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风华,第一农家女》 001,重生,家徒四壁 章节名:001,重生,家徒四壁 “哥哥,娘亲怎么还不醒啊,巧儿饿了。”破旧的土炕边,一个头发稀少干枯,干瘦如柴的小女孩,红着眼睛看着同样干瘦的哥哥。 小男孩听到妹妹没有力气的声音,一双因为干瘦而显得格外大的黑眼睛闪过一抹与他年龄不相符的情绪,看看躺在炕上依旧没有知觉的女人,扶着炕沿跳下去,拉着妹妹向厨房走去。 “巧儿,哥哥生上火之后,你在灶口看着,哥哥出去给你找吃的,你在家里烧水,等娘醒了就可以喝上热水了。” 巧儿双手不安的揪着衣服下摆,忐忑的看着自己哥哥,诺诺说道:“哥哥,娘亲什么时候醒啊,巧儿不想吃菜了。” 她好想吃娘亲熬得野菜粥啊,这几天,她都是吃哥哥做的野菜,就是在水里煮过之后加上一点盐而已,每次到了半夜都会饿的她睡不着,可是却不敢说,怕哥哥难过。 她虽然年纪小,可是也知道每次吃饭的时候,哥哥总是让她先吃,她都饿的睡不着,更不要说哥哥了。 男孩敛下眉,遮住眼底的一抹不忍,再次抬头已经是与平常无异。 “巧儿乖,今天哥哥上山看看,说不定能采到蘑菇,也许还能给巧儿打回一只野鸡呢,巧儿在家里好好照顾娘亲好不好?” 听到有蘑菇,甚至可能会有野鸡,巧儿一张干黄的小脸,顿时浮现出一抹渴望的笑容,看着哥哥那张认真的表情,她快活的用力点点头。 既然哥哥这么说了,就一定能做到,哥哥从来没有骗过她。 待他生上火之后,巧儿乖乖的搬了一个板凳坐在灶口,时不时的往灶膛里面添上一根木柴,看到哥哥拿着一个竹篮还有小锄头走出门,巧儿好似看到了野鸡一般,笑的见牙不见眼,边添柴边在脑海中想着,偶尔还会抬起衣袖擦擦嘴角沁出来的口水。 火炕,在巧儿的添柴煅烧中,渐渐热了起来,而那暖人心骨的热量透过破旧到几乎看不到棉絮的被褥传进君的身体,让她渐渐睁开了眼。 伴随着一阵头疼欲裂的感觉,她被眼前的一幕震得差点没晕厥过去。 她是活过来了是吧,应该是的,在昏死过去之前,她记得再清楚不过了,是被那个她全身心信任的男人推下楼的,七层,说高不高,如果不是太震惊,她最多就是个残废,可是现在她算是彻底明白了,堂堂帝国集团总裁,居然穿越了,而且还是个穷的要命的家庭。 微微活动了一下身子,全身的酸痛倒没有什么,可是那颗脑袋,却涨的让她都想杀人,这一条条让人气到想自杀的讯息是想怎样啊。 君,年方二九,有一对双胞胎子女,今年三岁,也就是说她这个身体在十五岁的时候就生了孩子,尼玛,十四岁啊,谁那么缺德,猥亵y一u女。 当然这还只是一点点,更奇葩的是,在这个泉水村,君家是大户,君的二爷爷还是泉水村的里正,她爷爷排行老四,是君家唯一的秀才,早年娶了隔壁靠山村大户刘家的嫡女为妻后,究其一生都没有攀上进士,无奈之下,带着妻儿子女回到祖居,开设了一家私塾,养家糊口,虽然收入比不上在城里的时候,却足够让全家老小,每年剩下一些余钱,这在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泉水村来说,君家四老爷就是个不凡之人。 而正是这个不凡之人,在四年前,将这个辱没君家门风的孙女给棒打出君家大门,连带着君的父母也跟着丢尽了脸面,在君四老爷和妯娌面前抬不起头。 但就算如此,那个一辈子被婆婆踩在脚底,被妯娌冷嘲热讽的娘亲,还是会趁着君家人不注意,偷偷给这个唯一的女儿送一些嚼头,不管这个女儿给她如何的丢脸,不管村里人和君家上下甚至自己丈夫对这个女儿如何的不满意,她终究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如何舍得不管不顾,而且那对外孙还如此的懂事。 君拧着眉毛躺在土炕上,一双无神的眸子放空的看着屋顶的某处,脑海中却已经还是狂轰滥炸。 这是在坑她对吧,很明显啊,坑的她都快吐血了。 四年前的夏天,君带着大婶娘做好的午饭,去田里给家里的壮丁送吃的,之后按惯例提着空篮子去山里挖野菜,也就是那一天,她被人给偷袭了,而且任君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孩子的爹到底是谁,只记得当时他灼热的体温,精壮的胸膛,那双强有力的手臂,强势而霸道,那 想到这里,君突兀的红了脸,随后心里懊恼的叹气:哎,被强的又不是她,她凭什么脸红,真是的。 理顺了脑子里的思路,她这才抬头打量着面前的家,脑门顿时黑了一片。 自己现在的这间屋子很明显是卧室,看面积不足20平米,灰墙土壁,茅草参差,格子窗也不知道多少年了,随着外面风一吹,发出苟延残喘的咯吱声,靠近窗户旁边,是一个大木凳,凳子上面放着一个衣柜,暗褐色的木头发出一种古老的气息,破旧的让人牙根发酸。 再看看自己身上盖着的被子,有那么一瞬间,君似乎觉得快要吐了,恶心的,这样的被子,真的是人盖的吗,在前世,她家的藏獒都绝对会懒得看一眼,甚至撒尿都不会找这样的地方,看着那从多出破损的地方冒出来的零星棉絮,如果不是带着这一世的记忆,她绝对会二话不说直接烧掉。 身下的土炕很硬很平整,还带着一种泥土的干燥,被褥虽然破,可是那股暖暖的感觉,却让她觉得很是舒服。 “哥哥,你怎么了?”在她觉得口渴准备出去看看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稚嫩的声音,还带着很明显的哭腔。 “我没事,巧儿不哭,别吵到娘。”随后是一道拼命想装大人的声音,语气很严肃却有种让人忍俊不禁的啼笑感。 “可是,哥哥,你流血了,呜呜”巧儿终于忍不住哽咽起来,她好怕,每一次哥哥这个样子回来都是她最害怕的时候,她好怕哥哥也会像娘亲那样,被那个坏女人推到醒不来。 “嘘嘘巧儿不哭,哥哥没事,不哭啊。”看到妹妹哭,男孩子顿时急了,七手八脚的给她擦眼泪,生怕没哄住,吵醒了躺在里面的娘。 娘亲为了他们吃了太多的苦,他懂事的时候就知道,虽然他才只有三岁。 “你那是怎么回事?”一道清淡的声音,在厨房门口响起,让两个小家伙顿时愣在当场。 巧儿傻兮兮的顺着声音看过去,就看到自己的娘亲,双臂抱胸,斜靠在厨房门口,表情淡淡的看着他们两个,顿时兴奋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扔下手里的木柴,迈开一双细细的小短腿,冲到君面前,抱上了她的大腿,又哭又笑:“娘亲,娘亲终于醒了,巧儿好怕,娘亲都睡了好几天了,娘亲” 君有一瞬间的不适应,她很少和人这样亲密的接触过,而且这个小家伙没有预想中的软绵绵,全身上下没有几两肉。 尽管如此,依然有种酸涩的情绪,让她弯腰把面前的小丫头抱在怀里,抬手给她擦去眼角的泪花,笑道:“巧儿不哭,有什么事和娘亲说。” “唔娘亲,哥哥,哥哥又被人欺负了。”巧儿小心的看着哥哥,虽然哥哥使劲的和她使眼色,但是她还是说了,她可是很心疼哥哥的。 君自然是在最初的时候就看到了那个一脸倔强之色的小家伙,脸上已经是青一块紫一块,眼角还有些红肿,只一眼,就让她有种深深的怜惜,那眼神和当初的自己是那么的想象。 “小山,怎么回事。”她走上去,伸手拉着男孩子走进里间,先把巧儿放进被窝里,然后将小山抱到炕沿上坐下,熟门熟路的走到旁边的大衣柜,从里面拿出一个巴掌大的葫芦和一小块棉布,细细的给他按揉着,好让聚集的淤血能够散开。 小山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但是又说不出哪里奇怪,听到娘亲这么问,他梗着脖子不说话。 “娘亲,一定是孙大壮,他最喜欢欺负哥哥了,娘亲”看到哥哥不说话,巧儿举着小拳头,一脸义愤填膺的抗议着。 “巧儿,别乱说。嘶”小山开口打断妹妹的话,可是君手下的动作就算是再柔和,他依旧是个三岁的孩子,终于还是忍不住露出了一个孩童该有的表情,“娘,好痛。” 这一声糯糯软软的娘,让君差点没扔掉手里的家伙事将他抱起来狠狠疼爱一番,看到这两个小家伙,她突然觉得,这次的意外穿越重生,也许并没有那么糟糕。 “痛也忍着,谁让你打不过人家的。”没错,是打不过,而不是和人家打架。 “孙大壮都七岁了,我才三岁,等我七岁我一定能打赢他。”小山不服气的握拳说道。 君失笑,抬手在他鼻头点了点,笑道:“等你七岁的时候,人家就十一岁了,你又知道到时候能打赢人家?” 小山怔住了,他终于知道是哪里奇怪了,是娘亲,她醒来后,比以前不一样了,如果是以前知道自己和人家打架,娘亲一定会边给他上药,边哭着,绝对不会和现在这样,还能开玩笑。 再次抬头看着给他揉着胳膊上淤青的娘亲,他看的很仔细,很认真,娘亲还是那么好看,虽然皮肤有点糙,不过也是泉水村数一数二的美人,身上的味道依旧香香的,很好闻,而且 小山一双黑溜溜的大眼对上一对含笑的眸子,里面有让他喜欢的疼爱和怜惜,还有一种他说不上来的味道,好像只要她在自己身边,他和妹妹就不会再被人欺负一样,让他很喜欢,甚至有种隐隐的兴奋和自豪感。 “以后谁要是敢说什么难听的或者是打你的话,你就尽管回来告诉娘,娘会保护你们的。” 小山和巧儿听后,都高兴极了,小山的情绪很稳妥,巧儿就不同了,从被窝里钻出来,扑进君怀里,笑的如同觅到小虫子的小鸡仔,清脆而绵软。 “娘亲,巧儿饿了,咱们吃什么?”摸着自己瘪瘪的小肚子,巧儿撅起小嘴,可怜兮兮的看着君。 君宠溺一笑,抬手捏了捏几乎没有肉的小脸,疼惜道:“吃菜粥,小山和巧儿在家里等着娘亲,娘亲进山看看有什么吃的。” 两个小家伙一听有菜粥,顿时坐不住了,都要跟着君进山。 看着两个极富朝气的小家伙,君笑着点头,随后收拾了一下,领着两个小家伙,落了锁冲着山里去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02,进山,收获颇丰 章节名:002,进山,收获颇丰 泉水村很大,整个村子有将近三百户人,约两千口人,算一算平均一家都有七八口人,这要是放在现代,早被计生委罚死一大片。 娘三走出家门,已经是午饭时分,远处一缕缕的炊烟在微风下缓缓起舞,就连门口那颗大槐树下平时人来人往,现在都没有半个人影。 因为君是被整个泉水村都唾弃的破鞋,而君家和她虽然脱离了关系,但是也因为无法抹去那已经被彻底丢尽的脸面,而恨不得将她活活弄死,如果不是她娘拼着命,然后回娘家找来兄嫂,君四老爷家三房的唯一一个闺女,非一尸三命不可,不过也亏着君杨氏这么一发狠,才有了君和这对小家伙的容身之处,就算是被发配到距离村子两三里远,可是对于新生的君来说,简直是再好不过了,屋后那一条清澈的河水,早上饮用,其纯净程度足以完爆现代的矿泉水,而其余时间可以洗菜洗衣,方便的让她直呼不幸中的万幸。 小山牵着妹妹的手亦步亦趋的跟在君身后,而君也因为刚醒,后脑勺还在泛疼,全身也酸软,不过这些都不是大事,反正活动一下也要不了命,还能好的快些,在前世就算是她偶尔发烧到40度,该工作还是要工作,想休息?别做梦了,你这一休息,少赚的钱就能买下一套奢华别墅。 “巧儿,是不是肚子饿了?”君侧头就看到小丫头抬手摸着自己的肚皮,干裂的嘴唇不时的舔着,那样子可怜兮兮的,让她心里一阵泛酸。 就在不久前,她还在心里排斥这种情绪,她君,是现代世界第二大商业帝国君氏的创始人兼董事长,在现代众多股份制的大公司内,如同她这般独揽全部股份大权,委实很少见,竞争激烈的商业圈,她的撅起就如同一个神话,在所有人都觉得一个女人游走在男人堆里而对她嗤之以鼻的时候,她却以傲然之姿早已经站在了商业帝国的巅峰,让所有人瞠目结舌之余,对她佩服的五体投地。 狂傲,嚣张,邪魅,手段果敢,行事狠辣,这一向都是她的代名词,而如今的君,却不得不转换身份,从帝国总裁到专职保姆,以后甚至还要做人生路标,她表示亚历山大。 不是做不到,而是嫌麻烦。 只是这个想法每次一浮现,脑海中这两个干瘪的小家伙就会出来捣乱,让她只能认命的接下这个任重而道远的使命,毕竟她是孩子的“亲娘”啊。 对于前世之订婚了的君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崭新的挑战。 “巧儿不饿,巧儿要等着娘亲的野菜粥。”小姑娘抬起头,依赖的看着君,笑的可爱,一双大眼弯成了一对月牙。 蹲下身,君把巧儿抱起来,凑上去在她蜡黄的小脸上落下一个吻,笑道:“好,咱们去挖野菜,给巧儿做野菜粥,今天定要吃的巧儿小肚肚撑起来为止。” “嗯,嗯嗯,娘亲真好。”听到能吃个饱,巧儿兴奋的抱着君的脖子就不松手了。 小山懂事的看着自己娘和妹妹开心的笑,从君手里拿过篮子挎着,他今年才三岁,个子并不高,拿着篮子走路都磕磕绊绊,但是却在君和他要的时候,很干脆的摇头拒绝。 在他心里,娘亲虽然很软弱,可是对他和妹妹却疼到骨子里,他在外面不管被多少人明着背着喊多少次“野种”,但是只要每次回到家,看到娘亲那忙碌的身影,他都会觉得自己是这个天下最幸福的孩子。 这次娘亲昏迷三天,罪魁祸首就是他,如果不是他和大壮打架被娘亲看见,娘亲就不会上去护着他,也就不会被大壮娘看到以为是娘亲欺负大壮,而推了娘亲,这一推让她在炕上躺了三天,说实话,他可是真的被吓坏了,甚至背着妹妹偷偷哭了好几次。 君一手抱着女儿,一手拉着儿子慢慢的冲着山林走去,而在她脑海里现在正在调动着所有的脑细胞,想着能有什么东西可以在古代卖钱,以往的穿越人士都说什么猪下水,她却不赞同,在这个肉类贫乏的年代,猪下水都是穷人家的好东西,虽然因为难收拾而价格便宜,不过她却可以在赚到钱的时候,给两个孩子补一补,虽然都是下水,可是收拾好了完全可以成为基层人士的珍馐。 还有屋后的那条河,看河面宽约七八米,水浅处可以看到河底的河沙,可是深的地方却足有两米,里面说没有鱼,她是不会信的。 现代河水里面没有鱼,可是在古代,只要有河,必定就会有鱼。 这些也可以给孩子补身子,而且都是无主天然不花钱的,可是那些油盐酱醋之类的 想到这里,君无语望天,在心底竖起中指,好一顿鄙视。 这反差也太大了,古代的盐巴价值放在现代都足以和冰粉想比较了,而且那些盐巴都是粗盐,里面都能看到沙粒,至于白细的官盐,我靠,太贵! “娘亲,到了哦。”身边小山的声音,换回了她神游的思绪。 回过神,怀里的巧儿已经顺着她的腰,溜下了地。 她抬头看着面前这密密麻麻的树林,忍不住咂舌,这叫树林啊,其稀疏程度足以称之为丛林了。 看着面前的丛林,那几乎透不过光线的浓密程度,脑海中一个念头一晃而过,然后拿过小山手里的篮子,把篮子里面的一个小布袋和水葫芦递给小山道:“小山,在这里看着妹妹,我去里面看看,下午回去做顿好吃的,饿了就吃烤红薯,别乱跑知道吗?” 听到君的叮嘱,本来还想着跟进去的小山止住了脚,毫不犹豫的点头。 却是,身边还有个妹妹呢,林子里蛇虫鼠蚁众多,她进去定会害怕的,还是守在这里陪着她,等娘亲出来的好。 君随后又仔细叮嘱了两个孩子一番,这才拿着篮子走进了丛林。 她从小是民的女儿,不过就是仗着一个高达近二百智商的脑袋,造就了自己的传奇,现在返璞归真,自然很多的事情是瞒不过她的,谁让在现代她有一处顶级庄园,里面果树众多,全部都是出自她的照料,在她脑子里的知识,足以用海洋来形容。 这片丛林,杨树,榕树,槐树,梧桐众多,精妙的分布生长,而现在也已经是初秋,春生夏长秋收冬藏,这个道理她很明白,现在正好是木耳和蘑菇等菌类收获的最好时候。 她挥动着手中的木棍,扒拉着面前的杂草,以驱赶前方的蛇虫,没有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抬头睁大眼眸,仔细的观察着,虽然一路走来,枯木有不少,而因为丛林茂盛,气候潮湿,木耳长得格外的大,也水灵,她却并没有摘,不为别的,只是为了保险起见,她只摘槐树上的,还有桑木上的,只有这两种树木枯木上生长出来的木耳才是最好的,其他的都或多或少带有毒性,就算是有的没有,她也不能冒险。 越往里走光线越暗,但是也亏得现在是正午时分,光线强烈,丛林里并不太阴暗,甚至湿热的气息喷洒在脸上,窜进毛孔,带来一种刺痒感。 前方,一颗不知因何缘故而倒下的枯木横在君面前,那庞大的树身,看树龄足有百年,树心都已经空了,应该是被蛀虫透空,在树身上,一簇簇黑的发亮的木耳,如同墨色花朵一般,傲然绽放。 君惊喜的走上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那股清新的木香,让她觉得胸口的堵闷消散了不少。 看来在这个时代,木耳还没有被食用,否则也不会有如此壮观的一大颗树,就这些足够他们吃很久了,炒肉炒鸡蛋做汤,各种吃法各种嗨。 不过想想也是,毕竟有些木耳是有毒的,否则哪里还有她们娘三的口嚼。 君从来没有如此的容易满足过,有野心一直都是她的特点,现在居然为了一些木耳乐的瓷牙咧嘴,三道黑线顺着额头滑下,让她都想活埋了自己。 心里虽然装作不以为意,可是手上的动作却没慢下来,等篮子都满了,那一颗枯木上的木耳也只是被采了不到三分之一而已,颠颠手里的篮子分量,因为很扎实,所以她觉得至少有十几斤,毕竟篮子太小,不过下次来的时候带上一个口袋,到时候全部采回去,晒干后存起来以后吃,而且储存的时间也延长很多。 提着篮子,她乐悠悠的往回走,回去的路上,还寻觅着一些蘑菇,以及一些荠菜,马齿菜,甚至在快要走出丛林的时候还发现了一颗各位粗壮的香椿树,让她兴奋的又是摘了一些,等到篮子实在是冒了尖装不下,她这才心满意足的走出丛林,去找自己家两个小包子。 树林外面,等小山看到君走进去之后,领着自己妹妹找了一个平坦的地方坐下,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块烤红薯,小心的剥去皮之后,掰了一半递给她。 “巧儿,吃点垫垫肚子,中午就将就一下,晚上等娘亲做好吃的。” 巧儿在小山一拿出来的时候,眼睛就粘了上去,她早上就喝了一碗热水,到现在还什么都没吃的,肚子早已经饿的咕咕直叫了,只是娘亲和哥哥都没吃,她也不想吃,现在看到哥哥拿出来香香的烤红薯,三岁的小姑娘早已经快要口水直流了。 把烤红薯捧在手里,巧儿伸出舌头小心的舔了舔,一股香甜的味道顺着舌尖,流进心里,让小丫头口水分泌的更加欢快。 “吃吧,这一块等娘亲出来,我和娘分着吃。”小山小大人似的摸摸巧儿的头,安慰道。 听到哥哥和娘亲也会吃,巧儿这才安心的捧着红薯,吃了起来,好甜,好香,好软,不知道和娘亲的饭比起来,哪个更好吃点。 小山把水葫芦放在巧儿身边,嘱咐她吃完后喝点水,然后站起身在不远处捡柴火,这是他这段时间的工作,眼看着进入深秋,天气一天天冷起来,柴火可是家家户户不可缺少的过冬必备,所以他总会趁着妹妹早上没起来的时候,一个人到山里捡柴火。 巧儿看到哥哥在捡柴火,急忙把手里的红薯快快吃完,喝了几口水,就跑上前嚷着要帮忙。 等君从林子里出来后,就看到两个小家伙脚步踉跄的在这一片捡柴火杂草,旁边已经堆了不少了。 “娘亲”巧儿眼尖的看到君,欢快的挥舞着手里的枯树枝,摇摇晃晃的跑过来。 君拧眉,这凹凸不平的山地,万一不小心扭伤脚,可不是闹着玩的。 “巧儿慢点,娘亲又不能消失,注意脚下。”她开口说道,然后快步迎上前。 巧儿在险险就要趴在地上的时候,被君捞进怀里,看了看她泛红冒着汗的小脸,抬起衣袖给她擦了擦,道:“累不累,你们还小,跟着哥哥玩就好了,这些娘亲就做了,万一不小心出个事,想让娘亲急死啊。” “不会啊,这些都是哥哥捡的,巧儿力气小”说道下面,貌似有点不好意思,依偎在君怀里,撅着嘴不说话了。 看着可爱懂事的小丫头,君心口涨的慢慢的,站起身,走向那堆柴火,道:“小山,别捡了,我把柴火归置归置,咱们就回家,今天晚上娘亲做好吃的。” 小山虽然早熟,可是毕竟是个孩子,听到君这么说,也高兴的连忙点头,帮着君归置好柴火,看着她把柴火背到后背,另一只手提着篮子,上面被一些草固定着,看不大清楚,不过可以肯定,定会是好吃的。 三人迎着开始西斜的太阳,说说笑笑的朝家里走去。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03,温馨,丰盛菜肴 章节名:003,温馨,丰盛菜肴 等三人回到家,已经是黄昏,金色中透着一股妖艳的红,让整个屋子笼罩在这种艳丽之中,恍若茅草屋也有了一种金殿的错觉。 因为知道今天晚上会有好吃的,而且还会吃到饱,巧儿的兴奋劲一直没过,君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恨不得能让君把她拴在裤腰带上,这样才好。 灶间,君回身的功夫,后面小尾巴一样的巧儿,就差点被轮到地上,让君心都提起来了,灶间到处都是锅碗瓢盆,要么就是陶瓷瓦罐,或者是柴草,这一不小心弄伤了,还不疼坏了。 “你这丫头,没事就去陪着哥哥玩,这里用不着你。”她笑着说道。 巧儿嘟起嘴巴,认真的看着君道:“巧儿不会妨碍娘亲的,娘亲身子不好,巧儿要看着娘亲。” 就是这个意思,虽然她肚子很饿,可是也不能让娘亲累着啊。 君心里又是一阵暖流划过,上一世虽然在身边关心的人很多,但是其中那真心有多少,她还是有点数的,而巧儿只是个小丫头,看似很懂事,实则只是一张白纸,她虽然不觉得自己是好人,但是让她在这样白纸上,描绘出一副妙笔丹青,她还是有信心的,毕竟这是她的“女儿”。 “娘亲不用你看,你出去吧,灶间里烟灰太多,我的巧儿可不能弄脏了小脸,去吧,找哥哥玩,一会就能吃饭了。”边说,边把巧儿抱出去。 “那娘亲要是累了,就要知会巧儿一声哦。”小丫头依旧不放心,不过却也没再嗦,很认真的叮嘱了娘亲一声,看见她点头才转身跑进里间,找小山去了。 厨房里,君找了一只大的陶盆,从缸里舀了两大瓢水倒进去,然后拿过一边的篮子,把上面用作固定的稻草全部拆掉,顿时露出上面那一层绿油油的野菜。 君利落的把野菜全部摘干净,然后连同根须都房间陶盆里,仔细的清洗干净,如此反复几遍,知道根须都干净的没有一丝尘土,这才捞出来放在一个事先准备好的小号陶盆里。之后,野蘑菇清洗干净,木耳洗去里面藏着的土沙,这才开始准备炒菜。 拿起菜刀,看着面前的三个陶盆,君在脑子里想了一下,最后决定做三个菜,一个野菜汤,一个蘑菇炒肉,还有一个木耳炒肉,最后在用玉米面和野菜做道主食,菜饼子,这种菜饼子在现代的超市里,两块钱只能买掌心大小的一块,是很受欢迎的绿色粗粮食品。 至于肉,君勾起唇得意一笑,把篮子里面那些还没有拿出来的木耳倒在厨房角落的一对稻草上,紧接着一个用叶子包裹住的包裹滚了出来。 她将叶子拨开,一只灰毛野兔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这是她在回来的路上从一个陷阱里发现的,当时她观察大约死了有好几个时辰,幸好不是夏天,否则早坏了。当时君就顺手牵羊,罪恶感那种东西,能填饱肚子? 手起刀落,不到一刻钟,一块完整的兔皮和一团肉,出现在眼前,在君的世界里,不管做任何事情,都格外的简单,大学的时候别人为了修学分各种努力,她却在原有的基础上,多修了四门外语,在主修经济和工商管理外,政法,心理学和古典文学,均是以全校第一的成绩毕业,踏入社会之后虽然最开始很艰苦,但是从她慢慢累积下了人脉之后,崛起似乎就成了水到渠成。 要说起唯一的败笔,大概就是那个男人了,也许爱情真的能让人失去判断力,她能准确的判断任何商业对手,却独独看不透他的虚假和贪婪。 “哎”轻叹一口气,君摇头失笑,都已经是无法触及的事情了,总是会在某个时刻想起来让她堵心。 “咔咔咔”一声接一声的脆响。 “娘!” “儿!” 两道声音同时在厨房门口响起。 君回头看过去,除了儿子小山外,还有一个身穿蓝底碎花衣裙的妇人。 脑海中的记忆再一次涌出来,没等君反应,自然而然的话溢出唇畔:“娘,您来啦。” 说完,她就一头黑线,心里还在嘀咕:她的老妈和老爸早就在她25岁那年,坠机身亡,现在居然又给了她一个便宜老妈,好在人品没话说。 君杨氏看到女儿已经能做饭,而且面色也好了很多,这才松了一口气,前几天她在家里可是担心的翻来覆去睡不着,更是吃不好咽不下的。女儿被孙王氏打的失去知觉,她就想着来照顾他们娘三的,可是却被家里大嫂二嫂拉住,说是秋收家里忙没人做饭,无奈之下只能忍着。而原本在家里因为她丈夫是最小的儿子,所以婆婆还是比较疼爱的,现在因为儿的关系,她就彻底的被全家人排斥了,还有苦难言。 如今好容易逮到一个机会能出来看看,原本还担心,现在可是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你身子不好,还起来做饭,好好养几天,免得落了病根,我前段时间给小山和巧儿送了一些红薯,煮着吃就好,你看你还折腾。”君杨氏走上前,拉着君左右看了看,发现没有什么不适,但是嘴里依旧念叨了几句。 听着她的话,君无端升起一股违和感,却又那么的顺其自然,好奇怪。 其实不说她心里也明白,她毕竟是占用了人家的身体,而通过这一天的时间,她总结出一条,这个女人对于这对儿女的执念太深,是放心不下。 她没有可以的去抵抗,毕竟抛去这具身体本身的执念,她还是很喜欢这对小包子的,懂事体贴,可爱的很。 “娘,我没事,你吃过了吗?”她拉着君杨氏,让她在一边的木凳上坐下,然后回身边添柴火,边和她说着话。 君杨氏点点头道:“吃过了,这不我给你送来一点玉米面,估计你家里也没有多少了。” 说着把放在厨房门口的一个布袋拿进来,放在灶台的一脚。 君看着,大概有十斤左右的样子,正好今晚要做菜饼子,虽然家里还有,不过说好了是要让两个小家伙迟到撑的,那就多做一点。 “娘,正好,我要做菜饼子,你就留下来陪着我们再吃一点吧,今天我进山里弄了点野味,你尝尝。”将小山打发出去,娘两在厨房里聊着。 “哎,好,今天我就尝尝女儿的手艺。”君杨氏看着手脚麻利的女儿,心里一阵泛酸,在家里的时候她很少让女儿做活,毕竟是唯一的女儿,而且乖巧懂事,女红做的也极其精致,平时就让她在家里做刺绣,每个月的绣品都能买上三四百文。 谁想到,这几年她却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变得越来越粗糙,这让做娘的哪能不难受啊。 她走过来,拉了一个凳子坐在灶口处,说道:“娘给你添柴,你专心做吧。” “哎,行。”君笑着点头。 将锅里的水舀出来,倒进一边的木盆里,等着洗脸洗手,她待锅烤干之后,拿起一边的黑陶罐,从里面倒出一点油,等油热了之后,酱油葱花,依次入锅,爆炒一下,被她跳出来洗净切好的荠菜倒入锅里,翻炒一下之后,加入水和盐巴,之后才盖上了锅。 那种葱花爆炒的味道很香,这在平时家里做菜的时候都能闻到,君杨氏却觉得女儿做饭的味道格外的好闻。 一边高兴,一边却又不自觉的偷偷抹眼泪。 “儿这是做什么?”看到君手上的动作,君杨氏好奇的问道。 “哦,这个啊?是菜饼子,难道娘没吃过?”君心里咯噔一下,这是要露陷的征兆吗? “吃过是吃过,不过和这个不一样。”君杨氏没发现什么,好奇的说道,他们做的都是把菜和玉米面掺在一起,可她却是一个盆里和面,一个盆里调陷,这样如何做。 君松了一口气,抬手状似无意的擦擦额角的冷汗,笑道:“和包子一样,把菜夹在里面,然后在锅里蒸,陷里面我加了佐料,味道会好吃的多。” “是吗,那我可要好好尝尝了。”君杨氏很有兴趣,毕竟是厨房里的事情,而农村的女人一辈子都是围着灶台转。 君笑而不语,把调好的馅料和玉米面放在一边,拿起一只碗打好两个鸡蛋,拿着筷子快速的搅匀,然后均匀的淋到锅子里,顿时一股浓郁的荠菜香味混合着蛋的香味,窜进鼻子里,很快在这三间小小的茅草屋弥漫开来。 “好香啊。”巧儿稚嫩的声音在灶房门口响起,然后就是小山故作小大人的声音,“我们去里间等着,别打扰娘亲和外婆。” “哦。”巧儿很听小山的话,不用劝就转身跟着走了。 君和君杨氏相视一眼,无声笑了,一股属于家的味道,在这栋简陋的草房里,温暖萦绕。 之后的兔肉炒蘑菇,鸡蛋木耳,然后君用剩下的兔肉单独做了一道菜,至于菜饼子也很简单,将菜夹在里面,放在锅撑子上蒸上十五分钟,保证熟透。 等到所有的菜做好,夕阳已经沉下去,这在古代的小村里,但凡是天黑,一般的人家都会早早歇下了,而睡得晚的都是一些稍有家底的人家,舍得灯油。 君家里,煤油并不多,这还是她做刺绣的时候,狠下心买了一点,平时根本就舍不得点,不过这在君这里,根本就没有所谓的舍不得,在她心里的金钱观念是,会花钱还能赚钱。 等所有的菜出锅,两个小家伙已经全部洗好手,安分的坐在堂屋的小桌前的板凳上,满脸的垂涎,他们可是早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早上没吃,中午就是一块烤地瓜,晚上都这个时间了,是个大人都扛不住,何况是三岁的孩子。 君心里有点不忍,却为他们的懂事而欣慰。 “别在地下了,我们端着桌子去炕上吃,还暖和。”她说着弯腰端起桌子挪到了炕上,两个小家伙也撒开脚丫子跟着她上了炕c “外婆,吃完了,快点上来呀。”巧儿跪在炕上,两只小胳膊驻在桌上,冲着门外喊道。 “哎,巧儿乖,外婆这就过去。”灶间里,君杨氏听见外孙女的声音,一张脸笑开了花,端着一大碗兔肉就走了进去。 等君将菜饼子端上来说开饭,两个小家伙这才狼吞虎咽的吃起来,边吃边嚷着好吃好吃,让君杨氏差点没哽咽的哭出来。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04,计划,想卖山货 章节名:004,计划,想卖山货 君看着两个小家伙吃的欢快,在一边拿起帕子不时给他们擦着手上和嘴角的油渍。 “娘,好好吃哦。”巧儿扬起小脸,崇拜的看着君,如果不是距离远,她恨不得能窜进君怀里,用那满是油渍的小嘴,狠狠的亲她几口。 自己的努力得到两个孩子的强烈支持,这让君心里很幸福,还带着一种暖暖的激动,抬手轻轻拂去巧儿脸颊边的发,别到耳后,柔声道:“好吃的话,巧儿就多吃,以后娘还会给巧儿做更多好吃的。” “嗯。”小丫头听到这话,笑的两只眼睛都成了小月牙,可爱的让人恨不得咬上一口。 小山却不是这么想,他很懂事,平时除了照顾妹妹,还会帮着君做饭烧柴,对于家里的状况他可比这个天真的妹妹强太多,听到君的话,他忍不住垮下小脸,担忧的看着君,道:“娘,这样的饭我们偶尔吃一顿就好了。” 一句话,让饭桌上的气氛,变得有点低落。 君杨氏是知道女儿的条件,而她能帮助的地方也有限,儿被赶出来,君家没有给一粒米,一棵菜,更别说是田地了,就连这间茅草屋都是她背地里卖了一根银簪子的钱,拜托家里的大哥和二哥帮着儿建的,这几年她都是靠着卖绣品,顺带着靠几年前杨家人在屋子旁边开垦出的三亩荒地度日,能有个温饱就不错了。说实话,这样的饭,在泉水村里正家都是上等,更别说是收入拮据的君了。想到这里,鼻翼不仅一酸,眼泪又差点落下。 而巧儿虽然只有三岁,在现代不过还是个喝着奶粉的乳娃娃,可是放在这个年代,足以能够帮着家里做点事情了,喂鸡,摘菜,炒饭。巧儿别看年纪小,可是该懂的她都懂,只是有时候会忍不住,虽然家里很穷,可是君和小山都把她疼在心坎里。 君展颜一笑,冲着两个孩子伸出手,看到他们眼睛变得透亮,笑着扑进自己怀里,那可爱的样子,让君心里的感动都要溢出来了,“不要担心,娘会让小山和巧儿以后不再饿肚子的,而且等巧儿和小山大了,娘还会送你们去私塾,等你们都有能力了,就带着你们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只要你们懂事,有出息,娘永远都不会觉得累。” 两个小家伙依偎的君怀里,听着她温暖柔软的嗓音,轻轻说着那些让他们想想都心动不已的话,原本枯黄的小脸顿时染上两抹红晕。 先前低沉的气氛,在君的话语下,瞬间消散,君杨氏看着女儿和两个可爱懂事的外孙,也是乐的合不拢嘴,虽然在家里已经吃过了,可是依旧吃了一个菜饼子,不少的菜,心里还为女儿这炒菜的手艺,好一番自豪。 等晚餐结束,君和君杨氏一人一个,带着两个小家伙去灶间,给他们洗了个澡,然后在他们嘻嘻哈哈的清脆笑声里,把他们送进了被窝。 “你们先躺着,娘亲去和外婆说会话,等回来给你们讲故事。”她附身在小包子的脸上分别亲了一下,巧儿倒没什么,小山却是不好意思的钻进了被窝,他可是个男子汉,怎么能被娘亲亲脸颊。 君仿若没有注意到小山的神色,给他们掖掖被角,随后走出了里间,来到灶间。 君杨氏正在灶间洗碗筷,君急忙上前几步,拿过她手里的碗道:“娘你别忙了,在一边坐着,我来收拾,正好我也有事要和你商量。” 君杨氏本想坚持,可是听到她后面的话,才拿起一边的帕子擦擦手,然后走到一边坐下。 因为灶膛里还有木柴,所以灶间很暖和,这才刚进入十月份,天气就阴冷干燥。 “娘,今晚的菜,你觉得好吃吗?”将木盆里的水倒掉,然后掀开锅盖,从里面舀出一瓢沸腾的水,倒进木盆里,用沸水可以给碗筷消毒。 “你还别说,那个黑色的你说是木耳的东西,吃起来咯吱咯吱,还滑溜溜的,很好吃,还有那个野蘑菇,很新鲜,只是很少吃,毕竟前几年我们村子里,有人因为吃这个死了。” “嗯,是有不少是有毒的,所以要懂得辨别,我这几年经常进山,各种野蘑菇都采回来,都会用野兔试一试,后来才让我发现了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所以娘就放心吧,我已经不是从前的君了,你在君家要照顾好自己,有事的话,就尽管来找我,能帮的我就帮,帮不上的话,你大不了来和我们娘三过。” 君杨氏听到女儿的话,也不管真假,只是笑着点头,表示答应。 “你有什么事要和我说?”抬手拿起一根木头,填进灶膛,火星扑簌扑簌的从灶膛窜出来,君杨氏却没事似的挥挥手,半点怕烫的意思都没有。 “哦,是这样的,这些野蘑菇和木耳,那林子里有不少,现在正好要进入冬天了,所以我准备多采一些,拿到镇上去卖掉,然后换一些米面回来,我今天进山发现了,那些木耳很多,看样子咱们村子里的人都不知道,这正好可以作为一个进项,小山和巧儿太瘦了,他们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我想给他们买些有营养的东西补一补。”她低声说道,语气却透着一股很强的说服力,让人无法拒绝。 君杨氏边听边想,等她说完才点点头,表示赞同:“我觉得也好,那个叫木耳的,真心的好吃,不过就怕有些人不识货。” “没关系,我自是有办法的。”她狡黠一笑,接着叮嘱道:“娘,如果你想吃的话就来这里,别自己去山里采,木耳和野蘑菇一样,有些也是有毒的,这件事情先保密,否则万一被人知道,误采了有毒的蘑菇和木耳,我怕会影响销路。” “嗯,这个你就放心吧,娘恨不得你能把整片林子的木耳和野蘑菇都收进你的钱袋子,哪里会出去说,至于自己吃的问题,等你先卖卖看,如果好的话就紧着卖掉,要是多了就留一些冬天吃,反正你也说过晒干之后能保存好久。”君杨氏边说到最后语气都有点兴奋了。 “行,就这么定了,等后天镇上赶集的时候,我就去试试看。”她心里有点小兴奋,这不是好现象,不过是古代的集市,现代就算是去米兰巴黎采购,她都不见得这么兴奋。 随后眼看着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君杨氏这才起身和君告别,说是要回家。 君看着外面的天黑的阴沉,忙披上一件粗布袄子,跟着君杨氏出来:“娘,慢点,这里是村外,我送送你。” 君杨氏忙把她推进屋子里,沉着脸道:“送什么送,你这头还没好利索,别担心我,这条路我可是走了好几年了,再说了,在泉水村,谁敢害我啊,你二爷爷可是里正。” 说完,不等君反驳,挥挥手转身快脚走出篱笆院门,冲着村里去了。 君站在院外,目送着君杨氏走过大槐树,进了村子,这才返身回到屋子里。 回到灶间,她将木盆里的粗瓷碗冲洗一遍,甩干水分放在一边的简易木质架子上,然后在专门洗澡的大木盆里倒上水,缓缓脱去衣服,坐在凳子上,用帕子擦拭着身子。 香肌玉肤,纤腰翘t,修长美腿,然后君嘴角抽搐,差点没咒骂出声。 这具身子好看是好看,和自己前世差不多,唯一让她不满的就是这近乎飞机场的胸脯,该死的b罩杯,她前世可是傲人的d啊有木有,如今的b在她眼里,就和那些肌肉纠结的莽汉没有区别,简直就是在挑战她的底线。 虽然对于丰胸她还是有点经验,不过却碍于条件的约束,无法施展,最后才长叹一口气,决定等条件好了,将那两个小包子养起来,她定要实施这丰胸大法,不达d杯,决不罢休。 想到这里,心情似乎疏解了很多,她简单的清洗完毕,将那盆依旧清澈的水倒掉,套上一件中衣,回身在灶膛里添上满满的柴火,又找了两块土坯将灶口封住,这样的话就能保存住土炕的热量,就算是睡到早上依旧都不会觉得冷,因为刚才她送君杨氏的时候看着天色,晚上不知道何时必将会有一场雨,快要进入冬季了,这场雨势必会格外的阴冷,一场秋雨一场寒嘛。 收拾好一切,她这才回到里间,本以为这么长时间两个小家伙应该就睡着了,谁知道她刚进去,巧儿那清脆的声音就响起来:“娘亲,快点,被窝好暖和啊,巧儿和哥哥还要听娘亲讲故事呢。” “好,娘亲给巧儿和哥哥讲故事。”她走到一个磨损的厉害的铜镜前坐下,在依稀的映照下,给自己后脑上了一点酒,防止感染,然后拿起旁边的白色棉布在脑袋上缠了几圈,随后上了抗,钻劲被窝,巧儿顿时笑呵呵的钻劲她的怀里。 “娘亲,你身上好香。”巧儿咯咯笑道。 君温暖一笑,将她的发拨开,柔声道:“娘的巧儿也香香的。” 见巧儿那可爱的笑容,小山似乎也受到了感染,从自己被窝伸出胳膊,戳了戳巧儿的小脸,然后问君道:“娘,你的头还疼吗?” “不疼,娘亲是为了感染才上点酒。”她解释给他听,然后给小山掖掖被角,将巧儿抱进怀里,道:“现在,娘就给你们讲故事,一个关于坚持和信念的故事。” 她的声音和缓而温暖,在这个简陋而温暖的房间里,如同春风抚柳,这个故事是西游记,被她说的灵趣生动,而两个小家伙也被她的故事引得时而瞪眼,时而大笑。 好久之后,窗外一道闷雷,震得整个茅草屋都感觉晃动起来,君表情淡淡的似乎并不受影响,只是在心里想着过冬的时候,家里要添置的会很多,除了他们的一日三餐,米面粮油,肉菜点心,还要给家里买几套被褥,无论什么都不能委屈了她的孩子。 外面,雨声很大,落在地面能听到啪啪的声音,但是身边有这两个小家伙,她觉得很幸福,也很满足。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05,捕鱼 章节名:005,捕鱼 清晨,卯时多,君睁开眼,看向旁边两个小包子,忍不住抿唇轻笑。 这两个孩子睡觉是真心的不老实,巧儿在自己的怀里倒还好说,小山却是露出一条白花花的小腿,瘦的让君不禁摇头,暗自下决心要给他们彻底补起来。 起身披上一件粗布外套,给两个孩子掖好被角,打开门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外面的雨还没有停,不过小了很多,淅淅沥沥的雨雾,弥漫了整片房子。 君打了一个寒战,一场秋雨过后,果然是寒气入骨,想着家里还没有一件可以御寒的衣服,关于卖山货的事情,必须要早点提到议程上来。 拢了拢衣服,回到屋子里从门后拿出一个斗笠,扣在头上,提着竹篓家门,她今天准备去后面的河里看看,是否能逮到雨。看昨天的雨势,说不定后面的小河会满涨,然后就能逮到鱼,这个时候的鱼味道鲜美,熬一锅鱼汤,既能暖身子又补充了营养。 来到屋后,站在河边,看着湍急的小河,唇畔的笑容缓缓勾起。 她顺着小河上下游走了一段时间,最后在一个比较窄且浅的地方停下,搬着石头将小河隔断,最后在中间留下的为止,将竹篓堵在缺口处。一些个子小的鱼会顺着河流的趋势游向下游,将整条河隔断的话,鱼儿势必会冲着唯一的竹篓钻去。 这种事情,她小的时候在来家的河里就做过,小有手心大,大的足有两三斤。 安置好这些事情之后,她就转身回了家,现在这个时间,那两个小娃子应该就起床了,雨依旧在细细飘洒,站在自家篱笆门前看向远处,那在层层雨雾下掩藏的树林,阴影,广袤的土地,拼命贪婪的吸纳着天地雨露,似乎想要在即将到来的寒冬,为自己储存下足以越冬的能量。 果然回到家的时候,小山已经起来,而巧儿则是迷迷糊糊的坐在炕上,一双大眼透着一股可爱的憨劲,让君看的心里柔柔的。 “娘亲。”看到君进来,巧儿眨巴眨巴大眼,随后伸出胳膊,冲着她使劲招呼着。 君笑着摇头走上前,拿过她藏在被窝事先给她暖和着的衣服给她穿上,然后道:“娘先去给你们热水,一会洗脸,今天早上也许会有鱼可以吃哦。” 听到有鱼吃,巧儿先是愣了愣,接着就不相信的看着娘亲,然后扭头冲着小山大声喊道:“哥哥,听见了吗,娘亲睡了,早上会有鱼吃哦,是鱼哎,就是田妞她娘给她吃的鱼。” 小山抬起稚嫩可爱的小脸,脸上也带着大大的笑容,还有两个深深的酒窝,可爱的让君的新都颤抖个不停,“知道啦,等娘亲做好,你可要多吃点。” “嗯!”她用力的点点头,之后也不用君给她穿衣服了,利落的从被窝钻出来,套上薄薄的粗布棉裤,然后才让君给她穿上那条洗的发白的裙子。 在君的记忆里,这件裙子还是用君曾经最好的一件衣服给她裁剪的,余下的不了还给小山做了一件中衣,但是也已经穿了好久了,早就被洗的毛毛索索的。 嘴上没说,这样的事情,她记在了心里。 看到这两个可爱的孩子,君才真正明白了一个母亲的心思,那就是自己能得到的所有最好的东西,都想全部送给孩子,就像当初她的父母一样,在那样每年人均收入不足万元的农村,愣是让她上了全国最贵的高等学府,才有了后来君那么彪悍的成就。 等一家人收拾完,君这才带着两个小家伙来到后面的河流,此时那个竹篓已经静静的躺在河流中央。 君踩着石头,缓缓走到中间,然后伸手将竹篓提起来,顿时哗哗的水流顺着竹篓的缝隙流尽。之后就剩下手里那分量不轻的竹篓。 “娘亲,有吗有吗,是不是有鱼啊?”巧儿在河边跳着脚高声喊道。 君看看竹篓里面活蹦乱跳的鱼,然后回头冲着女儿高兴的点点头:“有呢,还有不少,早上我们喝鱼汤哦。” “哦,喝鱼汤咯,喝鱼汤咯!”小丫头高兴的上蹿下跳,小山则是在一边小心翼翼的看着妹妹,防止她一个打滑摔倒。 回到家,因为有鱼吃,巧儿再次做起了跟屁虫,到最后是小山看不过去了,这才拉着妹妹到里间去玩。 等鱼汤做好,那浓郁的香味在这三间茅草屋弥漫,两个小家伙甚至包括君都忍不住吞咽了下口水。 饭桌上,两个孩子一人捧着一个大碗,吹着气,大口喝着碗里乳白色的鱼汤,还有那做的近乎入口即化的鱼肉,也在事先被君将鱼刺挑净,他们还太小,她怕不小心卡着他们。 今天天气不好,加上家里没有地,也就没有所谓的掰玉米粒或者是扒花生这样的农活,而至于菜,先前君也已经把白菜埋在了土里,等两个小家伙吃的小肚皮滚圆后,才去了灶间收拾碗筷。 看着已经没剩下多少的菜籽油和盐,以及那些玉米面,她都在心里的账本上记下需要添置的东西。 等在心里合计的差不多了,君却还是皱着眉头,没有松开。 她就是觉得还有哪里不满意,不过却始终想不起来,到底是哪里让她还看不过去。 “娘,给我们讲齐天大圣打妖精的故事吧?”巧儿掀开布帘走了进来。 君点点头,道:“好,巧儿先去和哥哥等着,娘亲收拾完” 话没说完,君就左手握拳,砸在右手手心,一个释然道:“终于觉得哪里不对劲了。” 可不就是她儿子的名字么,小山,这该是多么路人甲的名字啊,想她君的儿子,如何能用这样一个毫无新意的名字,根本就不符合她的作风啊。 “巧儿,你先回屋,娘在灶里添上柴,咱们就在炕上讲故事。”她高兴的对女儿说道。 “好,那娘亲,巧儿和哥哥在炕上等你,你快点来啊。”巧儿撒开腿,就跑进了里间,还能听到两个孩子那天真清澈的笑声。 这头,君边洗边念叨着小山的名字,每念叨一次就拧着眉头摇摇头,不好听,实在是不好听,就连她在现代的司机名字都文邹邹的,叫书文,至于她的儿子,就叫做墨夙,君墨夙。 翰墨时招侣,丹青夙在公。 越想君就觉得这个名字真心的不错,墨笔丹青,夙兴夜寐。 收拾完东西,君擦擦手走进里间,小山和巧儿正坐在炕上,裹着被子不知道说这什么,两个小家伙的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巧儿偶尔还会捂着小嘴笑的如同一只偷到了油的小老鼠。 “小山,娘亲给你改个名字可好?”她走到炕边坐下,看着小山认真的说道。 小山不懂,改名字,他觉得小山就很好啊。 君也是知道的,一般人家的孩子在生下来的时候,名字就会被列入族谱,但是小山和巧儿,不是君家的孩子,在君家人眼里他们就是那所谓的野种,但是君早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任劳任怨,任人辱骂的女子,她前世是帝国集团总裁,重生一回总不能越活越回去。儿子是她的,谁敢欺负她的孩子,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娘,我觉得我的名字很好啊。”小山不解,他就是觉得比大壮,二狗,泥娃子要好听的多。 “娘觉得不好,所以要改,因为名字就是你的第二张脸,我的儿子将来必定是个人上人,名字喊出去绝对要有韵味,有讲究。” 越说君越兴奋,完全不知道自己会因为一个名字就高兴成这个样子。 “可是,要叫什么名字呢?”巧儿在一边抬手支着小下巴,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 君呵呵一笑,把女儿抱在怀里,看着同样在认真思索的小山道:“姓君,名墨夙,字无忧。” “君墨夙?”小山抬头看着君。 “是啊,墨笔丹青,夙兴夜寐。君子浩然坦荡,一生无忧。” 小山不懂,但是听到娘亲四个字四个字的说出来,顿时觉得好有气势,这让他乌黑的大眼,顿时带着一股崇拜,他感觉,他的娘亲好厉害啊。比大壮的娘厉害多了,她嘴里那些,小杂种,小野种,小畜生,和娘一笔,简直就是弱爆了。 “娘,娘,那我呢,我呢,巧儿也要改名字。”听见哥哥有名字了,虽然不知道什么意思,但是总感觉特别的好听,她也要改。 看到女儿那可爱娇俏的样子,君逗她:“巧儿想取什么名字啊。” 巧儿堵着小嘴巴,看看娘亲,然后看看哥哥,最后再看看娘亲,下一刻一双大眼变得红彤彤的,委屈的摇着小脑袋,偎进君怀里,泣声道:“巧儿不知道,娘亲,呜呜” “好啦,巧儿乖,娘亲给你取个好听的名字哦,咱们就叫君巧音哦,还是娘亲的巧儿好不好?” 见她红了眼睛,君这才给她取了一个名字,不再逗她。 “不过,名字只能改一次,以后等我们有了银子,就建一栋大房子,然后我们就会有自己的家谱,知道了吗?” 两个孩子都听话的点点头。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06,事端 章节名:006,事端 次日清晨,君很早就起床了,只因为从泉水村到镇上的集市,步行要两个多时辰,连着走四五个小时,是个人能受得住?所以,君决定采取以往从来都不用的方式,搭车。 村里子有不少的牛车,每逢赶集的时候,都会套上牛车,在村口那颗大槐树下,等着去赶集的人,他们就每人收两个铜板,反正闲在家里也没事,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时候赚点嚼头。 孩子,君是要带着的,看着这个防君子不防小人的茅草屋,她感觉到了深深的蛋疼,这该是多好的民风啊! 丑时末,天还黑咕隆咚的,君就起床洗漱完毕,回到里间给无忧和巧儿换衣服。 无忧听说要去集市,也不用君操心了,虽然困但是依旧努力瞪着眼睛自己换好了衣服,然后看着君在给妹妹穿衣服,他就自己去灶间用娘亲烧好的热水洗漱完毕,拧了一个帕子走进来,一把呼在妹妹的脸上。 “唔,啊”巧儿被帕子上的热乎劲给弄的嘟囔一声,随后看着君,蔫蔫的道:“娘亲,巧儿好困哦。” 君给她扣好纽扣,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笑道:“巧儿乖,今天跟着娘亲去集市上啊,到时候娘亲卖了钱,给巧儿买糖吃好不好。” 她也知道天还不亮就让两个孩子早起是件很不道德的事情,但是如果把他们放在家里,她又着实不放心。 “嗯,好吧!”小丫头听说有糖吃,这才勉强的配合着君,任她抱着自己去了灶间。 等三人收拾妥当,看着家里一切都没问题,君落了锁,挎着早起收拾完好的木耳的野蘑菇,挎着篮子出了门。 因为现在天还早,所以能见度不过十米左右,等他们走到大槐树下的时候,早已经有两辆车和一些人在等着了,看见君过来,顿时愣了,之后一些人嗤笑着扭头不理会他们,还有一些人却看着君,眼神中一片冷漠和疏离。 君走到其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面前,笑问道:“七叔公,我们娘三搭个车,这是六个铜板,您老收好。” 老者毕竟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所以并不像村里的人那样,看见君就好似看见瘟疫一般,听到君的话,笑呵呵的捋着花白的胡须点头:“哦,儿啊,给两个就可以了,这两个小家伙能占多大点地方。” “这怎么可以,您老大清早的也不容易,咱们也不能太过分不是。”君自顾掏出六个铜板递到老者手里,老者看她坚持,也就不再多说什么,颠了颠铜板塞在腰间的钱袋里。 只是,老者好说话,并不见得旁边的人和他一样,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开口了,声音高亢,语气尖酸刻薄。 “哟,我当是谁呢,这么阔气,这不是我们村的大美人,君大小姐么,这是要去找谁啊,还带着孩子,不会是孩子的爹吧?” “大壮娘,你说啥呢,野种怎么可能会有爹?” “就是,七老爹,您老人家可不能拉着他们啊,这样的人坐了您的车,这不是沾染上晦气了么,以后谁还敢坐您的车啊?” “是啊是啊,七老爹,您可不能拉他们娘三,否则我们都不坐了,靠近骚蹄子您是想让我们也沾染上骚气啊?我男人还不嫌弃死我?” 几个妇人,对着君娘三指指点点,那语气中的嫌弃和厌恶,丝毫都不加掩饰。 “你们不要乱说,我” “无忧!”无忧从懂事起就一直很敏感,这些婆娘话里的意思虽然有些不明白,但是总归不是好听的话,只是他刚要说什么,却被君制止。 “娘!”无忧抿着唇,倔强的看着君,他是心疼娘亲啊。 君心里其实并没有什么感觉,这些话落在她的耳中,仿佛跟她没有丝毫关系,说的就像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一般。 她蹲下身,摸了摸儿子冰凉的小脸,抬手抚着他的小脸,淡淡道:“这个世上,所有人都是捧高踩低,我们不能堵住他们的嘴,但是该无视的就要一笑而过,狗咬了你,难不成你还能回过头咬狗一口?” “哥,不要啊,狗狗身上很脏的,不要咬,不咬。” 无忧看着娘亲那丝毫不在意的脸色,再听见妹妹那话里的意思,忍不住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拉着妹妹的手站在君身边,回道:“不咬,哥哥也怕脏。” 他们三个旁若无人的话,让先前几个刁难的婆娘,顿时气得咬牙切齿。 “小浪蹄子,你说谁是狗?你给老娘把话说清楚,否则老娘和你没完。”一个膀大腰圆的婆娘几步走上前,叉起腰怒气冲冲的瞪着君,大有一副你敢说我我就和你拼命的架势。 谁知道君却丝毫不被她的怒气影响,一双黑的深沉的美眸,凉凉的扫视了那个婆娘一眼,只一眼,就让她心里好似见鬼一般,吓得心脏剧烈的跳动。 她的眼神,冰冷的好似寒冰,没有半点面对着孩子时的温和表情,那眼神好似从地狱中归来的罗刹,带着血一般的让人战栗的恐惧。 看到脸色煞白的妇人,君才闲散的收回眼神,温和的对着老者说道:“七叔公,看来他们都不想和我们娘三乘一辆车,您看这样好不好,大不了我们娘三给你十人份的,也就是二十个铜板,您老就不要让别人搭了好不好?” “凭什么啊,小蹄子,这又不是你家的车,你凭什么不让老爹载我们?”在君话刚说完,一个瘦小的妇人,如同一只猴子般,灵活的跳上牛车,大叉叉的坐在上面,盯着君嘲笑道:“我今天还就坐定了,七老爹,给您钱。” 旁边围着的几人,也都是纷纷效仿那个妇人的样子,给了七老爹钱,跳上了车,只是一转眼的功夫,牛车上就做了五六个人,再加上君娘三,算是满了。 君好似没有看到他们,回身将两个孩子抱上车,她也上了车,坐在边上护着两个孩子,对老者道:“七叔公,已经满了,咱们是不是可以走啦?” 七叔公笑呵呵的缕缕胡须,点头,没有说半个字,抬手一甩牛鞭,壮实的老牛,踏了踏牛蹄,缓缓朝着集市的方向而去。 虽然这具身体并不是第一次去集市,但是早君穿来之前,那个君从来都是在半夜就收拾东西赶路,那一路走的估计也是提心吊胆,而现在搭着牛车,比预计的时间缩小了一半,那也要两个小时,现在不过四点,等到了集市六点,时间刚好。 扭头看着坐在一边的巧儿瑟缩的样子,她伸手将女儿抱在怀里,低头看着她红红的鼻尖,笑道:“现在暖和点了吗?” 巧儿缩在娘亲那香香的怀里,乖巧的点点头,“娘亲不冷吗?” 君抬手又将无忧拉在自己身边坐下,伸出胳膊将他们一起抱在怀里,轻声说道:“娘亲只要抱着巧儿,就不觉得冷了。” 巧儿一听,忙又用力的向君怀里钻了钻,抬头用小小的手掌,想要包住她的脸颊,试了几次发现她的手太小,只能无奈的放弃。 赶车的老者是村里的老人,轮辈分和君的爷爷是一辈,在现在的泉水村来说,也是说得上话的人,因为闲不住,所以就用自己家的牛车拉活。 看到君怀里的两个小家伙,虽然他们在泉水村所有人眼里都是野种,但是那可爱的样子,还是让已经儿孙满堂的老者,心里升起了一股喜爱。 “儿,两个娃也三岁了吧?” 君抬头看着他,笑着点头,“是啊,七叔公,三岁了。” “嗯,时间过的真快,一转眼这么大啦。”他捋着胡须,语气有点感慨。 君听这话,只是笑笑,没有回答。 “君啊,我听说你前几天脑袋受了伤,是有这回事吧?”在气氛快要沉静时,车上的一个妇人开口问道。 君扭头看去,脑海中的记忆自动告诉了她答案,这个人正是赶车七叔公的孙媳妇,君马氏,在村里人缘还算不错,也是个孝顺勤快的人。 她抬手摸摸后脑,已经结痂了,但是束发的时候,碰到还是会痛,不过已经没什么大碍。 眼神,轻飘飘的落在大壮娘身上,那脸上犹自带着一股狗眼看人低的态度,见君瞪着自己,却并不紧张,只是移开视线,低低的和身边的人说话,正是刚才和君有过节的一胖一瘦两个妇人。 “多谢平安嫂子关心了,不过前几天被一条疯狗追赶,不小心磕在了石头上。也是我倒霉,如果是人追赶的话让我受了伤,我也能去镇上请县老爷主持公道,不能关那人最起码能讨回一些银子不是。” 本来,听到君的话,大壮娘恨的差点没扑上去撕了她,这个小浪蹄子居然敢骂她是疯狗,但是她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心脏跳动的厉害,又是关起来,又是赔银子的,这两种她一样也不愿意,所以就算是有再大的怒火,也只能用力的压下,后果就是一张脸,黑的比这夜色都浓重,让车上知道的人,只能憋着笑。 马氏也是忍不住咧开嘴,想笑却在对上大壮娘那黑漆漆的脸时,忍住了。 “没事就好,你可要注意身子,你要是倒下了,让两个孩子怎么办。” “嗯,我知道,以后会注意的。”她笑着点头。 君之后就不再说话,只是低着头,小声的给怀里的两个孩子讲故事,看着他们如花般的笑脸,和清脆的笑声,让君无端升起一股自豪和成就感。 时间一点点过去,太阳也在山那边,努力的窜跳出来,顿时整个天空的如纱薄雾,瞬间被驱散。 而前方,一个牌楼,出现在他们面前,上书:青山镇。 君勾起唇,这就是距离泉水村最近的镇子,而她的商业帝国,也将从这个小镇,一点点起步,崛起。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07,打探 章节名:007,打探 金色的朝阳,如同金元宝一般,摇摇晃晃的跳了上来。 君一手一个领着两个小包子,边走边看,冲着集市走去。 现在已经是早上六点多,集市上早已经有人在摆摊,青石路两边林立的店铺,也开始打开店门,迎接着来来往往的客人。 无忧和巧儿从来没有来过集市,所以虽然现在人并不是很多,依旧让他们看的眼睛不够用,恨不得拉着君,逛遍整个青山镇。 因为三人起得早,到现在都没有吃早饭,君一个大人肚子都有点饿了,两个小孩子也估计差不多,无非现在就是看见新鲜玩意,也顾不上是不是饿肚子了。 青山镇的集市,只有一条大街,这条大街宽有四五米的样子,至于长度,君不得不感叹,看不到头啊。 “娘亲,好香啊。”巧儿看着远处金灿灿的油条,迈不动腿。 “那咱们就过去吃早餐,吃完之后再去逛一逛。”正好前面有个早餐铺子,前面一个满脸红光的大汉,拿着长筷子,正拨弄着油锅中的油条,几个翻动间,迅速夹出来,看样子就让人胃口大开。 领着他们走过去,先找了个位置坐下,君招呼那个忙的游走在桌子中间的妇人道:“大姐,给我们来六根油条,再来三碗米粥,上一碟咸菜。” “哎,大妹子稍等啊,马上就来。”妇人的声音清脆利落,冲着君点点头,回身给一桌送去三碗粥,就去忙活他们的。 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妇人就已经端着有藤草编制的小竹篮送上来,里面有六根油条,随后米粥和咸菜,很快就送了上来。 君给他们一人一根,道:“赶紧吃吧,不够我们还要,别饿坏了。” 巧儿张开小嘴咬了一口,又脆又香,让她高兴的眯起了大眼,冲着君甜甜道:“娘亲,好好吃哦。” “好吃就多吃点。”正好路过的妇人听到巧儿的话,顿时笑了起来,看着巧儿那可爱的小脸,俏声回道:“大妹子,这是你的女儿吧,真俊呢。” “谢谢大姐了,可能是第一次吃,图个新鲜呢。”君给巧儿夹了点咸菜放在她的碗里,无忧用筷子很熟练,她不用操心。 妇人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君一眼,虽然她穿着粗布衣裳,但是就冲着她迎来送往,见过很多人的那种感觉,这个小娘子就不像那些庄户人家的女子,你看看人家吃饭的动作,那简直就是大家闺秀都比不上,就像画画一样好看,虽然她的早餐铺子里并没有来过什么大家闺秀。 “你们就放心吃,大姐这里的油啊,都是很干净的,都不是隔夜油,看看大姐这里的生意就知道了,咱们图的就是个回头客,尤其是这些小娃娃,更不能让他们吃坏了肚子不是。”妇人很明显是个健谈的人,几个来回就和君熟了起来,甚至还趁着不忙的时候,坐到君这桌,和她说话,偶尔还会给巧儿擦擦嘴,甚至在他们喝完了米粥之后,又白送了他们一人一碗。 通过简单的交谈,君知道这位大姐姓张,前面那个炸油条的是她男人,姓徐。 两人都是青山镇本地的人,以前徐家也是小有积蓄,但是因着徐老爷子常年重病,缠绵病榻的数年,就将家里的底败的差不多后,扬长而去。之后夫妻两个就开了这个早点铺子,一开就是五年,虽然并不能大富大贵,却温饱之后还有不少剩余。 君是个很精明冷静的人,能通过和一个人的交谈和眼神,看出他的脾性。 而这个张大姐,很明显就是个大大咧咧的性格,有种女强人的感觉。 这让君对她的印象还是很好的。 “张大姐,这个青山镇有多少家酒楼啊?”她等着早餐的忙碌功夫过去了,叫来张氏问道。 张氏也不多想,开口道:“有六家呢,不过最好的还是福运酒楼,听说是分店,福运酒楼的老板还是城里的呢。” “那个福运酒楼,客人多吗?”有客人她的野味才能提上价钱。 “多,怎么不多?”说起这个,张氏是一脸的佩服,拿起茶壶给两人倒上,低声说道:“要说这福运酒楼啊,自从七年前在青山镇开业那天,就几乎是天天爆满,就算是逢年过节的时候,镇上的大户都会派遣小厮去那里订菜,从中午到晚上,几乎就没有空闲的时候。原本在福运酒楼之前,对面是一家叫做昌盛酒楼的,生意也还可以,不过自从对面来了这家,那几乎就是食不果腹了,没坚持个半年,就倒闭了。”说完,还神秘兮兮的凑到君耳畔,小心翼翼的说道:“听说,昌盛的老板忍不下这口气,还找人去砸场子,可是第二天所有闹事的人就全被县老爷给抓起来了,每人打了四十板子,哎哟,那个血淋淋的场面,虽然我没见过,听我家男人说的时候也吓死我了。” 张氏说的很详细,君也慢慢在心里有了自己的丈量。 那个福运酒楼,很明显,背后是有着很强大的靠山,而一个酒楼,在这样一个并不算太大的小镇上,历时七年依旧宾客盈门,足以见得其手段和影响力。 在心下暗暗思量之后,君决定待会直接去福运酒楼,去销售自己的野味。 之后,君有和张氏谈论起了现在的布匹以及棉花价格,然后就是米粮油盐的,毕竟她的记忆里,关于这些的数据,可以称得上是没有,以前他们娘三吃的,都是自己家里那三亩荒地,不够糊口的就从村里的人家里买点,虽然都不待见他们娘三,但是把余粮拿出来换点钱,他们还是乐意的。 张氏不愧是在青山镇上的人,君一问,她就对镇上的市价,张口就来。 大米是十五文钱一斤,上好的小黄米则要二十文,而白面相对要便宜一些,要十文钱,至于玉米面则要六文钱。 君想着要做三套被褥,毕竟她还是喜欢一个人睡觉的感觉,现在怀里抱着一个小包子,虽然知道自己睡觉很老实,却也怕个万一不是。 一张褥子大约要三四斤棉花,而棉被则要六七斤。每斤黑棉就要二十文钱,而白棉却要高达三十五文,如此再扯布,三套被褥做好也要近一两银子啊。 张氏看着不说话的君,看着那张娴静如水的柔美脸蛋,她平白觉得这就是一个大小姐,久经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她身上这套粗布衣裳,穿在她身上都有种绫罗绸缎的违和感。 巧儿和无忧一人两根油条,两碗米粥,又吃了张氏送给他们的每人两块桂花糕,小肚子都恨不得撑破了衣服,此时正趴在桌子上心满意足的消食。 看看外面的天,大约有七八点了吧,两人就这样聊着,居然说了一个小时。 君这才和张氏告别,起身算了账,就领着两个孩子按照张氏说的方向去了。 看着她带着两个孩子走远的背影,张氏站在自家男人身边,喃喃说道:“你说人家君妹子,那给人的感觉,怎么就那么不一样呢,她说自己是村姑,我看哪里是村姑,明明就是仙女一般的人。” 徐大亮是不知道别的女人啥样,整天自己家的媳妇都看不过来呢,但还是自顾刷着碗筷,点头道:“我没见过仙女。” 张氏被他一句话堵在这里,上不去下不来,最后只得恨恨的嗔怪他一眼,扭身去一边继续熬粥了。 徐大亮看着媳妇那细腰,和刚才风情的一眼,顿时觉得胸口痒痒的,憨憨的笑了几声,抬手用衣袖擦擦脸上的水,继续刷碗。 君带着两个孩子站在福运酒楼的门前,抬头看着那鎏金的牌匾,以及进进出出的店伙计,虽然现在还没有人吃饭,却依旧能感觉到这里的生意绝对红火,这就是气场。 在现代,一家店的兴隆与否,有时候站在门前就能一目了然。生意不好的,店员动作迟钝,脸色僵硬。而生意好的,店员则是身段柔软,五官明媚,笑容让人一看就觉得暖到心口。 当然,这套生意理念在古代并不合适,在现代顾客就是上帝,而在这里,你特娘地爱买不买,我生意好我就是大爷。 有权有势的完全可以实施经济垄断! 万恶的旧社会。 在心里嘀嘀咕咕的感叹一番,君这才招呼住一个走出来清扫门口的年轻伙计,看样子很是机灵。 “这位小哥,能否麻烦你帮我引荐下贵酒楼的掌柜,小妇人这里有几样野味,想问一下你们是否愿意收购。” 她的笑容很暖,却并不低声下气,这让店伙计不禁多看了她两眼。 虽然穿着粗布衣裳,对于送往迎来的他来说,见惯了多少镇上的富豪和员外的家眷,虽然他们比自己钱多,但是很多人看见自己依旧客客气气的,谁让他们的主子爷,不是一般人,可是如此清贫的小妇人,却态度不卑不亢,着实少见。 “这位娘子,我们店里的菜都是有专人供应的,估计是行不通。”他并没有开口赶人,而是和她说着规矩。 君自然是明白的,前世她多少家的星级酒店供应商都是有着独特的货源,从来不会乱收别人的。 “话是如此,但是小哥还请你通融一下,我这里的野味,并不常见,你们也不一定吃过,绝对是独一份的,我相信福运酒楼能兴旺数年,掌柜的必定不是凡人,定会给我个介绍的机会的。” 态度不错,并没有狗仗人势,这让君对这个福运酒楼多了一种良性态度。 伙计见她说的头头是道,而且还夸得他们掌柜和酒楼,这和夸他们是一样的,顿时咧开嘴,冲着君抱拳道:“这位娘子请进,您在大厅稍等,我这就去告知我们掌柜的。” “那就有劳这位小哥了。”君挎着竹篮,领着两个小家伙进去,在靠近门口的一张桌子上坐下。 福运酒楼,不愧是青山镇第一酒楼,单单是这装修,就足以让人觉得极上档次,在这里吃顿饭,会让人很有面子。再加上这里的菜,味美却不昂贵,就连一般的人家都能在逢年过节的吃上一顿,更何况是那些镇上的大户人家了,就算是天天吃也无妨。 酒楼的面积很大,从外面看共有三层,单单是第一层,就有二十多张桌子,而上面两层,估计是包间吧。 两个小家伙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奢华的酒楼,对于他们那三间茅草屋来说,这福运酒楼无疑就和皇宫一般。他们小心的靠在君身边,四处打量着,看着那里里外外忙活的伙计,大眼睛好奇的跟进跟出,让不少的伙计看到如此可爱的两个小家伙,不禁对着他们偷偷做鬼脸。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08,第一桶金 章节名:008,第一桶金 待到曹如行听到手下的汇报,只是稍微思索一下,就从后院缓缓行来。 大堂里,伙计一如既往的在打扫,虽然忙碌却不显任何慌乱,这让他心里很是舒坦。 靠近门口的梨花木桌前,一个盘着妇人发髻的女子正和怀里的两个小孩子说着什么,金色的光透过敞开的门折射进来,落在她的身上,隐隐有种清冷的暖意,好怪异。 “这位娘子,这位就是我们的曹掌柜。”先前进去通禀的伙计,来到君面前,说道。 君抬头看去,来人身材中等,略微有点发福,年约四旬左右,一头黑发束在脑后,没有一丝杂乱,显得精神而干练。 “曹掌柜,小妇人有礼了。” 她站起身看着对方,谦和笑道。 曹如行眼中划过一抹神色,很快消失不见。 在青山镇,他作为福运酒楼的掌柜,可以做到全权负责,只要每个月将收入的账目遣人送到城里的廖管家就可以。 福运酒楼背后的老板,那可是皇城里的大人物,别说是在这个小小的青山镇可以只手遮天,就算是在京城里,那也不是什么人都敢招惹的。 而就是这样一个小妇人,居然和他说起话来,那么的不卑不亢,甚至让他第一眼看到她都不得不慎重对待。 “这位娘子,不知该如何称呼。”曹如行伸手示意君坐下,而后他坐在君对面的位置,已经有眼尖的伙计泡好了差端了上来,“请用茶。” 君笑着点点头,伸手端起白底蓝花的茶杯,用杯盖轻轻滤去浮沫,放在鼻尖下轻嗅一下,笑道:“小妇人姓君。果然是好茶,虽然是去年的雨前龙井,能有如此色泽和味道,相信我和曹掌柜,定能互惠互利。” 曹如行浓眉一挑一沉,心里暗暗惊叹,就算是他这个常年喝茶的人都难以估算出是那一年的,只能通过味道和口感知道是雨前龙井,而她居然能说出时间,看样子,她真的是个村妇? “君娘子,好口舌,这就是去年采摘的雨前龙井,是曹某的主子赏赐下来的。”曹如行淡淡说道。 “曹掌柜高看小妇人了,小妇人不过是一介村妇,如何能但得起曹掌柜的高看。”好家伙,居然用雨前龙井来招待自己,他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还是有什么目的,亦或者这就是福运酒楼的待客之道。 果然,听到君的话,曹掌柜呵呵一笑,捋着胡须道:“君娘子客气了,既然娘子是来和我们福运酒楼做生意的,自然就是贵客,何谈高看不高看。” “曹掌柜不愧是大人物,既然说到这里,我就不罗嗦了。”她弯腰把身边的竹篮提起放在桌上,打开上面的粗布,然后取出里面的两个布袋,依次取出打开,摊在曹掌柜面前,解说道:“曹掌柜,这是小妇人在山里采摘的野味,这个自然是野蘑菇,这个黑色的是山木耳。” 曹如行当了大半辈子的掌柜,什么菜他没有见过,就是他面前这蘑菇,他以前也曾经吃过,不过据说有不少的人因为误食一些蘑菇导致毙命的,所以这种食材除非是一些极有经验的人采集到的,否则一般的人都不会随便服用的。至于这些黑乎乎的所谓的木耳,他捻起一块,拿在手里,有种湿湿滑滑的感觉,这种野味,他没见过,更没吃过。 “君娘子。”他放下那块木耳道:“这个野蘑菇,曹某是见过,曾经也吃过几次,但是听说稍微一个不小心,可能采集到的都是有毒的,所以” 看着他犹豫的语气,君就知道是因为什么,她并不意外,缓缓道:“曹掌柜心里的顾虑我明白,实话告诉曹掌柜,小妇人这几年来,自认练就了一副好眼力,但凡是我采集到的野蘑菇,绝对不会有毒,这一点我可以和曹掌柜立下一个字据。” 听到她的话,曹如行顿时双眸锃亮,他吃过蘑菇,那种味道至今想起来还在嘴里萦绕,但是因为其产量低,所以能吃到着实很奢侈。 其实他心里明白,在京城里就有这么一家专门供应野蘑菇的农神先生,他常年游走在山间树林,就是为了采集蘑菇,供应给宫中,多下来的都会被京里的侯府官户给采购一口,下面的人能吃到的很少,对于这一门赚钱的手艺,那位农神先生看的比命都重要,有些想拜他为师的人都全部吃了闭门羹,直说在临死前能传给儿子,留一门手艺。 当然,这一事君并不知道,否则她不知道该如何吐槽了,不就是野蘑菇嘛,真的就因为这个就能当成传家手艺了?如果她能种植出蘑菇,那这个朝代是不是该疯了? “君娘子此话当真?”曹掌柜站起身激动的问道。 君汗颜,他觉得这个曹掌柜有点少见多怪。 “自然是真的。”她点头,继续说道:“这个木耳,可以称之为素中之王,在素菜当中,它有着很高的营养价值,其美味程度不属于野蘑菇。” 曹掌柜听她说的头头是道,却也有了很大的兴趣,在青山镇,虽然福运酒楼看似垄断,但是相比较器京城的福运酒楼,他每年的总收入还是差了很多,毕竟京城乃繁华之地,青山镇和之一比,不可同日而语。 如今听到她说有这样两种菜,更重要的是居然能供应野蘑菇,他能不激动么,这样不仅酒楼能出售,就是多了也能送给少主不是。 “君娘子,这野蘑菇我可以收下,但是这木耳,恕曹某眼拙,着实没有见过,更别说是吃了。” 君站起身,一把提起装木耳的布袋,对曹如行道:“曹掌柜,我也不和你说这木耳如何如何好,您看这样,我现场给您做几道菜尝尝,您觉得如何?” 曹如行一听,没有思考就点头应了:“这感情好,君娘子,随曹某来。” 因为现在是上午,所以厨房里并没有多忙碌,只有两个厨子在看着,指挥着几个徒弟在收拾碗筷,打磨厨具,见到曹如行进来,都是愣了一下,随后弯腰问掌柜的安。 “老陈,老孙,这位是君娘子,要来做几道菜,你们先出去一下吧。” 两位大厨互相看了一眼,转身就出去了,他们是掌勺,自然知道手艺和菜谱对于厨子来说都是命根子,所以对于掌柜的话并没有任何的不满。 曹如行对君说道:“君娘子,厨房就交给你了,曹某先去外面静候君娘子的菜品。” “曹掌柜客气了,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 曹如行出去了,厨房里就剩下君和两个孩子,就连那些学徒都被打发了出去。 君先是拿出一些木耳,连着清洗了四五遍,直到里面的沙土都被清洗干净,这才开始准备。 “娘亲,巧儿帮你呀?”巧儿站在一边,始终没有插手的余地,有点着急。 君看着女儿那可爱的样子,笑道:“不用,等娘亲做好之后,咱们就可以去买上很多好东西,然后回家。” “买好东西?什么好东西?”巧儿不明白,在她的心里能吃上娘亲做的菜饼子,就是最好最好的了。 