨着他:“第一,这不是咱们队该管的;第二,这种当年就不了了之的案子,根本就是破不了的;第三,”说到这,大队长上下打量着秦炎柏,“一看你小子就跟当事人有关系,不知道公安的规矩?破案要避嫌懂不懂?” 说着拿手在桌上点了点,示意秦炎柏拿走。 秦炎柏是个刚毕业的学生,平时在队里总是不吭不哈,认真完成每件领导安排的任务,所以大队长对他亲睐有加。但没想到今天这事儿,他却拗起性子来了。 看着秦炎柏没走的意思,大队长挑眉道:“干吗?还不走是要造反呢?” 秦炎柏打个立正然后行了个标准的礼:“报告领导,这个案子本人务必要拿下!” 第126章 分析案情 大队长还从没被人这么忤逆过,愣了愣,旋即虎起脸来:“放肆,你当这是你们家呢?案子破不了怎么办?我们大队的流动红旗就得摘,年终奖就得少,你那些前辈们就得骂娘。” 秦炎柏一脸坚毅,丝毫没被动摇的意思,将头上的警帽摘下来放在桌上:“报告队长,要是破不了案,我就自动脱了警服。” “胡闹!”大队长一拍桌子站起来,两只眼睛瞪得浑圆,“警服是你说穿就穿,你说脱就脱的?这么任意妄为,将来怎么敢给你配枪?” 秦炎柏仍没有动摇,两只眼睛更执着的注视着前方,抬头挺胸大声回道:“报告队长,我认为做警察就应该坚持到底,决不放弃!” 大队长把手里的烟扔在地上用脚捻灭了,拿手指了指他,像是气急无语的样子。而后又在屋里来回踱了两圈步,终是拿起大盖帽盖在秦炎柏的脑袋上:“你小子要是破不了案,恐怕我肩膀上的花都得减,自己掂量着办吧。” 秦炎柏见状知道队长算是同意了,脸上露出忍不住的笑意,又敬了个礼,大声道:“请队长放心,我只会成功不会失败。” 虽然队长同意了,但秦炎柏并没高兴太久,因为他发现这个案子的确有一定难度。首先他是单枪匹马,并没有人能帮他。像这种事儿都避之不及,谁还会挺身而出。 其次,和程谷元仔细研究过当年的情况,每笔向外汇出的钱都有正规程序,钟燕玲完全没有犯罪的证据。而且现在她人根本不在国内,想要与当事人了解情况,都是不可能的。 “问题是钟燕玲往外转移了多少资金,才会让你的公司破产?而这之间你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程谷元长叹口气,缓缓摇了摇头,仔细回忆着讲述了当年的情况。 他上大学的时候就参加了大学生创业的项目,他学的是生物,由学校介绍就给一家生物制剂公司做推销。后来因为业绩好,就拿了这家公司的代理权。渐渐生意做大了,他就又找了个工厂,加工些专供生物制剂公司需要的原材料。钟燕玲介入的时候,他刚毕业,但生意已经如日中天了。 “那你是说虽然钟燕玲一开始是你的女朋友,但实际上是毕业后才开始管理公司的。” 程谷元回忆着点点头,但他感觉钟燕玲一开始就对公司的事情很关心。大学没毕业的时候,她会经常陪自己去工厂,或者拿着财务报表什么的看。 秦炎柏皱着眉头冥思苦想:“那么钱流去哪里了?她总要有帮手才是啊。” 程谷元叹口气,当年他也去查过。当时有一家原料公司与他们合作过,所有的资金都指向那里。可后来再去找那家公司的时候,发现早已经人去楼空。公司所有的资料都是假的,就连法人都根本没查到信息。 “也就是说钟燕玲有备而来,不是偶然犯罪。”秦炎柏自言自语地分析着,“这种情况一般会有同案犯,会是谁呢?难道是钟燕玲的母亲?” 第127章 是正是邪? 程谷元立刻就否定了秦炎柏的看法,因为钟燕玲的母亲根本没什么文化,斗大的字或许也就认识一箩筐。而且她已经跟着女儿一同去了国外,早就销声匿迹。 秦炎柏失落地长叹口气,原以为不管怎么样总会有些蛛丝马迹可追查,谁知道竟然千丝万缕都断了线。 两个男人抽了一屋子的烟,始终没个头绪,最终秦炎柏一拍桌子:“应该要夏悠草来协助调查。” 程谷元瞪着浑圆的眼睛,极力的思考这个可能性。钟燕玲是悠草在这个世界上最爱戴的人,为了她宁可牺牲自己的前途甚至一辈子。能守在自己身边,多半的原因也是因为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 最终,他摇摇头,表示这个可能性太低了。 “而且让她知道咱们俩合计告发钟燕玲,肯定会生气,她会恨你一辈子。” “可是钟燕玲到底做过什么她也不知道,而且我宁可让她恨我一辈子,也不能眼睁睁的看她毁了自己一辈子。” 悠草岂能不知道姐姐做过什么,当两个男人坐在面前把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时,她完全一副早就知道的表情。 “你来探监的时候说过。” “可你当时表示不相信。” “不相信不代表不了解,”悠草的目光变得犀利,甚至有些尖锐,“你们要告发我姐姐,还要我配合你们?” 秦炎柏顾不得去看程谷元,颇为激动的冲上前:“她丢下你受苦,自己去了国外。而且她的确有诈骗嫌疑的。” 悠草用一种从没见过秦炎柏的眼神望着,忽然笑起来,只是那笑容满含着鄙视和不屑:“你是这么想立功,所以就连身边的人也不放过?” “我没有” 悠草没有听他解释的意思,转脸又看着程谷元:“你想找到钟燕玲究竟是因为爱还是因为你被骗走的钱?用我的一辈子偿还难道不行吗?为什么非要置她于死地?” 程谷元瞅了眼秦炎柏,心里长叹口气,他知道悠草又开始钻牛角。平时的她倒是温柔随和,但只要提起钟燕玲,她就会变了个人似的。只是因为那个女人在她最苦难的时候,无微不至的呵护过她,她就愿意奉献自己的终身来替姐还债。 秦炎柏还想说什么,被程谷元拉到一边,示意他现在不能把悠草逼得太着急,否则适得其反。 “我的确是很想找钟燕玲,但并不是为了害她而是想她出来把事情说清楚。如果真骗了我的钱,相信她那样善良的女孩肯定会内疚一辈子。如果不是,那岂不是更好?难道你不想知道真相吗?” 这句话是说到悠草心里去了,其实钟燕玲究竟有没有骗钱,始终在她心里纠结着。她是一万个不相信钟燕玲会做骗钱的事,可为什么她竟放下自己去了国外,然后销声匿迹。然后那天的电话又是怎么回事,她若不关注着自己,怎么会有电话号码。如果什么都知道,该不会忍心看自己过这样拮据的生活。 看悠草不说话,程谷元继续:“你放心,找钟燕玲出来我就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我不会告她,更不会伤害她。” 第128章 继母 悠草考虑了一个星期,终于同意将知道的事情说出来。但条件是要求秦炎柏必须第一时间将调查的情况告诉她,钟燕玲这个对于她而言非血缘关系的姐姐,甚至是比父母还重要的人。 有时候好奇是个折磨人的东西,她真的想知道姐姐究竟有没有做过犯法的事,更想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不是程谷元的。 钟燕玲上大学的时候,悠草不过刚上高中,那时候她也不能经常见到姐姐。记忆当中,有个暑假姐姐回来,满面桃花地告诉她自己找到了男朋友。 按照时间的推证,这个男朋友应该不是程谷元,而是另一个人。 提到这个男朋友,程谷元陷入深思。因为那时候的他一直都忙于自己的勤工俭学,并不了解学校里的事。和钟燕玲相恋后,她也没有提到过这个人。 “而且钟燕玲跟我恋爱后应该没跟这个人联系过,所以是无关紧要的吧。” 秦炎柏摇摇头,若有所思:“就算是无关紧要的人,也说不定能提供有用的信息,都不可忽视啊。” 悠草接着回忆,因为钟燕玲的外表好,学习也优秀,颇有点曲高和寡的意思。在学校里的朋友并不多,也只有宿舍里其他三个女生跟她关系好一些。但这三个女生一个出国了,一个回了家乡,还有一个虽然留在本市,但却常年在外地出差不怎么回来。当时她也想了解姐姐的事,但一个知道内情的人也没找到。 秦炎柏拿了张纸在上面写着钟燕玲的名字,然后在后面又打了个问号,用笔在上面画了个圈:“她后面铁定有个人,如果不是同学,有没有可能是她妈妈?” 悠草想了想,一脸迷茫:“论性格,她倒有可能做出来,但论能力,恐怕是达不到的。” 秦炎柏将两者划在一个大圈内,重重地点了点:“如果是你继母的想法,再加上钟燕玲的能力,不就能办到了?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继母是悠草的梦魇,是她这辈子都不想再提起的人。父亲再婚后,一直以为自己娶了个贤惠善良的妻子,殊不知她极富表演天分。在丈夫面前,对悠草表现的极为呵护,仿佛捧在手心里的珍宝。而当家里只剩下她和悠草时,剩下的只有虐待和打骂。因为打容易看出伤痕,继母就用其他的方式虐待悠草。 挨骂c挨饿几乎是家常便饭,悠草每天辛苦地做完全部家务还总吃不到顿饱饭,因为父亲总是出差,对女儿的状况完全不了解。甚至有时候会在妻子的挑唆下,再教育悠草一番。 悠草在这样的阴影下度过了好几年,但庆幸的是她有钟燕玲这样一个好姐姐。她帮忙抵挡了许多母亲的苛责,也会偷偷从厨房拿些吃的给她。 “你说我姐这么善良的女孩怎么会干诈骗犯的事儿呢?”悠草双眼噙满了泪水,一滴也没流下来。 秦炎柏听到悠草心酸的过往,心里紧紧的揪在了一起。他无法自已地将悠草搂入怀中,轻轻摸着她的发。程谷元见状推着轮椅悄悄离开了房间。 第129章 轨道 这是令悠草渴望又抗拒的怀抱,她多么希望能时常靠在这里,因为温暖又因为安全。同样是二十出头正值芳华,常常能看到街边有女孩向男友撒娇。每每遇到这样的状况她都会快几步离开,心里有着说不出的苦涩。 她告诉自己今天放纵最后一次,因为想到了钟燕玲。是,姐姐总是她可以用来做借口的挡箭牌。 相拥的时间总是很短,悠草挣扎着想要起来,却一次次又沦陷在温柔之中。忽然她感到自己有些龌龊,竟然会迷恋秦炎柏身上那股浓重的男人味。是夏季的末尾,天气依然可以让正值青春旺盛期的男孩满身是汗。在以前她会觉得这是令人作呕的味道,可是为什么现在闻到会感觉如此安心。 这或许就是真爱,会让人想要把对方全部点点滴滴都纳为己有。不管是什么,只要近距离接触都会让自己怦然心动。 这是真的爱,不是青春的懵懂,不是初恋的青涩,就只是心里绽放的花火。这样的情感不需要生长的环境,不需要对方的回应,只有自己的付出,那就足够了。 然而,这份爱注定悲伤,因为还没破土就要被永远的埋在黑暗之中。 终是悠草挣扎想要离开,熟知秦炎柏还是紧紧抱着不肯松手。 “既然你喜欢我,为什么不肯面对?” “因为我们不在一个轨道。” “轨道?” “我的轨道注定此生要用来还债的,注定做不了别人家里的贤妻良母,注定不能与其他女生一样那么幸福。” “可我说你注定是要由我来帮你更改轨道呢?” 悠草淡淡苦笑下:“轨道是人生暨定的路,没谁能改变。” “不会,只要我们努力就有可能的。”秦炎柏直起身子扶着悠草的双肩直视着她,眼中充满了热力。 悠草一双清泉安静且忧伤:“我坐过牢是不可改变的事实,秦大妈不会接纳,你的身份不允许有个当过劳改犯的女朋友,还有我” “我可以帮你一起还债。”秦炎柏话说的很笃定。 悠草缓缓站起身来,走到窗边向外看去,眼神淡定且飘渺就像个经历过沧桑的老者。她没直接回秦炎柏的话,而是讲起了在监狱里遇到的女人。 那个女人和她的丈夫是青梅竹马的玩伴,可谓是两小无猜,关系很好。两人大学毕业后一个进了银行,另一个则在医院工作。应该说都是非常好的工作,生活富足且稳定。工作后没多久,两人就结婚了,这就像是理所当然的事,他们的结合被所有人祝福。 后来女人怀孕了,并且生下个可爱的女儿,这该是多么完美地家庭。可是有一次男人却无意间发现了女人曾婚后失德,和她的上司酒后乱性。而且更可怕的是,男人觉得这个时间和怀孕的时间竟然差不多。 男人开始怀疑,尽管女人一再表示悔过,表示女儿就是他们的孩子,可他仍然无法原谅。他越来越神经质,经常回家打骂女儿。最后忍无可忍,女人要男人去做亲子鉴定,可就在等结果的这段时间里,悲剧发生了。男人因为酗酒回家,对妻女施暴。女人奋力反抗下,竟失手将男人打死,她因为自卫过度也进了监狱。最可怜的是他们的女儿,只有三岁,却要遭遇无父无母的童年。几天后那个已经没用的亲子鉴定报告出来了,证明孩子就是这个男人的。 “所以感情就像一个精美的瓷器,容不得半点裂纹。否则就算在细小,也迟早会有全碎的那天。” 第130章 通讯录 秦炎柏没有做更多的争取,他知道悠草在监狱里的三年不仅仅让她迅速老化,更多的是负面的悲观。她对这个社会绝望了,对自己绝望了。所以现在不管说什么,也不会让她相信。 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找到钟燕玲,她也许是唯一能重新点亮悠草的火种。 可是国外那么大,她究竟在哪儿。就算真的找到了,她又肯回来吗?程谷元这里几乎也没有可以利用的线索了,该如何是好呢。 记得曾经在学校的时候,教官说过,如果一个案子完全没有了头绪,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事情从头到尾再多捋几遍。秦炎柏回到办公室里,拿出纸和笔,从头开始写起。 队里其他人知道他陷入困境,都笑他不自量力。有的甚至过来拍着肩膀老气横秋地说:破案不是那么容易地。 倒是大队长没说啥,来回走了两趟,斜睨他纸上写的东西。终是忍不住,指着一处点了点:“你到底是个啥脑子,这都写了怎么不去查查看。” 秦炎柏狐疑瞧过去,见他点的那地方是学校。 对啊,虽然已经毕业多年,但至少钟燕玲还有老师在,可以通过老师再找其他同学的。 说干就干,秦炎柏立马向学校进发,打听了一圈钟燕玲的当年的班主任竟然已经退休了。好在学校老师都住在统一的小区里,亮出自己的身份后,校方很配合的将住址告诉了他。 钟燕玲的班主任是个满头华发的老者,虽然并不是学术界的专家,但也颇有大学老师的风度。笑吟吟地接待了秦炎柏,并回忆着讲述了她对钟燕玲的印象。 钟燕玲是个很稳重的女孩子,印象中特别漂亮,平时话不多但学习比较优异。而且属于学习比较刻苦,平时也很少课余活动的。提到男朋友,班主任仔细回忆了下,却令人失望地摇了摇头。虽然她知道有很多男孩子追求钟燕玲,但至于男朋友的事却没听过。 “但是钟燕玲有一个好朋友,应该是同宿舍的张蓓蓓。” 张蓓蓓应该是那个回老家的舍友,好在老师这里有一份当年班级通讯录。 秦炎柏谢过班主任出来,直接去了程谷元家,拿出那张班级通讯录给他看。 程谷元瞅了瞅指出其中三个舍友:“老师说的没错,张蓓蓓的确是钟燕玲最好的朋友。其他两个交情一般。” 秦炎柏颇为兴奋地按照电话号码打过去,熟知那边竟是空号的提示。 在看通讯录上的时间,这个应该是当初毕业半年后整理的,恐怕好多人早就换了联系方式。秦炎柏像只泄气的皮球坐在沙发上,又不甘心,从头到尾将所有人的电话打了一遍。 通讯录上的电话几乎一半是空号,另外那一半又有三分之一是说打错了,还有一些是没人接甚至有人还没听到他说话就不耐烦的说自己不需要然后将电话挂断。还有几个是客气的告诉秦炎柏自己已经没跟其他同学联系了,最后只有一个女生,大概是在家里带孩子的主妇,听说警察找钟燕玲话就多起来了。 第131章 情敌思想下的犯罪理论 听意思这个女生当年大概是学生会的干部,后来因为人漂亮又优秀,毕业后嫁了个很风光的老公。老公因为心疼就不让她去工作,专职在家里当太太。 秦炎柏听这女人长篇大论一番,无非就是想要说自己当年多么优秀,现在多么惬意,完全都是自吹自擂的内容。颇有些头痛,想着找点什么事由把电话挂了。可是偏偏一句话也插不上,她呱啦呱啦说个不停。不过到最后,总算说了点有用的内容。 女人大概当年很敌视钟燕玲,语气中没对她有任何好感。最后说到钟燕玲别看表面一本正经,其实脚踏两船。 脚踏两条船?因为电话开着免提,程谷元与秦炎柏对视一眼,轻轻摇了摇头表示不知情。 “对啊,是我亲眼看到的,她同时跟不同的男生约会。” 女人的语气很肯定,难道说钟燕玲在跟程谷元恋爱的时候,同时还有其他男朋友?如果是这样,那么当初接触程谷元的时候目的就不纯,甚至那个男朋友就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可惜当他进一步问的时候,女人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秦炎柏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傻瓜,竟然听这种疯女人的话。她说了半天,只不过是想要抹黑钟燕玲。可能不过是和哪个男同学之间正常的交往,甚至根本就没有这种事。 当他气馁的想要挂电话时,猛然想起张蓓蓓,于是顺便问了句。女人显得很惊奇:“她也犯事儿了?” “没有,我不过是顺便问问,听说她和钟燕玲大学时期关系最好。” 女人语气显出几分不屑的意思:“那个乡下女人,把我的脸都丢光了。” 随便的提及竟然有了意外的收获,原来这个女人的丈夫是做商超生意的,而张蓓蓓前不久还找她帮忙,推销自己家里种的水果。 最终在半个小时的东拉西扯后,秦炎柏才拿到了张蓓蓓的电话。握着电话,秦炎柏像是已经找到了钟燕玲那么兴奋,迫不及待地打过去。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来,那端却是个男人的声音,而且操着浓重的地方口音,完全听不懂讲的是什么。 鸡同鸭讲许久后,秦炎柏无奈只得发了个短信过去,为了不打草惊蛇并没说自己是警察。大意是:旧同学的妹妹想找张蓓蓓问点事。 但这个短信发过去如同石沉大海,再没了消息。一连好几天,秦炎柏神经质般守着手机。可是每次都是失望,等到最后他的信心也消失殆尽。 案子显然还没开始就受到阻塞,这种情况简直令他快要抓狂了。程谷元倒还是淡定,在一旁仔细分析着:李翰或许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坏,悠草当助教这么久似乎并没有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或许他是真的喜欢悠草,那也算是件好事。 可惜秦炎柏完全不信程谷元的分析,因为不管是冲动还是有预谋,只要突破过那道防线的人,最终还是有可能二次犯罪。也就是说,就算李翰真的喜欢悠草,他始终都是危险的。只要某个条件发生了变化,他就有可能再次铤而走险。 程谷元不以为然,笑他这是情敌思想指导下的犯罪理论。 第132章 梦境之后 不管秦炎柏是怎样分析的,李翰仍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自己的计划。起初的时光在对悠草的赏心悦目中度过,而那种将世间完美纳为己有的,就变得越来越强烈。 虽然对工作得来的原因一直如履薄冰,但悠草还是无法自拔的喜欢上了在大学里当助教的感觉。这是她梦寐以求的,如同掉入蜜罐里的小虫。哪怕是知道自己终将会溺死,也依然奋不顾身。 渐渐地她对学生们喊她老师变得习以为常,目光中又重新燃起了自信。只有偶然的时候,会听到有人暗地里议论,说她是那个借书室的打工妹。 只要听到这些,悠草的心情就会难过好一阵。因为这是在提醒她,过去仍然无法抹掉。所以要的自己想要的生活,就必须活在李翰的那只可以掌控一切的大手之下。 从上次对话后,李翰倒是没再有什么动作,只是每日平常的辅助导师做研究然后再带学生们的试验。对于这个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学长,暗恋他的学妹倒是不在少数。原来除了谢芸芸之外,他竟还有那么多追求者。 李翰拿着一颗巧克力慢条斯理地剥着,然后不容置疑地塞进悠草的嘴里。脸上洋溢着不明显的得意之色:“你该觉得幸福。” 悠草吃着弥漫着芬芳的巧克力,心里并没有那种幸福的甜蜜。就像恶心李翰那张伪君子的脸,一并恶心着嘴里那本该美妙的味道。 李翰自己吃了一颗,觉得味道很不错,挑了挑眉梢。嘴里轻轻念着送巧克力那个女生的名字,嘴角向上勾起。 悠草蹙眉瞪着他:“你不是又想做什么吧?” 李翰慵懒地望了眼悠草:“怎么?你吃醋了?” 果然,他是有所企图的。面对这样的甜蜜陷阱,这些女生只有被牢牢捕获的份。等她们上了钩,就会像谢芸芸那样,被点点滴滴地蚕食。 “你是喜欢我的,这样做合适吗?”悠草装作没所谓的样子,心里是希望这个恶魔能放过那些天真且无辜的女孩。 果然这句话燃起李翰些兴趣,他笑眯眯地坐起身子将手搭在悠草的肩上:“那么是希望我能追求你了?” 悠草站起身子,离开那只让她厌恶手,没说话继续手里的工作。 李翰没所谓地笑了笑,从包里掏出张三折页递了过去。悠草低头瞧去,见上面是个旅行团的宣传材料。 “巴厘岛,六天豪华旅游,我们一起去吧?” 悠草将那折页放在一边,继续手里的工作,没所谓地样子:“那你能请下假来么?这个学期才刚开始。” “没问题,只要你愿意就行。”李翰凑在悠草旁边,像是享受着她的体香,“说要让我追你,总要给些机会吧。” 这是怎样的旅行,悠草怎会不知道。她当然向往过自己能成为电视剧里的女主角那样和自己相爱的男人携手浪漫的海滩,李翰给她编制地是一副童话般的梦境,然而就在那梦境之后,藏着的是张令人毛骨悚然的血盆大口。 第133章 计划有变 回到家里,悠草躺在床上拿着那张三折页仔细瞧着。上面是浪漫无比的风景,打动人心的文字,如果是跟秦炎柏一起去,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事。 作为衣冠禽兽,李翰也算“仁至义尽”,他一直耐着性子在等自己让步。但这一步,迟早是要让的。从那天踏上这条明知漏水会溺死的船时,一切都注定了。 这次旅行是开始,也是结束,就像投入蜘蛛网的小虫,如何能挣脱的了。 第二天李翰并没急着问悠草考虑结果,而是当着她的面将那张三折页递给了送巧克力的女生。那女生长的很好看,白瓷的娃娃脸,齐眉的刘海,一双酒窝显出甜甜的微笑。只靠近李翰两秒,脸就红了。 “怎么?你的巴里岛之旅有两个女主角么?”实验课后,屋里只剩他们两人。 李翰靠在实验桌边玩味地瞧着悠草:“我以为你不去的。” “我可以吗?”悠草抬起头,冷冷地回望过去。 “那我要好好准备下了。” 只是巴厘岛之旅准备工作还没进行一半时,就被秦炎柏的忽然闯入给打断了。他兴奋的拿着手机等悠草回家,第一时间递上前去,只见上面写了一串地址。 悠草疑惑地望着他,又瞥了眼坐在一边的程谷元:“你们俩搞什么名堂?” “这是张蓓蓓的地址。” 显然悠草是知道这个名字的,满脸疑惑瞬间被不悦替代了:“找到她就能找到我姐吗?” “跟我一起去吧。”秦炎柏脸上满满的尽是期待。 悠草却令他失望地摇摇头:“我不是警察去做什么?何况我还有工作和需要照顾的人。” “还是说,你更期待跟李翰去巴厘岛?”一直沉默的程谷元忽然出声。 悠草并不惊奇计划被知道,程谷元有太多知道的途径。只是在他说出来的那一瞬间,心里似乎产生了一丝愧疚。她似乎不能再若无其事地看秦炎柏,就像是做了什么错事。 “你不能去,他曾经对你做过那样的事。”秦炎柏上前拉住悠草的胳膊,却被她甩开了。 “你到底是不是警察,没有证据怎么知道就不是我诬陷的呢?”悠草有些心虚的往旁边挪了一步,试图躲开那双灼热的眸子。 “你爱谁我不管,可你有义务把钟燕玲找出来。”程谷元阴沉着脸,推着轮椅挪到悠草身边,“等所有的事都真相大白后,你愿意去哪儿我才懒得管。” 悠草当然是比任何人都渴望找到姐姐,当然她也完全不想跟李翰去巴厘岛。何况这趟外出是要跟秦炎柏一起,于公于私,她都义不容辞。 给李翰打电话的时候,他表现的很平淡,只是说:“知道了”。对于他这样的表现,悠草总算是吁出口气。虽然对这样的反应总有些不安的感觉,但想到就要跟秦炎柏一起外出了,心情又不禁好起来。 买了火车票,悠草赶紧去超市买了些路上吃的东西。这种感觉就像小时候要外出旅游那般开心,多少年前的回忆,而那份兴奋却丝毫未变。 第134章 你真好看 因为张蓓蓓的家乡地处偏远加上秦炎柏的级别问题,两人只能坐完火车再转汽车。这种差事时间长且旅途枯燥烦闷,但这却恰恰成为了两个年轻男女激动不已的原因。 火车缓缓从月台启动,c城就那样越来越远的被抛在了后面。这种场景常常是那样的悲伤,总令人带着淡淡的离别愁绪。而悠草却感到心里越发轻松,暂别沉重的枷锁,是让人多么舒爽的事情。 秦炎柏和悠草肩并肩挨着坐在一起,却有些语塞不知该说些什么,猛然想到包里带了不少吃的,赶忙翻开小桌板一样样摆出来。 他只带了一只包,却不知道里面竟放的不是随身行李,而是这么多零食。从水果到牛肉干,林林总总十几样,还都不重复。 旁边坐着个四五十岁的阿姨,笑眯眯地看过来,“啧啧”道:“哟,姑娘你好福气,男朋友很疼你呀,准备这么多好吃的东西。” 悠草白皙的脸染上红云,她是想解释两人的关系,可又觉得特意去说反而更有点越描越黑的意思。于是转脸瞪着秦炎柏,谁知他跟没事人似地,顺手拿起包萨其马递给那阿姨,热情的请人家一起享用。 这个举动分明就是承认两人的关系,悠草眉头微蹙,心里却泛起微微的甜蜜。 火车要行驶六个小时,两人沉默地度过了一半旅程,除了吃东西,就是看窗外的风景。秦炎柏总想找些话说,可到悠草这边就石沉大海,得不到什么反应。 