君手上的动作很快,只是和巧儿说话的功夫,蒜苗切好了段,油锅也已经热好,三个鸡蛋君全部握在手心,对着锅沿轻轻一磕,转眼的功夫,三个鸡蛋就在锅里开了花,一股香味在整个厨房蔓延,让巧儿和无忧深深的在一边吸鼻子。 随后的动作更是快速,蒜苗,木耳,在爆炒之后入锅,之后放入鸡蛋,盐,炒匀之后,装盘,一个木耳鸡蛋就做好了。 之后,一个凉拌木耳,一个木耳香菇肉片,也迅速出炉。 两个小家伙围在君身边,看着那三盘色香味俱全的菜肴,顿时口水都差点掉下来。 君招呼一个守在厨房门口的伙计,让他端着三份菜去了一楼大堂,临近窗户的位置,曹如行正喝着茶,看着账本,很是悠闲。 “曹掌柜,久等了。”君对曹如行道。 曹如行在伙计刚出来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香味,顿时让他感觉饥肠辘辘。 “君娘子,光是这菜的香味,就让人垂涎的紧。”曹如行起身笑道,看着伙计将菜端上来,摆好碗筷,他才招呼君坐下。 君坐下后,结果伙计倒好的茶,端着给无忧和巧儿一人喝了一杯,看着在一边慢慢品尝的曹掌柜,但笑不语。 许久之后,曹掌柜菜慢慢放下筷子,看着君,笑着道:“君娘子好手艺,就冲着这三份菜,就何以超越我们的两位大厨了,不知道这三份菜的菜名是什么?” 君谦虚一笑,指着面前的菜,说道:“这份是木耳炒鸡蛋,这份是木耳香菇肉片,这份是凉拌木耳,木耳这种野味,可以清肠胃,还可以补血,是道对人极其有营养价值的菜肴。” 曹如行开始并不看好这黑乎乎的木耳,不过尝过之后才觉得,自己的见识太鄙陋,滑而不腻,入口清脆有嚼劲,着实好吃。 “君娘子,这两种野味我们福运酒楼都要了,至于价钱,每样每斤都给君娘子一百文,不知君娘子意下如何?” 君面上不显露,心里却在盘算,一斤一白两,十斤就是一两银子,而木耳在林子里很多,每天最少可以供应几十斤,如果她整天耗在林子里的话,至于蘑菇,也是漫山遍野,这算是一项很划算的买卖有木有,完全是一本万利。 “既然曹掌柜这么干脆,我也不好太过矫情,就这样吧。”她点点头,并没有趁机提价,毕竟她的人生不能一辈子和这些野蘑菇木耳耗在一起吧。 “曹掌柜,我有言在先,我希望福运酒楼只接受我提供的野味。” 曹掌柜已经让伙计拿着两布袋去过秤了,听到君的话,不禁愣了一下,“君娘子,虽然很冒昧,但是我能否知道,这是为何?” “因为不止这野蘑菇有些带毒,就连着木耳也是如此,毕竟是林子里无人的主,如果以后遇到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想要学我,而他们又不懂得辨认,到时候吃出人命来,埋怨到我的身上,这可不是小妇人乐见的。” 本以为会是想独揽买卖,谁想到这个木耳居然也是有些是有毒的,虽然曹如行开始的时候也没有找别人收购的打算,但是听到君这么说,还是暗自擦了一把汗。 “自然是如此,我们福运酒楼这么多年客源广进,图的就是名声和信誉,请君娘子放心。” “那就多谢曹掌柜了。”君盈盈福身。 那端,伙计已经过好了称,两样加在一起一共有三十二斤,折合成银子足有三两二银子,对君来说算是一笔很大的数目了。 曹如行命账房给君取了银子,随后一番退让,娘三被曹如行送了出来。 关于木耳的做饭,君相信那么简单,福运酒楼的大厨尝过一边,稍微熟悉一下,必定能做出来,也用不着她操心。 现在余下来的时间,就是带着两个小家伙去扯布做衣服,然后买些米粮油盐,买上棉花回家做被子,古代的冬天,没有空气污染气候变暖,那可是真正的寒冬啊。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09,改善 章节名:009,改善 因为手里有了银子,君不觉自己的脊梁挺了起来,随后就为自己的这个想法,弄的满头黑线。 果然是这样啊,钱这东西,不管是在古代还是现代,都是一样重要,有钱能使鬼推磨这条定律,绝对不珍珠还真。 而且,上一世,她不就是对这一点是奉行的彻底么。 对于千神帝国集团总裁的君来说,但凡是用钱能解决的事情从来都不是难事,而在污秽横行的现代,压根就没有钱解决不了的。 如果不过就是三两银子,换算成毛爷爷不过也就几千块,她何时财迷成这样了。 这头,两个小家伙还在因为得到了银子而兴奋,刚才他们可是看见了,那银钉子可是雪白雪白的。 “娘亲,巧儿可以吃桂花糖吗?”巧儿没忘记早上在家里娘亲说的,给她买糖吃的事情。 “可以。”君看着手里的小女儿,很干脆的点点头。 无忧在一边听着娘亲和妹妹的谈话,可爱帅气的小脸上始终带着浅浅的笑。 从无忧懂事的时候开始,他就已经能从周围人的态度言语和眼神里,渐渐明白了自己娘亲的难处,也明白他没有爹爹,而看着村里的孩子都有,唯独他没有的时候,他就把自己当成了家里唯一的男子汉,看着娘亲每日辛苦的刺绣,换的一点钱,都是用在了他和妹妹的身上,虽然穿的并不好,却从来没有饿过肚子。娘亲病倒的那几天,对于无忧来说几乎就是天塌了,那几天他虽然很努力的照顾妹妹,可是依旧知道自己让她饿了肚子,他深切的体会到娘亲的不容易。 “无忧,你要买什么吗?”君看着左手边的儿子,垂眸问道。 无忧却干脆的摇头道:“不用,娘亲自己买点吧,我什么都不缺。” “那笔墨纸砚呢?”君没有表态,只是又问了一句。 果然,当她说完这句话,身边的小包子一双大眼,顿时瞪的圆咕噜的,隐隐有激动的神色在眼神里荡漾。 “娘亲就知道你喜欢。”君得意一笑,领着他们两个,冲着前面的书肆而去。 书肆的名字就叫清尘,很有雅意。不过里面却很是安静,除了在柜台后的头发须白的老者,再就是在正堂主位上,坐着一位中年男子,青衫香茶,檀香飘渺,如同世外的仙人般,不染尘埃。 君只是打眼看了那个看书的中年男子,就走到那位柜台后的老者面前,笑着说道:“这位先生,您这里有文房四宝吗?” 老者抬起灰蒙的浑浊眸子,淡淡看了君一眼,见识一位妙龄小娘子,顿时脸色有点不悦,但还是走到一边的柜架旁,从上面去来三套文房四宝,放到她面前。 君拿起来看了看,顿时忍不住咂舌。 眼神大约扫了一下,抬手落在左手边的锦盒之上,食指轻轻在那块长方黑墨之上划过,眼神掠过一抹惊诧。 她对墨是略有研究的,墨的制作是极其讲究的,上等的墨细腻,醇厚,带有一种让人心旷神怡的墨香,写的字都透着一股清香。 而这第一套文房四宝中的黑墨,正是在现代都极具知名度的正宗徽墨,而且还是上品。 “老先生,这一套多少钱?”她知道会很贵,所以只是问问价钱,想着等以后家里条件好了之后,她就会给无忧买上一块。 老者捋捋胡须,朗声道:“四十八两。” 此时不只是两个小家伙,就连君都愣住了,四十八两?好贵啊! 老者看到君的神色,眼神闪过一抹嘲讽,一个女人家的妄想趟进男人的世界,他研究学业这么多年,最见不得的就是女人家舞文弄墨,在他的心里,女子无才便是德,理应在家相夫教子。 谁知道君却好似没见到一般,对着老先生温和笑道:“老先生,您看我也是个穷苦女子,如今不过想为犬子买一套文房四宝,老先生书香气颇重,必定是极其了解的,不知可否为小妇人介绍一套。” 老者这才正眼看着君,之后站起身,探过柜台看见了站在君身边的一个小娃子,粉雕玉琢的,虽然穿着朴素,却极是干净整洁,而且那张小脸粉嫩可爱,让老者顿时羞红了一张老脸,刚才她就是当着这个小娃娃那样的态度,着实是失态,大失态。 老者绕过柜台,重新去找了一套,放在君面前,笑道:“这一套是最便宜的,只要一两银子,看小娃娃的年纪还没有启蒙,这样的就很合适了,至于纸张,虽然粗糙却很是实用。” 君那在手里一看,却是很粗糙,而且那墨也粗糙的很,心里却并没有排斥,毕竟一分钱一分货,没钱你还想买到好东西,那简直就是做梦。 君没有犹豫,掏出一枚银锭子递给老者,然后将那套文房四宝放在无忧怀里,叮嘱道:“这就是你的了,别舍不得用,只要无忧以后成才了,娘就高兴了。” 无忧笑眯眯的抱着怀里的宝贝,用力的点点头,说道:“嗯,无忧记住了,以后无忧定会用功读书,考取功名,让娘过上好日子。” 谁知道君却弹了弹儿子的脑袋,开玩笑道:“谁告诉你,考取了功名就能过好日子啊?” 无忧抱着东西跟着娘亲往外走,听到她的话,顿时不明白了,问道:“那无忧要如何?” 君边走边摸着儿子的头,语重心长道:“能不屈居人下,就能让娘亲高兴了。” 没错,她君的儿子,如何能屈居于人下,虽然这是在封建社会的古代,所有人的命运完全掌握在那个身居高位的男人手里,但是却并不代表他们不能过的风生水起,毕竟惹上帝王家并不是所有穿越女的定律,要知道她穿越的不是宅斗,不是宫斗,而是种田啊。 再说,这里距离京城有多远,她根本就不知道,不过就看着泉水村那样的坏境,想说在京城附近也太扯淡了。 无忧歪着小脑袋是想了又想,最后才冲着君露出一抹大大的可爱笑容,声音清脆的道:“娘亲放心,无忧明白了。” “明白就好,我的无忧果然是个聪明的孩子。”君被儿子的笑容戳中了萌点,差点没扑上去,“现在,我们就去买点其他的东西,给巧儿买桂花糖,然后我们再买几套被褥,晚上我们可以舒舒服服的睡觉。” “哦,太好了太好了,有桂花糖,有棉被,还有新衣服,娘亲是最好的娘亲,巧儿好喜欢娘亲。” 小丫头很可爱,就算是粗布碎花小衣裳,依旧挡不住那粉嫩的小脸,虽然只是几天的时候,毕竟小孩子的身子骨底子好,只是这么短时间,小脸就红润可爱,笑声传出好远,让不少人都闻声看来,见到这么可爱的小孩子,都不禁露出一抹笑。 领着两个孩子,君在青山镇的店铺里,进来出去,忙的不可开交,不过等午时出现在牌楼时,让等待的几位泉水村村民,眼皮狂跳,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一切。 只是短短一上午的时间,这娘三在一出现,就采购了如此多的东西,只见她身后跟着三个小厮,一个手里提着两袋的米面,一个手里提着油盐,还有一个人背上背着一个大大的布包,正是君在布匹店买的被褥,没想到那里有卖现成的,看被褥的布料的棉花厚度,都是极好的,让君很是满意,最后在君的讨价还价之下,君以一两半的价钱买下,另外还鼓动着店家给她格外加了两批布,一匹是粉色,一匹是蓝色,是给两个孩子做衣服的。 君七爷子此时正蹲在牌楼旁瞅着烟叶子,看到君回来,眼皮也不禁闪了闪,随后露出一抹极其淡的笑意,之后磕掉烟斗中的烟渣,起身走过来道:“既然都回来了,那我们就回村子。” 回去的路上,依旧只有平安媳妇和君说话,而其间她也问君买的都是什么东西,君只是笑着说不过是一些日常用的,就不再详细说,而平安媳妇也并不介意,笑着就转移了话题。 等回到泉水村,因为君的家就是在村口不远处,大路距离他们家不过几十米,很近,君把东西搬下车,给了君七爷子十个铜板,说是这些物事的占地儿的钱,君七爷子想拒绝,却被平安媳妇劝着收下了,之后冲君摆手,道以后有时间去他们家玩,这才离开了。 等回到这套小院,君似乎觉得不过就是一上午的时间,就有点想念。 而巧儿更甚,她几乎是飞奔着小短腿跑进里间,三下两下爬上炕,冲着君喊道:“娘亲,咱们铺上被褥啊,好不好?” 君本想着等晚上,毕竟这不早不晚的,铺上去也不睡,但是看着巧儿那兴致勃勃的样子,不忍让她失望,就点头答应。 被褥很软,颜色也很不错,一套青蓝色,一套粉色,还有一套嫩绿色,巧儿等君拿出来,直接就一个窜跳,摔进了那套粉色的被褥上,咯咯的清脆声音,让君不自己露出一抹宠溺的笑。 “娘亲,好软啊,好舒服,娘亲你摸摸,是不是啊?”说着拉着君的手,摸上了那套粉色的被子。 君练练点头,道:“是啊,很软,这粉红色的以后就是巧儿的了,现在娘亲给你铺上,如果巧儿累了,可以先睡一会啊,等娘亲做好饭再喊你好不好?” “嗯!” 君手脚麻利的把两个孩子的被褥铺好,之后给巧儿脱去外衫,把她塞进被窝,和她低声说了会,就眼见着小丫头的大眼越来越小,最后完全是眯在了一起。 想到早上起来的那么早,君疼惜的摸摸她的小脸,给她掖了掖被子,轻手轻脚的走出里间。 堂屋里,无忧跪坐在椅子上,看着桌子上的文房四宝,一双大眼亮亮的,好似两颗小星星般。, “无忧,你也去休息一下吧,等娘做好饭喊你起来。” 无忧扭头看着娘亲,有点不好意思的咬咬唇,犹豫了一下,这才点头,“好。” 之后见他小心翼翼的将笔墨等放在盒子里,然后抱进里间,估计是放进衣柜里了,君也不说什么,摇头失笑,转身进了厨房。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10,君家人 章节名:010,君家人 无忧走进里间,入目的就是那青蓝色的棉被和粉红色的靠在一起,他睡在里面的炕头,妹妹睡中间,娘亲睡在外面,看到铺设的规规矩矩的被褥,无忧抿着小嘴拖鞋钻了进去,顿时一股清新的味道扑鼻而来,没有了以往每天入睡时的那种萧条感和灰败之气。 无忧侧着身子,看着清浅呼吸的妹妹,小脸可能因为暖和的关系,红扑扑的,很是可爱。 他冲着妹妹躺下,抬手戳了戳她粉嫩的小脸,之后露出一个可爱帅气的笑,听着厨房里噼里啪啦的柴火声音,缓缓的闭上了眼。 君已经把上午买的东西归置到那个简易的橱柜下面一层,有五斤白米,五斤小黄米,另外买了十斤的白面,还有十斤玉米面,还买了二十个鸡蛋。 说的直白点,今天一上午,她将卖野味得来的三两多银子,花的几乎是一个子都不剩。如今摇晃摇晃口袋,能抠出二十个铜板,绝对是很多了。 正好君这段时间也不准备花了,留着等到下次去集市的时候,留作车马费。 看着面前的材料,君撸起袖子,准备给两个娃子做葱油饼,这道主食,既有影响又味美,在现代她的早餐也经常吃这个,再搭配上今天在酒楼做的凉拌木耳,然后做个荠菜汤,爽口又增进食欲。 用葫芦瓢取了大约有一斤的白面粉,她熟练的加水加盐,揉成一块白胖的面团,之后将葱摘干净洗好,剁成碎末,然后拿出竖在灶台墙壁上的面板,将醒好的面团分成四份,准备做四张葱花饼。 先把其中一块在面板上揉的光滑,用擀面杖将面团擀成薄薄的一张,抹上油,撒上细盐巴和葱花,然后从一段卷起,将整张饼卷成条状,将两头开口处捏紧,免得露出来,然后将两端冲着不同的方向,向中间卷起来,最后一手拿住一端,对折在一起,之后用擀面杖将如同花一般的饼压成圆形,厚薄适中,一张葱油饼就成型了。 如此反复,君很快就做好了四张饼,然后将锅内的热水装在脸盆里,等待会两个孩子起来可以洗漱。 将锅子烤干,倒上油,用小笤帚将油绕着锅抹均匀,四张葱油饼同时下锅,因为这口锅实在是很大,所以四张饼在里面并不拥挤。 她站在锅灶前,用细火慢烤,很快一股特别香的味道,从锅里升起。单单只是闻到,就不禁让君开始分泌唾液。 等四张葱油饼从锅里装进无忧编制的竹篮里,每一张都泛着焦黄的色泽,焦黄中密布着葱绿,煞是好看。 再之后,君将凉拌木耳和荠菜汤做好,准备收拾一下,去喊那两个小家伙吃饭。 只是在她出门倒水的时候,就看到外面有三个人结伴而来,那神情,那态度,让君第一眼就将他们列入拒绝往来名单。 看着手里木盆里的水,并不脏,只是洗了一下手而已,但是 “哗啦” “啊,娘,你看嘛!”那个穿着桃红色衣裙的少女,顿时跳起了脚,看到自己那湿透了的裙角,顿时翘起一条腿,给身边的妇人抱怨。 “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大娘和柳儿妹妹么,今天这是吹的什么风啊,居然将秀才老爷的儿媳和孙女送到我这个小妇人面前?” 没错,这三个人,一个是君的大伯娘钱氏,一个是她的女儿君柳,另外一个嘛,则是她二伯的儿子君孝贤。 君柳愤恨的看着君,见她一手拿着木盆,一手撑在房门上,将整个正门给堵住,丝毫没准备让他们进去。 “儿姐,你这是做什么,好歹今天我和娘也是来看你和两个孩子的,你这么做,是不是太没教养了?” 她从来都没有喜欢过自己这个堂姐,只因为她长得比自己好看,绣工比自己厉害,在君家,她曾经是爷爷奶奶最喜欢的孙女,不过现在嘛,她却是整个君家的耻辱。 看到女儿那湿透了的裙角,钱氏的眼角只抽搐,她脸皮抖动几下,想着自己到这里来的目的,最终还是将这口怒气忍了下去。 “柳儿,怎么说话呢,就算她名声再难听,也是你的堂姐不是,不就是裙子脏了么,你儿姐也不是故意的,这不就准备让我们进屋去烤一烤,你说是吧,儿?”说着抬头看着她,然后拉着女儿就要往屋子里。 一个身子,堵住了她们娘俩的路,让钱氏的不禁有点吃惊。 “儿,你这是做什么,难不成大伯娘来你这里,还不让进去做做喝杯热水怎么着?这说出去,被传个不孝,可就不好听了。” 君轻叹一口气,无奈道:“大伯娘,我们家不过就是三间茅草屋,实在没什么好招待的,我看你们还是回去吧,那套青砖大瓦房,和我们这里一比,简直就是和官家大院一样,我这里太脏,怕污了大娘和柳儿妹妹的鞋子。” 钱氏却不在意的摆摆手,笑声中透着一种贪婪,“看你这孩子,咱们都是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大伯娘好久没见你这孩子了,当初那么懂事谁知道居然发生那样的事情,你看我们还是进屋说吧,外面怪冷的。” 抬手想拨开站在门前的君,就想冲进去,她可是闻见了,有葱花和油水的味道,那香味,就算是她中午吃了两个黑面馒头和一个玉米面饼子,外加两碗稀饭,现在也饿了。 但是,君如何会让他们进去,就算是她真的想君了,但是此君非彼君,她不喜麻烦,不喜人多,如今她带着两个孩子过的好好的,早就和君家没了关系,没想到不过就是一趟集市,就让那边的人好似闻到了肉的味道,没等过夜就跑过来,是要蹭吃蹭喝吧。 “啪嗒!” 手里的木盆,重重的仍在地上,让向里冲的钱氏和眼神死死粘着厨房的君柳吓得差点跳起来。 “哎呀妈呀,儿你这个小贱人,这是做什么,想吓死我们啊?”钱氏一个着急,顿时口不择言,脏话脱口而出,说完就迎上了一双冰冷而无情的眸子,让她心底升起一股阴寒。 “大伯娘,看来你是非要进去了,既然如此,我也不阻拦,但是我要提前告诉你一声,我四年前可是当着里正和全村人的面,被君家老爷子赶出了君家,当时老爷子的话你应该不会忘记吧,君,不守妇道,未婚带子,不顾廉耻,从此后将她驱逐出君家,生死富贵,各不相干。是这样的吧?” 她淡淡说着,声音疏离冷漠,似乎说的根本就不是自己,却让始终静默不语的君孝贤目光微闪。 君柳却不禁扬起脸,高傲的看着她,讥笑道:“是这样又如何,难不成儿姐没有做那种寡廉鲜耻的事?爷爷赶你出去,还赶错了?” 君笑着摇头,转身回屋,走到椅子上坐下,看着这两个想占便宜的母女道:“话并没有错,是应该赶出去,所以从四年前开始,我就和你们君家一点关系都没有了。既然没有关系”她声音一顿,看着冲进来,准备钻进厨房的母女二人,勾起一个让人意味深长的笑,这个笑容让钱氏,心脏狂跳不止,冲进厨房的动作也慢了下来,被君柳超了过去,“你们这样冲进来,我完全可以去县老爷那里告你们一状,要知道私闯民宅,可是要坐牢的。” “什么?坐牢?”钱氏听到那两个字,顿时瞪大双目,声音高到足以震塌屋顶。 而被自己母亲的声音一下,即将抓住一张葱油饼的君柳,顿时愣住了。 “怎么,难道作为秀才姥爷的子孙,居然连这条律法都不知道?”君挑眉,最后视线对上始终站在门外的君孝贤,笑的张狂,“孝贤,你是知道的吧,否则也不会站在门口不进来。不过,你也应该知道,没经主人允许,就擅自闯进来,这罪名可不轻,最轻也是要打板子的。” 君孝贤愣愣的看了一眼君,好久才缓缓的点头。 他这一点头,顿时让钱氏和君柳好似被烫了尾巴的猫一般,火急火燎的跑出屋外,他们一辈子的庄户人家,最怕的是什么,那就是官啊,无权无势的农家人,一个不小心进去,到时候,不死也要脱层皮。 她们自然是知道这个的,但是心里却压根就没有把君当成没关系的人,否则为什么别人家不去,偏偏来她家。 等跑出去才恍然大悟,可不是么,四年前的深秋,他们看的真真的,当时君可是怀着身子,被老太太狠狠扇了二十个耳光,驱逐出君家的。 钱氏跑出去很远,依旧吓得心脏狂跳不止,而君柳则是气的恨不得回去将君打一顿,就差一点了,那让人流口水的葱油饼就可以进她的肚子,还有那两盘菜,香气扑鼻的,在家里过年的时候才能吃上一顿白面,平时的话,除了老太太会单独给老爷子开小灶,谁能这样吃啊,又是白面又是油水又是鸡蛋的,当时差点没馋死她。 等母女两人跑到村口的大槐树下,这才回头看着村外那一处破旧的茅草屋,两人都恨的咬牙切齿。 “咦,娘,七弟怎么没跟上?”君柳没见到君孝贤,问身边的钱氏。 钱氏这才注意到,确实少了一个人,然后母女两同时看向远处,差点没气晕过去。 她们进去就是私闯民宅,那个臭小子在里面吃香喝辣的就不算?这是摆明着和他们母女过不去嘛。 “娘,你说孙婶子说的是真的吗?君那小贱人真的有钱了?”君柳有点怀疑,不过就是迟钝白面,君毕竟女红厉害,卖了绣品给她那两个野种补身子也是可能的。 钱氏一屁股坐在树下的青石板上,伸伸腿道:“应该不能骗我,要知道不知她自己看见,咱们村好几个人呢,她去的时候只带了一个篮子,回来的时候却有米面,还有棉被啊,没钱哪里能买得起那么一大包的棉被,你孙婶子说了,今天她买的东西最少花了一两银子。” “就算孙婶子说的是真的,可是她哪里来的钱啊?就冲着她绣绣品?”君不解。 “怎么可能?”钱氏啐了一口,“以前那是不用她下地干活,也不用做家务,就那样每月也就最多四百文,现在她带着两个孩子,每月能赚上二百文就不错了,她没地没粮,想存银子,绝对不可能,里面肯定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说完,两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算计。 两人都不喜欢君,小的是嫉妒,大的是讨厌,讨厌她在君家和大小姐样,自己的女儿却要做家务,就那个小贱人贵贱?她的女儿就是野草?想起以前的事情,她恨不得咬碎一口黄牙,现在那个小贱人没有人撑腰,她绝对不会让她好过的。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11,厌恶 章节名:011,厌恶 再说君这里,君孝贤已经拘谨的坐在堂屋里,虽然对于这里的环境很好奇,却并没有四处张望。 君让他现在这里等着,她则是走进里屋,将两个小家伙喊起来,让他们先去厨房洗刷,她叠好被子之后,走出堂屋,招呼君孝贤道:“七弟,去里屋一起吃饭吧,外面冷。” 君孝贤急忙站起身摆手道:“不用了,四姐,我在家已经吃过了。” 看着他略微着急的样子,以及有点泛白的脸色,淡淡一笑:“没关系,吃饱了就稍微吃一点,四姐家里也没什么好吃的。” 在君家,君在众姐弟中排名第四,大伯家分别有一子一女,老大君效忠和老六君柳,二伯家有两子一女,老二军孝礼,老三君桃和老七君孝贤,小叔家则是一个儿子,老五君孝鸣。 君孝贤作为最小君家同辈中最小的,今年也已经十三岁了,平时在家被二伯娘宠的和眼珠子似的,肩不能提手不能抗,二伯娘打的主意所有人都知道,无非就是让他跟着老爷子提笔断文,以后好谋个童声,秀才,步步高升。 但是在君心里,这个七弟,是个软包子,并不能扛起大事,对于学业估计也是半桶水,就看这气质,就很明显的女气十足么。 油头粉面的,皮肤好的过分。 君孝贤看着君那温和的笑脸,犹豫一会,这才抬脚走进里间,看到那靠在火炕上的三套厚厚的被褥,顿时露出羡慕的神色,这样的被子,盖起来很定很舒服。 两个小家伙洗漱完毕,回到里间看到君孝贤在这里,顿时都露出警戒的眼神,然后双双上了火炕,个子占据着一个位置,虽然没有开说赶人,但是眼神却已经露出了不高兴。 君孝贤看着面前这两个粉粉嫩嫩的小家伙,只觉得比大哥的那个儿子可是好看多了,在君家,那个叫君玉恒的五岁小家伙,可是整个君家的活祖宗,被奶奶和大伯娘宠得快没边了。 三个人就这样互相瞪着,谁都不让谁,仿佛谁先收回眼神谁都怕了一样。 等君端着炕桌走进来,就看着这样的一幕,顿时笑了,“你们这是干嘛,无忧,巧儿,可不能没有礼貌,这是七舅舅。” 放下炕桌后,君去厨房把葱油饼端出来,顿时一股香气,让两个小家伙的肚子咕噜咕噜的叫起来,让君忍不住捧腹大笑,“哎哟,我们家的小宝贝饿了,咱们马上就吃饭。” 随后,凉拌木耳和四碗荠菜鸡蛋汤,依次上着。 看着白面烙饼,和鸡蛋油花的荠菜汤,以及透着淡淡醋香的凉拌木耳,君孝贤不禁咽了一口口水。 “小七,别看着了,上炕吃吧。”四张饼,每一张都个头不小,两个小家伙加起来能吃上半张就不错了,她和孝贤两个人能吃上一张,这样的话,剩下的那一张等吃完之后,就让孝贤带回去给杨氏,让他们也尝一尝。 “嗯,四姐。”君孝贤这才斜着坐在炕上,火炕很热,直接透过棉布衣料熨贴着身子,让他瞬间感觉心里暖暖的。 葱油饼很香,里面软软的,外面则是脆脆的,咬一口,一股葱花的香味混合着植物油,齿颊生香。荠菜汤新鲜可口,凉拌木耳爽口清脆,伴着葱油饼,简直就是好吃的不得了。 君孝贤还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饭,在家里的时候过年也会吃白面,不过是馒头,能吃上白面馒头就不错了,谁还会在里面又是葱花又是油盐的给你挥霍,老太太看似一家之主掌管着一大家子的口嚼,却从来只对老爷子大方,再就是家里最小的君玉恒,可以跟着老爷子蹭吃的,至于自己二哥的女儿,他的亲侄女君玉燕,别说是老太太了,就是自己的娘也不待见啊。 边想这事情,边吃着,等君孝贤回过神,面前的汤碗里,又被君盛满了,而手里的饼,他自己也吃了半张,旁边两个小家伙已经住了筷子,坐在一边看着自己。 顿时,君孝贤不好意思了,一张白皙的脸瞬间涨的通红一片。 “那个四姐,我抱了,这些就给两个小外甥留着吧。”他放下筷子,将碗推进去,却被君给推回来。 “不用,小七你使劲吃吧,你看这不还有两张嘛,四姐这里管饱。” “四姐”君孝贤心里不禁一酸,有点愧疚。 想当初在君家,她就很少说话,只知道埋头做绣活,每月赚的钱最多的时候有四五百文,足够一家好吃好用的了,但是她却从来不留一分,现在自己一个人养活着两个孩子,从没有求助过君家,而他虽然没有讨厌过这个四姐,却也没有多亲近,现在被她这么温暖的对待,他顿时觉得自己太不是个人了。 “不用想那么多,四姐当初被赶出君家,你还是个孩子,就算是想帮也帮不上不是?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君并没有多么的喜欢君孝贤,可是也不讨厌,毕竟君的记忆里,这个小子并没有找过君的麻烦。 所以请他吃顿饭,顺便在饭后问点有用的信息,也并不亏。 只是,这顿饭还没有吃饭,外面就再起吵嚷起来,而且声音越来越近,很明显就在君家门口。 无忧站起身,走到窗户边,透过缝隙看向外面,回头对君道:“娘,是外婆,还有好些人。” 君起身走出里间,来到院里。 外面的人看到君出来,其中一个妇人冲上前,一把抓住君,恶狠狠的道:“你这个小蹄子,快说,你把我的儿子怎么了?” 她的手劲很大,让君顿时有种些微的疼痛,抬手攥住来人的手腕,对准穴位用力的按下,顿时妇人松开她的手,举着自己的胳膊,哎唷哎唷的痛呼着,瓷牙咧嘴的样子和先前的凶神恶煞大相径庭。 “儿”杨氏快步走上前。 “娘,你怎么来了?”君松开手,那人顿时后退几步,谨慎的盯着君。 “这不是你二伯娘听你大伯娘说,你把孝贤扭送官府,一个着急就找来了么。”杨氏边说边冲着篱笆院门外的人群中看去。 君打眼一撇,果然看到在人群里看到笑的不怀好意的钱氏和君柳。 “二伯娘,你太冲动了。”君啧啧摇头,一副怜悯的样子看着君家儿媳妇林氏,“再不济,孝贤也是我的堂弟,送有一般血缘关系的弟弟去衙门,这么冷血无情的事情,我君还真的做不出来。” “哟,四姐,你这也太偏心了吧,我和我娘进你的门就是私闯民宅,怎么七弟进去就可以?说你不冷血,不无情,就在刚才,是谁把我和娘赶出去的?”君柳尖锐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君抬眸看过去,一双如墨的眸子,只一瞬间让人有种睥睨天下的气势,虽然他们不懂这种睥睨天下是什么感觉,但是那种心悸,甚至膜拜,总是知道的。 人群中接触到她眼神的人,有胆小的不禁后退几步,垂眸不语,随后一想这事情和他们没有关系,他们凭什么害怕啊。 “我已经和君家断绝了关系那是事实,而你们私闯民宅也是事实,但是希望君柳姑娘你要搞清楚,我没有赶,而是你们心虚,自己跑出去的不是吗?再说了,孝贤在这里,是我允许的,而不让你们进来,你们也没有脾气,如果不服气,大不了我们去找县老爷说道说道。” 君柳听到这段话,差点没气到吐血,她这是当着村里老少爷们的面给她们下脸子,明着打她们的脸。 “君,你别太过分,好歹我娘也是你的长辈,你这样和不孝有什么区别?” 孝道,在这个时代,那简直就是天一般的事情,君柳这是给她扣大帽子,只是她不吃这一套,而且那个钱氏,和她有半毛钱的关系。 “我君已经四年没有和你们那边有任何牵扯瓜葛了,你们今天这么屁颠屁颠的跑到我家到底是想怎样?”她沉声说道:“还是就是见不得我们娘三过的好一点,我不过就是趁着天冷,给家里添上棉被,你们就听那些烂舌头的贱妇挑唆,跑上门来找不自在,现在还说是我的问题,君柳,你现在还是未出阁的黄花闺女,怎么,你真的要和我仔细的说道说道?” 她的声音虽然很轻,但是落在众乡亲和钱氏的耳朵里,那不啼于炸雷,轰轰作响。 是啊,和君闹?那不是自找麻烦吗,她君是什么名声,未婚生子,同这种淫妇争执,人家万一撕破了脸,咱们能不要脸,毕竟都是拖家带口,还能在没了名声之后带着老婆孩子被人戳脊梁骨? 而钱氏和君柳,那脸色可是煞白一片,她们的心脏差点没跳出去。 尤其是钱氏,更是一阵后怕,是啊,她的女儿可是黄花闺女,眼看着快要十五岁,就要说亲了,万一和君闹起来,坏了女儿的名声,这可是一辈子的事情,她还想着把女儿嫁到大户人家去做少奶奶呢。 “诸位,都是乡里乡亲的,就算我君的名声坏透了,可是我也没有碍着你们什么,没偷你们的,也没有抢你们的,我一个妇人带着两个孩子也不容易,你们真的要赶尽杀绝?”她看似话语带着商量,眼神却一片冰冷,幽深的眸子如同一湖寒潭,阴冷刺骨,“孙大娘子,我这头上的伤还没好呢,看你这段时间的做法,似乎是要和我不死不休,既然你不让我们娘三好过,我何必还要做烂好人,让你好过,我看择日不如撞日,我们现在就一起去衙门找县老爷评评理吧,那天你家小子殴打我家儿子,而你却蛮横不讲理,将我推到在你们家门前的石头上,那血迹应该还在吧。” 一番话,让围观的人,顿时把目光对准了孙家媳妇,而在人群中的一个中年男子,一张晒得黑黝黝的脸,顿时红得发紫,上前拽着孙大壮的娘,就走了过来,对君道:“君大妹子,你的伤真的是我家婆娘弄的?” 君眨眨眼,“孙大哥,怎么你家大壮没说吗?那天把我家无忧可是打的鼻青脸肿,身上都肿了,现在虽然消了,可是那青紫还在呢,我们要不要找大壮对一对?” 她一说完,人群中的孙大壮冲出来,指着君就是一阵大骂,“我就打那个小野种怎么了,我就打了,我娘说了,你没嫁人就生了孩子,那孩子就是野种,野种就要见一次打一次,你能把我怎么着?” 他只有七岁,而这样的话根本就不是一个七岁的孩子能说出来的,其中的猫腻在场的人哪个听不出来。 现场死一般的寂静,不只是围观的讨论声,就连孙大壮的爹娘,脸色也是煞白一片,不过,爹是气得,而娘是吓得。 “大锤啊”杨氏心里被这孩子的话,刺得生疼,“我们家儿虽然这样,可咱们都是乡里乡亲的,儿的为人,你们这些长辈,应该很清楚吧,十几年的交情了,咱们不能做到有困难帮一把,但是也不能落井下石啊,我们儿从小就懂事,长大后更是很少串门子,大都在家里做绣活,你说她哪里得罪你们了,让你们这样糟蹋?” 一番话,说的不只是孙大锤夫妻,就连围观的人都沉默了。 是啊,君从来没有得罪过他们,他们为什么要找他的麻烦,到底是谁先挑起了他们的厌恶心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12,三房 章节名:012,三房 场面,不知为何,突然变得好似失去了目的性,让原本来围观的人,都不知道他们现在站在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孙大锤此刻,如果面前有个洞的话,恨不得就能钻进去,他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好手,从来都是勤勤恳恳,还从来没有被人这样盯着,那些视线,让一向干脆利落的庄稼汉子,都不禁面红耳赤。 “娘,你怎么来了?”君孝贤在屋里听见外面一群女人的叽叽喳喳以及哀嚎,作为一个读书人他是不想搀和进来的,但是却又过意不去,只得走出来,毕竟他也不想让四姐难做,所以给君收拾好碗筷,出来就看到自己的娘捂着手腕,脸色有点苍白。 林氏一看到自己的小儿子,顿时惊呼着扑上来,攥着君孝贤的肩膀左看右看,生怕君将她的宝贝儿子欺负了去,让一边的杨氏看的直皱眉毛。 “二嫂,现在你也看见了,儿根本就没动孝贤一个指头,你这样火急火燎的冲过来,也太冲动了。”杨氏声音透着不悦,看着林氏,心里特别的不痛快。 林氏心里也觉得自己理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抿唇不语,但是眼神看着杨氏却透着埋怨。 君孝贤低声道:“娘,我是被四姐留下来吃饭,你这是做什么?” “吃饭?”林氏低呼,“你大伯娘和我说,你被这个小贱,儿送去了官府。”说着话,嘴巴有点没门,那个称呼险些就冲口而出,好在更改的及时。“ ”什么送官府,你别听大伯娘说的。“他忙劝道。 ”各位乡亲,事情结束了,请你们都回去吧。不过有些话我还是要说清楚的,我不会妨碍君家,同样的道理,若是脱离了君家的我还是让人容不下,那就别怪我君大逆不道了,不为了我自己,就是为了我的两个孩子,谁不让我好过,我就让他没发过,为母则强,别试图挑战我的底线和耐性,若是你们不怕丢脸,就尽管放马过来,反正我是不在乎脸面的。大伯娘,还请以后不要擅自踏入我家的门,寒门容不下你的贵脚。“说完,凌厉的眼神扫过钱氏母女,以及面前脸色铁黑的大壮娘,转身和杨氏走了进去。 ”娘,我们进屋吧,我上午去集市上裁的布,想给无忧和巧儿做套御寒的棉衣,正好你帮帮我。“ 杨氏谴责的眼神看着面前的众人,无奈轻叹一声,跟着君往屋里走。 ”这个我是要帮帮你,不过做的大一点没关系,小孩子长得快,今年合身,明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小了。“ ”嗯,听娘的。“ ”咔哒“两扇木板门,当着众人的面关上。 ”娘,我们回家吧。“君孝贤拉着林氏的胳膊,想外面走去,”以后别来找四姐的事,人家也没吃你的,喝你的,而且今天四姐做了好吃的,还留我吃饭,我一个人吃的都比四姐娘三吃的都多。“ 林氏心里有点堵得慌,觉得自己此次来居然这样灰头土脸的回去,面子是严重的拉不下来,但是听到小儿子这么说,心里舒坦了一点。 ”能不好吃嘛,那可是白面烙饼啊,用了那么多油,切~“路过钱氏身边,君柳眼神带钩,狠狠的挖了君孝贤一眼,恨不得将他吃下去,那么香的饼和黄灿灿的鸡蛋汤,她可是脸碰都没碰一下,能不恶心嘛。 君孝贤没说话,林氏却是狠狠地瞅了钱氏母女一眼,拉着儿子走了。 而试图想大闹一顿的钱氏母女,结局根本就和她们最初的想法一点不一样,心里气得厉害,不过看着陆陆续续离开的乡里乡亲,最后只得悻悻的离开。 屋里,君和杨氏坐在炕上,面前放着三匹布,虽然只是买棉被送的,但是摸起来还是很不错的,不见得多好,却也比下地干活的布料强上太多。 杨氏看着面前的布,摸了摸,笑着道:”这三匹布花了不少钱吧?“ ”姥姥,没有呢,是娘亲买被子的时候,和那个掌柜娘子讨要的。“巧儿乖巧的坐在杨氏身边,听到话急忙接口。 ”哎哟,我们的巧姐儿真是懂事了,居然能陪着娘亲买棉被啦,好乖哦。“杨氏看着自己可爱的外孙女,喜欢的不得了,抱着她在脸上亲了一口,惹得怀里的小丫头咯咯直笑。 ”娘,你给他们量量尺寸裁好,余下的我自己来就好,我的针线你也知道,做两套小棉衣,很简单的。“她下地去衣箱里去来尺子和记号灰,放在杨氏面前。 杨氏却问道:”你那个野味卖的应该不错吧?做这衣服虽然用不了多少时间,可是也是细活需要慢慢来,如果你忙,我就白天过来帮你做,你就去山里多弄点,等以后天冷了,能多赚点银子,存下些口粮,省的冬天过的艰难。“ 毕竟是做娘的,虽然女儿让她四年前蒙了羞,可是在她心里,君还是她最宝贝的,这两年婆母一直让她和老三再生一个,可是她怕生下来之后,女儿这边会没人帮衬。 ”这个就不用担心了,只是卖了一次,让他们先卖卖看,如果好的话,以后我就会忙一段时间,这两样野味最多也只能买上两个月,我想着以后不缝集市的时候,也去,多去几趟,卖出去,这样好保存,我也能多进点银子。“ ”嗯,这样也行,反正要是想去,就和我说一声,我帮你去雇辆车。“ ”哎,还是娘疼我。“她也不拒绝,很干脆的点点头。 一下午,娘两就在屋里,哄着孩子,做衣服,等到了晚饭时间,君装好了两张葱油饼,塞给杨氏道:”这是我中午做的,娘带回去吧,凉吃也好,热一热也好,都不错的,就着大白菜,绝对味道很好,你们吃一张,这张留在屋里你们慢慢吃。“ 杨氏捧着手里的两张沉甸甸的葱油饼,总觉得一阵恍惚,这几年都是她顶着婆婆和君家众人的压力,偷偷给女儿和外孙留下口嚼,可是谁能想到,现在居然能吃到女儿家的饭,好像她从这次醒来,是真正的狠下了心,要过好自己的日子了。 虽然为她高兴,可是却觉得心酸,这可是她捧在手心里的独生女啊。 ”儿,我带一张就好,我带走了,你们晚上吃什么。“杨氏不干,想解开布包,却被君拦住。 ”别这么麻烦了,晚上我给他们做点别的,小孩子吃点容易消化的,中午他们也吃过了,给外婆还能不乐意咋滴,倒是娘你,可不能紧着君家人欺负,虽然是女儿的原因,可是也不能让人打压着,不为自己想,也要为我以后的弟弟妹妹想想。“她是明白的,三个叔伯家都有儿子,就娘只有自己一个女儿,那个老太太必定是不愿意的,所以继续生,这是肯定的。 杨氏听到女儿的话,一张白皙的脸顿时泛起红晕,嗔怪的瞅了君一眼,手指颠了颠她的眉心,羞道:”就你心眼子多,照顾好自己吧,都管到娘房里来了。“ ”这有什么好害羞的,我们可是母女,最贴心的。“两人边往外走,边低声聊着。 门外,杨氏对她道:”好了,别送了,这么近,你赶紧回去给他们做晚饭吧,别饿着。“ ”哎,没事,中午吃的差点撑坏了。娘,别忘记我的话,可不能把所有东西全部往上房送,有时候心眼太好,会被人欺负。“ 看到女儿这不断的叮嘱,杨氏心里暖暖的,眼泪都差点滚出来,忙转身冲着村里走去,走出二十几步,回头喊道:”回去吧,娘都记住了。“ 看着杨氏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村子的房屋里,她这才看着金色的夕阳,走进屋里。 君家的房子,位于村子正中心位置,这里都是村里的里正,长老,有名望的人居住的,而所有的房子,均是方方正正的青砖大瓦房,很是整齐。 走进那扇大门,院子里鸡鸭的声音,老母猪的哼哼声,还有牛的叫声,都昭示着晚饭时间的到来。 ”弟妹,你这可是回来了,再不回来,娘就该让我去村外把你请回来了。“院子里,钱氏悠闲的靠在自己右厢房门口,磕着瓜子,尖酸刻薄道。 ”大嫂,我这就去做饭。“说着快步冲着自己所住的左厢房走去。 ”哎,弟妹,你等等,等等弟妹“钱氏看着杨氏手里的布包,顿时感觉肯定是从那个小贱人那里带回来的好东西,上前就像拦着她,夺过来看看,可是杨氏脚程很快,一闪身就走了进去,然后厢房的门,”咣当“一声就关上了,差点没撞平钱氏的鼻子,如果平时,她肯定会跳脚的,但是现在是吃饭时间,一个弄不好,老太太发火就连晚饭都吃不上了。 屋里,一个肤色白净的男人正坐炕上搓着苞谷,看到杨氏回来,笑道:”回来了。“ ”嗯。“杨氏点点头,然后走到外间拿出一个编蓝,把一张葱油饼放进去,然后另一个放在桌上,准备一会拿出去,”诺,尝尝。“ 君正民抬眼看着妻子送上来的葱油饼,没有马上就吃,问道:”谁给你的?“ 杨氏柔声一笑,”儿做的,给了我两张,我们自己留一张,另一张带去上房给爹娘。“ 听到那个名字,君正民的手,顿时停住,好长时间,才继续搓着苞谷粒。 ”爹娘是不会吃的。“君正民瓮声瓮气的说道,他可没忘记四年前爹和娘是如何把自己唯一的女儿赶出去的,虽然他觉得当时让君弄的恨不得死了算了,可是等到老爷子说出那句话后,他真的是心疼自己的孩子。 杨氏的脸色顿时一白,良久才略微争辩道:”爹娘不吃是爹娘的事,我们不能私自吃独食,该进的孝道我们不能少,可是儿对我们好,我们不能寒了儿的心。“ 听出妻子话里的意思,君正民一阵苦闷,这几年他的心就没有一刻,是真正的能放下的。 ”素兰,我知道你这几年心里一直埋怨我,可是当年爹那么坚决,我如果硬是加以阻拦,别说是儿在泉水村过不下去,就连我们都要被人戳断脊梁骨,毕竟当年的出事的,是我们的孩子啊。“ 君正民的话,杨素兰如何不明白,可是就算是明白,她也过不了自己这一关,那可是他们三房唯一的女儿啊,如何就不能关起门来自己解决,老太太的心也太狠了,那是生生的把他们三房往死路上逼啊,不脱离关系,就将儿浸猪笼沉塘,她如何忍心。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13,挤兑 章节名:013,挤兑 晚饭的时候,看到桌上的一张透着香味的葱油饼,老太太耷拉着眼,问道:“这哪里来的?” 杨氏刚要说话,钱氏就扯着尖细的嗓子,阴阳怪气道:“娘,你可不知道,现在君那个死丫头天天吃白面,这不,这就是那个死丫头给的。” 君正民夫妻两自顾吃着饭,几个小孩子的眼神都落在那张大饼上,他们可是很久没有吃过白面馒头了,更别说是这么香的葱油饼。 “娘,我要吃。”君玉恒伸手就要抓过去,却被一只手,扯了回来。 “恒哥儿别动,祖奶奶还没吃呢。”大房儿媳柳氏哄着儿子。 可是君玉恒是什么人,那就是君家的小祖宗,在整个君家她可是除了脸色常年一副严肃表情的祖爷爷,他怕过谁。 这一看自己娘的架势,是不打算让他吃,顿时急了,拳打脚踢的在柳氏怀里挣扎着,想要伸手去拿那张饼,中途还不小心撞翻了柳氏面前的碗筷,一碗还算浓稠的稀粥顿时撒的到处都是。 “哎哟,我的小祖宗,不就是一张饼吗,来,奶奶喂你。”钱氏虽然是个懒散嘴馋的人,但是对于这个大孙子,还是心疼的要命,忙对着儿媳翻了个白眼,从她怀里接过君玉恒,道:“怎么,我孙子就吃不得这个饼咋滴?这可是玉字辈的长孙啊,想吃的话,奶奶喂你哦。”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们除了吃还知道做什么?整天就是个懒的死踹烂打挪不动个腚,看见吃的就和看见你家祖宗似的,怎么,以前没有饼的时候,我是饿着你们了?这么爱吃,拿着赶紧给我滚,以后别在这个家吃饭,也不看看咱们是什么家庭,眼皮子这么浅,说出去简直是丢了咱老君家的脸,让人知道,你爹的脸,还有地方放不?” 就在钱氏的手要拿到那张饼的时候,老太太一声咳嗽,连珠炮似的话从那张布满皱纹的薄唇里,如同爆豆一般说出来,让钱氏的身子整个都抖擞起来,急火火的缩回胳膊。 这说的啥?以后不让在君家吃饭,那还了得。 只是,那张葱油饼也是诱人的很,不只是君玉恒这个小孩子,就连君家的那个小姑娘,也是挪不开眼。 “娘啊,既然都拿回家了,总不能放着坏了不是,咱们就留着给爹吧,饭桌上这么多人,也不够分的啊。”说话的这个是君家唯一的女孩子,君老太太的老来女,平时都是被老太太当成心头宝,只因为自己女儿长得好看,而老太太做了这么多年的秀才娘子,眼界自然是高,一心想着让自己的女儿高稼,再差也是个秀才闺女。 听到女儿这么说,老太太伸手将那张饼拿过来,放在自己面前,对一桌的媳妇孙子孙女说道:“这个不吃了,留着给你们爹。” 老太太都发话了,而且看样子是一点回转的余地都没有了,林氏倒是没什么,钱氏心里却觉得窝囊了,她可是盼这张饼盼了一下午了,中午在君那个小贱人那里闻到问道,就差点没口水湿了衣襟,现在,小姑一句话,老太太就留着吃独食,虽然到时候自己大孙子肯定能吃着,可她吃不着不是。 “他三婶啊,你说你去你闺女那里,也不多带点回来?我可是听别人说了,君那死丫头可是买了好几套被褥啊,你看你这个做娘的都盖着多少年的被褥,她也太狠心了,都不知道回来孝顺一下爹娘?再说了,给你这一张饼带回来,够谁吃的啊?” “他三婶啊,你说你去你闺女那里,也不多带点回来?我可是听别人说了,君那死丫头可是买了好几套被褥啊,你看你这个做娘的都盖着多少年的被褥,她也太狠心了,都不知道回来孝顺一下爹娘?再说了,给你这一张饼带回来,够谁吃的啊?” 杨氏攥着筷子的手,微微握紧,她心里特别的憋屈,明明是君让自己带回来留着自己吃的,是怕她这个做娘的被人说闲话,才让她拿出一张来给大家吃,可是却别说没落着一点好处,反倒被有些人恨上了。 “看大嫂说的,儿家里条件也不好,如果好的话,那茅草屋早就翻新重盖了,前段时间因为牛氏把儿推到,后脑撞到石头,昏迷了三天,两个小的都没吃饱过饭,如今醒来,不为自己,为了孩子也要做顿好的补一补,再说了,儿已经不是君家的人,人家给或者不给,也不是我们能管得了的,怎么大嫂还能嫌弃人家给的少?难道我们君家还填不饱大嫂的肚子不成?” 如果是以往,杨氏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这样的话的,只是因为今天对她的冲击太大,就算是自己那个可怜的女儿已经脱离了君家,可是君家的一些人还是见不得她好,哪怕是稍微换换口,他们都能如同见了腥的猫。 儿说的没错,为母则强,如果她这个做娘的都保护不了自己的女儿,她还配叫做一个人吗? “哟”钱氏没想到平时安分的杨氏今天居然当着全家的面跟她顶嘴,这样她如何能忍得下去,说的再怎么,她也是这个君家的大嫂,被弟妹这样挤兑,她能算了才怪,“你看看啊娘,我不过就是说了点实话,弟妹就这么挤兑我,怎么,当初你家那个小蹄子在外面勾搭汉子,带着肚子回来,难不成爹和娘还赶错了怎么?就像君那个小贱人那样,放荡无耻,娘当初留她一条命已经是慈悲心肠了,怎么,吃她点东西还委屈她了?以前弟妹不是这样不讲道理的人啊?怎么,就因为那个小蹄子条件好了,弟妹的腰杆就硬了是吧?别说她现在还住着茅草屋呢,万一等到她将来住上大瓦房,你还不得翻了天啊?” “啪”杨氏手里的筷子,重重的拍在桌上。 杨氏心里的怨气,几乎要从胸口冲出来,霍地站起身,这一猛动作,让她的身子几不可见的摇晃了几下,气得差点没厥过去。 “大嫂,你别太过分,这几年我敬你是大嫂,可你也不能这么不分黑白的欺负人。” 这还是一家人呢,就当着自己的面,把儿数落的半丝不是,如果她真的能忍下这口气,她以后也就没脸见女儿了,更别说以后万一生下个孩子,被他知道自己的娘亲居然连他姐姐都保护不了。 刘老太太依旧坐的如同一尊佛,好像就算是几个儿媳妇打起来,她也不在乎。 至于林氏,平时看不惯钱氏,看不起钱氏,所以看到两个妯娌似乎要干架,她根本就不在乎,权当在看一出戏。 而几个小辈,更加的没法子管了,但是并不代表,真的没有人不敢说话。 杨氏的气势一下子变了,似乎透着一股狠劲,这让一向欺软怕硬的钱氏,不禁瑟缩了两下,而她身边的君柳看到自己娘被杨氏唬住,撇了撇唇角,讥讽道:“三婶,你也别冲着我娘硬气,四姐当初做的事,可是让我们君家都抬不起头来了,你也不看看,当初我三姐定的可是富户,后来还不是因为四姐的事情,被人家退婚?否则别说是我三姐了,就是五哥的婚事,也不能这么难。” 这个君柳算是个善于攻心的主,一番话,让老二家和老四家的媳妇,都冲着杨氏翻了好几个白眼。 “可不是么,三嫂,你就少说点吧,我们家鸣哥儿到现在还没找到媳妇呢,人家一听咱们家出了个那么不守妇道的姑奶奶,都打了退堂鼓,三嫂,咱们毕竟是一家人,你总要为我们家鸣哥儿想想啊,她可是你的亲侄子啊。”四媳妇姚氏壮似为难的开口,不过也是真的,她的那个宝贝儿子如今都十六了,早就到了说亲的年纪,可是看了好几个,人家都觉得君家虽然是秀才老爷当家作主,可是依旧出了一个那样的姑奶奶,这要是老爷子不在了,那君家还不乱套了,谁家姑娘不是宝贝啊,想着以后都能多少帮衬着家里,这万一到了君家别说帮不上,如果还要娘家帮衬,那可就划不来了。 而至于君桃,那可就真的是冤死了,当初她定亲的那家可是镇上的富户,毕竟君家的孩子长得都不丑,而君桃虽然比不上君那丫头,可也是娇滴滴的小家碧玉,原本就要几个月成亲了,可是就头年发生了君的事情,人家男方当时就退婚了,老二家的差点没翻了天,吵着闹着要和老三家的拼命,最后还是被老爷子吼住了。后来君桃的婚事成了大难,来年只能找到一个还算一般的家庭,草草嫁了过去。 这四年,老三两口子,在君家那就是和透明人一样,被人支使来支使去,地里苦活累活,君正民都抢着干,家里脏活粗活,也几乎都是杨氏在忙活,他们夫妻两都是老实人,知道孝顺父母,友爱兄弟,可是却不明白,父母是不是会原谅他们,兄弟是不是会理解他们。 “好了,都吵吵什么,还不吃饭,吃个饭也不让人消停。”终于在杨氏被人顶的脸色青紫,一句话说不出来的时候,刘老太太发话了。 于是,舒服了的钱氏,终于是拿起一个粗面馒头,大口吃了起来。 杨氏静静的站在那里,只觉得现在有一道雷打下来,把她劈死了的好,也省的在这里被人这么欺负。 四年来,她每天都是这样,以前更是如此,想想今天反抗了,居然让这几个平时各怀鬼胎的妯娌联合起来数落她,就觉得好绝望,似乎生活一下子失去了兴趣,如果不是君还在,她真的会找条河,一头扎进去省事。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14,分家? 章节名:014,分家? 吃完晚饭,杨氏照例在厨房将所有碗筷收拾妥当,面无表情的回到西厢房,君正民正在地下坐着凳子烧炕。 “素兰,你回来了,吃饱了吗?我把儿送的饼热一热,你再吃点。”晚饭时,在里面的君正民,自然是听到了外面的声音,而后来他娘的那句话,让君正民的心都疼的滴血,只恨不得冲出来,将媳妇拉回去,好好的保护起来。 但是他不能,不说是老爷子因为听到君的名字黑了脸,就是他冲出去,还能和自己亲娘吵起来?那样的话,他们就真的要被赶出泉水村了。 杨氏没有说话,也没看他一眼,冷着脸掀开布帘走进里间,拖鞋上炕,开在角落里,眼神没有焦距,不知道在想什么。 君正民看着自己媳妇那异样的表情,不放心的走了进来,坐到炕上,看着她,小心翼翼的问道:“素兰,你没事吧?如果心里不舒服,就打我。” “打你有什么用啊。”过了好半晌,杨氏才轻轻叹口气。 “那你也不能这么憋着啊。万一憋坏了身子,可划不来。”君正民心里是自责的,四年前保护不了女儿,这四年间保护不了媳妇,可是他也真的没办法,只能在平时多帮着她。 “”杨氏看着丈夫,张张嘴,反复好几次,终于是没有说出口。 君正民握着她的手,触及到手心里的老茧,一阵恍惚,犹记得二十年前他第一次握着这只手,滑嫩柔软,只一下就让他的心都酥了,可是看看现在,还没到冬天就已经皴裂了,手心里更是厚厚的老茧。 “素兰,你说吧,别闷在心里。” 杨素兰看着自己的丈夫,虽然这么多年她一直过得不开心,很辛苦,可是只要每次看到丈夫的脸,就觉得很温暖,很踏实,如果不是因为他,她还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下去。 终于,她鼓起了勇气,说出心里的话,“民哥,我们分出去单过吧,哪怕爹娘什么都不给我们,我也愿意。民哥,我觉得我是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君家就是一个大牢笼,将她的一生都囚禁在这里,而君的事情就好似一个导火索,将她那想挣脱的心,给刺激醒了。 四年了,从女儿被赶出君家的那天,她就像说这句话了,可是却因为丈夫的原因,她一天天的捱着,天知道她还能捱多久。 君正民有点傻眼,他从来没有想过,未来的某一天,自己这个温柔贤惠的媳妇会说出这样的话,顿时眼睛瞪着和牛一般,破坏了五官的布局。 “素兰,你说啥?”他声音带着颤抖。 杨素兰看着丈夫的样子,心口一阵酸疼,能说出那句话她也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但是既然都开了头,她就不可能这么算了,谁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说。 “我说,咱们分出去吧。” 君正民这次是听清楚了,看着妻子那痛苦的表情,这个大男人的心里也刀剜似的难受,“素兰,爹娘是不可能同意我们分出去的。” 杨素兰苦涩一笑,摇摇头任眼泪顺着微微暗黄的脸颊滑落。 “素兰,你别难过,今天的事情都怪我,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他重重叹口气,搓着妻子那布满老茧的手,柔声说道:“不过现在不是时候,没有任何的契机,就算是说破了天,爹他也不会答应的,我们再等等看好不好?” 杨氏只能点头,不点头还能如何,君正民的话说的很透彻了,只要老爷子不同意分家,他们就无论如何都不能分出去,端看四年前君那件事,老爷子都没有把他们三房如何,只是把君了赶出去。 而杨氏明白,自己的丈夫是个孝子,今天能和她说出这番话,也是让他很是为难了,她如何肯将他逼的太紧。 君这里,因为把中午的葱油饼全部给了杨氏,所以家里也就没有什么了,不过她也想着把自己会的饮食,用现有的材料做出各种美味,给自己的两个孩子品尝。 厨房里,君揉着面团,边揉边嘀咕:她这是从最初的沮丧到现在的兴奋是怎么回事?这算是在显摆她那几千年的文明史吗?上辈子没有兄弟姐妹,甚至连朋友都几乎没有,而现在能活的这么悠闲自在,还能有一对可爱的下包子环绕身边,这简直就是她上辈子的梦想啊,不过少了一个男人而已。 想到这里,君不得不努力的搜刮着脑海里的信息,想着是否能找到关于一点孩子爹的消息,可是任她几乎想破了脑袋,始终只是那么一点:一条不算宽的山间小路,正是中午秋收时分,一个稚嫩的少女挎着编篮缓慢走回家,但是却在穿过一处两边都是苞米的地方,被人直接敲晕,再醒来的时候,身下是铬人的石板,身上是灼热的男子体味,混合着男人的粗喘和一缕淡淡的冷梅香,还有那人临走前的一句“处理干净”。 揉着面团的手,一下子顿住。 “处理干净?”她拧紧眉头,声音透着一样的冷魅,“呵呵,处理干净?好一个处理干净!”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当时那个男人是中了媚药,急需一个女人疏解,否则一个有着那种清冷淡雅香味的男人,如何肯掳走一个村姑苟合。 “娘亲,我们今天晚上要吃什么呀?”巧儿冲进厨房,身后无忧也缓缓走进来,手里还拿着洗的很干净的野蘑菇。 “哟,洗完啦?巧儿真能干,我们晚上吃水煎包,很好吃哦。”蹲下身,给小女儿擦了擦脸上的水珠,点着她的小翘鼻说道。 “那巧儿帮娘亲好不好?”小女孩穿着朴素的白底粉花小襦裙,崇拜的看着自己娘亲,总觉得娘亲好厉害哦,自从娘亲病好了以后,她和哥哥没有再挨饿,而且还吃得饱饱的,穿得暖暖的,好棒。 将揉好的绵软放在盆里醒起来,她将野蘑菇剁碎,加上调料,搅拌好,然后用擀面杖将先前的面团切割成大小均一的分量,每一个只有手心般大,用擀面杖一个个压平,塞上馅料,揪着面皮的一脚,然后拇指和食指灵活的抖动,很快一个手心大小的小包子就出现在面板上,巧儿见了直呼好看。 如此反复了好多次,不大的面板上整整码了三十个小包子,如同白白胖胖的娃娃一般,蹲坐在那里。 君热好锅,倒上油,然后用细火慢慢的将有烤热,之后房间小包子,顿时一股香味混合着刺啦声,在整个小厨房蔓延着,让一边的巧儿和无忧都不禁咧开嘴开心的笑着,想着晚上又有好东西吃了。 将每一个小包子底部烙上颜色,君这才添上水,稍微撒上一点盐巴,蹲在灶口前,大把填起了柴火。 半个小时以后,热乎乎的炕上,娘仨已经坐在矮桌前吃着面前的水煎包,那味道,香气扑鼻,让两个小家伙止不住的流口水,但是却不敢下口,只因为刚开始巧儿一个忍不住,就要咬下去,烫的她差点没哭出来。 “娘亲,现在好了吗?”巧儿再一次问道,这已经是几分钟之内的第十几次了。 君用筷子把巧儿碗里的水煎包从褶子处,拨开摊起来,笑道:“看把你记得,这样聊得快,你尝一口。” 巧儿听到可以吃,用筷子扒拉着那块被捅破的包子一口咬下去,皮很薄而且还有劲道,而馅料是野蘑菇的,里面多汁又鲜嫩,至于遗漏在碗底的馅料和汤汁,吃到嘴里,更是让巧儿这个小丫头连舌头都差点咽下去。 晚饭结束后,两个小家伙吃的肚子都鼓起来了,干脆就不能动了,躺在炕上不断的哀嚎着,君差点没笑过气去。看来今晚这两个小家伙势必要晚一点睡了,免得消化不良。 清晨,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被子上,留下点点破碎的光点,美的忧伤。 君洗漱完毕,回到里间,两个小家伙还在呼呼大睡。 她上前,轻轻的唤醒无忧,看着他睡眼惺忪的样子,萌的心花都要荡漾起来。 “娘亲,我马上就起。”无忧迷蒙着眼睛看着君,傻乎乎的说道。 “不用,你继续睡,灶间里的锅里,娘给你们热的昨天晚上的包子,等你和妹妹睡饱了就起来吃点,就算是放到中午都没问题,如果不热了就重新点上火热一热,现在天气凉,不能吃凉东西,免得弄坏肚子。娘亲要去山里采野味,等下次去赶集的时候,拿去换钱,你就和妹妹在家里看家,知道吗?”君不放心两个孩子,絮絮叨叨的说着。 无忧一听娘亲要自己进山,顿时周公一下子被他挥出八千里远,掀开被子就想穿衣服,却被君看住,将他一把塞进被窝,掖好被角。 “你不要起来,多睡会,再说你跟我去的话,妹妹怎么办,娘亲一个人没事的。” “可是娘亲,我不放心你。”无忧黑色的大眼,流露出很明显的不安。 这个眼神,虽然稚嫩,却差点将君的眼泪给逼出来,她是有多久没有人如此关心自己了,是有多久没有感受到这几欲痛哭的温暖了。 附身,轻轻在儿子额头落下一个吻,起身笑道:“你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娘亲是大人,倒是你,家里今天可是要交给你这个小男子汉了,可不能让娘亲惦记着,知道吗?” 看着君那温柔似水的眼神,无忧忍不住在被窝里攥起拳头,努力严肃的说道:“嗯,娘亲就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妹妹的。” “嗯,那我就走了,你睡吧。”君给巧儿整理一下本就很严实的被子,这才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听到关门的声音,无忧小脸上带着幸福的笑,转过身看着妹妹那睡的红彤彤的小脸,终于是又慢慢闭上了眼。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15,刘氏上门 章节名:015,刘氏上门 清晨的泉水村沐浴在一片薄雾之中,好似神秘的面纱,遮住了这片安宁祥和的世外桃源。 君走在路上,深深的呼吸着空气中那大自然的气息,泥土的芬芳透过味蕾不断冲刷着体内的浊气,精神瞬间焕然一新。 木耳的收获时间其实很快就过去了,不过是因为这里是古代,丛林植被茂盛,气候会比较湿润暖和,所以采集期会延长,不过这个延长,也最多一个月的时间,而一个月之后呢?她是否该换个销售方法了? 等她走到林子时,太阳已经升得老高,而站在这里还能看到远处的田地里,一些人在忙着田间地头的活计。 深深走进林子里,照旧拿着一根枯树枝扒拉着地面,而一路上遇到一些比较大的枯树枝,君都会停下来归置好,等回去的时候,好背回去,留着囤积起来,冬天的时候取暖。 家里,无忧已经起来了,而灶间里,灶膛内的柴火虽然烧尽,却依旧火红,他又送了几块木头进去,现在天气冷了,稍微断火,就觉得这间茅草屋四处进风,巧儿还在炕上窝在被窝里磨蹭,可不能让她冷着。 从另一边的小锅里舀出水,他先洗了脸,之后浸湿了一条帕子走进里屋,给巧儿擦了擦,才说道:“巧儿起来吧,娘亲今天不在家,我们自己吃饭。” 巧儿眨巴眨巴眼,看着哥哥,然后这次扭头看着旁边已经叠放整齐的嫩绿色被褥,这才反应过来,从她醒来都没有见到娘亲。 这一听无忧如此说,忙问道:“哥哥,娘亲去哪里了?” “娘亲去山里了,等着下次去赶集的时候,好用什么山货卖钱不是。”麻利的叠好自己的被子,然后将在炕头温着的衣服递给巧儿,“快点穿上吧,太阳已经晒到脚后跟了。” “哎,我这就起来。”钻出被窝,拿过热乎乎的衣服,麻利的穿上,然后起身整理自己的被褥,等她叠好,已经气喘吁吁。 早餐,依旧是昨天晚上的水煎包,虽然是隔夜的,但是味道依旧很好。 而杨氏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宽敞的火炕上,两个可爱的小娃娃,坐在矮桌上,捧着瓷碗,吃着碗里的包子,小男孩偶尔还会拿起帕子给妹妹擦擦嘴角的油渍。 “姥姥,你来啦。”无忧首先看到杨氏,放下碗筷,冲着她笑着。 “姥姥,巧儿好想你,姥姥来吃包子啊,娘亲做的哦。”看到杨氏,巧儿忙放下碗,站起身就要冲过来,杨氏赶忙上前,张开手臂接过她小小的身子,抱在怀里。 “姥姥的乖乖,巧儿自己吃,姥姥在家里吃过了。”只是几天的时间,两个孩子的脸色不再蜡黄,而是变得红润滑嫩,正经有了一个小孩子该有的样子,谁不说前段时间的两个外孙差点没让杨氏快心疼死,如果不是君家走不开,她恨不得天天呆在这里,不再回去。 想到这里,她不禁一阵难过,什么时候能脱离君家啊,她可是忍的快要坚持不下去了,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一个压抑不住,从而彻底撕破了脸。 “姥姥,吃点吧,娘亲做的,很好吃。”无忧跑下地,已经去厨房又用一个碗装了四个包子,拿着一双筷子走了过来,放在杨氏身边。 杨氏怀抱着巧儿,看着懂事的过分的无忧,鼻头一酸,差点没哭出来,忙逗弄着怀里的巧儿好转移注意力。 “小山啊” “姥姥,不对哦,娘亲已经给哥哥改名字了呢,叫无忧哦。”巧儿出声说道,声音水灵灵的。 “哦,对对,现在该叫无忧了,无忧,真是个好名字啊。”她感叹,虽然是个名字,可是却也是一个盼头,谁一辈子不想没有任何忧患呢,“你们娘呢?” “娘亲去山里了,这几天娘亲要天天去,说起一天比一天冷,能多赚点,我们冬天就能好过一点。”无忧取来一个断口的瓷杯,给杨氏倒上热水,“姥姥,尝一尝吧。” “哎,好。”杨氏也不推拒,拿起筷子,夹起一个包子送到唇边咬了一口,一股浓郁鲜美的汤汁混合着野蘑菇特有的香味,只一口,齿颊生香。杨氏不禁仔细看了一下,虽然是昨天的,但是丝毫不影响其美味,再一次为女儿的手艺而自豪。 因为君不在家,而杨氏又不放心,再加上她心里对君家已经忍耐到了极点,所以中午的时候并没有回君家,只是拖着种地的乡亲会君家送了一个口信,说是要在君这里吃中饭。 杨氏心里知道,只要消息送到,她势必会被众人大肆的数落甚至怒骂一番,可是她真的不想再忍了,一忍忍了四年,得到的不是家人的原谅,而是越来越肆无忌惮的欺负和讥讽,四年,她真的已经够够的了。 中午,杨氏看着厨房里的材料,白面,白米,小黄米,玉米面都有,而巧儿说是想吃白米饭,杨氏也笑着答应。看着女儿家里的吃食,她的心高兴的快要跳出来了,女儿终于是能摆脱场面玉米面的境况了,大人倒是没什么,小孩子如何能受得了。 当散发着清新香味的大米饭顺着锅盖从边缘溢出,三个人都是凑在一起,高兴的清洗着木盆里的野蘑菇。 “姥姥,好香。” “是啊,好香,巧儿可要多吃一点哦。”杨氏沾水的手指,轻轻点着巧儿挺巧的小鼻头,逗得小丫头清脆的声音在简陋的茅草屋内不断盘旋。 深秋的天气,虽然带着一丝清冷,可是在这个家里,感受到的是杨氏多少年都没有过的动容和温暖。 白花花香喷喷的米饭上桌,还有一盘昨天的凉拌木耳,以及一盘新炒出来的蘑菇鸡蛋汤,拿起筷子,三人就准备吃饭。 一阵尖锐的叫骂声,却在院子外,轰然炸开。 杨氏拿着筷子的手顿时僵住,而脸色也瞬间变得苍白。 ,“姥姥”巧儿小小的身子吓得一哆嗦,然后不自觉的想杨氏身边偎过去。 杨氏看着巧儿怯怯的样子,忙放下筷子把她抱在怀里,轻轻拍打着,“巧儿乖,巧儿不怕,跟在哥哥身边,姥姥出去看看好吗?” 无忧挪过来,将妹妹揽在怀里,他个子小,手臂又细又短,可是却努力挺起小胸脯,给巧儿打气。 来到外面,钱氏母女一人一边搀扶着老太太刘氏,身后还跟着脸色泛青的君正民,而钱氏和君柳脸上带着得意洋洋的笑,好似下一刻杨氏就要倒霉一般,至于老太太,一双布满皱纹的尖细小眼,如同淬了毒的针一般,狠狠的盯着走出来的杨氏。 “娘,大嫂,民哥,你们怎么来了?”杨氏走上前,想接过君柳的手,扶着刘氏,却被君柳很不客气的拨开。 “三婶不用了,奶身子骨硬朗着呢。” 杨氏的手,僵硬在那里,伸出去也不是,是收回来也不妥,顿时弄的她脸色更加的惨白。 而钱氏似乎就是喜欢看着杨氏被挤兑,被排挤,似乎是杨氏越惨,她就会越开心。 谁让她敢这么大胆,居然不回去做午饭,还让她进厨房,她做菜没有杨氏好吃,更不如杨氏手脚利落,一顿饭差点没让老太太给数落的吐血。 “素兰,你中午怎么不回家呀?”君正民走上前,他这样问不是质问,只是关心而已。 杨氏也明白,看着丈夫,却是对着刘氏道:“娘,您老也别生气,儿出去捡柴火,从早上就不在家,中午我也不能看着两个孩子挨饿不是,所以我就留下来了。” 只是杨氏说完,老太太还没有表态,钱氏就扯着嗓子,指责道:“哟,弟妹,你这话就不对了,君这个小蹄子已经不是我们君家的人了,就算是那两个野种饿死也和你没关系,怎么,你看不的两个野种饿死,却能看着爹和娘挨饿,难不成你的意思是,爹娘还比不上那两个?” 杨氏和君正民听到钱氏的这番话,眼皮子跳的厉害,忙摆手反驳钱氏的话,可是老太太却已经起红了脸,厌恶的盯着杨氏。 杨氏眼角含泪,对老太太说道:“娘,不是大嫂的意思,毕竟咱们家也不知我一个媳妇,也不知我一个人会做饭,就算我不在,大嫂二嫂和弟妹都能做,可是这里两个孩子什么都不会呀。” “谁家的孩子?”老太太冲着屋子里翻了一个白眼,“他们不是君家的孩子,而君做出那种有辱门风的事情,杨氏,还是你觉得过去这么多年,我就不能将她沉塘了怎么?” “娘,您不能” “闭嘴!”一声厉喝,打断了杨氏的话,“不能?你看我能不能。” 说完,用力甩开钱氏母女的搀扶,迈开小脚冲着屋子里就冲进去,而炕上,巧儿正靠在无忧身边,听着外面的吵闹声瑟瑟发抖,无忧却是一张粉嫩的小脸,一片涨红,嘴唇更是咬的紧紧的。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16,霸占 章节名:016,霸占 听到冲进屋里的脚步声,无忧赶忙将妹妹塞到两个被子中间,跳下火炕,就堵在里间门口,阻止刘氏冲进来。 “你是谁,谁让你进来的?”无忧仰头,倔强的看着冲进来的老太太,那双眼只是对上他,就让他心里一阵哆嗦,好恶毒的眼神啊。 “我是谁,我是你祖宗,给我滚开。”老太太一把推开无忧,跨脚就进去。 无忧被她一个猛推,顿时站不稳,踉跄着后退几步,趴在地上,而后面又进来两个女人。 “娘,你看见了吧,弟妹为什么不回去,就是留在这里吃白米饭来了,她就是看不上我们君家了。” 钱氏一进来,看到那三大碗白花花的米饭,散发着诱人口水的香味,差点没扑上去。大米饭啊,她自从嫁到君家来,吃上大米饭的次数都数的过来。 刘氏尖细的小眼绕着屋子扫了一圈,最后落在火炕上被褥中间瑟瑟发抖的一个小丫头身上,斜着眼白了她一眼,最后做在炕沿上,而钱氏和君柳则是站在矮桌前,看着桌上那米饭和炒菜,口水差点没叻叻在饭桌上。 “娘,您吃饱了,没有的话再吃一碗把。”钱氏怂恿着。 刘氏不在意的瞅了桌上的饭菜一眼,撇嘴道:“哼,看见好饭你们就拔不动腿了?在家里我是饿着你们了怎么?” “哎哟,奶,瞧您说的,整个泉水村谁不知道奶你是最疼儿媳和孙子孙女的,您可是秀才奶奶,整个泉水村您可是独一份,就算是四姐被您赶出去,可这样也是奶您菩萨心肠不是,否则当初不是还有人说浸猪笼的么,怎么,现在我奶吃点她家的饭菜,还不行啦?”君柳在一边轻轻摇晃着刘氏的胳膊,撒着娇,而看着刘氏那渐渐平缓下来的脸色,心里不禁一阵雀跃。 她们娘俩不敢吃,但是只要老太太发话,她们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还是六丫头懂我这个老婆子的心思,哎,只可惜啊,有些人就是不明白。” “谁不明白啊娘,我看您老中午在家也没吃多少,现在就在这里吃一点吧。”说着,谄媚的拿起一双筷子,递给刘氏。 刘氏冷冷的看了巧儿和无忧一眼,顺手接过钱氏手里的筷子。 “这里是我家,谁让你们在这里吃东西的?你们都走,我们家不欢迎你们。”无忧上前两步,两只小拳头紧紧的攥着,气冲冲的对着三人吼道。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伴随着一个小孩子倒抽冷气的声音,让杨氏惊呼出声。 “大嫂,你这是做什么,怎么能打一个孩子?”杨氏心急的过来,一把将无忧揽在怀里,附身看着他瞬间红肿的脸颊。 钱氏厌恶的看着无忧,然后横了杨氏一眼,撇着嘴冷笑道:“为什么不能打,难道弟妹没看见刚才这个小杂种是怎么和娘说话的么?我没打死他已经是够不错了,真不愧是那个小贱人的种,没教养。” 说完,看见刘氏和君柳一人端着一个碗吃的津津有味,顿时急了,忙将君柳挤下炕,让她站在地下她坐在炕沿上,端起饭碗,大口吃起来,菜也是大块大块的夹进碗里。 果然是好吃,不只是米饭,还有这菜,还有那个黑乎乎的,又酸又带点辣味,很开胃,那个小贱人做饭还真是好吃。 巧儿坐在两个被子中间,一双乌黑的大眼已经通红一片,想哭却紧咬着小嘴唇,死死的将哽咽咽回去,她害怕。 杨氏瞥眼看着巧儿,心差点都碎了,忙将无忧抱出里间,交到君正民手里,回屋把巧儿抱出来。 出了屋子,巧儿终于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双小手揪着杨氏的衣襟,边哭边哽咽道:“呜呜,外婆,巧儿,呜呜,巧儿要娘亲,娘亲,呜呜” 杨氏看到巧儿这可怜的小摸样,也忍不住湿了眼眶,眼泪大颗大颗的滑下来,让旁边抱着无忧的君正民,痛苦的闭上了眼。 “素兰,别难过了,我回去就会和爹说,我们分出来过,咱们什么都不要,搬到儿这里,就算不能帮衬着什么,可是也不用像今天这样,让两个孩子吃亏。” 他是个孝子,在四个儿子里面,也是性格最忠厚的,可是忠厚并不代表软弱,也不代表好欺负,当这种人认准了一件事,哪怕是头破血流也要抗争到底。 君是君正民唯一的女儿,就算是当初君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他可丝毫没有想不要这个女儿的想法,只是爹却忍不下去,他是秀才老爷,见了官老爷都不用跪,一向都是自负的很,而君出了这种事情,他如何能放过她,最后还不是逼着两人以君的姓名为代价,将她赶了出去。 可是通过今天的事情,君正民很清楚不过,就算是君被赶出君家,君家的某些人也不想刚过她,这不刚刚能吃上点好的,某些人就像闻到了鱼腥的猫,以后还了得。 爹有四个儿子,可是他君正民却只有这一个女儿啊。 他如何能狠得下心,对她不管不问,如果真的是这样,这四年君的这栋房子估计早就坍塌了无数次了。 