他当然知道悠草这么做的理由,但是多么希望自己可以再次打开她的心扉。他早将这次旅程当做最好的机会,无论如何也要她离开李翰而接受自己。 但现在看来情况并不乐观,悠草是个非常有主见的女孩,她决定的事极难改变。 中午时分,车厢里弥漫着饭菜的香气。虽然吃了一路,但似乎对于充饥来说并没什么帮助。秦炎柏探着脑袋想要买盒饭,谁知悠草却从包里掏出两只杯面。 “有我一份?”秦炎柏颇为惊喜,他没想到悠草竟然会替自己准备午餐。 悠草将面递过去又拿出两只火腿肠和卤蛋,最后还拿出袋面包来放在两人的中间。看到连旁边阿姨都在火车上买盒饭她有些不好意思:“我总觉得火车上的东西贵又不卫生,泡面是不是不健康” 秦炎柏赶忙拿过去,像是怕悠草收回去似的:“这个最好,还是你想得周到。” 方便面的芬芳是属于旅途的,仿佛这个维度的空间里没有这样浓郁香气就少了点什么。秦炎柏感觉这是自己有生以来吃过最美味的方便面,甚至连最后的碎面和汤渣都没放过,难舍最后一滴。 吃过午饭,两人之间的尴尬似乎开始融化,秦炎柏拿出张纸来画了格子邀请悠草一起下五子棋。这种古老的游戏早在多久之前就在学生中间销声匿迹,现在却成了拉近两人很好的媒介。 下了半个多小时,悠草渐入佳境,前面一直处于下风倒有了要胜利的趋势。终于又下了几把,战满了整张纸,悠草终于赢了一次。她欣喜的笑着抬起头:“总算打败你了。” 熟知等待她的是不远处一双深情的眸子:“你真好看。”秦炎柏盯着悠草,像是看痴了一般。 第135章 故人来 秦炎柏的话并非恭维,悠草的确是个美丽动人的女孩。阳光照在她凝脂般的肌肤上,让整个人显得通透起来。仿佛玉雕的娃娃,美不可方物。 悠草红了脸,略略低下头去,她同样想要夸赞秦炎柏,但少女的矜持让她把话忍在了肚子里。 下火车时,或许真的因为人多,两人的手就那样自然的牵在一起。秦炎柏注意到了悠草并没有拒绝自己,欣喜地紧紧攥住悠草的手,生怕一不留神就丢了。 转上了去乡下的汽车,两人之间的尴尬终于消融殆尽,悠草很自然的与秦炎柏说笑着。仿佛所有之前的不愉快和隔阂都不存在了,只剩下这让人憧憬的爱情。 汽车又晃荡两个半小时后,司机在前面扯着嗓子吼到站了。下车才发现这里没有什么站牌,不过是路过村口放下他们而已。天将近黑了,而满眼望去,荒凉的看不到一个人。 秦炎柏心里犯嘀咕,想不到悠草却没有半点怯意。她大致判断了下方向,朝着远处几所民宅走去。 “我们先去找人打听下,一个村子的应该会认识。” 按照村民们的信息,很快就找到了张蓓蓓的家。只是让他们比较失望的是,人出去卖农产品了,要过两天才能回来。她的手机放在了家里,老公大概以为是要货的才发了个地址过去。 看着两个陌生人,张蓓蓓的丈夫显得很警惕。好在悠草是个女孩,才让他没那么抵触。最终沟通清楚,原来知道是妻子同学的妹妹,这才打扫出间屋子,让他们住下来。 悠草以前见过张蓓蓓,虽然没有城市女孩那样青春艳丽,但绝对比这里土坷垃环境要时尚的多。可她偏偏回到了家乡,还嫁了个如此憨头巴脑的丈夫,心中叹息着命运弄人。 因为是农舍,所以根本不可能有条件一人一间房。秦炎柏让悠草睡在炕上,而他则用板凳拼了个床。 “板凳很硬吧,要不换我下去?”初换环境,悠草也有点睡不着。 “没事,我们在警校的时候经常睡的,你们小女孩家哪受得了这个。” 一句话下去,悠草很久才长长叹出口气来,“在牢里睡过水泥地的,那比这个凉。”悠草没说,因为睡过水泥地,她每次来月经都会痛的死去活来。 秦炎柏心里被紧紧抓了一把,眼睛不由湿润了。努力调整好嗓音和呼吸,才接着说:“放心,以后我不会让你再受苦了。” “可为什么非要是我呢?我一身的缺点,而且” “你没有缺点,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孩。” 是吗?我在你心目中是最好的女孩吗?悠草平静着心情,两眼望着黑洞洞的天花板,周身被幸福环绕着。 张蓓蓓原本要再过一周才回来,因为悠草第三天就急急忙忙的赶回家了。故人再见,两人都不由自主地打量着对方。 原本一脸青涩的少女,此时已经变成黑黝黝c结结实实的农妇。能看得出,她的生活过的很辛苦,身上瘦瘦干干,没多少肉。 “我不清楚你姐姐现在在哪儿,不过第一个男朋友我倒是知道些的。” 第136章 几个男朋友 提到大学时期的事,张蓓蓓眯起的眼睛显得很遥远。但从松弛的表情上能看出,她很怀念那个时候。 钟燕玲让这个能干的农村女人变得有些唏嘘,因为在那样一个环境中,太优秀和太糟糕的人都是不被大众所接纳的。所以她们两个就自然而然走到了一起,变成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虽然两个人无论从长相还是学习都相差甚远,但之间的友谊却非常自然,没有任何芥蒂。大学时期追求钟燕玲的男生非常多,收情书和礼物已经成了家常便饭。她总是把礼物都退回去,而情书则撕掉扔进了垃圾桶从不多看一眼。就像清高的小龙女,仿佛没有哪个男生能落入她的眼中。但大三的时候,钟燕玲的行动轨迹开始有了变化。她总是有事外出,也很少和张蓓蓓一起自习了。后来她说自己谈了男朋友,对方是个很优秀的人。 “那她告诉你哪个男生是谁了吗?” 张蓓蓓回忆着点了点头:“开始没说,后来才告诉我的,叫程谷元,非常出名的大学生企业家呢。” 这个名字让秦炎柏和悠草都泄气了,原以为可能还有另外一个男人,但结果从头至尾原来都只有程谷元的存在。 两人满怀着希望而来,却并没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张蓓蓓还是很热情的,临走时塞给他们许多农产品带着。 “你姐姐好福气,估计没有程谷元可能也不会出国了。”三人站在村口等长途汽车,张蓓蓓看着荒凉的景色有感而发,“尽管后来他没给你姐姐什么快乐,但总算做了件好事。” “快乐?”悠草对这句话有些疑惑。 张蓓蓓点点头:“虽然不说,但能看出钟燕玲一开始非常幸福。但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得有些落落寡欢。” 一路上悠草都在念叨着张蓓蓓的这句话,像是想起些什么:“的确,虽然姐姐住校,但她前期和后期表现的时间是不同的。” “这说明什么?” “说明是不是可能的确还有另一个男朋友存在?他让我姐姐很快乐。” 秦炎柏笑着摇摇头:“应该没有这种可能,他既然让你姐姐快乐,又为什么和程谷元在一起?” 难道这人是死了?或者去了国外?坐在长途汽车上,悠草想着各种可能,满脑袋的疑云,久久不能散去。忘了和秦炎柏独处的时间正在慢慢减少,回去还要继续面对令人烦闷的现实。 上火车后,秦炎柏又变戏法似地拿出一大堆零食,把悠草的思绪拉回现实,意识到两人之间的那股淡淡的爱情味道。 “回去就做我的女朋友好吗?”秦炎柏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瞧着悠草满脸的诧异,赶忙解释,“不,不是,现在就做我的女朋友吧。” 瞧着秦炎柏紧张的样子,悠草不禁失笑,那笑容是极美的,宛若开在夏季中最灿烂的鲜花,不由得让眼前这个痴情的大男孩看呆了。 悠草望着秦炎柏,终于鼓起最后一丝勇气,她也想要抓住这份幸福。这个男孩是她挚爱的,也是想要为之拼尽一切去争取的。 第137章 令人期待的约会 回到c市,和程谷元一起,三人坐在客厅里研究。尽管分析了各方面的信息,钟燕玲是不是还有个男朋友不得而知。如今她究竟身在何处,如何联系也不得而知。 这种状况是秦炎柏没预料到的,因为他一直记得教官常说不管多么难破的案件总有蛛丝马迹。可是现在着蛛丝马迹在哪里?完全是走投无路的情况。 但唯一让他舒心的地方是,悠草态度的转变,两人交谈一段时间就会有目光的交流。那种感觉,如沐春风,身心愉悦。 两人关系的转变,程谷元自然也看出些什么。表面没有什么反应,心里却是有些酸涩的欣慰。他知道悠草默默承受了自己对钟燕玲那份无处宣泄的仇恨,一直努力将所有的问题都扛在自己身上。 如今他终于选择放手,反倒似乎轻松了许多。虽然是悠草直接害他变成残废,但终究还是钟燕玲对不起自己。放下一份执念,便活的轻松许多。原来悟道并不需要刻意,生活中便有许许多多的老师在教你。 但程谷元又想到些什么,刚刚才放轻松的心情,瞬间又悬了起来。总有个阴影萦绕在脑海中挥之不去,那是李翰。这个男人如果真的做过些不好的事,那么就会像秦炎柏说的那样,触及底线后就会有非常人的行为。 悠草现在是要离开的,他会做出些什么事呢?虽然表面上看来一切都风平浪静,但总让人心里感到些许不安。 晚上坐在台灯前,悠草想了很久。她这次真的决定要直面自己的过去,勇敢的站在阳光下。不管有多少异样的目光,不管找工作会碰多少次钉子,为了秦炎柏,她要义无反顾的迎上去。 李翰那里她会奉上一封辞职信,大不了再把上个月的薪水都还给他。能离开这个令人心里发寒的魔鬼,悠草心里顿时明亮许多。有个警察的男朋友,也不怕对方打击报复自己。 想到这些美好的明天,悠草心里愉悦的难以入睡。她刚准备写辞职信,就收到了秦炎柏的短讯。 “睡了吗?” “没。” “在干什么?” “愣神,你呢?” “想你,一” 悠草没回话,瞧着这两个字,心里泛起无限甜蜜。这就是恋爱的感觉吗?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拥有。虽然她和程谷元之间没再谈论过结婚的问题,但她知道他已经默许了自己的幸福。 她想着要正经跟程谷元谈次,告诉他即便自己和别人恋爱,也不会放下他不理的。 正想着,手机又来了短讯:“明晚一起吃饭吧。” “好。” 悠草小心的将手机收起,却又舍不得的再次拿出来看了看两人的对话,明晚真是令人期待的约会。 第二天一早,悠草拿着写好的辞职信颇有些忐忑地回去学校。她知道和李翰之间必有不愉快的对话,但无论如何她要离开。 李翰像是已经在等她了,听到悠草的声音并没有回过身来,还在专注的做着实验。 “我想要辞职了。” “恩。”李翰显得很平静,依然认真地做着实验。 “这是我的辞职信。”悠草将辞职信放在桌子上,却依然没有等到李翰的反应,“那我先走了。” “你真的决定了吗?”李翰手里的实验停了停,微微侧脸问道。 悠草停了停:“抱歉,和你的约定不能进行了。” 李翰点点头,缓缓擦干净手,从口袋里掏出只手机像是有事要办。悠草见状转身离开,他一定很生气,越是不表示越是让人毛骨悚然。 心事重重的从楼上下来,当悠草就要迈步从大门出去时,猛然从楼上掉下个人来。重重的一声,摔在地上。那人挣扎了下,当即没有了动作,鲜血快速从脑袋旁边流了出来。 第138章 捍卫爱情 夏悠草顿时呆住了,她从没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生生的摔在地上,就像个假人,只是假人不会流血的。从衣着上看去,那是个女孩,应该很爱美,身上的衣服颜色看起来是如此青春绚丽。 猛然她想到一个人,脸上的表情从惊异渐渐变成了惊恐。周围的人越集越多,悠草只是傻傻地站在那里,脑袋里面一片空白,完全停止了思维。 没错,就是那个巧克力女生,就算满脸鲜血,悠草依然认得出。她就从这几层高的楼上一跃而下,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警察按照惯例过来做了笔录,悠草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恍惚地走回家里。直到关上房门的瞬间,她才感到两条腿终是支撑不住,顺着墙边滑坐在地上。 不知道坐了多久,悠草只是满眼满脑的血,是那巧克力女生紧闭的双眼。是李翰么?否则不会有那么巧的事。没错,自己离开的时候李翰打了电话。难道一则电话就可以让这个女孩跳楼亦或者还有帮凶? 他究竟是谁?怎么会有如此恐怖的力量?竟可以操纵一个女孩的生命,为了自己随意生死。 天已经黑了,秦炎柏在单位门口等了半个小时却没看到悠草的身影。他有些着急,拿起手机打过去,却是占线的提示。 他不知道,悠草此时正坐在黑暗中满怀恐惧在与李翰通电话。 “是你做的?” 李翰在电话那端没立刻回复,顿了许久,冷笑了下。仿佛那冷冷带着森寒的气息,通过电话传过来,让悠草不由打了个颤。 “为什么?”悠草无法控制自己发抖的声音,不过一周的时间,竟然能让这个女生完全被她玩于股掌之上,欲生亦死。 李翰呼出长长口气,听得出该是在抽烟:“因为你不在我身边啊。” “你怎么可以这么没人性!”悠草极力控制住自己的声音。 “你把话岔远了,我打电话只是想问你,真的要离开我吗?” “我不会和魔鬼共舞。”悠草极力稳住发抖的身体,用全身的力量去抵制那股足以将自己吞没的黑暗。 “恩,我知道了。” 悠草想要立刻挂断电话,又听李翰像是自言自语道:“谢芸芸c秦炎柏c程谷元,我不会那么寂寞。” 是,如果能这样轻易放过自己,那就不是李翰了。他从头至尾都是如此从容不迫,像是所有都在掌控之中。 “你究竟想干什么?” “你知道的,我只想捍卫自己的爱情,如此而已。” 捍卫爱情?!悠草无法控制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他能如此不动声色的害死一个无辜的女生,必定能有害死别人能力。 不可以,不能再让别人为了自己受到伤害,尤其是秦炎柏。他刚刚警官学校毕业,满载着秦大妈的希望和寄托。 悠草闭上眼睛,任眼泪肆虐在脸上:“我明天去上班。” “很好,听话多可爱。” 挂了电话,屋子再次陷入漆黑一片,悠草睁着明亮的眼睛,久久地望着前方。 第139章 遭遇战 秦炎柏一连几天都没找到悠草,又不好意思因为这件事再烦扰程谷元,他不停的安慰自己,一定是有事没忙完。 一个星期后,秦炎柏着实忍不住了,下午提前半小时离开的局里,站在小区门口等着。已是夏末初秋,虽然中午还十分炎热,可当太阳落山后,小风吹着还是挺凉爽的。 足足等了一个半小时,才看到悠草从不远处的轿车上下来。秦炎柏赶忙迎上前去,没跑多远又放缓了脚步。因为瞧见了立在悠草身后的那个男人,看起来两人的关系似乎很亲昵。 悠草是瞧见秦炎柏了,眼神并没有热烈的回应过去,有些躲闪。她知道对方一定会来找自己,只是没想到会是现在这个状况。即便在脑子里组织了很多种方案,始终不知该如何开口。 李翰眼眉微弯深邃地望了眼秦炎柏,目光中透出只有悠草看得懂的危险。她心里“咯噔”一下,急忙走上前去:“你来做什么?难道是替大妈要房租的?” 秦炎柏怔了怔:“你应该知道我来做什么的,不是” “你又要我帮你破案吗?早说没有时间了。”悠草沉下脸,紧紧抓住斜背在身上的包往小区里去。 “不是因为你姐姐,只是因为你答应我的事。” 悠草不想停,她不想给李翰知道自己有多么在乎秦炎柏。以他的性格,自己越在乎的人,大概就会越危险。想到这里,她猛的站住脚步,转过身来,凶道:“你不就为了破案才总缠着我吗?想要抓钟燕玲就自己去,我是不会帮你的。” 秦炎柏有些乱了,出差的旅途中,悠草不是这样的。即便她是真的不喜欢,也不该如此歪曲自己的本意。难道是真的喜欢李翰,才会在他面前表现出和自己的疏远? 两人立在那里,都不说话,悠草正想着如何脱身离开,熟知李翰却踱着步子走到近处:“你干嘛这么凶,我看秦警官是真的找你有事。” 还是注意到秦炎柏了,悠草心里一阵发慌。这个恶魔,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无论怎样,都不能让秦炎柏被卷进来。 想到这她抬起头来,一把挎住旁边的李翰,瞪圆了双眼:“麻烦你看清楚了,这是我男朋友。不管你是要破案立功还是想借机接近我,都没可能。我有如此优秀的男朋友,还烦请不自量力的人离开。”说完悠草转身拉着李翰回到车里。 “去哪儿?”李翰瞧了眼秦炎柏,目光中飘过一丝异样的神情。 “你不是说要请我吃饭?” “可你今天下班说累了。” “看到这样晦气的人,再累都有精神了。走吧”悠草靠在椅背上,微微闭上眼睛,她的确是累了,感觉自己精疲力尽。 李翰无所谓地笑了笑,发动车子向外驶去,目光则落在了后视镜中那个隐约的身影上。 怎么会这样,似乎悠草被控制了。但他没有证据,更没有头绪。原以为悠草愿意当自己的女朋友,就万事大吉了。熟知现在情况会变成这样,李翰用什么方式将她追到手了呢? 秦炎柏没精打采的往家里走,收到程谷元的通电话:“我这有点线索,说不定会帮到你。” 第140章 还你自由 程谷元拿出来的是个电话号码,因为他记起来当时悠草的手机接到钟燕玲打来的电话。虽然当时他们把电话摔了,可悠草有个习惯,只要是姐姐的东西都会小心的留下来。 这几天他想起这件事,趁悠草不在家的时候翻了她的日记,终是找到了这串号码。 “偷看别人的日记可是违法行为。”秦炎柏虽然很兴奋这一新的突破,但还不忘提醒程谷元,“下次可绝对不能再犯了。” 根据这个电话,最少可以查到钟燕玲目前在什么地方,甚至能找到她的住处。如果在有引渡条约的国家里,甚至可以将她直接带回来。 钟燕玲只要出现,当年的悬案就能破了,而悠草也不会再铤而走险和李翰在一起了。 忽然秦炎柏觉得其实自己很卑鄙,究竟这么迫切的想要找到钟燕玲,是为了正义还是为了私利。 做完实验,又是悠草和李翰单独相处的时间。李翰斜靠在桌子边,歪头看着悠草,脸上露出让人厌恶的得意。 “什么时候搬到我家去?” 悠草低头干活,已经拖过几天,总是敷衍对方说要收拾下的确不是办法。 “可你答应我要把程谷元送去治疗的,他还在我就不能搬出去。” 李翰望着悠草轻笑了下:“你不欠他的,何必这么费心?” “不,我欠他的,而且你也答应我的。” 悠草不得不承认,这么做是抱有侥幸心理的。她希望李翰做不到,那她就可以有借口不搬去他家。毕竟程谷元当年也不是没治过腿,就国内的医疗条件,是绝不可能治好的。也就是说,李翰需要拿一大笔钱送程谷元去国外医疗。 她夏悠草会值这么多钱么?绝不可能,在李翰这里,也不过是个更好玩的玩具罢了。 李翰点点头:“好,我答应你的,都会做到。”说着上前环住悠草的身子,用鼻尖蹭了蹭那少女的青丝,很是陶醉着。 悠草浑身僵直c汗毛倒竖,虽然已经厌恶到了极点,但她却不能拒绝。 “不搬也至少去我那住一晚,我是多么的想你。”李翰在悠草耳边轻咬着,周身无法控制的兴奋起来。 悠草不敢摆脱,像木头一样立在那里,脑子里拼命想着借口。 “可今天不行,我那个来了。” 李翰泄气地松开悠草,面色变得难看起来:“你忘了我也是个正常的男人。” 正常?悠草暗地里吁出口气,愤愤得想:你也算的上正常么? 随着天气越来越冷,白昼的时间也越发的短了。本来下班都还是天光大亮,而现在已经蒙蒙的有些黑,路灯也早早地亮起来。悠草走在回家的路上,感到步履沉重。 她先在乱极了,可不知道怎样做才是对的。别人都是前程似锦,而她却是不知路在何方。 随便在市场买了些菜,回到家里,熟知程谷元已经将晚饭做好了,正坐在餐桌前等着她。 “今晚是最后一餐,吃过后我们就分道扬镳了。”看着悠草满脸不可思议的样子,程谷元淡漠一笑,“我该放开你的,还你的自由。” 第141章 离开 程谷元是真心想要放开悠草,他有些心灰意懒。只想着如果能找到钟燕玲,那么就当面问问她,为什么那样对自己。但钱或是爱情,真的没再多奢望。 这些日子他在网上也找到了自己的存在,想要着手再做点事情。的确不能一辈子拖着这个善良的女孩,她的人生已经被无辜的毁了一半。 “至于你究竟想要跟谁在一起,自己想清楚就好。” 悠草淡淡望着这个男人,忽然很想哭。这个曾经寄托着自己年轻懵懂的人,竟然决定放手了。恍惚如一梦,在他身上,自己失去了什么? “李翰答应我会送你去国外看腿的。”悠草忍着内心的澎湃,假意淡定的拿起筷子。 程谷元冷哼了下,他是决计不会相信李翰能拿出真金白银给自己看病的。虽然大学期间两人并没什么交集,但怎么看都不像如此慷慨的人。若是为了悠草,他更不能接受,这是用一个女孩的人生来换自己的一双腿。 “我拒绝。”程谷元给悠草倒了杯啤酒,“你再不必为我付出了。” 悠草用力摇了下脑袋,“不,这事儿你得听我的。” 程谷元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颇有感慨的长叹一声:“夏悠草,到此为止吧!你不能再为别人付出,该为自己想想了。” 悠草有点急,她不明白程谷元为什么会忽然改变想法。现在程谷元离去,却正好让自己丢掉了借口。 “说好的,我照顾你一辈子。”悠草端起酒也一饮而尽,“这事没商量。” 程谷元知道这个女孩的固执,否则不会拖着自己艰难度过一年。可是这次真的没商量,晚上他默然收拾好了一切,准备第二天一早就离开。 他会回到家乡,然后一切从头开始。不管会遭受多少白眼,或是被父母责骂,都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天还只是蒙蒙亮,程谷元已经整装待发,他留恋地看着房里的一切。这里有他的心酸和快乐,也满载着对悠草的愧疚。 打开另一间卧室的房门,悠草正在里面熟睡着。程谷元坐在轮椅上望过去,眼睛不由得湿润了。正当他有些依依不舍,猛然感到裤子口袋里的震动。 打电话的竟然是李翰,说自己正在楼下。 现在是凌晨五点半,李翰为什么这么早来找他?程谷元拿着行李下楼去,不管什么事,一并告别也好。 显然李翰看到程谷元拿着东西有些意外:“你这是?” “我要回老家去了。”程谷元淡淡一笑,“但还没跟悠草说。” “可她还要我帮你找医院” “不必了,就因为这样,才选择现在离开。”程谷元拉了拉肩上的背包带,“那么你找我是什么事?” 李翰“哦”了声,显得有点心不在焉,环视着周围:“我来是着急问问看你对医院的要求,今天打算联系美国那边。不过现在看来,是没必要了。” 程谷元点点头,谢过李翰的好意。虽然这是他最想要的,可对于这个大学同学来说,并不想沾他半点光。 瞧着李翰准备上车离去,程谷元想起什么,又喊住他。 “悠草是个好女孩,所以,对她好一点。如果只是玩玩,就早些给她自由吧。” 李翰转过头来,眯眼睛瞧着,对这番话不置可否。看了好一会儿,忽得笑了:“我会好好爱她的。” 程谷元点点头,背起行囊准备向小区外面行去,却又被李翰叫住:“去哪儿?我送你一程。” 第142章 真的被害了? 悠草醒来时莫名感到一阵空荡,即便什么都没听到,她就觉得哪里不对劲。猛地下床冲进程谷元的房间,果然东西都被拿走了,仿佛不曾存在过。 程谷元真的离开,带走行李,甚至没跟自己道别。悠草到处找,希望能看到封信件之类的东西,但什么都没有。她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如此绝决,对自己竟没有半点留恋。 一路追下去,虽然知道不可能会找的到,但她仍想这样做。一年了,虽然是自己辛苦的照顾他,反过来那也是她全部的精神动力。出狱的人,要如何融合这个日新月异的社会。原本还是蓬勃有朝气的年龄,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不得不去面对世态炎凉。前途尽失,亲人离去,因为有了程谷元,悠草才找到了活下去的动力。 如今他走了,悠草没有半点轻松,反而更多的是失落。 然而,当她站在小区的门口。居民和车子来来回回的移动着,唯独再看不到程谷元的踪影。 到学校时,李翰已经在那里了。他递过来一摞全是英文的文件:“这是美国几个医院的资料。” 悠草瞥了眼,并没显出太多的兴趣:“我又不懂英文,怎么看得懂。” 李翰笑了笑,将文件放在桌子上。指着其中一张:“这家最好,不过价格昂贵。为了你,我愿意慷慨解囊。” 悠草想说已经用不着了,可转念一想,能利用这个机会再拖几天也好。想到这,顺手拿走文件说回家再仔细看看。 中午时分,李翰按照习惯回家睡觉。悠草则坐在实验室里,能趴着打个盹也能解乏。而今天,她满腹心事,无心拿过那些资料看。或许有几个单词还记得,可惜放眼望去全都是陌生的东西。即便有眼熟的,也绝对想不起来具体含义。 虽然已经没用的,但拿来翻译看看也是好的。自己还想着继续考大学的梦想,英文学习自然少不了。只是当她坐在电脑前用翻译软件将资料上的文字一点点敲进去后,神情自然也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这根本不是医院而是戒毒所的资料,李翰就这样明目张胆的欺骗自己。悠草拿着那份资料看着,脑海里不由得升腾起一种不祥的直觉。 李翰可以这样无所顾忌的欺骗自己,难道 想到这里悠草不禁打了个冷战,立刻拿出手机给程谷元打过去。可惜就像早晨那样,一直都是关机的提示。 虽然两人认识了很久,但程谷元的老家在哪儿,还有什么熟悉的朋友,她完全不知道。所以,即便他遭遇不测,也不会知道。 看着手里的资料,想着上午李翰那似乎成竹在胸的眼神,悠草意识到事情或许真的演变到了最不希望承认的状况。 她双手微微有些颤抖,给秦炎柏打去电话,第一时间求救或许还有希望。 “我怀疑程谷元被害了。” 电话那端并没有立刻回答,秦炎柏迟疑片刻回道:“刚刚接到报警电话,说西郊水库旁边发现一具男尸。不会是” 悠草不知道电话是如何滑落下去的,脑海中的空白无限扩大。