屋子里,三个人霸占着桌子吃的满嘴流油,钱氏更是狼吞虎咽只吧嗒嘴,吃完一碗觉得不饱,又端着碗冲进厨房,打开锅看到里面还有约么两碗的米饭,拿起勺子满满的装了一大碗,撇头的功夫又看到灶台上的包子,拿起一个塞到嘴里,虽然已经凉了,可是总归是比玉米面粥和粗粮馒头好吃太多。 回到里间,盘子里的才已经没剩下多少了,君柳吃的少,老太太估计肚子也是没地方装,努力的把这一碗塞进肚子里,放下筷子就坐在那里,打量着君的这间房子。 房子很久,和四年前几乎一样,四周是泥坯,房顶是茅草,这样的房子根本就不挡风,充其量就是能遮挡一下风雪雨露,但是身下的炕却热乎乎的,只是做了这么一会,刘氏就舍不得挪窝了,而且那炕里边的被褥,干净整洁,有种清新的浆洗味道。 “奶,您和我爷的被褥估计也棉花老旧了,咱们就带一套回去吧,相信四姐定会很高兴的,现在天气越来越凉,也不能让我们小辈盖新被褥,而让您老人家还盖着好多年的旧铺盖不是。”君柳看着刘氏的眼神,拿出帕子装模作样的擦擦嘴角的油渍,拿起桌上的一杯水,抿唇喝下。 “不用。”刘氏道,声音带着犹豫和些微的不悦。,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17,顺手牵羊 章节名:017,顺手牵羊 “不用。”刘氏道,声音带着犹豫和些微的不悦。 “干嘛不用?”钱氏一听,等大眼看着刘氏,一张嘴塞满了米饭,一开口说话,几粒米饭喷了出来,落尽盛菜的盘子里,钱氏也不讲究,拿起盘子把剩余的菜汤倒进碗里,用筷子搅拌一下,往嘴里扒拉了一口,大口咀嚼几下咽下去,说道:“娘,您老干嘛不要?君就娘三个,就三套被褥?我们家那么多人,谁这么好命的一人一套啊,再说了,柳儿说的也没错,怎么,难道君这个小蹄子还不能给奶奶一套被褥?她要是真敢不孝顺,我们就将她赶出泉水村,也不知道能留在这里是谁的恩赐。” 钱氏的这番话算是说道刘氏的心坎里,虽然她做了一辈子的秀才娘子,可是只是一个秀才的名头能带来什么,除了不缴粮税,见官不跪,并没有给刘氏带来什么实质的好处,比如可以顿顿白面猪肉,可以穿着绫罗绸缎,可以出门马车轿子,这都是她做闺女的时候就梦想着的,谁知道居然看走了眼,君平桥做为秀才,本来是可以在城里入馆学教书,可是他却舍不得泉水村这四十亩地,愣是将当年还怀着大儿子的她,小儿子的他带了回来,这让刘氏想做城里奶奶的梦想碎了,却只能有口难言,有气不能发。 如今看着君虽然还是住着如此破旧的房子,却盖着新被褥,吃着大米白面,比她当初预想的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甚至超过了她这个奶奶,这如何能让她忍得下这口气。 她们三人是在吃饱喝足,然后大包小包的情况下,离开了君的家。 杨氏站在院里,看着三人那看着他们夫妻二人高高在上的样子,样君正民的脸都铁青一片。 等她们离开,两人抱着孩子进去,看着满室的狼藉,不禁倒抽一口冷气。 桌子上米粒到处都是,菜汤也是滴沥的桌上,火炕上,乱糟糟的,盘子碗筷从最开始的香气扑鼻到现在的东倒西歪,空空如也,气得杨氏差点每一个跟头栽倒在地,好在君正民搀扶的及时。 杨氏回头,气急的看着君正民,恨声道:“这就是你的娘和大嫂,怎么能做的这么绝,说的好听点这是不要脸,说难听了就是不问自取,和强盗有什么区别?君正民,我的儿命本来就苦了,你们君家人真的要把人往死路上逼么?” 巧儿窝在杨氏的怀里,看着她哭红了的眼,顿时也跟着哭了起来,只看的旁边的无忧,一张粉嫩的小嘴,咬的苍白没有血色。 君正民有点急,两人结婚二十年,一直都是恩恩爱爱,素兰从来没有这样直呼过他的名字,很明显这次她是真的生气了,而他,在妻子面前,有点抬不起头,毕竟刚才那个如同强盗一般的人,是他的娘啊。作为奶奶去搜刮已经被赶出家门的孙女,这说出去,君家的老脸算是丢到祖坟里了。 “素兰,你不能这样说我,儿也是我的女儿啊,难道我心里就不难过了?”他小声劝着。 “哼!”杨素兰将巧儿放在炕上,然后手脚利落的收拾着只余残羹剩菜的桌子,“你这是帮着都这样,看来你要是不帮,儿的房子都没了,我还应该感谢你。” 妻子这是生气了,君正民恨不得抱着她,使劲的哄一哄,但是地点不对,只得上前和她一起收拾着桌子,小声说道:“我是和你还有儿一条心,但是素兰,说的在不对,她终究都是我的亲娘啊。” “啪嗒”三个碗被杨氏不轻不重的压在桌上,让君正民的心刷的提了起来。 “对,我理解,她是你的娘所以你要敬着让着,甚至哄着,我和儿是谁啊,不过就是外人,哪里能攀得上你们君家。”杨氏的声音不禁有点拔高,而巧儿和吓得挪到无忧身边,怯怯的揪着哥哥的衣袖,“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这段时间我真的已经忍耐到实在忍不下去了,今天我们就说清楚,那个君家我是不回去了,我就是要住在女儿这里,和她养活着我的两个外孙,他们君家不是不稀罕么,这不稀罕都能来儿家又是吃又是拿的,要是稀罕了,我的女儿是不是连血肉都让他们吃了?” 君正民忙拉着妻子走向外间,不断安慰道:“素兰,看你说的,把孩子吓着了,儿也是我的女儿,我能不心疼怎么着?可是你这样冲着我发火有什么用?东西已经被拿走了,饭也已经被吃完了,两个孩子还饿着,你还是先给他们做点吃的,一切等儿回来再说。” 杨氏堵在胸口的怨气,一下子发不出来,她心里也明白丈夫的话在理,现在在这里窝里斗,还不如去给两个小家伙做点吃的,毕竟不能委屈着孩子不是。 想了想,还是转身进了厨房,“你去把桌子收拾干净,我重新做一些。” “哎,好来。”君正民松了口气,转身进了里间。 可是刚拿着碗筷走向厨房,杨氏的声音就愤怒的响起,语气中透着让人难以忽视的委屈和恨意,“他们这是要将我的女儿活活的逼死啊,这世上怎么有如此狠心的奶奶和大婶娘!” 君正民一听,往拿着碗筷就冲了进去,只见得妻子全身颤抖的站在里面,眼泪顺着脸颊肆意奔流。 “素兰,这又怎么了?”他放下碗筷,上前扶着妻子,却被她狠狠的甩开。 “怎么了?”杨素兰瞪着布满血丝的眼,委屈的看着丈夫,之后全身一软,瘫坐在地上,失神道:“怎么了?呵呵,她们不但吃了儿的饭,拿着被褥,还把儿家里的米面油盐全部搜刮一口,你说怎么了?” 君正民脸色直接就僵了,似乎耳朵都再轰鸣,之后转身愣愣的看着的确是空空的厨房,只剩下碗筷和柴火,再无其他,顿时感觉自己的脸被人狠狠的扇了一耳光。 就在他不知道说什么的视乎,无忧却出现在了厨房。 “外婆,不用忙了,包子还有点,我们吃了,等娘亲回来再说吧。” 说完,小小的人儿,就走出了厨房,去里间哄着妹妹去了,今天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妹妹已经很害怕了,他不能让妹妹有事,这是他答应了娘亲的。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18,机会 章节名:018,机会 林子里,君的两个篮子都已经全部装满了,一个里面是野蘑菇,一个里面是黑木耳,个个新鲜水灵。 君此时正站在河边,脚边放着一个用干草编制的简易软网子,网子里有两只灰兔子还有五六只小兔子,她准备带回去养着,而接下来,就是要逮几条鱼了,这里是位于山林后面的一条河,河水不急却有点深,也正是这样的地方才能有个头比较大的鱼。 手里拿着被细细编制的软网,网眼都很小,个头大的鱼是绝对不可能溜掉的,毕竟这是她费了快一个小时的成果。 走到一处鱼儿跃起的地方,她将网子堵在中间,之后就在下游清洗着手里的野菜,这是晚上回去吃的,另外居然让她好运的发现了一颗栗子树,上面的例子色泽纯正,颗颗饱满硕大,回去炒了,绝对好吃还填肚子。 时间一点点过去,当夕阳开始想西边坠下去,君站起酸软的身子,走到下网的地方,攥住网子一个利落的甩动,网子被甩上了岸,而其中四五条足有两三斤重的鲤鱼,在河岸的砂石上,不断的蹦起,让君看的眼睛都弯了。 装进篮子底部,带回去给两个宝贝加餐,今天可就不用做成汤了,直接吃鱼肉。 一路上,君心情爽快的似乎都要飞起来了,而等她走到村口,村子里已经家家户户炊烟升起,安静祥和的小村庄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下,静美灵动。 “无忧,巧儿,娘回来了咯。”走进院子里,她把背上的网子卸下来,提着两个篮子走了进去,“娘亲给你们抓了鱼,晚上这是怎么回事?” 谁来告诉她,厨房里少了的东西是怎么回事。 她一走进厨房,就看到木架上已经空了,只剩下几只孤零零的碗筷,还有木盆,而放下下面架子上的四个布袋,已经不见了踪影。 “娘亲,呜呜,你终于回来了,巧儿”巧儿光着脚丫冲过来,扑进她怀里,抱着君的大腿,只说了不到一句话,就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本来下午的时候已经被无忧哄好了,但是一听到君的声音,她就没控制好,直接哭得差点岔气。 放下篮子,君心疼的抱起巧儿,看着她红肿的大眼,心疼的擦了擦泪水,柔声问道:“巧儿不哭,告诉娘亲,咱们家里的东西呢?” 巧儿指了指外面,不断的抽噎着,除了不断的了眼泪,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儿,是娘的错,娘没有照顾好他们。”杨氏走出来,看到女儿一脸的愧疚,其实今天的事情导火索还是她,如果她没有在这里,没有中午留下来,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之后,事情的经过,从杨氏的嘴里缓缓的说清楚,而君听完之后,脸色却丝毫没有变化,只是安慰杨氏道:“娘,你别瞎说,我不在你来照顾他们,怎么能错了?错的人是那些人,是他们贪婪,和娘一点关系都没有。” 抱着巧儿进去,无忧正垂着头站在炕沿上,君进来,他也没有抬头。 “无忧,你受伤了?”经过一下午的时间,无忧脸上的巴掌印已经消失了,可是她并没有错过杨氏的叙述,那个钱氏是打了她儿子一巴掌的。 一抹深沉的厉色,在眼底一划而过。 “娘,是无忧的错,没有保护好妹妹。”他搅着手指,认错。 蹲下身,将无忧还有巧儿抱进怀里,君的声音温柔而坚定:“我的无忧不可能是错的,你现在年纪还小,等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事业,并且做的比谁都好的时候,就绝对没有人敢欺负你,而我和巧儿,也不会有人欺负,所以,你今天能让自己挨打也要保护妹妹,就已经很了不起了,娘亲怎么会怪你,不但不怪,还要奖励,今天娘亲抓了好几天好大的鱼,晚上我们不喝鱼汤,吃鱼肉,而且吃到饱。” 无忧惊喜的抬起头看着君,她的眼神很温暖,很坚定,而且对上他的时候,他会觉得娘亲是相信自己的,这样一个年仅三岁多的小小少年,顿时信心满满,似乎那虚无缥缈的未来,对于他来说根本就是手到擒来,他也相信他一定会做到,不,是必须要做到,他要做的是,不断的努力努力在努力,成为一个能掌握自己命运的人上人,而掌握住自己的命运,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的娘亲和妹妹。 站起身,君这才看到坐在炕沿上的男人,她这具身体的父亲,君正民。 抿抿唇,君最后却是拧着眉,没有说话,只是冲着他微笑着点头,看到他眼里划过的一抹失望,君扭头自动忽略。 “娘,我们家里还有什么吗?”君问道。 “只剩下玉米面了,鸡子也没有了,什么都被搬光了。”说完,杨氏懊恨的叹口气,一下午的时间,舌头上就生了好几颗火泡,不小心抿到,都能疼到心口。 “那也可以了,我去做饭,你们就留下来吃饭吧。” “我帮你。” 杨氏跟着女儿走进厨房,看到她从篮子底部拿出一个网子,里面有好几条还在跳动的鱼,每一个个头都真心的不小,这样杨氏不禁赞叹,心底的怨气也小了一点。 “儿,这鱼还真大呢。” “是啊,我在林子后面的河里抓的,那里的水比后面的河水要深一点,而鱼也大了不少。”把鱼放进木盆里,看看能不能缓过来,到最后居然都活了过来,在木盆里游的很欢,“娘,看着这个样子,我都舍不得吃了。” 果然是如此,不过就是一个多小时而已,要知道鲤鱼离开水,最长能活将近十个小时呢。 杨氏此刻已经拿过放在门边的网子,里面七八只兔子,而她则是用柴火,挑了几根好的,将网子四周撑起来,之后用茅草绑住,那个网子就成了一个简易的四方笼子,虽粗糙却实用。 “这个是养起来吧,能长大了皮毛好了也能卖不少的钱呢。”杨氏笑道,之后和她凑在一起看着木盆里欢快的鱼,“鱼不就是让吃的么,有什么舍不得的。当我们是大户人家啊,还养着好看的鱼观赏用。” “咦,娘你去过大户人家吗?还知道这个?”她笑着问道。 杨氏脸上一红,嗔怪道:“娘哪里有那种命啊,都是从你爷嘴里听到的,给小五小七教书的时候,我听到的。” 说到这里,杨氏脸色一边,抬头看着她,道:“今天的是,儿准备怎么处理?” 君凉凉一笑,壮似不在意道:“他们私闯民宅,不问自取,这是强盗行为,而碰到这种事情还能怎么办,自然是去找大老爷给我主持公道了,我一个寡妇带着两个孩子,总不能被人欺负了还不懂得自保吧,就算不为自己,我也不能让无忧和巧儿觉得他们这个娘保护不了他们不是。” 杨氏一听,有一瞬间的错愕,良久才讷讷道:“报官?” “是啊,这不是很正常么,家里遭小偷不报官谁会管我们死活啊?”君闲散的点头,说的很自然。 “儿,不可以,再不济她也是你的亲奶啊。”厨房的帘子被掀开,君正民惨白着脸走了进来。 君却没有给他一个眼神,起身拿起菜板子和刀放在地上,从木盆里捞出一条鱼,手腕极速抖动,一片片鱼鳞脱离出去,记下功夫,整条鱼就变得滑溜溜的,之后开膛,掏内脏,然后手腕一抖动,清理好的鱼已经落在另一个盛满清水的木盆里,之后在一条,毕竟今晚有五个人,一条鱼如何能够。 “为什么不可以,她都如此不要脸面,我又何必手下留情,再说了,我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既然你现在求我饶了她,当湖她扫荡我家的时候,你可曾求她给我们娘三留一条生路了?”她声音冷淡,并没有给君正民一点面子。 在这个时代,孝道几乎就是天道,谁要是不孝那就是和天作对,而和天作对,那和你找死有什么区别。 但是,他们错就错在低估了君,低估了她的底线,而触碰到了君底线的人,你所面对的就是被她狠狠的压榨和报复。 在她的世界里,别人欺负你不怪别人,只能怪你自己,怪你不够强大,才能让别人敢明里暗里的找你麻烦,如果你够强大,谁敢找你的事,哪怕是提起你的名字,都除了敬畏还是敬畏,她要的就是如此。 试问,这些庄户人家,谁敢去找城里大户的麻烦。那些城里大户谁敢去找官老爷的麻烦。而官老爷就算是给他千八百万个胆,敢找皇帝的麻烦么? 所以,只有你强大了才是不被欺负的保障。 “我不会阻止你对那老太太尽孝,但是你也不能阻止我,毕竟我一个女人要保护两个孩子不容易,还请你不要为难我。” 君正民现在恨不得晕死过去,面前的这个孩子是他的女儿啊,可是她刚才话里话间,根本就没有把他当成自己的爹,他知道是自己的话让女儿心里不平,可是他现在毕竟是为人子啊,那个人是他的亲娘啊。 “儿,你给你奶一个机会,我回去劝劝她,让她把东西送回来好不好?”君正民垮下肩膀,低声说道。 看着那张老实的面孔,君不禁想到了当初自己的父亲,他也是一辈子土里刨食的农民,可是他和君正民不同,在重男轻女的农村,她的爷奶对她可是一点都不待见,而父亲却是君最坚强雄伟的大树,不论爷奶如何让他再生一个,他却始终没有答应,说是这辈子只要君一个孩子就足够了,其实君知道父亲的话是真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当年母亲生她的时候差点血崩而死,父亲这是心疼母亲。 从小打大,父亲从没有打过她,哪怕是她当初和同学打架,将同学的两颗门牙彻底打掉,父亲都没有动过她一根手指,他从小就告诉她,不是所有的棍棒之下,都会出孝子,他的谆谆教诲,让功成名就的君在无数个夜晚深深回味。 君正民,确切的说是封建体质下的沧海一粟,在打着孝道为天的年代,他却是真心的孝顺着父母,而这样的孩子,通常在父母的心里并不重要,会被认为太老实没出息,没前途。 “爹,你要想清楚,你这次回去一说,他们自然是把东西送回来,但是你却会遭到老头老太太的怨恨,你确定要这么做?”她静静的看着君正民。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19,牢狱之灾 章节名:019,牢狱之灾 晚上,君家可是吃了很是丰盛的晚餐。一锅雪白的馒头,还有一大盘洁白晶莹的白米饭,桌上的菜是白菜炖的猪肉,猪肉虽然切的很薄,却分量不少,很明显老太太今天占了这么大的便宜,是要好好的庆贺一番的。 老爷子从来都不管家里的事情,每天除了去私塾授课就是回家呆在书房里,要么写字,要么看书,吃什么他是从来不过问的,今天也一样。 等君正民回来的时候,所有人都齐齐的自动忽略了他,没人招呼他吃饭,更是没有说一句话。 君正民看着一桌子的饭菜,眼眶不禁酸涩,走过外间老太太的饭桌,慢慢的进了里间。 “去哪里了?吃饭的时候不回家。”老爷子开口问道。 君正民一半腚坐在炕沿上,垂着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老三,你媳妇是不是就死在那个小贱人家里不回来了?这要是不回来你也和咱爹娘说清楚,以后就不用留她的饭菜,省的浪费。”外间,大嫂吃的满嘴流油,更是丝毫不管老太太那嫌弃的眼神,馒头和米饭,都死死的将自己那份搂在胸前,生怕有人和她抢似的,而她的那个大孙子君玉恒,更是如同见了什么似的,直接端着碗动起了手。 君正民一口气堵在胸口,气得一起一伏,恨不得上前给她两个耳光。 “爹,今天我娘和大嫂跑到儿家,拿了她家里的米面粮食,还有一套被褥,儿说了,她要去报官,被我劝了,我劝娘还是给儿送过去吧。这些年我们和儿几乎就是断了,咱们不能守着这么大的家业还去难为儿不是,就算说的再难听,她身体里留着还是我们君家的血,不能这么欺负他们不是?” 一番话说完,众人的筷子停住了,都纷纷看向老爷子。 老爷子脸色有点不悦,有点红,有点黑,很明显是被气到了。 作为一名老秀才,虽然一辈子没有中上个进士,但是老爷子最好的还是面子,如今自己的婆娘和儿媳妇居然去拿早就被他当着众乡亲的面赶出去的孙女的东西,他们这不是明着打他君三爷脸吗? 放下筷子,老爷子就挪下炕,穿上鞋,背着手出了里间,炕上的几个男丁看到老爷子的样子,觉得不妙,也纷纷放下筷子跟了出去,之见老爷子坐在正堂的椅子上,看着一干媳妇孙子。 “都别吃了。”他沉声说道。 老大媳妇那可是吃的稀里呼噜的,如今听到老爷子这么说,也没管,照旧狼吞虎咽,边吃边说着:“爹,等等啊,马上,马上就吃饱了。” “啪”手掌重重拍击桌子的声音。 “都给我停下来,别吃了,谁要是不听,现在立马给我收拾东西走人。” 这一声低吼,顿时让满屋子的人心脏不禁提了起来,在君家,老爷子就是天啊,如果不是靠着他的束,这一家人哪里能这样不愁吃穿,别人家能够个温饱就不错了,现在朝堂不稳,赋税并不轻,如果不是老爷子,他们男人每年种的地,收的粮食,有一半多要交给朝廷。 “爹,您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大郎君正国忙上前劝慰着老爷子,却被他用力瞪了一眼,只得讪讪的退到一边,垂头不语。 老太太几乎没见到老头子发火,今天这到底是要干嘛,有好吃好喝的,居然还这么不舒坦,是要找她的毛病怎么。 上前,坐在他旁边的主位,看着他问道:“你这是干啥,吃个饭好好的,怎么就生气了呢。” 老爷子冷哼一声,淡淡瞅了妻子一眼,问道:“我问你,你们今天去哪里了?这些米面是怎么回事?还有咱们房里的被褥。” “你这是”老太太和钱氏对视一眼,纷纷有种惴惴感。 “哼!”老爷子锤了下桌子,看着妻子和大儿媳那瞬间变得惨白的脸色,心里窜起一股烦躁,“我是让你们缺吃少喝了是吧,既然那么眼馋别人家的东西,我也不和你们多折腾了,你们爱去哪里就去哪里,我们老君家,养不了你们。” 说完,站起身就要往里间走。 钱氏一听,这是要赶她们走啊,是这个意思么? “老头子,你说什么呢?你要赶我走?我为你们老君家做牛做马,生儿育女的,你居然为了这么点芝麻绿豆的小事,就要将我赶走?你好狠的心啊。”老太太刘氏抬手,颤抖的点着老爷子的背,气得全身都发抖,说的更明白一点,是羞愧加害怕啊。 如此大的年纪被赶回家,她还有活路? “小事?人家都要告官了,你居然还舔着脸和我说小事?真要等人家告到官府里,将你们关起来,你们才觉得是大事?”老爷子回过身,冲着老太太冷冷的喝道。 “什么?”刘氏踉跄几步,猛的向后倒退几步,被两个儿媳搀扶住,“那个小蹄子居然要报官?” 看着老妻这副样子,老爷子真的感慨了,他怎么就摊上这么没有眼力劲的妻子了,过去那多年,也没有见她如此不知轻重的。 想到这里,老爷子冰冷的眼神落在站在一边的大儿媳身上,如果能杀人,估计钱氏现在就要被冻起来了。 钱氏感受到老爷子的眼神,只吓得差点没尿了,忙惨白着脸,往自己丈夫那里靠了靠。 “爹,我这不是和娘过去,正好看见了,君那小贱人吃喝都比您和娘的好,我这不是看不过去么,然后” “然后你就贪婪心骤起,顺手怂恿着你娘拿了人家的米面和被褥,如今人家要报官了,你就是主谋,还是你想着要你这个年老昏花的婆婆去给你顶罪?” “爹,看您说的,我怎么” “是这样吗?”刘氏一听丈夫的话,一双尖细的双眼顿时如同毒针一般,盯了上去,“我说呢,去了那里,你有事让我吃她家的饭,又是要和你女儿怂恿着我拿被褥拿米面的,原来是打着这个注意,好你个钱氏,居然敢算计到我的头上,我看你真的是想造反,老大,你看见了?这就是你娶回来的好媳妇,居然敢如此欺负你的亲娘,你说,你不休还等着她以后将你娘给活活坑死?” “娘”君正国头都大了,看看自己的亲娘,再看看身边的这个懒馋媳妇,顿时成了馅饼,被人两头挤c “哎呀,娘啊,你可是真的冤枉我了啊,我这哪里是为了我自己啊,我都是为了您和爹考虑的啊,你真的冤枉媳妇了啊。爹,您老人家可要为我做主啊,不能让大郎休了我,大郎,你不能啊” 钱氏忙跪在地下,不断的哀求着,最后只得抱着丈夫的大腿,哭得眼泪鼻涕抹了君正国一裤腿,腌死个人。 君柳此时看着自己的娘那凄惨的样子,也不敢上前,小心翼翼的推到门口,躲在门口,生怕大人的怒火烧到她的身上。 “钱氏,你这个毒妇,还有脸哭,你给我闭嘴,黑了心肝的玩意,居然敢算计婆婆,你这样的毒妇不休了,还要留下来继续祸害我们老君家不成?” “爹啊,我真的” “都给我闭嘴。”耳边这嘈杂的声音,让老爷子的头都炸了,他从最开始就知道这个媳妇好吃懒做,就知道偷奸耍滑,欺负妯娌,可是因为没有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情,他也就睁只眼闭只眼,毕竟为了家族和睦。可是没想到,居然现在给家里惹了这么大的麻烦,虽然他是秀才,见官免跪,可是却没有一官半职,并不能给家人什么靠山,免了他们的罪,哎,这个婆娘真是个祸害啊。 “大郎,把你媳妇关起来,三天不许吃饭,当作教训了。” “知道了爹。”听到老爷子的话,大郎点点头,拎着媳妇就除了正房,不过是关三天,也比坐牢好啊。 “你也别装无辜,如果你耳根子没那么软,能被人这么算计?”老爷子低声呵斥,然后挥挥手道:“好了,你赶紧把东西送回去,拿多少另外再给她添十斤白面,十斤大米,油盐,还有被褥,全给人家送回去。” “啥?”老太太顿时瞪大了眼,“还要给她添上那么多?凭什么?” 在这个家里,老太太可以说是一手遮天,只因为这个炕头就是她说了算,她可以掌握着儿子媳妇,孙子孙女的吃喝用度,让他们吃多少就多少,所以说,柴米油盐,都是她的子民,而如今老爷子的话,就是要让她割地赔款啊,并且赔的还那么多,这不是割她的肉吗,她能同意才怪。 只是老爷子一个眼神,就让刘氏缩了缩脖子:“你别不知好歹,就这些人家能收下就不错了,万一不乐意,你们还是免不了见官,不爱听,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说着背着手,走进了内室。 老太太琢磨着老爷子的话,这是送去这么多东西,要是君那个小蹄子不要,而依旧坚持报官,她不是还要倒霉? 想到这里,顿时一头冷汗如同被雨浇了一般,忙回身迈着小脚就跑去了厨房,去给君装东西送过去。 她绝对不会去坐牢的。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20,归还 章节名:020,归还 话说,等前脚君正民离开了君家,杨氏就担心的凑到女儿身边小声问道:“儿,这样真的好吗?” 她毕竟被刘氏和钱氏欺压了那么多年,要是让她突然说出什么为君撑腰的话,还真是有点难度,虽然看似软弱,可是从另一方面不是正说明了自己这对父母的心地是真心好的没话说。 灶膛里,木柴烧的声音“噼里啪啦”,而锅子里,咕咚咕咚的声音不绝于耳,鼻翼间一股浓郁的鱼香味,让母女俩不禁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抹笑意。 “晚上娘可要多吃点,今天鱼管饱。”君笑道。 杨氏看着女儿坐在灶膛前的样子,想着似乎就在昨天,她还是窝在自己怀里的女孩子,一转眼的时间,她也已经做了娘亲,而自己却成了外婆,也许再一个眨眼,她也可以做上外祖奶奶了。 “儿,你也不要怪你爹,他自小就是个孝顺的,也因为这个被你几个叔伯欺负,现在这世道,似乎老实人总是会被人欺负,哎” 君不禁挑眉,仰头看着一脸叹息的杨氏,道:“娘,你今天这是开窍了啊。” 杨氏一下子反应过来,也是一阵恍惚,好似刚才的话并不是她说的似乎,她怎么能说出那样的话来。 想到这里,不禁苦涩一笑,摇摇头道:“我也是这些日子心事多了,看我,都在女儿面前胡说什么啊。” “这怎么能叫胡说,其实娘你这段时间总是抽空过来,我也觉得不妥,你看女儿这里虽然比不上君家的青砖大瓦房,但是我也是想着过年的时候,能赚点钱重新翻新一下,我倒是没什么,就是无忧和巧儿,两个孩子慢慢大了,巧儿倒是没什么,无忧总要有自己的房间,我还想着给他弄一间书房,等来年开春,无忧也四岁了,按理说启蒙也可以了,虽然早点,而到时候我还想着找点别的进项,到时候家里一忙,娘总是要来帮我的,所以我就觉得,你们要是能早分家,就早点分出来吧,大不了净身出户,女儿总不能让你们饿着肚子不是?” 她先是说了自己的条件,然后又搬出无忧和巧儿,间接说明到时候自己要是一忙起来,两个孩子也没人照顾,这点杨氏自然是听出来了。 但是,她想归想,却明白,老爷子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分家的,先不说他们夫妻俩是家里最大的劳动力,就冲着老爷子那享受着子孙满堂,也不可能答应的。 “儿,关于分家的事情,其实早在四年前我就想着了,只是当时情况比较严重,我也不敢提,可是现在提,却找不到什么干脆利落的借口了。” 君却不以为然,重新填了两块干柴道:“很简单啊,你就只抓住一个借口,要分出来和我们过,我一个人又要养家,又要照顾孩子,的确忙不过来,而娘你来了,不但能帮我做着饭,还能帮我收拾家。到时候我就可以专心的,改变家里的境况了,咱们总不能穷一辈子的,早晚我要拥有百座庄园,万亩良田,咱们一家人就冲着大地主去。” “哈哈哈儿,真好,娘听着都觉得这心肝儿啊,砰砰砰的跳个不停。”杨氏听到女儿嘴里的话,好似能展望到她话里的情景,一张略微发黄的脸,带着暖暖而温馨的笑意,“我知道我的儿是个能干的姑娘,也是个有本事的娘亲了,所以咱们不为了别的,为了儿和两个外孙,我也会尽快分出来的,君家不把咱们当人看,咱们就关起门来过自己的逍遥日子。” 君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笑道:“这就对了,就算是你们分出来,照样可以尽孝道,以后有了好东西,大不了给他们送去一份。” 但是,她君却和君家一点关系都没有,她对那边的人,是一点好感恶感都没有,说白了就是陌生人。 母女俩正说着话,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低低的叫嚷声,悉悉索索的,很是讨厌。 杨氏低头看了女儿一眼,只见她似乎根本就没听到,依旧坐在那里纹丝不动的添着柴。 “儿”杨氏低声喊她。 “没事,只是来送东西而已,拿了咱们的想着送回来就没事了?”君清淡的声音如同幽深的湖泊,让杨氏的心瞬间落回了原地。 “儿!”君正民手里提着两个布袋走了进来,放在架子上。 “爹,你这是干啥?哪里来的?”她淡淡扫了一眼,不为所动。 君正民挠挠头,一脸的不安,小心翼翼的看着女儿,嘴上挂着一抹尴尬的笑:“儿,你看,你奶已经把东西送来了,我们就不要报官了吧。” 外间,刘氏和钱氏都竖着耳朵用力的贴在帘子上听着,生怕错过一个字。 “爹,你这话就错了,你当然不会报官,但是不代表我不会,毕竟有些人四年前就和我们娘仨没了关系,现在居然敢闯进别人家,还抢走人家的东西,别说是亲戚里道的这样做不可以,更何况是没有关系的人,爹,不问自取即是盗窃行为,按照本朝律例,轻则三十大板重则可是要下狱的。” “哐当!”外面是一声巨大的摔门声,还有哀嚎声。 君一双清冷的眸子看着微微忽闪的帘子,平静无波。 “现在看到我们家里条件好一点,一些不长眼就给我眼红了?怎么,有个里正的亲戚就了不起了?”她一声冷哼,不只是落在了外面两个人的心底,就连君正民和杨氏的心都不禁提了起来,“你们是不是以为离开了泉水村,我君就养不活两个孩子了?别太高看自己,也别低看了别人,要知道树挪死,人挪活,只要有手有脑子,这么大的地界,真的以为能饿死人?钱桂花,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警告你,如果你还敢如此手脚不干净,嘴巴不积德,以后也别怪我对你不客气,真把我惹毛了,我敢看了你的手脚你信不信?” 外间,钱氏和刘氏靠在一起,说的好听是她搀扶着刘氏,实际上是差点瘫倒在刘氏的身上,她虽然没看到君的脸色,可是听声音,就让她全身发冷,甚至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是有多冷啊,还是赶紧回家吧。 钱氏害怕,可是并不代表刘氏能咽得下这口气,她在君家,那就是土霸主的级别,一家子儿女子孙,谁敢如此给她气吃的,可是就在这里,这个被她当初赶出去的贱蹄子,居然当着儿媳和儿子的面,将她给数落的如此狼狈。 “老三,你听听,你听听,这就是你教育出来的好女儿,啊,居然敢如此和长辈说话,简直就是大逆不道,不孝,这样,这样的贱蹄子,就应该送进官府,让官老爷狠狠的打死她。”刘氏一把甩开挽着她手臂的钱氏,掀开帘子进来,伸出手指颤抖的指着君,一张老脸气得松垮垮的皮肤抖动不止。 君却没有管,附身将君正民放好的两个布袋拿起丢在刘氏面前,冷声道:“长辈?你是谁的长辈?刘老太太,还是拿着你家的东西赶紧回去吧,明天等着官老爷的传唤,我说过了,别以为偷了东西然后送回来,我就会当作没事,什么便宜事都让你们占尽了,那还了得?慢走不送!” 刘氏,却当场傻在了原地,好半晌才愣愣的看着君,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她刚才说啥?不要?还是要报官? 但是,她在君家嚣张了一辈子,岂能被一个小辈吓唬着。 当场就拎起两个布袋,厌恶至极的看着君,恨声道:“哼,小贱人,居然想报官?有本事你就去啊,我可是秀才娘子,你真的以为你能告得过?” 就在她转身要离开的时候,君却忍不住“噗呲”笑了一声,让老太太的脸色当场就成了大便色。 “小蹄子,你笑什么?”刘氏如果不是站在别人的地盘上,她早破口大骂了。 “笑什么?自然是笑你不知天高地厚,笑你一双老眼看不出三里地。”她徐徐道:“你真的以为一个秀才就能翻了天?你是否没听过,你的污点别说是你这个秀才娘子,就是秀才老爷的功名,说不好都能被撸了。怎么不信?如果不信你真的以为,你们现在能提着东西,站在我的地盘上?” 刘氏是彻底的蔫了,她突然想起来在来的时候,老头子说的那句话:“要是能收下就好了!” 果然是这样吗? “你不能不要,干嘛不要?我们都把拿的东西给你送来了?你凭什么不要?”先前想拿回去的米面,此刻却好似烫手山芋一般,让刘氏赶忙扔到了君面前,她不是秀才娘子?那不行,绝对不行。 “娘亲,巧儿饿了”帘子掀开,粉嫩的巧儿揉着肚子,仰着一样苦哈哈的小脸走进来,眼神瞄到刘氏,吓了一跳,小脸一阵苍白,然后赶忙躲进君怀里。 君垂眸轻抚着女儿还是枯黄的发,柔声道:“巧儿乖,锅子里娘亲给你炖的鱼,很快就能吃了啊。” 说完,抬头看着刘氏,道:“刘老太太,既然你们肯送回来,我也就不推脱了,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下次如果还敢行这种鸡鸣狗盗之事,我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还有,别想着用孝道来欺压我,不论是在里正还是官府,我君都已经不是你们君家人了,所以我们家,老太太以后还是不要来了。” 说完,回身招呼着杨氏,说是准备洗手吃干,不再管如何铁青了脸的刘氏,鼓着一肚子的气,咬牙切齿的离开。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21,闹腾 章节名:021,闹腾 暖炕上,君娘仨和杨氏都坐在里面,君正民则局促的站在地下,就在刚才发生的事情,他如何都忘不掉,当年那个喜欢粘着他甜甜的喊着“爹爹”的小丫头,那个在他眼皮底下,一点点长成一个秀美可爱的散发着温暖气息的女孩子,她就是他手心中的宝贝,是想着和妻子一起将她疼爱到长大,直到嫁人生子。 可是今天晚上,对他的震撼太大,儿言辞犀利,愣是将一向霸道惯了的老太太以及无赖毒舌惯了的钱氏,驳斥的是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她似乎变得让他不认识了,这种情绪,让君正民的心里无端的空落落的。 两条鱼,两个大瓷碗,一份带着辣味,一份原味。 君原本是打算让两个小孩子吃原味的,可是谁知道他们闻到那辣椒味道,尝了一口之后,辣的舌尖都吐出来了,不过还是嚷着要吃,逗得君不禁失笑。 “爹娘,吃饭吧。”君招呼着,杨氏这才悄悄扯了扯丈夫的衣袖,让他坐在另一边吃饭。 再说,一路如同被鬼追的刘老太太,踉踉跄跄的跑回家,就窜进了上房,看到老爷子正在油灯下看书,上前一把从他手里把书扯过来,拍在桌上,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怒气,尖叫道:“你还在这里看看看,君那个小贱人差点没把我吃了,你还看得下去?” 老爷子也不在意,重新把书那在手里,悠闲的翻着,声音不咸不淡:“你没事去她那里作什么,居然还拿了人家的东西,怎么,当年把她赶出君家,你是忘记了?还需要我重新提醒你?” 听到老爷子的话,老太太的心,登时提了起来。 她就知道自己心里憋屈的慌,居然今天胆子如此之大,敢碰他的宝贝书,这要是在平时,估计她早就被老爷子一个犀利的眼神,给吓得缓不过气来。 “我,我这不是看不惯她嚣张的样子么?”她讷讷说了一句,后怕的爬上炕,缩在炕头上,从针线匣子里拿出一方红色的帕子,这是给小闺女准备的嫁妆。 小女儿君兰儿明年就及笄了,却丝毫没有点苗头,本事她看不上就是女儿不愿意,她觉得自己这一辈子跟着一个秀才,而自己的女儿怎么着也要比她这个娘嫁得好,就算不是秀才后生,也要是个有钱人家的大少爷,这样才勉强够格。 她的兰儿可是比那个下贱的孙女子强了不知道多少倍,虽然模样没有君那个小蹄子好看,但是兰儿可是从小被她捧在手心里的宝,一直把她当成大小姐在教养,哪像君,如此不知廉耻,未婚生子,居然还有脸在泉水村这么过着,是她的话,早就找个乱葬岗上吊算了,呸。 想到君,就想到了杨氏,君那小贱人估计就是完全随了她,否则如何能鼓捣着一向孝顺的老三回来和老爷子告状,说是她拿了君的米粮,怎么,难道她作为君家老太太,拿她家一点米粮就不行?要知道没有她,就没有老三,没有老三,哪里来的君那个小贱人。 老太太拿着针线,好半晌没有扎下去,心里却是越想越憋屈,越想越难受,恨不得立马喊来老三,好好的教训他一顿,可是看着在窗棂下看着书的老爷子,只能瘪瘪嘴,暂时忍下去,等明天再说。 老太太是个存不住事的人,否则也不会发生君家这件事了,可想而知,这一晚上的气,让她憋得差点没炸了。 这不,天一亮,等老爷子用过早餐离开去了私塾,老太太就站在上房门前,冲着西厢房喊道:“老三,你给我过来。” 君正民听见声音,从房里走出来,看到老太太一脸青色,忙应道:“唉,娘,我这就过去。” 东厢房,二房屋里,林氏这才刚开始穿衣服,君正泰抬手在媳妇胸前摸了一把,被林氏一个巴掌拍了下去,接着娇嗔的横了男人一眼,撅嘴冲着门外呶了呶,道:“昨天的事情,估计是老太太没处撒气,今天是要找三弟算账了。” 君正泰侧身,支着脑袋,好似在感慨道:“老三也算是耽误了,小时候我们兄弟四个就老三和老四聪明,脑子好使,爹教的东西都最快记住,不过后来,老四是不愿意学了,老三是想学,老太太不让。” 林氏一听,挑眉问道:“不让?娘为啥不让,万一老三能考上进士呢?这不是光宗耀祖啊?” 她是不知道,当初她嫁过来的时候,老三已经是田里家里一把手了,锄头挥舞的,连村里一些老人都赞不绝口。 君正泰嘿嘿一笑:“还能为什么,还不是老太太偏心,非要让老大出息,说什么大哥不顶家,难不成让小的顶?这样说出去人家也笑话。” 林氏更是不解了,推了推还要准备睡个回笼觉的男人,道:“老爷子就不反对?” “反对有啥用,难道你还不知道,为啥爹对老三那么不冷不淡的?”君正泰拨开媳妇的手,扯着杯子盖住头,很快就睡了过去。 林氏心思不定的边收拾边寻思,后来才明白,这不就是老太太在背后使坏么,而三弟还是那种孝顺的让人头疼的那种人,估计三弟是不想让老太太生气,才不知怎么地让老爷子失了心。 就准备在心里琢磨一番,外面一阵哭闹声,让林氏吓了一跳,而已经睡过去的君正泰也是撩开被子,坐了起来。 “咋回事?这不是娘的声音么?”他拧眉。 “可不是,你赶紧穿衣服,我先出去看看。”林氏说着,下炕就冲着门外跑去。 上房里,刘氏坐在正屋的椅子上,几乎哭的是上起步接下去,而下面,君正民夫妻两,正跪在那里,脸上也是一片惨白。 等林氏赶过来,老大君正国已经站在老太太身边劝着了。 “三弟,你这不是挖老太太的心肝儿么,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君正国说的满脸的愤慨。 “娘,这是”林氏上前,轻声问道。 “哇这两个狼心狗肺的白眼狼,居然想要分家?我呸,老娘一把屎一把尿的把老三你这个畜生拉扯大,你现在是要造反。怎么着,是不是要为你那个贱丫头来折磨你老娘?想分家不是?成啊,那就把这么多年吃我的,用我的,所有的钱都给我拿出来,我就让你们滚。” 听着老太太的哭诉,君正国,林氏,还有刚收拾完冲进来的君正泰,纷纷黑了脑门,居然骂老三是畜生,这不是一臭臭全家么。 “哎哟,我的亲娘唉,你这是干嘛?哭的这么厉害,告诉儿子,儿子给你出气。”君正泰走上前,轻轻扶着老太太的后背,给她顺气。 “起开,你们没一个好东西,是不是看着我老了,糊涂了,都变着法的腌我?”说着,抬手怒指着君正民夫妻,喊道:“这两个白眼狼,居然说要分家,老二,你听听,这还是人话么?” 在古代,分家可是大事,一般是没有天大的矛盾,父母都在,是没有人肯分出去的,而君正民今天的话,也确实是触到了老太太脑子里的那根弦。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22,受伤 章节名:022,受伤 正房内的气氛很紧张,几乎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 君正国和君正泰都各自站在老太太身边,脸上表情各异的看着跪在下面不言语的老三夫妻俩。 老太太坐在主位上,一动不动,但是眼角的光芒却透出一股怨恨,而且怨恨的目标正是杨氏。 在她的心里,老三一向都是四个儿子里面最听她话的一个,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老三就和自己不亲了,这么多年,就算是杨氏只剩下了君那个贱蹄子,他依旧对杨氏很好,丝毫就没有休妻或者纳妾的打算,这让一向喜欢操控着儿子媳妇的刘氏,很不舒服,从而对杨氏这个最听话的儿媳妇更是看不顺眼。 “啪”一个水杯落在杨氏面前,在她膝盖前滚了几下,渐渐打着转停下。 “都是你,杨氏,我们老君家是倒了哪辈子的霉,娶了你这个下不出蛋来的野鸡,二十年生下来一个丫头片子,就至今没给老三生个儿子,你说你还有什么脸面赖在我们君家?我没有做主把你休了你就应该感恩戴德了,现在呢?居然怂恿着我的儿子来和我分家?你这个骚蹄子,到底安的什么心啊?老天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真是活够了!” “娘”君正民最开始看见杯子飞过来,几乎是本能的为妻子拦住,可是老太太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差点没一口血喷出来。 杨氏自从来到君家二十年,不说是和妯娌红过脸,更是不曾顶撞过婆婆半句,一直都是周围的人看她杨素兰,哪里都不满意,只是她心里明白,以前是看着她没能生下儿子,后来是因为唯一的女儿给君家丢了脸面,而她就在君家彻底没了地位。 只是,这一切何尝是她愿意看到的。 她希望能为心爱的男人生个儿子传宗接代,她希望能看着自己的女儿身披嫁衣风光出嫁,她希望公婆能喜欢自己,她希望一家人和和美美幸福安康。 可是,这一切不过是希望而已,但是如今她真的看到了希望,老太太是要生生的给折断。 而平时老实巴交的人,唯一让人无法预测的就是,坚持和倔强,要么没有,要是一旦有了这种情绪,那将会如何? “老太太!”杨氏跪在硬硬的地面,听起脊背向前挪动了几步,一双通红的双眸静静的看着老太太,“我杨素兰自从嫁到你们君家二十年了,试问这二十年我尊敬丈夫,孝顺公婆,对于你们说过的话,从来没有反驳过一句,可是我问一下,你们之中是有谁真心的把我当作君家的三儿媳对待的?就算是四年前,儿被爹娘赶出君家,儿媳又多说什么了?还不是任凭着爹娘做主?如今儿需要我这个娘的帮助,我难道能看着不管?那个孩子不是娘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 老太太听着杨氏的话,越听脸色越是涨得通红,等到最后,几乎就是气的上气不接下气,一双枯瘦的手指,颤巍巍的指着杨氏,厉声道:“好你个杨氏,你这是在心里怨恨了我二十年啊,怎么,你一个屠户家的贱丫头能嫁给我儿子,难不成还委屈了你?现在这是要做什么?和我翻旧帐?居然还扯出了你生的那个下贱坯子,怎么成,难不成还敢错了?我们君家说的再差,也有个秀才老爷,好听点那是书香世家,当初我留了那个贱丫头一条命,没有沉塘,现在你非但不感激,还和我算账?你是要反了天了。” 说着,站起身,走到君正民身边,张牙舞爪的扑打着他,边哭边喊:“哎哟,我的儿啊,你可是看见了,你这个媳妇子是要逼死你老娘唉,你真的要做那不孝之人,看着这个贱妇将你娘欺负了去?” 君正民现在是被夹在中间,干脆就是肉馅,被两面挤压,一边是心爱的妻子,一边是生养之恩的亲娘,哪边他都相帮,可是哪边都让他为难。 他也没有躲避刘氏的扑打,只是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他到底是因为什么要分家啊?其实这么多年都过去了,而自己也已经快要四十岁了,距离入土说实话也真的没有多少年了,而老爷子年纪也大了,要是到这个年纪自己的儿子提出分家,真不知道他心里该多难受。 “嘶”哀嚎中,君正民痛呼声,让几个被吓傻在当场的人回过神,忙上前劝阻老太太。 等几人好不容易安抚住老太太,让她坐下,却都忍不住呲着牙看着一身狼狈的君正民。 只见他全身的衣服本就是朴素,如今被老太太撕扯的七零八落,甚至能看到里面的灰青里衣,脸上身上更是被抓的一道道红印子,而手背上却有着几条让人不忍侧目的血道子。 “民哥!”杨氏忙起身到君正民身边,从怀里拿出帕子小心的给他擦拭着。 “没事,素兰,我没事。”君正民不忍妻子难过,低声安慰着。 杨氏和君正民二十年的夫妻,从来没有红过脸,而君正民对她也很是尊敬,如今看着他受伤,杨氏心里疼的要命,埋怨道:“娘,就算是你对我有意见,可是也不能这样伤民哥啊,再怎么说民哥也是您的儿子啊,您怎么忍心?” 刘氏本来稍微疏解的怒气,顿时又如同被点燃了的爆竹,一下子就炸了,身子用力的扭动几下,甩开两个儿子的搀扶,上前一把将杨氏扯开,用力的推到一边,尖叫道:“小贱妇,你以为你是谁?他是我的儿子,我愿意怎样就怎样,如果不是你,我和老三能这样么?现在居然还想在我面前唱白脸,你简直就是蛇蝎心肠,你给我滚,我们君家要不起你这样的儿媳妇,滚,马上给我滚。” 一阵怒吼,让刘氏气喘如牛,现在她是对杨氏恨得要死要活,刚才她那么做伤了儿子,等她冷静下来的时候心里也是有点心疼,可是这个该死的杨氏,居然敢当着她的面数落自己,她要是能忍过去,那才就奇怪了,她才不会看着这个毒妇让儿子和自己离心。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23,怀孕 章节名:023,怀孕 只是,刘氏这一推,却是让杨氏直接被甩在了堂屋的房门上,而被她一撞,房门反弹之下,又将她摔回来,重重的倒了下去。 “娘,你这是要做什么?”君正民看见妻子如此狼狈,顿时着急的想上前去查看,刘氏却堵在两人中间,就是不让开。 “老三,你真的要为了这么一个毒妇,要违逆我?”刘氏怒喝,看着儿子那一副焦急的样子,恨不得狠狠的给他几个耳光将他打醒。 君正民全身一震,看看刘氏,再看看杨氏,一双暗淡的眸子充斥着挣扎和痛苦,他不想事情发展到这样的。 就在满屋子的人怔楞的时刻,只听见林氏一声高呼,指着杨氏道:“娘,弟妹流血了。” 刘氏开始并不在意,被推倒一下流血,那又如何,也死不了人,可是等她打眼一看,一颗心脏登时就提了起来,脸上皱纹都抖动起来,一双浑浊的眸子惊恐的看着那不断从杨氏腿间咕咕流出来的殷红血迹。 “娘弟妹,这是落胎啊!”林氏吞咽了下口水,闷哼说道。 而刚才还在挣扎的君正民听到林氏嘴里的“落胎”那两个字,瞬然抬起头,当扫到那不断渗进地面的血迹,一张脸瞬间惨败无比,而魁梧的身子也是颤抖的剧烈不止。 “素,素兰,素兰啊,你别吓我啊”他绕过刘氏,上前想把妻子抱起来,却被林氏劝住。 “三弟,先别动弟妹,现在还是赶紧找大夫,说不定还有的救。” “对,对对对,找大夫,大夫。”林氏的话好似救命稻草,让君正民赶忙站起身,就要冲外面跑,边跑边说,“二嫂,素兰就先拜托二嫂了,我就去找大夫。”c 林氏虽然心里不喜欢杨氏,可是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也从来没有在背后给她使绊子,她是个豪爽的人,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从来不会给人脸色看,否则当年那么耽误自己女儿的婚事,这几年杨氏过的就不止如此了。 刘氏此时却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嚣张劲,而是全身虚脱了般的踉跄退到椅子上坐下,搁在桌上的手依旧颤抖的无法停止。 她虽然不喜欢杨氏,可是却不代表她真的一点都不疼爱自己的儿子,如今杨氏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三房的盼头,不管男女都是个根不是,现在却被她 林氏已经回到自己屋里,拿出一张被褥,然后给她盖上,之后找了帕子用热水浸湿,给杨氏擦拭着。 对于突然造成落胎的人最好不要在第一时间随意搬动,万一里面孩子还有一丝希望,这一搬动也就算是彻底的没了。 本来她是不懂,而是家里大嫂当初也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一家人将她挪到床上后,大夫来看过说的。 君正民回来的很快,后面还跟着一个花白胡须的老者,此时被君正民拉着,跑的几乎续不上气,一进来停下,直接双手驻在膝盖上,大口大口的喘息。 “病,病人在,在哪里?”他喘息着问道。 “苗大夫,您老快看看我妻子,她可能是落胎。”君正民忙把手里的药箱递上去,指着还躺在地上的杨氏。 苗大夫这才看到还在门口面,一脸苍白的杨氏,如果不是盖着被子遮住了血腥味,他也不会没发现。 也顾不得喘息平复,苗大夫走上前,这边林氏就给他简单的说了一下,他才捋着胡须道:“我先给病人扎针止血,之后等血止了你们再将病人抬去房间。” “唉,苗大夫,您老快点扎。”君正民在一边是急的抓耳挠腮,对于他身上的伤口根本就早已经忘记了,只求着苗大夫能把自己的夫人治好。 半个时辰后,杨氏已经被挪到了西厢房的暖炕上,火炕已经被林氏拿了柴火烧热了,药也已经抓回来,正在砂锅里熬着。 里间,苗大夫收回为君正民包扎的手,道:“好了,我也回去了。” 屋子里,气氛压抑的厉害,君正民等苗大夫说完好半晌才回过神,忙起身就要送苗大夫出去,却被君正泰拦住:“好了,三弟,你就在这里陪陪弟妹吧,苗大夫我送出去就好。” “多谢二哥了。”君正民也不勉强,点点头坐在炕头上,心疼的守着杨氏。 这头屋子里只剩下君正民杨氏和林氏,而林氏也已经端上热水,洗了帕子,给杨氏擦拭着额头的汗水,看着君正民失魂落魄的样子,有点看不过去,道:“三弟,你也别难过了,弟妹好歹是保住了孩子,虽然大夫说以后需要小心,可也是个喜事不是?” 君正民点点头,疲惫的叹息:“二嫂,今天谢谢你了,我们三房不会忘记二嫂的好的。” 林氏大眼一瞪,好似要说什么,却最终咽了下去,她今天可不是冲着让他们感谢自己的,而是这几天自己家小七一直念叨着君的好,让她心里也渐渐不那么堵得慌了,要知道她的贤哥儿平时是个话不多的孩子,就算是和她这个亲娘说的也少,可是自从在君家回来,对她好了很多,有时候娘俩还能说上好一会的话,这让她心里很是高兴。 不过,这些话,她如何都不会说出口的,她拉不下那张脸。 最后,只能叹口气,轻声道:“都是做娘的,谁能看得下去。”说完,就离开了三房。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甚至连呼吸声都能听到,看着妻子那张白如纸张的脸色,君正民鼻头一酸,差点没掉下眼泪,他不怕没有子嗣,怕的是自己相伴二十年的妻子撒手丢下他不管。 犹记得二十多年前,他还是个少年,一次赶集碰到了正在和杨老爹卖动物皮毛的素兰,当时的杨素兰只有十五岁,还没有及笄,却已经是杨庄数一数二的美人,上门求亲的人家都要踏破了杨家的门槛,而最后愣是被他求娶回来。 这么多年,他眼看着从最初如同淡淡幽兰的妻子,变成了现在这个脸色枯黄,心情郁郁的妇人,可想而知,他会有多么的内疚。 他们三房在君家不受重视,他明白就是因为三房没有个儿子,可是他并不埋怨妻子,谁让他是一家之主,理应他担起所有的一切,为了妻子和女儿他愿意拼一拼,所以才决定分家,只是没想到最后会闹成这样。 想着如今妻子怀孕,而大夫的话是杨氏不能再受刺激,否则腹内的胎儿会有危险,所以他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本书由首发,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24,点拨 晚上,君媱正在家里做晚饭,装好了菜,正要拿到里间,却看到站在灶间门口的君正民,吓得她差点没把手里的盘子给扔出去。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 “爹?你怎么站这里?”她询问道。 君正民低头,闷声道:“媱儿,爹有事要和你说说。” 看着他为难的样子,似乎是真的碰到了难事,君媱淡淡看了他几秒,才点头答应。 “好,爹,你现在这里等下,我把菜送进屋里,先让他们吃着。” “唉,好,我就在这里等着。”听见她答应,君正民松了口气忙催促着。 等君媱把菜端上桌,对两个小包子道:“你们两个先吃,娘去和外公说会话。” “嗯,娘亲要快点哦,一会和外公来吃饭。”巧儿举着小手臂,招呼着。 “好,马上就来。” 厨房里,君正民坐在凳子上,双目失神的看着灶膛里火红的火苗,等君媱进来,才回过神? “孩子们在吃饭?”他问道。 “嗯,爹,是不是家里出事了?”她坐在君正民对面,轻声问道。 君正民搁在膝盖上的拳头微微攥紧,然后不可见的松开,这一细微的动作让君媱的眸子,不禁眯了起来。 “媱儿,你娘怀上了”终于,好久之后,君正民才吐出几个字。 君媱却并没有多么高兴,只因为君正民的表情也不似一个即将为人父的样子。 “然后呢?”她接着问道。 “”君正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他也明白自己和这个女儿的关系并不如她和妻子那般和睦。 君媱轻声一叹,起身给他倒了一杯热水,放上一点红糖,递给他,道:“爹,我以为你今天找我,是有事情需要我帮忙的。” “是有事情”他抿了抿唇,喝了一口红糖水,感觉身子暖了些,抬头看着女儿那张不似以往的模样,为难道:“媱儿,今天素兰被老太太推了一把,差点没落胎,但是大夫说以后不能受刺激,也不能生气,否则肚子里的孩子就会保不住,可是你娘” “我娘在君家住不下去了,想要分出来单过,可是君家的人不同意,所以爹你为难,想让我帮你出个主意。”她接住了君正民的话茬。 君正民一愣,顿了几秒才点点头:“嗯,是这样。” 君媱不禁暗叹,这个爹还不算是真正的包子,至少还有可改造的余地,否则只一心的想着爹娘不顾妻子,君媱是绝对不会给他好脸色看的,毕竟她在这个时代是外来人,君家的那些人就算是和君媱有着血缘关系,却并不会让现在的君媱能产生任何的情绪,她从来都不是一个情绪外露的人,通常越是生气,她会笑的越灿烂。 如今,她可是要真的不能看着不管,毕竟她是真心的觉得杨氏是个好的,而也在心里把她当成自己的亲娘看待。 “爹,你的决定呢?是要留在君家,还是分出来单过?”她挑眉问道。 君正民被问住了,说实话,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一方面心疼妻子,另一方面不忍心看着爹娘难过。 没有听到他的回答,君媱敛眉,“爹,你都不知道该如何,我不过是个和君家毫无关系的人,就算有主意,也起不到任何作用的。” 君正民听出了女儿声音的冷淡,心里不由得急了,忙抬起头,焦急的解释道:“媱儿,爹,爹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他着急,君媱却好似没看见,侧着身子,偶尔往灶膛里添柴火,锅里面做的花卷,看时间再过一会就要熟了。 君正民看着君媱那不紧不慢的样子,抓不准她的意思,在一边只得心里干着急,却实在拿不定主意。 “媱儿,你也别生爹的气,爹也知道,爹让你失望了,可是说的再不是,他们也是你的亲爷奶,我的爹娘啊,虽然这么多年有些不对心,可是养育之恩大于天啊,两者之间,如何取舍都会伤了一些人的心。爹,不忍心。” “那你就能看着娘跟着你受苦,你如何忍心?她可是从妙龄之年就将一辈子系在你的身上。”她有点恨铁不成钢的说道,说完看着君正民垂下的眼和攥紧的拳头,心里又是忍不住一叹。 “爹知道,爹知道”他低喃着。 “我没有让你不要爷奶,不过就算是你们分出来,难不成就不赡养老人了吗?在我觉得并没有任何的矛盾,为什么你会如此难以取舍?就好比我,作为女儿也不可能永远陪在你们身边一辈子,以后早晚都是要离开的,能陪在自己身边的不是父母,更不是子女,而是厮守一生的另一半。” 说完,不再和他说话,起身掀开锅盖,里面白花花的如同玫瑰花般的花卷,已经蒸熟,她走到一边的碗架上拿了一个油纸包,从锅子里拿出四个花卷包起来,然后装进布袋里,放在一边,又用竹篮装了四个拿去了里间。 “爹,在这里吃点吧。”她说道。 君正民抬头看着女儿,然后瞥见一边还冒着热气的布袋,眼眶不禁微微湿润,但是下一刻却好似有什么闪过,在对上君媱,不禁笑了。 “媱儿,还是你说得对,不管走到哪里,只要心里装着老人,就是孝顺。”谁说儿子就一定要天天在老人面前转悠就是尽孝,有多少整天绕着老人的子女是为了吸干父母血液的。 想到这里,君正民走上前,拿起布袋道:“媱儿,这是给你娘的吧?爹就带走了啊。” 君媱不禁勾唇一笑,这个爹也并不是笨蛋么。 “嗯,这里的瓦罐也带上,里面是我白天熬的大骨汤,凝固了的话,就舀出一些放在锅里热一热就能喝,给娘补一补。”说着,从灶台角落取来瓦罐,递给君正民。 拿在手心里,感觉沉甸甸的,也让君正民的心,跟着好似被填满了。 “唉,就放心吧,那我先回去了,你们吃饭吧。”说着拿着瓦罐和布袋就离开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25,性格不合 之后的事情,君媱并不想管,对于君家的事情,她是能不沾就不沾,否则难保会摘不干净。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百度搜索 所以,君正民回去之后应该怎么解决分家的问题,她知道算静等消息,如果这个便宜爹连这么小的事情都解决不了,那么以后她的事情,他势必是帮不上什么忙。 在这后面的两天,她每天清晨做好饭,然后带上水和干粮,就把两个小娃娃放在家里,她则是挎着篮子去往山里,继续采野蘑菇和木耳,每天都能弄上几十斤,而她之后还编了一个大点的篮子,每天不采到篮子放不下绝对不回来,木耳可以晒干了到时候用水浸泡之后照样食用,完全不用担心存放的问题,而这样也正好能够多赚点钱。 她这几天算过了,要想重新盖房子,按照她脑海中的想法,大约需要最少二十两银子,这算是很多了,毕竟是青砖瓦房,如果是木头的倒是能便宜些,大约也就十两左右,不过不保暖。 又到了五天一次的集市,君媱早上刚睁开眼,看着外面灰蒙蒙的还挂着星辰的夜色,伸了一个懒腰,准备穿衣服,谁想到身边的这两个小包子也赶忙睁开了眼。 “娘亲,今天我们要去赶集的吗?”巧儿揉揉眼睛问道。 君媱穿上衣服,看着她可爱的睡眼惺忪的样子,笑道:“是啊,今天也要赶集呢,娘亲要赚钱,咱们盖新房子住啊。” “盖大房子?”巧儿听完瞬间一双大眼瞪的更加圆溜溜,惊喜的看着君媱,下一刻就从被窝里钻出来,一头扎进君媱怀里,察觉到衣服上的凉意,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之后觉得好笑,忍不住在君媱怀里咯咯的笑个不停,“娘亲,巧儿要帮着娘亲赚钱,以后盖新房子。” “好,还是巧儿最乖了,不愧是娘亲的小宝贝。”她伸出手臂把女儿圈在怀里,那小小的软软的身子,即使隔着衣服,依旧让她心里一片柔软。 无忧这边,他自己穿好衣服,然后翻身下了炕,走进灶间,开始点火烧水。 其间,偶尔听到娘亲和妹妹的笑声不断传来,那张稚气十足的小脸上,都会忍不住荡漾出一抹可爱的笑。 等三人收拾好,君媱挎着两个大篮子,领着两个孩子出了门。 大槐树下,依旧人影稀疏,因为都是庄户人家,平时的口粮,蔬菜都是自己家种的,如果有想换点零花的就会趁着赶集的时候带到镇上卖掉,但是一般都会留着自己吃,毕竟谁的手里都没有难么多的余钱。 看到君媱母子三人走过来,几个或坐或站的都看了她们仨一眼,暂停了言语。 “君媱,来了啊,稍等一会,我爷爷很快就来了。”马氏看到君媱,笑着走到他们身边停下,笑着说道。 “平安嫂子,没关系,反正天还早,我们不着急。”她不在意的说道。 旁边的人看到马氏和君媱说话,都偷偷看几眼,有的看不过去,对马氏道:“平安媳妇啊,七叔咋回事?还在家吃饭呢?” 马氏看向说话的人,笑着解释道:“田婶子啊,还不是我奶,不放心我爷,非要说是到了时间再出来,能暖和一会是一会。” 听到马氏的话,说话的妇人就笑了,对着身边的一个妇人说道:“还是七婶知道心疼七叔,这么多年了,就没见两人红过脸,真是羡慕死人了。” 说完这句话,周围的人都纷纷点头附和,然后那复杂的眼神,不要钱似的纷纷落在君媱身上。 无忧和巧儿乖巧的站在君媱身边,不吵不闹,因为身上的是新棉花的棉衣,针脚密集,穿在身上贴身又保暖,两个小家伙也不觉得冷,两个小脑袋凑在一起,不知道在俏声说着什么,悉悉索索的如同两只可爱的小老鼠,让君媱看的不禁会心一笑。 马氏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君媱和她身边的两个孩子,前段时间见到这两个小娃子还干瘦枯黄,不过短短的五天,居然感觉好像变了似的,皮肤不再暗黄,显得格外的精神。君媱在泉水村,一直都是流言的中心,在家里她的婆婆教训小姑的时候,这个可怜的女人总会被当作典型,虽然她觉得她见到的君媱,并不如婆婆嘴里说的那么不堪,就冲着能忍受着那无数的流言蜚语生下两个孩子,就足以证明这个女子的与众不同。 “媱儿,出来的挺早啊。”远处,君正民肩膀上挂着一个布袋走了过来。 “外公!”两个孩子看到君正民,甜甜一笑叫道。 “哎,乖。”君正民伸出手在两个孩子的头上摸了摸。 “要去赶集?”君媱淡淡问道。 “嗯,只是去溜溜,你娘说你今天定是要去镇上的,让我来帮帮你。”然后指着她脚边的两个竹篮道:“这些就是吧?” “嗯,我一个人可以的,你就自己去逛逛吧,等我忙完了,你可以在七叔公那里等我,我买些东西你好带回去给我娘补补身子。”她并不是客气,只是明明自己就能做的过来,也就不打算麻烦君正民了,其实在她心里,她对这个便宜爹真的没有多大的感情,可能就是觉得,性格不合吧,她说一不二雷厉风行,他优柔寡断瞻前顾后。 谁知道君正民却摆手,“不用了,我也带的钱,等去镇上给你娘买点大骨炖一炖,前天晚上你娘说,你炖的骨头汤很好喝,还要抓几副安胎的药,你娘让我告诉你,她身体没多大的事了,让你放心。” 君媱点点头,“不用和我客气,只有骨头并不行,我买点适合孕妇吃的。” “哎,那行,那就中午我在七叔那里等你。”君正民听到她的话,忙点点头,只要是对杨氏的身体有好处的,他都不会拒绝的,更何况君媱还是他们的女儿。 父女俩在这里小声说这话,根本就不理会周围那些人各种各样的眼神,一直到有人说“车来了”,众人这才收拾起自己的东西,坐上了牛车,摇摇晃晃冲着青山镇的方向而去。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26,死了 等牛车一路摇摇晃晃抵达青山镇之后,时间也堪堪到了早上七点左右,远处金色的朝阳将整片无尽的绵延山脉,旷野,全部染上一层淡淡的金黄,如同仙境一般。特么对于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n倍,广告少 君媱领着两个孩子下了车,回头对君正民道:“我带他们去吃早饭,你也去吧。” 君正民摆摆手,说道:“我就算了,早上已经在家里吃过了,我先带着这篮子鸡蛋找个地方等卖掉,然后给你娘抓几服药。” “那好吧,等我忙完了就到这里找你。” “行,你带着他们方便?不行就让他们跟着我,反正卖鸡蛋也不是个繁琐活计。”君正民看着两个小外孙。 “我不要,我要跟着娘亲。”巧儿一听,忙上前抓紧君媱的衣袖,崛起小嘴不高兴的看着君正民。 看到她的样子,君正民也不勉强,毕竟小孩子嘛,都喜欢跟着到镇上到处逛逛,图个新鲜感,既然小家伙不愿意,他就笑着冲着娘三挥挥手,让他们走了。 照例在徐大亮的早餐铺子里吃了油条,君媱吃饱之后和徐家嫂子聊了一会,就提着篮子领着两个孩子,冲着福运酒楼去了。 刚走到酒楼门口,就见一个人冲出来,跑到君媱面前,笑道:“君娘子,你可来了,我们掌柜的可是等了好几天呢。” 说着,就热情的招呼君媱进去,等给君媱让了座后,他赶忙冲进后院,去喊曹掌柜的去了。 前后不过一两分钟的时间,就听见急促的脚步声,然后就是曹掌柜那爽朗利索的声音,透着一股中气十足的喜悦,“哎哟,君娘子你终于是来了,我整整等了三天,再不来我可是真的要到处去打听你家的地址了。” 君媱站起身,笑道:“曹掌柜,庄户人家平时也不方便,所以就趁着这次赶集过来看看,问一下我上次送来的东西卖的是否紧俏,你这次是少买一点还是多要些。” 曹如行忙招呼她坐下,然后抬手示意旁边的少年上茶,然后叮嘱他给两个小孩子上点点心,这才开口对君媱道:“自然是有多少要多少,说实话你上次送来的蘑菇和木耳,我只是卖掉了一半而已,余下的一般送到了京城东家手里,谁想到东家老太太很是喜欢,所以还要让我继续供应着,我是觉得这次你能否告诉我一个地址,既然君娘子来镇上不方便,我可以遣人去你家里收,不知君娘子意下如何?” 君媱心里已经明白,木耳也蘑菇的销路绝对不会是问题,现在的问题就是她每次来镇上实在是不方便的很,所以既然曹掌柜说出这么一个一举两得的主意,她也就笑着同意了。 “我觉得很好,就这样吧,我只能再继续供应一个月,这一个月你平均每三天去一趟,每趟我给你五十斤蘑菇,五十斤木耳,之后就会因为季节的问题,这两种野味也就断了,想要就只能等到明年了。”她解释着。 曹如行边听边点头,等她说完,微忖道:“君娘子,不知你这两种野味,是否只供应我们福运酒楼?” 君媱挑眉,淡淡道:“自然!” 似乎是察觉到了君媱的疏离,曹如行却并不显尴尬,“君娘子别介意,毕竟都是为了双赢,曹某问的有点不合适,请见谅。” “无妨!”君媱点点头,依旧简单明了,然后指指身边的两个布袋和一个大竹篮道:“这些你先过秤吧,之后每三天去一趟,我就住在泉水村,在村头的那间茅草屋,不用进村就会看到。” “好!”曹如行点头,笑道:“有了君娘子这句话,曹某就和君娘子做下这个长期的买卖。” 之后曹如行对站在他旁边的少年道:“青云,带着君娘子的这些山货进去过秤。” “是,掌柜的。”青云笑着上前一把提起面前的东西,转身去了后厨。 曹如行悠闲的喝着茶水,偶尔还会看着面前的两个小家伙几眼,他们两个很明显比上次见到的时候圆润了一点,虽然那个小丫头的头发还是枯黄,脸色却好了很多。 “君娘子,这种事情怎么不让当家的出来?”他有点好奇了。 谁知道君媱眼皮都不抬,轻启朱唇道:“男人死了。” 曹如行眸色一暗,心里有点吃惊,没想到居然是个寡妇啊,难怪会带着两个孩子这样抛头露面。 如此与众不同的女子,这样的命运也委实太过可惜。 很快,离去的青云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纸包,上前递给曹如行道:“掌柜的,孙师傅已经过了秤,总共七十六斤,这里是七两六钱银子。” 曹如行接过银子和纸包,放到桌上推到君媱面前,笑着说道:“君娘子,这是你的银子,另外这里是两封我从京城带来的点心,你带回去给两个孩子吃吧。” 君媱接过银子,对于点心并没有推拒,毕竟这也是曹掌柜的交好,她没理由拒绝,现在两人也算是合作伙伴,互相赠送点东西,也说得过去。 “既然这样,那我带两个孩子多谢曹掌柜了。”她礼貌的点点头,却并没有福身,毕竟上辈子她是人上人,所有人都对她卑躬屈膝,轮到她,她觉得有点困难。 “君娘子客气了,你的这两个孩子很乖,我很喜欢。”他的孙子也就这么大,却被妻儿惯的活似一个小霸王,好在他并不在京城,否则真要狠狠的管教一番不可。 君媱勾唇一笑,有人夸她的孩子, 见他这么着急的样子,君媱也不吊胃口了,让夏月送上五张菜谱,这都是回来的路上写的。 “曹叔,这次给你五个菜谱,等明天中午做了咱们尝尝,若是可以就开始出售吧。” “行,那感情好。”曹如行拿起菜谱,折叠好放在怀里,准备回屋再看,“你们是不是赶了一天的路?赶紧回房休息吧,我让两个老家伙给你们做点吃的。” “那行,如此就麻烦曹叔和两位师傅了。”君媱笑道,这晚上可不是没吃饭么,现在估计马都累了,更何况是人呢。 深夜,君媱躺在榻上,这上下眼皮直打架,可是却依旧不想睡觉。 “你在强撑着做什么?”一道戏谑的声音,在床边响起。 君媱心里一突,但是转而就放松了下来,睁开迷蒙的眸子看着坐在旁边的男人,依旧是俊逸出尘的五官,依旧是坚实挺拔的身躯,依旧是玄衣锦袍,依旧是那张让她喜欢的笑容。 “不想睡过去,我想两个孩子。”她哑声道。 宁月谨轻笑,嗓音醇厚魅惑,俯身在她唇边轻轻一吻,“放心吧,两个小家伙都很精神,无忧的学业还是那么好,宋先生经常夸他,而武功也让竹影很是敬佩,咱们的儿子领悟力是极高的,巧儿也一样,不过字写的是越来越有模有样了,还给你绣了一个帕子,准备你回来的时候送给你。” 听着他的话,君媱渐渐变得欢喜,然后伸出手臂圈住他的腰,臻首枕到他的腿上,还如同一只小猫般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宁月谨苦笑,“君媱,你这是在折磨我。” “哪有!”只不过是枕着他的腿而已。 “我会把持不住。” “你是男人!” “我还没证明过不是。” “五年以前就证明了。” “那个时候你还小。” “那也证明了,否则哪里来的两个娃。” “君媱,我还想证明的再彻底一点!” “大丈夫一言九鼎。” “我当初只答应过你,在你成功之后娶你,可没答应在你没成功之前不碰你。” “你这是要耍赖的节奏么?” “我是男人!” “我他妈知道你是男人,你也,唔” 话没说完,红唇被堵住,然后就是一阵你追我逃的动人戏码。 良久之后,双唇分开,男人呼吸灼热,女人气息如兰。 “宁月谨,你无赖!” 宁月谨却没反驳,起身脱去外袍,然后抱着她躺到榻上。 “坐了一天马车,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一个多月没见,这份思念宁月谨还是第一次体会,每个午夜梦回,她的身影总会在自己脑海中萦绕,一颦一笑,如同病毒一般见缝插针,无孔不入,迅速在他的心里安营扎寨,嚣张的宣誓着他的归属权。 这个女人,着实可恶。 看到怀里很快就熟睡过去的女子,那清浅的呼吸,那散发着淡淡幽香的娇躯,让一向自制力惊人的宁月谨还是忍不住冲动起来,不得已只得用内力拼命的压下去,然后再压,继续压,狠狠压。 宁二爷真的很悲剧,他不断的想着,等到可以吞掉她的那一天,她定会狠狠的教训她一番不可,以疏解这段日子的悲催。 君媱睡的别提有多好了,而宁月谨大概比见不到君媱更加的痛苦。 清晨,当她睁开眼,就看到身边那睡的沉稳的男子,在朝阳的投射下,虽然隔着厚厚的床幔,依旧能清晰的看到他俊美儒雅的五官。 抬手,轻轻的抚上那道剑眉,然后是卷翘的睫毛,真的好长,如同蝶翼一般,之后是肤质细腻的脸颊,然后就是那张吻过她很多次的薄唇,都说薄唇的男子一般绝情,可是这个男人却是真的薄情,但也是最深情的,是吧? “嘶”一道尖锐的疼痛过后,就是一股酥痒。 “宁月谨,你属狗的啊,怎么还咬人啊?”君媱怒,忙不迭的收回手指,上面有两道很清晰的齿痕。 宁月谨并没有刚睡醒的惺忪,眼神清澈而惑人,“是你先偷袭我在先的。” 君媱在他衣服上擦了擦手指上的口水,然后侧卧,曲起手臂撑在一侧,看着他,道:“你可是王爷哎,还是天启国唯一的亲王,应该自称‘本王’才对!” 真是的,总是“我我我”的,他一点都不自重。 “你有把我当王爷吗?”宁月谨挑眉,这个笨女人,还真是喜欢找茬。 君媱翻了个白眼,嘴角一瞥,“切,什么王爷,真喜欢那就闪一边去。” 某人无语望天,果然古人诚不欺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我听薛离尘说,你的王府可是极好的,到底有啥秘密?”想到当初薛离尘的话,君媱突然问道。 “也没什么,不过是住人的宅子罢了。” “不是吧?”君媱挑眉,“若只是普通的宅子,那家伙会那么说?那语气,别提有多酸了,恨不得鸠占鹊巢。” 曲起手臂,宁月谨和君媱面对面,看着她清丽的容颜,他在她唇边偷了一个吻,“府里有座四季阁,建在一座湖水之上,依兰阁里兰花常年开放,揽月阁内莲花全年盛开,千露阁有七色秋菊,落梅阁寒梅不败,其他并无什么特色。” 君媱听了,却是被勾起了好奇心,这世间真的有如此奇特的地理环境,而且还是在湖水之上,这是个人都会好奇吧。 “真想去看看!”她小声嘀咕一句。 宁月谨是何许人,自然是听的一字不差。 “若是想看,等有时间,我带你回京。”他宠溺一笑。 “等你事情都办完吧,这次去南边,我也听到了不少的传闻,听说大皇子暗地里招兵买马,其他几位皇子也不遑多让,这天启国还真是不安生啊,看着表面平静,其实暗里早已经汹涌异常了,这要是真的打起来,我的生意会不会受影响啊。”想到可能发生的事情,君媱很不高兴。 “绝对不会!”宁月谨郑重说道。 这可是关系到他的福利,哪怕是将那几个小老鼠挫骨扬灰,他也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的。 谁敢阻他娶妻大业,他定治他悔不当初! 君媱大姐头抬手拍拍宁月谨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如此甚好,阿谨啊,你可是任重而道远啊,定要护的我等平民百姓,生意兴隆,财源滚滚,拜托了。” “你真的喜欢做平民百姓?”他没有计较她不伦不类的语气,戏问道。 君媱愣了一下,随后扬眉,“我做啥都行,只要能赚钱,不管做啥,头顶上没有那个天下第一首富,我就不开心。” “如此的话,只要你做了天下第一首富,就算是做谨王妃,你也不反对?” “你舍不得你的王爷身份?”她皱眉。 “可有可无。” “我也是无所谓,但是王府后院女人如山,我可不想和其他女人去争一个男人。”她恶心。 “我也不喜每天身边睡着不同的女人。”他更恶心。 “我也不想我的男人被别的女人惦记着。”她心焦。 “”宁月谨沉默了,这个他可控制不住。 虽然不是个自负的人,但是自己在京城的地位如何,他心里还是和明镜似的。 “这个我控制不了。”宁月谨也心焦了。 “我觉得也是!”君媱点点头,“不过能让别的女人看着我的男人,只能看不能吃,那种感觉想必一定很爽。” “如此也就没有什么问题了。”果然是他宁月谨看上的女人,就是如此的与众不同。 试问,在整个天启国,有哪个女人敢对自己的男人说不许纳妾之类的,独宠一人之类的,绝对会被口水淹死,但是他就喜欢她的个性。 喜欢她的霸道,喜欢她的无理取闹,喜欢她的乖张 ,喜欢她的一切。 “宁月谨,你真的不会变心?哪怕我老的头发掉光,牙齿全没了,你也不会变?”她突然一阵伤感。 “不会,到时候我定也是个老头子了,那时候也没人喜欢我了,你不是更放心?”抬手,将她揽入怀中,在她光洁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 “我也不知道,总觉得心里好像吊着什么,乱七八糟的。”阴影,绝对是阴影。 那个该死的渣男,她捻爆他八辈祖宗,靠之。 “你是太累了,不知道该想什么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还是交给我,你只管做你想做的事情,等一切都结束了,我就带你去游历山川大河,咱们看遍天启国的美景。”已经错过了那么多年,他不会再错过一次,君媱是个自傲的女子,她不会给人第二次机会的。 “这个注意好等等,你说除了天启国,还有别的国家吗?” “自然是有,除天启国外,还有两个国家,一个是圣辉国,一个是大齐国,不过位置比不上天启国优越,而前段时间来朝的太子,正是大齐国的储君。” “那有没有和咱们长得不一样的人?比如蓝眼珠啊,比如黄头发啊等等。”外国人,有吗? 等君媱说完这话,宁月谨看君媱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你怎么知道?” “真的有吗?”果然,虽然是历史上不存在的国家,但是依旧没有逃脱出地球的范畴,可能是平行世界吧。 “有!”他点头,“十多年前,那还是先皇在世时,就曾经有这么一群人,撑船而来,据说是从海的另一边过来的,航行途中偶遇海涛,被人救起,就是你说的那种人。不过你是如何知道的?” 他们说话所有人都听不懂,若不是其中有一个通晓天启国语言的人,他们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呢,走在路上都会被人当作妖怪。 “你管那么多,自然是有我的途径。”君媱戏谑一笑,“那些人有说撑船是要去哪里的么?” “只说是游历,每到一个国家就用他们的东西和别国交换,在天启也一样,用一箱珠宝交换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果子,虽然说了该怎么吃,可是却没有教授种植方法,也只当是果子了。” “那果子是什么样子的啊?” “奇形怪状的,不过吃起来还是不错,都过去那么久了,早就已经不记得了。”宁月谨笑道,只是因为不上心而已。 “咚咚”外面敲门的声音。 “东家,您醒了吗?”是秋菊的声音。 “不用伺候了,我现在还不起。”君媱冲着门说着,她从来不会注重一些约束人的礼仪,想睡就睡,想拼就拼,这才是她君媱的性格,生的平凡,活得洒脱,死的其所。 “是!” 门外恢复平静,她又懒洋洋的仰躺在榻上,“等我的愿望达成了,我一定要天天这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什么时候起床就什么时候起床。” “好,都依着你。”宁月谨看着她俏皮的样子,忍不住笑的荡漾。 这一天,是君媱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赖床,也是宁二爷活了这么大岁数的第一次。 一直到巳时初,两个人才从榻上起身,各自洗漱之后,宁月谨离开了酒楼回了梅花山庄,而君媱则是来到无名居,翻看着一本山河地理游记,边等着自己家的儿子。 中午,青云驾车去接回了无忧和宁子晨,依照曹掌柜的话就是,若是青云不过去接,这两人难保不会再书肆里用午餐,只不过接回来的不是两人,而是三人。 “娘”一个小小的身子,冲进无名居,然后如同一枚小炮弹一般直冲进君媱怀里。 她张开双臂,一把抱住无忧,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看到他红润健康的小脸,以及健壮不少的小胳膊,心里别提有多骄傲了,这是她君媱的儿子。 “想不想娘!”她笑问道。 “想,可想了。”他用力的点头,“妹妹也是啊,天天在家掰着指头等着娘回来。” “娘昨天晚上很晚才到的,就没有回去,想着在这里等着你下午咱们一起回家。”她笑着解释道。 “嗯,无忧知道哦,娘是不想打扰外婆他们休息。” “就你机灵!”刮了刮儿子的小鼻头,然后抬头看着站在一边笑眯眯看着他们的宁子晨,问道:“子晨长高咯。” “是嘛是嘛?真的有长高吗?”宁子晨瞪大眼睛问道。 “嗯,真的。”果然是个孩子。 “君娘子可是有什么好菜?”宋清尘走了进来,笑着问道。 君媱看到一派儒雅的宋清尘,忙让他坐下,“看来宋先生是闻着菜香进来的。” “那是自然,君娘子一手好厨艺,宋某甚是念叨。” “就是哦,先生总说家里婆婆的手艺变差了。”无忧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看着君媱说道。 娘亲回来了,真好。 “那可是,娘的厨艺好不好,咱家无忧最是知道了对吧?” “嗯!”小家伙兴奋的点头。 “既然如此,中午正好有新彩色,宋先生有口福了。” “如此甚好,宋某就厚着脸皮留下来了。”宋清尘的口味很刁,只要好吃,不管是山里的野菜还是天上地下的,他都能吃。 “听说君娘子去了南边,那里现在如何?”曾经担任翰林院大学士的时候,也曾经随着皇帝南下,所到之处也是很多。 “还不错,人口繁多,经济繁荣,比咱们这里是只强不弱,而且百姓的生活普遍很高,舍得吃穿。” “是啊,想必君娘子这次的南下,必定会赚的盆满钵满的。”宋清尘感叹,奇女子也。 “那就多谢宋先生吉言了,希望如此。”君媱柔和一笑。 中午,宋清尘尝到新菜色,果然是眼睛一亮,随后就和一起用餐的曹掌柜喝起了小酒,好在现在已经进入五月天,这昼长夜短,而且中午还有个休息的时间,否则宋清尘是不会喝酒的,以防下午无法给无忧授课。 而直到今天说起这件事,君媱才后知后觉的响起,这个时候按理说兴哥儿该放榜了吧? “宋先生,不知今年的县试可否放榜?” “还要等个十几天,都是每年三月底开始开试,六月出放榜,为时两月有余。”宋清尘说道:“君娘子有嫁人今年下场?” “是啊,是我母亲家表弟,今年下场试试手,不行的话就再等三年。” “原来如此,只是不知今年的考题会是如何。” “考官是徐应龙哦!”宁子晨突然说道。 而宋清尘听到这个名字,愣了一下,随后就惋惜道:“那就不好说了,这位徐大人性格好大喜功,辞藻讲究华丽飘忽,若是你表弟个性不懂得变通,那就希望不大。” 君媱听了,却是淡淡一笑,“那可说不好!” 那个小家伙,绝对不是个不懂得变通之人,反而特别的机敏,此次中选的机率应该很大,当然如果在事前打听一下考官的性格的话,君媱的想法就是,那个小子绝对会努力抓住一切机会的。 宋清尘听了君媱的话,没有说什么,只是继续喝曹掌柜的喝酒,小酌怡情么。 等君媱等人用过午餐之后,宋清尘就被青云送回了书肆休息去了,而无忧也和宁子晨去了无名居小憩,君媱却是去了厨房,和两位大厨说了一下饭菜的不到之处,就直接回到了香扇阁,继续午休。 下午,等她被夏月喊起来的时候,旁边的无忧已经下课了,正和宁子晨坐在软榻上说着话。 “放学了?”她打着小呵欠问道。 “嗯,今天先生说娘亲回来,特意给儿子早早下了课。”无忧解释道。 问了时间,君媱就发现,却是比平时早下课半个时辰。 如此,君媱就让夏月收拾东西,一行人告别了曹掌柜,分坐两辆马车,朝着泉水村疾驰而去。 屋里,杨氏正和秦婆子说这话,旁边巧儿午休刚起没多大会,此刻正坐在那里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春兰拧湿了帕子,小心的给她擦着脸,直到擦干净 了,小丫头才恢复了一些精神。 “巧儿,昨晚没休息好吗?”杨氏担心的问道,今天可是睡了一个半时辰啊。 “嗯,昨晚巧儿梦到娘亲了!”小丫头嘟着嘴,“外婆,娘亲怎么还不回来啊?” 这都走了好多好多天了,她真的好想娘亲哦。 杨氏心里顿时一酸,不禁埋怨起女儿来,这都走了一个多月了,愣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家里人能不担心么。 这赚钱虽然是好事,可是一时半会也赚不完啊,就这么让女儿整天念叨着。 “巧儿乖,娘亲很快就会回来的,你娘临走时你可是答应的好好的,在家里会听话,难道你忘了?” “巧儿没忘,可还是想娘亲啊。” 看到小丫头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屋子里的三个女人都不禁心中不是滋味。 “夫人,夫人夫人,东,东”冬梅气喘吁吁的冲进来,那手指还颤巍巍的指着外面。 “冬梅,怎么这么没规矩。”秦婆子喝到。 “哎哟,秦妈妈,是东家回来了。”冬梅经过这段时间的调教,已经变了性子,虽然不至于和秋菊那般跳脱,却也恢复了少女的天性。 而冬梅这话一说完,一屋子的人都愣住了,甚至有了一种幻听,她刚才说啥? “你说啥?冬梅,再说一遍。”杨氏急促的问道。 “夫人,是东家回来了,这回马车应该都到家门口了。”冬梅笑嘻嘻的重复着。 然后就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麻利的爬下炕,嘚嘚的冲着外面跑去,连鞋子都顾不得穿了。 春兰一看,顿时哭笑不得,拿起巧儿的小绣花鞋,就跟着跑了出去。 “小姐慢点,别磕着,再着急咱也得穿鞋不是。” 巧儿一听,反倒是跑的更快了。 “春兰等等啊,娘亲回来了,你听见了吗,娘亲回来了呢!” “是是是,听见了,可是小姐这样,万一东家看见,可不得心疼了啊,咱们先穿上鞋子。”春兰快无奈了,这个大小姐诶。 “哦,那好吧。”飞奔出去的小炮弹一下子停住,然后伸出一只小脚丫,让随后跟来的春兰给她穿上鞋子。 她不要让娘亲担心! ------题外话------ 今天没有二更!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74,说亲 远处,那栋规整的庭院已经跳入视线,等距离家门口不过十几米,一个穿着粉色衣裙的小丫头,欢快的跑了过来。舒悫鹉琻 “娘亲,娘亲” 掀开车帘,看着那飞奔而来的小丫头,君媱这心都一下子化成了水,是她的宝贝女儿。 “周叔,停车。” 待马车一停下,君媱跳下车,半蹲下身张开手臂,接住了女儿那小小软软的身子。 “呜呜,娘亲,巧儿好想娘亲,呜呜” 没见着的时候还好,如今娘亲就在自己面前,一个多月没见,小丫头这满腹的委屈顿时就忍不住了,哇哇大哭了起来。 君媱眼眶也忍不住湿了,说实话这一个多月她过的也不好,每天晚上都想着家里的两个小家伙。 “巧儿乖,不要哭了,娘亲这不是回来了嘛!”拍着哭得哽咽的女人,她柔声安慰道。 “那娘亲以后都不要离开巧儿好不好?”小丫头的眼睛都红了,水汪汪的好像两颗剔透的红玛瑙。 “好,以后娘亲去哪里都会带着巧儿的。”这个可爱的小丫头,总是能温暖到她的心底。 之后君媱抱起小丫头,缓缓朝着屋里走去。 “都是懂事的姑娘了,怎么还喜欢哭鼻子,脸红不脸红啊?” “巧儿也知道不好,可是看到娘亲,忍不住嘛。” “嗯,没关系,在娘亲面前,怎么哭都好,别忍着。” “那在别人面前呢?” “在别人面前绝对不许掉眼泪哦,女儿家的眼泪可都是比珍珠还珍贵呢,绝对不能让外人看到哦。” “嗯,巧儿知道了。” 刚跨进院子,就看到杨氏也已经收拾一新走了出来,看到君媱忙小跑上前。 “回来了?怎么样,还顺利吗?没发生什么事吧?” 君媱见杨氏那关切的眼神,柔和一笑,“能有什么事啊?还是娘希望发生什么事?” 杨氏一顿,心里有点不甘,她自然是希望发生什么事情了,最好是给她带个女婿回来。 “能希望发生什么事啊,不过就是随口问问。” “咦,那个漂亮的姑娘是谁啊?”杨氏一眼看到了君媱身后站着的杜芊芊,不能怪她眼尖,实在是这个姑娘着实漂亮,自己女儿站在她身边,完全一点都不显眼,这让杨氏的心里有点不喜。 “芊芊,我在南都城买下的侍女,以后就跟在巧儿身边。”她解释道,“芊芊,你平时就教教我女儿四艺吧。” “是,东家,芊芊定会尽心尽力侍奉小姐的。”杜芊芊柔美一笑,之后看着巧儿,笑着说道:“小姐,婢子叫杜芊芊。” 巧儿有模有样的点点头,“芊芊,跟着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在场的人,全部就沉默了。 “噗哈哈哈,笑死我了,小堂妹你真的很可爱啊。”宁子晨捂着肚子,笑的前仰后合,就差点瘫坐在地上。 而无忧也是捂着嘴,笑的如同一只可爱的小狐狸。 “吱吱——”再敢笑小白的主人,小白咬你们咯。 一道银光划过,一只雪白的只有手掌大小的银貂出现在巧儿的肩膀,冲着宁子晨和无忧呲牙咧嘴,蓬松的尾巴都站了起来。 “小白,别生气哦。”巧儿戳了戳小白的额角。 小家伙顿时尾巴就软了,绕到前面扫了扫额头,之后谄媚的舔着巧儿的小脸,吱吱的不知道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这独特的一幕,除了伺候巧儿的春兰和冬梅,其他人都不禁看的入神。 小丫头娇俏可爱,粉雕玉琢。银貂小巧玲珑,这一对凑在一起,想不惹人注意都难。 春兰轻笑着走到杜芊芊身边,道:“小姐很好的,我们刚来的时候,她也偷偷这么说过,安心在这里住下吧,君家上下所有人都和一家人是一样的。” “嗯。”杜芊芊原本心里还真是有点忐忑的,尤其是自己长得比主子漂亮,这在所有大户人家都是不被容许的。 之后,君媱先让他们聊着,自己则是直接去了小吴山。 鱼塘边上,君正民蹲在池塘边,看着那一只只渐渐变色颜色的小鸭子,和不时跳出水面的鱼儿,那脸上的笑容别提有多灿烂了。 “爹,长大了不少吧?”君媱走上前,在他身边蹲下,一起看着那渐渐冒出来的荷叶,青翠欲滴,看来夏天必定是个很美的荷塘。 君正民愣了一下,接着就笑呵呵的说道:“我家闺女回来了,怎样,这一路很顺利吧?” 君媱竖起大拇指,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炫目至极,“这是肯定的,也不看看我是谁。” 看到女儿这样子,君正民不禁感到特别的骄傲,曾经是那么内向软弱的一个姑娘,如今居然存下了这样的一份家业,作为爹娘,他们是高兴的。 “你这丫头!” “怎样,是不是长大了不少啊?” “可不是,没想到平时不过是些草啊,鸭子的粪便啊啥的,居然能长的这么好。”君正民不解,这到底是咋回事啊。 “嗯,等秋天的时候,咱们就可以吃到肥鱼和螃蟹了。”想到那肥美的红烧鱼,酸辣鱼等其他菜色,她就不禁流口水。 “是吧,不知道这些又能买多少银子。”君正民也是笑的合不拢嘴。 看到他那么温暖的笑容,君媱不禁问道:“爹,若是你有很多很多的钱,你想做什么啊?” “这个”君正民顿住,是啊,要那么多钱做啥?够花就行了,这个问题他真的没有想过。 “也不用很多,我和你娘两人,平时种种田,种点蔬菜,每年最多也就能花个二三两,就咱们现在这些钱,也够咱一家不知道花多久了。”他的想法很简单,只要一家人能在一起,和和美美,没病没灾,这样他就非常的满足了,“那你呢,你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君媱勾唇一笑,“自然是做天下首富,爹你不知道吧,我就是喜欢看着万千银钱从我手中划过的感觉,那种出手细滑带着极致微涩的感觉,绝对是世上最畅快的享受。” 没错,她要的并不只是钱,还有那种创业过程的快感,当然这个快感必须是有回报才可以,无用功从来都不是君媱做的,曾经让君媱最快活的事情,就是看到动产和不动产,那日渐增加的数字,一千三百亿的动产和八百多亿的不动产,是君媱五年来的全部心血和继续,自己死了,那个畜生是不是觉得以后那些钱就是他的了?呵呵,别开玩笑了,哪怕她爱的连命都丢了,但是对于金钱天生的敏感,她早就在登上世界富豪榜第二的那一天,就立了遗嘱,只要她一死,名下所有的资产全部捐献给慈善事业,不是她矫情,而是以后也想让后代享受那种让她为之一生奋斗的胜利快感。 君正民怔怔的看着君媱,那眼神中无法掩饰的冰冷和无情以及一抹让人胆颤的“温和”笑意,让他觉得似乎有一股猛烈的寒意,让他瞬间全身都要麻痹了。 “媱儿”他失声高呼。 “!”君媱回过神,看到君正民那略显苍白的脸色,眨眨眼,轻轻一笑,遂问道:“爹,什么事?” 君正民无语,他此时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刚才君媱的样子似乎很不一样,让他从心底感到一股寒意,可是现在 大概是出现了什么幻觉吧!君正民兀自如此安慰着自己。 “那享受了之后呢?那么多钱你怎么花?”这才是重点吧,就现在他们家的银钱也有一百多万了,真不知道要买多少菜才能花完。 “很简单啊,建一栋超大超奢华的宅子,穿云锦,吃山珍,出门有金马车,然后让你和娘过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你说好不好?” 君正民嘴巴开开合合,听到女儿的话,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良久之后他才终于吐出胸口的一口闷气,“那种日子,我和你娘才过不习惯呢。” 君媱笑笑,没有再说什么。 世上任何事都没有不习惯的,只要出现了某 种事物,或者是别的什么,自然有它出现的理由,就好比当初谁会知道螃蟹是可以吃的,只有尝试了才会发现各种的奥妙。 她从来不排斥富人,只会在心里责怪自己没本事。 她也不会厌恶什么恃强凌弱,狗眼看人低之类,那只是因为你太弱了,给了别人欺负你的机会。 “爹,我先去作坊看看。”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玲珑的身子似乎有了点味道。 “嗯,去吧,晚上让家里做些你喜欢吃的,好好补一补。”君正民点点头,这出门在外一个多月,也不知道吃的好不好。 这是每个做父母的通病,子女在外归家,等待他们的总会是父母殷切的关怀和一桌丰盛的饭菜,还都是子女们喜欢吃的。 作坊内,如今依旧是那些婆子,二十多,但是每个人的上手熟练程度已经很高了,最厉害的正是马氏,每天最多可以做出八十多斤的腊肠,这已经是个极限的数据了,而那个月马氏带回去二两多银子,更是让老爷子很是高兴,但是老爷子却是让她自己存着,等以后给他们的孩子娶妻用,因为她没有了老婆婆,所以虽然没有分家,平时也算是自己吃自己的,而老爷子则是谁家做了好吃的,就去谁的屋里吃,七叔公家里也算是没有分家却过的很温馨的家族。 “二婶子,你说君媱那丫头咋还不回来啊?这都走了一个多月了。”马氏问道。 林氏灵活的将肉塞进竹管,然后用筷子往里戳,之后再继续这同样的动作,听到马氏的话才放慢了动作,“谁知道呢,我也就半个月前去了你三叔家一趟,听说还没有信呢。” 徐氏抬头道:“也是,一个女子在外面,终归是有点让人不放心,君媱妹子就是个大胆的,否则咱们还在家里整天围着锅灶转呢。” “是啊是啊,俺上个月带回家快二两银子,直接就给儿子买了布,扯了新衣裳,还给公公婆婆也做了,公婆说亏着君媱开的作坊,否则哪里有这么多银钱啊,还时不时的会给咱腊肠回去吃,这么好的活计,还真是好呢。”一个中年婆子插进话来。 “若是真的有那么好,各位婶子嫂子可都要多多努力啊,如果做的好的话,咱们年底还会有很丰盛的年货呢。”君媱笑眯眯的走了进来。 “君媱,你这丫头终于舍得回来啦?还以为你看上那边比咱庄上好,舍不得回来了呢。”马氏豪爽的笑道。 “媱儿,回来啦!”林氏也是笑着点头。 “是啊,婶子们,几位嫂子,怎么样?还习惯吗?” “怎么能不习惯。”马氏大笑,“有了这作坊,等俺儿子成亲,可是能存下不少的银钱啊,一定给他找个最好的媳妇。” “你这小媳妇,儿子才六岁,就想那么远了。”有婆子打趣道。 “这有啥不好的?”马氏对着那人一挑眉,“秋婶,你媳妇现在可是怀上啦,你这不也还在赚钱嘛。” “那可不是,为了俺那还没出生的小孙子,俺可不得努力赚银钱,以后要花的地方多了去了。” “东家!”在旁边房间的梁全走了出来,笑着跟君媱行礼。 “梁叔,这段时间辛苦了。”她点点头,然后走进里间,“梁叔,把这段时间的账目拿来我看看。” “是!”梁全应声,从旁边一迭账册之中,取出下面的三份,递给君媱,“东家,这其中一份是这段时间腊肠生产的数量,这一份是各家酒楼来取货的账目,这一份是所有收入的账目。” 君媱接过来,一本本的翻看,她看账本的速度很快,即使梁全记账的方式和她完全不一样,但是天生对数字敏感的她,可以将这些数字印在脑子里,然后迅速的整理出精确的数据。 十几分钟之后,她合上最后一本账目,笑道:“两个月,咱们作坊的收入是四万三千两,梁叔,辛苦了,看来咱们的腊肠算是买的很畅销。” “嗯,老奴也是这么觉得,每天都有马车来取腊肠,好多酒楼的掌柜的都要求要加量,不过因为东家的叮嘱,全都被老奴回绝了。”梁全也很高兴,果然,这种同甘共苦的感觉是最好的,哪怕是每月领着二两银子的月钱,但是其他的事,东家和老爷夫人都想的很周到,不论是衣裳还是吃喝,都掌握的很好,剩菜剩饭也没有浪费,后院夫人养得那几口小猪,可是吃的很香。“做得好!”君媱点头,“梁叔,我不在家的这段时间你们也都辛苦了,这个月你们的月钱都翻倍,当然晚上也让柯婶子多做几个菜,你回去也和今天新来的周叔喝几杯,他是咱家新来的车夫。” “如此,老奴就多谢东家了。”听到有新来的男人,梁全很是高兴,毕竟嘛,老爷虽然也是,毕竟是主子,而老乔大部分的时间都住在外边,而后,家里就都是一些婆子姑娘,根本就没人和他喝点小酒,总觉得这日子少了点什么。 当天夜里,君媱家热闹非凡,毕竟东家外出归来,家里总是要热闹一番的。 灶间里,热火朝天,柯婆子和几个丫头都在里面帮忙,而老君家君正泰和林氏也过来了,君正民看着外面在灯笼的映照下,光亮的庭院,以及那漆黑的夜空,总觉得心里缺了点什么。 “爹在家里呢,娘也被关了起来,每天就是兰儿往里面送点吃的,中间她也帮着娘求过情,不过每次提起来,爹都会发一顿火,闹到现在,家里人都不敢提了。”君正泰站在他身边低声说道。 “爹这次也是真的生气了,否则怎么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君正民感慨。 虽然那个娘让他很是无奈,可是对于老爷子,他是一直都很敬重,在众兄弟心里,老爷子的分量都差不多吧,不过也有点不一样,那是曾经在老爷子羽翼下,如今都被分了家,一离开之后,那种自己当家作主的感觉就让其中的人迷了心,以后终究是会吃亏的。 “二哥,这次回去,给老爷子带一份吧。”他没有说把老爷子接过来,只因为君媱心里定是有疙瘩的。 其实,只能说君正民自己想歪了,现在的君媱早已经从里到外大变身,对于当初的事情,她只会同情,毕竟是食古不化的古人,家族出了这样一个女子,未婚先孕,这在任何家庭都是一件大丑闻,被赶出家族也并没有什么值得同情的。 君媱不想和老君家有交集,最主要的就是在刘氏和那几个叔伯身上,万一以后熟了,君媱势必会成为那块肥美的肉,谁都想有事没事的来啃一口,那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她怎么可能做。 讨厌君老爷子什么的,她根本就没有那种想法,只不过是当成了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老人而已。 “这个自然是可以。”今晚只有老爷子和君兰儿在家,而这些日子,老爷子都是和君孝贤一起吃饭的,自己儿子晚上也是在老爷子屋里睡觉,幸亏他家的儿子是个孝顺的。 “爹也不容易,在村里风光了一辈子,谁想到临老了”君正民没有说完,不过那话里的意思两人都再明白不过了。 临老了,居然让整个老君家近乎毁在了老太太的手里,这还真是讽刺。 “也还算不差,至少三弟你现在过的很好,就算看在你的面上,咱爹在村里还是会和以前一样的,也许更风光也说不定。”君正泰说笑。 “你们兄弟俩说啥呢,就快要开饭了,也都给你们把饭菜装进食盒里了,提回去和老爷子一起喝几盅吧。”林氏和杨氏走进来,每人手里都拎着一个食盒,林氏的手里面还提着一坛酒,上面贴着一张纸,之上写着三个字:竹叶青。 君正民心里一下子就明白了,看着妻子那张盈着笑意的脸,不禁滑动了几下喉管,想说什么,却终究是没有说出来。 “素兰,辛苦了。”走上前,接过她手里的食盒,发现分量不小,里面的菜看来很不错。 “啥辛苦不辛苦的,这些菜都是荷花做的,这就还是媱儿从南边带回来的,说是很好喝,我也不知道,总之你们就带回去陪着爹一起吃点吧,晚上要是喝多了,就在那里睡下。”这样的日子,杨氏怎么会忘记老爷子。 “哎,知道了,若是平常时间我还没回来,就表示我在那里睡下了,你们就落锁睡觉吧。” “行!不过你也别和太多,省的明早头疼。”杨氏关切的叮嘱着。 “放心吧,我都知道。” 等两兄弟走了,林氏才笑呵呵的看着杨氏,“你们俩这恩爱的,真是少有啊。” 杨氏的脸顿时就红了,嗔怪的睨了林氏一眼,“二嫂就知道乱说,夫妻本应该这样,有啥少有的。” 林氏点点头,“你说的对,夫妻本应该这样。” 一路 上,两兄弟聊着天到了老君家,上房的灯很暗,只有书房的一盏灯亮着。 两兄弟互相看了一眼,走了进去。 书房内,老爷子披着一件衣服,失神的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是那落寞的神情,却是让君正民心里一阵酸痛。 “爹!”他轻声唤道。 老爷子回过神,就看到两个儿子站在书房内,正望着自己。 “哦,老三来了啊。”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嗯,家里做的菜,咱们爷仨在一起喝点,您看,这是媱儿从南边待会啦的,听说是陈酿,爹还没吃晚饭吧?”君正民举着手里的酒坛冲他摇了摇。 君平桥看着上面的三个字,这才有了一点笑意,站起身,往里间走。 “行,就冲着这么好的酒,咱们爷仨也好好的喝一顿。” “哎!” 将矮桌摆好,兄弟俩打开食盒,顿时一股浓郁的菜香在屋子里弥漫开来,而君正泰的肚子顿时咕噜咕噜的响了起来。 “那啥,中午吃的不多,干了一下午活,这肚子也不愿意了。”君正泰尴尬一笑。 老爷子和君正民忍不住哈哈大笑。 而隔着一间空屋和两面墙的刘氏自然也听到了,她想要见一见君正民,却想到老爷子那闪着寒光和失望的眼神,顿时就哑声了。 而在自己屋里的君兰儿听到上房的笑声,自然也听出来君正民的声音了,忙放下手里的针线活计,朝上房去了。 “三哥,你来了。”君兰儿见自己一出现,老爷子就敛了笑,小声的道。 “妹子,过来一起吃点吧。”君正民招呼她。 “不用了,我已经吃过了,就是听见三哥的声音过来看看。”她忙摆手拒绝,然后转身就出去了。 饭桌上,爷仨边吃边喝,说着家里的事情,外面的事情,却独独没有谈起刘氏,这一桌似乎都在有意的避开这个话题。 其实君正民是很想为刘氏求情的,但是现在看到老爷子高兴,吃的也不少,就想着还是等吃完再说,别影响了老爷子的食欲。 君媱家,也是特别的热闹,今晚上房的暖炕上,前后的窗户都打开,凉爽的风透过窗户在屋子里穿过,让人很是精神。 旁边有下人,君媱都让他们会去吃饭了,就连那些长工也是让雇佣的婆子做了很多的才,算是犒赏他们干活努力。 君媱没有去地里查看呢,但是听杨氏的意思说,那本来就是良田,那二十个人更是种田的能手,庄稼的长势特别的好。 无忧和宁子晨没有和他们一起用餐,两个小家伙早就躲进书房里自己去吃了,而巧儿更是不甘落后,直接就撇下了君媱,冲进了无忧的书房,大声喊着要和哥哥一起用饭,就连那个小白也跟着凑热闹去了。 这样也挺好的,林氏和杨氏之间说话,有很多都不适合巧儿听。 “你说吧,有时候我也挺恨老太太的,但是最近这些日子,看着她不在家里晃了,虽然清净了不少,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太安静了,弟妹你说,我这不是贱骨头么。”林氏喟叹。 杨氏轻声笑了,“看来老爷子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否则怎么能这么做。” 君媱拧眉,“娘,啥事啊?” 林氏看了杨氏一眼,“咋滴,弟妹你没和媱儿说那事?” “我这不是不想让她跟着生气么,再说都说去了,有啥好说的?” “嗯,是没啥好说的,不过就是那个老太太又不敢寂寞,跑到咱们家找麻烦,她除了那上下嘴皮子一忽闪,别的本事是一点都没有。”君媱淡淡说道。 “媱儿”杨氏无奈的看着女儿,这想归想,别说出来啊,多不好。 “娘,她又来闹腾啥?” “还能有啥,不过就是想着让吉祥家的小媳妇去咱作坊做工,我和你爹都没同意,她就开始闹腾了。”说着,杨氏就将那天的事情和君媱细细说了起来,末了还唏嘘道:“我都不知道老太太能说出那种话,居然为 了外人要撞死在儿子家里。” 君媱却是冷哼一声:“这算什么,都把自己儿子媳妇当成下人,猪狗不如的使唤了二十年,不过就是一个威胁而已,放心吧,那种人最是珍惜自己的命了,她能舍得撞死才怪。” “这孩子,咋说话呢!”林氏低声道。 “好啦,别忘记今天你们因为啥才坐在这里的,干嘛为了外人闹的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了,若是娘和二婶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啊。” “你看这丫头,总是让人拿她没办法。”杨氏无奈的摇头苦笑。 “对了媱儿,你这次去南边都干啥了,那边是不是比咱这里好老多了?二婶这辈子是出不去了,你跟二婶说说,让我和你娘也听个新鲜。”林氏换了个话题。 “对对,说说吧,你回来就不在家,我都没时间问。”杨氏也感兴趣的说。 之后,君媱就把这一路的见闻都和两人说了,包括南方的繁华,人口的密集,花钱大手大脚,以及开了作坊,每天又能赚不少钱,还说了在那边置了地,买了一栋宅子,还有那么多的佣人等等,听得两人一阵大眼瞪小眼。 “哎哟我的妈呀,那么大的良田啊,那么多的佣人,连那宅子都一万两,我的天哪,媱儿这丫头真是太厉害了。”林氏不断的唏嘘。 别说是林氏,就连杨氏此时也都有点晕乎,三千多亩良田啊,这让她都要高兴坏了,对于林氏的话,只能象征性的点头。 “你又买宅子做啥?咱家又不是没有住的地方。”杨氏埋怨道。 “以后等天冷了,咱们就搬到那边去住,而且以后南边大部分的事情都放在南都城,自然是有了宅子才方便许多。”君媱解释道。 她明白杨氏的心情,无非就是责怪她乱花钱。 上一世,她收集了七辆世界限量版的豪车,为此君妈妈没少找她喝茶。 夜里,老君家上房,君正民和老爷子并排躺在暖炕上。 “爹,若是您老的气消了,就原谅了娘吧,毕竟年纪大了,身子骨也吃不消不是,那屋子哪里是能住人的。” 君老爷子听了并没有生气,只是在心里一阵长叹。 他也知道那屋子不能住人,但是若不给她一个深刻的教训,那个婆娘是不会长记性的,如今随着年纪越大,她越是毛病多,简直是不讲理到极点。 虽然心里也有不舍,但是若是放了出来,她再去找君媱的麻烦,这老君家一大家子的人,算是彻底的完了。 “老三啊,不是爹心狠,就算你娘做的再错,也终究是养育了你们几十年,虽然临老了这就头脑糊涂。你爹我如今年纪也六十多了,以后也剩不下几年好活的了,看着你们过的好,临死也就放心了。你娘跟了我四十多年,这该享得福也享了,该受的罪也受了,如今落到这个田地,爹也是不得已,若是她再这样去你家里闹腾,爹这站老脸也算是彻底的丢尽了,所以,在她没有老实下来,爹不能冒险啊。”是啊,绝对不能冒险,万一在他眼皮子地下再次溜了,他真的是死了也要从棺材里跳出来。 君正民沉默,他总觉得老爷子心里有事,却不知道该怎么会,也许就算是问了老爷子也是不会说的吧。 老爷子透过漆黑的房间,看向某一点,“媱儿现在出息了,要说爹当初那么做如今有没有后悔,说不后悔那是假的,但是爹这心里也明白,那孩子是个硬气的,否则这多年也不会咬牙硬撑着过来了,你说在那孩子受苦的时候我不管不问,如今她过得好了,我怎么还有脸贴上去。所以啊老三,你们一家就好好的过,逢年过节的时候你能回来看看爹,爹这心里也就欣慰了。” “爹,没您说的那么严重,不过年过节,儿子还是会经常来的。”老爷子越是这么说,君正民这心里越是凄凉。 “嗯,你是个孝顺的,比你其他几个兄弟都强。”就因为这个儿子最孝顺,当初被自己婆娘压榨的最厉害,这是多么的可悲啊。 有时候,就连老爷子都不明白,刘氏到底是怎么想的,似乎在她的心里,儿子都是赔钱货,只有女儿才是她这辈子的倚仗,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外面多少人家想儿子都想疯了,她却如此让人摸不着头脑。 “怎么会,二哥也很孝顺,只 是他的性子比较淡,稍微有点想的多,但是对爹娘,绝对是好的。”君正民为自己二哥辩解,虽然君正泰平时话不多,但是没说一句,必定是有道理的,而且他不像自己,啥都没主见,当初在老君家有时候林氏和老太太吵得厉害,二哥总是会向着自己媳妇,不想自己,媳妇被亲娘欺负,他都会一次又一次的让媳妇退让,虽然回屋后会哄她,但是终究是落了下成。 老爷子轻轻的点点头,后知后觉屋子里太黑,儿子根本就看不到,之后才轻声嗯了一声。 “是啊,老二也是个好的!”只有他在自欺欺人么,想着要老大继承家业,可是他却看似懂事孝顺,实则也是个软蛋,自己那婆娘一折腾,他就不知道该咋办了,还有老四,更是被自己媳妇吃的死死的。 想到这里,老爷子这心里别提多郁闷了,这几个儿子到底都咋啦。 “四弟还没有回来么?”君正民问道。 “嗯!”老爷子也在为这事头疼呢,“好像是被留在了靠山村,他捎信回来说是要跟着小舅子做买卖,住在那边。” “啥买卖啊?” “谁知道呢,如今一个个的都大了,也有儿有女的,爹也老了,不能事事都过问,否则等爹走了,你们岂不是过不下去了是吧?”老爷子笑道。 “怎么会,爹定能长命百岁的。”君正民心里一紧,有种被重力坠下去的感觉,一种控制不住的恐惧,让他声音拔高了不少。 听到儿子那话语里的关怀,老爷子眼眶问问湿润,“瞎咋呼啥,大晚上的,人生七十古来稀,活那么大岁数干啥,再说了,谁还能不死。” “我知道,可是至少要让儿子多孝敬您几年啊,若是累了就在家里看看书,写写字,闲不住就在私塾教教学生,其他的儿子能做的,都会为爹做好的。” “既然这样,老三啊,爹就求你个事!”老爷子心里还有块心病。 “爹,您说啥呢,什么求不求的,有事您就说吧。”君正民皱眉说道。 “嗯,就是你妹子的婚事,这都十七岁了,眼瞅着再明年就十八了,这么大的姑娘咱庄上也算是头一份了,你娘一心想着把她嫁进大户人家,这不是瞎琢磨么,爹就想着,给她找个老实本分,能踏踏实实干活的就行,若是你有合适的,就帮忙看着。”女大不中留啊。 “爹您放心吧,这事我回去和素兰说说,让她帮忙看着,不过儿子也把话说在前头,若是到时候找到了合适的,妹子不乐意,这个我就没法子了。”他怕到时候老太太出来横插一杠,他就里外不是人了。 “这个不会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有她插嘴的份,你尽管去找,找到合适的就和我说说,我定!”老爷子语气坚定。 “爹,也不能这么说,毕竟这夫妻过日子还是顺眼的好,否则岂不是苦了妹子。”君正民劝道。 “要她顺眼,那还真不容易呢,总不能什么事情都顺着她。”老爷子这算是拍板定案了。 第二天清晨,君正民没用早饭就回去了,在饭桌上把这件事和杨氏说了,而君媱听了,连表情都没变。 “爹,既然老爷子这么说了,您就帮着注意一下吧,倒是后她要是不乐意,咱们也帮忙了不是。”君媱淡淡说道。 可是杨氏却有点不乐意了,“民哥,你不是不知道,老太太可是不会让别人插手兰姐儿的婚事的,如今揽了这么个事,万一到时候弄不好,咱可就是两头堵了。” “我也知道,可是爹都那么说了,我也不能不答应啊。”君正民也苦恼着呢。 “话是这么说,可是我总觉得这事很难成,别看老太太现在被老爷子关起来了,可到时要是知道这事,还不得气疯了?”她不就是想靠着自己女儿过上好日子么,若到时候知道美梦落了空,可想而知了。 “那你说咋办?”君正民看向杨氏,想让她出个主意。 谁知道杨氏却沉默了,良久才低叹:“我咋知道啊。” 君媱却笑着道:“管那么多呢,就给他找个听见稍微好点的。不过我总为她未来的婆家担心,这要是改好了还好说,要是依旧像过去一样,嫁过去不是祸害人家吗。” 君正民却皱起了眉头,低声制止君媱,“媱儿,别乱说。怎么着她也是 你的小姑。” “是嘛?”她淡淡瞥了君正民一眼,似笑非笑,随后垂眸静静的吃着饭,不再言语。 小姑?就凭那个女人也配?不是她瞧不起她,而是君兰儿那种女子,她喊一声小姑,能压死那女人,想做她小姑,那也要有资格不是。 杨氏见丈夫为了君兰儿斥责自己女儿,顿时不乐意了,放下筷子,对君正民道:“干嘛说媱儿,她说错了?那君兰儿哪里有半点做小姑的样子,以前咱家闺女吃那个丫头的亏还少了?本来就是,就她那种性格,别说是找婆家了,就是人家听说这样的性子,连寻思都不会寻思的。” ------题外话------ 今天依旧一章!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75,救人 君正民没想到,不过就是这么随口一说,居然遭到了妻子的指责,他不过就是想要自己女儿别议人短长罢了,真的没有别的意思。舒悫鹉琻 “我又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这样说人家终归是不好,再说就算是那样,可是这毕竟也有着血缘不是?” 君媱慢慢的把口中的稀粥咽下,拿起一边的帕子擦了擦嘴,站起身走了出去。 “我还有事,你们慢慢吃!” 看着女儿那无法探明的神色,夫妻俩相视一眼,随后不再多说,闷头吃饭。 血缘,就是这么让人无奈,在这个异世,她只有两个亲人,无忧和巧儿。 并不是说君正民和杨氏如何不好,而是面对着这与自己父母很是不同的他们,自己真的很难有代入感,她是否就真的那么冷血,明明借用了人家女儿的身子。 “东家,咱们现在去哪里?”夏月和秋菊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并没有往后院走,而是出了家门。 君媱走出去,绕到屋后,看着那郁郁葱葱的小吴山,对两个丫头说道:“咱们去看看野葡萄。” 虽说是野生的,可是如今都两个多月了,还没有去看过呢,这长势应该不会差了吧。 “哎!” 一行三人,从鱼塘边走过,看着那一只只摇晃着屁股的鸭子,如今也都是褪去了嫩黄,长大了不少,池塘里,鱼儿不时的跳出水面,溅起一簇簇水花,水面上浮动着绿油油的荷叶,夏天必然能为这片鱼塘增色不少。 抬头望去,那一片竹林,犹如绿色的波浪,不断的摇曳,而一排排房舍矗立在山顶,有种世外桃源之感。 “东家,咱家的这片山,还真是好看呢!”秋菊笑的眼睛都弯了,那感觉别提多美了。 “是啊,真好看!”君媱举目远望,那股烦闷之气似乎也消散了。 想想也是,她并不是反对君正民接下那个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只是要给他分析一下罢了,也许他只是觉得万一找到一个男家,怕的是他的妹妹不乐意,实际上,君兰儿是不会同意,因为她总是自持高人一等。而这里面真正难对付的却是刘氏,君兰儿是她最后一根稻草,她如何舍得放手。 刘氏是老君家的当家太太,她就算再如何的心狠手辣也不能将她如何,顶多就是吓唬一下,或者是打一顿,还不能打的太重,但是君媱却真的不喜欢和人过多的纠缠,就好比那个记吃不记打的刘氏,若是到时候真的闹起来,这一次她势必要让她再也爬不起来。 断人四肢而不死,身边的能人太多了。 在这里几个月的安逸日子,似乎让她懒散了很多,但是她再懒散也不是一直蠢猫,而是金钱帝国的主宰,是一头闭眼假寐的狮子。 小吴山有一条土路,直通山顶,三人缓慢踱步,路过那片葱郁的竹林,路过一大片各种果树的果林,山的另一边则是一大片绿油油的野葡萄植被,如今已经爬满了半个山头,放眼望去,似乎没有尽头一般。 “东家,你看,就长得这么好,到时候那得多少葡萄啊。”夏月说着,而后就听到两声吞咽口水的声音。 君媱轻笑,看着那两个吞口水的丫头,打趣道:“现在就是嘴馋也没有啊,等秋天下来了,咱们吃个够。” “是!”两人红着脸高兴的说道。 顺着中间开辟出来的小路,一路走下去,就到了山对面的那条河,河边几个孩子正在嬉戏,看到有人来,都好奇的看向君媱。 “你们呀,可要注意点,在这里玩很危险的。”秋菊上前对他们几个说道,这条河可是比他们家屋后那条深得多啊。 “有啥好怕的,我们看都会游水的。”其中一个稍大点的孩子挺着胸膛说道。 秋菊就不高兴了,“嘿,会游水就没事啦?万一不小心真的出了事,你爹娘不得担心死啊。” “你管得着吗?你是我娘啊?”小家伙也是个倔头,冲着秋菊做着鬼脸。 秋菊这气得,双手叉腰,俯身看着那个小不点,阴阳怪气的说道:“我以后要是有你这个儿子,非打的你三天下不来炕不可,让你没大没小。” “你,你你” 君媱和夏月看着秋菊那仗势欺人的样子,忍不住失笑。 “好啦,你都多大了,还和一个小娃娃计较,也不嫌丢人。”夏月上前拉着秋菊笑骂道。 秋菊回头委屈的看着夏月,“夏月姐,我可是一片好心啊。” “是是是,都知道你一片好心,咱们现在可以回去了吧?你还要让东家等着你不成?”夏月劝说道。 “啊呀!”秋菊一拍脑袋,回头看着君媱,那脸都涨红了,“东家,是秋菊的错。” 君媱摇头,“你哪里有错,明明就是做得对,我还能斥责你不成。” 秋菊一听这是没事了,暗地里冲着夏月做了一个鬼脸,然后颠颠的跑到君媱身边。 夏月看着秋菊那俏皮的样子,也只得苦笑着回到君媱身边。 之后三人绕着小吴山慢慢的走着,五月的天不冷不热,阳光照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空气也没有各种污染,溪水声音潺潺似珍珠落玉盘。 这种日子,说实话那就是一种享受。 只是,还没等三人走出几百米,一阵阵响亮的哭喊声就钻进三人的耳内。 君媱蹙眉回头,就看到几个孩子顺着河边往下游跑,而一个不详的预感在君媱心中升起。 “天玑,救人!”她高声一喝。 “是!”随着声音落下,一道蓝色身影飞身而起,然后到达河边的时候,蓝色身影从河面一晃而过,之后就落在岸边,怀里抱着一个全身湿透,脸色苍白似乎没有呼吸的孩子。 几个孩子说实话都吓傻了,他们等发现其中一个小伙伴溺水之后,机灵的跟着河边跑,胆小的已经站在原地不敢动了。 等君媱跑过来,伸手在他颈上一探,呼吸细若游丝,但是还有救。 紧接着,她俯身顿住了! “天玑,给她渡气!”这里是古代,不能随便人工呼吸。 “是!”天玑将男孩扶起来,抬手就要拍向他的后背,却被君媱制止。 “是口对口渡气,没让你渡内力真气。”真是的,那样就能活过来了?这孩子胸腔积水,你那样顶啥用。 之后君媱就让他捏住孩子的鼻子,给他渡气,而她则是不断的按压子孩子的胸口,如此反复十几次,终于随着一阵咳嗽声,小男孩的身子才算是有了一丝热气。 “谁家的孩子?”她抬头问站在旁边的一个年纪稍大的孩童。 “大爷爷家的!”小娃子赶紧说道。 “大爷爷?”就他这个小不点,整个村里的老人都是他爷爷,她哪里知道那个爷爷啊。 “就是里正太爷爷家大爷爷的大伯家的。” “好吧!”就是她大爷爷家的重孙啊,好艰难。 “天玑,把他送回去吧!这几天让他多喝粥,吃点稀得饭食。”这个臭小子,难怪敢和秋菊顶嘴,居然是有后台的。 天玑应声走了,只留下身边的一群半大小子,怀着崇拜激动的心情看着那消失的无影无踪的高手,那眼神个个都是贼亮贼亮的。 “喂,你们还站在这里干啥,还不赶紧回去?山那边的小河不够你们玩的啊?居然跑到这里来了,看吧,这不就是出事了?”秋菊气呼呼的指着他们说道。 这下子却是没有半个人敢反驳,忙穿上鞋子,呼啦一群全部跑远了。 “真是的,好心当成驴肝肺,现在好了吧,就该让他们吃吃苦头。”秋菊嘟囔着。 “好啦,就是气性大,这不是没事了嘛,相信以后他们也不敢过来这边了。”夏月笑着捏捏她的小脸。 “是啊,不听秋菊言,吃亏在眼前,哼!” “哎哟,咱家秋菊还是个小才女啊,说起来头头是道的。”君媱取笑。 “东家,您就知道打趣秋菊。”小丫头扭着身子躲到夏月身后,脸颊羞得通红。 一路上走走停停,等三人回到 家,已经临近中午,而刚走进上房,就看到屋里坐了不少的人。 一干人看到君媱回来,忙站起身,笑着和她打招呼,一对年轻的夫妻更是激动的差点给她跪下,被旁边的夏月等人拦住了。 “老爷子,不过是举手之劳,你们这算是全家都来了吧?”君媱走到一边坐下,笑着说道。 “可不是,你可是救了我的小重孙啊,这大恩能不来吗?”君平山笑呵呵的捋着胡须说道。 “都说了是举手之劳了,正好碰到,能不救么,你们这也太兴师动众了,我爹娘是不是让你们这群人弄的不知道该咋办了?”她戏谑道。 “媱儿,有你这说自己爹娘的吗?”杨氏笑骂道,这丫头,真是越来越野了,和一只小马驹似的,谁也管不住。 一番话,让现场的气氛格外的轻松,似乎就连君平山上门的目的都忘记了。 此时,君青山的妻子小顾氏凑到君媱身边,拉着她的手亲昵的说道:“君媱妹子,嫂子不知道咋感谢你,勇哥儿那孩子是个调皮的,都被家里公公和老公公惯坏了,也幸亏是遇见了你,否则”说着那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流。 “嫂子这是哭啥,肚子里这个可经不住你这样哭啊,看看这大,估计也快生了吧?”她敛眉看着小顾氏那凸起的大肚子,笑着问道。 “是啊是啊,君媱姐,幸亏你当时在,否则那个臭小子可就真的完了,吓死我了。”君清荷也窜了过来,响起被陌生男人抱回家的小侄子,她这心就止不住的跳。 “哪里有你们说的那么严重,至少以后后山那条河还是别让他去了,水可是比我家屋后这条河深的多,就算是我爹这大人下去,也得淹到胸口。”君媱细细说道。 “嗯,妹子说得对,当我看到那湿漉漉的勇哥儿,嫂子这心啊,别提多害怕了,也是嫂子不好,最近总是顾着肚子里这个,冷落了那孩子。”小顾氏擦擦泪,心里别提多后悔了。 “这没什么,以后多注意点就是了,再说了,一群半大孩子,不都是喜欢去河边玩么,没事抓个鱼摸个虾的,这孩子不调皮能叫孩子么,不能太拘着,也不能太放纵了,孩子还是要循循教导的好。” “可不是么,听妹子这么说还就是这么个理。”小顾氏这才破涕为笑,总之儿子没出事就是天大的好事。 “对了,君媱姐啊,你家作坊还要人么?我就想着反正在家也没事做,正好去赚些银子。”君清荷问道,“不过,不要人也没事,我就是这么随口一问。” 生怕君媱为难,她可是很喜欢这个堂姐的。 “要,咋不要呢,我也正准备这些日子再招人的,作坊里有点忙不过来。”君媱说道,“若是清荷妹子想去,就明天早上过去就是了。” “真的吗?太好了君媱姐,谢谢你!”小丫头高兴的大呼。 “啥事这么高兴啊?”顾氏看着大孙女这样子,凑过来问道。 “君媱姐说,让我去她家作坊上工,奶,行不?”君清荷挽着顾氏的胳膊,撒着娇。 “行,咋不行呢,你到时候赚了钱,就自己存着,以后你嫁人了,手里有点钱在婆家也能直的起腰来。”顾氏摸了摸孙女那乌黑的发,慈爱的说道。 君清荷顿时脸颊就红了,她如今已经十五岁了,再有不到一年就是及笄的好时候,而倒是距离她嫁人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奶,你咋当这么多人面说啊,羞不羞。” “有啥好害羞的,那个女子不嫁人啊。”小顾氏打趣道。 “大嫂,你再这样我不理你啦。” “好好好,大嫂不说,不说了。”小顾氏忙做害怕状,惹得众人再次捧腹大笑。 “那个,君媱姐,咋不见巧儿呢?”君清荷红着脸岔开话题。 “是啊,三娃媳妇,咋不见你那小外孙女啊?”顾氏也好奇的问道。 杨氏抿唇轻笑,说道:“这段时间迷上了弹琴,整天在屋里跟着一女子学琴呢。” “哟,真的吗?难不成那小丫头要做才女啊?”顾氏瞪大眼睛问道。 “可不是么,整天琴啊,下棋 ,还画画,只是咱看不懂就是了。”杨氏心情很好,巧儿那孩子是越来越好看了,真不知道等长大以后会出落成啥样,这让杨氏即高兴又担忧,毕竟女子长得太美也不见得就是好事,到时候你说该给她找个啥样的婆家啊。 “这倒是新鲜,咱们去看看?”小顾氏来了兴趣,毕竟庄户人家平时除了下地就是热炕头,没啥娱乐,如今听到弹琴还画画,顿时就忍不住了。 “行!”咱们一起去看看,让他们这群老爷们在这屋唠吧。 说着,就下炕穿鞋,一行女眷走向后院。 “君媱姐,你会弹琴吗?”君清荷跟在君媱身边,搀扶着小顾氏问道。 “会一点点!”她以前可是有着很丰富的娱乐消遣,琴棋书画都有涉猎,常年的东走西奔让她褪去了最初踏出校园的婴儿肥,变得纤细而极具霸气,一手古筝,弹得算不得出神入化却也是有模有样,不为别的,只是能安定心情。 琴棋书画,每一样都能让人沉静灵魂,抛却烦恼。 “你说,这女子会做饭会绣活就很不错了,学那个琴棋书画啥的,能有啥用?”君清荷皱着眉头,以后去了夫家,这些能有啥用啊? 小顾氏拍了拍小姑子的手,笑道:“自然是有用的,不为了取悦夫君,只是为了能让自己平静,就好比写字是一样的。” 她现在怀着孩子,依旧会每天晚上写几篇大字,一晚上都会睡的很安稳。 “看来嫂子是个明白的,就是这个意思。”君媱笑着点头。 来到后院,杨氏轻轻推开一条缝,就看到冬梅站在门边。 “老夫人,东家!”冬梅俏俏的福了福身。 “巧儿在干啥呢?”杨氏也小声问道,毕竟屋里现在很安静。 “正在跟芊芊学下棋呢。”冬梅笑着说道,然后打开门,让众人在外间落了坐,之后就去隔间取来了茶水和点心。 “老夫人,东家,需要喊小姐出来吗?”春兰听到声音走出来,笑问道。 “不用,等她们下完吧。”君媱抬手制止。 “还真是呢,这小丫头屋里就是不一样,你看看,这好看的,咋还香喷喷的呢。”顾氏环顾着房间,还嗅了嗅鼻子。 “是檀香!”君媱拿起一碟点心,放在君清荷面前,“兰花味道的,清荷妹子,吃点心吧。” “哎,谢谢君媱姐!”接过铺着油纸的小竹篮,清荷不客气的拿起一块吃了起来,“咦,真好吃呢。” “可不是,枣泥馅料的。”小顾氏喝口水,将口中的点心送下去。 “好吃就多吃点,中午就在家里用饭吧,厨房里已经忙着了。”君媱笑眯眯的说道。 “这咋好,俺这可是一大家子啊,六口人呢。”小顾氏摇头。 “怕啥,难不成还管不起你们吃饭咋滴?”杨氏听了故作生气的说道,“一家本道的,吃顿饭还能赖上你们啊。” “瞧三婶说的,那是这么个意思啊,本来俺一家是为了勇哥儿来道谢的,这倒是在你们家吃上饭了,不好听啊这说出去。”小顾氏解释道。 “嗯,是不好听,说出去让人觉得我们在贿赂里正。”君媱也是故作认真的点头。 这下子,让小顾氏是哑了声,好半晌才笑了出来。 “你这丫头,咋这么会说话呢,那奶奶,咱们就在三婶家用饭?”她征询这故事的一件。 “中,就在这里吃吧,俺也想尝尝三娃家的饭菜是啥样。”顾氏爽朗一笑。 之后,就看到里间的房门打开,一个绝色女子领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丫头走了出来。 杜芊芊看到君媱,忙上前盈盈福身,“芊芊见过东家,见过老夫人。” “起来吧!”君媱道,然后伸开手臂,接住了女儿飞奔过来的小身子,“你这丫头,和芊芊学了几天,也不知道收收性子。” “巧儿很乖的,是不是啊芊芊?”小丫头回头笑眯眯的看着杜芊芊。 “是,小姐很乖,学的也很快,比芊芊小 时候可聪明多了。”杜芊芊掩唇轻笑,不过是两天的时间,她就喜欢上了在这个小丫头,聪明伶俐,而且对待下人是极好的,从来不会无理取闹,更别说想别人那般欺负人了。 杜芊芊是个美人,纤腰款款,脸蛋精致,这让庄户人家的女子一见,不禁有点自惭形秽,而且这一笑,更是让满屋生辉。 “真好看!”君清荷自认在泉水村也是个数得上的女子,可是和这个杜芊芊一比,只能沦为丫头。 小顾氏也是愣住了,“妹子,你家的丫头都这么好看啊?” “嫂子也这么觉得?”君媱偏着头笑道。 “可不是,这三个丫头,哪一个不好看啊,你就不怕出啥事?”这下人比主子都好看,不好吧。 “能出啥事?”君媱不以为意,“并不是每个漂亮的女子都喜欢那喧嚣奢华的,每天早上看着她们那么俏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就感觉这一天的心情都会很好,难不成你让我在身边安置一些丑八怪?那我早上连睁眼都不想,破坏心情啊。” “你呀,就是道理多,说不过你。”小顾氏失笑,也确实是这么道理。 杜芊芊三人听到君媱的话,这心里别提多甜了,能得到主子这么高的评价,自然是让人欢喜的。 “不过,这女子真是漂亮。”可惜了。顾氏在心里想着。 “嗯,红颜薄命,在我这里反倒能护的她们周全,毕竟咱们这里地处算不得多好,也没有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在繁华的城镇,没有背景的女子,注定逃脱不了那张娇颜带来的悲惨命运,能真正出人头地的并不多。 “还真是这样!”小顾氏感叹。 “巧儿,来,到祖奶奶这里坐。”顾氏抬手招呼着巧儿。 君媱把怀里的女儿放到炕上,然后让她过去陪着老人说说话。 “真是个可心的小丫头啊,瞧瞧这小脸长大,以后说不定该咋好看呢。”顾氏看着巧儿那张小脸,粉嫩粉嫩的,那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她,好似都要钻到她心里去了。 “祖奶奶也好看!”小丫头的嘴可是很甜的。 “哎哟,祖奶奶老了,就是小时候也没有巧儿这么好看呀。”顾氏乐的住不住颤抖。 “祖奶奶不老,和巧儿的外婆一样哦。” “嘿,这小家伙,一张小嘴怎么这么甜呢。”君清荷被吸引过去,忍不住插话。 “巧儿,这是小姑姑,这个要喊舅妈哦。”杨氏给巧儿说着君清荷和小顾氏。 “舅妈,小姑姑。”小丫头脆生生的喊着,那小脸上的酒窝,别提多吸引人了。 君媱看着她们聊的开心,站起身走了出去,到了前院,找到了正在搬着柴火往灶间去的周广。 “周叔,今儿中午让柯婶子费心,你就去老君家一趟,把老爷子接过来吧。” “知道了,东家!”周广笑着应道。 迟暮老人,君媱不知道该用何种心情去对待老爷子,他算是一个可悲的父亲了,妻子泼皮,儿子也是各怀心思,如今都这么大岁数了,也不知道还能活几年,如今只不过不想让君正民心里难过罢了。 可想而知,当君平桥听到周广的话时,心里是多么的震惊了,甚至还夹杂着一丝狂喜和激动。 等他跟着周广过来,就看到屋子里的人也是满脸的震惊。 “四弟,你咋来啦?”君平山惊呼,说完就不好意思了,这是人君媱的家,老四来不来他管那么多。 君平桥这是第一次来君媱家,一进来就被家里这股热闹的气氛给弄的有点尴尬。 “大哥,你也在啊。” “嗯,这不是上午媱儿在河边救了勇哥儿,俺全家过来谢谢人家,就被留下吃午饭了。” “爹”君正民也是被惊了一跳,不知道老爷子来干啥。 “哦,那个,是媱儿让人去接的我,让过来吃饭。”老爷子有点手足无措,这大概还是第一次吧。 君正民听了,心里不知道是啥滋味,有种涨涨的幸福 感。 “啥呀,不吃饭就不能来啦?爹,赶紧上炕坐,和大伯说说话。”君正民搀扶着老爷子就要上炕。 老爷子也没说啥,只是笑着不住的点头,顺应着儿子的意上了炕,和君平山说起了话。 君正民等给老爷子倒了茶,又上了点心,穿上鞋就往外跑,到了厨房看到柯婆子正在忙,遂高兴的说道:“今儿多做一些,有啥好的都做,别舍不得。” “哎,放心吧老爷,东家都交待了。”柯婆子笑眯眯的说道。 君正民这才觉得自己有点过了,之后就挠挠头,红着脸出去了。 等君正民走了,柯婆子对旁边的秦婆子道:“兰香,你看把老爷高兴的。” “可不是,毕竟老太爷是东家亲自着人喊来的,老爷能不高兴嘛。” “是不是东家要和老太爷家的和解啊?”柯婆子问道。 “不会的!”秦婆子很干脆的说道:“东家只是不想让老爷心里惦念着,就算是和解,也只是一般的关系罢了。” 就冲着那个老太太,东家也是不会做出这样不智的决定的。 中午,君家可是极其的热闹,满满的两大桌,前院上房是一群姑娘婆子,另一桌则是设在正屋,五个大男人在地下。 炕上,当那一盘盘色香四溢的菜上了桌,顾氏几人都是瞪大了眼。 “妹子,你家天天吃这个啊?”这满桌的肉菜,可是香死个人。 “怎么会?今天不是你们来了嘛。”君媱轻笑,天天这么吃还不腻死个人啊。 巧儿个子小,被放在炕边,春兰在一边伺候着。 “媱儿,是你把你爷接来的?”杨氏小声问道。 “嗯!” “这就对了!”顾氏笑着点头,“人老了,这心里就越来越不踏实,媱儿,你也别怪你爷,他是个极其看重门风的人,当初也是不得不那么做啊。” “我知道!”她从来没有怪过老爷子,这种事放在现代都是特别丢脸的事情,更何况还是个父不详,连强塞给人家都找不到正主。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屋里饭桌很热闹,外面也不遑多让。 君正民和君正风兄弟俩以及君青山都喝的热闹,两个老人则是凑在一边慢悠悠的拼着三十年陈酿的竹叶青。 “啧,这才叫酒啊,真怕再回去就喝不惯了。”君平山嗞着牙说道。 君平桥呵呵笑着,点头表示也是如此。 “老四啊,你这心里咋想的?”君平山凑到他耳边小声问道。 “啥咋想的?”老爷子故作不知。 君平山抬手点着老爷子,一副你不实诚的样子。 “还能啥,不就是媱儿的事,这丫头现在厉害了,在这个泉水村,不,就是十里八乡也找不出这个一个啊,你就不后悔?” 老爷子听了只是轻叹一声,“后悔,咋不后悔。” “那你就表个态啊,那孩子还能拒绝咋滴?” “就因为后悔才不能怎么着,不能在那孩子落魄的时候帮一帮,如今她过好了,咱们再贴上来,我这张老脸算是彻底的丢尽了,这种事咱不能做啊。” “说不定那孩子想认祖归宗呢?”君平山瞅了他一眼。 认祖归宗?老爷子静默了。 她不会的! 老爷子心里很明白,他虽然老了,但是也毕竟见过世面,若是那孩子真的想认祖归宗,就不会是这种态度了。 看似他今天坐在这里,可是若不是老三,那丫头是绝对不会这么对他,还请他来吃饭。 “大哥,这是你就别管了!” “你”君平山皱眉,这个老四,咋就这么倔呢。 用过午饭之后,一众人喝了茶水,君平山一家随后就纷纷离开了,而老爷 子却被君正民请到炕上,两人在一起喝着茶说着话。 “怎么不见那媱儿家那小子?”老爷子问道,最开始还以为在他屋里呢,可是吃饭的时候都没见人。 “他去镇上读书了下午才能回来,爹下午就在这里吧,等他回来。”君正民道。 “在镇上读书啊?书院里?”也是,那个聪明的小子自己是教不了。 “不是,是媱儿给他找的一个先生,听说以前是当官的,具体是啥我也不知道。”君正民挠着头嘿嘿一笑。 老爷子心里一惊,当官的?能教授学生,必然是文官,能是个多大的官呢? “这也好,那孩子是个聪明的,以后的成就必然是不凡。”虽然不是他的孙子,可是也毕竟有那么点关系不是,他这心里也高兴啊。 君正民点点头,笑的很是开心。 这时,杨氏从外面进来,手里提着一个竹篮,还有两坛酒。 “爹,这里面有些点心,还有腊肉和别的,等给您带回去,让二嫂做给你吃,这里还有两坛酒,没事的时候,就和二哥喝点,都是媱儿从外面带回来的,民哥平时也不喝酒,放在家里也喝不了多少。” “哎,好!”老爷子的脸色露出一丝浅笑,软化了那一抹严肃。 他应该是个很少笑的人,虽然年纪很大,却并没有多少皱纹,一张脸严肃而刻板,却好在不是个糊涂人,这也是君媱对他并不是很排斥的原因。 之后杨氏坐在君正民身边,笑问道:“爹,媳妇想问问,您想给兰姐儿找个啥样的夫家?媳妇也好帮着看看。” 老爷子沉吟片刻,遂道:“也不用多富有,就是一般的家庭就行,能吃苦耐劳的。老三媳妇,你也知道,兰姐儿是个心性大的,好高骛远,爹这心里也明白,爹也知道这是让你们办确实有点难,只是你娘那人,你们也清楚,她就是想靠着兰姐儿过上好日子,这好日子哪是那么好过的,兰姐儿那孩子也没啥本事,心眼也不活泛,就普普通通的庄户人家就好。” 杨氏听了,这才点点头,“既然爹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帮着看看,有没有那种公婆气性好的,不过就怕到时候娘不愿意。” “不用管她,姑娘都给留到这个岁数了,她再不愿意有什么用。”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啊,就现在,那丫头整天蔫搭搭的。 “那行,这是我和民哥会尽力的。”杨氏这颗心这才放下了。 之后,君正民让周广去村里私塾说了声,说是休沐半天,这才留了老爷子在家里,爷俩在后面小吴山脚下的鱼塘聊了一下午。 下午,一辆马车缓缓驶进了家门,这是君媱去南都城当天,宁月谨给准备的马车,车夫也是他给准备的,还是个练家子。 两个小家伙回来之后,先去了上房,和杨氏聊了会,就去了后院君媱房里。 “娘,我回来了。”无忧走进去,接过夏月递上来的湿帕子抹了抹脸。 “去你外婆屋里了没有?”君媱放下笔,看着两个小伙子。 “去了!” “嗯,那你们累了就先回屋睡会,晚上吃饭的时候我让丫头去喊你们。”看着那张越来越俊俏的小脸,君媱这心里不知道是啥滋味。 宁子晨和无忧一人一个软榻坐着,眼前是丫头送上来的水和点心,别提多舒服了。 “才不会累呢,宋先生讲课很好听。”宁子晨也是很喜欢听。 “是的呢,娘,儿子不累,想和娘说会话。”小家伙笑眯眯的看着君媱,那两排小白牙,可是闪亮的很。 君媱走到无忧旁边坐下,摸着他滑顺的发,“你啥时候回京?” 这眼瞅着都来了几个月了,京里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是太隐秘还是确实没事发生? “二叔说,不着急,等回去的时候就会派人来送信了,而且我离开这么久不回去,他们只会更高兴,毕竟来之前我爹可是去我哪里吃了好几顿饭,已经让他们开始注意我了,所以说,我还是在阿姨这里继续蹲着,回去之后可不知道啥时能再回来啊。” 回京干啥?没自由不说,还闷得慌。 现在在这里,他平时和无忧一起听宋先生讲课,无事的时候就和他一起习武,别提多自在了。 说实话,在这里呆的越久,他就越不喜欢那座皇宫,总觉得看着好看,实际上再也没有别的好处了,真不知道那几个皇兄干嘛为了那个位置明争暗斗那么多年。 “你可是责任重大,既然你二叔教导了你这么多年,你总得回报他的期待不是,再说了,这个位置可是意义非凡,所有人的幸福安宁,都攥在你的手里,要是让那几人之中的谁当了家,你二叔可就不舒坦了。” “这个我知道啊,可是阿姨这里很舒坦啊,子晨不想走。” “谁让你走了,到时候你当家作主了,咋做还不行啊?只要不违背天理伦常,就算是在你家后花园种菜,谁敢说句什么啊?若是让别人当了家,别说后花园种菜了,就是跑到天启最北边,都种啥啥完。”君媱想想就觉得讨厌。 敢阻碍她赚钱,杀无赦。 宁子晨一听,顿时觉得豁然开朗。 这就是了,只要他做了皇帝,虽然会更加受约束,可是能做的事情却多了,而且还能时不时的偷偷跑到皇婶这里蹭顿饭啥的,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了,而且小堂弟也可以认祖归宗了,到时候再给他安个官职,他在宫里还能孤单寂寞了不成? 至于小堂妹宁子晨纠结了,她到底愿不愿意嫁给他啊? 这皇婶不同意,貌似皇叔也不同意,头疼了。 “阿姨,你说的特别有道理,子晨也觉得是这么个理,到时候等子晨当了家主,阿姨就让小堂弟去我家住着吧,省的子晨在家里孤单的慌。” “这个有什么难的,等你当了家主再说。”君媱挑眉,笑的如同一只狡猾的狐狸。 “一定哦,咱们可说定了。”宁子晨大喜,心里对那个位置也不是那么反感了。 而且,他可是要将母妃的墓葬迁入皇陵的,至于是不是和父皇葬在一起,就要看他的心情了,谁让他没有保护好自己的母妃。 ------题外话------ 晚上九点左右还有一更!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76,出手 三人就在君媱屋里随便聊着,等秦婆子过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是日落黄昏了。 “东家,太太说开饭了,让东家的少爷去上房用饭。” “知道了,秦妈妈!” 上房,当老爷子看到那么可爱帅气的无忧和一个极是俊美的少年走进来,那眼神顿时就亮了,不过随即就黯淡了下去。 “外公外婆,好香啊。”无忧嗅着小鼻头走上前。 杨氏怜爱的拉着无忧的手在自己身边坐下,“每天都是这句话,还闻不够啊?” “嗯,柯奶奶做饭很好吃哦。” “呵呵,老奴做的哪里及得上东家,这都是少爷捧场了。”端着大碗汤的柯婆子进来,听到无忧的话,笑的合不拢嘴。 君老爷子此刻都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酸甜苦辣都有,搅和在一起,让他都有种想掉泪的冲动。 这个孩子年仅四岁多,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是那么的得体有度,言语之间虽然稚嫩却已经具有了大人的风范。 这在他这么多年的教课生涯中,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灵气逼人的孩子,那眼神沉静的如同一潭湖水,清澈而又让人看不透。 老爷子心惊:他真的只是一个四岁的孩子么? “老三啊,这孩子也快过生辰了吧?”老爷子突然问道。 “这个”君正民顿住,他还真的回答不上来。 杨氏嗔怪的瞥了一眼丈夫,对老爷子道:“爹,他们是下月初六的生辰,还有二十多天呢。” “六月初六啊,好日子!”老爷子捋着胡须笑道。 “是啊,到时候爹也来喝点吧,毕竟是小孩子,我想还是不要大办的好。”这是庄户人家的风俗,除非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否则一般的孩子每年生辰能吃个鸡蛋面就不错了。 君媱却淡淡说道:“为何不大办?爹,以前是没条件,现在既然有条件干嘛还拘着。” 孩儿的生日,娘的苦日,至少自己也要给逝去的君媱操办一下,算是祭奠,感谢她留给了自己这么一份丰厚的珍宝。 “媱儿,咱们庄户人家的习俗,小孩子是过不得生辰的。”怕抻着,也怕小孩子受不起。 “习俗什么的,没必要死守着,打破固有的习俗不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爹娘难道还不了解女儿,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对我没啥约束力?”儿女的生辰,父母都是尽力置办的,一是庆祝在某一年的这一天新生命的到来,二个也是为自己受过的生子之苦,做一个怀念,在这一天她有了血肉相连的孩子。 君正民和杨氏无语了,没错,君媱啥时候在乎过习俗,但凡女子不能做的事情,几乎让她做了一个遍。 想到这里,杨氏不禁噗笑:“是啊,是娘老糊涂了,咱们就办,还要好好的办。” 等最后那个小丫头走进来的时候,他们家才算是开饭了。 巧儿那丫头听到自己要过生日,顿时就乐的连饭都不好好吃了,还是在君媱的眼神下,才静了下来。 “巧儿,别的时候怎么闹都行,饭桌上可一定要注意行为举止,否则不小心弄脏了饭菜,多没有礼貌。”她对吃的虽然不挑剔,可是对于卫生却是很苛刻,而且吃饭必须要在自己这边,若是谁随意把筷子伸到自己这边,那盘菜,君媱是不会再动的,好在老君家的人都知道这一点,不过也有例外的,比如钱氏,比如君柳。 