程谷元,难道真的被害了 第143章 新的决定 但当悠草和秦炎柏气喘吁吁地赶到现场时,发现男尸并不是程谷元,这让两人都松了口气。 但想到李翰拿来的资料和一直打不通的电话,悠草的心又悬了起来。回市里的时候,她一直再考虑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秦炎柏。 “那么,究竟是什么让你以为程谷元被害了。”沉默了一路,秦炎柏还是先问出来。 悠草没说话,在思考所有的事都是自己猜测。如果把李翰的事告诉秦炎柏,他必定会挺身而出去调查。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秦炎柏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小警察,而李翰则是个高智商的犯罪分子。而且最近他还在为钟燕玲的事烦恼,如果查不出来恐怕前途堪忧。 想到这里,悠草勉强支着笑了笑:“他今天早晨走了,所以我以为大概是我神经过敏罢了。” 秦炎柏颇担心地看着悠草,心里隐隐痛着。多想拥她入怀,给她所有温暖,给她全部安慰。但现在还不行,先找到钟燕玲才是关键。 两人分开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悠草落寞地回到家坐在程谷元的卧室中。望着整齐的床褥,心里莫名一阵怆然。 他在家的时候,屋子从没有干净整齐过,不是乱堆的被褥就是满桌子烟灰。她知道他是故意的,仿佛虐待自己心里就会好受很多。 这么多年自己苦,他又何尝不苦。无端被这对姐妹害的倾家荡产还失去双腿,到头来所有的努力都化成江水付之东流了。 而现在他生死未卜,究竟是真的回老家还是 悠草不敢继续往下想,李翰如果可以为了逼自己与他在一起而凌虐无辜生命,那么要害程谷元岂不是也有响当当理由,那可以省下一大笔钱还有后续麻烦。到头来,仍是自己害了他。 整夜,一个大胆的想法浮出水面。悠草知道,这件事只有自己才能办到。她不能再坐以待毙,否则不知道要失去多少可怜的生命。 自己已经是没有光明的人生,那么为了其他人,特别是秦炎柏,是到了该做些什么的时候了。 第二天一早悠草照常上班,今天她特意穿上了漂亮的衣服,还施了淡淡的脂粉。原本就水灵的女孩,看起来更加光艳照人。 李翰显然注意到了这点,肆无忌惮的上下打量着她,眼神中流露出贪婪的神色。 “你今天很特别。” 悠草点点头,重重叹出口气:“医院的事你不必操心了,程谷元已经走了。” 李翰狐疑地看着悠草:“他走了?那你不是应该难过么?” “不,我反倒轻松了。或许他早该走的,我也不至于把自己封闭那么久。”说着悠草猛然转过头来直视着李翰,“晚上有空么?一起吃饭吧?” 李翰愣了两秒,顿时笑开了,连连点头。他等今天很久了,这个女孩虽然优秀,却也费了他太多精力。如今这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又怎能不令人欣喜若狂。 晚餐之前,李翰特地回家换了套正装,带着悠草去了市中心的法国餐厅。 这里是本市很出名的西餐厅,环境好c菜品正,当然价格也不错。车子刚到停车场,就有服务生过来帮忙打开车门。悠草抬头望了眼,周遭可都是不错的好车。 步入餐厅,一个美女侍者立在门口,微笑着带他们走入内室。这里没有大厅,最少也是有水晶珠帘做了隔断的雅座。 悠草拿过菜单迅速浏览了一遍,点了个最贵的套餐。 她才不会替这个省钱,随即又打算再点一支最贵的红酒,孰料李翰制止了她。 “酒,我喜欢到晚上再喝。”他的眼神,流露出迫不及待的。 第144章 自入虎口 这餐饭是悠草吃过的最艰难的一次,哪怕在监狱里也没这样心神不宁过。她是决定利用李翰对自己的好感,查出所有罪证。 她要确认程谷元究竟有没有事,也想为那个无辜的女孩做点什么。 既然幸福已经不可能属于自己,也不能让这个衣冠禽兽逍遥法外。 回到公寓,刚关上门李翰已经迫不及待地将悠草按在墙上,不住地吻着那双如同花瓣似地唇。 激烈c欲求c肆虐,李翰不再隐藏自己的贪婪,剥去文明的伪装,犹如荒漠的秃鹫在撕扯着自己的猎物。 悠草只是想躲,却怎么也躲不开,索性闭上眼睛任由对方发泄。 吻了一阵,大概点燃了李翰心中的浴火,他的手猛然伸进悠草的衣服中,向那隐秘之处行去。 “别!不行!”悠草周身一颤,使出最大的力气将李翰推开。 粗喘着的李翰如饿狼一般盯着悠草:“怎么?你不愿意?” 悠草趁机赶忙拉拢自己的衣服,垂头道:“你说想先喝点酒的,而且不该先去洗个澡的吗?” 李翰怔了下,眼中的赤红渐渐暗淡下来,旋即弯起嘴角在悠草的鼻梁上轻轻刮了下:“看你也不像个老手,倒还挺懂情调的。” 李翰拿出支红酒倒入醒酒器中,然后环住端坐在沙发上的悠草,在耳边轻声问:“我们谁先洗?还是一起?” 说到此处,扬起一脸坏笑,嘴唇捉住悠草的耳垂抿了抿。 悠草赶忙站起身来,拘谨地挪到一边:“你先好了。” 李翰点点头,转身进了浴室,刚关了门又打开来:“可别睡着了哦。” 悠草答应着,假意看着电视。见李翰进了浴室,立刻站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个什么扔进了醒酒器里,然后迅速走进里屋开始翻找。 她希望能找到些有用的东西,哪怕是蛛丝马迹也好。可惜,李翰的家干净的就像是刚搬进来似地,没有任何线索。 书房除了电脑就是一堆专业书籍,就连本闲书也没有。而卧室更是干净,仿佛置身于酒店,洁白的被单,简约的家具,唯一可以称作为消遣的就是立在窗户旁边的一个摇摇椅。 床头柜的抽屉里,夸张的仅放了只装表的盒子和一枚圆形的胸针。盒子精致无比,想必里面的手表价值不菲,而那枚胸针则缀满了散钻,闪耀夺目。 因为时间有限,悠草也只能简单看看。实在找不到什么,也只能等下李翰喝了她买的安眠药后再说了。 很快李翰从卫生间里出来,悠闲地倒了杯酒递了过去。 悠草赶忙摆手:“我还是洗过澡出来再喝吧。” 李翰点点头,拿着酒杯微微晃着,似笑非笑地点点头,示意悠草可以进去了。 毕竟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悠草难免内心紧张。走进卫生间就像躲进了安全区域似地,用身体紧紧靠在门上,像是怕谁闯进来似地。 只是,正在她静静地等待时,却惊恐地发现了一样东西正悬挂在卫生间外侧的墙壁上。那是一个巨大的显示屏,而李翰此时正在屏幕里对她举起了酒杯。 第145章 发送失败 悠草的一颗心无限下沉着,这就意味着方才自己所有的举动都尽收李翰眼底。包括翻箱倒柜,包括安眠药。这是什么样的人,竟然会在自己家里安装全方位的摄像头,而且监控室竟然在卫生间。 安装这样的设备,工期怎么也要一周,也就是说监控器并不是为了自己才装的。悠草心下一动,这里必定有过其他女生来过。比如谢芸芸又或者是那个巧克力女生。 悠草望着那监控器里的李翰,心中腾起某种恐惧,她今天是不可能走出这间屋子的。而且方才被发现做了这些事,说不定已经激怒了李翰。 想到这些,一贯淡定的悠草也慌了心神,赶忙关了显示器,忐忑地倚在墙边思考对策。要给秦炎柏打电话吗?悠草掏出手机,却绝望的发现,这里竟然没信号。 李翰已经开始敲门了,他在屋外高喊着悠草的名字,虽然是如此轻柔的声音,此时却显得如此让人毛骨悚然。 悠草尽量控制颤抖的手,哆嗦地给秦炎柏发了条短讯:李翰是凶手。 可短讯依旧发送不出去,悠草望了望四周的环境,这里应该是屏蔽了信号。 李翰一面柔声细语地呼唤着,手里已经拿着把钥匙对准锁眼插了进去。开门的瞬间,悠草将手机放进口袋中,又按了一边发送键。 “干吗不开门?”李翰脸依然笑着,眼中却已经流露出某种危险,“而且你也没洗澡。” “你家太漂亮了,我正在欣赏。” “是么?”李翰从齿间挤出两个字,猛然上前一步拉出悠草塞在裤子口袋里的手,夺过刚刚发了短信的手机。 看到上面的内容,就是两人撕破脸的最后底线。悠草明白,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今天或者永远,都不可能再离开这里。 “你以为秦炎柏能救得了你?”李翰狂笑两声,语气却冷得没有温度,“不过一个蠢货而已。” “我就想知道两件事,那个自杀的女孩是怎么死的?还有程谷元,他人呢?”悠草憋足气,死死抵在墙上盯住李翰。她用了全身的力量,为了能够稳稳地站住。 李翰拿着手机调到录像模式后,对着悠草拍起来。 “你知道中国女孩有多蠢?只要留下这个,什么问题都迎刃而解了。”李翰歪着嘴阴笑着,“何况还是几个迫不及待的建筑工人。” 悠草猛然感到自己的胸口被谁打了一拳,多么清纯的女孩竟然被原因只是因为自己临时变卦没去巴厘岛。 “你可够卑鄙的了。” “那不是我的问题,而是你造成的。”李翰笑嘻嘻地将录像模式关闭然后把刚才的那段删除,“所以为了不要有更多人被牵连,你乖乖地和我在一起不好吗?” “就算我死了,秦炎柏也会来帮我抓住你的。”悠草出离愤怒了,她不怕,监狱都去过什么人渣没见呢。 李翰“啧啧”地摇着头,将手机拿给悠草瞧着,“可惜,你的短信还是发送失败了。” 第146章 陌生人的电话 秦炎柏感觉自己被逼进死胡同里了,案子破不了,钟燕玲找不到,可现在就连程谷元也莫名失踪了。虽然他相信夏悠草的话,可是他是个警察,做什么都要讲证据,不可能平白指定某人是凶手。 他心里琢磨着李翰这个人,从外表到工作学习经历,却怎么也没发现什么不妥之处。顶多长的玉树临风,的确不那么让人心里舒畅。 这不就是情敌的缘故么,他讨厌李翰自然就会觉得他面目可憎。 悠草飘忽不定的态度已经让秦炎柏心浮气躁了,再多想想自己和李翰的差距,更是有种憋闷的感觉。于是在心里有种暗示,无论如何都要破了钟燕玲的案子。这样才算是个真正的警察,在悠草面前才抬得起来。 晚上回家,秦大妈做了一席丰盛的饭菜。她知道儿子遇到困难了,否则不会每天总闷闷不乐的。作为母亲,她只能把后勤工作做好,其他的什么也帮不上。 “妈,你说怎么才能找到一个人。”秦炎柏玩命地扒了一通米饭后,忽然抬起头来问。 “谁?你说悠草吗?她的确是有几天没见人了。”秦大妈赶忙给儿子夹点菜。 秦炎柏摇摇头,很含糊的说是自己案子里的人。 秦大妈想了想,忽然面上扬起得意之色:“要想找到一个故意躲起来的人很难,但你可以让她主动来找你。” “主动找我?”秦炎柏怔怔。 秦大妈使劲点点头,然后凑过身子去作神秘状:“是啊,你要知道这人关心什么,然后再把消息散播出去” 噗!~秦炎柏差点一口米饭喷出去,老妈平日没事看谍战片看多了,竟然连这种点子都能想得出。要是能有消息散播给钟燕玲,他还至于像现在这么苦恼么。 看到自己的意见没什么用,秦大妈讪讪又给儿子夹了点菜。 秦炎柏吃了两口,猛的抬起头来,瞪大眼睛:“你刚才说什么?悠草有几天不见人了?” 按理说高层住宅,并不那么容易偶遇。但悠草的房子正好在秦家楼上,所以只要没动静秦大妈就都知道。 秦炎柏心里升起种不祥的预感,前几天说程谷元莫名消失了,现在夏悠草又没回家,难道出事了? 想到这,秦炎柏猛然站起身来,拿着背包向外冲去。 “你干啥?饭还没吃完呢”秦大妈的话也被远远地抛在了身后。 果然,悠草家里没人开门,而她的手机也暂时无法接通。秦炎柏站在小区的门口,慌乱地思索着,该怎么办。这是李翰做的吗?悠草现在在哪儿?有危险吗? 一想到悠草可能有危险,秦炎柏心乱如麻,猛然想到李翰所在的大学,这倒是可以过去当面问问。只是他还没走出小区,口袋里的电话就响起来了。 来电的是个陌生的号码,只听那边有个很闷的男声说:“要想见夏悠草,晚上十一点半,青湖公园西门外见。” 秦炎柏还想问什么,对方已经挂了电话,再打过去是盲音的提示。 第147章 究竟是谁 秦炎柏看了看手表,刚刚才八点半,距离那人提出的时间还有三小时。他办过的案子并不多,但曾经在警校研究的并不少。一般来说如果对方真的想要威胁自己,应该不会提前这么久。 提前的时间越长,越能给对方做好充分准备的机会。 那么如果这人不是打算对悠草不利,那究竟是想做什么?为什么拿着悠草当诱饵呢。 不管怎样,还是应该做好万全的准备,秦炎柏打算回局里临时申请只枪以备不时之需。 谁知他还没到局里,又接到个电话,是电讯科的,说钟燕玲那个手机号码有眉目了。 这个号码是属于澳洲的,电讯科通过上级联系到了澳洲的警署,并取得了他们的帮助。虽然查到的确是钟燕玲本人使用的号码,但已经停机一段时间了。现在澳洲的警署正派人前往手机号注册的地址处寻找钟燕玲。 除此之外,电讯科查到这个号码曾经联系过国内两个号码。其中一个是夏悠草的,而另一个的机主并不清楚。因为对方是买的充值号码,并没有实名注册。 钟燕玲竟然还与其他人有联系,难道是程谷元吗?可惜,这与存在秦炎柏手机里的号码并不一致。 看来钟燕玲这边还需要继续追查,暂时没有更多有用的信息。 秦炎柏此时的心里想的都是晚上十一点半的事,直觉告诉他今晚会有重大的发现。 青湖公园位于市北,是个不太偏僻也不太繁华的地段。这里居民很多,到了晚上就有许多来公园遛弯散步的。当然有空地就有广场舞,加上周边不挨着居民楼,所以大妈们都可以跳到尽兴再回家。 十一点半,已是午夜,熙攘的人群散尽,只剩下些情侣们还依依不舍的躲在暗处享受甜蜜。秦炎柏警觉的走到公园门口的个角落,希望能尽最大可能看到周遭的情况。 只是过了十分钟c二十分钟,始终没有人出现,他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于是拿起手机又给那个号码拨了过去。但依然是盲音,根本接不通。 难道是有人恶作剧?还是对方临时变卦?秦炎柏正费力地想着,忽然觉得有人猛拽了他胳膊一把,将他拉到了旁边的窄道。有人突然袭击,自卫当然是警察的第一反应。他顺势抓住那人的胳膊正准备扭过去,才发现这人原来根本站不稳。 “程先生?” 秦炎柏有些惊讶,完全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看到程谷元。此时的他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脸上甚至隐约能看到些伤痕和血迹。 “你怎么了?悠草说你被人害了。” 程谷元靠在墙上显得很虚弱,轻喘了几口,才又警惕地向外看了看:“你保证没人跟踪吧。” 秦炎柏同向后观察了下环境,肯定地点了点头,他现在满心好奇,程谷元究竟遭遇了什么。 “电话里你说悠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翰要杀我,”程谷元抹了抹额上的汗,能看得出他很虚弱,“可我命大没死。我怕他发现了会对悠草不利,所以才主动联系了你。” 秦炎柏眼睛直直地盯着程谷元,脸上显出恐慌的神色:“悠草已经失踪了,难道” 第148章 急中生智 两个男人都陷入了对悠草的担心之中,沉默了几分钟,程谷元才长叹口气道:“李翰是喜欢她的,应该暂时没有危险。” “那会囚禁吗?会使用暴力吗?”秦炎柏艰难地问出,他几乎不敢想,甚至开始责怪自己没及早对悠草进行保护。“还有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谁都不知道原本李翰就心存杀意,与李翰而言,程谷元死了不但会少了一大笔费用,也少了再回头找悠草的后顾之忧。 那天他开车到了郊外,原本是想找个悬崖将程谷元推下去。谁知寻到的悬崖前一段并不陡峭,程谷元被推下去后只是在山坡上打了几个滚然后脑袋撞在石头上昏了过去。 李翰又费力将程谷元的“尸体”从陡峭的部分扔下去,从上看下去是万丈深渊,绝不会有生还的可能。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悬崖另有玄机,程谷元首先没死,摔下去后又被气流拉进了个山洞中,才九死一生。 程谷元努力回到市里,偷偷联系秦炎柏就是怕被李翰发现。如果他知道自己的罪行已经被揭露,一定会拼死一搏,那时候再想抓他归案就难了。 但现在悠草竟然已经失踪了。 秦炎柏毕竟是警校毕业的高材生,此时他不停地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不管多么高明的罪犯,也一定会露出蛛丝马迹。 “要不我们报警吧。”程谷元有些支撑不住,坐在地上,脸上尽是懊恼之色,“如果我不是想要离开,悠草也不会失去消息。” “我就是警察,你还准备告诉谁去。而且你暂时不便露面,悠草的事交给我吧。” 秦炎柏给了程谷元些钱,叫他找家小旅馆先住下。而自己则准备正面突破,这个时候决不能按兵不动,而是要“打草惊蛇”。 第二天一早秦炎柏向局里告了假就直奔李翰的实验室去了,因为悠草也在这里工作,所以找她也是名正言顺的。 但除了李翰,并没有悠草身影。秦炎柏敲了敲门,李翰正在配置什么药剂,抬起头时看到他愣了下。眼中划过一丝震惊,但很快就消失了。 然而秦炎柏并没有放过这个细节,人有时候的第一反应恰恰就出卖了自己。 “警官有什么事?”李翰微笑着走过来,完全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秦炎柏也笑着,问道:“我来找悠草,她没在吗?” 李翰的脸沉了沉,旋即又扬起笑容:“她这几天都没来,也没跟系里请假。” 果然不出所料,李翰是个绝对的高手,言语间几乎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最低程度他是杀过人的,看到警察竟如此镇定。 秦炎柏蹙了蹙剑眉,虽然提前也做了很多准备工作,但此时忽然感觉普通的方法是无法撼动眼前这个高智商罪犯的。对于特别的人,就必须用特别的方法。 想到这里,秦炎柏忽然把警帽摘下,摔在桌子上指着李翰的鼻子吼道:“你他妈的别给脸不要脸,赶快把夏悠草交出来。我和她才是一对,你算老几敢跟我抢人?” 第149章 报警吧 秦炎柏来的时候李翰正在准备实验课,眼看着同学们陆陆续续就要到了,可没想到他会来这一出。 高等学府,不是市井菜场,怎允许无辜扯皮闹骂。何况一个是博士生而另一个则是警察。这要让同学们看到了,肯定会被拍了照片放在网上疯传。李翰怎么都不会想到,秦炎柏一个堂堂警察,竟然为了私情找到自己公然叫嚣。 他向后看了眼,沉声道:“好歹您也是警察,得注意下形象吧。” 外面的实验室已经来了寥寥几个学生,好奇的往里探着头。 秦炎柏嘿嘿一笑,提高声音几近喊道:“你还怕影响不好?你徇私舞弊,把别人的女朋友弄到自己身边是什么意思?我告诉你,今天找不到夏悠草我就不走了。” 这句话似乎已经向外面的同学说明了一切,大家脸上纷纷呈现出或惊异或偷笑的表情,李翰有些急紧锁眉头沉着脸,“你是警察,有证据就把我带走。没有证据,就请离开,不要打扰我上课。” 秦炎柏向外看了眼,歪嘴笑了下,哼道:“行,你不肯承认,我找你们领导去。”说着转身向外走去,却被李翰一把抓了回来。 做贼心虚,不管是谁不管智商多么高,他们总不希望把事情搞大。所以秦炎柏的突然袭击,让李翰有点措手不及。但不管怎么说,都不能牵扯到学校,否则自己的前途就会受到影响。 “好了,等下课我就帮你找去行么?还请你离开,不要耽误学生的时间。” 然而李翰并不知道,秦炎柏今天是铁了心要把悠草找出来。因为如果在他的手里,那时间越长就越危险。 秦炎柏猛地摇摇头,忽然看到门口有个带着眼镜的老头向里张望。就像看到救星似地,几步跨到门口,一把抓住那老头的手腕喊道:“你是领导吧,我得反映反映,我来找我女朋友的,她被你们的李博士藏起来了。” 看到那老头,李翰心“咕咚”沉了下去,因为那人正是他的导师。 老头托了托眼镜,歪头看了眼后面的李翰,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怎么回事?” 李翰还没说话,秦炎柏像机关枪一样开始不停的告状。大体意思是自己原来是夏悠草的男朋友,但后来因为有了李翰两人的关系就每况愈下。再然后她到学校当助教,就提出了分手。今天他就是来找女朋友的,李翰必须给自己个说法。 老头又托了托眼镜,歪头看了眼李翰。不愧为高级知识分子,遇到这种突然事件依然说话可以慢条斯理的,毫不急躁:“李翰你到底知不知道夏悠草在哪儿?” 李翰赶忙摇头,表示不明白。他有点担心地看了看导师,生怕自己在他心里的分数打折扣。但老头的表情依然不清晰,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的学生说不知道,我是相信他的。如果有证据你就抓他,否则还是不要到这里捣乱了。” 秦炎柏眯起眼睛瞅了会,然后哭丧着脸道:“那你们的员工几天都没来上班了,学校都不管吗?” 老头想了想,点头道:“这得管,好我报警吧。” 第150章 统统带走 市公安局重案组的组长歪头看着自己手下的兵尽情的表演,因为听说高校的教授报警,居然其中还牵扯自己的人,他怎么能不来。现在真是有点搞不清楚,秦炎柏究竟想要干什么? 前面说要负责一起四年前的诈骗案,这会儿又跑来跟个博士搞什么情敌,如果要别人知道,还不把他的脸丢尽了。 秦炎柏也不看领导,只管站在那里梗着脖子叫嚣,要李翰一定把人交出来。 李翰立在桌子边上,脸阴的快要下雨了。什么也不说,只是死死盯着秦炎柏。 秦炎柏在旁边拍着桌子道:“我敢肯定就是他干的,悠草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 “据我了解夏悠草有男朋友,为什么是你来找人?”李翰不动声色,试图把这块狗皮膏药甩脱。 “那根本不是她男朋友,而且我怀疑就是你把程先生害了”说到这,秦炎柏特地观察着李翰,虽然没有特别的表现,但下面的脚向外微微移动了下。这是人的本能,如果遇到害怕或者惊慌的事,自然是腿先迈出去。 因为正式报警,自然要对当事人进行了解。所有人都谈过话以后,并没发现李翰有什么嫌疑。同学们和老师反映,李翰平时跟悠草一直保持距离,而且几乎不怎么说话。 哼,鬼才相信。秦炎柏明白,自己这么闹肯定不会有收获。但是他不能让李翰离开,必须要把他控制起来。想到这,他忽然灵光一现,说:“我指李翰把悠草藏起来是有根据的,因为早晨我收到匿名电话,说亲眼看到李翰在郊外把一个人丢下了悬崖。” 李翰猛然直起身子,有些激动:“你胡说!” 这个举动自然也没逃过组长的眼睛,一般来说,如果是栽赃陷害,人的反应不会是这样的。他看了眼秦炎柏,心里渐渐有些明白,这个愣小子今天是有备而来。如果这个博士生真的是犯罪嫌疑人,那真的不能把他随便放走。 想到这,组长决定帮秦炎柏一把。 “哦?有匿名电话?什么时候打得?对方是男是女?” “你们警察就是这样断案的?帮自己人随便冤枉好人?”李翰此时冷静下来,声音也变得轻松,似乎事不关己的样子。 组长嘿嘿一笑道:“我们警察不会随便冤枉一个好人,当然也不会随便放过一个坏人。但匿名电话是重要信息,我们会去查。如果这件事是假的,那他恐怕连这身衣服都得脱了。”说着转过头去,暗暗瞪了秦炎柏一眼。 最后李翰被带到警局协助调查,这里有四十八小时的时间。教授立在旁边有点怔怔,他以为报警是把这个来捣乱的警察弄走,没想到被捉走的竟是自己的得意门生。 “他走了,实验课怎么办?” 秦炎柏跟教授行了个礼,得意洋洋的样子:“您自己带吧,这没办法了。” 谁知秦炎柏得意还没两秒钟,听组长向旁边人道:“给他也带走,案子没弄清楚一天,谁都脱不了干系。” 第151章 没证据 秦炎柏坐在审讯室里,看着队长在前面不停地来回踱步,眼睛都要花了。最终耐不住性子问道:“什么时候放我出去?再不行动,恐怕夏悠草有危险了。” 队长一把拍在桌子上,冲秦炎柏吼着:“你小子有点组织纪律没有?这么重要的案子都不事先跟队里汇报?”看着秦炎柏一脸茫然,队长像拿着机关枪似地,冲秦炎柏突突了一顿。 如果程谷元真的是被李翰害的,那么李翰就是嫌疑犯,就这样胡闹万一放跑了,岂不是危害社会?反过来说,万一程谷元说的是谎话,是他想栽赃陷害李翰,现在恐怕就逃之夭夭了。最主要的是,如果李翰真的是杀人凶手,那么现在夏悠草的性命岌岌可危。他只要不说,饿也会把她饿死的,何况还不知道被关在什么地方。 “肯定在他家里啊,去找找不就知道了?”秦炎柏瞪着大眼,完全不在状况的样子。 队长恨铁不成钢地在他脑袋上拍了一把:“你傻啊,谁会把一个大活人关自己家里?” 虽然秦炎柏百分百的不信,但还是被队长言中了。李翰的家里不仅没有人,就连半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经过缜密的勘察,队长倒是对这间房子产生了怀疑。 第一,这么干净整齐的房子,就像是没人住过或者是刻意抹去痕迹的。一般来说,经常住人的房间不会如此干净。 第二,虽然做得很小心,但似乎能看出卫生间和房间其他地方似乎有拆卸过东西的痕迹。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做的非常隐蔽。 