想到这里,君媱不禁沉思,话说那一堆极品母女最近可是很清静,可能是现在手里有点银钱,也想不起别的什么坏心思吧。 “娘亲,巧儿知道错了。”小丫头低头小声说道。 杨氏见外孙女这委屈的样子,那心疼的可是和什么似的。 “媱儿,孩子还小,你也别” “娘,就是因为小才要纠正她的过失,否则等长大了想纠正也晚了,父母可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若是连咱们都不知道管教,别人岂能真心的教导。”君媱从小也是这么过来的,虽然君爸爸是个农民,却也明理谦恭。 “可是你这语气也太严肃了。”杨氏就是不忍,这么可爱的外孙女就是要被人疼着护着的。 君正民和老爷子却不做声,也做不得声。 宁子晨则是眨着大眼看看小堂弟,见他脸色都不变,自顾慢悠悠的吃着饭,不禁好奇他们是怎样的相处模式。 “喂,你不帮你妹妹说说话?”他凑到无忧耳边小声嘀咕。 “干嘛要帮?”无忧夹起一块豆腐放进自己碗里,有点烫,“娘亲自是有她的道理的。” “那若是别人呢?”宁子晨挑眉。 “那就不一样了,除了娘亲,谁都不能欺负我妹妹,嗷” 话还没说完,脑袋上就被送了一个响指。 “什么叫欺负,臭小子。”君媱可是耳朵尖的很。 “嘿嘿”无忧摸着头,故作傻乎乎的笑着。 巧儿曾到君媱身边,拉着她的手,小声说道:“娘亲,巧儿以后一定会改的,娘亲不要生气。” 一把将女儿抱到腿上坐下,“娘亲没有生气,只是在饭桌上,绝对不能这样大喊大叫的,姑娘家家的,咱们不能如此知道吗?” “嗯,巧儿知道了。”小丫头用力的点点头。 以前这个小丫头从来没有这种时候,直接站起来在炕上手舞足蹈,可能是第一次过生日吧,总觉得很新鲜,很好玩。 等晚餐结束之后,巧儿就跟着无忧去他屋里完了,而老爷子则是和君正民以及杨氏说着话。 “老三啊,另一个孩子是谁家的?”那气度,绝对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必定也是非富即贵。 “我也不知道,就是听媱儿说是京城来的,已经在家里住了两三个月了,和无忧处的很好。” “哦,我看那孩子定是出身不凡,就吃饭时那一举一动,都不是普通人家能教导出来的。” “真的啊?”君正民吓了一跳,“爹,您能看出来?” 老爷子被儿子那眼神给弄的有点脸红,“嗯!” 而且,他总觉得那个孩子在哪里见过,可是等他想要使劲想想,却又没有半点头绪。 “媱儿也说了,那孩子的爹娘是京里的大官,因为要争夺当家的位子,怕被连累,才来咱家住着的。”说完长叹一声,“干嘛要抢当家啊,自己过也挺好的,再说了,才多大点啊,他们父母也真舍得。” 虽然只是短短的几个月,但是每天早晚还是能看到他的,而那个孩子是个懂事守礼的,每次见到他都会很亲热的喊着老爷子,偶尔还能和他说上几句话,每一次都给君正民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老爷子也是嗟叹,“是啊,高门大户都是这样的,就连一般的人家都为了这个争抢,何况是那种人家。” “那就让他在咱家常住,啥时候安全了,他想回去就回去,不回去咱家饭桌上也不差这一个人。”杨氏的想法很简单,就是能护住她尽量去护着,护不住至少这心里也不会悔恨不是。 “嗯,是这么个理。”君正民点点头,“对了爹,您去过大哥家吗?” 听说老大在村里建了新房,不知道老爷子有没有去吃顿饭啥的。 “去啥,哪还能指望上他们,最近他家也闹腾的厉害,两个合计着给柳姐儿找婆家,那丫头说啥都不愿意,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杨氏也是皱起眉头,“大哥大嫂建房前后都没消息,柳姐儿及笄也没有通知咱们,咱们就别管那么多了,关起门过自己的日子吧。” 本来这种话杨氏是不会说的,尤其是当着老爷子的面更应该说些兄友弟恭的话,但是经过这么多事,她实在是无法做到了,连表面的维系都不愿意。 老爷子听了,并没有任何表情,心里却只是一阵苦笑。 这个家早就散了,只有他还在拼命的维持着,殊不知这样只会让几个儿子的矛盾更加的激化罢了。 只是,他到底错在哪里了?无非就是希望儿孙绕膝,看着一大家子和和美美的,明明村里分家的人并不多,为何独独他老君家四房,这么的让人可悲可叹。 “爹”君正民担忧的看着老爷子。 “爹没事,只是这些年,苦了你们夫妻了,爹这个当家的做的实在是不称职啊。”老爷子的声音感觉是那么的苍老,眼神里浓的化不开的苦楚,让君正民和杨氏都不禁心里一酸。 “啥苦不苦的,爹别说这样的话,媳妇能嫁给民哥,一直都觉得很欢喜。”杨氏说道。 “呵呵,老三是个孝顺懂事的,你们夫妻只要以后过得好,爹这心也就是放下了。” “爹,娘她”君正民不知道该问什么,只是觉得这人啊,还是应该学会原谅,毕竟她也是自己的亲娘,而且都那么大岁数了,这天已经越来越热,真不知道继续关在那个小屋里,会不会出个什么事。 老爷子却抬手制止了君正民的话,“老三,这事爹心里有数,你就别管了。” 这样其实也是在变相的保护着她,若是再头脑糊涂的来找君媱的麻烦,这一大家子都要跟着她陪葬啊,这个险他冒不得,只因为他太了解那个婆娘的脾性了。 “儿子不是那意思,就算是关着也要找个好点的屋子,这眼看就入夏了,在那屋子里,娘如何受得了?” “受不了,也得受着。” “爹,您家里还有纸吗?媱儿前些日子给无忧他又买了不少的纸张,媳妇去给你取一些。”杨氏见丈夫还要说啥,忙出声制止。 “啊,还有点的,再说那纸张可是上好的宣纸,平时就给无忧习字吧,我用那么好的纸也是浪费,又不是啥大书法家。”老爷子摆手拒绝。 “这有啥,爹您等着,我这就去取。”瞪了丈夫一眼,杨氏就出去了。 君正民尴尬的看着君老爷子,“爹,素兰不是那个意思,只是” “有啥好解释的,爹又不是老糊涂。”君平桥笑呵呵的说道。 等杨氏再回来,手里又是一个竹篮,篮子里放着一个大包裹,看样子这下子里面装的东西又是不老少。 “爹,这里面都是纸张,您拿回去用,要是不够,无忧说了,尽管来取就是了,他平时用的都是先生给的,在家也用不了多少。”杨氏笑嘻嘻的说道。 “哎,哎哎!”老爷子看着那篮子里的包裹,笑的胡须都跟着颤抖起来。 之后,三人又说了一会话,老爷子就说要回去了,君正民穿上鞋,就跟着他出去。 君媱一家人就出门来送,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从远处走过来一个人,可不就是君正泰么。 “二哥?你咋来啦?”君正民笑问道。 “这不是来接爹回家么,这么晚不回去你二嫂也睡不下。” “你在外面等多久了啊?咋不进去坐坐?” “没事,外面也凉快!” “好啦,老三别送了,爹这就回去了。” “那行,二哥,这是给爹的东西,您拎着。”君正民把手里的两个竹篮递给君正泰。 之后,两人就消失在夜色中。 回到屋里,宁月谨已经在书桌前坐着看书了,好在君媱晚上洗漱的时候都不在屋里,晚上也因为要算账,那两个丫头也不会轻易进来,否则这个家伙岂能这么安逸。 “孩子生辰,你准备好要送什么了?”她坐在梳妆台前,将头上的饰物一一取下,又将头发披用一根头绳,简单的绑了起来。 “嗯,已经让人去准备了。” “煤矿那边如何?” “老样子,没什么大事!” 随意的聊了几句,君媱走到她对面坐下,取过账目翻看着。 “我想用琉璃盖一座暖棚,你说这要花多少银子?”最好就在这几个月弄好,否则的话,等秋季在弄,冬天的蔬菜就下不来了。 “要多大的?”琉璃虽然不是稀罕物,可是却也不是普通人家用得上的,也就只有在有点资本的大户人家才会用琉璃做窗户。 “十亩地左右吧!”因为面积过大,所以最好分成五个暖棚,否则若是太少了,供应不上。 “最少也要一二百万两把。”普通的一扇窗户都要四五辆银子,何况是那么大的面积。 “这么贵?”君媱低呼,一百多万两啊?也太狠了吧?现代的暖棚也不过几万块左右而已。 “我给你出银子!”宁月谨淡淡说道。 “这怎么行,咱们啥关系啊?”君媱想也没想的就拒绝了,只是一说完就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因为对面那个恶男人笑的如同一匹狼。 轻轻合上手里的书,宁月谨似笑非笑的看着君媱,那眼神,别提多闪了。 “哦,咱们啥关系啊?”他语调轻柔,却让君媱觉得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下一刻,某个女人果断的起身冲着房门外冲去,只是刚迈出一步,就冲进了一个宽阔的胸膛,那股淡淡清雅的冷梅香,让君媱想死的心都有了。 “唔”鼻梁都被撞塌了。 “没关系,你为何要投怀送抱?”头顶,男人的声音让君媱几欲抓狂。 谁他妈对你投怀送抱了,明明是你对我有非分之想。 “宁月谨,当我没说行不?”她可是个识时务的人,仰头用水汪汪的大眼弱弱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宁月谨轻柔一笑,然后抱起她就往榻上走去,之后倾身压在她的身上,温暖的呼吸在耳畔撩拨着她的敏感神经。 “那爷现在要了你,就当我没要行不行?” “轰——” 君媱的脸,一瞬间爆红。 这个臭流氓! “你觉得行吗?”她咬牙切齿的说道,想挣扎却不敌他的力度。 “自然是行的!”某人轻巧说道。 “行你奶奶个腿!”她低声怒吼。 “君媱”宁月谨倾身看着她那娇美的容颜,红唇微微开合,不断蛊惑着他的心智和视线。 “宁月谨,你别冲动啊,冲动是魔鬼!”她急切的说道,现在河蟹啊尼玛,做不得! “我自从遇见你之后,就已经入魔了。”仙魔一步之遥,他却跨的理所当然,心甘情愿。 君媱泪,多好听的情话啊,只是时候不对啊。 “忍住啊,咱们不能被那啥左右了心智不是,再等等,再等等。”她都快哭了。 身上的力道终于是消失了,宁月谨站在榻前,看着那衣衫凌乱的女子,笑的好不温柔。 “不是还有账目要算?” “啊,嗯!”这样就完啦? 抬手,在自己脑门上拍了一下,这样不完,她还想着继续下去不成? 橘黄色的烛光下,一个玄衣男子俊美如仙,一个白衣女子娇俏婉约,这副画面,怎么看怎么唯美。 “我准备在江郾城郊买下一片地,然后将琉璃暖棚盖在那里,这个村子并不是长久之地,所以这段时间,若是你不忙的话,就多多费心了。”君媱一心二用,边看着账目边和他说道。 “嗯,这几天我就着人去办,等买下了地,你再过去看看,盖在哪里,你自己决定。” “好!” 这是一间崭新的青砖瓦房,没有所谓二进院,不过就是一排上房,两排厢房而已。 上房里,钱氏正坐在炕上磕着瓜子,旁边君柳正在做着绣活,那布料很好,这可是钱氏狠心花了大钱给闺女买的,就是要让她大半的漂漂亮亮的,以后好说个有钱的人家。 “柳儿,你爹去找人给你说媒了,这次找的是镇上的大户人家,你要是再敢挑三拣四的,我可不依你了。” 君柳拧眉,停下手上的针线活,“娘,女儿心里有人了,你和爹就别费心了。” “有人,有啥人?”钱氏有点火了,“你总说有人有人的,人呢?你倒是说出是哪家来啊?这样不清不楚的,你爹也没法子帮你去说亲啊。” 上次媒婆来说有家大老爷要续弦,膝下只有一个三岁大的闺女,那大老爷可是镇上的大户,那银钱也是堆得满满的,这个丫头死活不愿意,还闹的要上吊,真是气死她了。 君柳心里也郁闷着呢,她要是知道就好了,何苦现在这么愁。 “我也不知道啊,要是知道不就早说了吗?就是去年君媱家盖新房,来了一位公子,女儿就要嫁给他,别人谁都不行!”君柳的性子也是个泼辣的,完全就是和她这个娘一模一样。 “公子?啥公子啊?”钱氏一听,眼睛一亮,君媱那个小蹄子现在可是厉害了,她认识的人必定也不是一般人,有钱那是肯定的。 “我没问出来,那贱女人不和我说,不过那位公子可是长得极好的,衣服的布料我都没见过,还有身后跟着的下人,就连那马车,也是特别的好。”想到那公子绝世的风姿,君柳这颗心就止不住的发烫。 “是嘛?真的有这样的公子?”钱氏这心也跳起来了,若是真的有这么好的人,她以后那得过上啥样的日子啊。 “嗯!”君柳羞怯的点点头,“所以啊娘,您就帮我去问问嘛,女儿除了那位公子,谁都不嫁。” 君媱蹭到钱氏身边,挽着她的胳膊,不断的摇晃着。 钱氏被摇的头昏脑胀,而且还是那么好的女婿,这要是真的成了,她一定要气死那个小贱人。 “行行行,谁让你是娘的心头肉呢,等明个儿,我就去那小蹄子家里帮你问问。” “嗯,谢谢娘!”君柳笑着用力点点头。 次日,天气阴暗,看来一场暴雨是难免的了,也是,这几个月都没有下雨,地里都有点干了。 吃过早饭之后,无忧就和宁子晨上了马车,青龙则是和车夫坐在车辕上,冲着青山镇去了。 君媱也没有闲着,用完早饭之后就带着两个丫头去了作坊。 夏日的清晨,所过之处,到处都是露水的清香和草木的芬芳,等来到作坊,君媱的裙角也湿了不少。 “东家,您的衣裳”夏月想要蹲下给她擦拭,却被君媱制止。 “没事,不过就是被露水打湿,小事情。” 走进去,作坊里已经有几个婆子在忙活了,作坊两边的窗户都开着,徐徐的凉风吹进来,驱散了初夏的闷热。 见到君媱,她们都是热情的打招呼,而君清荷却是跑了过来。 “君媱姐,我来了。”她笑嘻嘻的说道。 “嗯,待会二婶他们还有平安嫂子来了,你就跟着她们学一学。”君媱笑道。 “放心吧,我手里活可不慢哦。”小丫头举着手掌在君媱面前晃了晃。 “你再快我都能发得出工钱,小丫头。” 之后,她就让夏月搬了张椅子,在外间坐下,而后不多时,做工的婆子一个个都来了。 “君媱,你坐这里干啥?”马氏走进来,一眼就看到了正单手托腮的君媱,这丫头,可是越来越好看了。 “嫂子来了,我今儿又招了一些人,等着她们呢。”君媱说道。 马氏点点头,“也是,最近每天做好的腊肠,都很快就没了,咱们的人手是少了一点。” “对呀,所以再招一些,到时候嫂子可要帮我看着点啊。” “放心吧,多大点事啊。” 清晨七点左右,又有一些婆子来了,而这些人有年长得,也有大姑娘,都是想要来做工的,目测大概有三十多人。 看着她们,君媱打眼扫过,里面有安分的,有精明的,当然也有叼钻耍滑的,不过这都不是重点,只要能在这个作坊里好好干,她都能给她们一次机会。 “诸位,今天我们作坊招人,来的这些试用期都是三天,若是三天之后还上不了手,咱们就不用了。今天你们是第一次来我就把规矩说一说。”她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的人。 在场的婆子姑娘啥人没有,就没看到这坐在椅子上的人,看她们都是那种居高临下的。 “第一要注意卫生,进来的时候都要洗手,不管你多干净,尤其是如厕之后更是如此,若是被别人举报,我将不会雇佣。第二不得勾心斗角,我这里是作坊,不是你们家的热炕头,若是还有人想把在家里的脾气带到作坊里,也将不再雇用。第三不得随意缺席,有事头一天要和我的人提前说,每个月只要缺席两日,将不会再有满月奖,满月奖的银子是五贯,你们自己斟酌着。第四要手脚干净,若是被查出有人私自从作坊带走东西,将送官府处置,严惩不贷。” 随着君媱这番话说完,三十多人中就有数人不乐意了。 “君媱啊,你这要求也太多了吧?不过就是趁着空闲时来做工,那那么多规矩啊?” “就是啊,同是乡里乡亲的,这样也太不厚道了。” “可不,咱们这里不少人可都是你的长辈啊。” 如此七嘴八舌的话,不断的在作坊内响起。 秋菊在后面气得脸色都白了,若不是夏月拉着,她给站出去狠狠的臭骂她们一顿不可。 “哒,哒,哒——” 手指敲打椅子扶手的声音,有节奏的响起,唇畔那抹若有似乎的浅笑,让叽叽喳喳的人不禁闭了嘴。 “婶子们,别不服气,我这里是作坊,做出来的都是给别人吃的,若是不干净,你们吃么?既然是作坊,自然要有规矩,在一个小家里都有规矩,何况是我这里。再有,也给了你们每月两天的休息时间了,每月四次集市,每次休息一上午,这世间也足够了,再说也不是谁都会逢集必去不是?我每月白白给你们五贯钱,若是你们没有本事回报我,我不是打了水漂?你们以为这银钱是这么好赚?最重要的一点,你们是不是觉得是我君媱的长辈,我就应该吃定这个亏,来了干不干活我都要给你们付银子?婶子们,这世上哪里有掉馅饼的好事啊?就算是有,再没落地之前,也被高个子的接住了,还有你们的份?” 她声音很柔很淡,半点怒气都看不出来,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那些叽叽喳喳的几个婆子无法反驳。 站起身,她看着面前的三十几人,对梁全道:“梁叔,带着她们进去记上名字,一切按照规矩办,若是有不愿意的,咱们强求不得。” “是!”梁全躬身,之后就领着婆子依次去记录在册。 作坊很大,就算是每人占据一个平米的位置,也能放下两百多人,如今五十几人,依旧很富余。 后来的只要跟着先前的人学就可以,学好学坏就看她们自己了。 君媱等忙活完之后就离开了,看着外面黑压压的天儿,想着鱼塘会不会有问题,还是去看看的好。 作坊里,点着油灯,外面有灯罩护着,很是亮堂。 “他二伯娘啊,君媱这丫头还真是厉害呢。”这是泉水村和君家是本家的一个堂叔媳妇。 林氏抿唇轻笑,“啥厉害不厉害的,要是不这样,如何镇得住这些婆子,再说了,那丫头可是做的好事啊,没看见有的媳妇子赚了钱,人家婆婆干脆就不让她做饭了,专门来作坊赚银子,再说这坐着也不累,最开始的时候是不习惯了点,现在可不都忙的昏天黑地的?” “有这事?”那媳妇子惊讶的问道,这让媳妇在外面做工,婆婆在家里做饭,着实少见。 “可不是,这里每个人每月最少也要拿回去二两银子,一年下来这多少,你心里没数啊?”林氏说道。 “那可不就是,二十多两啊?俺里个娘来,这可真是不老少啊,比俺家老头子两三年赚的都多。” “就是啊,能让你赚这么多钱,你还埋怨啥,再说了,媱儿说的那几个要求也不过分啊,俺就觉得挺好,好好干,那规矩也就当没有。”林氏就觉得没啥拘束,每天四个时辰,有的人还觉得少了呢,非要干上五六个时辰不可。 “对对,有道理。” “当然,大强婶子,有时候还有点心呢,咱村这么多婆子,也不是谁想来就能来的。”马氏爽朗的大笑。 “俺知道,郭大妹子上次可是带回去不老少的银子呢,那肉香味,差点没馋死俺家那小孙子。”大强媳妇冲着一个正在忙会的婆子说道。 郭氏听到有人喊她,抬头看着大强媳妇道:“这有啥,你不是也来了么,以后咱们就做个伴,也省的俺自己一个人来来回回的。” “行,就一块走。” 在她们对面的一个头发半百的妇人听到她们说话,也是抬头笑道:“这丫头是个能干的,想想几年以前,再看看现在,还真是让人不服气不行啊。” “哎哟,梁奶奶,您可是说了句实心话,那君媱妹子,就是个厉害的。”马氏哈哈笑道,似乎说的是她一般。 林氏睨了马氏一眼,“又没说你,看把你乐的。” “这有啥,夸君媱妹子比夸我自己可是高兴多了,关键是夸我没银子拿不是?”马氏瞪眼,一副泼辣样,逗得旁边的人乐不可支。 “你这小媳妇,就是冲着人家银子吧?”大强媳妇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婶子,这年月没银子谁活得下去啊,我前几天去赶集,镇上有个大户人家嫁闺女,唉呀妈呀,那嫁妆,可是整整二十几抬啊,什么东西都有,想想咱,当初嫁过来就是一个小箱子,一点碎银子,几百个铜板就不错了,还指望着二十几抬?以后俺家那臭小子娶媳妇,不得吸干了我啊?”马氏一板一眼的说道。 本来周围的人听说那二十几抬,可是惊的不轻,后来她的话,却让几个婆子哈哈大笑。 “你这个媳妇,强哥儿才多大啊,就想着给他找媳妇啦?” “这总得给咱做娘的一个存银子的空档吧?” “对对,是这么个理。” “就是啊,有了这个作坊,既能看着家,又能赚银子,这不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么?” 见马氏说的头头是道,几个婆子也笑着没反驳。 君清荷是个活泼的姑娘,毕竟在村里也算是个“千金小姐”了,如今听到她们聊着,她那张小嘴只是笑个不停,然后眼睛仔细的看着马氏和林氏手里的动作,自己也用心的照着做。 “我也觉得君媱姐特别的好。”她眯着眼睛笑的嘴角都拉不住。 “哎哟,你这个小丫头,知道啥好啥不好啊?”林氏失笑。 “咋不知道呢?”君清荷撅起小嘴,“君媱姐现在多厉害啊,就这样还不忘记带着咱们,而且人家还不仗势欺人,也没瞧不起咱们,清荷也不是个不懂事的,谁好谁坏还分不清啊?” “瞧瞧这张小嘴,可是真能说啊,这丫头真不知道以后啥样的男子能管得住她。”马氏调侃道。 “嫂子,你再这么说,我可生气啦!”嘴上这么说着,可是那张娇滴滴的小脸,却红的和山茶花似的。 “就是,平安媳妇干嘛欺负荷姐儿啊,丫头一定能找个好婆家的。”大强媳妇说道,看似在帮着清荷,实际上也在逗她。 君清荷可是个黄花闺女,对于这种嫁娶的事情尤其不好意思,见几个长辈的都在拿她开心,偎进林氏身后遮住脸,大喊道:“婶子和嫂子真坏,不理你们了。” 作坊内,顿时笑声一片。 山脚下鱼塘,等君媱过去,君正民已经在到处看了。 “咋样?都安排了?”见君媱过来,他笑着问道。 “嗯,又雇了三十几个,应该就很富余了。这里咋样啊爹,看来要下一场大雨,这边上可得好好的按紧实了,别到时候鱼塘排不出水,鱼可都就跑了。” “放心吧,全部都挺好的,绝对一条鱼也跑不出去。”君正民很坚定的说着,他可是每天都来看啊。 看着那鱼塘水面一个个气泡,秋菊顿时就觉得很有意思,指着那水泡问君媱道:“东家,那是咋回事啊?” 君媱笑道:“快下雨了,水里也闷得慌,不过是窜出来透透气罢了。” “啊,这么好玩啊。” 夏月掩唇轻笑,“你这丫头,就知道玩。东家,那荷叶长得可真好,看着样子用不了多久就开了吧?” 瞧着那一片片宛若小船的荷叶漂浮在水面,夏月可是喜欢的很,还有那一个个花苞,比拳头都大,这样等开了,该多好看啊。 “是啊,最多不超过半月,这段时间咱们就弄条小船,等下个月就能来采莲子了。”君媱看着那在沉闷天气下纹丝不动的荷叶,笑着说道。 “哎呀这么好?到时候让秋菊划船啊东家?好不好?”秋菊是南方女子,却有着北方女子的调皮,不过从小对于生活在水边的她来说,虽然年纪小,却也划得一手好船。 “行,只要你不嫌累!” “不累不累,一点都不累!”她那小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似的。 就在她们说这话的时候,远处一道震耳欲聋的闷雷,轰然响起。 君媱冲着不远处的君正民道:“爹,快下雨了,咱们赶紧回去吧。” “行,你先回去吧,爹带着蓑衣呢,淋不着。”这个时候,他更不能直接走了,至少要看着才放心,这一池塘的鱼可都是他看着长大的,不能出了啥事。 “那好,我就先回去了,你可快点啊,别让娘在家里担心,这场雨能很大。”君媱看着远方那迅速飘来的厚重云层,大声喊道。 “知道了!”说着就挥手让她赶紧走。 之后三个女子就迈开腿往家里从,不过短短三四百米的距离,等那雨势倾盆而下的时候,还是湿了外裳。 “哎哟”刚冲进远门,秋菊就和一个人撞了一个满怀,等看清来人,秋菊才关切的道:“周叔您这是干啥啊?都下雨了还往外跑,小心着凉啊?” 周广一看到君媱,这才松了口气,对君媱道:“东家,您快进屋吧,有人来家里和夫人吵起来了。” 君媱脸色当场就变了,也不顾那倾盆的大雨,抬脚疾步向上房去了。 两个丫头也是赶紧跟着跑了进去。 只是还没进屋,那尖锐的咒骂声就充斥进三人的耳膜。 “好你个杨氏,你是不是觉得你那死丫头本事了,就瞧不起我这个做大嫂的了?不过是那么点小事,你就推三阻四,怎么滴?不想让我女儿舒坦,是留给你那个贱丫头的吧?我告诉你,就你那个不要脸的死丫头,没成亲就做出那等无耻的事情,就算是跛了脚的叫花子都不会稀罕的,我呸,你还啥不认识人家,不认识那公子会到你家吃饭?你就使劲的撒谎吧,你这个臭婆娘也正经不到哪去!” 君媱站在门帘外边,听到那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一丝冷笑从唇畔溢出,全身的气场顿时大变,让身边的两个丫头在这闷热的雷雨天,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素手掀开帘子,君媱闪身进去,然后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外加一阵凄厉的惨叫。 “哎呀——”钱氏一个不稳,肥胖的身子转了个圈就摔倒在地,那一半的脸顿时就一片红肿。 “臭婆娘,你他妈在说一句我听听?”君媱走上前,双臂抱胸,冷冷的看着她。 钱氏抬头正要破口大骂,可是看到君媱那冰冷的表情,顿时吓得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咔嚓——” 一道闪电伴随着惊雷打下,透过薄纸的窗户,将屋子映衬的很是晃眼。 “俺哩个娘啊”钱氏不禁全身一哆嗦,忍不住尖叫出声。 “砰——” 闷响,还带着一阵凄厉的痛苦。 “钱氏,看来是给你的教训不够啊,居然敢上门来指着我娘的鼻子骂,是哪个傻b脑残的狗借给了你这么大的一个胆子?” 而且还是当着她女儿的面,这个臭婆娘还真是不打记不住,既然这样,今天就将她狠狠的揍一顿,让她以后想起自己的名字都吓得睡不着。 “娘,带着巧儿去后院!”她背对着杨氏说道。 杨氏似乎知道女儿要干啥,想劝止却想到钱氏的张狂,啥话没说,哄着两眼泪汪汪的巧儿走了。 ------题外话------ 二更完毕!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77,教训 钱氏的脸色此时已经比那窗户纸都白,内心的恐惧在这个雷电交加的房间不断的放大。 “你想干啥?”她扯开嗓子大喊,似乎想要发泄心中凝聚起来的恐惧,亦或者是也许从外面路过的人能听到她的呼喊。 君媱纤细的身子盈盈站在她面前,若是那笑容不是那么的诡异,钱氏绝对会相信刚才她的掌掴只是错觉,而脸上的疼痛也是不存在的。 “干啥?”她轻声说道,清雅的声音在昏暗的房间回荡,好似魔咒,也许是阎王的召唤更加的合适,“只是让你长点记性而已。” “夏月秋菊!” “婢子在!”两个小丫头上前一步。 “给我掌嘴。”她声音带笑,“我说停下为止。” “是!” 钱氏的魂都要散了,踉跄的爬起身就想冲出去,却被调皮的秋菊探出脚,给直接绊倒在地,额头磕在房间的青石地板上,那声音绝对不亚于那天边的闷雷。 “嗷”钱氏一声惨烈的高呼,然后就觉得漫天小星星,头脑昏沉的找不到东南西北。 夏月力气相对要大一点,上前一把牵制住钱氏,然后笑着冲着秋菊点点头。 秋菊领会,也半点都不谦让,撸起衣袖搓着手走到钱氏面前,在她还没有回过神的时候,一个个响亮的耳光招呼上了那张已经红肿的脸颊。 让人牙根发酸的痛呼声,在倾盆的暴风雨中似乎也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君媱坐在窗边,看着外面那从屋檐下挂起的水帘,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慢慢的品着。 果然啊,她最喜欢下雨天了,世间万物好似除了那如同乐曲般的水珠滴落声,再无其他,这种看似喧嚣的环境下,她的心却能如死海般沉静。 看着看着,思绪渐渐陷入了一种迷蒙,那种好似被抛送上天,而后无法落地的不真实感,让君媱心里感觉难得舒缓而和煦。 良久之后,雨势渐渐变小,而房间内,巴掌声也跟着变小了。 君媱缓缓抬头望去,就只见钱氏已经两颊肿的不像话,如同一个在水里泡大了的馒头,要多凄惨就有多凄惨。 夏月和秋菊也是叫苦不迭,这东家也快点喊停吧,她们的手好疼啊。 “夏月,停下吧!”君媱终于是大发慈悲的发了话,让两个丫头这才算是松了口气。 起身走到钱氏身边蹲下,看到她几乎眯成一条缝的眼睛,君媱轻笑,“钱氏,你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吗?” 钱氏现在已经没啥感觉了,除了觉得自己眼睛睁不开,好似没事人一般,完全已经麻木了。 她木木然的看着君媱,虽然把她的话听了进去,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你这张嘴,比茅坑都脏,我想是不是找块布给你堵起来,省的你以后再到处胡说八道,你觉得呢?” 居然敢欺负人欺负到家门上了,这次她还能轻易放过她,她君媱就是那被万人唾弃的圣母。 “唔,唔要”钱氏惊恐的摇头,但是因为肿胀的脸颊太过高耸,说话都不清楚了。 钱氏吓得不断的后退,只因为君媱已经从袖口滑出来的一柄短匕。 钱氏看着君媱的眼神,心里为自己今天的行动可谓是悔不当初,恨不得自己从来没有来过,她知道,君媱这句话绝对不是在吓唬她,她真的敢割了她的舌头,真的敢。 见不断摇头,吓得后退的钱氏,君媱抬手揪住她散乱的发,将她扯得头都向后仰去。 “想让你那个傻b女儿嫁给大富之家,也不看看就那种货色有没有那个资本,心如蛇蝎,好吃懒做,心比天高,钱氏,你还真的敢想啊?就不怕万一得罪了人家权势之家,你们两个老东西都跟着不得好死?” 若不是冰凉的匕首在脸上不断的游弋,钱氏恨不得扑上去和君媱拼命。 不过,她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自己现在的处境她还是知道的。 松开她的发,君媱惬意的吹吹手掌上的发丝,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雨后空新的远处,漫无边际的田地一望无际,给人一种空旷之感。 “只要看到你在我面前,我就厌恶的很。但是,就这么放你回去我又不甘心,对你这种没脸没皮的人,还真是让我犯了难啊。” “东家!”秋菊举起手笑眯眯的看着君媱的侧脸,“咱们手疼了呢。” 君媱一看,可不是么,那张白嫩的小手都红肿一片了,比钱氏那张脸好不了多少。 “放心吧,不会让你再打了!”随着她话音落下,一道寒光在房中闪过,然后一阵杀猪般的凄厉惨叫,顿时响彻整个君家上空。 此时雷雨已经停了,如此大的声音,后院的人自然是能听到。 巧儿身子一颤,手中的狼毫抖动着在桌上的宣纸上,染成一团。 “小姐没事,咱们不怕哦。”春兰在一边忙把上面的纸拿掉,换上一张崭新的。 “嗯,我不怕!”小丫头白着脸用力挤出一抹笑,看的屋里的杨氏和几个婆子一阵心疼。 上房,钱氏右手按住左手,手背上,一道如同被菜刀切过的伤口,渗出了血珠,空气中有种让人很不舒服的感觉。 刺目的刀锋,在明亮的房间,闪着狰狞的寒光,好似嗜血的妖灵歪道在一侧,闪烁着猩红的妖艳光芒。 秋菊低呼一声,吓得扑到夏月身后。 而夏月,曾经在深宅大院几年,见惯了太多惩戒下人的场面,此时连面色都没变一下。 “瞎叫唤什么,是有多疼啊?”夏月怒,她小时候在家里做菜,不知道被倒切了多少下,不过就是在手掌外侧割破了而已,就叫的比猪都响。 其实这哪里是因为疼,而是恐惧,此时就算是对着她在地面跺一脚,她都能吓得尖叫。 “这只是小小的教训,回去之后告诉你的汉子和女儿,若是谁再敢不长眼的惹到我君媱,我就让他永远都睁不开眼。钱氏,你给我死死的记在脑子里,银子而已,只要我想,我能买你一万条命。” 上前,拔出她手背上的刀,带起一阵血剑,然后轻柔一笑,“你现在可以滚了。” 钱氏不知道是如何回到家的,这一路等她走到家,已经是中午,小村上空袅袅炊烟,随着雨后的清风缓缓消散。 君柳正在灶间忙活着午饭,想到娘亲即将带回来的消息,她的脸颊就止不住的发烫。 那个俊美的不像话的公子,会不会喜欢她?她长得并不是多美,但是在这个泉水村还是数得上的,而且她可以发誓,只要那个公子将她娶回家,她定会好好的侍奉,为他生儿育女,为她操持家事。 “啊” 一道惊魂般的尖叫在厨房响起,瞬间让她瘫坐在地。 她不过是要出门去窝棚取柴火,却看到一个疯婆子站在灶房前,那如猪头般的脸,还有那全身的污泥,以及不断留着血的手掌,顿时让她魂都吓飞了。 “柳儿,大,大夫”钱氏说完这句话就一头栽倒在地。 君柳听到那句话,瞬间就明白了,面前这个“疯子”就是她的亲娘,可是这出去时好好的,回来咋就成这样了。 想到这里,她忍着发软的腿,飞奔进上房里间,对正在喝着小酒的君正国,惊魂未定道:“爹,爹快,快点,娘晕过去了” 君正国一听,回头看着脸色发白,气喘不停的女儿,道:“咋回事?” “我娘晕过去了,爹你快去看看吧,在灶间呢。”她这才找回一口气,连贯的说完。 接着,穿上鞋子就跑向了灶间,而正在暖炕上哄着儿子的柳氏也懵了,咋就晕过去了呢。 可是,当出去的君正国再次回来,柳氏这嘴张的,完全都能塞进去一颗鸭蛋了,而在她身边的君玉恒,“哇”的一声大哭起啦,很明显是被吓到了。 “柳儿,快去请苗大夫。”君正国道。 “啊,哎,我这就去!”被君正国这么一说,君柳连要上的围裙都顾不得摘,转身飞奔着跑出去了。 儿子的哭闹声在房间里格外的响亮,柳氏遂把儿子放到君正国手里道:“爹,您先带着恒哥儿去外面吧,媳妇来伺候娘!” 君正国听了,看着那哭得可怜兮兮的孙子,只得上前抱着他,边哄边往屋外走,“二妮,好好给你娘擦擦。” “哎,放心吧爹!”柳氏回道。 等君正国出去,柳氏才松了口气,之后去外间取了帕子回屋给钱氏擦着,而此时虽然陷入昏迷的钱氏,却依旧能感觉到难以承受的疼痛,不断的哼哼着。 等好容易给钱氏擦干净了脸,柳氏已经惊的说不出话来了,这脸得咋弄才能肿成这样啊? 还有那不断冒着血水的手掌,一个大口子,看的柳氏这颗心都要吓得停了,但是没办法,作为媳妇,还是得挺着好好的侍奉着。 等苗大夫一路小跑跟着君柳进了屋,看到凄惨无比的钱氏,这也是给惊得倒抽一口冷气。 他上前小心查看,心里就明白了,这脸上是被人给狠狠扇肿的,肿胀的脸颊之下是血水,需要放掉,否则会化脓烂掉,而手掌上的伤口却是被尖刀刺穿,真真是下手挺狠的。 “苗爷爷,我娘怎么样啦?”君柳急切的问道。 苗大夫捋着胡须,之后让她们出去等着,他则是要在屋里施针。 外间,柳氏和君柳坐下,看着正抱着睡着的恒哥儿的君正国那带着怒气的表情,都是不禁叹了口气。 “二妮,你出去找找忠哥儿,他可能去了地里。” “哎,爹,我现在就去!”柳氏站起身,上前接过君正国怀里的儿子,道:“爹,我把他抱回屋睡下吧。” 等柳氏离开,君正国问在一边焦急的坐立不安的闺女道:“柳儿,你娘上午去哪里了?” 君柳回过神,紧接着全身一阵剧烈颤抖,那脸色比先前更是惨白了几分。 是啊,娘这是去了君媱家,回来擦这样的,难道 “说啊,去哪了?” “爹,娘,娘去了君媱家里!”她小声说道。 “君媱家?她又去君媱家干啥?”现在两家的关系有多不好,君正国可是再清楚不过了,没事那个婆娘往老三家里跑干啥? 君柳如何敢说钱氏是去给她找夫君的,说出去非要被君正国给打死不可,毕竟这段时间为了自己的亲事,君正国可谓是跑断了腿。 但是她也没有办法啊,自从见到那位公子,她再也看不上别人了,她也不想啊,除了那位公子,她谁都不想嫁。想到以后要和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人睡在一起,她就觉得全身起鸡皮疙瘩,恶心的吃不下饭。 “女儿也不知道。”她怯怯的说道,不是不能说,而是不敢说。 君正国如何会不了解他这个女儿,见她那副表情,心里就觉得定是有事她没说出口。 “你最好不知道,若是从你娘嘴里听到什么,看我怎么收拾你。”他点着女儿说道。 君柳这颗心顿时就提了起来,一张脸更是萎靡的厉害。 苗大夫这一忙,就是近一个时辰,等他从屋里出来,就看到坐在堂屋的父女俩。 “苗爷爷,我娘怎样了?”君柳弹跳起来,上前问道。 “没事了,我开个方子,你们给她抓药,每天早晚各一次,饭后服,坚持一个月就好了。” “多谢苗大夫了。”君正国掏出一锭碎银子递给苗大夫,然后接过他手里的药方,随后就跟着他出去了,“你看着你娘,我去和苗大夫抓药。” “知道了爹!”君柳现在是半句话都不敢多说,生怕不小心说漏了嘴。 回到屋里,就看到那躺在炕上的钱氏,那张脸很明显的小了很多,而手掌上也已经被包扎的很好。 坐在炕边,看着那张惨不忍睹的脸,君柳这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到底自己的娘在君媱家里发生了什么。 君媱家,等两个丫头把上房使劲冲刷了一边,而后屋子里的血腥味一丝都闻不到,君媱才抬脚朝着后院缓缓去了。 巧儿的房里,小丫头正在抚琴,那音律,就别提了,虽然不至于刺耳,却也是不成调,不过只是学了天而已,真的能无师自通,不学自会,那才叫见鬼了呢。 进了屋,就看到杨氏正在外间的炕上做着绣活,察觉到君媱进来,招呼她坐到自己身边,小声问道:“你都做了啥啊?那声音吓死个人了。” 君媱淡淡一笑,低头看着杨氏手里的小件衣裳,上面绣的是雨后新荷,是巧儿的衣裳,杨氏准备在孩子生辰前做好,到时候好穿着。 “没做啥,就是打了她一顿罢了,骂了我的亲娘,我还能轻饶了她不成。” 杨氏动容,轻轻抚着女儿的发,道:“能有多大的事啊,不过就是骂了顿,我就权当没听到了,她那人就是那张嘴。” “嗯,怎么说别人我不管,但是当我面这样嚣张,我不会坐视不理的,现在不教训,等以后只会越来越无法无天的。” “你说的也对,咱们不沾着她,也希望她以后别来咱家闹腾了,我每次看到她,脑仁子就疼。”杨氏低笑。 “放心吧,她这辈子估计是不敢再来了。”君媱心口畅快。 不过,就是不知道君正国会不会上门来为他的婆娘讨个说法。 这时候,巧儿那小丫头从里间出来,看到君媱,忙飞奔的扑倒她怀里,娇俏的蹭着,然后仰起小脸看着她,“娘亲,巧儿弹得好听吗?” 君媱戏谑的点点她的小鼻头,“你这哪里是弹琴啊,分明就是在弹棉花。” “唔,才不是呢。”小丫头撅着小嘴,她好生气,娘亲居然这么说她。 “东家,小姐还是有进步的。”芊芊在一边笑着给巧儿辩解。 “就这么几天,要是真的有进步,那么人家就不用一弹好多年了。”君媱抱着女儿,笑道。 “那娘亲会弹琴吗?”小丫头看着娘亲,会不会呢? “会啊,只是并不太好。”君媱说道。 巧儿顿时爬下炕,拉着君媱的手就往里间走,“娘亲,弹给巧儿听一听。” “好,别拉着,小心摔倒了。”君媱无奈的看着女儿那闪着星星眼的可爱样子,柔声笑道。 夏月和秋菊面面相觑,心里对君媱的敬佩犹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就在刚才在前院的时候把那个坏婆娘吓得要死,现在居然温暖的比外面的阳光都舒心。 这副琴,是君媱从南都城回来的时候,带着芊芊去亲自买的,她对于古琴没有太多的研究,但是芊芊却懂,虽然并不算得上多好,却也是上等的好琴了。 坐在窗前,芊芊已经把琴抱了过来,放在她面前的桌上。 说实话,杜芊芊心里也很好奇,总觉得跟在君媱身边越久,就越是觉得她无所不能,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一个农家女,居然还会弹琴。 君媱看着外面沉思片刻,纤细的食指在琴弦上轻轻一拨,顿时如珠如玉的声音在整个房间响起。 杜芊芊顿时惊讶的瞪大了美眸,还真是好听呢。 从她之间流泻出来的旋律,似乎有种魔力一般,那曲调让人似乎陷入了一种淡淡的忧愁,似乎是一个绝色倾城的女子,此时正站在城墙之上,看着城楼下面的断瓦残垣,兵戈铁马,还有那血流成河的凄惨场面,两行清泪顺着绝世的容颜,缓缓滑落,滴落在坚硬的石面之上,溅起凄美的水花。 良久之后,随着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一屋子的人久久回不过神。 “娘亲,真好听。”小丫头崇拜的看着君媱,真的很好听呢,虽然她听不懂。 而屋子里的几个丫头也是纷纷夸赞,只有芊芊此时两行清泪滑落。 “东家,真好听呢,好似听到了一个很凄美的故事!”她羞怯的抹去眼泪,柔美一笑。 君媱敛眉一笑,“嗯,是个故事呢,很凄美。” “娘亲,是什么故事啊?”巧儿茫然的抬头问道。 君媱宠溺的摸着女儿可爱的小脸,笑道:“是一个巧儿还听不明白的故事。” “哦!” 芊芊却很是喜欢,问道:“东家,不知道这曲子叫什么名字啊?” “什么名字?”君媱勾唇,“名伶叹!” “名伶叹?”她小声低喃,随后就展颜一笑,可不就是么。 “婢子们都不知道东家居然会弹琴。”春兰柔柔一笑。 “整天就想着赚钱了,这种事情也顾不上了。”君媱站起身,拉着巧儿的小手往外走。 前世,她最喜欢的还是弹钢琴,那种闲静舒适总能让她将一天劳碌下来的心情得到解脱,偶尔也会在空闲之时,去郊外写生。 一转眼,三天时间过去,而君媱并没有等到君正国上门来闹腾,估计是被钱氏给制止了。 实际上就是如此,遭到暴打的钱氏第二天中午才醒的,一醒来就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那眼神里面的恐惧,可是把君柳给吓得不轻。 君正国心里纳闷,但是问了不管多少遍,钱氏愣是一句话都不说,最后气得只能亲自来君媱家问问咋回事,却被发了疯的钱氏拉住,死活都不让她去,而后还尖叫着让大房以后不管是谁都不准去君媱家,谁去她打死谁。 君正国虽然心里迟疑,不过看到自己婆娘那疯癫的样子,还是忍下了。 老君家上房,君正国坐在炕边,看着自家二弟正和老爷子吃饭,林氏则是和兰儿在灶间里忙活着。 “爹,这事你可无论如何都要给咱评评理,老三那一家太嚣张了,居然将翠娥打成那样,您是没见,就连苗大夫都说下手的人太狠了。”他心里觉得气愤,再怎么说钱氏也是他的媳妇,就算她平时嘴巴是坏了一点,可是也轮不到那个做弟弟的来如此殴打亲嫂子。 老爷子慢悠悠的吃着菜,旁边君正泰不言语,只是间或给他往杯中倒上点酒。 “爹,今天中午就两杯,否则下午不能去私塾了。” 老爷子胡子抖了抖,终究是没有要求继续喝。 “爹!”君正国快气炸了,这是不是老爷子也不管了?若是连他都不管,他可就要直接上门去找人讨要说法了。 “你就没问问,你婆娘去老三家里做啥?” “做啥?”君正国愣,“这嫂子去弟妹家里能做啥?不就是唠嗑么?爹,就算是唠嗑的时候发生点口角吧,可也不能打人不是?翠娥的那张脸都被打成啥样啦?手还破了,这不是做弟弟的要欺负到我这个大哥头上吗?爹,咱们可是书香门第,怎么能做出如此暴打亲骚的不齿之事?” “嗯,是不能!”君正泰点点头,只是眼中的讥讽却不让人看到,“只需大嫂去三弟家里闹腾,就不许人家还手,大哥,想必你也知道,就弟妹那个性子,想要和人发生口角那是不可能的,大嫂那不是去唠嗑,是去老三家要啥东西吧?” “老二,你说啥呢?我这个做大哥的能和自己的弟弟要啥啊?”君正国火了,这个二弟平时总是一副昏头的样子,实际上却清高的很,要么不言语,一说话势必会让君正国觉得刺耳。 “你是不能,但是你能保证大嫂不会?”君正泰耻笑,“大哥,三弟妹和大嫂平时处的咋样你心里也不是不清楚,就别自欺欺人了,如今三弟过得好了,大嫂就开始登门,你就不怕背后有人说闲话?” “老二,你给我闭嘴,有你这么说自己兄长的么?” “该闭嘴的是你!”老爷子不高兴了,好好的大晌午的,吃顿饭都安生不了,“这家都分了,你现在也是一家之主了,有啥事不能自己想办法解决?” 一分家就溜得比兔子都快,现在这是有委屈就响起这个做爹的了?不让他吃点苦头,就不知道这过日子有多难。 都想独立当家,可没当家如何知道柴米贵? 君正国看连老爷子都不帮着他,差点没气炸了,最后还是一甩袖,气哼哼的走了。 夜凉如水,沐浴完的君媱正坐在铜镜前,梳理着微湿的发。 下一刻,铜镜中出现他的身影,接过她手里的梳子,轻轻梳理着她微湿的发。 “这种事你也做的来?”她轻笑。 “总是要习惯的。”就好比习惯了她的存在一样。 “堂堂一国亲王,居然做这种事情,说出去不怕人看低你。” “不会的!”宁月谨小心的梳理开发丝打结处,“他们只会觉得谨亲王情深如斯。” 君媱忍不住笑出声,“你还真是够不知羞的。” 搁下梳子,从背后和她一起看着镜中的两人,“这样才能得到你不是?” “别胡说。”君媱娇嗔的睨了他一眼,站起身走到窗边的书桌坐下。 宁月谨从怀里掏出地契,放在她面前。 “这是江郾城郊外的地契,总共五千亩,全部都是上等良田,你什么时候就去看看吧,若是定下来,我会让人着手盖你说的暖棚。” 下一瞬就看到婉约的女子拿起地契放在灯烛下,看的眉眼飞舞,好不欢喜。 宁月谨在心里轻叹,不禁感叹她神经的不同,看来那地契长得的确是比他好看。 “行嘛二爷,做事这么干脆利落,未来必成大器。”她笑眯眯的说道,丝毫没有注意到已经黑了半边脸的男人那无奈又宠溺的表情。 “很高的评价!”宁二爷默默地接受了。 将地契放进旁边的带锁的小木箱里,君媱从里面取出几张纸,纸张上画着一件件各具特色的衣裳。 君媱前段时间发现,这个时代穿的衣裳有点明朝的风格,而她想着能够做出别的样式,毕竟要是打出知名度,这可是一项超级暴利的买卖啊,谁让她曾经经营着全球最大最华丽的服饰品牌。 旗袍是君媱的最爱,曾经出息各大酒会,她除了职业装,就是那样式各异的旗袍,女人天生爱美,她也不例外,旗袍的款式,正好能把一个女人最美的身材给淋漓尽致的表现出来,但是能将它穿出韵味的女人,身材也必定是极好的。 “二爷!”她扬起小脸,甜甜的看着正在看书的宁月谨。 从书中抬起头,看着那张谄媚的小脸,宁月谨忍住笑,淡淡问道:“何时?让你不惜卖笑的来求我。” 我怒! 君媱在心里所有贴着“宁月谨”三个字的小草人,狠狠的前后左后,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给扎了一个遍,才稍微疏解一丝怒气。 勾起僵硬的唇角,她继续道:“二爷若是有空,给我弄几匹云锦呗?奴家也要做几身漂亮衣裳穿穿。” “锦绣坊就是衣裳铺子,有喜欢的让他们去给你买就可。”为何还要自己做。 “我看不上那些衣裳,想自己做。”说着把手中的纸放到他面前,“瞧瞧,是不是很好看啊?” 宁月谨细细一看,抬头问她,“你确定穿上去会好看?”两边可是开的那么高,太不得体。 君媱怒了,这是在质疑她的抄袭能力啊。 从旁边取来一只自制的炭笔,唰唰唰的在纸上描了起来,没一会再一次把纸张放到他面前,怒声道:“你再看看,好不好看?” 然后,宁月谨就发现确实很好看,她不过就是在衣裳上面,画了一个女子而已,看那女子的眉眼,可不就是她自己么。 “这是什么笔?”执起她的手,看着她手里的炭笔。 “木头烧的炭而已,我喜欢画画用这个。”毛笔,抱歉,她没那么深的功力。 “很不错!”宁二爷高度赞美,那画中的女子栩栩如生,比那些宫廷画师画的可是好了数倍不止。 “那是自然,也不看看这是谁弄的。”反正不是她就对了。 看着她如同小狐狸一般的娇俏表情,宁月谨心口暖暖的,抬手将她拉到自己腿上坐下,一手持书,一手揽着她纤细的腰身,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云锦两天后我会让人给你送来!” “嗯,好。” “这衣裳还是不要穿出去的好。” “为啥?”做了不就是为了穿的,干啥不让出去啊? “太露。” “”君媱默,之后才好似想起了什么,忍不住呵呵偷笑,“不会的,里面还有呢。” 露背装的晚礼服她的衣柜里都好多没剪商标的,还会怕这点。 不过,毕竟时代不同,她又不是傻子。 “那我先看,合适的话再说!” “行!”君媱窝在他的怀里闷声笑着,然后想到他说起的锦绣坊,遂问道:“锦绣坊也是你的产业?” “嗯!” “那我要是做好了衣裳,就送进那里面吧,先看看反应如何,要是好了就入股了。” “不用!”宁月谨将下巴抵在她发顶,“我将锦绣阁归在你的名下,你经营就好。” “这样”不好吧!她想这么说的,但是二爷的眼神太邪恶。 “这样挺好的,我就却之不恭了。”她嘿嘿的傻笑一声。 “你开心就好。”没错,她开心自己就觉得心里涨的满满的,这种感觉,让二爷深深地迷恋。 君媱眼眶瞬间红了,然后毫无预警的环住他的腰身,丝毫不管二爷是否全身一下子就僵住。 你开心就好,这句话君媱好喜欢,甚至比我爱你更加的具有吸引力。 “怎么了?”宁月谨放下书,轻叹一声,认命的抱住她。 “没事,就是觉得好欢喜。”真的好欢喜。 二爷苦笑,你是欢喜了,他却遭着罪呢。 “永远都陪在我身边,永远不要背叛我,好不好?”她低语。 强有力的手臂缓缓收缩,将她禁锢在他的一方天地里,之后抬手勾住她小巧的下巴,好看的薄唇缓缓压下,印上了她微启的红唇。 “这也是我想要说的。” 他的吻温柔似水,似乎带着美酒的香醇,让君媱的理智一点点的消失,渐渐沉溺在他的世界里难以自拔。 宁月谨忍得很辛苦,但是却依旧在最紧要的关头停住了,看着那张娇艳欲滴的娇颜,他差点没化身为狼,不过他并不想现在就要她,虽然曾经两人有过那么一次,还有了两个孩子,却依旧想着给她一个倾世花嫁,让她做这个世上最幸福的新娘,而洞房花烛,理应如此。 他不想让她看轻了自己,更不想让她看轻了他。 起身,抱着她放到榻上,然后褪去外袍,把她抱在怀里,在她额头落下一个轻吻。 “夜深了,睡吧。” “嗯!” 两日后,一辆马车就缓缓停在君媱家门前,走下车的是一位风姿绰约,很有韵味的妇人,看年纪和杨氏相差无几。 她上前对正在门前刷马的周广温婉一笑,问道:“这位大哥,可是可是君娘子府上?” 周广脸色一红,接着就点头,“正是,不知大妹子找我们东家有何事?” 方程素一听找对了地方,脸上就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还请大哥帮忙通传一声,小妇人乃锦绣坊的掌柜的,特来找君夫人有要事相商。” 锦绣坊啊?周广吓了一跳,那可是天启国响当当的衣裳铺子啊,多少达官贵人,名门侯府都是在锦绣坊买衣裳的,听人说就连宫里的娘娘们都喜欢锦绣坊的衣裳。 “这位夫人稍等,俺这就进去通报。”说完就跑了进去。 没多时,周广出来,就笑着说道:“这位夫人,我们东家请夫人进去。” “哎,多谢大哥了,还是大妹子吧,小妇人也不是啥高贵人,也不过是个下人而已。”方程素淡淡一笑。 “这可如何使得。”周广忙摆手。 方程素见他手足无措的样子,只是摇头笑笑,不再多说什么。 后院,君媱正在桌上拿着炭笔写写画画,听到有人说话,这才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向门外。 推开门,夏月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中年美妇。 “东家!” “夏月,看茶!”她站起身,看着方程素淡淡一笑,“这位想必就是锦绣坊的方掌柜吧?坐吧。” 方程素盈盈福身,“小妇人见过东家。” 接着就从怀里拿出一大叠的契书,递给君媱道:“这是天启国二十七家锦绣坊的所有房契,小妇人已经带了过来,请东家过目。” “哇”夏月忍不住低呼出声。 锦绣坊啊,在天启国那可是响当当的衣裳铺子,要知道云锦可是锦绣坊的不传之密,当初她上一家的夫人就得到了一件云锦布料的衣裳,宝贝的和眼珠子似的。 这是咋回事啊?东家真是太厉害了。 君媱接过来,看了看,果然正是天启国锦绣坊的房契,天启国二十七座府城,一城一家,不多不少。 “方掌柜的坐吧,不用自称小妇人,随意就好。”指着窗边的软榻,君媱招呼方程素。 “哎,多谢东家了。”方程素走过来笑着坐下,夏月已经给两人分别倒上了茶水,外间,秋菊也端着点心进来了,然后就站在君媱身后。 两个丫头都很漂亮,在方程素看来,她们哪一个都比君媱好看,但是却比不得君媱有气质,她给人一种仰望的感觉,这还是送往迎来,见惯了无数达官贵妇之后,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就是仰望,而绝非是以气势压人。 “方掌柜,云锦可带来了?” “带来了三匹,足以做上二十件衣裳。” “那就好!”她满意的点头,“夏月,把桌上的那叠纸拿给我。” “是!” 接过夏月拿过来的设计图纸,她平坦在桌上,“方掌柜,你能否照着做出来?” 方程素拿起来,先是有点惊讶,但是越看越激动,最后颤抖的拿着那几张设计图纸,很是用力的点头,“东家,请务必让小妇人一试。” 她钻营衣裳近二十年,可以说是对于衣裳,看一眼就能认出是什么布料,针脚如何,甚至尺寸多大,一双火眼金睛那可是一绝,但是这种新样式的衣裳却是第一次见,而且她敢保证,只要一送进锦绣坊,必定会全国哗然。 看着她激动的样子,君媱轻笑的点点头,“自是如此,我正有此意。” 之后对夏月说道:“给方掌柜在西跨院安排一间清净的屋子。” “婢子知道了。”夏月福身道。 “方掌柜觉得,这衣裳前景如何?” 方程素此时眼睛还盯着那纸上的话,听到君媱的话,抬头道:“自是好的,小妇人还没见到如此好看的衣裳,而且衣服上的花式从未见过,不知这是何种花样?” “那兰提花,又名蝴蝶兰!”是从印度引进来的花束,香味极浓,是极其珍贵的花卉。 “蝴蝶兰真好听的名字,细细一看可不就是和蝴蝶一般么。”方程素看着那上面的花样,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了。 这衣裳做出来不知道该多好看呢!方程素此刻突然发现手有点痒。 “东家,不知小妇人现在可否就去做?”她笑问道。 君媱忍不住笑了,站起身对她道:“看来方掌柜也是个急性子,如此就让夏月带你过去吧,吃饭的时候会让丫头过去喊你,若是图个安静,就让她们给你把饭送过去。” “如此,小妇人就去谢过东家了。” ------题外话------ 彻底修改了!发的有点晚,抱歉了呢。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78,威胁 老君家上房。 君老爷子站在书桌前,手持一只狼毫,停顿在砚台之上。 他带着皱纹的眼,看向窗外,已经是夜色浓重。 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什么,老爷子的脸色有点不好,之后收回视线,提笔在绢白的宣纸上写下两个字:无忧。 “无忧,好名字,比我厉害多了!”他低喃。 灶间里,君兰儿正坐在灶口烧火,林氏则是拿着锅铲翻炒着锅里的饭菜。 “二嫂,你说,爹是不是还在生娘的气啊?”她看着红彤彤的火苗问道。 “谁知道呢!”是不是生气还是别的,她不知道,但是听到钱氏在君媱家吃了亏,她觉得那都是她活该,总觉得别人不敢动她似的,现在踢到铁板了吧。 君兰儿情绪有点低落,这段时间总觉得很闷,在家总是她一个人,也没人和她说句话。 “二嫂,我知道娘不是个好婆婆,可是兰儿上面全是哥哥,也没有个姐妹,如今白天在家,总觉得空荡荡的,娘吃的越来越少,我怕娘这样下去早晚会熬不住的,二嫂,你帮帮娘吧。” 她实在不知道该求谁,去求君媱吗?她不想。 林氏不语,依旧翻炒着锅中的腊肠,今天发了工钱,她拿回来七百多个铜板,还有两进腊肠,准备给那爷仨炒个白菜吃,而且下酒也正好。 “二嫂,你真的那么不待见娘么?” 见她不说话,君兰儿不禁有点急了。 “哎!”终于林氏直起了腰,看着坐在灶前的小姑子,沉声道:“兰姐儿,若是你以后遇到这么一个婆婆,常年没有个笑容,整天高高在上,对着你左吆喝右咋呼,你会待见么?二嫂做姑娘的时候,也曾经在心里偷偷的想过等以后嫁了人,一定要孝顺公婆,和婆婆情同母子,可是现在,别说是母子了,简直就是仇人啊,我就是那抢了她儿子的仇人。” “二嫂” 是这样的吧,娘没少在她耳根子边念叨,以后若是嫁人了定要好好的揽住丈夫的心,可是也经常抱怨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她都不知道该咋做了。 不过,她心里却很清楚,若是以后自己的婆婆也是和自己的娘一样,她的日子有多难过,那就可想而知了。 但是人都是自私的,别人不可以,你却可以这样对待别人。 “哭啥?”林氏叹道。 “啊?”君兰儿抬起头,然后怔怔的抹着眼角,居然哭了,她哭啥,有啥好苦的。 “二嫂,兰儿最近也想了很多,也知道这些年娘做的是很过分,可是谁让她是我的亲娘呢。二嫂,你帮着我求求爹吧,让他饶了娘好不好?等娘出来,我一定好好的劝着她。” 林氏利落的把锅里的菜装盘,然后对她说道:“这件事,你二哥都不敢说,你觉得我说能行?兰儿,这人在做天在看,老天爷是不会为难好人的。” 话里的意思就是说,老太太就不是个好人。 君兰儿呶呶嘴,愣是没有反驳,可能她心里也有点认同林氏的话吧,不止一次在君媱家或者是自己家看到老太太那彪悍的战斗力,说实话,她心里最开始也是有点得意的,毕竟自己的娘把媳妇儿子都管教的服服帖帖的,可是等联想到自己,她就有些害怕了。 林氏端着菜出去了,君兰儿却始终没有回过神来。 “娘,你又开工钱啦?”君孝贤笑眯眯的问道。 这已经成了老君家的惯例,几乎家里只要出现腊肠上桌,都是林氏发了工钱的时候。 “是啊!”林氏高兴的点点头,“就等着你以后参加科考的时候,都给你带着。” 君孝贤用力的点点头,“嗯,我一定会努力的。” 泉水村远处,一辆极其扎眼的马车缓缓驶来,马车内奢华而高调,美酒瓜果,绝美侍婢,还有一位绝色倾城的男子侧卧于榻上,薄唇噙着一抹慵懒而魅惑的浅笑,妖魅惑人。 这人不是薛离尘还能是谁。 三月份回家给薛老爷子过寿,这一折腾就是两个多月,各种名门闺秀,候门千金,差点没折磨死他,就差仰天怒吼,他薛大爷心里有人了,都消停吧。 这次好容易偷跑出来,家里的那个老家伙必定是气的跳脚吧,不过活该,谁让那个老家伙居然敢让人盯着他。 远处,君媱的家已经映入眼帘,想到殿下如今也住在这里,薛离尘不禁想到,这君家大院必定是很好玩的。 上房里,君媱一家人正在用早饭,梁全却走进来,对君媱道:“东家,外面有位薛公子来访。” 薛公子?君媱挑眉。 “请他进来吧!”君媱点头。 “哎哟小媱儿,干嘛这么见外啊,本公子自己这不是进来了吗?”一袭华丽红色云锦华服的薛离尘抬脚跨了进来,看到他们正在用饭,就对身后的侍女道:“嫣红,给本公子取碗筷,饿死了。” 嫣红泪,主子啊,这里是别人家里啊,你叫婢子咋去给你取嘛。 “夏月,去给薛公子取副碗筷。”君媱道,然后指指旁边的位置,“坐吧,这次来是有事?” “能有什么事,平时都是在年底走一遭的,不过这里不是有小公子和小媱儿在么,本公子就过来玩耍一番。” 薛离尘很不客气的在饭桌前坐下,看着主位上的君正民,优雅一笑,“两位,薛某叨扰了。” “啊,没事没事,一点都不麻烦,赶紧坐吧。”杨氏笑的嘴巴都合不拢了,哎呀这个工资,还真是好看呢,而且听他的语气,似乎和自己的女儿关系匪浅啊,这是啥呀? 君媱黑面,看到杨氏的表情,就知道他想歪了。 “你来做什么?京里放不下你啦?”宁子晨不高兴的看着薛离尘,他凭什么坐到阿姨身边啊,这靠的也太近了吧。 “哎哟,小公子,有什么关系。” 干啥呀,他又不是朝臣,难不成还不得私自离京不成? 当然有关系了,阿姨是他皇叔的,这个妖男居然敢用那么恶心的称呼。 夏月取来碗筷,薛离尘也不说话了,专心吃起饭来,而通过他用餐的礼仪,就能看出,必定是出身不凡,这让杨氏心里有点忐忑了,这样的人家真的能容得下媱儿么?大户人家都是特别讲究的吧。 君媱静静吃着饭,哪里管杨氏那纠结的心思,反正都是些没有半点影子的事情,她爱烦心就去烦吧。 用过早餐之后,无忧和宁子晨上了马车走了,因为薛离尘是男子,所以后院是去不得,只得把茶水设在了无忧的书房。 “你刚从京城过来?” “嗯!” “那边没有什么大动作吧?” “你想知道什么?” “子晨的事情,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吧?” 薛离尘讥讽一笑,“怎么可能没问题,问题可大了,这个位置谁不想做?他那几个兄弟没有几个是省油的灯,大智慧没有,狠手段那可是不输给任何人,也不看看他们是什么出身。” 皇宫,那可是阴谋滋生最厉害的地方。 若非宁子晨这些年不是阿谨暗地里护着,也许当初一生下的时候,就可能丧命了。 君媱沉默,是啊,她把事情想的容易了,自古皇家多血腥,明着朝堂,暗里后宫,想当初大清朝九龙夺嫡就是何等的惨烈,那些电视剧里所描写的不过只是十之一二而已。 不过,她却并不慌张,毕竟那离的自己很远,而且私心里也相信着宁月谨能够力挽狂澜。 “那他会不会有危险啊?” “这个可说不好,总之君媱,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让自己不断的变强,以防以后会成为他最致命的弱点,这可不是小家小户的事情,若是一个不慎,整个大家都没了,小家还会存在?而他也势必会成为首当其冲被抹杀的那个人,毕竟忌惮他的不只是自己人,还有外人。” “这个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的。”弱点?别开玩笑了,她只可能成为强大的助力,怎么会把自己放在那么软弱的位置。 见她如此“上道”,薛离尘满意一笑,之后慵懒的侧卧在软榻上,这个家伙似乎就是个天生的软骨头。 “终于可以舒坦一下了,这些日子可累死爷了。” “能让你感到累的事,还真是让人好奇。”这货完全就是一个懒到没骨头的货,他居然感觉到累? “也没什么大事,不过就是逼婚罢了。” “你就没个心上人?娶了就是了,薛七公子居然这么胆小?” “才不是!”薛离尘就连翻白眼的动作都能那么好看,真是气人,“是她不嫁,说什么怕我以后妻妾太多,要等一个痴心人,小媱儿,爷哪里不像痴心人了?” 君媱单手搭在软榻扶手上,看着他那张倾城五官笑道:“哪里都不像。” 尤其是这张脸,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桃花泛滥,也难怪那个女子不肯嫁给她了。 “你这个女人吶,是真能打击人,爷可是个痴情人好不好,若是真的不像,爷的宅子早塞得满满的了。” 那个女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他都如此清心寡欲数年,她居然宁肯如今二九年华,却深锁闺阁,她到底是折磨他,还是在折磨自己啊。 “那女子是谁?”君媱很少八卦,但是对于这个让薛离尘心心念念的女子,特别的好奇。 薛离尘却勾唇邪魅一笑:“是个和小媱儿一样的女子,不过她的背景比你厉害,性格却是个冷的,不爱理人。” “你是不是就喜欢上人家不爱搭理你,若是对你死缠烂打,你还会对她心心念念?”君媱把薛离尘归类到了“犯贱”这一栏里面。 “你以为我傻啊?”薛离尘不爱听了,绝对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你以为你精明到哪里去?”君媱完全就是一副在看笨蛋的神情。 “总之我不和你说了,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和你说了,你不懂我的心。”薛离尘气呼呼的背过身去。 君媱忍住笑,慢悠悠的喝着茶。 果然,不到十秒钟的时间,薛离尘“嗖”的转过身,看着君媱,小心的问道:“我真的是那么想的?” 君媱都想上去狂踹他一顿了,“你怎么想的我怎么知道。” 当她是蛔虫啊,能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不知道你那样说我?”薛离尘火了,他大少爷可是好不容易喜欢一个女子好几年啊,虽然每年只能在上元节见上一次,还是他死皮赖脸的凑上去和人家说几句话。 君媱觉得自己有必要做一做薛离尘的思想工作,至少他现在也算是她的朋友了是吧,虽然她的感情史也很单纯,但是见多了分分合合,见多了貌合神离,见多了背叛坚守,作为一个灵魂是现代人的君媱来说,只是说一说,还是没有一点问题的。 “那你说来我听听,给你指点一下还是可以的。”这个妖男的心上人,该是何等的不同。 “她是封地藩王之女,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当初若不是她的细心照料,爷这条命算是就交代了,不过小媱儿,爷对她可是千恩万谢,她居然都不屑一顾,你说这如何能不让爷心里憋闷,然后” “然后,经过你仔细的确认再确认,你终于发现你爱上了人家?”好扯啊有木有,不过也没错,古代人不就是兴这一套么,对于救命恩人,老的丑的就给钱,年轻的帅气的就以身相许,只是这个家伙也来上这一手了。 “你真是废话,爷岂是轻易就挂念一个女子这些年的人。”他是真的喜欢那女人,只是一片冰心照沟渠啊。 君媱汗:你丫就张着一张“来扑倒我吧”的小脸,还装啥呀。 站起身,不想理会这个深陷感情漩涡的男人,她还是去后山看看吧,也比在这里陪着这妖男谈感情的好。 “喂,小媱儿,你别走啊,不是要给我出主意么?”薛离尘高喊。 “七爷,小妇人无能为力啊。”君媱背对着他挥挥手,拉开门就走了。 等许久之后,薛离尘才觉得自己被那个女人给骗了。 “嫣红,你说小媱儿是不是就想从爷嘴里套出消息,才说给爷出主意的?” 嫣红再次内牛满面,爷,跟您出来果然是很不容易啊。 不过,薛离尘也没想着让嫣红回答,看着那半掩的房门,他翻身跳起来,抬脚出去了,嫣红跟在后面亦步亦趋。 然后 当那抹红衣身影的男子出现,跟在君正国身边的君柳一下子低呼出声。 君媱双臂抱胸,斜倚着门框似笑非笑的看着君柳那瞬间涨红的脸颊,忍不住在心里冷哼一声。 也就在刚才她走出书房,就看到跟随着君正国上门来的君柳。 他们来不为别的,只为追究几天前钱氏因何被打。 “小媱儿,咱们去哪里?”这几天就先住下了,蹭足了饭再说。 “一会去后山,不过现在我有事情要处理!”君媱挥挥手,示意他先到一边玩。 之后,她看着君正国,笑道:“这位大叔,来我家有事?” 君正国怒,居然叫他大叔,她应该喊自己为大伯,果然是个孬的。 “哼,几天前你大伯母从你家回去,全身都是伤,是不是你们家做的?”既然老爷子不给他做主,他就自己来,说啥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钱氏这一病,还要吃上一个月的药,只是银钱就花了一两多,这笔账总得讨回来。 “嗯,是我做的哦,她还没死啊?”君媱娇俏轻笑。 “你”君正国语埂,这个臭丫头,真是太没规矩了。 君柳眼神缠绵的不点射向薛离尘,怎么奈“神女有心,襄王无意”。 “四姐,你怎么能如此和我爹说话呢,我爹毕竟也是四姐的大伯啊,四姐,柳儿知道你如今过得好了,就见不得我娘上你家来,可是这邻里之间还能串门走动,更何况咱们还是一家人呢,四姐前几天降我娘打成那样,我娘都不让我爹来找四姐的麻烦,四姐如今何必这样咄咄逼人呢?” 一番话,说的梨花带雨,声音哽咽,好似是受了天大的冤枉似的,恨不得现在下起一场六月雪来为自己烘托气氛。 夏月和秋菊,顿时就目瞪口呆了。 这个臭丫头得有多么厚的脸皮,以至于让她说出这段如此颠倒黑白的话来啊? “东家,她真不要脸!”秋菊指着君柳,惊的小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夏月笑眯眯的合上秋菊的嘴巴,把她往身后一拉,这个丫头总是这么跳脱,这种小跳骚而已,东家解决起来还不是轻而易举。 君柳差点没有被秋菊的这句话给气晕过去,她都如此的示弱了,而且还哭得梨花带雨的,不过就是为了让那位绝色的公子怜惜她,谁想到就连君媱家的下人都这么没规矩,主子说话,哪里有一个下人说话的份。 “四姐,咱们可是堂姐妹啊,你就由着你家的下人如此欺凌于我?”她素袖掩面,哭得好不伤心。 “好你个死丫头,居然如此无法无天,咋着我也是你大伯,既然你爹不知道如何教导女儿,今天我这个大伯只好代劳了。” 看来自己的婆娘就是被她给揍得,就看看今天当着他的面都敢如此欺负他的女儿,就可想而知了。 谁知道,还没等君正国冲过来,他就被君柳给拉住。 君柳凝着泪的双眸哀求的看着君正国,弱弱喊道:“爹不要,别打四姐,柳儿没事,是柳儿惹了四姐生气才这样的。” 说着她又抬头看着依旧一脸闲适的君媱,道:“四姐,您快点回屋里去吧,别惹我爹生气了,求你了。” 只要她回了屋,她就可以认识那位公子了,而且自己这番柔弱梨花带雨的形象,必定能打动那位公子的心。 岂料就这么点小把戏,君媱一眼就看穿了,就她那德行,想不让人看穿也不可能啊。 还拉着君正国让她快跑?她心里恨不得君正国能打死她才好呢。 “夏月,回屋搬张椅子,你东家要看戏。”她伸展了一下手臂。 “是东家,婢子这就去。”夏月笑着福身,然后转身进了屋里。 等她出来,已经搬着一张椅子,放在君媱身后。 君媱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缓缓坐下,撩起裙角,双腿霸气的交叠在一起,丝毫没有半点女子的端庄温婉,但是却自有一股不属于男人的霸气,流泻而出。 薛离尘眼眸微不可见的一缩,随后就笑的如同一只狡猾的狐狸。 小媱儿果然不同于一般女子,就这一身气度,丝毫不逊于阿谨。 “君柳,也幸好你拉住了君正国,否则他现在有多惨,我可说不好。”她柔柔一笑,“不过,你既然喜欢装柔弱,那么从现在开始只要你能在这院子里,哭上三天三夜,我就让这家伙收了你,当然做正妻是不可能了,人家的心上人身份太高,做妾还是可以的。” “你说啥?做妾?你这个臭丫头再敢胡说,看老子今天不撕烂你这张嘴。”君正国怒了,他和钱氏一样,都有点“怀才不遇”的感觉,都想靠着自己女儿能过上舒适日子,如今被她说的居然做妾,他如何能不生气。 “啪——” 一声震响,让院子里的人都吓了一大跳。 好在她已经告诉过杨氏让她在屋里做绣活不许出来,而君正民每天早饭过后照例的去了鱼塘,否则要是看到接下来的事情,还不得吵死。 “君正国,你是谁老子?”她眯起美眸,寒光在眼底打转,“代替我爹教训我?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君媱生气了,但是薛离尘却是满头的雾水。 “等等,你等等,小媱儿,你刚才说啥?娶她做妾?我娶?”她刚才是这么说的吧?是吧? “是啊,你不愿意?她长得也不丑。”君媱挑眉。 “就这样还不丑?”薛离尘怒了,他可是堂堂天启国一品宰相家的七公子,居然让他纳这么一个作的女人为妾?别侮辱他了好不好? “东家,别为难七爷了。”夏月掩唇轻笑。 “就是,你家的侍女都比你懂事,居然让我纳她为妾,爷家的嫣红都比她好看千万倍,要纳你纳。” “我是女人!” “不是还有阿谨么,让他纳啊?这个女人保证喜欢。”但凡是喜欢他的女子,更喜欢宁月谨。 “他不喜欢。” “他不喜欢我就喜欢啦?你别这样厚此薄彼好不好?我很冤枉的。”他又不是拾荒的,也太欺负人了吧? “你不喜欢她?”君媱指着君柳再次问道。 “别让我重复第二遍。”那女人是谁啊,他要喜欢。 “可是我都说了,只要她哭上三天三夜你就纳她为妾的,总不能说话不算话吧。”她也很无辜好不好,因为这个妖男,她可是麻烦不断啊。 “你说话不算话关我何事?”他臭屁的一仰头。 “哦,这样啊!”君媱狡黠一笑,“既然这样的话,我就不会再管福运酒楼的生意了,反正我也有两成的股份。” “你敢!”福运他可是占着七成的股份,若是她不管,他一年得少赚多少银子啊,刚给了甜头就想不管不顾,门都没有。 接下来,薛离尘也不管君媱了,上前几步,一把将君柳给拎了起来,一张妖孽般倾城的脸,此刻已经覆上了刺骨寒冰。 君柳本来见薛离尘走向她,心里是雀跃的,但是看到那张冰冷且带着杀气的脸,顿时吓得魂都飞了,张了张嘴,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放开我,嗷” 君正国本来想要去救君柳,却还没等近的薛离尘的身,就被人用衣袖直接送出了数丈远,然后狠狠的摔到墙壁之上,慢慢滑落到地上,疼的瓷牙咧嘴倒抽冷气。 “说,你是不是爱慕着爷?”他冷冷看着君柳,手臂在一点点的扣紧,“若是你敢说是,爷现在就拧断你的脖子。” 这是威胁啊,赤果果的威胁。 秋菊在一边看的激动澎湃,恨不得鼓掌给薛离尘加油。 “没,没没,我没” 现在的君柳已经被吓傻了,别说是爱慕着他了,如果她能离开君媱家,就算是让她随便嫁了都成,这个男人的眼神太可怕了,只一眼就好似看到了地狱一般。 “啪——”薛离尘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直接甩手将君柳扔到一边,机灵的嫣红已经送上了帕子。 “看吧,她根本就没有爱慕着爷,所以你也不用说什么说话不算话的。”接过帕子,他擦了擦手,然后将帕子扔进了放在前院门前的竹篓里,那是个垃圾筐。 君媱嘴角抽搐,这个家伙,原来还能这么爷们啊,她以前看错他了。 对不起哦薛离尘,你是个真正的汉子。 “娘,我带着这家伙去后山转转,秦妈妈,这两人你给送走了。” “是东家!”站在里间门边的秦婆子笑着点点头。 说完,君媱就冲着薛离尘道:“走吧,带你去看看,等你走的时候,腊肠一两银子一斤,卖给你带回去。” “这么贵,你怎么不去抢。”薛离尘怒吼。 “这不就是在抢你么。” “就算这样,你要喊我名字,要么叫七爷,什么这家伙,你才是家伙。” 两人念念叨叨的走了,秦婆子走到君柳面前,冷声道:“还请你们赶紧走,以后莫要再登门了,下次东家可就没有这么好脾气了,若是不想像钱氏那般,最好关起门来过日子。” 君柳的梦碎了,曾经想了多少次的风雅公子,如今居然有种他是恶魔一般错觉。 失魂落魄的上前,吃力的搀扶起君正国,父女俩气势汹汹的来了,却灰头土脸的离开,但是他们已经不计较这个了,只能离开这栋让他们恐惧的院子就好,以后他们就算是死都不来了。 殊不知,来了才是一个死。 回到屋里,杨氏问道:“走了他们?” “嗯,走了!”秦婆子笑道,“夫人,您以后还是要强硬起来,若是每次都要让东家出手,等以后东家不在家的话,夫人和老爷不得吃亏?” 她不过只是一个下人,就算是有能力也得主子点头答应啊,连这样,夫人都好似不愿意一般。 秦婆子知道,杨氏是个好人,心肠软,但是就因为心肠软,才会成为东家的后腿,在秦婆子这么多年为奴生涯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想君媱这般厉害的女子,不是为了后宅争斗,不是为了依附男子生存的女子,秦婆子经常想这,只有这样才称得上“奇女子”三字,而能让当今名声鼎盛的薛家七爷都刮目相看,秦婆子是深感欣慰的。 “兰香,我也知道,也想着要坚强起来,可是总觉得这心跳个不停,那些羞死人的强硬话,也不好意思说。” 安守本分了一辈子,突然让她强势起来,总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如今她几乎都不出门,整日呆在家里做绣活,要么就是和秦婆子聊天。 她就怕出门的时候遇到什么人,看到她突然带着一个下人,这处了这么多年的乡里乡亲,总觉得有点害羞。 “没有什么不好的,如今东家也日渐强大,若是夫人您还停留在过去,半点都帮不到东家,只会拖了东家的后腿,夫人趁着现在还安逸的时候,帮着东家整顿家宅,别等到时候麻烦事临头了,夫人那个时候就算是想强硬也晚了。你看现在,东家整日里就是去作坊鱼塘后山的转,晚上还要点灯看账目,就连陪着小姐和少爷的时间都不多,您怎能还要让她继续这样添堵?” 杨氏怔愣,她好像明白了这话的意思,又好像是有点难以消化,但是却也已经在心里活络了起来。 “兰香,你这是说,媱儿那丫头还想着要继续把生意做大?” “嗯!”秦婆子点点头,“东家是个有想法的,她绝对不会就这样算了的,所以夫人,您也不能整天蹲在炕头上了,等以后咱家彻底的到了大地方,您就是老夫人了,以后和别的高门太太老夫人来往,可都得做到面面俱到,总不能让东家还要管着这些吧?” “兰香,你还别说,你这话是真的有道理,可是这应该咋做啊?”她是庄户人家的女子,如何懂得那些道道。 秦婆子看着杨氏终于是肯主动学习礼仪和来往之道,笑道:“这不是还有老奴么,保证让夫人您学的特别快。” “嗯,那就麻烦兰香你了。”杨氏笑着点点头。 “夫人折煞老奴了,老奴能遇到东家和夫人,也算是毕生的福分了。”秦婆子忙躬身道,她可受不起杨氏的话。 “那咱怎么做啊?”说到就学,媱儿是个苦命的孩子,她如何还能让自己女儿再继续操心劳力,她搬到女儿这里可不是为了让她费心的。 “自然是先学走路,因为” 上房很静,杨氏很是认真的听着秦婆子的话,然后不住的点头。 秦婆子教的很认真,从站姿到坐姿,然后从说话到表情,几乎是面面俱到的给她说了一遍,之后就是反复再反复的走路。 后山脚下,当薛离尘看到那很大的一个鱼塘,还有那近乎漂浮了半面水面的荷叶,以及是不是跳出来的肥硕鱼儿,他忍不住对君媱一番极力的赞美。 “小媱儿,没想到你是如此的厉害,居然真的让你养活了啊?” “嗯,等秋天之后,就能吃到鲜美的鱼了,几千条呢,足够卖到年关了。” “年底的时候,可要给我送个几十条。”薛离尘赶忙说道。 “行啊,五两银子一条。” “行,我就让你抢我。”他咬牙应下,“不过要用桶运回去的好,这样回去吃的也是新鲜的。” “京里的鱼不是活的么?”她挑眉。 “是啊,个头也不小,但是我看着你还要等几个月,那个头不是更大?” “应该把,每条鱼怎么着也要三斤最少,而且下面还有大河蟹呢,也很不错,这个可是比鱼贵得多,就算是送到酒楼,也要一两银子一只。” “一两银子?”薛离尘怒了,她到底是有多坑人啊,“多大啊你就想一两,酒楼里面你也有股份啊,你也太见钱眼开了。” “这么大!”君媱丝毫不受他怒气的影响,伸出双手比划了一下,足足有碗口那么大。 薛离尘不屑的勾唇,“你就使劲的胡编乱造。有碗口那么大?我二两银子收你一只。” 京城里的蟹子最大的不过也就拳头大,碗口大,她当时妖精啊。 君媱乐了,抬手笑呵呵的指点着薛离尘,然后向后一伸手道:“秋菊,那网子。” “哎,来了!”秋菊欢快的跑到旁边草屋里,从一人高的草屋上面拿出一根竹竿,另一端是用稻草细细编制成的网子,“东家!” 君媱接过网子,对他扬眉,“我就让你看看,你那二两银子一只我收下了。” 薛离尘这次却表现的很大方,只因为若这蟹子真的有这么大,他定要把价格定的很高,五两银子一只卖出去,必定会哄抢,这可是限量啊,以后不是你想吃就能吃得上的。 不过,若是送进宫里,价格会不会更高啊?他在心里琢磨着。 君媱拿着竹竿的另一头,将网子探进水里,然后找准一个方向,捞下去,拿起来之后,里面什么都没有,继续重复。 一只反复重复了四五次,等到薛离尘快急了,想要来抢竹竿,却只见竹竿拿起,在网子里居然后两只蟹子正在缓慢的扭动着。 她挪动竹竿,将网子举到两人面前,指着里面的两只河蟹对他说道:“二两银子,可别到时候不认账。” 看着那现在就和自己拳头般大小的河蟹,薛离尘头也没抬的摆手,“放心放心绝对不赖账。” 看到这河蟹,薛离尘瞬间就做了决定,送进宫。 就这么大,送进皇宫之后,他绝对能坑上那内务府老家伙十两银子,别忘了他家的大姐可是皇贵妃啊,只要她说想吃,多少银子也得买。 不得不说,这个薛离尘才是真正的见钱眼开之辈啊。 “小媱儿,这池子里这么多水,到时候捞蟹子多麻烦啊?”就这两只都废了这么大劲,到时候能咋样?全部下水? “到时候就把池子里的水全部放干净,现在放水,那些鱼咋办?”君媱一副你是白痴的表情。 薛离尘泪,他不是不懂么。 抬头看着山顶那一栋栋房子,指着问道:“那房子里面是什么?” “左边是腊肠作坊,右边培植的野蘑菇和木耳。” “咱们去看看,那腊肠是咋做的啊。” “嗯!” 作坊里,这些媳妇婆子正在忙活,那些第二批来的人,此时没有一个走的,毕竟谁都想赚银子,而且她们之中第一天就有做上三十斤的,少的也有十几斤,几天下来,每个人也都能最少在四十斤晃悠。 等君媱和薛离尘进来,正对着门的林氏和马氏一眼就看到了。 “君媱啊,你唉呀妈呀,这公子是谁啊,长得可真俊呢。”马氏本来想和君媱打招呼,却撇到站在她旁边的薛离尘,顿时就惊的差点没跳起来。 随着她这一大嗓子,满屋子的人都看了过来,当看到那俊美的不像话的薛离尘时,也都惊得说不出话,全部的人在惊讶过后就瞬间红了脸。 君媱嫉妒,这个妖男居然老少通吃。 薛离尘皱皱眉,不过很快就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君媱啊,这是谁啊?”马氏心想不会是孩子他爹吧? “哦,是咱们的大金主,咱们的腊肠全部都是送到他的酒楼,这次过来看看。”君媱笑着说道。 马氏一听不是君媱的男人,好是一阵惋惜,这么俊的公子,她这活了二十多年,可是头一次见啊。 “东家,您来了。”梁全听见声音,从里面的屋子走出来,看到薛离尘,躬身抱拳道:“梁全见过七爷。” 第一次在酒楼见面的时候,就听秦婆子叫过他七爷了,如此俊美的公子可并不多见,所以他记忆深刻。 “梁叔,这几天如何?” “前来娶回的管事都要谁他们掌柜的想要加量,今天江郾城掌柜的也说,让老奴和东家说声,还希望东家能通融一下。” 君媱点点头,抬脚走进里间,薛离尘也是跟着进去,随着关上的门,隔绝了那近百道火辣辣的视线。 ------题外话------ 今天一更哦。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79,中了秀才 “你这张脸的影响力还真是大啊。” 走进小屋,君媱阴阳怪气的说道。 薛离尘抬手抚着脸颊,故作娇媚的对君媱飘了一个媚眼,兰花指掩唇,“真讨厌,这么夸人家,人家会不好意思。” 君媱很后悔,她没事去嫉妒这个妖男干啥。 两人穿过小屋,前面就是一件很宽敞的屋子,四面通风,香气扑鼻。 “这就是做好的?”薛离尘看着这一大片密密麻麻的垂直吊在屋梁上的腊肠,惊讶的问,这也太多了吧。 “嗯,这边是晾晒好的。那边是新做的。” 两人慢悠悠的看着,一个说一个听,这边看完看那边,之后离开作坊去了山背面,那里有一大片的野葡萄开的极好,好多的花束还没凋谢,一个个小绿豆般大小的果实已经铺满了半座山头。 “这是” “酿酒用的葡萄。” “你真的会酿酒啊?”薛离尘很惊讶,毕竟那葡萄酒可是很不错的,而他也只是几年前喝过一次。 “还不知道呢,只是总要试一试。”这里技术落后,材料贫乏,说是酒,其实也就是和葡萄汁差不了多少。 “那好吧,到时候我可是不会客气的。” “你怎么什么都要啊?” “谁让你新鲜东西那么多?” “”好吧,是她好东西太多了。 两人走走停停,知道晌午才返回家里。 薛离尘当然不会在君媱家呆上好几天,别说是宁月谨不会答应,就是君媱也不会让他在家里过夜的,毕竟没有那么好的地方给他睡下,而且这里距离青山镇也并不远,所以中午在君媱家里狠狠的吃了一顿丰盛的饭菜,他就带着两个美貌侍女离开了。 就在薛离尘走后没多久,一辆牛车,吱悠吱悠的冲着君媱家来了,车上坐着两个人,可不正是许久没见的杨槐安夫妇。 等牛车一停下,杜氏就扭着腰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那脸上的笑容,别提多灿烂了。 “大姐,大姐在家吗?大姐”杜氏冲进前院就高声吼着。 杨氏这一听,面上不禁一喜,赶忙站起身冲着外面就疾步走去。 “夫人,切莫着急。”秦婆子在后面说道,这才练了半天时间,就这么一转眼就泄了气。 杨氏这听到秦婆子的话,忍不住一拍手掌,回头哄着秦婆子哈哈一笑,“你看我,被人一叫,就什么都忘了。” 秦婆子一见,也是笑着摇头,“夫人,这规矩是要一点一滴学起的,遇事务必沉着,切勿慌张,这也是名门贵妇必不可少的行事规矩。” “放心吧,兰香,不为我自己,就是为了媱儿,我也得好好的学一学,免得以后我闺女被人小瞧了去,说是有这么一对不懂规矩的父母,这可不是打我闺女的脸么。” 杨氏看的开,但凡是为了女儿的事情,她是定要搏一搏的,现如今不过是好久没见到杜氏,这一听到声音想得慌。 就在两人说着的时候,杜氏已经跨脚进来,见到站在正屋的杨氏,那张嘴顿时就笑的合不拢了,上前拉着她的手,激动的说道:“大姐,弟媳妇来给你报喜了。” “报喜?啥好事啊,说来听听。”杨氏这一听,顿时就转移了视线,拉着弟妹的手走进了里间,和她一起坐在炕沿上。 “是兴哥儿,中了秀才老爷了。”杨氏攥着杨氏的手都在颤抖,说完眼睛就湿润了,是幸福的泪花。 杨氏愣住了,好半晌才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真的啊?兴哥儿中了?” “嗯,中了,乡试第三名,还是县令老爷派了一个差爷来送的信儿呢,明后天兴哥儿就会回来了。”杨氏声音颤抖的说道,这可是她日思夜想的最好结果啊,虽然并不是乡试第一名,可是第三也依旧让他们激动的不知道该说啥,这不,第一时间就来了大姐家报喜了,毕竟当初兴哥儿去城里的银钱都是媱儿给的。 “好,好啊,真好,惠英啊,咱爹妈可不是高兴的和啥似的?”杨氏只觉得一股难以表达的激动在胸口涌动,她在老君家因何被欺负,还不是娘家不中用,她不想大房家实在镇上开杂货铺子,也不像二房家儿子娶了城里媳妇,更不想四房家里,娘家是做生意的,现如今,自己弟弟家算是出息了,居然成就了一个秀才老爷,这比起老君家也不遑多让了,虽然她并没有打算靠着娘家现在去逞威风,却总觉得与有荣焉。 “可不是!”杜氏擦擦眼角的泪水,看到从外面走进来的丈夫,“咱爹娘可不是乐坏了么,这不,让我们过来给大姐报个信,然后就等着明天大姐和姐夫过去,咱们一家好好乐呵乐呵,然后就等着兴哥儿回来,咱们一起吃顿好饭。” “行,这有啥的,这么大的喜事,咱们可不是要聚在一起好好乐呵乐呵么。”她说着扭头对含笑站在一边的秦婆子道:“兰香,你去让周广到后面鱼塘去找老爷回来,然后去作坊里喊媱儿也回来。” “是,夫人。”秦婆子福身出去了。 看到秦婆子那大方的举动,杜氏凑到杨氏耳边问道:“大姐,这又是你家的下人啊?当初去我家的那俩人呢?” “被媱儿带到南边去了,她几个月前去南边又开了一家作坊,正好刘山家的俩人都是那边的,这次也算是流浪几年之后,第一次回乡了吧?”杨氏说起刘山夫妇心里有点想念,但是却又为他们高兴。 “这样啊?”杜氏点点头,“媱儿这丫头真是厉害的要命,大姐也算是熬出头了,以前娘在家里整天为大姐担心,现在可是好了,不但分了家,还过上了好日子。” “嗯,谁说不是呢。” “好啦,今天是来说好消息的,你倒是勾起大姐的烦心事了。”始终没说话的杨槐安在一边说道。 “可不是,你看我。大姐,别想那么多了,咱们这以后的好日子还长着呢,弟妹就是这破嘴,娘也整天说我,你也往心里去啊。”杜氏抬手在自己嘴上拍了两下,算是赔罪。 杨氏却笑的眉眼弯弯,“一家人干嘛说两家话,多大点事,有啥好道歉的。” 正在三人聊着天,外面君正民也进来了,未进门那笑声先传了进来。 “槐安,恭喜啊。” 杨槐安高兴的站起身,待君正民进来,才咧开嘴笑的开怀。 “姐夫,明儿你和大姐一起过去啊。” “一定的,这么大的好事,咱咋能不过去呢,兴哥儿这可是中了秀才啊,以后还要继续种举人呢,说不定啥时候还能给你考个状元郎回来呢。”君正民拍着杨槐安的肩膀,大笑道。 无疑,这番话就算是有着夸大成分,依旧让杨槐安高兴的找不到北了,随后和君正民凑在一起,热烈的说了起来。 作坊内,梁全前脚刚从镇上银号回来,后脚秦婆子就走了进来。 看到那热火朝天的场面,她连眼神都没有施舍一个,目不转睛的走进里面的房间,见君媱正坐在书桌手看着账本,忙笑着上前一步,福身道:“东家,老奴给东家道喜了。” “秦妈妈,啥喜啊?这不过年不过节的。”君媱淡淡挑眉,笑问道。 秦婆子呵呵一笑,“自然是外甥小舅爷高中了秀才老爷,夫人让东家回去了,舅太太和舅老爷正在家里和老爷夫人说着话呢。” “真的啊?”君媱从座椅上站起身,兴奋的问道。 “自然是真的,东家快回去吧。” “嗯!”她放下笔,对站在一边含笑的梁全道:“梁叔,今天是好日子,给外面的婆子每人赏一吊钱,就说是家宅有喜,给她们沾沾喜气。” “知道了东家。”梁全躬身一笑,然后就送着君媱离开了作坊。 君媱一走,梁全就把这个好消息和在场的婆子一说,顿时让这些婆子乐的和什么似的。 “二婶,谁中了秀才啊?”君清荷不解的问道,啥小舅爷啊,那是谁? “是你三婶娘家外甥,说是中了乡试第三名,已经是秀才老爷了。”林氏毕竟家里有个老秀才,所以知道的还是很清楚的。 “你说说,这老三媳妇可真是好福气啊,先不说女儿现在这么能干,就是娘家也发达了,哎,以后这老三家啊,了不得。” “可不是,这有了好事,居然说赏一百个铜板,人家还真是一点都不心疼啊。” 旁边一个婆子凑到林氏耳边问道:“她二伯娘啊,那个秀才小老爷有没有定亲啊?” 一句话,算是让这个作坊炸开了锅。 是啊,她们怎么就没有想到这问题呢,这人家表弟中了秀才,君媱都能大手笔的给每人一吊钱,这要是成亲,那还了得啊?秀才老爷,这个亲要是结上了,那可让多少人眼红啊。 “喂喂想,你们啊,别想着占便宜了,人家是小秀才老爷,再加上君媱妹子这个大财主,以后那媳妇还能差了?你们就歇了这条心吧。”马氏出声道。 也因为平时这数她赚得多,和君媱家的关系也不错,所以俨然成了一个小管事一般,虽然谁都没有挑明,而马氏虽然辈分并不大,却也因为性格爽朗,人缘不错,一般的婆子都是会给个面子的。 听到马氏的话,一些心思活泛的婆娘有的赞同,有的不以为然,有姑娘更是想着能攀上君媱,顺便攀上那个秀才小老爷。 一路上,疾步回到家,就看到上房,两个婆子和两个男人各自站着一半炕头,说的很是热闹。 “哎哟,媱儿回来了?快上来,让舅妈看看。”杜氏看到君媱,忙招呼着她。 君媱对杨槐安夫妇笑着问安,然后坐在炕边,问杜氏道:“舅妈,兴哥儿啥时候回来?” “瞧瞧,就是想着兴哥儿。”杜氏冲杨氏眨眼,“带的信儿说是明后天,不过说明天的可能性很大,所以媱儿啊,明天一定要带着你爹娘去你外婆家啊,咱们一家人乐呵乐呵。” “哎,中,这是一定要去的,大喜事啊这可是,兴哥儿还是你们杨庄第一个秀才,舅舅舅妈可是高兴坏了吧?”君媱从心底为他们感到高兴,兴哥儿虽然年纪不大,却让君媱很是疼爱,他那份机智和聪慧,想让人不喜欢都难。 “那可不,别说舅妈了,就是你外公和外婆,那也是乐的都哭了。”杜氏高兴的说道。 “我也就想着,兴哥儿去参加乡试,消息也是这段时间就下来了,那么接下来呢?他还要去参加明年的春闱吗?”才十七岁,还真是早啊。 “这个我哪知道啊,这不要等着你弟弟回来,咱们问问他么。” 君媱点点头,确实,杨家一门庄稼汉,对于读书那可是一窍不通,而如今能出来一个秀才老爷,这本身就是一件老天开眼的事情,而且杨庄本身土地贫瘠,如今家里出了一个秀才老爷,这以后就不用缴纳粮税了,能不高兴才怪。 之后,君媱就让他们先聊着,自己则是去了后院。 “天玑!”走进房间,她低声喝道。 “夫人!”蓝色身影出现,五官坚毅的天玑出现在君媱面前。 “你去镇上将这张单子上的东西补齐。”明天去杨庄,总要带上一些东西,吃穿的有了,余下的就给兴哥儿买些需要的文房四宝吧,“另外去清尘书肆给无忧请假,明天要带他去串门子。” “是!” 等无忧离开,君媱就指挥着夏月和秋菊去了厨房,点心,腊肠,猪肉,还有已经晒干的木耳和蘑菇,以及柯婶子每天去山上采的野菜,挨样装了不少。 “东家,明儿婢子也跟着去吗?”秋菊睁着大眼问道。 “想去?” “嗯!想!”她用力点点头,东家要出门子,她们两个丫头自然是要跟着的。 “那就带着,明天咱们都去。” 等把所有的东西都装还,君媱还去了西跨院,方掌柜自从前几天来了之后,就没有出过房间的门,吃饭也都是在自己屋里。 “方掌柜,做的如何了?”推开门,君媱看到正在飞针走线的方程素,笑问道。 听到声音,方程素放下手中的针线,起身看着她道:“东家,还有一些花样没绣好,大概还需要天的时间。” 蝴蝶兰,颜色淡紫,花瓣还呆着额一丝白里透着淡粉的颜色,在旗袍下摆和衣袖袖口处,一团团簇拥着盛开,而整件旗袍已经裁剪好,上面的花样也差不多绣完,再之后就是缝合了,现代有缝纫机,全靠针线活,对于君媱来说,虽然有着原主的记忆和手艺,依旧让她赞叹古人的心灵手巧。 “方掌柜也是个手巧的,这花样,和我想象中的一模一样。”拿起一片布料,上面那蝴蝶兰,如同活了一般,隐隐散发出一股让人沉醉的浓郁香味。 “谢东家夸赞了。”方程素妩媚一笑,她现在还没有真正的做起来,就觉得这件衣衫穿在身上,定是极美的,真想看看等做成成品的时候,回事多么的锦绣华贵。 “这一件衣衫昨晚之后,方掌柜就带回去吧,售价多少,就全看方掌柜的了。” “放心吧,东家,就如此一件繁琐的衣衫,价格必定是极高的,小妇人是个生意人,自然要为东家谋取最大的利益。” “如此就辛苦了。”她笑着点头,“夏月,去一匹云锦,咱们带回去。” “是!” “东家可是要做衣裳?小妇人可以代劳。”方程素询问道,她不是谄媚,而是真心的喜欢抚摸布料,看着一匹匹布在自己手中做成衣衫的感觉。 “不用了,这块布准备送人的,如果不是因为京城锦绣坊离不开方掌柜,这件旗袍我是必定要留下的。”君媱淡淡一笑,她可是真的很不喜欢做衣裳,经常捏针捏的手指疼痛。 “京里的锦绣坊这些年,小妇人还是培养出几个得力的住手的,即使我不在,也没有任何问题,这件衣裳,还是留给东家吧,下一件的话,小妇人的手工就会快上很多,再说等回去的时候,我再边做边让她们跟着我学也是可以的。”方程素柔柔一笑。 “不用了!”君媱挥手,“这件衣裳还是有大用的。” “东家此言何意?” “薛家七少爷现在在青山镇,而他过几天会偷偷回京一趟,据说是他家大姐的生辰。”君媱勾唇轻笑,这还是两人闲聊时说起来的。 “皇贵妃?”方程素惊呼。 “嗯,咱们总是要找一个最尊贵的女人,来打响招牌,而她是最合适的人选。” “可不是,别说是一件衣裳了,就是贵妃娘娘手里的一条帕子,都能价值千金啊。”方程素感慨。 “如此,方掌柜就加快点了,七爷五天后启程回京,届时你和他一起。” “是,东家就瞧好吧。”方程素激动的说道。 回到上房,君媱把手里这匹云锦递给杜氏,道:“舅妈,这是给你的,拿回去做件衣裳吧。” 杜氏和杨氏都愣住了,这云锦实在是很亮眼,在阳光下都感觉熠熠生辉,颜色也很是鲜艳,淡粉色,杜氏穿上去必定年轻好几岁。 “哎呀,这”杜氏轻轻摸着这匹云锦,那手感,可是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媱儿,这布料很贵吧?” “没事的,是自己家里的,舅妈尽管穿吧,这皮布能做五六件衣裳呢,梦妮妹子还小,总要有几年鲜艳点的衣裳是不?” “是这个理,可是咱也不能总是要你的东西啊,舅妈这脸都觉得烫的慌。”杜氏不好意思的说道,这可是好大一匹啊,该值多少银子啊。 “有啥呀,媱儿给你的你就收下,权当是小的孝敬她舅妈的,有啥不好意思的。”杨氏笑道。 “那俺就收下了。”杜氏犹豫一会,终究还是答应了。 因为晚上还要回去准备一下明天要用的饭菜啥的,所以杨槐安夫妇并不能就留,等两人在这里做了一个多时辰之后,就要准备回去。 来带门外,看到牛车上那两个大大的竹篓,里面的东西可是塞得满满的,顿时这杜氏就不好意思了。 “大姐,姐夫,你们这是干啥呀,我们是来报喜的,整的好似来你们家要东西似的,这以后我们还哪敢来啊。” “就是啊姐,这家里啥都不缺,你看你,装这么多。”杨槐安说道。 “舅舅,舅妈,都是我装的,你们也别推辞啊,这都是明天能用得上的,明儿可是给兴哥儿庆祝的,我这个表姐给的东西,你们还不收咋滴?”君媱故作委屈说道。 “那里是这意思,只是太多了。”杜氏推脱。 “不多不多,兴哥儿能考上秀才,我们全家都高兴,这点东西也不值钱,你们就别推辞了。”君正民也在一边说道。 如此又是一番推脱,杨槐安夫妇终于是离开了,再不走,等回到家天都黑了。 之后回到家,杨氏和君正民又是一阵畅谈,说起兴哥儿高兴的和两个孩子一样。 这一天,是五月二十九,清晨,君媱就很早起了,来到女儿房间,就看到春兰正温柔的劝着巧儿起床。 “小姐,咱们该起床了,婢子给您穿衣裳啊。” “不要,春兰,我在睡一会” “不可以再说了,东家都起了,咱们今天要去舅老爷家哦。” “我不,不,就一会” “你再不起,就把巧儿自己一个人扔在家里,我们全走了。”走进来,看着那皱着小脸的女儿,君媱不禁失笑,太可爱了,这个小家伙。 “娘亲”大眼睛睁开一条小细缝,巧儿睡眼惺忪的看着最在床边的娘亲,撅着小嘴,磨蹭着钻劲她的怀里,“巧儿好困。” “昨晚什么时辰睡的?”君媱抬头问道春兰。 “小姐亥时初就歇下了,可能是天气越来越热,小姐晚上睡的很不安稳。”春兰小声说道。 说着,冬梅也从外面进来,手里还端着木盆。 “春兰,取衣裳来。”还是她给这个小丫头穿衣裳吧,再磨蹭下去,他们只能踏着饭点到达杨庄了,杨氏还想着早点去,好帮忙做饭呢。 春兰应声去衣柜里,取来一件嫩黄色的锦缎小襦裙和对襟羽纱同色系衣裳,之后她扶着软手软脚的巧儿,让君媱给她穿上了衣裳。 “东家!”冬梅在一边洗好了帕子递给君媱。 接过来,她小心翼翼的给女儿擦拭着眼角,一阵沁凉的温度在脸颊上散开,小家伙终于是清醒了不少。 “娘亲,巧儿自己来。”抓过脸上的帕子,小丫头捧着在脸上使劲的抹起来,然后把手里的湿帕子递给冬梅,接着春兰就去来雪花膏给她在脸上擦着,虽然很少,可是油性却很大,大夏天的擦在脸上,别提多油腻了。 “春兰,夏天就不要擦着了,等过了中秋在开始擦吧。”小孩子的皮肤本来就敏感,这种油腻的膏子,夏天还是不用擦的好。 “是!” 如此,等给巧儿一切收拾好之后,小丫头终于是再次变得精神起来,一双乌黑的大眼咕噜噜的不断的打转。 任由君媱牵着往前院走,“娘亲,咱们要去哪里啊?” “去你外祖婆家里,你舅舅中了秀才了哦,咱们要去祝贺呢。” “秀才是什么?” “秀才就是读书人,读书读的好了,参加考试就能成为秀才。” “那哥哥呢,哥哥也是读书人啊。” “哥哥学问还不够,等以后咱们再去。” “哦,那巧儿也可以吗?” “”她说可以,也没用啊不是,“咱不考,女孩子叫秀才很不好听,以后咱们做才女啊好不好?” “那好吧。” 来到前院,早饭也已经做好了,无忧和宁子晨已经等在上房了。 “我今天就去我叔叔,等晚上再回来。”宁子晨对君媱说道。 “嗯,也好。”今天他们一家都要去串亲戚,这个家伙自然是不能带着。 “”无忧看了看宁子晨,又偷偷看了一眼君媱,然后扭头没说啥。 “有什么事吗?还是你也不想去?”君媱问道。 “没有。”无忧很干脆的摇头,他怎么可能让娘亲知道他已经知道爹爹没有死了,可是娘亲不说他也不能主动问不是。 不知道堂哥说的这个叔叔是不是就是他的爹爹啊,等晚上回来问问,堂哥到底有几个叔叔。 “子晨,你有没有和无忧乱说话?”君媱眯着眼睛看着宁子晨。 “没有!”宁子晨很干脆的回答,这速度别提多快了。 “真的?”太可疑了,她家的宝贝儿子有心事。 “真的,真的。”宁子晨用力点头,“还是阿姨有什么害怕我说的?” 君媱愕然,看着宁子晨那带着狡猾的笑容,不禁勾唇轻笑,“臭小子,别让我知道你背后的小动作,否则看我怎么收拾你。” 宁子晨却一下子嘟起嘴,委屈的看着君正民夫妇,“老爷子,您家女儿欺负我。” 君正民则是抬头瞪了女儿一眼,“别欺负小孩子。” 说完,两个人的脸都黑了。 宁子晨无语哽咽,他不是小孩子好不好。 用过早饭之后,宁子晨和一行人走出家门,因为要去梅花山庄,所以杨氏也已经提前给他装了一些吃的,外面两匹高头大马,姿态傲然的站在那里,眼神似乎还在鄙视这君媱家的两匹马,更可气的,这两匹马居然都不懂得反抗,低着头别提多温顺了,气得君媱头顶冒烟。 这还是他君媱的马?居然这么没有骨气。 无忧羡慕的看着宁子晨翻身上马,冲着他喊道:“晨哥,等我回来你也教我骑马啊?以后咱们去书肆就不坐马车了。” “行,就这么说定了,我今儿去和叔叔要一匹好马给你,他可是有好几匹宝马呢。”其实他也不喜欢坐马车,不过就是碍着无忧还小,坐不住马,没办法的事情。 “嗯,好。” “哥哥,我也要,巧儿也要骑马!”巧儿不甘寂寞,挥舞着双手高喊着。 杨氏担心的一把抱起小外孙女,安抚道:“你可不能骑,你看看那大马,那么高,你也坐不住啊。” “可是哥哥就能啊。”她为啥不能。 “哥哥是男孩子,巧儿再等几年啊。”这小丫头金贵着呢,杨氏哪里舍得。 之后目送着宁子晨和景横离开,君媱几人也上了两辆马车,冲着远处的杨庄而去。 梅花山庄,当宁月谨看到宁子晨回来,挑眉问道:“怎么回事?” “皇婶去了她外婆家了,听说是她堂弟中了秀才,他们一家要去庆贺,侄儿就回来了。” “嗯。” “皇叔”宁子晨笑嘻嘻的凑到宁月谨身边。 “说!” “我教小堂弟骑马啊?你不是有一匹踏雪?”那匹踏雪,身形矫健,可日行千里,是万中无一的极品宝马。 “他说的?”四岁,说实话年纪有点小。 “嗯,每天坐马车去书肆,可不是有点无聊么。” “踏雪就算了,惊云下午牵走吧。”踏雪性子太烈,不适合初学的无忧,还是惊云性子温顺。 “哎,也行!”惊云也是好马,他曾经想要的,接过皇叔不给他,看来啊,果然还是儿子亲生的好,不过他现在骑得奔雷,同样是皇叔给他的,那四只蹄子,力道极大,奔跑起来如同那天边的闷雷,既快又猛。 “皇叔,咱们什么时候回去?”坐下,喝着苗若给倒好的茶水,宁子晨小声问道。 “你听到什么消息了吗?”宁月谨淡淡问道。 “昨天中午遇到小七了,他说这段时间,大皇兄和四皇兄正在暗中调兵遣将,看来战事已经被他们从外面转移到京城了。” “你想怎么做?” “侄儿现在是想和皇叔商量,咱们是现在回去来一个逮一个,还是等到全部聚集起了,一网打尽?现在回去相对的要轻松一些,而一网打尽也许中间会出现什么纰漏,毕竟到了那个时候,落网就等于面临着十死无生,皇叔,您说咋办?” “现在就行动,你就不怕打草惊蛇?”合上书册,他轻抿着茶水。 “怕,咋不怕呢,可是最近小堂弟看着我总是欲言又止的,皇叔,他估计快憋不住了。” 天知道每次他都好像带着小堂弟直接过来告诉他,宁月谨就是他亲爹,可是想到到时候皇嫂的态度,他就不敢了。 宁子晨也不知道为啥,明明他武功比皇婶要厉害的太多,可是还是会害怕,好奇怪,他可是堂堂五殿下好不好。 薄唇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宁月谨笑道:“憋不住你也不能说,不过你也确实要回去了,离京这么久,他们几个早已经知道了,也猜到了你可能在我这里,若是派人过来,势必会暴露。” “嗯,就是不知道一离开,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这还没离开,宁子晨的心里就泛起一丝忧愁。 “很快的!”宁月谨淡淡说道,“一对四,考验你的时候很快就到了,晨儿,记住你的责任,帝王最忌讳的就是手足之情,同样,最珍贵的也是手足之情。” “放心吧,皇叔,侄儿知道该怎么做,绝对不会让皇叔失望的。”若是他们敢逼宫,那么就休怪他宁子晨不顾兄弟情分,这个皇位,他坐定了。 “如此甚好!” 点点头,随即不再言语。 两辆豪华的马车,顺着杨庄的的大路缓缓驶进村子,不少的村民见到后,都明白,这必定是去往杨成刚家的,今天一早已经有不少的人都赶去了老杨家,这杨庄第一个秀才,可不就是处在老杨家么,多大的名望和派头啊。 老杨家,此刻已经是人声鼎沸,热闹的和菜市场似的,从里正到村民,从叔伯到子侄,聚集了密密麻麻的一大院子,少说来了也有四五十号人。 当君媱家的马车到来时,杨槐安正在门口高兴的迎接客人呢。 “大姐,姐夫,你们来啦?” “槐安,累不?”君正民掀开车帘跳下来,然后扶着杨氏下车。 “累啥,这心里舒坦,哪里还顾得上累不累啊。”杨槐安大笑。 “可不是,这话说得对。”君正民笑着点头。 等君媱带着两个孩子下车,杨梦妮就从院里走出来,看到君媱以及旁边的两个小家伙,忙跑了过来。 “大姐,你来了,哎哟,巧儿无忧,你们来了啊?这些日子有没有想小姨啊?” 巧儿伸出手,拉着杨梦妮,眉眼弯弯的笑道:“巧儿可想小姨了。” “是嘛,有多想啊?”杨梦妮蹲下身,点了点她小巧的鼻头,打趣道。 “特想特想,特特想。”小丫头攥着拳头,憋着气说道。 两人被这个小丫头逗笑,之后君媱问杨梦妮道:“你哥还没回来?” “回来了。”梦妮笑嘻嘻的道:“哥说他知道爷奶和爹娘肯定在家里等的着急呢,所以也没有先回书院直接回了家,等明天在去书院拜谢先生。” “嗯,兴哥儿是个懂事孝顺的,咱们进去吧。” 杨梦妮领着巧儿,君媱领着无忧,四人走进院子,一眼就看到那三三俩俩站在一起的人,其中就有杨成强家的刁氏和两个媳妇。 刁氏一看到君媱,脖子瑟缩了一下,之后就尴尬的冲着她点头一笑,然后就把头扭到了一边。 “大姐,你来了啊!”一个惊喜的声音从远处响起,就看到杨兴业迈着步子,大跨步上前,然后一把抱起君媱旁边的无忧,“无忧,想舅舅不。” “想!”无忧笑眯眯的回答。 君媱忍不住失笑,这一对兄妹啊,连说话的方式都一样。 “不错啊,兴哥儿,终于算是给老杨家光宗耀祖了。”君媱笑道。 “这算什么,不过是个秀才而已,徐大哥也考上了,他是乡试第一呢,我不过是个第三。”被君媱一夸赞,杨兴业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哦?许青峰,居然那么厉害?”看那吊儿郎当的样子,没想到还挺厉害啊。 “嗯,许大哥很聪明。”杨兴业点点头,说起许青峰,他的表情很是崇拜。 “咱家兴哥儿也不笨,居然是第三名,很棒,明年还要参加春闱么?” “大姐,我想着等再过三年再参加春闱,毕竟我现在还年轻,也想着先去历练一下,反正能考上就算是三年后也一样,不能的话,这次春闱也一样。” “那你爷奶和爹娘的意思呢?”看他的表情,似乎是没有被通过。 而依着君媱的意思是,三年后就挺好的,谁知道距离改朝换代还要多久,听宁月谨的意思是,老皇帝已经所剩无多了,而万一这一次杨兴业中了举人,必将会对于仕途造成波及,还是等新皇帝继位再说吧。 “爷奶是说看我,爹娘却想着让我继续去参加春闱,一举争个举人回来,大姐你觉得呢?”他明白自己爹娘的意思,可是他也有着自己的考量。 “我也觉得你三年后参加春闱比较好,毕竟世事无常啊。”君媱淡淡说道。 杨兴业一听,眉头也是蹙了蹙,似乎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却又有点不明白。 “君媱妹子来了啊。”旁边,一个人走过来,正是杨庄的年轻里正杨兴安,旁边还跟着一个很是温婉的女子。 “杨大哥,这是嫂子吧?”君媱笑道。 “啊嗯,叫绒花,这是君媱妹子。”杨兴安笑着介绍着。 绒花是个很典型的小家媳妇,相夫教子,操持家事,见到君媱以及她身边的两个可爱的孩子,忍不住上前,一把抱起巧儿,笑道:“君媱妹子好福气,两个小娃娃真好看呢。” “哪里,多谢绒花嫂子夸奖了。”君媱谦虚一笑。 “那里是夸赞,可不就是真的好看么。” 之后,两人就随意聊了几句,因为实在是第一次见面,也没啥好说的,君媱就借口要去看看外公外婆,就和梦妮带着两个小娃子进了屋。 屋子里,一群上了年纪的老人聚在一起说这话,华氏站在地下,靠着一张桌子和一个同样头发花白的妇人磕着瓜子。 见到君媱领着两个孩子进来,华氏赶忙扔掉手中的干果,拍拍上,上前一把抱起巧儿。 “哎哟,外祖婆的宝贝心肝,小丫头终于来咯。” “外祖婆,巧儿想您咯。”巧儿在华氏的脸上重重的亲了一口。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80,宁子晨离开 坐在旁边和华氏聊天的妇人看到巧儿那可爱的样子,也忍不住笑着抬手在小丫头那细滑的脸上,捏了两下,看到巧儿嘟起小嘴,搓着被捏的脸,逗得那妇人哈哈大小。 “哎呀,老姐姐,你这外家孙女可真是招人疼呢。” “呵呵,可不是,俺们全家的小心肝儿。”华氏看着巧儿,“是吧,小心肝儿。” “巧儿是宝贝哦。”她娘亲经常这么叫她。 “好好,咱是宝贝。”华氏也不和她争,她说啥就是啥。 “外公外婆,恭喜啦,兴哥儿可是给你们长脸了。”君媱笑嘻嘻的给两人福身,身后四个漂亮的大丫头也是在道着喜。 “哎哟,老姐姐,这就是你那外孙女吧?长得可真是水灵呢,您瞧瞧,哎哟。”妇人看着君媱,顿时好像和发现了新大陆一般,一双布满皱纹的眼,不住的打量着她。 君媱暗自蹙眉,这农村老太太怎么都兴这么一套啊,心里指不定在咋嘀咕她呢,表面却装的好像多稀罕似的。 “嗨,啥水灵不水灵的,都是两个孩子的娘了。”华氏似乎也明白君媱的想法,把怀里的巧儿放下,然后对君媱道:“媱儿,领着巧儿去你舅妈那屋吧,等吃饭的时候我去喊你。” “好,那我们就先过去了。” 杜氏的东厢,屋子里也是站满了不少的人,见到君媱过来,忙走过来,把两个孩子都放到了炕上,各种干果和点心,都拿了不少放到孩子们面前,然后对梦妮道:“梦妮,你今儿就在屋子看着你这两个小外甥,等让你姐和我一起做饭。” “行,放心吧娘。”梦妮笑嘻嘻的点头,然后拉起巧儿的小手,肉肉的,软软的,一按一个肉坑,特别的好玩。 “小姨,你什么时候去我家啊?”巧儿看着梦妮,任她捏着自己的手反正她还有另外一只可以拿吃的。 无忧则是从巧儿怀里拿出一张帕子,体贴的给妹妹擦去嘴角的点心渣子。 这一对粉雕玉琢的小家伙,以及那么有爱的相处模式,让在场的婆子这心里柔的化成水了。 “大妹子,您真是好福气啊,瞧瞧这俩孩子,哎呀呀,真让人稀罕。” “可不是,这眼瞅着也不像是咱庄户人家的孩子,一看那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 杜氏哈哈一笑,看着杨氏,对众人道:“俺大姐可不就是大户人家的太太么。” 坐在炕边的杨氏听了,嗔怪的瞪了兄弟媳妇一眼,“别乱说,什么大户人家,就是种地的庄户。” “大姐,您可不是,这种地的庄户人家哪里有出门还带下人婆子的,大家伙可是都看见了,这出门两辆马车,七八个下人,哪里是庄户人家啊。” 说话的是杨成强家的大媳妇梁氏。 梁氏一说话,周围可是不少的婆子都在附和着,那语气有羡慕的有嫉妒的,让人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君媱可不想让自己的孩子见到这样的场面,遂抬头看着梦妮道:“梦妮,咱们去你屋吧。” 梦妮看着大姐,不禁笑着点点头,说实话,她也不想在这里呆着。 “巧儿,无忧,跟着去小姨屋子里坐着啊?” “嗯!”两个孩子都很听话的点头。 两人下了炕,巧儿站在炕沿上冲着站在门口的春兰伸出胳膊,春兰笑着走进来,然后抱住巧儿。 “这么多人看着,你还让别人抱着,不害羞。”君媱笑着瞪了女儿一眼。 巧儿咯咯一笑,冲着君媱做了一个鬼脸,然后任由春兰抱着自己跟着梦妮后面去了。 无忧下炕自己穿上鞋子也蹬蹬的跑了。 “媱儿,咋回事啊?”这怎么都下炕了,外面可是乱的很啊。 “舅妈,娘,你们在这里聊着,我们去梦妮屋里坐着,小孩子早上起的早,若是困了,还能在那屋睡会。”君媱解释道。 “嗯,也行,这屋子里七八个婆子吵吵嚷嚷的,确实不好休息,去吧。”杜氏不疑有他,挥手让她过去。 “哎!那我过去了。” “哎呀,这就是不一样啊,瞧瞧人家,就是个贵贱人。”一道不怀好意的戏谑,在几婆子中间响起。 君媱眯眼看过去,可不正是杨家二房家的儿媳妇于氏。 因为这句话,在场的婆子脸色好几个都变了,尤其是杜氏和杨氏,更是黑了脸。 君媱却好似没事人一般,冲着于氏一笑,然后淡淡开口,“确实不一样,贵人和贱人如何能一样。” “你这个”于氏被君媱在众人面前下了脸子,心里很是不高兴,想要再说什么,却被梁氏给拉住。 梁氏歉然的看着君媱道:“媱儿,别和你二婶娘计较,她这人没啥坏心眼,只是直肠子。” 君媱敛眉,轻笑出声,再抬头,那笑容极是灿烂,“别这么说,你们家,我君媱高攀不上。” 说完,转身走出了东厢。 而后面,刁氏婆媳三人那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 只是等他们回过神,就看到已经变了脸的杜氏和杨氏,心里忍不住咯噔一下,她们好像又忘记了场合。 “二婶子,您这是干啥啊?君媱妹子哪里惹到你们了?”一边,里正媳妇绒花笑着问道。 “你这媳妇别乱说,哪里能惹到俺啊,这不是都为君媱那孩子高兴呢么,大姐别往心里去啊。”梁氏不断的打着圆场,心里却恨极了于氏,没事瞎咧咧,这不是么,一下子得罪了好几个人。 尤其是绒花,人家现在可是里正娘子,那杨茂国自从被拉下拉,如今在村里过的那日子,可是很难熬啊,毕竟曾经仗着势,得罪了不少的村里人,若不是人家杨兴安念着他年纪大了,平时帮着说几句话,指不定他们一家早就被赶出杨庄了。 再加上,杨兴安这里正的官还是县老爷亲自选的,又是人老杨家帮着说话的,这两家的关系可是一只都很好。 君媱是有多么的厉害,他们一家又不是没有见过,这连县老爷都能请的动,她还在这里舔着脸子上赶着去招惹人家,是觉得,和老杨家有点关系,那丫头就不敢得罪他们怎么?别忘记当初那丫头可是连自己婆婆都敢打的人啊。 杨氏只是点点头,没有和他们言语,之后她就和杜氏凑在一起,小声说着话,然后好似想到了啥,让旁边的秦婆子取来一个雕着花样的木头匣子。 “也没啥好给你带的,这是我让人去镇上给你打的一套头面,也不是啥太贵的,平时你就带着。” 杜氏赶忙把匣子推回去,“大姐,这咋能要呢,昨儿媱儿给的那匹布,俺就觉得好的和什么似的,你还给俺送啥头面啊。” “这个可不能不要,以后就是秀才娘了,怎么着也得好好的穿戴穿戴啊,不为自己,也得为兴哥儿想想啊。” “就是,婶子,大姑给你的你就打开来让咱看看吧。”绒花在一边笑着说道。 梦妮房里,姐妹俩和两个小家伙坐在炕上小声说着话,微风从敞开的窗户里吹进来,凉爽的很。 “身子骨咋样啦?”看她的气色很不错,应该是舅妈注意了饮食,也经常给她做药膳吃吧。 “好多了,从过年到现在就没犯过病。”梦妮笑嘻嘻的说道,只要不犯病,她就觉得特别的舒坦,这心里不去想那些烦心事,自然就觉得和普通的女子没啥两样。 “嗯,那药膳也要吃着,别觉得不犯病就不吃了,这次来,大姐又带来了一些,等下个月你这两个小外甥过生日,你们全家都过去,咱们再好好聚一聚。”今天这家里这么多人,只要是以男人为主,毕竟老爷子可是请了村里不少有名望的人,就是为了给兴哥儿庆贺,也要告诉全村的人,他家如今出了一个秀才老爷了。 “忘不了,奶老早就叮嘱了,这不,我还给两个小外甥做的小肚兜呢。”从炕里面取来针线匣子,里面一包蓝,一桃粉色的肚兜已经裁剪好了,边边角角也已经缝好,就准备开始绣花了。 “这不是昨晚给你娘带回来的布料么,干啥要做肚兜啊,你们留着做件衣裳,以后好穿着。”云锦啊,虽然看着布料那是全国最好的,但是正因为昂贵,才没有人想做肚兜或者里衣。 “这有啥,整整一大匹呢,就这么一点,也不妨碍。” “你这丫头。”君媱柔柔的抚摸着她的发。 如今已经十三岁了,再有两年就要及笄了,到时候她就是个待嫁的大丫头了。 想着自己没有兄弟姐妹,而兴哥儿和梦妮,就完全被她当成了自己的亲弟弟妹妹,毕竟这两个孩子一个机灵孝顺,一个乖巧懂事,都是很招人疼的。 “梦妮,有来给你哥说亲的么?” “有,可多了。”说起这个,梦妮瞪大眼睛说道,“就从昨儿开始,都已经来了四五个媒婆了,把我奶累的。” “这事你爷奶说了算还是你爹娘说了算啊?” “爷奶说了,这事哥说了算,爷还说毕竟是要和哥过一辈子的,怎么着都要让哥满意了才行。” 君媱点点头,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大姐,你呢,不准备再找一个人家了?”梦妮小声问道。 旁边正和妹妹闹着玩的无忧听到这句话,小耳朵不禁抖了抖,但是却并没有什么举动。 “你奶让你问的啊?” “才,才不是呢。”梦妮赶忙说道。 “小丫头,就你这点道行,还想骗你姐?”君媱睨了梦妮一眼。 “嘿嘿,大姐,说真的,你真的不想成亲?” “这个不好说啊。”她早就已经不憧憬未来了,那都是小女孩喜欢做的事情,君媱更喜欢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 “这有啥不好说的?”梦妮不懂,“难道大姐就这样自己一个人过一辈子啊?这孩子还小倒是能陪在你身边,等以后他们成亲了,不在你身边了,大姐要怎么过啊?” “娘,无忧会一直陪在娘的身边哦,所以娘”所以,娘你一定要等着爹爹啊,堂哥说过了,爹爹现在因为有事情不能来,等他一忙完,肯定会回来接他们的,所以,娘不要嫁给别人哦。 巧儿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看着哥哥,然后再看看自己的娘亲,也是赶忙咽下口中的点心,道:“娘亲,巧儿也会陪着娘亲的,所以” 所以什么啊?她不知道。 “你们两个啊!”君媱泪,这吃东西都堵不住嘴巴。 “别听你们小姨瞎说,娘不嫁人哦。” 梦妮冲着两个小家伙点了点,还真是不懂事啊,虽然可以理解他们不想要后爹的心情,可是这也要为大姐想想啊。 叹了口气,梦妮无语了,他们两个还小,能知道啥啊。 看着两个孩子又玩到一起,君媱对梦妮小声道:“告诉你爷奶,让他们别为我的事操心了,这孩子都渐渐大了,我也不想那些事情,这几年艰难的日子我都熬过来了,你以为我还会让别的人来我家瞎掺合?说不定再带过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亲戚,到时候无忧和巧儿指不定会吃什么苦头呢。” “理是这么个理,可是大姐” “梦妮,就别为大姐担心了,有了他们两个大姐就很开心了,哪里还会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个人感情,倒是你,再有两年也要及笄了,就没想到以后的夫君要是什么样子?如今兴哥儿也是个秀才老爷了,你的亲事也势必会更加的容易,这次可是要好好的斟酌斟酌,千万别选错了。” “大姐”刚才还劝着君媱的梦妮,这时已经是羞红了脸,她就不能说得自己的事情。 “你们姐妹的关系还真好呢。”杨氏进来,看着两人交头接耳的样子,开心的笑道。 “大姑!” “娘,咋过来了?” “又有人来了,你舅妈去外面了,我也不喜欢在那屋里坐着,吵得慌。”杨氏坐在炕沿上,看着两个可爱的小外孙,笑嘻嘻的说道。 “你去外婆屋里了吗?” “去了,咋啦?” “没啥事,就是问你,外婆屋里那老太太是水价的啊?” 说起那个婆子,杨氏的表情有一丝尴尬,“不正是杨老爷子的婆子么,就是前里正。” 君媱一听也是愣了一下,她没想到杨茂国没来,他的婆娘居然来了,这是来修复两家的关系还是有啥别的目的,就不得不让人放在心里嘀咕了。 “可不是,大姐,早上俺家这还刚开门,唐奶奶这就来了,说是来帮着俺家做晌午饭的,那时俺家连早上饭都还没吃呢,这也太早了吧。”想到那时候,自己和哥哥还没起床呢,梦妮就不禁撅起了小嘴,太没礼貌了。 君媱拧眉看着某处,低声道:“他家的日子现在不咋好过吧?” 那种仗势欺人的里正,对头必定不少,如今被拉下位子,必定会让很多人给盯上了,能过的好才怪。 “是不咋好过,和咱族里不少的长老都有矛盾,就连族长都看不惯他们家。”梦妮是个很容易让人看明白的姑娘,喜欢就是喜欢,完全和她娘是一个性子,只是表情没有那明显而已。 “那就是来和你爷奶修复关系的,毕竟咱们家现在在杨庄那也是头一份了,就冲着这杨庄第一个秀才吧,谁不得使劲巴结着啊,只要和咱家处好了关系,他们家就会好过点了。”君媱说道。 “这可咋行!”梦妮不乐意,这不是在利用他们家么,“大姐,这个可得和奶说声,别找了那婆子的道。” 听到梦妮的话,杨氏不禁被气笑了,抬手指点着梦妮的额头,笑骂道:“你这个丫头,哪里那么多的心眼啊,人家既然上门来低头了,咱们就顺着给个台阶下了,你还要去给人家长辈下不来台咋滴?” “哎哟大姑,俺奶那可是菩萨心肠啊,万一不小心被那婆子说的不知道答应了啥,这可很不好啊,那一大家子的人,可都是心眼坏透了,以前做里正的时候,大姑也不是不知道,那可都是狗眼看人低的一大家子,这是俺娘说的。”梦妮赶紧说道,生怕杨氏又要点她脑袋。 见梦妮现在这古灵精怪的样子,再也没有了以前那脸色惨白的虚弱,杨氏心里可是很高兴,也就由着她了。 “在大姑面前说说就说说,可不行在别人面前这么说,免得被人传了出去。”她叮嘱道。 “放心吧大姑,梦妮是那么不懂事的么。” “你这丫头。” 三人在屋里聊着,没多时,杨兴安媳妇绒花也进来了,后面还跟着两个婆子。 这让君媱不禁头疼了,看来今天这是不管去那里都没有个安生地方呆着了,不过自己是没什么,就怕这些媳妇婆子在两个孩子面前说着啥,让他们听到心里去,巧儿还好点,无忧可是懂事了,而且还是个男孩子。 “大姑,就知道你在姑娘屋里,您可得好好给咱说说规矩,您这个秦妈妈说的可是特别有道理,咱们咋着也得跟着学学。” “大姑!”绒花旁边的女子也是羞怯的笑着,而后柔柔的冲着君媱和梦妮点点头。 “哎哟,这不是彩云么,听说嫁到郭庄去了,今天这是回娘家?”杨氏拉着那位女子问道。 “嗯,大哥说堂弟中了秀才,让俺回来帮着忙活忙活。”杨彩云羞涩一笑。 “虽然没啥让你忙的,不过能回来热闹热闹也好,今天可不就是好日子,咱一大家子也多少年没聚一聚了,咋样,在婆家还好不?” 杨彩云听了脸色一白,但还是笑着点头,“还好,他们对我挺好的。” “那就好,有啥委屈就和你兄嫂说说,毕竟你哥现在也是咱杨庄的里正了,身为里正妹子,谁敢小瞧了去。” “可不是!”绒花拉着杨彩云坐下,“这丫头有了身子,心里总是在嘀咕着万一是个姑娘咋办,姑娘有啥不好的,看看大姑,不就是只有君瑶妹子一个么,人家现在可是过的啥日子啊。” 杨氏这心里有点不舒服,不过却并没有去和小辈计较,“彩云啊,这姑娘也没啥不好的,不管是姑娘还是小子,都是咱身上掉下来的肉不是。” 杨彩云怯怯的点头,表示知道。 君媱却在一边拧起眉头,在整个老杨家和老君家,谁都知道,生不出儿子始终是杨氏心里的一根刺,以前听外婆说这个张绒花是个贤惠温柔的,如何说话这么难听,还是因为自己成了里正娘子,这权利心膨胀,才变了个性子。 但是不管是因为什么,就透过这句话,这个张绒花就不是个好性子的女子。 “青龙!”君媱轻声唤道。 “奴才在!”一个清秀的少年走了进来,一袭青色衣衫,衬托出纤瘦的身板。 “带少爷和小姐去兴哥儿房里玩,秋菊冬梅,你们俩人去伺候着。” “奴才/婢子明白!” 但凡是有媳妇婆子的地方,就会有碎嘴子,君媱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女儿听到一些腌臜事情,这个时候大概也只有兴哥儿的屋里是个好地方了吧,就算是有年轻的少年,但是秋菊和冬梅的年纪还小,也有青龙在一边,应该是没大事,毕竟这两个小丫头还没有长开,而春兰和夏月,都已经是花一般的容貌,一走进老杨家,就有不少的视线打量着她身边的这两个大丫头。 等两个孩子被两个小丫头一人一个领走,绒花忍不住啧啧出声,“大姑,您瞧,媱儿妹子这派头,真是羡慕死个人,俺家啥时候也能这样啊。” “好好的干活,这都是早晚的事情。”杨氏也不知道该说啥,只能这样表面客套着。 “俺也这么觉得,不知道君媱妹子有啥赚钱的门路没有?”张绒花笑眯眯的看着君媱。 杨氏的脸色当场就变了,而站在张绒花旁边的杨彩云也是面色很差,忐忑的看着君媱。 虽然她比君媱大上那么一两岁,却总觉得看着君媱有种矮人一等的感觉。 “嫂子,我听我外婆说,嫂子是个贤惠温柔的女子,相夫教子甚得村里一些身子婆婆们的赞誉!”君媱面色不变,笑的清浅。 “那里的话,都是村里长辈们看得起,嫂子那里有她们嘴里说的那么好。”张绒花谦虚的摆手说道。 “确实,你是没有他们嘴里说的那么好,不知道是因为杨大哥坐上了里正的位子,嫂子就觉得自己已经今时不同往日了?所有人都比你差上那么一截?”君媱眼神带着淡淡的嘲讽看着张绒花,果然,人都是善变的么。 张绒花那带笑的脸当场就垮了下来,“君瑶妹子这话说的是啥意思啊?” “什么意思嫂子心里清楚!”君媱轻哼,“我既然能让杨大哥坐上里正的位子,同样的道理,我也能因为你的不自重而把他拉下来,嫂子,身为一个妻子,还是里正的妻子,理当以身作则,切莫走了杨茂国的后路,看看他们家现在的境况,难不成嫂子以后也想和他们一样,人人喊打?” 杨氏心里也很生气,她今天这是第一次见到张绒花,只是在上次来的时候听华氏说绒花多好多好,谁想到这不过还不到半年的时间,这个媳妇子居然如此大的排场,这说话看人都好似在看猪狗牛羊似的,真真是让人生气。 张绒花这心里可是一下子好似被人破了一盆冷水似的,凉的从上到下都在打颤。 是啊,她忘记了,自己丈夫的里正位子,可不就是这个君媱给争来的么,可是这又如何,她又没有得罪他们,这突然间的,干嘛要说这样的话啊?不过就是问问她们有啥赚钱的路子,这有钱大家一起赚,有啥错啊? 张绒花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君瑶妹子,你这是啥话啊,嫂子也没说啥不是,咋就把大妹子给得罪了?” “秦妈妈,看来绒花嫂子确实需要学一学规矩,您就劳驾一番,给绒花嫂子说说吧。”君媱轻叹,这和拙人说话确实费劲。 “是,东家!”秦妈妈点点头,然后上前一步,对脸色不济的张绒花,张嘴就是一番长评大论,从女子的站姿坐姿,到说话的规矩,洋洋洒洒说了好一会,最后又对着脸色苍白,全身各种不自在的张绒花道:“既然你也说自己是里正娘子,自然是要时刻叮嘱自己,不管说任何话,都要在脑子里面过上最少三遍,否则别平白的让人瞧不起,还要因为咱们女子的过失而丢了男人好不容易在外挣下来的脸面。” 等秦婆子说完,杨氏才在一边对张绒花歉然一笑,“绒花啊,你也别往心里去,在家的时候大姑我也是要跟着秦妈妈学规矩的,毕竟这秦妈妈曾经在京里好几个大官家里做过教养嬷嬷,听她的话,以后是不会吃亏的。” “啊,嗯!”张绒花这心里不知道是啥滋味,想走却怕自己表现的太刻意而让君媱几人心里瞧不起。 “大嫂,咱们出去看看吧,也许有啥能帮得上忙的。”旁边杨彩云小声说道。 这句话,顿时就成了张绒花的台阶,忙站起来,对杨氏笑着说道:“是啊,大姑,你们先坐着,俺出去看看。” “嗯,去吧!”杨氏也不想太过于为难张绒花,点点头就不再说啥。 等张绒花出去,梦妮忍不住掩唇噗笑。 “梦妮,这安哥儿媳妇是这样的吗?”杨氏拧着眉问道。 “本来不是,可是自从兴安哥做了里正之后,她就开始咋呼起来了。” “那安哥儿也不管?” “兴安哥不知道,他整天在村子里谁家有事去谁家,有时候忙的也顾不上在家吃饭,兴安哥是个好的,也因为这个村子里有的人也不好意思和兴安哥说。” “那你大堂伯也不管管?这不是给安哥儿脸上抹黑么?”真是的,这人咋就因为有点权利就变了呢?这种媳妇子可不是个好的。 “咋不管!”梦妮嘟嘴说道,“当面绒花嫂子认错态度可好了,转头又是那德行,太能装了。” 看到梦妮那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君媱忍不住笑了。 “大姐,你笑啥,刚才她还想着和你要发财的点子呢,你都不生气啊?”她都差点没气笑了好不好。 “有啥好生气的,不是没要到么,再说了,你自己在这里生气,还不如告诉杨兴安呢,说不定他会有办法。” “我哪好意思说啊,我可不是那种碎嘴。”梦妮红着脸说道。 “那就别管,他们爱咋着咋着,就冲着她那样子,如果继续下去,安哥儿早晚会知道的。” 东厢那边,杨兴业的屋里,聚集了个少年,都是和他这么大,其中还有同在书院里的学生,如今因着他中了秀才,特来聚一聚。 等两个小家伙进来,无疑是瞬间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哎哟,杨师弟,这是你的一对弟妹?” “才不是!”杨兴业摇头笑道,“是我表姐的一对孩子,无忧,巧儿,咋跑到舅舅屋里来了啊?” “回表少爷,是主子让奴才把少爷小姐送来,别的屋子人太多。”青龙上前抱拳说道。 对于青龙,无忧是知道的,在之前他们也曾经在福运酒楼见过数回。 青龙话里的意思,杨兴业是明白的,不是因为人太多,而是嘴太碎,不想让两个孩子听到而已。 “你们两个带着小姐去里间吧,无忧就留在这里。”杨兴业对两个小丫头说道。 秋菊和冬梅福身就领着巧儿出去了,她们两个年纪也不大,还是能和巧儿玩在一起的。 外面,依旧有不少的村里的人送来了贺礼,无非就是东家几个鸡蛋,西家几捧新鲜的菜,也有送鸡鸭的。 灶间里,杜氏和一些婆子正在热火朝天的忙着,你烧火我洗菜,你炒菜我刷碗,都是平时和杜氏关系很好的婆子,这个时候一家有喜事,但凡不是仇人,都会送上一些钱礼,没有的就上来帮帮忙。 因为来的人实在是太多,这饭桌就足足有七八桌,上房两桌,东厢四桌,西厢就只有巧儿屋里有一桌。 每桌有十二个菜,每一样都是色香味俱全,而且分量也很足,另外还有家里自酿的高粱酒。 虽然君正民也从家里酒窖里拿来了陈酿,不过却被他给老爷子先放起来了,等人少的时候再自己喝着,否则的话,这种日子,没个七八坛是绝对不够的。 上房两桌都上了年纪的人,有和老爷子一桌的,还有一桌都是和老太太那般年级的,东厢两间是一些平时和杜氏关系不过的婆子,也有自己家里的媳妇子,另外两桌则是一些年轻男子,一桌杨槐安陪客,一桌就是兴哥儿的主桌,至于梦妮这屋里,这是君媱带着两个孩子还有梦妮,以及杨氏。 厨房里单独摆放着一桌,是给君媱带来的下人用饭的,本来想把他们安排到桌上,却被君媱拒绝了。 一中午的时间,整个老杨家熙熙攘攘,好不热闹,直到下晌饭局才结束。 之后有不少人都结伴离开了,等最后只剩下君媱一家子。 “媱儿,兴哥儿说要过三年再去参加春闱,你是啥意思啊?”杨老爷子抽着旱烟袋,询问这君媱的意见。 君媱浅笑,“外公,我觉得兴哥儿这想法也挺好的,反正只要能考上,明年还是三年后都一样,何必着急呢,兴哥儿现在还小,这要是中了举人以后就要外出为官了,你们也不放心吧?” “嗯,是不放心!”杜氏赶忙点头。 “可是到时候做官了也好啊。”华氏说,“以后梦姐儿的婚事不就容易多了?” “外婆,这个不着急的!”君媱摇头失笑,看着脸色涨红的梦妮,淡淡道:“时局不稳,还是等三年的好!” 她心里有预感,宁子晨在她家呆不了多少时间了,而只要宁子晨一走,这天启国势必就已经进入了全民备战的状态。 “大姐!”杨兴业皱眉,不明白她里的意思,亦或是不明白她是如何知道的。 “就三年后再参加春闱吧,如今挣下了秀才老爷的名声,咱们家也会好过上很多,一切就依着兴哥儿吧。”老爷子没多说什么,也算是一锤定音了。 之后眼看着天色不早,君正民和杨氏商量着,他们一家子也该离开了。 走出去的时候,杨兴业跟在君媱身边,小声问道:“姐,你是不是有啥消息啊?” “我能有啥消息,只是前几个月去南边,看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姐是怕你万一中了举人老爷,被弄到南边去,姐这心里不放心啊。” “真的?”真的这么简单?杨兴业不信。 “不是真的还能是啥?你以为姐想说啥,要天下大乱啊?那可不好,这天下要是一乱了,姐这买卖可就要赚不少钱。”君媱挑眉。 杨兴业这才觉得有几分道理,但愿大姐不是在骗他吧。 “接下来你要去那里?” “我想着出去到处看看,这几年也不能总呆在家里不是。” “不想去城里书院读书?身上钱不够就和姐说,姐就当是投资了,以后兴哥儿就两倍的还给我。” 杨兴业忙摆手,“不用,大姐给的那一白两银子到现在还有八十多两呢,根本就花不完,就算是去城里书院也够了。” “那就好,出门在外,别总是屈了自己。” “嗯,放心吧,我就等着两个小家伙过完了生辰,就去镇上找许大哥,我们俩一起出去走走看看。” “这样也好,有个人作伴,你爹娘和爷奶也能放心。” “嗯!” “媱儿,上车咱们走了。”杨氏在车边唤着。 看着那边笑容温和的杨氏,君媱对杨兴业又仔细叮嘱了几句,就上了车离开了。 等一行人回到家,天色已经是黄昏,金色的夕阳落在身上,把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回到上房,杨氏坐在炕上,伸开腿舒展着,“哎哟,这坐车可是个累人的。” “你呀,就是享不得好日子,坐牛车舒服?”君正民乐呵呵的上前给妻子捏着腿。 “可不是,至少牛车能伸直了腿啊。”杨氏嘟囔着。 君媱笑着摇头,走出上房,慢悠悠的迎着夕阳去了后面的鱼塘。 只是还没有走道屋后,远处马蹄的声音由远及近而来。 停下脚步,看着那条路的尽头,没多时,三匹马就瞬间出现在君媱的视线内。 “阿姨,你们回来啦!”宁子晨挥着手冲着君媱大喊。 君媱满头黑线,这个臭小子还真是不知道什么叫低调。 “这就是和你皇叔要的马?”看着那匹全身墨黑的高大马匹,那锃亮的鬃毛,让人感觉威风凛凛,甚至有种高贵之感。 “嗯,叫惊云!” “惊云?速度快还是别的什么?” “嗯,皇叔有三匹宝马,踏雪,惊云和奔雷,奔雷就是我身下的这匹,这就是惊云,踏雪皇叔自己骑的,这三匹马书踏雪脾气最暴但是跑得最快,数惊云最温顺,其实我想要踏雪给小堂弟的,皇叔不给,太小气了对吧。” “没事,这匹就好。”原来自己上次骑的就是奔雷,想那踏雪的脾气比奔雷还要暴烈,该是如何的难驯养啊。 “既然这样,你就教他好好骑,等以后你得空了,你们两人就可以出去走走了。” “那个阿姨,我现在就得空!”宁子晨瞪大眼睛看着君媱。 “别想一出是一出。”君媱笑骂,“我先去后山看看,你回去洗漱一番吧,瞧你脏的,晚上等着快吃饭了。” “哎,知道了。”宁子晨咧嘴一笑,然后骑着马往君家去了,“无忧,快点出来,我给你牵来了马。” 听到那高亢的声音,君媱笑着摇头,然后撩着衣裙下摆,冲着鱼塘去了。 这一天是六月初六,在庄户人家,但凡是碰到这种双日子,都是个诸事皆宜的好日子。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棱投射进房间,整个君家的人都已经起床了,就连平时最喜欢赖床的小丫头也已经眨着咕噜噜的大眼,在家里四处窜跑,笑声洒满了这座温馨的庭院。 前天清晨,方掌柜就已经带着做好的整套旗袍和十几张君媱的设计图纸随薛离尘的马车离开了青山镇赶往京城,而薛离尘听说了两个孩子的生辰原本是想留下来的,接过却接到了谁的书信,只得马不停蹄的离开,直说等到孩子生辰的这天,他自会让人送上贺礼,君媱也没当回事。 “春兰,冬梅,今天是我的生辰呢。”一路跑回自己屋里,小丫头笑嘻嘻的说道。 春兰拿着一套崭新的粉色衣裙对她笑道:“是呢,所以小姐,咱们换上新衣裳好不好?” “好!”巧儿点点头,她最喜欢穿新衣裳了。 “小姐,待会要先去上房给老爷夫人还有东家请安呢,没忘记吧?”冬梅站在一边给她整理着衣服,柔声道。 “没有,冬梅,巧儿都记着呢。” “小姐最聪明了。”冬梅眯着眼笑的很开心。 巧儿也笑的清脆悦耳,“冬梅也很聪明。” 等给巧儿穿戴好,纷纷嫩嫩的样子,让春兰差点没忍不住把她抱进怀里,真是太可爱了。 哪怕就是在她最难缠的时候,小姐也是可爱的让人无法生气,春兰不止一次因为她早上赖床没法,却只得干瞪眼的份,听到那浓浓软软的小嗓音嘟囔着“再睡一会”的时候,春兰和冬梅只有望眼兴叹的份,谁也舍不得说出拒绝的话。 之后,春兰就领着她去了前院上房,而冬梅则是留下来帮着正在收拾着巧儿闺房的杜芊芊。 冬梅不知道为何杜芊芊从来不去前院,平时就是早上过来,晚上回去,就连出小姐闺房的时候都很少,有时候偷偷问她,杜芊芊只是笑笑并不回答。 “芊芊姐。今儿是少爷和小姐的生辰,你不去前院么?”她问道。 “去,今天是要去的。”杜芊芊点头,如此大喜的日子她定是要去前院一起吃饭的,再说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在君家的日子让她流连,虽然午夜梦回的时候总会想到关于复仇的事情,可是却也享受现在的日子,至少要听东家的话,在懂得享受的时候就要享受。 “东家还给了咱们二两银子的赏钱呢,芊芊姐拿到了吗?” “嗯,拿到了!”杜芊芊点头,“冬梅想要买什么啊?” “买什么?”冬梅愣了一下就笑了,“没啥好买的,东家这里啥都有,俺也花不到钱,等存起来给家里寄回去。” “冬梅家里还有谁啊?” “有娘和一个弟弟,俺爹在俺很小的时候就没了。”冬梅眼神带着哀愁,“芊芊姐呢?” “我?”杜芊芊失神,良久之后才轻轻一叹,“我一个家人都没有了。” 所以银子什么的,根本就没啥用,至少对她现在来说。 “没事的芊芊姐,咱们这一大家子亲人呢,君家上下所有人对冬梅都好似自己人似的,芊芊姐定是也这样的。” “嗯,谢谢冬梅啊。” 是很好,可是这里终究是不属于她的地方。 前院,无忧也已经穿戴一新,一套紫色的小锦袍穿在身上,让整个人看上去,绝对是超萌的一个小正太,白嫩嫩的皮肤让人恨不得凑上去在他脸蛋上咬一口。 “哥哥!”巧儿看到从屋里走出来的无忧,忙迈开小短腿跑上去,一把拉着无忧的手。 “慢点,别摔倒!”无忧抿着小嘴看着妹妹。 旁边,跟着无忧走出房间的宁子晨看到那粉嫩可爱的小丫头,眼神顿时贼亮,笑嘻嘻的凑上去道:“小堂妹,你今天真好看。” 巧儿眨眨眼看着凑在面前的宁子晨,好半晌再眨眨眼,“巧儿一直都很好看。” “额,嗯,是啊,小堂妹一直都很好看。” 后面,春兰不禁掩唇轻笑,这个堂少爷,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吧,小姐可是很聪明的。 “哥哥,咱们去给娘亲还有外公外婆请安啊。” “好!” 宁子晨在心里低呼:哟呵,居然还知道请安。 上房里,正屋的桌上已经摆满了各种爽口的早餐,因为是夏天,又是清晨,还是以稀饭为主,陪着柯婶子做的几样爽口的南方小咸菜。 里间的帘子如今到了夏天也早在前段时间被摘掉了,四处通风,这样坐在炕上也凉爽的很,暖炕的地龙更是在春末时,被封住了,冬天的时候再通开就好。 “外公外婆,娘亲,无忧/巧儿来给你们请安了。” 两个小家伙,手牵手的走进来,一高贵紫色,一娇嫩粉色,再加上两个小家伙粉雕玉琢,超级可爱,顿时让三人不禁乐的嘴都合不拢了。 “哎哟,外婆的两个小宝贝,今天可是你们的生辰啊,来来,这是外公和外婆给你们的贺礼。”从袖口拿出两个荷包,里面包的无非就是金裸子,另外还单独给了巧儿一直小金钗,是桃花样子的,很是好看。 两个孩子接过生辰贺礼,又是跪下冲着他们三人磕了三个头,才被杨氏心疼的扶了起来。 之后,一家人就坐在一起用早饭,然后在饭桌上,宁子晨对身边的景横道:“景横,取来我的贺礼。” “是,主子!”景横转身出去,没多时就带着两个匣子走了进来,一个正方,一个扁长。 那个扁长的君媱感觉就是一把剑,打开一看果然没错。 而巧儿的则是一颗硕大的夜明珠,其个头大小足以比的小巧儿的小拳头。 “这大珠子是啥啊?”杨氏好奇的问道。 “夜明珠哦。”君媱笑道,“这大一颗,价值连城。” “嘿嘿,还是阿姨识货!”这可是他收藏的最好的宝贝里面也数得上的。 “堂哥,谢谢你啊。”巧儿眯着大眼睛,冲着宁子晨嘻嘻一笑。 宁子晨眼睛放光,忙摇头,“没关系,只要小堂妹喜欢就好。” 而无忧也是高兴的很,这可是他想了很久的宝剑啊,而自己手里的这把,古朴厚重,巧儿并不显得沉闷,独有一股傲视天下的强大气势,虽然不识货,却也觉得这把剑不是凡品。 “大哥,你送我啦?”无忧咧着小嘴问道。 “嗯,今天你生辰嘛。” “谢谢大哥,无忧很喜欢。” “那可是,这可是大哥我最宝贵的珍藏啊,号称天下名剑之三,取名祛邪,是一柄斩妖除魔的宝剑哦。”宁子晨说的很是神秘。 “是嘛?”无忧瞪大眼睛,崇拜的看着宁子晨,堂哥懂得好多哦。 看着俩兄弟那大眼瞪小眼的样子,一桌大人都忍不住喷笑出声。 等用过早饭,第一个上门的不是别人,正是林氏。 “二婶,来了。”君媱正陪着杨氏聊天,两个孩子已经被宁子晨带着出去溜达了,只要他们中午能回来吃饭就行。 “能不来嘛,今天可是不上工来给两个小家伙过生辰啊。”林氏笑道。 “二嫂,你咋知道的啊?”这生辰,他们不过是准备小过就行了,毕竟是孩子的。 “爹说的,这几天天天念叨着,这不一大早就让我过来送东西了。”说着举了举手里的篮子,“两只酒糟鸡,是爹亲手做的,别嫌弃啊,家里也没啥好东西能送的。” 杨氏一听,就白了林氏一眼,“二嫂说的啥话,我这心里别提多熨贴了,就算啥都不带,我也高兴的和什么似的,爹在不来呢?” “咋好意思啊。”林氏低叹,“这些日子,爹经常说起无忧,那心里指不定多难受呢。” “没事的,二婶,等临近中午,我会让我爹亲自去接老爷子的。”君媱笑嘻嘻的取来点心放到林氏面前,然后给她倒了杯茶,“二婶上来坐着吧,和我娘聊聊,我出去看看。” “行,你这丫头就去忙着,给,把这酒糟鸡带到厨房去。” “哎,闻着味道,就好吃的不得了。” “可不是,你爷做的酒糟鸡,那可是特别好吃的,每年你奶过生辰的时候,你爷都会做上一只。”杨氏笑着说道。 “那行,咱们中午就有口福了。” 来到灶间,柯婶子和秦妈妈正在忙乎着,别看秦妈妈是教养嬷嬷,可是这做菜的手艺也很是地道。 “东家,这是酒糟鸡吧?”秦婆子看着君媱手里的篮子笑道。 “嗯,老君家老爷子送来的,秦妈妈,中午做成四盘,咱们上桌。”把篮子递过去。 “行,闻着味道就很不错。” 因为是小孩子的生辰,君媱也没想着大操办,只是就一家人聚在一起热闹热闹就好。 之后,又通知了就要去作坊的梁全,让他告诉做工的婆子,当家小少爷和小小姐生辰,每人赏银钱一吊,这十天只是赏钱就多达二百个铜板,现在君媱开心,也根本就不在乎这点小银钱了。 而对于早上得了二两赏钱的梁全来说,高兴的点头就冲着作坊去了。 毕竟中午家里还有一顿好饭菜等着,他那全身有使不完的力气。 半头晌,一辆牛车载着六个人摇摇晃晃的冲着君媱家来了,一进门看到那忙忙碌碌的下人,两位老人这面上都带着满足的笑。 “外公外婆,来了,舅舅舅妈,快点都进屋吧。”君媱从灶间出来,看到站在门口的一行人,忙笑着招呼他们进来。 “哎哟,媱儿,这些日子不见,家里又添了不少人啊。”华氏笑呵呵的四下打量着。 “嗯,外婆,家里田地多了,人少忙不过来啊。”君媱上前搀扶着华氏往屋里走。 带杨氏看到自己爹娘进来,忙下炕扶着两位老人上去,然后点心干果,茶水水果,摆了满满的一矮桌。 “爹娘,来了闺女家别客气啊,想吃啥就尽管说。”杨氏忙活完,又招呼弟弟弟妹,“你们俩也上炕吧,槐安啊,你姐夫一会就回来。” “嗯,姐,忙活啥,也不是外人。”杨槐安哭笑不得,这前后不过才几天,咋换了一家,就客气成这样了。 “这是亲家老爷子老太太吧,还真是看着那么年轻呢。”林氏笑呵呵的说道。 “这是二房家媳妇吧?”曾经女儿成亲的时候见过,隐隐觉得是个泼辣的,谁想到这种日子居然上门了。 “嗯,娘,二嫂是来给无忧和巧儿过生辰的,来来别干坐着了,都吃吧。” “哎!”华氏听到女儿这么说,心里就放下了不少,看样子这两家的关系还是不错的。 至于两个小的,则是跟着君媱去了后面鱼塘,这个时候不知道宁子晨领着两个小家伙去哪里玩了,但是总归是跑不出这个泉水村,一般都会在后山这一周围。 当来到鱼塘,梦妮就忍不住咂舌了。 “姐,这一池子的荷花啊,开的这么好。” 瞧瞧那半池子的荷花,每一朵都那么粉嫩清雅,整朵花洁净如云,看得人心里忍不住一阵欢喜。 “是啊,现在都六月份了,前些日子就要开的迹象,这不从你家回来没多久,就开成这样了,你姑丈已经找人做了小船,等咱们中午吃完饭一起过来采莲子。” “行!”