第三,床头柜的抽屉里放着一只非常精致的盒子,但盒子里的表却似乎看起来很陈旧,与这盒子似乎并不匹配。而那枚胸针则明显是女性饰品,根据学校里老师同学的口供,李翰并没有女朋友。 能放在床头的东西未必是最贵重的,但绝对会是最在意的。因为放在那里,通常是为了方便拿出来观赏。 秦炎柏看到拿出来的两样东西有些激动,迫切的想要出去一起参与调查。队长又施行私刑,照他脑袋上拍了一顿:“老实呆着,现在你也是犯罪嫌疑人。” 四十八小时很快就过去了,李翰非常狡猾地什么也没说,只是一再强调自己的权利。然而技术科还没有对搜查的两件物品做出技术鉴定,所以就只能放他回去了。 当然放走李翰的同时,秦炎柏也获得了自由,两人在看守所门口相遇了。 李翰歪头看着秦炎柏,笑里深藏着轻蔑,什么也没说转身向外走去。秦炎柏知道那目光是在嘲笑自己。 “你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做过的终究逃不了。” 李翰顿了顿,转过身又走回来,凑在秦炎柏的身边轻声说:“有一种公理叫没证据,你没有证据就不能抓我。” 看着李翰得意洋洋的样子,秦炎柏气到了极点。但此时他更心急的是,好容易控制住他两天,此时又得放回去。悠草不知道怎样,而他回去肯定不会马上去找悠草,事情越发的糟糕。 正在着急的时候,看守所忽然跑出来个警察将李翰捉住,肃然道:“你被捕了,苦主来报案了。” 第152章 高智商犯罪分子 秦炎柏是第一次见到李翰会有如此惊异的表情,因为他看到了原本以为死掉的人。程谷元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双拐,正立在市公安局的重案组办公室里。 程谷元的出现和供述,一定会给李翰带来麻烦,但这个麻烦不是绝对的。因为没有证据,只能靠受害人的红口白牙。李翰出现在小区门口并没有被监控录像拍下来,而他的车事后被仔细的清洗过,没留下什么证据。而更重要的是,带程谷元去山崖的那条路全部都是沙土地,也就是说风一吹什么痕迹都烟消云散了。 这一切都是李翰事先考虑过的,所以他即便是惊慌却没有失措,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现在的状况顶多是两人对峙,甚至可以把夏悠草的失踪归到程谷元的身上去。 “老同学,你和女朋友的恩怨何必牵扯到我。”李翰笑着,依然保持着冷静。 程谷元身上微微有些颤抖,双眼布满血丝,指着李翰咬牙道:“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为什么要杀我?” 李翰耸了耸肩膀,环顾四周:“这里是公安局,麻烦你说话讲证据。”他故意将最后两个字念得很重。 “证据?我有!”程谷元忽从口袋里掏出一颗闪亮的东西,仔细看去竟是个纽扣,“这是你的扣子,还能抵赖吗?” 显然李翰似乎早已经有所防备,“首先这未必就是我的扣子,其次就算这是我的扣子又怎么知道不是你提前偷去准备栽赃嫁祸给我的呢?” 两人一来一回的谈话,站在旁边的队长都看在眼里,他明白这是遇到各种高手了。李翰不但心思缜密,而且智商和情商极高,绝对是个难对付的角色。 “行了也别争执,为了这个报案我们有权力再扣押你四十八小时协助调查。” 李翰表现的很平静,脸上微微带着丝并不太和善的笑意:“你们警察办事真不靠谱,万一我这家里养着宠物,还不就饿死了。” 这句话说得云淡风轻,却让在场的人心里都震了下。 李翰很明白,程谷元的出现让自己行迹败露无疑。如今警方不能抓自己,也只能借助找不到证据。他这样是要提醒在座的每一位,自己不回去,夏悠草就会被困死。 秦炎柏自然是第一个坐不住的,其实这两天他就在思考夏悠草的问题。两天了,不知道有没有食物有没有水。李翰是这样被自己忽然弄到公安局的,那么她拿什么维系生命。 李翰被关进拘留所,队长立刻组织人手开始寻找夏悠草。然而就连谢芸芸都被问道,依然是没有头绪。 看来李翰是铁了心要把悠草囚禁起来,论谁也找不到她。如今打草惊蛇了,恐怕到死也不会透露行踪。 傍晚大家都一筹莫展的聚在会议室里,绞尽脑汁思考对策时,从外面跑进来个小女警塞给秦炎柏张纸。 “都什么时候了,还搞情书这种事?”队长皱着眉瞪了一眼。 秦炎柏拿着那纸看了一遍,忽从桌子上跳下来,满面惊喜:“钟燕玲找到了,这是澳洲警署发来的口供。” 第153章 钟燕玲的男友 原本钟燕玲的口供应该与李翰和夏悠草一案没什么关联,但里面的讲述着实让秦炎柏吃了惊。因为大家都猜到了开头,可谁也想不到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四年前或者该是更早,在程谷元之前钟燕玲的确有个男朋友。当时坠入爱河的她,对男朋友一往情深更是言听计从。因为程谷元在学校里是有名的学生企业家,白手起家赚了不少钱。 而当时的她和男友都是普通学生,没什么钱。那时候两人在一起总是不停的勾画着美好的未来,想要有座大房子,还想买辆车,这样就能经常出去旅行。 可是如今房价这么高,而大学生毕业通常就代表了失业,两人的美梦很快就被现实泼了冷水。 慢慢两人盯上了程谷元的公司,男友叫钟燕玲去接近他,等取得信任后,将公司的资产转移出来。这样他们毕业后就可以马上买房结婚,还可以去国外蜜月旅行。 一开始钟燕玲并不同意,她觉得即便是没有钱能和自己相爱的人在一起就是幸福。但时间长了,耐不过男友的软磨硬泡,终是开始进行计划。 事情一直都进行的非常顺利,后来程谷元虽然发现了问题却还对钟燕玲深信不疑。直到发现她怀有身孕,按时间算根本不可能是自己的,这才如梦初醒。 程谷元的质问,夏悠草的出现,都让整个计划失去了控制。当妹妹被送进派出所,程谷元赔上了公司和自己的双腿时,钟燕玲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心疼悠草因为自己而坐牢,一度想要自首。但男友说两个人犯得是两件事,即便她自首,夏悠草也仍然要坐牢的。 钟燕玲浑浑噩噩地过了几天,因为过度害怕也流了产。最后在男友的帮助下,逃到了国外,走的时候仅拿了路费和一点点安家费。至于程谷元公司里的钱,此时应该全部都在她男友的手里。 流浪在国外的钟燕玲,每天过着提醒吊胆的生活。她知道自己愧对妹妹,更愧对程谷元,却因为怕坐牢而不敢回国。 纠结犹豫了几年,她想通了。就算中国警方不调查,她也决定回国投案自首。毕竟当年是自己的一念之差,才让妹妹失去了花样的青春。而当年那个山盟海誓的男友,早在她出国后就变得音信全无。 钟燕玲渐渐地想明白了,当年男友不过是拿自己当枪使。什么山盟海誓c海枯石烂都是为了让自己帮他骗钱而已。如今自己顶着罪名,而他却在国内拿着骗来的钱逍遥自在。 秦炎柏拿着那份口供,怔怔望着程谷元:“钟燕玲说,她的男友就是李翰。” 队长阴沉着脸,李翰这个人竟然在这几天连续出现在好几个案子中。每次都没有直接证据,可怎么想他都难脱干系。 程谷元拿着那份口供看了又看,情绪明显激动起来,支撑着站起来想要往外走:“我要去问问他,究竟我哪里得罪他了,要这样对我?害了我一次又一次,我哪里错了?” 秦炎柏赶忙上前扶住程谷元:“别激动,这是公安局,有什么事找警察。” 队长拿过口供又看了一遍,拿起电话落实钟燕玲回国的时间,而后一把拍在桌子上起身道:“提审李翰,他该好好说说了。” 第154章 心牢 审讯室的灯光刺眼地照在那张依然英俊的面孔上,少女们为之心动趋之若鹜的外表,此时森森地泛着光。 知道要提审自己,李翰就明白了警方一定掌握了新的证据,而现在这个局势,任何风吹草动对自己而言都是致命的。所以仅仅从拘留室到审讯室这短短的一条路上,他想了很多。 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李翰有些神游,他在找寻那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得如此贪婪c冷血c目空无一切的。 是小时候父母无节制的赞美和满足吗?还是从中学起就活在女生追逐的眼神中。这么多年,他曾经从心里厌恶过父母那贫瘠的钱袋子,只不过买了些电子产品,还敢说为了自己付出了一切。 后来也算觉悟了,这辈子想要得到什么只能靠自己。所有无谓的关心c殷殷教导都显得那么虚假。起初在学校里,自己还算是闪亮的一星。但渐渐的同班程谷元占据了上风,就因为他的公司。 对于大家的偏向,李翰不过认为那是人们的虚荣。而程谷元的成功,不过是被吹嘘出来的。不就是钱,有了钱不就有了一切? 李翰显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心神不住地起伏,那是一股怨气更多的是不甘。 “你知道自己犯罪了吗?”队长的一句话,让李翰迅速回到了现实。他微微出了身汗,恍惚中醒转过来,周遭是冷冰冰的铁窗和严厉的警官。 “如果有证据,那么你们就来抓我,没有就别费力气。”李翰努力稳定心神,他明白有些时候警察总喜欢用些伎俩。这就是一场游戏,心理斗争的游戏,谁先亮出底牌谁就输了。 队长拿出一张纸让人递到李翰面前,那上面是钟燕玲的供词。 李翰瞟了两眼,嘴角微微向上扯了下:“我是认识她,可这些都不是真的。” 今天的情况,李翰早有预料,所以当年所有的账户都是以钟燕玲的名义建立的。而他俩之间的交接,是完全没有证据的。 李翰如此老辣的表现,并不在队长意料之外。这么多年的刑侦工作,他面对了太多狡猾的犯罪嫌疑人。这些人做了许多事,从表面看似乎没有任何破绽。但只要被撕开一个缺口,所有一切都会犹如山洪一般迸发出来。 而现在,他需要做的就是细心加耐心去寻找这个缺口。 秦炎柏此时立在旁边有些沉不住气,厉声喝道:“你放老实点,证据确凿,还敢抵赖。” 李翰不屑地瞥了眼秦炎柏:“你们警察就这么办事的?证据?就那张纸?” 秦炎柏心里是着急的,因为到现在为止,悠草已经至少被囚禁三天了,如果李翰拒不交代那么她就有生命之忧。可是他还想说什么,却被队长拦住了。 此时没有证据,说多少都只能被动。 队长似乎有收手之意,临起身之时,有意无意向李翰道:“证据不过是人做过的蛛丝马迹,而真正的犯罪在你的心里。最终的结果,在这件事一开始的时候就决定了,而非那些证据是否被发现。天谴还是人罚不过是个形式罢了。有的人逃得了一辈子的人生自由却逃不了心牢。” 第155章 连线澳洲 面对队长的沉着,秦炎柏简直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他知道,现在已经关系到夏悠草生命安全的问题了。他懊恼极了,不停地怪自己太冲动,凡事不动脑子,竟然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来。 原本想着把李翰控制起来,他就不能够害悠草,可偏偏没想到这样反而带来更大的威胁。 在办公室里,秦炎柏不停地走来走去,满脑子都是“夏悠草”,就像是上足发条的陀螺,怎么也停不下来。 “好了吧,你这样走来走去也无济于事啊。”程谷元坐在旁边同样焦急,脑子都快让秦炎柏搅糊涂了。 “那现在怎么办?该怎么办?你告诉我啊?”秦炎柏两眼充血,额上青筋暴起,似乎谁也招不起他。 程谷元还想说什么,看对方这样又把话咽回去了。他同样着急,能够理解秦炎柏的心情。 队长终是在抽完一根烟后,“嚯”地站起身来,将烟蒂重重在饮料罐临时做成的烟灰缸里捻灭:“连线澳洲,我要找钟燕玲再谈一次。” 因为程序问题,钟燕玲不能马上回国。但请她帮忙想办法倒是可以的,毕竟悠草是她最关心的妹妹。 电话在焦急的等待中七转八转地终于连通了,钟燕玲怯怯地在电话那边“喂”了一声。 秦炎柏像是看到了救命的稻草,也顾不得上下等级,没等队长发话就跟倒豆子似地,把事情说了一遍。 “悠草现在情况危急,你到底有没有办法能救她?” 钟燕玲在电话那端沉默了很久,才缓缓道:“没有,李翰这个人做事决定了就不会改变。” 这句话像是给悠草判了死刑,秦炎柏抄起电话怒吼道:“你到底不是亲姐姐,夏悠草都快死了,你一点办法也不想!你和李翰一伙的是吧,你就是想看着夏悠草去死对吧?” 明显后面这几句话已经口不择言了,秦炎柏完全忘记了自己还是个警察,也完全忘记了这次通话是在两国警方的关注下进行的。 队长给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把秦炎柏拉开。 “我们换个方式问吧,你既然当过他的女朋友,能不能猜到李翰有可能把夏悠草藏在什么地方?” 又是一段沉默,大家都急的有些耐不住性子了,才听钟燕玲缓缓叹了口气:“都出国四年了,我哪里还能猜到什么。” “她是你最心疼的妹妹,不管怎样也要再想想吧。” “谷元?”钟燕玲显然听出了对方的声音,这个人是她最不敢面对的人。现在即便是远隔大洋两岸,还是让她很局促。 “我们的事我都能原谅,但是悠草现在你好歹想想。” 程谷元的话音落下去,换来的又是沉默。搞得大家都以为对方已经挂了电话,才听到钟燕玲的声音再次响起:“第一,李翰的父母在x市,如果请他们不知道有没有用。他虽然谈不上孝顺,但毕竟是父母。第二,李翰总自以为聪明,所以他不会把人藏到别处去,应该就在本市或者可能根本就在大学里。第三,李翰其实很喜欢悠草,这也是我才知道的。他应该不忍心害死她,会留条活路的。” 第156章 束手无策 审讯毫无进展,李翰胸有成竹似地完全不配合。不论什么时候,即便从监控里观察他,也丝毫看不出任何破绽。大家聚在办公室里干等着时间一点点溜走,秦炎柏已经无比急躁了,他知道现在从指缝里溜走的不仅仅是时间更是悠草的生命。他不停地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要冷静。曾经在学校里教官说过,越是十万火急的时候越不能心浮气躁。这种时候,拼的是就是心理。 队长一支烟接着一只烟抽着,虽然经验丰富,但也知道遇见了棘手的案子。罪犯里面最怕的就是这种高智商高情商的人。凡事做的滴水不漏,就连心理素质也极为过硬。你在这里是办案是人命关天,而他们可能是在玩游戏。 玩游戏的人自然没那么紧张,而且对方越是鸡飞狗跳,他们就越是开心。 正在大家都一筹莫展的时候,室内凝固的气氛被闯进来的女警打破了。她面有喜色的将一份报告递给了队长,颇有些欣喜:“队长,物证科的报告,那枚胸针上有人的血迹,经过比对就是前段时间从学校实验室上自杀女生的。不过,手表这边还没有进展。” 秦炎柏听罢抢先一步拿过报告仔细看了看,怔怔问:“这是不是说明李翰杀过人?” 队长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开些,轻叹口气点头道:“即便不能直接证明他杀过人,至少证明他与那个女生有关系。” 秦炎柏面有喜色:“那太好了,咱们赶快提审,一定有线索。” 队长瞥了眼秦炎柏,却摇了摇头,若有所思地又点上支烟。 “你要搞清楚李翰不是普通冲动型的犯罪分子,他所有的事情都有计划有预谋。这种人的特点就是步步为营。即便是你发现了新的证据,他依然有办法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那怎么办?总不能就让悠草就这么失去生命啊?” 队长猛地抽了几口烟:“还得从长计议,咱们再想想。” 秦炎柏望着队长,颇有种要抓狂的意思。都什么时候了,他竟然还要从长计议。而此时程谷元也有些坐不住了,扶着桌子歪歪斜斜地站起来:“你们警察就这么办案?难怪当年我的案子没人理,真是浪费纳税人的钱。” 中午吃过饭,李翰看着手表,脸上露出一丝得意。再过两小时他们就必须放人了,到现在还没有提审自己,说明这帮饭桶根本没抓住自己的把柄。找到钟燕玲又能怎样?没有证据口说无凭。想到这些,他就难以抑制内心的蔑视。 正想着,忽然从外面冲进个人来,李翰还没看清来人的模样就感觉脸上被打了一拳疼痛难当,忽的就感到有液体从嘴角流出。 “你干什么?”李翰疼极了,猛然站起身来一把捉住来人准备打下来的第二拳,这才看清原来是秦炎柏。 “我干啥?你到底说不说,到底把悠草关在哪儿了?”眼看着李翰抵不住秦炎柏的力量,从后面跑出两个警察拖住了他。 李翰这才赶紧用手背擦了擦嘴边,鲜红的液体赫然呈现在眼前。 “在警察局用私刑,还有法纪吗?我要告你!” 第157章 无奈释放 李翰表面叫嚣着,内心却已经喜不自禁。他懂得,敌人越是叫嚣越是能显露出他们的无助。秦炎柏终是被自己逼疯了,才会作出这样不经过大脑的举动。 知法犯法,在警察局公然对良好市民施暴动用私刑,这是不打算继续穿警服的行为。能把秦炎柏逼成这样,着实是意外的惊喜。 秦炎柏被人拉着却还一身蛮劲,竟挣脱了准备上前继续,却被身后及时赶来的队长喝止了。 “你还有法律意识吗?丢人现眼,还不赶紧给我滚!”说着上前一步将秦炎柏拉到门口。 “别!”李翰又抹了抹嘴角,向地上吐了几下,才感觉那血腥味淡去。从肩章他自然知道来的是警局的领导,而这么做实则为了保护秦炎柏。 “他是警察,打我是知法犯法,不能就这么走了。” 队长眉头微皱,脸上略浮现几分被人识破的尴尬:“那你要怎样?” “当然是告他,警察打人,不能就这么算了。” 秦炎柏想要冲回去,碍于队长只能站在旁侧,敢怒不敢言。 队长冷笑下:“你可以告他,但你就必须在这里待更久。”看李翰似乎不理解,队长补充解释:“他打你当然是他不对,但你们这可以是民事纠纷。警察也是人,自然也会为情所困。虽然他没有证据告你,但已经动手了,就必须留下来录口供。现在”队长看了看表,“你原本还有两小时就可以走了,现在要告他恐怕还得待一段时间才行。” 李翰怔了怔,猛然觉得这是个圈套。他们不过是想要利用这样的方法继续扣留自己。难怪秦炎柏敢这么冲动,其实不过是有人指使。 “哼,你们当然护着自己人,我告又怎么告的赢。” 队长点点头,嘴角微微上扬:“行,既然给我面子我也不会亏待你。签个手续你就可以走了,不必再等两小时。” 秦炎柏在旁侧瞪大眼睛,一张脸憋得通红:“你就这么放走他?” “闭嘴!滚回办公室去!”队长阴着脸,手抄在裤子口袋里转身离去。 离开公安局,李翰颇有种无事一身轻的感觉。他往后看了看,知道不会再有人跟着自己。秦炎柏这会儿定是被他们领导关起来了,否则再惹是生非必定没好果子吃。 而程谷元李翰冷笑了下,那个瘸子害怕他什么,如今就连警察都拿他没有办法。 李翰先回家洗了澡,然后到学校跟教授打了个招呼。明显他能感觉到周围的目光,都在注视着自己。被警察带走的博士生,自然被疯传,他才不会在乎。 博士倒是处变不惊,看到李翰没有太多的意外,只是招呼他把最近的实验都去做了。 在学校呆到天黑,李翰才放下手里的活,一如往常地锁上房门,将自己投入黑夜之中。 其实悠草这几天一直就在他的心头不断地萦绕着,他当然想她,但又不敢明目张胆的。因为心有挂念就必定会心浮气躁,必定会被经验丰富的警察瞧出端倪。 夏悠草,不准死,你还没彻底属于我。李翰辗转坐了几趟公交车,向着某个小区疾走而去。 第158章 再见了 这是间半地下的副层,不知是因为晚上还是窗户太小,尽管开着灯,屋子仍然让人感到阴暗。卫生间的水龙头似乎永远关不紧,不停地落着水滴。 李翰微微侧耳听了听,似乎没有任何动静,脸色微沉,立马抬腿走到里屋推开房门。 破旧的木门“吱嘎”一声被推开了,外面昏暗的灯光照射进去。隐约能看到在墙角处蜷着个人,却一动不动。 “悠草!”李翰急急冲进去,一把拉起那人,借助灯光看到那张脸已经失了人色。 这是被困在这里滴水未进四天多的悠草,好在还有生命的迹象。双手和双脚被锁在旁边的铁管上。从手腕和脚腕处的伤痕看得出,她挣扎过,血肉模糊的部位已经结了痂。 而那娇艳欲滴的唇,已经裂开了许多道口子,有的甚至还在流血。 然而最让一个女生难以接受的,是无法离开这里却不能控制自己的小便。第一次忍不住时,悠草哭了,她觉得自己就像牲口完全没了人的尊严。 李翰自然闻到了悠草身上的臭味,微微皱起眉头,转身从卫生间里端来一盆冷水从她的头上浇下。 强烈刺激下,悠草才缓缓睁开眼睛,可是却怎样也无法看清来人的面容。她想张嘴发问,只觉得嗓子剧痛无比,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李翰见她醒了,悠然自得的坐在旁边,拿出根烟点上,享受地吸了口。 “你这样怪不得我,只能怪那个傻警察从中作梗。” 警察?秦炎柏吗?悠草努力想要说什么,可却连张嘴的力气也没有。她知道秦炎柏一定找自己找疯了,可是她偏偏那么不听劝非要自投罗网。 这个地方她已经呆的够久了,而且看李翰的样子,恐怕是再也出不去了。 迷蒙中,悠草想到了母亲,那个给她最短暂温暖的人。多么幸福的童年,多么温馨的怀抱。妈妈,悠草心底有种悲伤想要化作泪水涌动出来,可眼睛却干巴巴的,再流不出半滴泪。 还有姐姐,这个世界给她第二份温暖的人,虽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她给自己的关爱丝毫不亚于亲生姐姐。从小为了自己背了许多黑锅,鼓足勇气跟后妈作斗争。 但现在就要跟这个世界说再见了,这样也挺好的,她真的好累,再也走不动了。放下所有,包括那一缕温情。秦炎柏,让人哭笑不得的愣头青。是从官兵捉贼开始的吧,没想到就这样要结束了。 这世界上的好姑娘很多,愿他幸福。想到这,悠草只觉得自己心好痛,痛的快要喘不动气。眼皮越来越重,慢慢的要合在一起。这是最后的气力吗?她还想再看一眼这个世界,可是身陷囹圄,看到的只有黑暗和那张令人厌恶的面孔。 “夏悠草!你怎么了?”李翰这才发现悠草竟然气若游丝,猛的将烟扔在地上扑上前去,一把抱起那轻飘飘的身子。 悠草没看李翰,只是顺从的闭上了眼睛。她想快点拒绝这个世界,远离这个衣冠禽兽。身子一点点沉下去,就像是躺进了无尽的深海之中。 再见了,秦炎柏。 第159章 梦中的天堂 初冬的清阳照在冰冷的铁栅栏上显得很冷,一群穿着囚服的罪犯正站在院子里放风。其中有个面容姣好的女人,眼睛望着天空,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那蔚蓝的天,清冷的风,还有似有若无的轻雾。 猛的有人在外面喊:“2576有人来看你。” 那女人这才回过神来,赶忙向外走去。 坐在探监室外面的男人虽然面有沧桑,但看起来精神尚好。望着女人的目光没有什么情绪,平静地犹如一汪深潭。 女人有些局促,缓缓拿起电话,欲言又止,终是问了句:“她还好吗?” 男人像是早知道女人关心的是什么,摇了摇头,“还没醒。” 女人听了这话脸部抽动了下,晶莹的泪珠即刻滚落下来,喃喃着:“是我害了她。” 男人长叹口气,撂下句话:“李翰昨天执行了枪决”,而后便转身架着双拐离去。他知道自己不会再来,因为这个女人与他已无瓜葛。 男人是死里逃生的程谷元,女人则是归国接受惩罚的钟燕玲。 李翰是队长特意放走的,秦炎柏跟着他找到了已经气若游丝的悠草。但送到医院时似乎已经太晚,悠草只能靠呼吸机勉强维持生命。 大夫建议秦炎柏放弃,因为悠草这种情况几乎等于脑死亡,想要醒转的机会微乎其微。 秦炎柏拒绝了大夫的建议,将自己全部的工资都拿来维系悠草的生命。秦大妈是第一次这么支持儿子,每天都会去医院照顾悠草,替她擦身给她说话。 秦母总是抹着眼泪说悠草这辈子太可怜了,这么好的孩子,不该最后死的那么悲惨。就算醒不过来,死了以后也知道这世界上有人关心她的。 秦炎柏变得沉默,除了专心工作外,业余时间全部会陪在悠草的身边。每天除了读书外,还会带来一捧新鲜的薰衣草。 还记得那个初夏的天台,站在那里画着心事的女孩,以为谁也看不懂。但后来秦炎柏明白了,虽然身处囹圄,背着沉重的生活包袱,那个坚强的女孩一直在期待自己的爱情。 紫色的海浪就是她梦中的童话,而那个稻草人就是正在守护爱情的自己。 虽然口口声声不谈爱情,却比谁都期盼真爱的降临。 “晴小朗拖着箱子往前走,尽管鞋子磨破了,握着箱子的手上打满水泡,她仍然没有停下步伐。这是片一眼望不到头的荒野,而她脚下则是笔直伸展到天边的公路。没有汽车c没有行人,甚至连只鸟儿也不曾飞过。但她就是那么执着的走着,像是看到了天际会有那梦中的美景。不知走了多久,只觉得脚趾已经凉飕飕地碰到了地上,而十个手指上已经变成了血泡,她也没有放弃意思。路越来越陡,徒步变得异常艰难,人已经几乎无法直立。然而当用尽全部的力量爬到路的最高峰时,眼前的一幕令她惊呆了。因为那是满满的花海,是她梦中的天堂” 这段文字是秦炎柏每天必读的,而每每当他声情并茂的读完时,泪水总会情不自禁的落下来。悠草就像晴小朗,可她却没这么幸运的看到自己的天堂。 读完书,秦炎柏一如往常的拿着脸盆去了卫生间。已经两年了,他不奢望什么,只求可以好好陪伴悠草这未知的生命时间。 然而,他走得太急,却没看见悠草那带着血压计的手指,微微抖动了下,眼角处滑落出一颗晶莹的泪珠。 那璀璨的泪滴,犹如折射着灿烂光芒的钻石,带着勃勃的生机,滚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