梦妮用力的点点头,看着那时不时跃起水面的鱼儿,她可是高兴的很。 “娘亲,娘亲”鱼塘另一端,窜出一颗小脑袋,就看到正坐在小船上的巧儿冲着君媱用力的挥手。 却原来是景横划着船,上面三个小家伙不知道何时已经采了不少的莲蓬,小船里放了一半,瞧得君媱脸都黑了。 等小船划过来,宁子晨和无忧率先跳上来,景横则是抱着巧儿下了船。 “娘亲你看!”巧儿邀功似的举着一个莲蓬道君媱面前。 “是是是,巧儿好厉害,没害怕啊?”她看着巧儿那沁着汗珠的小脸,问道。 “没有呢,小姨,舅舅,给你们吃啊。” 梦妮接过巧儿地上来的莲蓬,看着上面那一颗颗饱满的莲子,拧下一颗,拨开放进嘴里轻轻的嚼着,清爽中带着一丝甜甜的味道,很好吃。 “好不好吃啊,小姨。”她可是在船上吃了好几颗呢。 “好吃,可好吃了。”梦妮点着她滑嫩的小脸笑道。 看着无忧三人凑在一起说着话,君媱问道:“无忧,你外公呢?” “外公还在那边!”抬手指着鱼塘对面被荷叶遮挡的地方。 “嗯,你们别跑远了,免得中午吃饭找不到你们知道吗?” 她要去说一声,中午捞四条鱼回去吧,这今儿家里人少,四桌饭菜已经足够了,可以在捞上两条给秦妈妈他们做来吃。 因为无忧要杨兴业和他们一起去玩,所以君媱就只带着梦妮往鱼塘对面走。 等转过去,就看到君正民正和周广在说着什么。 “姑丈!”梦妮笑眯眯的喊着君正民。 君正民抬头,就看到闺女和梦妮过来,放下手中的鱼网,笑道:“咋过来了?” “正要和爹说一声中午捞几条鱼回家咱们下菜的,看来爹是已经有了打算了。”君媱笑道。 “嗯,昨晚就和你娘商量好了,现在这鱼也不小了,今儿也是好日子,咱们捞几条回去都尝尝鲜,只是不知道要做几桌。”君正民开怀大笑。 “咱们做四桌,然后给秦妈妈还有梁叔周叔他们两桌,这样咱家里就吃六条,再送四条去乔叔那里,最近忙,乔叔都不咋过来住了,这种日子也给他们加菜,周叔你就跑趟腿,给送过去吧,再去作坊和梁叔取了银子,就说是少爷和小姐给的赏钱,梁叔那边我都交代好了。” “哎,东家放心吧,俺这就去。”周广笑着点头。 等弄好鱼网,君正民探进水里轻轻搅动,等提上来,里面就有三四条摇头摆尾的鲤鱼,那个头绝对不小。 “大姐,真不小呢。”梦妮高兴的拍手娇笑,毕竟还是个十三岁的小姑娘。 “嗯,中午梦妮可要多吃哦。” “一定的!” 君正民也是乐得合不拢嘴,看着这一条条肥美的鲤鱼,他的心里比吃了蜜还甜,从下苗到现在,五个月他几乎每天都来,除了必要的时候去家里的地里看看,风雨无阻。 如今长到这么大,他的心都开了花。 “媱儿,咋样,一条鱼可不是能做好大一盘吧?”君正民自豪的说道。 “那可是,爹的劳苦这些鱼儿可都是天天看着呢。”君媱笑着回答。 “都当祖宗供着呢,这些日子我可是天天来啊,就是看你爷也没这么勤的。” “哈哈,对对,爹,中午去老君家接老人家过来吃顿饭吧,这种日子还是聚在一起热闹热闹吧。” “嗯!”他昨晚就想说了,可是却不知道咋开口,如今君媱能主动提出来,他心里感到特别的熨贴。 等捞上来十条鱼,看着每一条都有一斤多,乐的几人眼睛都弯了。 周广提着四条鱼,直接往作坊去了,毕竟距离他家的地只有五六百米,根本就用不着驾车。 这边,当君正民提着六条大鱼走进家门,顿时就让华氏透过窗户看见了。 “哎哟,好大的鱼啊,兰姐儿,这就是家里养的?” 听到华氏的话,君正民走进灶间,找了一个大盆,在里面放了两条,之后端进上房,让他们近距离看着。 “爹娘,来了啊,路上热不?” “不热,早上凉快,要是现在来,可不就热了。”老爷子呵呵笑道。 “姐夫,这鱼真不小呢。”杨槐安看着在盆里游动的两条鱼,笑道。 “哈哈,是吧?还能再长呢,媱儿说了,等中秋那时,最大的说不定能上三斤呢,带时候槐安可要过来一起出鱼,爹娘也都来咱们再好好的大吃一顿。” 听到君正民的话,让一屋子的人都乐的哈哈大笑。 “哎呀,还真是不容易啊,想想以前,也有不少的人说是养鱼,可是谁能养得活啊,最后还不是都在池子里翻了肚子,瞧瞧咱家这女婿,就是个能干的。”华氏看着女儿,笑的开怀。 杨氏对上华氏的笑容,忍不住羞红了脸。 君正民憨厚的看着妻子那脸上的娇羞,也不禁挠着头垂下了脑袋。 “那里是我的本事,都是媱儿这丫头,是她说要这么养着,这不就全活了么。” “对对,媱儿才是咱家的财神娘子。”杜氏拉着君媱笑眯眯的说道。 “二嫂,二哥咋没来啊?”君正民看着林氏问道。 林氏笑,“他去地里忙活了,我和他说了,中午过来给两个小家伙庆生。” “嗯,那就好,别自己在家里凑活,反正也不差他那一碗饭。”杨氏笑呵呵的说道,之后对君正民道:“要不你去接爹过来?” “还是赶着中午头吧,毕竟咱们不能让爹扔了学生不管不是。”君正民点头。 “也是!” 一家人这都凑在上房说着话,等临近中午头,君正民就出门去接君老爷子去了,而厨房里的香味也是越来越浓烈。 约么半个小时左右,君正民就带着老爷子进来了,而后脚无忧几人也回来了。 另外还有里正家的,老七叔家里,都相继被君正民请了过来。 君清荷看到梦妮,高兴的扑过来,两个小丫头抱在一起,很快就聊的分不开。 随着秦婆子进来说可以开饭了,这一大家子就忙开了,无忧他们依旧在书房内,君媱则带着几个丫头和嫂子在上房正屋,里间就留给了几个老爷子老太太,以及君正民等人。 随着浓郁的菜香慢慢上桌,所有人都是忍不住开心的笑了出来。 “哎哟,君瑶妹子,了不得啊,瞧瞧这做的,真是只闻闻味道,都觉得好吃的要命。”里正家的大孙媳妇小顾氏笑着说道。 “嫂子喜欢可要多吃,咱家管饱啊。” “那行,俺这可是双身子呢。”小顾氏扶着肚子幸福的笑道。 “就是三个身子也管饱。”林氏打趣道。 “那就借身子吉言了,俺也想三个身子呢,这种事可是求都求不来呢。” 所有人在今天都是带着开心的笑,不只是为了两个小家伙的生辰,而是能聚在一起,平时想好的感情也会更加的好。 只是,就在众人吃到中间的时候,门外周广进来。 “东家,七公子差人给少爷和小姐送来了贺礼。” “让他进来!” “是!”周广离开。 不多时,两个很是俊逸的青年走进来,一人手里抱着一个雕花空镂的匣子。 “君夫人,这是我家主子为少爷和小姐准备的贺礼。”两人躬身道。 “嗯,替我谢过你家主子,夏月,带两位去下面用饭吧。” “是,东家!”夏月上前领着两人去了外面,匣子则是被留在了上房。 “大姐,这里面会是啥啊?”梦妮凑到她身边问道。 “我也不清楚,你想看看?”她眯着眼睛问道。 “可不是,君媱姐,我也想看。”君清荷凑上前,好奇的瞪着大眼问道。 看着那满桌子好奇的眼神,君媱不禁失笑摇头,对身后的秋菊道:“去喊少爷和小姐过来。” “是,东家。” 秋菊离开,君媱看着众人道:“这是送给孩子们的礼物,自然是要他们先看才行。” 听说有礼物,两个孩子很快就跑来了,不止他们,宁子晨等人也没落下。 “娘亲,有礼物啊?巧儿的吗?”小丫头冲进来,扑倒君媱怀里仰头兴奋的问道。 “嗯,那不是么。”她抬起下巴,呶呶桌上的一只匣子。 巧儿冲过去,打开匣子,一张笑脸顿时就笑开了花,回头举着手里的东西,对君媱道:“娘亲,真好看。” “呀,这是啥呀?可不是好看么。”众人齐呼。 里间的老人听到声音,也是探头看了出来,当看到巧儿手里的流光玉佩,顿时惊讶的张大嘴巴。 那玉佩很耀眼夺目,明明是透明的,可是却在巧儿拿着不断翻转查看的时候,可以散发出数种不同的颜色,隐约有光彩在玉佩中间流动。 君媱上前接过来一看,上面一片凹凸,雕琢这一只六翅凤凰,栩栩如生,还在角落镂刻着“巧音”两字。 而如此玉佩,就冲着不断变幻的色彩就让众人惊叹,至于无忧的那份礼物,则是相对的要朴素的多,一副温玉和冷玉筑造的棋盘而已,在场的人除了宁子晨五人知道其价值,其实就是观赏价值和本身的价值而已,就这么一副棋,同样是万金难求。 宁子晨心里嘀咕,那个小七什么时候知道无忧开始学下棋了?真是懂得拍马屁。 不想他,总是拍在马腿上。 等看完这两份礼物,还没等这一桌小家伙回去,苗若也是恭敬的出现在君媱面前。 “夫人,这是我家主子送给少爷和小姐的生辰贺礼。” 说着苗若不等君媱反应,一挥手,后面进来两个男子,每人手里同样抬着两个精致的木匣。 巧儿这头的玉佩还不喜欢够,那边又来了新的,忙攥着玉佩冲过去。 “大叔,哪个是巧儿的啊?”她仰起小脸看着苗若,还想让他带着自己玩飞飞呢。 苗若看到巧儿那闪着“贼光”的眼神,全身忍不住一颤,忙后退一步,指着旁边的匣子道:“小姐,这是主子送给小姐的,那一份是少爷的。” 巧儿抬手,捧着匣子的男子单膝跪在地上,将匣子举到合适的位置,让她以便打开。 随着盒子慢慢打开,里面只是放着一把暗沉黝黑的玉佩,并不大,只有巧儿手掌心般大小,上面雕镂着一把钥匙,但是钥匙柄上那一朵古朴的兰花,却好似有生命一般。, “娘亲”巧儿回头看着君媱,这是啥啊,她不喜欢。 宁子晨却是瞬间瞪大了双眼,瞬间窜到苗若面前,“小苗子,你没有拿错吧?” 苗若谨慎的对着宁子晨躬身道:“公子,这是主子亲自装进去的,绝对不会出错。” 宁子晨听了,没做回答,回头对站在一边的无忧道:“无忧,打开这个。” “啊?”无忧觉得堂哥表情很不对,是有什么事吗? “别啊了,先打开看看。” “哦!”走上前,他打开那个匣子,里面同样是一块玉佩,不过是梅花标记,而下面还放着一件金丝软甲。 宁子晨的表情有点落寞,看着苗若道:“何时启程啊?” “主子交代了,三日后清晨会在梅花山庄等着小公子。”苗若淡淡说道。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没想到这么快,上齐去皇叔哪里,还没有决定下离开的时间的。 当第一眼看到这朵兰花玉佩的时候,他就觉得该走了,毕竟皇叔都把最精锐的四煞阁中的两阁留下了,看来是形势不容乐观啊。 难不成是皇婶的事情,暴露了吗?他希望不是这样子的,毕竟无忧和巧儿都那么小,没有自保能力,而皇婶还是个柔弱村妇,虽然他有时候觉得皇婶会让他害怕,但还是柔弱。 “是,属下先告辞了。”苗若抱拳冲着君媱点头,之后就领着两个人离开了。 宁子晨上前从匣子里拿起两枚浓黑玉佩放到君媱手里,“阿姨,这个你收着吧,以后会有用的。” 这是皇叔收下最隐晦的力量,每一阁有人数九人,别看人数比多,却个个是江湖中登峰造极的高手,这三十多人其手下的人更是无数,只因为每一人几乎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也许是一派掌门,也许是一方家主。 皇叔居然能把这个拿出来,看来京城里真的已经是出了事了,不过是半年,父皇就撑不住了么? 之后,宁子晨就抱着两个匣子,对两个小家伙道:“走啦,咱们回去吃饭,再傻站着,菜都凉了。”三日后啊,真是舍不得。 “堂哥,你要离开我家了么?”巧儿稚嫩的声音问道。 “嗯,堂哥要回家了,等以后咱们还会见面的。” “可是巧儿舍不得堂哥。” “那巧儿要不跟着堂哥回去吧,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不要,巧儿更舍不得娘亲和哥哥。” 宁子晨泪,果然,要想得到小堂妹,还是要首先摆平皇婶。 看着手中的两枚漆黑玉佩,君媱静静的笑着收紧怀里。 她没有忘记,当初他告诉过自己,谨亲王府内有四座天然阁楼,那么这两块分别镂刻着兰花和梅花的玉佩,到底是代表着啥? “都吃菜啊,再不吃就凉了。”君媱笑着招呼。 “媱儿,这就是贺礼啊?有啥用?这大户人家的玉佩又不能卖掉。”杜氏探头说道。 “舅妈,哪里能卖啊,以后留着有大用的。”君媱轻笑。 “就是啊,娘,再说那黑不溜秋的,卖给谁啊?”梦妮也不喜欢,乌漆吗黑的,还不如最开始的那个稀罕人呢。 杜氏可能也觉得自己女儿说的有道理,遂就回到里间,和众人继续聊天吃饭去了。 下午,等所有人吃完饭,该走的走了,无忧就被宁子晨拉回了屋里,不知道说着啥,再出来,小家伙的脸色有点凝重。 君媱瞪了宁子晨一眼,想知道他说了啥,可是宁子晨却始终躲着她的视线。他才不会告诉皇婶,小堂弟已经知道他的爹爹没死,而等这次事情结束,他们父子就能团聚呢,告诉了皇婶,她还不得揍死他啊。 晚上,君媱房间里,宁月谨时隔七天之后,终于出现了。 “这是什么东西啊?”在他一出现,君媱举着手里的两枚令牌说道。 “玉佩。”宁月谨笑道。 “我知道,我是说有啥用的?” “就是给两个孩子留着,也许会用不上也说不定。” “别顾左右而言他。”听到今天宁子晨要离开的消息,君媱这心里就觉得一直在提着,总觉得是不是京城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虽然可能和她没啥关系,可是这距离她预想的时间还太早。 “是四煞阁的令牌而已,放心吧,就让他们带在身上,路上有人看到了自然会有人暗中保护。” “那要是被坏人看到呢?”保险吗?这么高级的令牌就带在身上。 “坏人看到那就是他们倒霉。”宁月谨似乎看出她的担忧,上前执起她的手,道:“除了四煞阁的人,没有人知道这令牌的作用,那就别多想了。” “那京城是不是出事了?”她的旗袍刚刚送进去没多久,那贵妃的生辰还没过,这是要断她的财路啊。 “没事,只是因为晨儿出来的太久,引起了别人的怀疑,那位要我把他送回去。”宁月谨安慰道。 “真的是这样?” “还能怎样?你新作的衣裳不是托阿离给你送进宫么,至少要等到你赚的盆满钵满我在行动,你说可好?”这个小财迷,他如何看不明白。 “也不是不好,你暗地里秘密的解决了所有的事情,也不会妨碍我发财,现在我就等着薛贵妃的寿辰了,好在她生的是个公主,你说要是个皇子,那薛家不知道要怎么折腾呢。” “嗯!幸好。”宁月谨轻叹。 “你这次回去,需要多久回来?” “短时间不能回来了,现在京城人心浮动,朝堂也越来越不稳,那位的身子已经越来越虚弱,恐怕时日无多。” 也就是,距离一起风起云涌的大暴动时间,越来越短了。 “你不会出事吧?” “有你们在,我不会让自己出事的。”抱着她,宁月谨轻声说道。 “嗯,我相信你。” 三日后的清晨,两匹马静静在君媱家门前听了一刻钟,之后调转马头,飞奔而去。 无忧站在窗前,看着那渐渐远去的马蹄声,小拳头紧紧的攥起。 他没有忘记这几日堂兄和他说的话,爹爹要护他登基,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他们父子就能团聚了。 他其实也并不是多想那位从未谋面的爹爹,只是想要见到他之后问一句,当初为何要扔下他们。 也许答案并不会让他满意,不过他若真的是一个如同堂兄嘴里说的那么好的爹爹,他愿意给他一个机会,毕竟他也不想娘亲如此孤独一辈子。 等下次见面的时候,堂兄也许就是皇帝了,这些日子,堂哥不知一次的劝说先生到时候回京述职,先生没有明确的表态,却也说了只要堂哥以后是个好皇帝,他们势必会回去的。 堂哥嘴里有好多的大道理,每次听得都让先生也赞不绝口,先生告诉他那是帝王之术,而先生教的则是为官之道和为民之道。 他虽然对于这两种道很是懵懂,但是他却明白,娘亲让他去学的是为人之道。 宁子晨走了,对于相处了好几个月的无忧来说,房间突然变得空空的,但是心里却满满的,虽然只是短短几个月,宁子晨教给他的道理,却能让他一辈子都很是受用。 早晨,柯婶子做好了饭,一家人坐在一起,却迟迟没有动筷子。 “无忧,晨儿哦,他走了啊,回家了。”杨氏低声说道。 虽说不知自己的外孙,可是天天和无忧黏在一起,好似和自己外孙没啥区别,而且那小子也很是讨喜。 “娘亲,堂哥还回来吗?”巧儿撅着小嘴问道。 “谁知道呢,他不来难不成咱们不能去啊?等过了今年,咱们就去京城你堂哥家里玩。”今年还是算了,指不定如何呢,等宁月谨带来消息再说吧。 “嗯!”两个小家伙点点头。 “好啦爹娘,咱们赶紧吃饭吧,用过饭之后,我还要带着两个孩子去城里一趟,咱们那边买了地,我得过去看看。”她心情并不受影响,有啥的,分分合合本是平常。 “去城里?带着他们两个方便么?”杨氏担忧的看着两个孩子,刚才的郁结心情顿时就忘了。 “方便方便,外婆,方便。”巧儿一听娘亲要带着自己出去,顿时就急火火的说道。 “是,方便,安静吃饭,说好了带你去的。”君媱失笑,这个丫头啊。 “放心吧,路上有人护着,还能出啥事,最多一个月就回来了,这距离也近,如果不是家里有鱼塘,爹定是不去,这次会带上你们一起的。” “爹就不去了,要是你娘想去,你就带着吧。”君正民摆手道。 杨氏一听,嗔怪的瞪了丈夫一眼,“你不去我去做啥,先去的话,等出了鱼,咱们一起去城里逛逛。” “行!”听妻子这么说,君正民憨憨的咧嘴一笑,用力的点点头。 君媱看着两人那温馨的互动,忍不住敛眉轻笑。 ------题外话------ 两万字大更。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81,潘如玉 因为江郾城距离泉水村有将近两天的路程,君媱就决定中午走,晚上在镇上过夜,之后等第二天凌晨出发,等到第二天半夜差不多就能到了,因为那边有宁月谨给买下的一座宅子,所以君媱也并不需要到了之后半夜投宿,只是苦了无忧和巧儿,只能这一路在马车上休息了。 中午用过午饭,君媱把家里的事情简单的交代了一下,也让梁全和乔叔都注意着作坊以及田里的事情,带上几件换洗的衣服和四个丫头,几人共同乘坐一辆马车,就离开了。 一路上,两个小家伙都很高兴,毕竟他们最远的也不过就是在这个青山镇转悠,如今君媱要带着他们去城里,这怎么能不让他们两个兴奋。 “娘亲,咱们去城里干啥呀?”小丫头依偎在君媱的怀里,娇俏的问道。 “咱们城里有一大片地呢,这段时间咱们就住在城里,没事的时候就让春兰带着你们去外面玩,多长长见识。” “不要!”小丫头用力的摇着小脑袋,“巧儿要跟在娘亲的身边哦,咱家这么有钱,万一有人嫉妒,用巧儿来和娘要钱,那可就糟糕啦。” 君媱怔愣,这个小丫头,谁教给她这些话的啊? “不是要钱,是要挟。”无忧在一边指正。 君媱汗颜,现在的孩子是有多早熟啊,这样真的好吗?太早熟她这个当娘的会很失落啊喂。 “哥哥明明说的是要钱啊,要鞋干啥?巧儿的鞋子是外婆做的,不给。”说着,还紧张兮兮的往君媱身上缩了缩,差点没因为惯性被掀翻在地。 君媱赶忙身后将她捞进怀里,看着儿子,“别对你妹妹说那么深奥的词。” “好吧!”无忧叹口气,“是绑架咱们,和娘要钱,行吧,就你说的那个意思。” 要挟一要鞋,这是哪门子先生教的啊,他可没有这么教过妹妹。 几个丫头在一边你看我我看你,都觉得两个小主子对话的方式特别的好玩,忍不住掩唇笑个不停。 当晚,一行人在青山镇歇息,而君媱则是让无忧去书肆和先生请了一段时间的假期,宋清尘并没有任何的犹豫就答应了,一是因为他还小,就算要入仕最少也要等十年,二个就是,这个学生委实聪明,几乎很多事情,一遍就能让他记住,过后再问起,还会有自己独特的简介,不见得对,却让宋清尘每每有种清新之感。 当天晚上,两个大厨亲自做了一桌好吃的,几人和君媱母子在一起好好的吃了一顿,直到很晚才歇下,等到丑时末,君媱才让春兰和夏月一人一个,把两个小家伙抱到马车上,这才不紧不慢的朝着两百多里外的江郾城去了。 这一路去往江郾城,越过青山镇,还要经过三个镇子,每个镇子都有福运酒楼的分店,不过君媱并没有挨个进去,现在她比较关心的是江郾城郊外的琉璃暖棚,自从前段时间宁月谨给她买下了地,她也因为事情比较多没有亲自来查看,只是说了大约的位置,就着手让人你打造了,这一次,她就是要亲自去看一看的,毕竟建好了之后,就是要使用好多年的事情。 江郾城,因一条江河大坝而命名,这条河自西向东横跨大半个天启国,是重要的水上要道,所以江郾城四通八达,甚是繁华,虽比不得南方建筑的精致典雅,却自有一番北方的豪爽霸气。 君媱一行人驶进江郾城的时候,已经是半夜,看着那紧紧关闭的城门,君媱只剩下目瞪口呆的份。 是啦,这城门每晚都是要关闭的啊,她脑子糊涂了么。 “主子,咱们是叫开城门,还是在城外庄户人家家里住一晚。”车外,青龙询问道。 “今天先不进城了,去城外的庄子吧。”君媱撩开车帘,把手中的一张纸递给青龙,这是一张地契,上面写着君媱在这里还有八处庄子,本来就是,有那么多良田,没有庄子这粮食也没地方放不是。 接着马车车厢两边的灯笼,青龙看清了上面的字,之后递给周广,“周叔,咱们走吧。” “行!”周广一甩马鞭,马头调转,朝着远处的黑暗中驶去。 江郾城郊,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地势,周围有十七八个村子,因为距离江郾城很近,所以这条件很明显要比泉水村要好得多。 其中一处庄园,位于张庄,这里所有人全部都是姓张,而在村外,有一座很是考究的庄子,这里曾经是村里一位有名望的大户宅子,后来因为家道中落,前段时间被神秘人买走。 当然,庄子里还有不少的下人是曾经的老人,因为对这个庄子很有感情,舍不得离开,才求得买主让他们留下。 此时,庄子的下人已经开始准备睡觉了,却突然听到外面有狗吠声。 管事是个很是魁梧的婆子,虎背熊腰的,若是从背后看,定看不出会是一个女子。 此时,她刚眯上眼,听到那好几只看门狗的狂吠声,顿时坐起身,披上衣服拉开门就走了出去,一路上还顺手抄起了一根粗壮的木棍。 马车里,两个小家伙因为白天玩闹的厉害,现在已经睡过去了,而紧接着又被这阵喧闹的声音吵醒。 君媱听见那乱糟糟的声音,不禁皱起了眉头,养上几只狗并没什么,只是会不会有点吵,不过算了,等熟悉了之后,这些狗自然就会安静下来的。 庄子里的等一间间的亮了,而也有不少骂骂咧咧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 “张妈妈,是不是有小偷啊。” “对啊张妈妈,保不齐又是一些不老实的小崽子半夜来偷东西。” 等所有人走进,就看到门外站着几个人,有老的少的,也有女子。 “你们是谁?借宿的?”管事张婆子看着面前的几人问道。 青龙上前把手中的地契放到张婆子面前,面无表情的道:“东家今晚要住在这里,你们着人去收拾一下上房。” 张婆子是个识字的,否则也不会当得上管家,还深受众人尊敬,接着灯笼的光打眼一看,可不就是他们庄子的地契么,紧接着张婆子转身冲着几个姑娘婆子道:“快快快,别站着了,东家来了,赶紧收拾收拾上房,做饭的做饭,烧水的烧水,快点。” 对于那位从未谋面的东家,张婆子是打心眼里感激的,若不是新东家可怜,估计他们早就不知道沦落到何处了,上一任主家仗着万贯家财,肆意挥霍,到最后别说是给他们发工钱了,就是那田里的地,也是被卖的零散,而他们也面临着被卖掉的命运,好在新东家出现了,让他们全部留下不算,还给他们发了工钱。 看到那气质高贵的君媱和两个可爱的睡眼惺忪的少爷小姐,张婆子忙领着他们往上房走。 “东家,老奴姓张,东家尽管称呼张婆子就是,长途跋涉也累了吧,东家快进屋歇着吧,饭菜很快就准备好了。” 君媱跟着张婆子走进屋里,看到屋子似乎被翻新过,油漆刷的很是考究,周围都散发着一种清新的味道。 她暗自点头,幸亏都翻新了,否则她才不愿意住下呢,谁知道上一任主子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张婶子,端上饭菜之后你们就去休息吧,我明天要进城,若不是城门关了,也不会半夜折腾你们。”君媱淡淡道。 张婆子忙跪倒在地,“东家这是说哪里话,不管啥时候这里都是东家的地儿,咱们不过就是因着东家可怜才留下来有个容身之处,东家这么说,可是折煞老奴了。” “夏月,扶张婶子起来。”君媱说道,“张婶不必太过小心,认识一下我这里的四个丫头,以后若是有事的话,我会遣他们过来和你说一声的。” “哎!” 饭菜和热水很快就准备好了,无忧和巧儿也被领到了相邻的屋子里,有各自的丫头小厮伺候着洗漱,之后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过宵夜,才回房间休息去了。 次日清晨,君媱很早就睁开眼睛,看着典雅的床幔,不禁苦笑:“居然失眠。” 起身披上外衣,推开门走了出去。 外面,金色的夕阳刚刚冒出一半,将半边的天空染成金黄色,庄子前面,是一望无际的田地,有的空空的,有的则是绿油油的,还有一大片黄色的花朵,那些就是油菜花吧,这里的人都是用油菜籽榨油的。 虽然君媱比较喜欢花生油,但是貌似这个地方的花生都被庄户人家卖掉或者自己留着做干果吃了。 于是,又一个点子被君媱从脑子里抽出来,榨花生油。 不止是健康,还不像猪油那么油腻,也太容易发福。 凉爽的晨风拂过面颊,远处的田里,已经有农户扛着锄头在忙活了。 “东家,您起的真早。”远处,张婆子挪动着强壮的身子走过来。 “张婶也挺早,只是突然换了个地方,睡不着。”君媱淡淡一笑。 “东家,那被褥都是新做的,一次都没有用过。”张婆子认真的说道。 “嗯,知道,都能闻到新棉的味道。”君媱轻笑,“不是因为被褥的关系,只是事情比较多,张婶别想多了。” 张婆子点点头,她是个直肠子,平时管理着庄子,虽然事情也很多,但是每天脑袋挨到了枕头,不消片刻保证就睡的很沉,不像东家,想的事情多就睡不着? 也许是这里好一段时间没有主子了,不少的人起床的时候都有点萎靡,不过在接触到张婆子的脸色和那擂鼓般的声音时,瞌睡虫全部都跑了。 “还磨磨蹭蹭的干啥,主子都比你们这些家伙起得早,看来是最近没人管,你们都翻了天了,不能因为主子脾气好,你们就这么不自觉,赶紧的,该干啥干啥,再墨迹小心我踢散了你们。” 听着张婆子那中气十足的喊声,君媱不禁微笑的眯起眼睛,似乎感觉有种力气不断的涌上四肢百骸,张婆子好像能给人一种精神一抖的力量似的。 一干人看到一身清爽的君媱那含笑的模样,不禁摇摇头,拍拍脸,赶紧加快了脚步,该干啥干啥去了。 “东家,别往心里去。他们都是勤快的,就咱庄子前面这几百亩地,有好多就是这些人平时在打理,庄子里的菜也都是自己种的,保证新鲜还干净。” 看着张婆子那带着小心翼翼的眼神,君媱走到旁边一株挂满青色果实的樱桃树下坐下,想着再过不多久,估计就能吃了,最多不超过半月时间吧。 毕竟是野生的,若是大棚种植,就可以很早就吃上硕大的樱桃了。 “张婶不用紧张,我不生气。” “东家,东家” 刚说完,远处秋菊和冬梅跑了过来。 “什么事,少爷和小姐起床了?”她笑问道。 “没有,东家,小姐又赖床了,您去看看吧。”冬梅皱着小脸,为难的说道。 “这是你们的责任,总不能白拿我的工钱吧。”她夏天总是起的很早,无忧那小家伙也是,为何就巧儿这孩子这么不同,冬天早上总是起得很早,夏天却那么喜欢赖床。 冬梅讷讷说道:“婢子舍不得啊,小姐那么难过。” 好吧!君媱默默站起身,那个小丫头的确是喜欢用那张小脸来欺负她身边的丫头,有时候自己看到那可怜兮兮的小表情,都觉得喊她起床那就是天大的罪过。 两个丫头看着君媱往屋子走,顿时松了一口气。 “以后不得惯着小姐,否则就罚你们去扫茅厕。” “知道了东家,保证下不为例。”冬梅暗暗发誓,以后就算小姐求她,她也不会答应的。 巧儿卧房,外间无忧已经洗漱完毕,正坐在窗前拿着一本书,含笑看着对面的屋子,那里面巧儿的声音软软糯糯的穿出来。 “春兰,再睡一小会,就一小会,等娘亲来了我就起。” 春兰怒,感情小姐知道自己几个丫头喊不起她来会去找东家啊?她们真是太失职了。 “不可以哦小姐,东家和少爷都起床了,就剩下小姐自己了,咱们现在就穿衣服,洗漱好了一起吃咱饭啊。”春兰再接再力。 “春兰,巧儿好困。”从被窝里探出一个小脑袋,那粉雕玉琢的模样,那雾蒙蒙的乌黑大眼,那粉嘟嘟的小脸蛋,还有那一副委屈的小表情,看的春兰和旁边拿着衣服的夏月,心里是一抽一抽的。 不行啊东家,小姐太可爱,她们实在舍不得违逆她的意思啊。 无忧抬手捂着小嘴,笑的如同一只可爱的小老鼠。 他这个妹妹,看着啥都不懂,其实绝对是个狡猾的丫头。 “吱吱——”再睡会再睡会。 被窝里,小白也冒了出来,差点没让凑在前面的春兰仰回去。 “小姐,东家和你说了很多次了,不要和小白一起睡觉。”真是的,这个小姐最讨厌了。 “呼啦”浅绿色的锦缎被子遮过头顶,包住了巧儿和小白。 “小白,咱们再睡会。”就不起。 “吱吱——”小白顺从的声音从被窝传来。 身后,夏月看着一筹莫展的春兰,不禁报以同情的眼神,好在她是伺候东家的,否则对着这样可爱的小姐,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等君媱走进来,就看到两个丫头那一脸菜色的表情。 “东家”春兰纠结的很,自己不争气还要求着东家来帮忙。 “娘亲,巧儿马上就起床!”又是“呼啦”一声,被子掀开,巧儿努力的瞪大眼睛看着站在门口的君媱,那硬撑的样子,看的旁边的几个丫头,恨不得按到她,让她再多睡一会。 小白也是看到君媱,蹭的跳到敞开的窗棂是,似乎在告诉君媱,它也起床了。 君媱对着夏月和春兰使个眼色,两人这才上前给她穿衣服。 起床的过程是痛苦的,但是等洗刷完毕,某个丫头又是一个活蹦乱跳的“女汉子”。 “娘亲,咱们去那里玩啊?”她在庄子里到处跑着,如同一只可爱的花蝴蝶。 “今天咱们要进城,想玩的话,过了今天再说。” “哦!” 用过早饭之后,君媱就带着人上了马车。 “东家,晚上还回来吗?”张婆子笑着问道。 “张婶,就不用忙了,我们住在城里的宅子里,这里就交给你了,有什么事情就遣人去城里的长乐街君府说一声。” “是,东家。” 马车轱辘轱辘的离开了,而城门是卯时初开,现在这个时间,估计进出城的人已经很多了。 驶进江郾城,那热闹喧嚣的气氛就扑面而来,两边的店铺已经纷纷开门,而青石路两边的小摊贩也一个挨着一个,别提有多热闹了,瓜果蔬菜,鸡蛋野味,猪肉铺子,首饰杂玩,应有尽有。 巧儿和无忧一人一个车窗趴着看向外面,大眼睛都闪动着好奇的光,好久不肯缩回脑袋。 周广对于江郾城并不熟,但是长乐街却似江郾城无人不知的街道,只不过是逮住一个人随口一打听,那人就指向距离主街抬头就可以看到的一座很高的塔,说是冲着那座塔过去,那条街就是长乐街。 那座塔是江郾城的著名建筑,自然不是什么佛家高塔,而是江郾城的灯塔,塔沿成螺旋状盘旋至顶部,而就这么高达十几米的高度,就有不下二百盏宫灯挂在上面,每年上元节,这里都是所有文人学子流连之地,而也就是从正月初一到上元节,然后就是端午佳节,中秋节,重阳节,这四个节日,宫灯会彻夜燃至天明,已经成了江郾城的一景。 本来君媱还觉得这么高的塔,若是因为别的什么作用,站在上面岂不是将周围人家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看来还是有着各种限制的。 绕过灯塔,马车驶进后面的长乐街,这里是江郾城的贵人街,也就是能住在这条街道上的人家,非富即贵。 君府,就位于其中。 当马车缓缓在府门前停下,那站在门前的两个看门小厮上前问道:“几位有何贵干?” 马车帘子掀开,秋菊探出头,看着那个精瘦却很是机灵的小厮道:“我们东家是这栋宅子的主子,你说有何贵干。” 那小厮一听,哟,这是自己的主家啊,忙躬身请安,之后就上前推开门,一溜小跑的进去了。 君媱下了车,等把两个孩子抱下来,里面就有人呼隆隆的跑了出来,带头的是个很是严谨的中年男子,年约五旬。 “不知东家驾临,老奴未来迎接,还请东家见谅。” “无妨,也是我来没有提前说一声。”君媱笑道,然后领着两个孩子走了进去。 里面很宽敞,虽然不及南都城那栋宅子精致,却自有一番独特的味道,怪石嶙峋的假山,琳琅环伺,远处一座荷塘,荷花盛开的很是亮眼,亭台楼阁,清泉绕柱,都让几个丫头看的眼前一亮。 “娘亲,好漂亮哦。”巧儿看着远处的荷塘,松开君媱的手就跑过去,春兰和冬梅赶忙跟着,“哥哥,咱们去看看啊。” “嗯!”无忧点点头,然后对君媱道:“娘,我去看着妹妹。” “去吧,注意别磕着碰着,青龙陪着少爷。” “是!” 见两个孩子跑远,君媱就带着夏月和秋菊往前院上房去了,而管事的也已经让小厮去招呼府里的下人。 不多时,前院已经来了不下三十个婆子丫头和小厮。 “东家,这就是咱们府里的下人,总共三十六人。” “管事贵姓!”君媱问道。 “不敢言贵,老奴姓常。” “常管事”君媱沉默几秒,“这里你就张罗着吧,没有什么特别需要交代的,以前怎样现在照旧。” “是!”常管事没有任何的小瞧,毕竟他也算是很懂得察言观色了,这位新东家看着随性,却由不得他有任何轻视心态。 之后,几人中午随意吃了一点饭,君媱就让青龙看着两个孩子在家里玩,她则是让周广驾车出了城,直接去了琉璃暖棚的施工地。 暖棚很大,但正因为大,这话费的银钱就很多,十亩地,五个暖棚,就要耗价一白六十万两,平均一个暖棚就要三十多万两啊,这要啥时候才能赚回来,不过没关系,她就不只是种蔬菜,还有各种反季节瓜果蔬菜,到时候其物价毕竟是由着她开,反正全国独此一家,不想吃拉倒。 施工现场很热闹,人手都是宁月谨亲自着人安排的,必然是最好的。 如今不过是已经先整理好了地基,而领头的一个匠人手里拿着君媱设计好的图纸,指挥着周围的人忙活着。 “东家,咱们上前看看?”周广问道。 “不用,就在这里吧。”现在还没有什么难度,等过段时间,她再来看看,毕竟对于暖棚她的要求很高,首要的就是天冷的时候要注意保暖,否则也失去了它的作用。 几个人就在马车上看了一会,想着家里还有两个小家伙,君媱就让车返回去了。 回到府里,君媱就着手在书房里继续忙碌,家里的野葡萄再有一个多月就会成熟了,而酒坛子还没有着落,酿酒过程最忌讳酒坛子不密封,所以君媱就想着还是自己设计一种款式,然后找人烧制,这样的话,就可以作为她的品牌销售出去,否则酿制好了之后中间再倒腾,反而不美。 想着到底要设计一种什么酒坛子才能凸显她的理念,君媱是绞尽了脑汁,她绝对没有任何瞧不起古代烧窑匠人的想法,反而觉得他们的手艺必定不比现代的高科技差多少,所以她定是要好好的设计一番。 就这样忙活了半下午,君媱这才招来了常管事。 “常管事,你拿着这张纸,找城里窑厂的人,问问他们能否烧制出来,我要一千个。” 常管事接过来,看着上面那上面很细,下面却很胖的罐子,还有上面写的清清楚楚的规格,不禁怀疑,这小的瓶口,真的能做得出来么。 “是,老奴现在就去。” 如此,常管事离开,一直等到临近晚饭的时候他才回来,也带来了好消息。 经过他的回报,每个酒罐的价格在五百文钱,而这一千个也不过五十两,价格完全低于君媱的预算,于是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君媱在这里住的并不安生,只因为家里的葡萄快成熟了,而蘑菇和木耳也即将上市,另外那些鸡鸭也因为放养的关系,个头长得都比家养要大的多,毕竟山上各种虫子蚂蚱之类的昆虫,蛋白质那可是很丰盛的。 想着这些家禽数量虽然不少,卖掉却没有什么大价钱,而其中不少的鸡鸭也开始下蛋,还是留下来腌制咸鸭蛋,茶叶蛋的好,这样放在酒楼里,又是一个进项。 而且,也是她嘴馋了,那流着浓郁蛋黄的咸鸭蛋,那清清爽爽的茶叶蛋,可不是好久没有吃过了么。 天儿已经进入了眼热的酷暑,那让人烦躁的知了声,一阵压过一阵,每天晚上睡觉前,君媱总会把窗户全部敞开,然后在房间里放一盆凉水,这样依旧热的睡不安稳。 她是有多怀念那空调啊。 终于,在他们来到江郾城七八天之后,碰到了一个好天气,凉风习习,流云舒缓,看样子似乎在傍晚会有一场雨。 趁着天色并不是多么的阴沉,君媱决定领着两个孩子去街上逛逛,顺便看看有什么好的首饰,给杨氏打一套头面,也给君正民买点什么。 一听到上街,两个小家伙那可是高兴的坐立不安,吃过早饭之后,忙催促着君媱快点。 虽然是大清早,可是街上的人却已经很多了,毕竟是府城,人的手头都比较宽裕,而且也比下面的城镇人口要多,再加上今天的天气不错,自然是都喜欢在外面逛逛。 第一个进去的店铺,不用问自然是点心铺子,里面的点心不青山镇的要好得多,而且样式也好看,看的巧儿都移不开眼睛。 “春兰,我要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这个” 她在前面买的快活,店里活计卖的快活,春兰在后面提的也高兴。 无忧站在妹妹身边,看见她几乎每样都要买几个,正好其中也有他喜欢的,随后也就不再作声,反正回去有的吃。 等结账的时候,因为买的多,也可能是巧儿太可爱,店伙计还偷偷给巧儿多添了两块,乐的小丫头,笑的声音脆脆的,引来不少人的眼神注视。 走出芙蓉居,巧儿边吃边走,冬梅时不时的给她擦擦嘴角的渣子。 等路过前面的一家首饰铺子,无忧却是第一个冲了进去。 正好君媱的目的地也是这里,看着那矫健的小家伙,不禁怀疑,她这个儿子是要买给谁啊? 这家首饰铺子叫雕花楼,是江郾城最大的首饰铺子,里面从银子到金子,从于是到珠宝,应有尽有,而且花样也很是漂亮。 君媱一路看过来,最后视线停在一个古朴素雅的簪子上,那簪子通体翠绿,整体打磨的很是光滑,之后在顶端有一株素雅的兰花,而且更让君媱喜欢的是,和她并排放着的还有荷花样式,秋菊样式和梅花样式的,不正是为她的四个大丫头准备的么。 抬手就要拿起来仔细看看,却被一只白嫩的手突然给拿走了,还没等君媱说什么,那声音就蛮横的道:“伙计,这只玉簪本小姐要了,多少钱。” “哎哟,潘大小姐稀客,既然是潘大小姐看中了,那小店就算便宜一点,十五两银子。” “哼,十五两银子?这么便宜的货色,你也好意思摆出来,我们小姐的身价岂是这么低的。”在她旁边的丫头尖锐的冲着伙计说道。 伙计的脸色当时就成了酱紫色,这只是一直很普通的玉簪而已,这个价格已经是很高了,既然你看不上,就别问嘛,说了价格你又说便宜,你说这要是嫌贵他也好降降价,这嫌便宜也没有敢再加价的啊。 君媱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站在一边含笑看着,这种事情,她不回去自找麻烦的。 只是,有时候你不去找麻烦,麻烦却会自动来找你,就比如,她因为这淡淡的笑容,被那个潘大小姐给盯上了。 “喂,丑女人,你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潘如玉眼神尖锐的看着君媱,那态度,不用问,她是主子,君媱就是个臭虫一般。 “你才是丑女人,不许说我娘亲。”巧儿很生气,在她心里,自己的娘亲是世上最美的娘亲,这个坏女人居然说她娘亲丑,她才丑呢,最丑最丑。 潘如玉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会有这么大的一个女儿,而且这个小丫头长得那叫一个好看啊,想想十年后,她会如何的好看,潘如玉这心里顿时就火烧火燎的。 “小丫头,你敢说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潘如玉一手叉腰,指着巧儿怒喝道。 巧儿不甘示弱,也是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潘如玉道:“丑女人,你敢叫我小丫头,你知道我是谁吗?” 潘如玉懵了,这个小丫头,居然气势不比她弱,想她潘如玉那可是江郾城数得上的美女,和知府家的千金都是好姐妹,今天居然被一个还没断奶的小丫头给呵斥了。 气极反笑,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巧儿,讥笑道:“哦,你倒是说说,你是谁?说出来让我吓一跳的好,否则我吓死你。” 巧儿一听,表情有点茫然,扭头看着哥哥,然后看向君媱,“娘亲!” 她有啥让人吓一跳的身份么?有的吧,谁让娘亲那么厉害。 君媱心里一阵感动,上前蹲下身将女儿抱进怀里,捏捏她粉嫩的小脸,笑道:“巧儿是娘亲的宝贝哦,谁都不能欺负你,也没人能欺负了你去。” “哟,好大的口气,你以为你是谁啊,我们小姐可是江郾城四大才女之一,而且我们家老爷也是江郾城的八大富豪之一,你家相公是哪位啊?”潘如玉身边的小丫头,尖酸刻薄的对君媱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小妇人失敬了,方才不过是见到小姐那绝世芳华,心想能见到如此倾城的女子当属三生有幸,不禁心中大喜,如此若是冒犯了小姐,还望小姐见谅啊。”君媱清雅的声音徐徐说道。 她话里的讽刺意味是那么的明显,不说君媱身边的四个丫头,就是那店小二都听得出一二,遂忍不住背过身去笑的不止。 而潘如玉似乎很享受君媱的奉承,如此高的评价似乎让她的自尊受到了很大的膨胀。 “小姐,莫要信了这个夫人的话。” “怎么,难不成你觉得我说的都是假话?”君媱挑眉。 而潘如玉也狠狠的瞪了身边丫头一眼,看到她胆颤的瑟缩的样子,才满意的点点头。 “哎呀,这位大嫂,刚才是丫头无状,大嫂别介意啊,你的女儿还真是好看。” 店小二在一边快要惊掉下巴了,这样就摆平了?要知道这个潘大小姐可是最难说话的,似乎不管和谁,只要身份没有她高的,说啥都是错。 “是嘛,可能是像极了他的父亲吧,毕竟长得不像小妇人不是。”君媱柔柔说道。 潘如玉惊讶的张大嘴,“大嫂,不知你家相公是哪家,在这江郾城还没有哪家的是我不知道的。”说完,觉得自己可能有点不矜持,遂改口道:“在这江郾城,居然是高门大户家的小姐我都认识,不知大嫂是哪家啊?” 君媱敛眉轻笑,“夫家在京城,只是在江郾城有座宅子,过来住一段时间而已。” 说完,就看到潘如玉那惊讶的表情。 京城啊!潘如玉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还好刚才没有闹大,万一不小心得罪了哪家高官的妻室,她非得被父亲禁足不可,毕竟京城那么大,五品以下你都不好意思出门。 “原来是这样啊!”她掩唇笑的俏丽,和刚才的跋扈样子半点都不沾边,“不知大嫂居住何处,相逢不如偶遇,既然今天在这店里遇到大嫂,不如让如玉请大嫂吃顿便饭吧。” 两个孩子确实不像娘亲,那就是说他们的父亲必定是个出色至极的美男子,不知道能不能有机会见一见,也好印证自己的猜测。 “咔嚓” 店小二直接被自己的左腿绊倒,额头摔在柜台上,好在只是有点发红。 乖乖,有没有搞错啊,居然要宴请初次见面的妇人,这个潘大小姐脑子坏掉了吧,她平时不是只和知府家的千金,还有八大富豪家的千金交往吗,今儿这是咋回事?难不成是因为要下雨,被雷劈坏了脑子? 君媱却是轻笑着摇头,“还是算了,若是以后有机会咱们再一起吃饭吧,我们今儿第一次出门,还想带着孩子好好逛逛。” 潘如玉心里有点闷,不过人家都说的这么干脆明白了,她实在不好意思太多纠缠,没关系,既然她是京城过来的,而且还住在这里,必定也是富家大户,想知道还不容易。 “既然如此,那么大嫂,就只能有机会了,毕竟如玉还是很喜欢这两个小家伙的。下次见面,必定会送上见面礼的。”她盈盈浅笑。 “好,那就多谢如玉姑娘了,不知这玉簪你还要买吗?”她指指如玉手里的兰花簪子。 “啊哦,不要了,让给大嫂吧。”她看不上这么朴素的东西,不过就是喜欢和人家争而已。 见她居然让了出来,君媱轻轻一笑,这个丫头也不算个太坏的。 “多谢如玉姑娘了。”君媱点点头,然后走回去取下那三只玉簪,另外又挑选了一套适合中年夫人的头面,让店伙计抱起来,之后就带着孩子和丫头离开了。 “小姐,你干嘛对那个妇人那么客气啊。”虽然有点害怕,不过小桃还是大着胆子问了出来。 潘如玉瞪了小桃一眼,“你懂个屁,那两个孩子如此精致可爱,其父亲必定也是相貌不凡,还是从京城来的,其身份或许不凡,若是以后你再敢这么不懂规矩胡言乱语,看本小姐怎么惩治你。” “是,小姐,奴婢知错了。”小桃怯怯的点头。 等她们两人离开,店小二才摸着被撞疼的脑袋,心里琢磨着,原来是因为担心对方身份高贵才不敢颐指气使,果然,狗改不了吃屎。 ------题外话------ 一更结束,明天因为要去银行办事,所以依旧是晚上更新。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82,咸鸭蛋VS茶叶蛋 走出金银铺子,秋菊和冬梅凑在一起,一副咬牙切齿的愤慨模样。 “东家,你干啥要说那个臭丫头的好话啊,她根本就不好看。”秋菊嘟着嘴,不高兴的说着。 “就是啊东家,她还没有芊芊姐好看呢,更比不上芊芊姐温柔,而且东家啊,你看那个姑娘的眼神,狗眼看人低。”冬梅也超级讨厌那个潘如玉。 巧儿现在还紧紧攥着君媱的手,跟在她身边迈着小短腿走的一颠一颠的,甚是可爱。 “巧儿也不喜欢。”她仰头很干脆的对君媱道。 君媱轻笑,“不喜欢就不要喜欢,虽然人的第一印象很重要,世上那么多人,也喜欢不过来不是。” “对,就是这样,再说了,人家或许根本就不稀罕咱们喜欢啊。”夏月颔首看着可爱的大小姐,哎呀呀,真是可爱啊,好想抱起来亲一口。 “哼!”巧儿一仰头,然后抬手指着前面的酒楼,“娘亲,和曹爷爷压力的酒楼一样哦,福运!” 君媱抬头,可不是么,正是江郾城的福运酒楼。 而此时刚刚进入午饭时间,福运酒楼门前人来人往,不少的马车也是停满了酒楼前的空地。 “哎呀呀,这是谁呀?”一道妩媚的声音,在二楼响起,然后就听到那人冲着君媱说道:“媱儿,来了江郾城怎么不来这里吃顿饭啊?” 这人不正是涂采薇么,除了她在这江郾城还有谁能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喧哗。 这是,还有人从窗口探出头看着外面,瞄了君媱等人几眼,和涂采薇说着话,之后,涂采薇就横了那人一眼,扭着纤腰离开窗户,似乎是下楼来了。 果然没多时,涂采薇那风韵妩媚的身影就出现在福运酒楼门前,上前亲昵的拉着她的手,却瞥见了那娇俏可爱的巧儿,顿时蹲下身,瞪大眼睛,看着她问道:“巧儿,这就是你的女儿?” 额滴娘啊,这小丫头是有多么的可爱啊。 “巧儿,无忧,这是酒楼的涂掌柜,你们就喊涂姨。”君媱对身边的两个孩子说道。 “涂姨好!”无忧和巧儿看着半蹲在面前的涂采薇,笑眯眯的道。 涂采薇的心都软了,抱着巧儿站起身,喜爱的不得了。 “你可没说你的女儿这么好看啊,这长大了以后还了得。”涂采薇赞叹道。 “涂姨也很好看,巧儿很喜欢涂姨哦。”巧儿弯起眉眼,她可是听得出好话坏话的呢。 “哟,瞧瞧这小丫头这张小嘴,甜的能腻死人。”她抬手在巧儿那弹滑的小脸按了几下,那软软的触感让涂采薇爱不释手,“进去吃饭吧,逛了一上午吧?” “嗯,最近住在城里,前段时间在这里买了一栋房子,以后无事的时候,就去府里坐坐吧。”君媱点头,和她一起往酒楼走进去。 “哦?这么厉害,在哪里啊,闲散的时候一定去看看。” “长乐街,君府就是。” “是吗?不愧是咱们酒楼的东家,那条街上的府宅可是贵的很,最少要好几万呢。”她不过就是在酒楼后面的两条街买下了一座两进的小院子,给自己儿子买了两个丫头两个小厮,还有一个照顾日常起居的婆子,就这样都花了不少的银钱。 一行人跟着涂采薇走进了一间包房,然后她找来伙计,点了满满一桌的菜,之后又给几个丫头单独置办了一桌,菜色也是不错。 饭桌上,涂采薇问道:“你在城里有啥事?” “也没什么,不过就是在城外买了几块地,准备建个暖棚,冬天也能往酒楼供应商青菜,不觉得收益会如何?” “那肯定是好的。”她眼睛一亮,“你可是不知道,这没到了冬天,酒楼的青菜就少的可怜,除了白菜就只剩下萝卜了,这种才,谁多吃几次也就吃够了,不过媱儿,你都能种出啥菜啊?” “有蘑菇,有木耳,有菠菜,有丝瓜,还有冬瓜,至于别的,我就要等进山里去看看了。”丝瓜并没有见人吃,这还是君媱在山里找到的,单独爬满了一颗枯木,上面的丝瓜都已经老了,而种子却被君媱带了回来。 涂采薇拧眉,这丝瓜,冬瓜,她并没有听说过,不过既然她说能吃,那必然是带有菜谱的,这福运酒楼谁不知道,君娘子是个顶级大厨啊,那写出来的菜谱,总能掀起一阵叫好声。 “既然这样的话,我就不说多了,正好就在城郊,咱们江郾城福运酒楼也特别的方便,有啥好菜媱儿可得配上食谱啊。” “这个是自然的。” 两人吃着饭,旁边两个小家伙没有丫头伺候着,也吃的很是规矩,看的涂采薇是越来越喜欢。 “掌柜的,云苏两家的大老爷来了。” “来了就来了,给他们找个房间,该吃啥就上啥。”涂采薇不耐烦的挥挥手。 店伙计泪,掌柜的啊,他们是江郾城八大富豪的云苏两家家主啊,您真的不出去迎一迎吗? “他们是什么人?”君媱不解的问道。 “一群有钱的大爷。”涂采薇媚笑的喝着面前的鸭血汤,“江郾城八大豪贵排名前二的云苏两家,余下的就是潘葛奚范彭郎,这八大豪门近乎牵制住了江郾城近大半的生意,不过放心吧,他们还是不敢招惹咱们的。” “他们都是做什么生意的?” “都是和船帮码头有关,八大豪门的利益是紧紧联系在一起的,所以和咱们扯不上关系。” 君媱点点头,既然这样的话,自己在这里的生意还是会好过一点,否则的话岂不是还要分神去和这几家抢生意?既费神又费力,这样的生意她并不绝对有多么划算。 海河生意,她从来就没有做过,只因为并不保险,至少在上一世是不保险的,而且想个人运营海河生意,背景势必不会那么单纯。 “你不出去看看?”君媱给两个孩子每人夹了一块清蒸鲈鱼。 “不看了,每次来都出去迎接,笑的脸都抽筋,再说了他们是来吃饭的,我不去露个脸,他们还能不吃了不成。”她是酒楼掌柜的,又不是青楼卖笑的。 两个女人就这么在包厢里吃着饭,间或说着话,后来听说君媱接管了锦绣坊,涂采薇说啥都要让君媱给她一件今年最新的衣裳,银子还是打了七折,好在她并不是一个喜欢占小便宜的人,君媱也就点头答应了,反正江郾城也有一家。 吃过午饭,两人领着孩子慢悠悠的走下楼,就看到迎面而来的潘如玉,她身边还跟着一男一女两人,女子年纪和潘如玉相仿,而男子则相对要大出好几岁。 “这位姐姐,咱们果然是有缘啊,居然在这里碰到了,你是来这里用午饭的吗?”潘如玉看到君媱,笑着上前。 “玉儿,认识的人?既然这样就一起用饭吧。”那名女子走上前,盈盈笑道。 “不用了,潘大小姐,我们已经用过了,正准备回去呢。”君媱摇头拒绝。 “这位娘子是不想给我妹妹面子么?”那名男子大概是位妹控,听到君媱拒绝,上前眯着眼笑的邪气。 涂采薇一见这位公子,顿时就挥挥手,“干啥呀,这是要胁迫人啊?” “呵呵,涂掌柜说的哪里话,怎么说我妹妹也是大家闺秀,如此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拒绝,也有失面子不是。”云墨书冲着涂采薇拱手作揖,狭长的眸子总给人一种邪肆之感。 “这有什么好没面子的,你云大公子也太认真了,再说了,我们东家都说吃过了准备回去了,你们还不给人拒绝的机会啊?” “东家!?”潘如玉三人都不禁低呼。 “这位姐姐,你是福运的东家啊?”潘如玉惊讶的问道。 “嗯!” “难怪呢,难怪玉儿觉得姐姐就不似一般人,没想到居然会是福运的东家,上午之事,还请姐姐莫怪。”福运酒楼的东家,一直都是江郾城人人乐道的人物,不只是因为酒楼的知名度,更是因为其背后的强大背景,有连知府都对福运袒护至极,没想到居然是为女子。 “潘大小姐客气了,如此就不打扰了,你们慢用,涂姐,就给他们打个八折吧。”君媱笑着点点头,就领着两个孩子出去了,门外几个丫头和青龙已经等着了。 “在家无聊就过来吃,反正啥时候来都有热菜等着。”涂采薇挥手说道。 “嗯,涂姐也是。” 二楼包房内,当两个中年男子听到云墨书的话,不禁探头看出去,就只见一道素雅的淡蓝色身影消失在人群之中。 “真的是位女子?”云孟礼皱眉问道。 “不可能啊,据知府大人说,福运的东家明明的就是京里的哪位大人的公子,怎么如今居然是位妇人呢。”苏行善也是诧异。 潘如玉则是好像明白了似的,说道:“两位伯父,那位娘子说,她相公就是京城的,只因在长乐街有一处宅子,所以才带着子女来小住一段日子。” “如此,倒也是说的通了。”两人点点头。 之后云孟礼对儿子女儿说道:“没事别去随意招惹,路上遇见也自当以礼相待。” “儿子/女儿明白了。”云墨书和云盈盈点头应道。 君媱一行人又逛了一会街,买了不少孩子喜欢的新鲜玩意,这才趁着渐渐阴下来的天色回了府。 刚在前厅坐下,常管事就进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很是怪异的罐子,下面是圆形的,上面是很长的瓶颈,粗细不过承认的手腕粗,而罐子底部却有小儿肚子那般大,这是十斤的陶罐,外面很简单,只有一串被烧上紫色的葡萄,瓶口处有一行刻字,千神酿酒坊。 沿用的是她前世公司的名字。 她探进手,摸着陶罐的内部,发现很是平润,纹理细腻,不禁满意的点点头。 “常管事,就如此烧制吧,前期先烧制一千个,等以后再用的话我会吩咐下去的。” “是,老奴这就交代下去。” 如此接下来的日子,君媱除去带了孩子去街上闲逛,就是乘车去暖棚现场去看看施工进度,偶尔也回去锦绣坊看看新到的布料,亦或者是去福运和涂采薇一起吃吃喝喝,也见过了涂采薇的儿子,不过九岁,虎头虎脑的,很是精神。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当看到第一座暖棚建成,君媱不禁很是高兴,只是站在一边,就能感觉到那琉璃折射出来的温度是那么的灼热,而里面的话,到了冬天势必温暖如春,并且在暖棚旁边还设有通风口,只有人头大小的木质窗口而已,这样到了冬天的中午可以定时通风,其余时间就关起来,而且在例外都有一层厚厚的油纸遮住,到时候也不怕透风。 第一座建成,那么余下的四座就简单的多,也快得多,但是君媱却把这任务交给了常管事,让他不定时的督促着暖棚的进度,建成之后,只管在里面派遣长工耕作,先把地催肥,等到了秋天就可以下种了。 一晃眼的时间,就进入了七月,而此时的天更是热的让人难以想象,秋老虎正是代表着这个季节。 返程的马车里,两个小家伙懒洋洋的趴在软椅上,旁边还放着一盆冰,此时也已经渐渐的化开。 “娘亲,好热!”巧儿的小脸泛着红晕,看来是真的很热,即使已经汗流浃背的春兰仍旧在不断的给她打着扇子。 “七月份,热是应该的。”君媱拿起帕子用温水浸湿,给她擦拭着红扑扑的小脸,“坚持一下,到家就会好了。” 无忧似乎很有韧性,此时也是鼻头冒着颗颗汗珠,而他却不管不顾,只是拿着一本书,靠在车窗边,静静的看着,偶尔有微风吹过,掀起书页的一脚,吹散了他乌黑的发。 此后途中,几个丫头轮换着给两个孩子打扇,不时的用温水给他们擦拭着脸颊和手背,就怕在这样的天气别中了暑,这在里面的还好,在外面赶车的周广虽然带着草帽,可终究是更加的难受,青龙则是好得多,这家伙有内力,稍微调动一下,就全身不见一点汗珠。 羡慕死了君媱。 难怪,无忧这个小家伙不知道喊热。 这一次,君媱他们没有在福运休息,而是趁夜色凉爽,一路赶回了家。 家门口,等君媱他们都下了车,周广就卸了马车,牵着马去了后面的小溪,借着月色,给那匹奔波的马很是痛快的洗刷了一下,舒服的时不时都能听到马屁的酣畅嘶鸣声。 君正民和杨氏此时也热的翻来覆去的睡不好觉,听到外面的开门声,以及巧儿那欢快的笑声,夫妻俩赶忙起身穿上衣服就跑了出来。 “咋着?大半夜的回来了?”杨氏皱眉问道,这大晚上的万一出点事可咋办啊。 “夜里不是凉快吗,就趁夜回来了。” “可不是,我这是热的啊,干脆就睡不着。”杨氏摇着扇子,总感觉天气一热,这肝火就特别的旺。 几个丫头已经去准备温水了,赶了一天的路,都想着泡泡身子。 “媱儿,这天这么热,那些鱼没事吧?”君正民被这个问题困扰了好几天了。 “没事的爹,不是还有荷叶么,放心吧。” “哦,那我就放心了。” 对对对,还有荷叶,它们都能躲到底下去乘凉。 半夜既然起来了,也热的睡不着,干脆都各自回房洗了个澡,这才清清爽爽的睡下。 次日清晨,君媱很早起床,趁着早晨的凉爽,去了屋后的小吴山。 鱼塘边的简易茅屋里,一大群鸭子嘎嘎叫着,走进还能看到在窝里七七八八的有不少的鸭蛋。 君媱顿时一喜,让秋菊端着一个竹篓,她和夏月则是套上君正民编制的厚厚的草屑,踏着微湿的地面,进去捡鸭蛋。 半个小时之后,三人看着那大半篓子的白里透着淡淡绿色的鸭蛋,喜上眉梢。 “东家,这鸭蛋咱们咋吃啊?”秋菊问道,好大呢,比鸡蛋可是大了不少。 “回去腌咸鸭蛋,吃过么?”她挑眉道。 “吃过,就吃过一次哦,谁舍得啊。”秋菊撅着小嘴说道,“这鸭蛋可是比鸡蛋贵得多啊,鸡蛋不过两文钱一个,鸭蛋可是要五文呢。” “嗯,可不是,我也就是没牙婆带走的那天早上,我娘给我做了一颗鸭子,那金灿灿的鸭黄,那翻炒时的香味,至今都还记得。”夏月也有点回味,如今都被卖掉好多年了,而娘也就是在最初的两年看过自己,以后再也没有消息,不知道他们还好不好。 君媱轻叹,“我说的是整个腌制的咸鸭蛋,不是在锅里翻炒出来的。” “整个腌制?”两个丫头都不明白,这整个腌了,咋吃啊。 看着两个丫头的表情,君媱就想着难不成这里都没有咸鸭蛋?真是太闷了,那么茶叶蛋更是没有吧? 于是,她就决定了,就用这两种蛋来改善一下家里的伙食吧,至于卖,那就有点不值当了。 收完鸡蛋,君媱数了一下,大概有三四十个,这是一早上的数量,而且这些鸭子吃的很是有营养,每天一个蛋还是可以的,也就是说,这里能下蛋的鸭子只有三四十只而已,余下的公鸭就等着以后做成各种美食就可以了。 君媱先是让秋菊把篮子放进了茅草屋里,等下山时再一起带回家,现在她们就准备去山上看看鸡蛋的情况。 可能当时杜氏也考虑到了鸡蛋的问题,所以给他们送来的小鸡仔几乎都是小母鸡,一百只大概有七八十只吧, 来到山上,君媱让两个丫头先去鸡舍里看看,她则是去了作坊。 一个多月没有回来,昨晚也是因为回来的太晚,梁全并没有去打扰君媱,这不一大早见君媱过来,梁全就把这一个月的账本递给君媱。 “东家,这个月每家酒楼每次多给了一百斤的腊肠,收入已经达到了两万五千两,以后每月大概就会稳定在这个数字上。” “嗯,也没什么大事,梁叔管着作坊,我很放心,以后只要每月月底给我送一次账目就好。” “是,老奴多谢东家信任。”梁全躬身施礼,表情严肃而认真。 在君家差不多有半年了,这些日子过的很是平静,村里的酒虽然并不是多好,却有种淡淡的甘甜,有着很强的后劲,喝的久了自然也就习惯了。现在每天在作坊里算算账目,看着银子进进出出的很是有成就感,晚上则是可以和周广喝点小酒,饭菜依旧被柯婆子做的很好,这么久,他们吃的并不比东家差到哪里去,而且剩饭生菜几乎就没吃过,全部被柯婆子送进了夫人养的那几口大母猪嘴里,按照夫人的意思就是,以后他们自己养的就留着过年杀年猪,干净,吃在嘴里还放心。 这种如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梁全觉得特别的舒坦,有的时候作坊不忙,他还能叫上周广两人一起去地里找老乔唠唠,不需要勾心斗角,不需要疯狂扣钱,这种日子让他觉得一辈子过下去也很不错。 她在感慨,旁边鸡舍里,两个丫头却是乐的合不拢嘴。 看着那密密麻麻的鸡蛋,秋菊一手拿着一个,对夏月笑道:“夏月姐,这么多啊,有好几百吧?是不是柯婶子给收拾的啊?” “可不是,除了柯婶子,还能有谁啊。”夏月也是看着那三个满满的大框鸡蛋,乐的眉眼弯弯,这些鸡蛋可不止好几百呢,这里可是上百只鸡呢,一只鸡每天下一个,那每天也好几十,如今都下了快一个月了吧? “哎哟,这谁都给收好了啊?”君媱进来,看着那满满三大筐鸡蛋,也是乐歪了嘴。 “东家,肯定是柯婶子。”秋菊笑眯眯的说道。 “如此,咱们就找人抬回家,做成茶叶蛋。”这么多鸡蛋,完全可以买到酒楼里面,平时点菜的时候买上几颗,爽口不腻人。 “婢子去喊周叔,让他推着车子来拉回家。” “去吧。” 家里厨房,杨氏和两个婆子四个丫头还有巧儿,都围在案板钱,一人拿着一个丝瓜囊,沾着白酒擦拭着有些脏污的鸭蛋。 “媱儿,你这咸鸭蛋,不煮熟?就这么腌制,能进去味道吗?”外面可是带着一层壳呢。 “能,娘,等过个十天半月,保证让你大呼好吃。”君媱把他们用白酒擦干净的鸡蛋放进坛子里,然后在上面均匀的撒上盐巴,铺满坛子底部为止,最后倒入温水,将盐巴稀释,然后用手指沾了沾放入口中,顿时咸的她脸都皱了,这样正好。 之后,就拿起一边的酒葫芦,往里面倒了一点白酒,然后把盖子盖上,最后还在上面压了一块石头,以保证其密封紧实,然后放进了厨房角落的阴凉处。 弄完一个坛子之后,又取来一只,继续如此反复。 因为鸭蛋只有四百多个,每个坛子能放四十个,所以只用了是一个坛子就放完了。 忙完之后,众人看着角落处的是一个坛子,想着里面放了四百多个鸭蛋,这好吃还行,万一不好吃,不都全部浪费了啊。 “媱儿,真的好吃?”她又问道。 “嗯,好吃哦,保证娘会喜欢,这么多咱们也吃不完,到时候拿到酒楼卖掉,一颗咸鸭蛋咱们卖五十文钱,不用担心啊。” “五十文钱啊?”秋菊低呼,“东家,这能买十个鸭子呢。” “嗯,咱们不是还有手工费么,还有盐啊,酒啊,这些都要算成本的。”君媱说的一本正经。 众人一听,可不是么,这鸭蛋没有他们的忙碌,怎么可能自己变了味道啊,万一到时候真的那么好吃,五十文都不贵。 “那东家,茶叶蛋呢?”那里可是还有几千颗鸡蛋啊,而且鸡蛋这东西也不能放时间太久,在温度稍低的时候能防止两三个月,夏天近乎一个月都会有坏掉的了,所以还是要快点的吃掉才好,或者卖掉。 “现在做?”刚才她们可是连着擦了那么多的鸭蛋啊,不累啊。 “要做要做,娘亲。”巧儿一听就知道是好吃的,挥舞着手,想要提高在君媱眼里的说话力度。 “既然都忙活起来了,那就做吧。”杨氏也是最近闲得慌,这做有钱人家的老夫人,还真是无聊。 “那就做吧。”君媱点点头。 她先是让众人把鸡蛋洗好,然后往锅里放了五十个,生起火先煮熟。 君媱则是用沸水把茶叶泡开,然后倒去最初的茶水,然后放在一边待用。 等鸡蛋煮熟之后,君媱让她们把鸡蛋取出,放入瓷盆里,倒上没过一般鸡蛋的冷水,稍凉之后剥去蛋壳,然后放入已经换好清水的锅里,之后加入了八角,茶叶,桂皮,花椒,生姜,香叶,酱油,以及无香料,又让柯婆子煮了半个小时,之后就让她们等待两个小时,因为浸泡之后的茶叶蛋味道会更好。 如此一群女人就围坐在厨房里聊天。 “娘,咱们等今年鱼塘出去之后,我就着手让人在盐城郊外建一座庄子,咱们以后就搬到那里去住吧。”君媱说道,只因为她很喜欢那一望无际的舒畅感觉,而且以后江郾城将作为她开设店铺的第一站,她的家设在雁江上游的盐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地理位置可是极佳的。 南方她就不考虑了,毕竟这江郾城的夏天都热的很,那边更不知道该如何的煎熬了。 “为啥啊,在家里也挺好的,毕竟都住了几十年了。”杨氏问道。 “我想着下半年就在城里开咱们家的第一个铺子,娘,咱们村好是好,但是毕竟交通不是很方便,那道路四通八达,往来客商也常年不绝,咱们以后的菜啊,鱼啊,将会以最快的速度运往别的府城,而且盐城还有天启国最大的漕运码头,这就是它的优势。”君媱一点点给杨氏说着,而说通了杨氏,君正民的工作就让杨氏做,若是放心不下老爷子,大不了就带上。 “这村子都住了二十多年了,认识的,不认识的,关系好的不好的都在这里,这突然说到要走,别说你爹舍不得,就是我也舍不得啊。”杨氏低叹。 “我都知道,这不是在和你商量吗,虽然也可以让你们继续住在这里,可是我也不放心不是,其实在哪里住不是住啊,咱们一家人只要在一起,去哪里都是家。” “就是啊夫人,只要老爷夫人还有东家和小姐少爷在一起,去到哪里都是家。”秦婆子在一边笑道。 “理是这么个理,只是媱儿,你爹是不会放心你爷的。”杨氏感慨道,“你爹也说了,既然不能住在一起,怎么着也要养老送终不是,你爷年纪大了,身子骨一年不如一年,这不定什么时候就哎,就算是想多活几年,这儿子孙子的也要让他活啊。” “不是理应跟着大儿子的么?难不成君正国不想养着两位老人?” “谁知道呢,你大伯自从盖了新房,就只回去过一次,那还是你打了钱氏那次呢,现在没有讨到好处,更是不肯登门了,别说养老了,不上门去找晦气就不错了。”老爷子一声骄傲,谁想到儿子却出了两个狼心狗肺的。 大的明明离着近却离了心,小的更是,干脆就不回家了,在岳父家里给人家几乎当了上门女婿,老爷子这心里如何能不难受啊。 “那娘的意思是咱们若是带上老爷子和老太太,你们俩心里就不那么难办了吧?”君媱道,“其实这个问题我也想过,只是若只带老爷子那还好说,若是还要带上老太太,这个我是不能同意的,她太能作了,实在是让人待见不了,到时候指不定是要闹出什么乱子呢。老爷子是个秀才,一生喜好教书,这里有他的学生,让他这么走,估计他也是放不下的。” “是啊!”杨氏低叹,“这可真的不好办。” “娘,其实您也不用想太多,若是这次走的话,作坊我还是要继续开下去的,二婶每月有这银钱,咱们再交代梁叔每月多给二婶点银钱,让她照顾着老爷子,这都是没问题的,再说了,柯婶子是要留下的,毕竟梁叔留下,柯婶子也不会走啊,正好咱们这个院子就让他们俩人看着,行吗柯婶?”君媱笑眯眯的看着柯婆子。 随着君媱的话说完,柯婶子那张略显粗糙的脸,顿时变得通红,垂着头,两手翻搅着,就是不敢抬头看君媱一眼。 “这这这,媱儿,咋回事啊?”杨氏傻了眼,这荷花和梁全,咋地回事? “东家?”被杨氏一问,柯婆子顿时跪倒在地,那脸上带着不知道是啥样的表情,有害怕,有担忧,有苦楚和恐惧。 君媱一看,赶紧让旁边的春兰把柯婶子搀扶起来。 “柯婶,干嘛跪下啊,这可是好事。” “好事?”柯婆子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愣愣的看着君媱。 旁边几个姑娘都被闹的一个大红脸,站在一边垂着头不言语。 “可不是好事么!”杨氏一拍手,忙招呼柯婆子坐下,“真的假的啊?我咋没看出来啊?” “夫,夫人,俺”这种事不管在那个府上,都是丢人的事吧,她明明没说啥,也不让梁全说啥,这东家是咋知道的。 “柯婶,你别害怕,如今你是早年没了丈夫,而梁叔也是几年前死了婆娘,你们想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好的,我爹娘也不是个苛刻的主,要是你们愿意,我们家还是会成全你们的,是吧娘?”君媱笑眯眯的看着柯婶子。 其实她发现纯属偶然,不过是早上在作坊,不小心看到梁全给柯婶子擦眼泪,真的不是偷窥。 动作那么亲昵,这要说两人没啥才怪呢。 “是啊,荷花,你是个手巧能干的,梁全也是个精明老实的,这你们要是都觉得合适,我和他爹就帮帮你们。”杨氏乐呵呵的说道,然后扭头看着秦婆子道:“兰香,这件事你可不能跟我说规矩,在这个家里,没那些不近人情的规矩。” 秦婆子笑着点头,“行,就依着夫人。” “荷花啊,你等空时和梁全合计合计,看看啥时候合适,就让他来和我说一声,我和他爹给你们做媒。”杨氏这心里美美的,虽然改嫁对于女人来说是近乎无望的,但是身为女人她明白那种煎熬,就算不能感同身受,却也是屡见不鲜,村里多少婆子如今要么苦哈哈的孤单着,要么就是佝偻着腰养活着子女,这家里没个男人,日子多么的难过,尽人皆知,更何况如今上了年纪的人更应该有个伴。 “夫人,东家,俺真的不知道该说啥,俺”柯婆子嘴唇颤抖,都不知道要说啥,那眼泪忍不住喷涌而出。 “夫人,东家,梁全叩谢你们的大恩大德。”门外,梁全走进来,噗通跪倒在地,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 而周广,则是站在门边给君媱他们行礼,那嘴角也是合不拢。 “全哥!”看到梁全进来,柯婶子那脸色更是红的厉害,平白好似年轻了十几岁一般。 “荷花,还不过来谢谢夫人和东家。”梁全招呼着柯婆子。 “哎,哎哎!”柯婆子回过神,起身绕过桌子,跪在地上,和梁全一起磕了头。 “行啦,都起来吧,多大的事啊,让你们磕了又磕的。”杨氏笑呵呵的让秦婆子扶他们起来。 “看来两个人都愿意啊。”君媱抿唇笑道,“娘,那就等着给梁叔和柯婶子挑个好日子,咱们家就把事办了吧。” “哎,行。”杨氏开怀大笑着点头,“等你爹回来,我就和他商量一下,咱们好好办办。” “别,夫人,不用办,俺都这大岁数了,传出去会让人笑话。”柯婶子急忙拒绝道。 “这有啥,以后也是关起门过你们自己的日子,关外人啥事啊。”君媱不同意,虽然是第二次做新娘子,可是那也要喜庆不是。 “东家,真的不用那么麻烦,只要老奴和荷花好好过,那些仪式啥的都不在乎,毕竟要是真的弄的整个村子都知道,老奴也不好管理那些个婆子。”梁全也是拒绝了。 杨氏看看女儿,想着两人都不乐意大半,那就简单点吧。 “那就算了,等到时候咱们一家关起门来,好好吃顿饭,就算行了。” “如此,就多谢夫人了。”梁全赶集的躬身道谢。 之后,巧儿稚嫩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娘亲,鸡蛋好了吗?” 君媱算算时辰,可不是差不多了么,忙上前掀开锅盖,顿时一股茶叶的清香混合着一种奇特的味道扑面而来。 “哎哟,真好闻呢。”杨氏眼睛都亮了。 君媱抿唇轻笑,让丫头取来碗,每人碗里放了一个,见者有份。 “哎哟,还别说,真好吃。”咬一口,温热的鸡蛋青已经变了颜色,但是弹性十足,从里到外,在嘴里轻轻咀嚼,一股茶叶的清新还有一种独特的香料味道,让人齿颊生香。 “娘亲,真好吃。”小丫头拿着勺子,吃的嘴角都是蛋黄。 “是嘛,好吃也不能吃太多哦。”她笑眯眯的说道。 “媱儿,这个也送去酒楼卖?”杨氏道。 “嗯,咱家每天能下不少鸡蛋呢,而且茶叶蛋做起来也方便,早上放到无忧的马车上,送到酒楼,这样也方便。” “嗯,确实方便,那咱们今晚再做一些,明天就让无忧带过去。”杨氏说道。 “行!” “娘亲,我还要一颗。”巧儿吃完,举着小碗递到君媱面前。 “等一会吧,很快就要吃午饭了,到时再吃。”再吃一颗这小丫头就别吃午饭了。 “好吧!”虽然还想吃,但是娘亲都这么说了,她就再等等。 只是,让巧儿想哭的是,中午吃过了午饭之后,那小肚子都鼓起来了,然后看着君媱给剥好的茶叶蛋,愣是没有地方装,最后看着那颗蛋进了外公的嘴里,差点没哭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83,出来进去? 这天中午,杨氏正在屋里做绣活,这是给女儿做的肚兜,上面的牡丹鲜艳贵气,还是秦婆子给描的绣样。 这是去厨房端茶水的秦婆子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位抹着浓重唇红的婆子,那笑容在看到杨氏的时候,嘴角都要咧到耳朵根了,真真是血盆大口。 “哎哟,夫人啊,婆子给您带来好消息了。” 杨氏看到来人,也不认心中大喜,放下手里的针线,招呼她道:“谢大姐,快快,过来坐吧,兰香,给谢大姐拿点心。” “是,夫人。” 待婆子坐下之后,杨氏凑过去笑着问道:“咋样,我托谢大姐打听的人家如何?” 谢媒婆掩唇,笑的开怀,“还别说,那家的儿子可就是个孝顺的,婆婆也是个温和的,家里还有一个小姑子,年纪不大,若是谁嫁过去,那以后这日子还能差了么,人家哥儿也是个能干的,如今在镇上经营者一家杂货铺子,这十里八乡的想要嫁过去的闺女,那可是多了,人家还愣是没找呢。” “为啥?那孩子岁数也不小了吧?”杨氏纳闷。 “可不是,今年都二十了,那家的老太太可是着急的,不过没办法啊,那哥儿就怕找的媳妇太刁钻,娶回家不贤惠,别到时候既不孝顺婆婆,又不疼爱小姑子,那他可不就得为难死啊?”谢媒婆挽着兰花指,说的头头是道。 杨氏这一听,那孩子应该就是不能错了,就冲着他这么孝顺,也让她打心眼里喜欢。 不过,既然是给君兰儿说亲,自然还是要好好打听打听,这万一以后过的不好,她才是真正的为难死呢。 “兰香,你去后院看看,让媱儿遣人去打听打听,就咱们镇上的那家袁记百货。去打听一下那家的少东家人品如何。” “是,老奴这就去。”秦婆子笑着离开了。 等秦婆子一走,杨氏才笑望着谢媒婆道:“谢大姐别忘心里去,我这是给小姑子找婆家,自然是要好好打听打听的,万一这以后小夫妻性格有点摩擦,我这个嫂子算是被惦记上了。” 谢媒婆能说啥,这个自然是要打听的,以前那些,都是说了之后双方在派人偷偷的打听,不管咋样,她这个媒婆的谢礼是跑不了的。 “嗨,这有啥关系啊,尽管去打听,这毕竟是人家过日子,总得合适不是,否则这也是砸了我这招牌啊。” “还是谢大姐想的活泛。”杨氏把点心往她面前推了推,“谢大姐别客气,都是家里闺女从城里买的,多吃点。” “哎,行!” 之后等秦婆子回来,说君媱已经派人去打听了,保管过两天就给消息,谢媒婆这才带着两封点心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只说到时候满意了就说,不满意也说。 送走媒婆之后,杨氏就脚不沾地的去了后院,屋里,君媱正在看着书桌上厚厚的账本,不禁心疼,从旁边桌上给她倒了一杯茶,放到她面前,“别总是天天看,偶尔休息一下,累坏了身子。” 接过杨氏手中的茶杯,君媱放下笔,转了转微微僵硬的脖颈,喝着娘亲亲手倒的茶水,杨氏一见,二话没说走到她伸手,略显宽厚粗糙的手,给她捏着酸涩的肩膀。 “累了吧,娘给你揉揉,你这孩子就是喜欢硬撑着。”看着女儿眉宇间的疲惫,做娘的如何能不心疼。 “这有什么,人还能被累死不成。”她回眸轻笑。 “你呀,就是一张嘴真能说。”手下的力道微微加重,看到她呲牙咧嘴的样子,这才松了手劲,对站在一边微笑不语的秦婆子道:“兰香,去厨房端一碗荷花熬得银耳汤。” “哎!” 君媱靠在椅背上,杨氏在后面给她轻轻揉着肩膀,看着她削瘦的肩膀,轻声道:“要是袁家的那哥儿人品不错,就给你姑姑说了这门亲吧,眼看着再过年就要十八岁了,这女子年纪一大,就不好说亲了,你” 最后终究是没有把那句话说完,长长的叹了口气。 君媱自然知道她未说出口的话是什么意思,不过却并没有开口解释什么,有些事情,还是要经过时间考验沉淀的,就算她现在说她有了喜欢的人了,杨氏反而会更加的担心。 “如果咱们觉得那人合适,娘,你想过老太太没有?若是这门亲事成了,咱们可是绝了老太太的路了,她这次估计能和咱们拼命。”君媱轻笑的说道。 肩膀上的力道顿住,君媱站起身,扶着杨氏走到一边的贵妃榻坐下。 “不过,你也别担心,就算是老太太想要折腾,老爷子还要允许她那么做。” “你这丫头,没事就知道来吓唬我。”老太太就是杨氏的魔障,如今她正在努力的冲破这层障碍,她想要站在女儿身前,哪怕是身边也可以,总好过站在身后看着她在自己面前挡风遮雨。 “我就是让你提前给爹说说,让他做好心理准备,若是到时候那母女俩都不同意,咱们可就是出力不讨好了,而且说不定还会落得一个坏名声。” “坏名声?”这在老太太和君兰儿眼里不好就不好,咋还能落得个坏名声? “嗯!”君媱轻轻点头,“明明做三哥的现在赚的盆满钵满了,给亲妹妹找的却是一般人家,这就是见不得亲妹妹嫁的富贵什么的。” “这,这怎么是咱们的错啊?”杨氏脸都白了,“媱儿,这怎么能这么说呢,咱们” “娘!”看到杨氏急了,君媱给她倒杯水,放到她手里,“别担心,名声那东西没用,他不但不能带给你什么实质的好处,反而会拖累,娘,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自己过的开心就好,管别人怎么看呢,只要咱们问心无愧。我已经派人去打听那个袁冲的人品了,等到时候若是那个人真的是个孝顺有担当的,咱们就去和老爷子说了,就算是她们怎么不满意,最后还不是老爷子拿主意,到时候就算是有人在背后说三道四,咱们尽可不理会。” “也只能这样了。” 两日之后,被君媱派遣出去的天璇就带回来消息,那个袁冲确实是个孝顺的,也是个能干的,更疼妹子,做生意也是勤劳本分,所以那杂货铺子生意还是很红火,如此这天,君正民就和杨氏去了老君家。 当老爷子听到给闺女找了这么一个人,这心里也很是满意,就点点头表示这件事情就是应下了。 而让君媱诧异的是,当君兰儿听到这个消息,并没有闹腾,反而乖顺的答应了,并且手里的针线活计忙活的更快了。 回到家,杨氏和君媱说起来的时候,也是奇怪的很。 最后总结为,君兰儿看开了,懂事了。 因为这事,杨氏还高兴的去镇上布庄去买了一匹最贵最好的丝绸布料,送去了老君家。 而不过短短的半个月之后,袁家那边就派人送来了聘礼,当老爷子看到袁冲那很是正派的长相和厚重的眼神,对这个女婿是很满意的,后来经过简单的交谈,也知道袁冲曾经读过书,后来因为父亲急病去世,自己这才担当起了杂货铺掌柜的身份。 听到未来女婿还读过书,老爷子别提有多高兴了,这段时间不管啥时候,那心情很明显是高兴的。 这天,君媱一家人正在吃早饭,外面周广进来说是君兰儿来了,杨氏赶忙让周广把人请进来。 等君兰儿进来,看到一家人正在吃早饭,不好意思的道:“三哥三嫂,我来的不是时候吧?” “啥呀,没事,兰儿吃过了吗?没有的话就一起用吧。”杨氏笑眯眯的道。 “不用了!”君兰儿急忙摆手,“我在家吃过才来的。” “哦,那咱们进屋里说,民哥你们吃吧。”杨氏起身,拉着君兰儿进了里间。 外面,君正民看看里间,再看看自己闺女,然后摇摇头,继续闷头吃饭。 刚走进里间,君兰儿就“噗通”一声跪下了,顿时把杨氏给吓了一条。 “兰儿,你这是干啥,快起来。”她弯腰就要把她拉起来,可是君兰儿说啥都不起,倔强的咬着唇,看着杨氏眼含泪。 “三嫂,兰儿知道以前我对三嫂多有不敬,可是还请三嫂看着兰儿就要出嫁的份上,在爹面前为我娘求求情吧,兰儿再有一个月就要出嫁了,不能在这时,还看着娘受罪,三嫂,我求你了。” 其实杨氏如何不知道,她也有这个想法,毕竟那个闺女出嫁,爹娘健在的不帮着忙活,尤其是嫁衣,更是少不得娘亲的针线,毕竟是闺女一辈子唯一一次的红妆啊。 “君兰儿,你不用求我娘,老太太和老爷子几十年夫妻,若是她真的肯改过了,老爷子岂能看着你出嫁那天不放老太太出来,你这样来求我娘,不觉得太过分了吗?你为你娘心疼,我这个做女儿的就不心疼?媳妇难做,我娘在你娘的手段下苦苦挣扎二十年,如今她不过就是被关了两个月你就心疼了?”君媱带着讥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让君兰儿全身一颤。 “可是,我娘终究是婆婆啊。”君兰儿心里知道,可是却仍旧是要为老太太求情。 “是啊,老太太终究是婆婆。”君媱轻笑,“所以,你记住在我家说过的这句话,届时嫁了人,还希望你牢牢记住,你也是个有婆婆的人了,只是你命好,你的婆婆是个读书人,虽然规矩多,却是个心善仁慈的人,如是到时候你觉得忍受不住的时候,就想想你自己的亲娘,想想在你亲娘手里受过这么多苦的几个嫂子吧。” “三嫂” “好啦,起来吧,这让别人看到,不是要说我这个做嫂子的欺负你嘛。”杨氏故作生气的说道,然后给她怕拍膝盖上的灰尘,拉着她道一边坐下,“兰儿,不要怪我这个做嫂子的啰嗦,袁冲那孩子嫂子打听过,是个孝顺懂事有担当的,而那家的老太太也是个心善的,整日吃斋念佛,家里也有两个丫头一个婆子,过去之后只要让你好好带夫君就好,婆婆那里用不着你跟前跟后的伺候着,但是咱们好歹也是书香门第,总不能不守规矩,还是要好好孝敬着,那家的丫头也是个乖巧的,不过毕竟是个孩子,偶尔调皮咱们也得让着,谁让你是她未来的嫂子呢,兰儿,你嫁过去,若是有什么不当之处,人家说你不算,还会牵扯到老君家,到时候咱爹娘的脸面也不好过,这女子家的,以后若是没有娘家的照拂,在婆家会很难过的,你可都要记住了,嫁人了可就不是在家做姑娘的时候了,二十年媳妇熬成婆啊。” 君兰儿垂着头不言语,只是静静的听着,等杨氏说完,她才轻轻的点头。 “三嫂,你放心吧,兰儿都知道,这些日子二嫂也没少和兰儿说,以前都是兰儿不好,还请三嫂别和我计较,那都是我不懂事。” “瞧你说的,谁让你是我妹子呢,你嫁得好,做嫂子的心里也高兴。” “嗯!”君兰儿笑着点头,之后红着脸看着君媱,道:“媱儿,别和我生气,以前的事,都是我的错,我和你道歉。” “算了,只要你能劝着你那娘别来我家找麻烦,我就谢天谢地了。”生气?她从来都不会生气,那不是给自己添堵么。 “放心吧,等我一定会好好的劝劝娘的。”这些日子很平静,而时不时的去和林氏说会话,就成了她唯一的消遣,看着林氏那日渐风韵的样貌和二哥也是越来越好,她就羡慕,也渐渐变得恨嫁,村里和她同龄的姑娘不少都已经做娘了,只有她眼看着就要十八岁了,还没有出嫁,其实别人不说她也知道,定是有不少人在背后议论她,但是她也没办法。 如今,终于是有人上门提亲了,而且家境虽然简单却并不差,至少在君兰儿看来比她家好得多,那袁公子也是长得仪表堂堂,说话做事都很是进退得体,她也就稳了心。 时隔两个多月,老君家那扇杂货间的屋子终于是敞开,刘氏一脸憔悴苍老的走出来,那身形却并不见多瘦,很明显她是个懂得爱惜自己的,哪怕是坏境在艰苦,她依旧能吃好喝好。 “娘”君兰儿上前搀扶着老夫人,“娘,我在屋里放好了水,咱们回去洗洗吧。” 刘氏看着女儿那含笑的样子,点点头,跟着君兰儿往她屋里去了。 老三家的,老二家的,这两家不孝子,就算再恨她那又如何,她现在不是出来了么,她还是他们的娘,她们的婆婆,若是不孝,她就告到官府老爷哪里,让他们也跟着被戳脊梁骨。 老太太估计是好几个月没有洗澡了,那身上的味道刺得人胃部跟着作呕,不过君兰儿只能忍着,等脱去衣裳,把老太太放进木桶,君兰儿这才把老太太的衣裳给放进木盆里,端了出去,想着等伺候她洗完澡,就把这身衣裳拿出去少了,也当烧掉晦气。 老太太可不是有好久没有泡过澡了,以前虽然也是四五天洗一次,可这次却是两个多月啊,那一身的味道,连她此时都能闻得出来。 “兰儿,你四哥还没回来?” “没有!” “一次也没有?”老太太语气有点高。 “嗯!” “哗啦——”一阵水声,老太太怒不可遏。 “那个畜生,我这是给别人养的儿子?”她这个做娘的被关了两个月,那个不孝子居然连露面都不露,这是要和她断绝关系啊。 “娘,你今天刚出来,别再惹爹生气了。”君兰儿被溅了一身水,无奈只得搬出老爷子来。 而老太太爷确实害怕老爷子,听到女儿这么说,只得忍下怒气。但是嘴上却不饶人。 “兰儿啊,你那几个哥哥都是群白眼狼,娘可就只剩下你自己了,兰儿放心吧,娘这次一定让媒人给你找个富贵人家,咱们娘俩以后不在这个破家受气。”没错,她在这个家里呆够了,等女儿一嫁到大户人家,她就搬走,让闺女给她买个宅子,再买几个下人,她保证过的舒舒坦坦的。 君兰儿给刘氏搓背的手顿住,抿唇良久,才小声说道:“娘,其实这次爹肯放你出来,就是因为给我说了亲,八月初二就是我成亲的日子了。” “”老太太表情僵在那里,良久一阵响彻整个宅子的尖叫声,就从君兰儿屋里传来,“你说啥?!” 这一声尖叫,就连此时正在屋里练字的君孝贤都听到了,更何况是近在眼前的君兰儿,那耳膜都跟着在鼓噪。 “兰儿,你再说一遍。”老太太心里觉得肯定是自己听错了,她这娘都不知道自己女儿已经被人下了聘,这转眼还有一个多月就要成亲了?这也太快了。 “爹已经为女儿定了一户人家,八月初二的日子。”君兰儿说道。 “你同意了?”老太太的脸色此时别提有多阴沉了,攥着君兰儿胳膊的指甲,恨不得嵌进她的肉里。 君兰儿忍住疼痛,吃力的点点头,“同意了,那人家很简单,女儿也觉得很好,爹对那位公子也很是满意。” “放屁!”刘氏恼怒,“娘怎么和你说的,你可是秀才老爷的女儿,怎么能随便就出嫁?你以为你是那些杂七杂八的贱丫头?兰儿,你让娘说你啥好?” “娘,是女儿愿意的。”她看着老太太,静静的说道。 此时此刻,老太太有点不安了,她从来没有见过君兰儿如此安静的样子,那眼神中透着一股幸福的喜悦,这种喜悦曾经她也有过,那就是知道自己就要嫁给一个秀才老爷的时候,幻想了太多太多。 只是,现在想来,在刘氏的心里,她这几十年没有享福,全部吃苦了,拉扯着这么多孩子,她何时享过福,如今儿子个个不孝顺,女儿也要抛弃她吗? 她顿时就害怕了。 “兰儿,你可一定要听娘的话,娘是过来人,这嫁给什么人能过的好,娘这心里可是门清,你爹那就是见不得咱们娘俩好了,给你找那么一户穷苦人家,别相信什么肯吃苦就能过得好,吃苦根本过不得好日子,兰儿” “娘,男方家里是开铺子的,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堪。” “开铺子?”老太太眼神一亮,“开的啥铺子啊?在哪里开的?有几家?” “杂货铺子,只有一家,是镇上的袁记杂货铺,人孝顺忠厚,有担当,爹很满意,女儿也觉得很好,娘,能嫁到这样的人家,女儿就觉得很满足了,您以后对我几个嫂子好一点吧,二嫂和三嫂,都不容易。” “闭嘴!”老太太厉声尖叫,回头看着女儿,眼神凶厉,“不容易?不容易的是你娘我,我从小把几个畜生拉拔大,他们呢?转眼娶了媳妇忘了娘,还给我提你那三嫂?我没有那样的儿子,更要不起那样的儿媳妇,总之你这门亲事我不同意,趁早退了,娘会给你找个富贵人家。” 君兰儿知趣的没有在说话,但是却在心里下了决定,这门亲事她死都不会退的。 不为别的,就为了当初偷听到袁冲的一句话:小侄没有纳妾的心思。 不纳妾,她就是唯一的袁夫人,这对于君兰儿来说,绝对是个让她欣喜的好消息。 自从老太太出来之后,老君家陷入了一种奇妙的气氛当中。 刘氏不再是当初的横眉怒目,尖酸刻薄,反而变得慈善温和,对林氏话语含笑,对老爷子更是体贴入微,吃的用的,总是准备的妥妥当当。 老爷子看到刘氏的作为,心里满意的很,果然关了两个月,这个老婆子算是开了窍,不再做那些让人厌恶的事情。 君兰儿心里虽然有疑惑,可是却并没有多想,整日里都是埋头在屋子里绣嫁妆,而随着嫁衣点点针线描绣那戏水的鸳鸯一天天成型,君兰儿的心却一天天的提起来。 开始她以为这是待嫁新娘才有的心情,可是后来知道不是,这是她那位亲娘带给她的难堪的心跳。 话说某天,刘氏吃饭的时候,问老爷子男家的情况,而作为未来的丈母娘,告诉她也是应该的,再加上这段日子刘氏的表现很好,甚至让林氏都产生了错觉,这个婆婆转了性子。 只是,当打听出来之后,刘氏就着手准备了,她绝对不会让那个“破落户”娶她的女儿,她的女儿理应嫁给更好的。 这天清晨,正好是青山镇上的集市,刘氏说是要去镇上给女儿买一些成亲用的东西,就自己一个人去了,林氏因为没啥要买的,直接去了作坊,而君兰儿想着要陪着老太太去,却被老太太说即将成亲的姑娘还是不要随意出门给挡住了。 袁记杂货铺,是青山镇老字号的杂货铺子了,里面的柴米粮油都应有尽有,而且货真价实童叟无欺,所以在青山镇很是有声望。 刘氏来到镇上,随意一打听,就问到了地方,挎着篮子就去了。 杂货铺内,袁冲根本就没想到就在今天,他的未来丈母娘会亲自上门来找他的麻烦,并且当初去下聘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见到刘氏,此时也只当她是个普通的妇人。 刘氏进来,看到收拾的很是干净的杂货铺子,慢悠悠的转着,一个俏丽的年约岁的小姑娘跟在她身边。 转了大约每多久,刘氏的耐性越来越差,回头抬手推了那个小姑娘一把,高声喝道:“你跟我身后干啥?是不是要偷钱啊?” 因为刘氏的动作太突然,小丫头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推倒在地,手掌在地面一擦,掌心顿时出现几道血痕,而她却没哭,愣愣的看着一脸凶样的刘氏,没做声。 “哎呀,你这婆子咋打人呢?”一个模样干练的婆子忙上前搀扶着小姑娘起来,柔声问道,“甜姐儿没事吧?哎呀,这手都破了,冲哥儿,快点,领着甜姐儿去旁边找秦郎中看看。” 一听小姑娘手破了,旁边几个买东西的老汉婆子都上前来,对小姑娘嘘寒问暖,而后指着刘氏就是一阵埋怨,各种指责的口水,纷纷冲向刘氏。 刘氏傻了眼,这是干啥,她不过就是买点东西,这个小丫头一步不离的跟在她身后,她推了一把能咋啦?不就手破了,有啥大惊小怪的。 “你们这是干啥,干啥呢,欺负我婆子一个人是不是?这臭丫头跟在婆子身后贼眉鼠眼的,难不成我就不能说道说道了?” “我说,你这个老婆子,谁贼眉鼠眼的?”人群中,一个年轻妇人听不下去了,走上前,指着刘氏道:“人家甜姐儿可是铺子里掌柜的妹妹,跟在你身边还不是看你想要啥到时候好第一个拿给你,你这个婆子是真心的不讲道理,就没见过你这么坏的,我呸,谁家的啊,都认认,连甜姐儿这么懂事的丫头都要打,这还了得啊?” “就是就是,就应该拉着她去见官,什么人啊这是。” 刘氏吓了一跳,这样就见官? “我咋知道,你们这是干啥,欺负我一个老婆子啊,呜呜” 这一是委屈的,另一个就是吓得,她最怕的就是官啊。 “哭啥,你这老婆子还有脸哭,人家甜姐儿都没哭了,真不害臊,再说了,你不知道就能随便打人啊?” “诸位诸位,请稍安勿躁。”一道温和的声音从铺子后堂穿出来,然后一身青色衣衫的青年男子出来,先是看着举着手的妹妹那手心的血丝,心疼得对旁边的一个年轻妇人道:“沈家嫂子,还请您带着舍妹先去旁边找秦大夫帮忙包扎一下,这里就交给袁冲吧。” “哎那行,你可不能轻饶了这个老太婆,太坏了。”沈家娘子边说边拉着袁乐甜出去了。 刘氏一听,这个青年就是袁冲,顿时也不哭了,站起来气冲冲的看着他道:“你就是袁冲?” “正是,不知这位大娘想要买什么?”袁冲笑道。 “我呸,我买个屁,老娘今儿就是来找你的,我要代替我家姑娘和你退婚,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小杂货铺子的掌柜的,就像娶老娘的闺女,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是什么德行。” 袁冲这里不禁窜上一股气,但是良好的修养却让他不能发怒。 “这位大娘,不知您是” “这亲事推定了,你连自己未来丈母娘都不认识,你说说,我女儿这以后嫁给你,还不得被你们一家欺负死?” 感情这个刘氏根本就往忘记了,她前段时间还被关在那件杂物间里出不来。 袁冲皱眉不语,可是身边的一些人看不过去了。 他们都是这镇子上的人,袁冲是个什么性子的哥儿,在场的有不少是从小看着长大的,那可是这附近难得一见的孝顺孩子,如今这铺子的生意这么好,可全都是他的功劳,多少人家都想把闺女嫁过来呢,只是这孩子就是不松口,如今好容易订亲了,这女方家的娘却是来退亲的?正好。 “哎哟哟,乡亲们看看,这个婆子还真是不识好歹,居然说要来退亲?她以为她家姑娘是仙女儿啊?你呸?我还呸呢,什么东西,能让冲哥儿看上,那可是你家姑娘几时修来的福分,居然还来退亲,什么玩意啊。”这个婆子的最可谓是真的很刁钻,那话语,说的对面的刘氏胸脯起伏,一口闷气差点没别死她。 “就是啊,冲哥儿,未来媳妇有这么个娘,你们家就别想过安生日子了,这亲事还是退了吧,你不为自己也要为你娘想想啊,一辈子吃斋念佛,可不能让这个婆娘搅了清净。” 这是个有心计的,直接用袁冲的亲娘来说事,不过绝对是一针见血。 袁冲这边苦恼着,这亲事定了不过才半个月,眼瞅着还有半个月就要成亲了,这边家里一切都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而亲戚和乡里乡亲的请帖还是他娘熬夜一张张写好做成的,这突然来上这么一出。 当初谢媒婆上门来说亲的时候,他听说对方的爹是个秀才,这心里就有点松动了,曾经那么喜爱读书,如今却从仕途急转而下,从了商,他娘这心里就有点对他愧疚,可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家境不允许,而这个铺子也是一家的生计,若是他不接下来,这全家以后的日子也没发过不是,最后只得牺牲自己,就想着等妹妹出嫁之后,他说不定就可以去下场试试了。 后来听媒婆说对方爹是秀才,他就动了心,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对于读书人,他感觉到很亲近,谁能想到,那位秀才老爷的妻子会是这种性子。 但是,乡亲们的话说的也对,他不会为了那位可能成为自己岳父的秀才老爷,搅了娘的清净,她为了自己兄妹,可是吃了太多的苦。 “关你们说什么事啊,你这人,到底退不退?”刘氏恼羞成怒,指着袁冲怒喝道。 袁冲回头看看后堂的位置,再看看刘氏那尖酸刻薄的表情,终于是在心里长叹一声,暗叹无缘。 “大娘,明日小侄自会亲自登门拜访。” 刘氏听他那意思,这就是要退亲了,也不管了,带着高傲的笑,挎着篮子就要离开,却被几个婆子给拦住。 “你,你们,要干啥?”这是要打人咋滴。 “干啥,自然警告你,冲哥儿下的聘礼,你可得一分不少的还回来,若是少了一个铜板,我们这群人就去踏平你家。” “没错,一个铜板都不能少。” 刘氏此时气得快发疯了,她以后可是有钱人家大少爷的丈母娘,还会在乎这区区几个破烂货?真是笑死人了。 “你们放心吧,我老婆子还不会在乎那点东西。” 说完,拨开一个婆子,挺胸抬头的走了。 于是,第二日,还没等袁冲上门,谢媒婆就大刀阔斧的登门了。 大清早的,老君家一家人正在吃饭,这谢媒婆不请自入,顿时让老君家家人面色不好,而且那表情还如此的气势汹汹。 “谢婶子,您这是干啥?谁把你气得?”林氏笑着走上前问道。 只是还没等近了身,就被谢媒婆给闪开了,一脸阴阳怪气的说道:“咱们惹不起你们老君家,你们厉害啊,把我谢媒婆耍的团团转啊,咋滴,我是和你们要的喜钱儿太多,惹恼你们了还是别的?” “婶子这是说的啥话啊?这可是大喜事啊,谁还在乎那点钱啊。” “是嘛,不在乎你然这个婆子去人家铺子里退亲?”这句话算是成了怒气爆发的导火索,谢媒婆气得干脆就跳脚,指着刘氏就是一阵破口大骂,“你说说你这个老虔婆,就那么好的男家你都看不上?看不上你早说啊,你早干啥了?如今人家聘礼都下了,你这个遭瘟的上人家铺子里退亲,你安的什么心啊?还把人家妹子的手给蹭破,我谢媒婆做了这么多年的媒,还是第一次见到你们这么歹毒的一家,要不是你们家三房夫人,当我愿意接你们的生意啊?我呸,爱退不退,老娘还不管了,还嫌弃人家钱少,那你们就找个钱多的吧,真以为那有钱人家的少奶奶是那么好当的。” 谢媒婆这一番话,直接说的在场的人脸色红的红,青的青,白的白,煞是好看。 “呀,兰儿,兰儿”林氏一声大叫,就看到君兰儿那张脸惨白的可怕,下一刻就晕了过去,林氏忙上前扶着,之后也不管了,背起她就去了君兰儿的屋里。 而老爷子更是气得全身乱颤,胡子抖个不停,他抬手支着脸色惨白的刘氏,良久才“嗝”的一声,厥了过去,顿时把旁边的君正泰吓得跳起来。 “贤哥儿,赶紧去找苗大夫,另外再把你三叔三婶请来。”君正泰对儿子说了一句,就扛起老爷子进了里间,独留下目瞪口呆的谢媒婆和失了魂般的刘氏。 她如何也想不到,自己这么做,会让闺女和老头子全都厥过去,她做错了啥,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那个臭丫头?现在她给自己晕过去,这是要干啥? 君媱一家此时也正在吃饭,当君孝贤跌跌撞撞的冲进来,都觉得定是出了啥事,否则性子温吞的君孝贤不可能这么失态。 果然,当他断断续续的说出老爷子晕过去之后,君正民和杨氏,连饭都顾不得吃了,放下筷子,相携着冲了出去。 待君孝贤也要跑,被君媱喊住。 “小七,出了啥事?”晕过去?老爷子虽然上了年纪,可是这身子骨一向很好,没有大刺激他怎么能晕过去。 接着君孝贤就把谢媒婆早上去家里的事情说了一遍,而且包括那段话,被这个贤哥儿说的一个字都不差,顿时君媱就明白了老君家的事情。 果然,那个刘氏放出来一准没好事,只是这件事似乎注定是瞒不过去,君兰儿成亲,刘氏不能不出席,这不知关系这老君家的名声,更是为君兰儿的名声着想,至少君兰儿高估了自己在老太太心里的地位,也低估了老太太的战斗力,终究还是让她钻了空子。 而旁边两个孩子也是面面相觑,不知道到底是啥事,只知道老爷子晕过去了,老太太办砸了事情。 “娘亲”巧儿怯怯的拉着娘亲的衣袖,她感觉自己娘亲生气了,好气好气。 “巧儿怪,在家里跟着芊芊去学四艺,娘亲要出去一趟。”说着又看着儿子,“你也怪挂去书肆,别担心家里。” “嗯!”无忧乖乖的点头,他的娘亲可是厉害的,任何事情都能摆平,根本就不需要他担心。 巧儿想跟着君媱过去,可是老君家现在因为老爷子晕过去不知道有多少事呢,带着孩子过去始终不方便就拒绝了,看着君媱那不可商量的态度,巧儿只得撅着小嘴不干不脆的点头表示会在家乖乖听话。 之后,君媱就和君孝贤往老君家赶去。 等她来到上房,苗大夫刚好出来。 “苗叔,我爹咋样?”君正民上前问道。 “没多大事,就是急火攻心,毕竟上了岁数了,你们做子女的还是都心疼心疼他吧,再来上这几次,他这条命就差不多了。”苗大夫摇头叹息道,“我开两幅平心静气的药,你们给他煎了服下。” “哎,麻烦苗叔了,周广,跟着苗叔过去拿药。”君正民对身边的周广说道。 “是,老爷。” 等送了苗大夫出去,一家人就围坐在炕边,看着脸色蜡黄的老爷子,等着他醒过来。 而外间,老太太怔怔的坐在一边,对于屋子里进进出出的人,好似没有察觉。 直到,一道冷冷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才让她打着激灵回过神,看到是君媱,那脸色别提多难看了。 “谁让你来的,滚出去。” 君媱没说话,双臂抱胸,站在厢门前,看着里面那静静躺着的老爷子,不再理会刘氏。 刘氏今天一个早上的时间,就受够了这种无视的态度,以前还有女儿站在她这边,现在呢。 想到女儿那凄厉的哭喊声,她就一阵烦躁,果然,生的女儿也是个傻的,给她找好的婆家不要,非要跟着一个卖杂货的,没出息。 现在君媱的出现,就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想到这亲事就是三房促成的,她这心口就火烧火燎的。 见君媱根本就不搭理她,她从椅子上蹿跳起来,挥舞着手就要上前挠君媱,她就是要挠花君媱的脸,让她再也没脸见人。 “你这个小贱人,老娘今儿挠死你。” 君媱的感觉比谁都敏锐,此时察觉大刘氏那激动的样子,没等她靠近,抬脚冲着刘氏一脚踹了过去,随着一声闷哼,老太太就被踹飞了,落在那边的椅子上,跟着椅子翻了过去,狼狈的摔倒在地,毕竟上了年纪,这身子骨都酥了,此时就直接站不起来了。 屋子里的人听到这么大的动静,忙探头出来,看到眼前的一幕,还有君媱那没有放下的腿,众人都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了。 “死老太婆,我不是你的儿子媳妇,不会因为愚孝就对你一再忍让,看来那两个月的舒适日子,让你记不住教训。” 刘氏现在是全身都疼的厉害,哪里还顾得上君媱在一边说啥。 “媱儿”杨氏走过来,轻声一叹。 君媱扭头对杨氏淡淡一笑,“娘,是她先来惹我的,有仇必报,才是女儿的性格不是?” “你呀!”她能说啥,刘氏做出这等事,她心里这还堵得慌呢,毕竟这亲事还是她找谢媒婆说的。 那边谢媒婆现在还正在口水乱飞的和君正民说着,气得君正民那也是全身乱颤,双拳紧握,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去描述自己是何种心情了,最后只总结出一句话:他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个能惹事的亲娘啊。 老爷子不过是其火攻心,双眼一黑就厥过去了,好在身子骨比较好,这前后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就悠悠的转醒了。 刚开始可能还有点蒙,看到旁边围着的两个儿子和媳妇还有点反应慢,后来等回过味,顿时就再一次被气得脸红脖子粗。 “老二,把你那个该死的娘,给我关起来,这一次就让她老死在里面。” “爹!”这才刚放出来不到半个月啊。 “还不,咳咳,还不快去。”他急的半坐起身,君正民忙拉过被子给他靠着。 “还是等等吧,人家男家今儿要来退婚,没有她在场,这门亲事就只能等着被退了。”君媱开口说道。 “有那个臭婆娘在眼前,这门亲事更得退。”老爷子气呼呼的说道,这大概是他第一次说脏话? “也有道理,不过老爷子想想,既然她都找到人家门上去了,这次人家过来,要是见不到她,这还敢怎么结亲,万一以后成亲了来上这么几次,人家家里还过不过了?所以,还是趁着现在,都一起解决了吧,这门亲事成与不成,就看双方的共同意思了。” 听到君媱的话,老爷子也觉得在理,只是想到刘氏那做下的事,这心里真是气得恨不得揍死她算了。 那边,林氏告诉君兰儿君媱来了,君兰儿一听就跑了过来,那两只眼,不过一会的功夫,就肿的厉害。 “三婶,您可要帮着兰儿说说,这门亲事退不得啊。”君兰儿含泪说道。 “兰儿,啥退不得,是娘亲自去退的,那家不过是个破落户,有什么好舍不得的?”刘氏听到女儿的话,靠在墙边,气得高声说道。 “娘,女儿就是要嫁。”君兰儿道,本来是很好的,如今就是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了,想到那温和的袁冲,有礼的举动,君兰儿这心里就越是埋怨刘氏的做派,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就这样要是能嫁进袁家,她心里都有着很深的愧疚。 她早该明白刘氏的心思的,怎么就因为这几天她转了性子而轻易的信了呢。 “你敢,我是你亲娘,你要是不听话,我啊!” 一个响亮的巴掌,让林氏君兰儿,包括刘氏自己都吓傻了眼。 几个女子看着君媱那优雅的不像话的动作,好似刚才的巴掌根本就是个幻觉,可是她的手明明还没有收回来。 “再敢瞎咧咧,下次就不是一个巴掌了。”她笑嘻嘻的说道。 刘氏只觉得眼前一黑,一下子就失去了知觉,这是晕过去了。 一干人都不知道要说啥了,这个君媱,真是太大胆了,老太太说啥都是她的亲奶啊,她都能下得去手。 等袁冲带着两个伙计上门的时候,屋子里的气氛就特别的诡异,再看到谢媒婆,他就知道君家必定是知道了自己前来的目的。 看到袁冲,林氏上前热情的把他请进里间,看到老爷子躺在炕上,脸色不济,顿时一惊,上前抱拳道:“小侄见过老爷子,您这是” “没事,冲哥儿坐吧,老二,给人倒杯茶。” “哎!” “不,不用了,小侄就是说几句话就好。”袁冲有点不好意思,毕竟他来的目的着实不好。 “袁公子是来退亲的?”君媱很干脆的问道,顿时换来众人的低喝以及君兰儿的啜泣。 袁冲尴尬的看着君媱,不知道她是那位。 “哦,我是三房家的丫头。袁公子是来退亲的?”她再次问道。 “是!”袁冲犹豫一下,终究是点点头,“不过,并不是袁冲本意,只是君家老太太不喜袁冲,这门亲袁冲也和家母商量过,最后还是决定退掉为好,免得误了双方的终身。” “不,袁公子,这不是兰儿的意思,我”君兰儿出声说道,接触到袁冲的温润眼神,顿时要说的话,哽在喉咙,她当着袁冲的面,无法说出自己娘亲的半个“不”字,也不能说。 袁冲这是第一次见到君兰儿,那双眸带泪的样子,着实让人垂怜,想到可能是因为自己要来退亲,才让人家姑娘难过,他这心里也不是滋味。 “虽说婚姻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是也要双方愿意不是,这要是父母同意了,而男女双方不愿意,这才叫误了终身。”君媱笑道,“袁公子,我家老太太是个直肠子,很多话说出口都不是深思熟虑的,对这个女儿更是疼爱的很,昨个儿可能是给袁公子带来了难堪,可是连圣人都说过,孰能无过呢?昨晚我们老太太回来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今儿听袁公子要来退亲的消息,这懊恼的都气晕了,袁公子,我们老爷子就这么一个闺女,就是希望她能嫁的一个性子温和,谦和有礼的人家,而袁公子甚得老爷子喜爱,若是真的是我们家本意,自然不会随意就定了姑婚事,这也让姑娘家的名声都坏了,得不偿失,所以还希望袁公子能够回去和家里老夫人商量一下,这件亲事不退可好?” 君媱说的头头是道,甚至让在一边假装晕倒的刘氏都觉得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其实她想反驳的,但是那脸上的一个火辣辣的耳光,让她愣是不敢睁眼,更别说开口了。 “袁公子,兰儿并无退亲的心思,还请公子莫要因为家母的言语,弃了兰儿。”君兰儿上前盈盈福身,那泫然欲泣的样子,让人我见犹怜。 而袁冲此时也不知道该咋办了,忙拱手还礼,这君兰儿一举一动都很是规矩,言语也是诚恳委婉,而且自己娘亲给她做了那样的决定都不说半句不是,这让袁冲很是感动,这退亲的事,也就淡了不少,不过终究还是要回去和家母商量的。 “冲哥儿,我那老婆子平时就是刀子嘴,你听听就好,别往心里去,以后老头子我定会好好约束的,这门亲事我瞧着也满意,你再回去和你母亲商量一下,出了这样的事情,我这脸上确实烧得慌,不过为人父母的,也只能由着了。” “不敢,老爷子切莫如此,小侄今日就不提退亲一事,此次回去定会和家母再商量一番的,君家小姐是老爷子教导的,必定是个大家小姐,着实是小侄高攀了。” “不是,冲哥儿,这个” “好啦,既然今儿不是退亲,那么咱们现在就还是亲家,老爷子您看,要不这样,咱们就抽个都空闲的时间,两家出来吃顿饭,既然老太太今早出了那样的事,而我娘又整日无事,不如就哪天镇上,找袁夫人聊聊吧。”君媱笑着说道,这个君兰儿看来是看上了人家袁冲,这袁家的夫人,可不就得好好的说说,别到时候过去磕磕碰碰的。 老爷子听了,面上一喜,如今三房了不得啊,而这三媳妇也是看着越来越贵气,由她出面自然是最好的。 老太太在外面气得这肺都快炸了,自己闺女家人,居然让她最恶心的媳妇去和未来亲家母吃饭,这如何能答应,就想着现在最好是醒过来,然后她去。 “喝”一声低哼,她不过是眼睛睁开一条缝,那一道冰冷嗜血的眼神就紧紧锁住她,让刘氏赶忙再次闭上眼,好在君媱已经在袁冲来之前把她放到了炕上,否则她现在指不定多丢人呢。 “老太太,您醒啦?”君媱带笑的声音,让众人的视线落到了刘氏身上,“赶紧的瞅瞅吧,人家袁公子今儿可是上门了,还说这亲事有的商量,你高兴不?” 我高兴你奶奶个腿!刘氏心里怒吼,可是却说不出口,只因为全家人的视线都是如狼似虎,只要她说出半句不好的,就被乱棍打死一般。 “那个,昨儿是老婆子我心里着急,你这孩子别往心里去,兰儿是我唯一的闺女,我这心里舍不得啊。”是真的舍不得啊,舍不得她的闺女嫁给这么个破落户。 袁冲躬身道:“老太太严重了,定是袁冲不好,才让老太太不放心五姑娘。” “哎哟,瞅瞅,咱们这未来的姑爷,可真是进退得体,那个谦和有礼,瞧着就让人为兰姐儿高兴。”林氏在一边拍着手笑道。 听到不用退亲了,君兰儿这也不哭了,想起自己此时的眼睛定是肿的特别难看,忙羞怯的捂着脸一扭腰跑了出去。 而袁冲的视线也跟了好大一会。 君兰儿屋里,她洗了把脸,然后瞥见那炕上一件红色的嫁衣,脸颊慢慢染红,脸耳朵都红了,让本就清秀的面容平添了一丝妩媚。 “是不是很开心?”君媱走进来,看到这一幕笑道。 “嗯!”君兰儿傻傻的点点头。 “那就不要走上你娘那条路,你也看到她如今的境地了,儿子不喜,女儿也被逼的差点身败名裂,还喜欢耍赖撒泼,举凡是一个秀才娘子能做的她做不到,不能做的全让她做尽了。君兰儿,女人的幸福从来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自己争取来的,耍心机玩手段,最终是两手空空,以后你要好自为之啊。” 君兰儿回过神,看着君媱,好久才笑着点头,“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定会好好孝敬婆婆,爱护小姑子的。” “那就好,那我就祝福你了。”说完,她就转身出去。 “媱儿”君兰儿在后面喊住她,“以前都是我不好,你别往心里去,就像刚才你说的,孰能无过,爹也说过,知错就改,如今我愿意改,你会原谅我吗?” 君媱转身看着君兰儿那紧张的表情,淡淡一笑,“会,因为我本来就没怎么生气。” 只是有点小生气罢了,既然肯改,自然是要给她一个机会的,反正她也只是个小姑娘。 听到君媱这么说,君兰儿上前拉着君媱的手,把她拉到里边,拿着那件鲜红的嫁衣,对她说道:“我穿给你看看吧,如今就剩下袖口那一点地方了,我还没试过,就怕不合适。” 君媱执起那丝滑的嫁衣,触手温凉,很是舒坦,看来对于君兰儿,刘氏是下了血本了,就这么一件嫁衣,就得几两银子,更何况还有那鲜艳的丝线。 举起嫁衣在她身上比了比,道:“还是别试了,嫁衣只穿一次的好,吉利不是。” “哦,对对,只能穿一次。”君兰儿赶忙点头。 “再说了,就算是有点不合适,嫁衣嘛,稍微紧一点或者宽松一点,反而更显女儿家的身姿,没关系的。” 君兰儿听了,这脸色就止不住的泛红,但是这心底却有点不安。 “媱儿,你说万一袁夫人不应这门亲事该怎么办?”如果是别人的娘上门这么闹,她定是会气死的。 “那也没办法,想必你也知道老太太当时说的有多难听吧?而且据说当时在场的人还不少,都是看着袁公子长大的乡里乡亲的,有姑娘的恨不得都把闺女嫁过去,如今落到你身上,反而还被那么臭骂,不知道多少人心里美的慌呢。”君媱淡淡说道。 “这该咋办啊?”君兰儿急了,今天是不用退亲了,可是万一回去未来婆婆不同意呢? “急什么,不是都说好了等一起吃顿饭么,若是你不放心,也一起过去吧。” “可是这样好吗?还没有成亲,就和未来婆婆见面。” “有什么不好的,没成亲那袁冲不是也见了你爹娘了么。” 君兰儿愣住,对哦,这有啥不好的。 等两人说着话的时候,外头林氏的大嗓门就喊开了,“兰姐儿,快点,人家袁公子要走了,你不送送?” 屋里,君兰儿听到林氏的声音,顿时羞得跺脚,“二嫂真是的,羞死人了。” “你不去?”君媱笑道,“那我去了。” 看着君媱往外走,君兰儿咬咬唇,终于是跟了上去,“媱儿,等等我。” 此时,君兰儿发现,这个君媱并不坏,反而还很好,说话直接干脆,而且她认错她也能接受,不会各种刁难,并且为了她的亲事,还这么的帮忙,虽然曾经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虽然自己曾经是那么的嫉妒过她的一手好针线活计,但是在如今看来,一切都变得那么不足轻重,想着自己虽然没有君媱大,可是毕竟是长辈,也太没有长辈的样子,不禁就觉得汗颜。 外面,袁冲怎么来的,这次是怎么回去的,只不过走的时候手里还提了不少的东西,都是林氏给张罗的。 “二嫂,这多不好意思,家里什么都有。” 林氏笑呵呵的摆手,“这有啥不好意思的?腊肠,你家有么?” “额,这个没有,不过家里也会买了吃。”他脸色有点红。 “别为难人家。”旁边君正泰制止了妻子的言语攻势。 正说着,那边君媱和君兰儿一起出来,让在场的君家人不禁张大了嘴,这俩人走一起,怎么看怎么诡异,太诡异了。 “袁公子慢走。”君媱淡笑。 而旁边,君兰儿娇羞的看了袁冲一眼,忙垂下眉,盈盈一福身,“袁公子,请慢走。” “五姑娘留步,诸位兄嫂留步,袁冲这就告辞了。”他看到连耳朵都红了的君兰儿,那雪白的脸颊已经一片淡粉,很是好看,忙躬身遮住那抹红晕。 “袁公子,还请回去转告袁老夫人,明日中午,我娘在镇上福运酒楼恭候,届时还请袁老夫人息怒。” 君媱挽着杨氏上前对袁冲说道。 袁冲点点头,“如此,我自会转告家母,告辞了。” 之后,他就带着两个小厮转身上了马车走了。 等马车消失在路的尽头,林氏啧啧嘴,“哎呀,这个小伙子真不错,说话举止,都让人稀罕,咱家兰姐儿有福气了。” 君兰儿嗔怪的瞪了林氏一眼,羞怯恼怒道:“二嫂,就知道取笑人家。” 说完,就冲进了自己的屋里。 林氏眨眨眼,下一刻就乐了,这丫头,这转性子了,只希望不要像屋里那位,三两天就露出了原形。 “媱儿,要是你不忙的话,我能去找你么?”跑进去的君兰儿突然探出头对君媱道。 “嗯,不忙的话。”君媱点点头。 杨氏沉默的看着那个房间,小声问君媱道:“她这是唱的那一出啊?” “姑侄情深?”君媱笑道,“可能是真的改好了也说不定。” “希望如此吧。”杨氏叹息道。 而院子里的人心思不定,屋里却再次热闹起来了。 刘氏那尖锐的声音,几乎能把屋顶给掀翻了。 “你个老不死的,给我闺女找那么个破落户,你这个杀千刀的,就是见不得我们母女过上舒坦日子是吧?你每年赚那俩仨的臭钱,现在还绝了老娘的户,老不死的,老娘跟你拼了,啊,好啊,君平桥,你居然敢打老娘,呜呜,天哪,你们看看啊,老娘一辈子为了老君家做牛做马,生儿育女,临老了就被这么对待,还书香门第呢,我陪,简直就是强盗窝,呜呜” “老二,还傻站着干什么,给我关起来,这次一辈子都不放她出来。”老爷子那怒火中烧的声音如雷一般响起,然后君媱就看到君正民冲了进去。 “爹” “都闭嘴,这次谁敢求情,就是摆明了要克死我。”老爷子这句话可是真狠,说的君正民一个字都不敢吱声。 于是,出来溜达了不过半月的刘氏,再一次被关进了那杂物间,而且老爷子还说,这三天一口饭也不给刘氏。 君媱摇头,这个刘氏绝对是得了精神病,否则怎么会这么无止尽的可劲折腾,明明知道占不到半点好处,可还是乐此不疲,要说没病,君媱还真不信。 可能是得了某种妄想症吧。 君正民留下,君媱和杨氏先回去了。 第二天上午,君媱就陪着杨氏去了镇上,君兰儿也穿的素雅跟着,而三人只是在街上下了马车,杨氏说既然来了,就顺道给君兰儿买套头面,也算是成亲时的随礼了。 “娘,看来你是必定要说的袁老夫人同意不啊。”君媱轻笑。 “也不是,只是娘相信你。”杨氏呵呵笑道。 君媱抿唇不语,这种事情,可不是相信就可以的,万一人家老夫人就是不同意,咱们也没法子不是。 “三嫂。头面什么的不用,太贵了。”君兰儿红着脸说道,是真的不好意思。 “这有啥,小姑子要嫁人了,这嫂子怎么也得送点好的啊。”杨氏笑道。 前面,金银铺子门前,停着一辆马车,车窗开着,一个岁的孩子正趴在窗口探头探脑,而里面可能没有大人,小孩子终究是调皮,可能探的身子有点大,一下子从车里摔出来,君兰儿刚好就在两步远,忙伸出手上前接住,让旁边杨氏的心都跟着提了起来,见那孩子没事,才拍着胸口直呼阿弥陀佛。 “你没事吧?”君兰儿问这怀里的小娃娃。 小娃娃可能根本没察觉到刚才有多危险,眨眨眼,下一刻就咯咯的笑了。 铺子里此时走出两个人,一男一女,看到君兰儿抱着自己的儿子,忙上前。 “这是” “哎哟,兄弟,你家娃子差点都车里栽出来,还在这位小姑娘在跟前,否则还不得摔坏了啊。”在铺子前摆摊的一个中年男子说道。 两人一听,这是救了自家儿子啊,忙赶集的鞠躬作揖,好是一阵感谢,甚至还要拉着三人去吃饭啥的。 君兰儿何时被人这么热情的感谢过,顿时背着场面给弄的不好意思,躲在杨氏身后不说话。 “好了,不用这么客气,只是顺手而已,现在孩子没事就好,以后可不能把小孩子一个人放在车里,这多不安全啊。” “是是,大嫂说的是,我们这也是着急,就想着赶紧买点东西带回去,家里老太太寿辰,想着一会的时间也不会有啥,到底还是疏忽了。”男子感慨道。 之后两人又是一阵感激,这才驾车走了。 君媱笑道:“做好事的感觉如何?” 听到女儿这话,杨氏嗔怪道:“咋说话呢,好像以前没做过好事似的。” 不过,说完杨氏也愣了,想想这个兰姐儿做了啥,好像真没啥好事。 君兰儿面露尴尬,不过很快就释然了,因为她觉得,这种被人感激的感觉真好,以前还从没有人和她说过“谢谢”呢。 三人这是走进铺子里,杨氏买了一套精巧的头面,发钗,耳坠等都是玉质的,而且还是金镶玉,很是金贵,足足花了二十多两银子,看的君兰儿手心都发汗。 “三嫂,太贵重了,真的。”君兰儿何时见过这么好看的头面了,这心顿时就不安了。 “有啥啊,女子一辈子可就这么一次啊。”杨氏轻笑,“我和你三哥那会,可没有这么好的条件,如今三嫂家过的好点,怎么也不能屈了你,虽然跟了家,可也是一家人不是。” “三嫂,你真好!”君兰儿哽咽的嘟囔着,以前她怎么就没有想着和这个最没脾气的嫂嫂好好相处呢,说不定如今也不用像现在这么愧疚。 “知道好就要记在心里,以后时刻提醒着自己,切莫在做错事。”君媱小声道。 “嗯,我会的。”君兰儿用力的点点头,她也不想整天被人用那种厌恶的眼神看着,很痛苦。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三人这才慢悠悠的往福运酒楼去了。 等她们进去,青云一眼看到君媱,忙上前笑嘻嘻的道:“东家,您可是好久没来了。” 君兰儿正在诧异这酒楼的奢华,想着吃饭会不会很贵,听到这伙计喊君媱东家,顿时就吃惊了。 “青云,让两位师傅做一桌好菜,送到香扇阁,若是中午少爷过来,就让他过来。”君媱笑道。 “好叻,放心吧东家,小少爷每次过来都是在香扇阁用饭。”青云点点头,“东家,您先上去,我待会就给你们送茶水。” “好!” 因为今天要谈事情,也为了不让君兰儿太过紧张,所以没有带丫头,还被那两个丫头好一阵念叨,说没人伺候可咋办。 这是君兰儿第一次来,看到那美轮美奂的香扇阁,差点没惊掉了下巴。 “媱儿,这里真好看。” “还好吧。”再好看还不住这样,能比得上皇宫么,她对住的是很讲究,但并不是奢华就好。 没多大会,青云再次过来,后面跟着三个人,一个很是有气质的妇人一个小丫头,还有一个青年,那青年正是袁冲。 杨氏一见,这妇人必定是袁老夫人了,起身笑着应了过去。 “这位想必就是袁夫人吧?” “正是,不知这位娘子” “哦,袁夫人请坐吧,我是女家的嫂子,因为婆婆身子不适,我就代为来了,还请袁夫人莫要见怪。”杨氏淡淡一笑,这跟着秦婆子学的规矩算是派上了用场,她抬头对还站在门边的青云道:“青云,让两位师傅上菜吧。袁夫人,咱们边吃边聊可好?” 杨氏很热情,而袁冯氏也是个知礼的,遂笑着点头,“好。” 几人坐在这里,君兰儿更是将头垂的很低,有点羞怯,更有点不安,她怕因为自己娘亲的关系,让这位袁夫人不喜。 袁夫人也不是个扭捏的,笑看着君兰儿问杨氏道:“这位想必就是君家的五姑娘了?” “可不是!”杨氏掩唇轻笑,“我这妹子是个好的,只是也因此让老太太更加惦记着,所以,呵呵,袁夫人,这儿女之间的缘分,也并不一定要看咱们做父母的,毕竟和他们过一辈子的也不是咱们不是。” “兰儿见过袁夫人。”君兰儿盈盈福身,那动作很是标准,看来刘氏没少下功夫,只是为何教了女儿,她自己却那么粗俗。 君媱在一边看的惊诧,多少功夫啊才,自己这个娘就如此的有贵妇气质,还真是厉害,更厉害的应该是秦妈妈,调教的好啊。 而杨氏无疑是让袁夫人很是满意,对于她话里的意思也能明白。 应该是这个女儿生的好,那个娘亲想要用她来谋取更大的利益,只是这个丫头长得确实不错,清清秀秀的,行为举止也很是得体。 更重要的是,心肠不错,在金银铺子前接住了那孩子,就被袁冯氏给看到了,因为他家的杂货铺子也在那条街上,所以原本来之前对君家人并不甚喜欢,但是却中途改了主意。 “别多礼,坐下吧。”袁夫人浅笑点头。 她是个清冷的,对于内宅,因为家里人口简单只有三人,所以也基本用不着她过多关心,只因为这些儿子都能做的很好,也因为他的能干,自己除了吃斋念佛,似乎没有别的好做的了,而女儿虽然有时候会调皮,不过却也是个懂事的,对于现在的状态,袁夫人很满意,正因为满意,想找的儿媳更希望是个知书达理的,而最开始听说是秀才女儿,她很是满意,可是当听到邻居说起那上门来闹的婆子,顿时就让袁夫人无法接受了,这是仗着秀才身份想压她儿子一头啊,自顾男子是天,哪里能由得女子家压丈夫一头的,但是当在金银铺子前看到她救了那孩子,而人家父母感激道谢,她那手足无措的样子,应该是个并不差的。 君兰儿坐下,偶尔会用眼神偷瞄一眼袁冲,但是大部分时间,都是红着脸低着头,听着杨氏和袁夫人的谈话。 袁冲自然也是看到了,想着刘氏的泼辣再想想君兰儿的娇羞,他总觉得君兰儿没有像刘氏,真真是太好了。 娶妻当娶贤啊,就像他的娘一般,在整个青山镇那都是很有口碑的女子。 “娘,儿子回来了,额”无忧和青龙从外面进来,看到做了一屋子的人,顿时愣住了。 看到儿子,君媱抬手招呼他,就看到儿子带着两个深深的小酒窝冲了过来,坐在她身边的矮墩上。 “无忧,这是袁夫人,这是袁少爷和袁小姐。”君媱介绍道。 “小子见过老夫人,见过两位。”小家伙站起身,像模像样的作揖。 看到如此粉雕玉琢的小家伙,很少有做了母亲的会不喜爱,袁夫人也不例外。 “好俊的小公子,是三夫人的么?”袁夫人笑眯眯的看着无忧问道。 “是啊,我的宝贝外孙。”杨氏美的都要飞了。 “哦,不知夫家何人,居然能生出这么好看的相貌。” “这个”杨氏脸白了,旁边君兰儿也是担忧,怕他们知道君媱的过去,而看不起自己,不过想想也没什么,毕竟自己的娘都做出那种事了,还能有再丢人的么。 若是没有君媱,说不定她现在还不知道在瞎忙活什么呢,成亲,那也是遥远的事情。 “袁老夫人见笑了,因为夫家有要事在身,几年未归,我娘这心里有怨气。” 无忧这是抬起头,看着君媱道:“娘,堂哥说了,等忙完了事情,爹爹就会回来的。” “是,忙完就会回来。”那个臭小子,还真是多嘴啊。 袁夫人神色凄然,“你不怨他么?” “为何要怨,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走下去,不是吗?”君媱淡然一笑,一派云淡风轻,让袁夫人心深受震动。 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走下去。 没错,就是这样,所以她甘愿为了夫君守寡六年,也不肯回头。 杨氏傻了眼,君兰儿也傻了眼,他们母子这是找到了孩子的爹? “媱儿,这”杨氏心焦,“他现在在那里啊?” “京城呢!” “京城?在京城做啥?”对呀,她的女婿是做啥的呀? “做生意,娘,咱们今天不是来说小姑的事情么,我的事回去再说。”君媱拒绝再回答。 眼见女儿的表情一副不肯回答,任由杨氏在一边急的恨不得赶紧回家,不过她说得对,现在不是说这个时候。 这时,青云在门外敲门,“东家,这饭菜做好了,现在上菜么?” “上吧。”君媱道。 “好来!”外面脚步离开。 杨氏笑呵呵的对袁夫人三人到:“也中午了,袁夫人肚子也饿了吧,咱们开饭吧,大人没事,可别饿着你这姑娘,真是乖巧。” “也就在外人面前安静点,平时闹腾的很。”袁夫人抚摸着女儿的发,宠溺的说道。 “这有什么,女儿家的活泼点好,咱们也不孤单,要是整天里安安静静的,那才让人不舒坦呢。” “三夫人说的有道理。”袁夫人和杨氏看对了眼,这咋说咋好。 “嗨,别三夫人的了,什么夫人啊,袁夫人就喊我素兰吧。” “那敢情好,你就喊姐姐就差辈了。”袁夫人柳眉淡淡一皱,很有风情。 这句话,顿时让杨氏一愣,然后两人相视一眼,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君媱几人自然也听得明白,忍不住在一边笑的肩膀都跟着发颤。 而两个有情人视线偶尔对上,又迅速分开,看的君媱在一边干着急。 之后一干人转移到了饭桌上,杨氏和袁夫人聊的很是投缘,其间还因为这称呼的问题,数次姐妹相称,闹了好几次笑话。 而君兰儿心里很是欢喜,这是不是就说明,袁夫人不会退婚了? ------题外话------ 二更完毕,明天依旧晚上九点。后天说不定就能颠倒过来,说不定哦。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84,添箱 这件事情过后没几天,袁冲就带着一份厚礼去了老君家,只说袁夫人已经同意两家的亲事,而对于那未曾谋面的君老夫人,袁冲虽然心里有疑惑却并没有好意思问。 老君家君兰儿的事情算是解决了,不过就剩下半个月左右的日子就要成亲,这段时间每个人都很忙,而君媱同样也是忙的不可开交。 当今皇贵妃的寿辰是六月二十八,而薛离尘送上的那件云锦纹绣的旗袍,让她在佳人聚集的后宫大放异彩,也就造成了锦绣坊众多名门贵妇纷纷求购,而一时间,价格攀长,云锦供不应求。 七月二十这一天,方程素再次出现在君媱家里,当她把手中这段时间的订单和银票放到君媱面前,君媱表示,她也有点震惊了。 一件旗袍而已,不过里外四件套,最便宜的售价八百两白银,而那一件方程素在君媱家做好的衣裳,让薛贵妃在宫宴上大放异彩,贵妃一高兴,直接通过薛离尘之手,赏赐了锦绣坊黄金千两。 看着那厚厚的一沓银票,以及那明晃晃的黄金千两的票根,君媱的嘴都笑歪了。 “东家,这衣裳做工精细,单就是刺绣都能让人眼前一亮,不只是京城,别的府城的高门夫人,更是好几件的下了订单,我就按照锦绣坊的规矩,先收了三成的定金,这是京城的这一个多月所收的银子,总共七十三万两,这不,一等店铺稳定了,我就来给东家道喜了。”方程素说的眉飞色舞,很明显她可是高兴坏了,一个月啊,虽然云锦价格昂贵,一匹布就要近百两银子,可是一匹云锦能做五件衣裳,这绝对是个很赚钱的营生。 “衣裳,还是要经常变着花样,否则会有审美疲劳,这几天你就住在这里,我再试试别的款式,画好之后你就带回去,素素姐,等你做好之后,就教给别的铺子里的女红好手,另外,那衣裳的颜色,你也再让染布的师傅多多用心,别总是艳丽的,总之,你就多费心了。” 方程素笑着点头,“放心吧,东家,有了您这画样,保证咱们的锦绣坊会越来越好的。” 等方掌柜的去了西跨院,君媱看着手里一沓银票,然后走到旁边衣柜前打开,从下面取出一个檀木匣子,打开匣子,里面也放着一沓银票,有福运酒楼那一百多万两,还有这些日子作坊的收入也有小二十万两,再加上今儿的七十多万两,算一算,君媱现在有二百多万两了,想着开连锁商场的事情,君媱原先是定在江郾城的,虽然有八大豪门,却和自己的生意丝毫没有挂钩,这样的话,就可以开始寻找铺子了,而虽说应该第一家开在京城,不过却因为京城目前的形势不明,还是暂缓吧。 再加上还有半个多月,那鱼塘里的鱼就可以出塘了,还有那大螃蟹,这绝对又是一笔收入,虽然并不会太多,也就几万两,不过这也不错了,盘下几个好地段的铺子都有剩余。 拿起面前的匣子,君媱就去了前院,路过女儿房间的时候,里面传来琴弦拨动的声音,虽然并不是多么的好听,却也比前段时间强了好多。 前院上房,杨氏没做别的,依旧是跟着秦婆子学规矩,如今这一走一站,一坐一行,都很是有派头,早已经不是最初那个唯唯诺诺,受尽婆婆欺辱的媳妇了,而是渐渐的朝着高门贵妇的方向前进。 “夫人,您的下巴要注意,在面对着下人婆子的时候要微微翘起,如果遇到身份和咱们一样的就平时,若是遇到官家太太就微微收拢,这不是咱们就低人一等,而是一种仪态,对,就这样,东家平时在家的时间不多,就是在家里也是忙的很,所以那些下人婆子都是需要夫人来调教的,有时候气势和眼神都足够了,这也是当家主母的最高境界。” 在外面听到秦婆子这番话,君媱无奈的摇头,不过却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合适,毕竟这是封建社会,想讲求人人平等那就是挑战君主的权威,不死还等啥? 其实,不管在什么时代,身份才是你最大的保护伞。 推开门,走进去,杨氏看到君媱,那眼神顿时温和起来。 “你这是拿的什么?”杨氏站起身走上前问道。 “哦,咱们这半年多赚的银子,正好有事和爹娘商量一下,我爹呢?又去了鱼塘?” “没,我让你爹去老宅送东西去了,正好他也去看看你爷,用不了多久就能回来。” “这样啊!”坐下后,君媱把面前的匣子打开,里面那厚厚一沓的银票顿时闪的杨氏长大了嘴。 “媱儿,这是多少啊?”杨氏还真的不知道女儿到底赚了多少钱,只是看着上面那张一万两的通宝银号的票根,下面这最少的也是一万两吧? “我刚才清点了一遍,总共有二百一十八万两。”君媱笑眯眯的说道。 按照一两银子三百元换算一下,君媱现在的身家也足有六亿人民币了。 不过,自己觉得这些就比较多了,再想想宁月谨,他就是典型的高富帅代表人物啊,那得多少身家? 对于这个问题,君媱很是好奇,决定等着有时间再问问他。 “二,二百万?”杨氏震惊了,天哪,这不知不觉的咋就有这么多银子了呢,简直是太吓人了,“这么多钱?咋花啊?” 秦婆子在一边感慨,这别人家有这么多钱,都高兴的疯了,可是自己这个夫人却想着咋花,是啊,咋花?东家肯定是有她自己的主意。 “我想着吧,咱们在府城盘个铺子,娘觉得如何?” “挺好的,可是你要卖啥?” “咱们卖日常用的,鱼肉,蔬菜,野味啥的,还有米面粮油。” 杨氏微忖,“这城里这种铺子肯定很多,咱们能行吗?” “公平竞争么,再说了这铺子也不止一家,有什么不可以的,府城那么大,几十万人,再多咱们一家铺子,还能让别人饿死不成?要真这样就好了。” 杨氏就是太小心翼翼的,秦妈妈还有的教。 “也是这么个理,那咱们就这么做?”开铺子啊?真好呢,这可是她想都没敢想过的。 “嗯,等我过几天就先去城里一趟,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店面,正好咱家的鱼也快出塘了,还有蘑菇木耳也是,而且这进了秋天,那边的暖棚就能用了,到时候咱家冬天也能吃上各种新鲜的蔬菜,娘就等着在家里数钱啊。” “你这孩子!”杨氏听了,乐的合不拢嘴,“不过这些倒是其次的,媱儿,娘有件事要问问你,你说” “对了,娘,我还有事,你继续跟着秦妈妈学规矩吧,先走了。”君媱不等杨氏说完,站起身就溜了。 “媱儿,娘这还有话媱儿”只是让杨氏无可奈何的是,她越喊,女儿走的越快,“这孩子!” 君媱头都大了,这是要问她男人的节奏啊,她都不知道咋说,难不成告诉她,孩儿他爹是当今的王爷?还不吓死那老实的妇人啊。 回到屋里,她静下心来,专心的绘制着设计图,各种在现代电脑里见过的华美宫装,一点点跃然纸上,像这种复杂的衣裳,君媱是不喜的,不过却很好看,相信很多富家千金以及宫里的贵人都会很喜欢。 几天后,方程素就拿着那十几章设计图纸,满意的离开了,而君媱也再次踏上了府城之行,这次没有带两个孩子,因为时间紧凑,还有十天就是君兰儿大婚的日子,杨氏千叮万嘱,让她千万莫要误了时辰。 只是,来到江郾城君府,还没有坐下喝口水,外面就有人来拜见,这让君媱很是惊讶,这是被人密切的注意着行踪了? 等来人进来,是两个妙龄少女,其中一位就是潘如玉,江郾城排行第三水上霸主。 “潘大小姐,稀客,请坐吧,给两位姑娘上茶。” “是!” 潘如玉看到君媱,笑眯眯的一福身,“姐姐,听说这段时间您不在,今儿我和云姐姐在我家阁楼上看到姐姐的马车,就赶忙啦叨扰了,还望姐姐莫怪。” “怎么会,就是不知道潘小姐和云小姐有何事。”她呷口茶,清雅一笑。 “没事,不过就是没有想到姐姐是我家的邻居,姐姐不知道吧?”潘如玉掩唇道。 “是不知道呢,咱们还真是有缘。” “可不是么,若是姐姐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尽管说。”潘如玉热情道,“我定会让我爹帮着姐姐的。” “如此,就多些潘小姐了。” 之后,三人简单的聊着一些女儿家的话,而通过谈话,君媱知道,云盈盈,潘如玉,还有知府家千金以及城主之女,并称为江郾城四大才女,而这个云盈盈不只是在本地,就是在京城也享有盛名,更因为长相纤弱,模样柔美,求亲的人几乎踏破了云家的门槛,也因为有一位妹控的哥哥,不少的青年才俊都吃了闭门羹。 也知道了这个潘如玉喜欢云家的大少爷云墨书,而且八大豪门盘根错节,各种姻亲关系纠缠不清,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就连知府和城主都不敢随意招惹。 等两人离开之后,君媱好久都没有回过神,有点为江郾城的现状而不满,不过这并不能打击她的积极性,若是他们敢随意招惹自己,那没办法了,她只能找宁月谨帮忙了,毕竟她只是个毫无背景的农家女,有宁月谨这么大的靠山,不用白不用,本来按照这个年代的高低贵贱,她君媱能攀上宁月谨那就是修了无数辈子的福分了,若不是曾经有了那段露水姻缘,谁知道她君媱啊,所以她是沾了天大的光,既然都沾了,他定是不会嫌自己麻烦吧? 此时也顾不得休息了,她换了套衣裳,就领着两个丫头去了福运酒楼。 来到酒楼,被告知涂采薇正在书房,她就在伙计的带领下去了后堂。 “涂姐!”君媱一进门就看到涂采薇那泛红的脸颊,以及静静站在门口的账房先生酆钰。 “呀,媱儿来了,快快,快进来做,酆钰。”涂采薇手忙脚乱的招呼君媱,等坐下后,让人沏了茶才问道:“啥事啊?” “这次来是让你帮着看看,城里可有要盘出去的铺子,地段要好一点,价格稍贵一点也没事,最好是面积要大,三层楼为佳。”君媱也不罗嗦,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涂采薇沉默片刻,“这个还真不好说,好地段的铺子价格那绝对是很贵,而且也没人愿意出手,你是要买还是要租?” “自然是能买最好,若是不行的话,就租下来,不过一租最少二十年。” “二十年?”涂采薇吓了一跳,“你这是要开啥铺子啊?” “综合铺子,啥都卖!”君媱解释道,“我在城外买下了五千亩地,以后这米面粮油,还有蔬菜都卖,最重要的是咱们冬天也能买到新鲜的蔬菜,这样的话,酒楼的生意也会好上许多。” “别逗我了,冬天也有新鲜蔬菜?杂种啊?还不得冻死啊。”涂采薇曾经也是庄户人家,这冬天能种出啥,她还不知道啊。 “我盖了五座暖棚,冬天绝对能供应的上,到时候我自然会交代的。”若她是古人,她也不会信的。 “暖棚?那是什么?你说冬天也有新鲜蔬菜,这是真的?”涂采薇看君媱那认真的眼神,也不禁有点相信了。 “嗯,若是不信,明儿你去我家,我带你去看看,不过我要求的铺子,你可得给我好好打听打听,最小也要和你这个酒楼差不多大,不能再小了。”这酒楼上下三层也足有一千平米了。 “行,放心吧,这个事我给你办,就是没有我也给你盖一间。”涂采薇拍着胸脯说道,“那个明儿我可就过去了。” “行!” 既然事情说完了,君媱也起身走了,她做了这么长时间的马车,身子早就吃不消了,差点没颠散了,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涂采薇也没强留,起身将君媱送出去。 次日清晨,当素雅的马车驶出城外,来到那已经修建完毕的琉璃暖棚钱,看到那在阳光下闪着耀眼光芒的琉璃,涂采薇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琉璃啊,这么大的一座,那得花多少钱啊? 可是当走进去,那种热浪扑面而来的温度,让涂采薇不得不佩服君媱的手段。 “真热!”不过只是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自己就觉得脸上的汗珠都开始往下淌了。 “现在可是七月天,不热才怪,等到了冬天的时候,里面就会很暖和,现在你信了吧?”君媱笑道。 “嗯,信,我说媱儿,这一个暖棚得多少钱啊?” “三十万两银子。”管他呢,反正花的也不是她的,而且这里赚了银子,反倒就会揣进她自己的腰包,何乐而不为。 涂采薇没说话,心里却已经闹腾开了:这个败家娘们啊。 而涂采薇虽然是女流之辈,能坐上福运酒楼的掌柜自然不是平凡女子,前后不过短短三天的时间,她就已经找到了君媱需要的店铺。 上下三层,一层的面积在四百平米左右,上下三层共一千多平米,不过人家不租,只卖,要价十八万两,这个价钱可不便宜。 不过君媱是不会傻乎乎的掏出十八万两的,她先是让天玑几人去打听了这间铺子的背景,发现是实在经营不下去才不得已卖掉准备离开江郾城的,不为别的,只因为店铺老板的纨绔儿子不小心言语冲撞了云家的大小姐,被云墨书给雷厉风行的打压到无法喘息,这才不得不走。 而君媱也正是抓住了这一点,才并没有太大的砍价,十五万两买了下来,原本按照她的意思,她非要砍到十万两不可,不过毕竟是黄金地段的铺子,君媱也不好太过刁难,否则你不买自然会有别人买。 正是这个道理,八大豪门自然是不会在乎这么一间铺子,但是其他的富豪就不这么想了,那可是黄金地段啊,随便开一家铺子,用不了几年也就回本了,只是都想着使劲的压价再压价,毕竟棒打落水狗,谁都爱做,结果倒是便宜了君媱,这让江郾城不少的大户都心里记下了她,就等着看她啥时候吃亏,好狠狠的打压死她。 铺子盘了下来,余下的自然就是装修,而君媱就没有参与,只是连着用了两天的时间,画好了装修图纸,仔细的和常管事讲解了一番,确定他完全明白了,这才利用半天的时间在城里购买了一些物件,又马不停蹄的带着两个丫头离开了。 等她们回到泉水村,也不过还有两日就是君兰儿的大喜日子,若不是两人年龄都不小了,两家也不会办的这么仓促,少说也要等上半年。 第二天一大早,君媱就陪着杨氏去了老宅,此时老宅里面已经是人头攒动,大概都是来添箱的吧,你一串我一串的铜钱,都送到了林氏的手里,而杨氏也包了一封十两银子的红包放到林氏手里。 “送这么多?”林氏诧异的挑眉。 “嗯,收起来吧,今儿可是好日子。”杨氏点点头。 “你这可是最多的了。”林氏小声嘀咕道,“老太太这几天可是天天的骂,还骂哭了那丫头好几次,这不今儿大喜添箱的日子,老太太还是不住嘴,最后还是老爷子亲自进去把老太太绑起来,嘴也堵上了,你说这叫什么事啊。” 杨氏也是皱起了眉头,不禁一阵闹心,“算了,别搅和了兰姐儿的婚事就行,二嫂,老太太就没给兰姐儿嫁妆?” “给啥呀!”林氏翻了一个白眼,“分家后那二十两银子她都在手里紧紧攥着,老爷子进去要她都没给,最后还是老爷子和大伯去借了十两银子给那丫头填的嫁妆,你说同样都是做娘的,老太太咋就那么不一样呢。” 君媱也不禁叹为观止,这母女间,有啥事不能放一放的,毕竟成亲可是女儿一生当中最重要的日子,她可真能狠得下心。 和杨氏小声说了几句,她就去了君兰儿的屋里,此时屋里已经做了几个姑娘,还有君清荷。 “君媱姐,你来啦?”君清荷笑呵呵的打招呼。 “媱儿,快坐吧。”君兰儿的脸色有点苍白,可能就是因为刘氏的事情,不过总体来说还是不错的。 “送给你的。”君媱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锦盒,递了过去。 君兰儿接过后,打开一看,不禁感动的很,那是一块玉佩,看成色定是很好的,而自己曾经那么对待君媱,她都能不计前嫌的为自己的亲事忙前忙后,如今还给自己送了这副玉镯,她这心里不知道是啥滋味。 “哎呀,这么通透啊?”君清荷拿起来对着窗户看去,只见里面青翠欲滴,似有水流流动,但是却毫无半点杂质,“君媱姐,很贵吧?” “你这丫头,今儿可是给你姑姑添箱的日子,贵点怕啥,等你以后成亲,姐也给你添件好物事。” “君媱姐,你真坏。”君清荷把脸埋进旁边一个稍显丰满的姑娘怀里,红的耳朵都染上了几分颜色。 她这举动,逗得屋子里的几个姑娘都不禁掩唇轻笑。 “媱儿,你都为了我的事,忙活那么多,这添箱哪里用得着这么好的。”君兰儿歉疚的说道,但是却并没有还,这送出来的添箱,是不能还的。 “有啥好不好的,女人一辈子就这么一次,还不能有点好东西啊?”她拍拍君兰儿的手,“以前咱们关系不好,既然你现在看开了,咱就是一家人,这以后去了袁家,你可要好好的,若是一直这样,保准你那日子过的红红火火的,以后在为袁冲填个大胖小子,这辈子你就圆满了。” “你这丫头,真不害臊。”君兰儿被她说的甚是娇羞,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头君清荷终于是逮到了机会,冲着君媱道:“君媱姐,啥袁冲啊,应该喊姑丈的。” “就是,没大没小!”君兰儿嗔怪道。 “对,没大没小。”君清荷也挤兑她。 君媱失笑,“你们这两个,真是一点都不肯吃亏啊。” “谁让君媱姐这么欺负清荷妹子。”那微胖的姑娘柔柔说道。 “君媱姐,你不认识我小梅姐吧?这是七叔公家的六姐姐,君青梅。”君清荷说道。 “青梅?”君媱笑道,“真是好名字。” 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竹马。 青梅垂眸一笑,羞涩道:“君媱姐真是的,只是一个名字罢了。” 君清荷嘿嘿一笑,“君媱姐别夸小梅姐,她的面皮可是特别的薄。” “对,哪里有你这丫头脸皮那么厚啊。”君媱很不给面子的说道。 君清荷顿时就怒了,鼓着脸颊红着脸看着君媱,“才不厚呢。” 看着几个同龄的女子说说笑笑,君兰儿始终浅笑的看着,这种温馨甜蜜的时光,为何她以前就没有去体验过,非要等到今天成亲前才觉得是那么的开心,那种和娘亲凑在一起数落兄嫂,算计别人的日子,在今天她们几个温暖甜美的笑容里,都显得那么的可悲和刺眼。 “媱儿,谢谢你。”她小声的说道,声音都带着几不可闻的哽咽。 “有啥好谢的,你不是我小姑么。”她轻声安慰道。 “嗯,只是没有做小姑的样子罢了。”她红着脸道,最后感慨道:“就是不知道柳姐儿,啥时候能和我一样,突然就明白过来。” 君媱勾唇,“她不会明白的,只会越陷越深。” “你咋知道?”她也是在身边一个人都没有的时候,那种孤独让她害怕,从而后悔的,柳姐儿为何就不可以。 “因为你身边有二伯二伯娘,而她身边的却是君正国和钱氏。”君媱敛眉,遮住眼底的讥讽。 君兰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却并没有再问什么。 “五姑姑,未来的姑丈给了你多少彩礼啊?”君清荷凑上来笑眯眯的问道。 “干啥要问这个?”提起袁冲,君兰儿就会不自觉的脸红。 “当然要问问啦,看看姑丈是多么的大方呗。” “我看不见得吧?”君媱眯起眼睛,“你是不是想用人家袁公子和你未来的夫君作比较啊?” “君媱姐,你太坏了,真是太太坏了。”君清荷捂着脸再一次躲进了青梅的怀里。 ------题外话------ 七千字,余下的明天补上。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85,贡品之大螃蟹 几个姑娘正说着,杨氏和几个村里相熟的妇人进来,看到屋里三四个妙龄姑娘,水灵的样子让人心里跟着很是舒坦。 “嫂子们,都来了,赶紧坐吧。”君兰儿笑着招呼几人,都是几个族里的嫂子,平时虽然没大事不来往,可是今儿是给君兰儿添箱的日子,她们都来了。 君媱起身,给杨氏几人让了个位置。 几个妇人坐下,都把手里的东西放到君兰儿手里,这是给女儿家的东西,要送到新娘子手里。 “兰姐儿,嫂子也没啥好东西,这就是一套银头面,还是嫂子成亲那时的,别嫌弃啊。” “平阳嫂子,您说啥呢,怎么会嫌弃。”君兰儿笑道。 “兰姐儿,三嫂给你准备了几件衣裳,你装进箱子里。”杨氏把一个很是整齐的包袱放到君兰儿手里,那是君媱从城里回来的时候从锦绣坊买来的,四套,给君兰儿和袁家的三人准备的。 “谢谢三嫂。”君兰儿觉得这些人里,最最愧对的就是杨氏了,不过她也想好了,以后嫁过去,定会好好侍奉婆婆,好好过日子,绝对不会辜负了杨氏的一片好意。 “有啥好谢的,明儿可就是你大喜的日子了,这几天可要欢快点,明儿由你二嫂做全福人,你一切都安心吧。” “嗯!”君兰儿默默地点头,全福人必须是上有父母,下有儿女,而三嫂 这天晚上,杨氏没有回来,君正民也宿在了老君家,本来君媱也是要留下的,但是因为家里有两个孩子。 晚上,一家三口坐在饭桌前,巧儿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看着君媱,双手捧着一颗茶叶蛋吃的津津有味,自从前段时间那颗蛋被外公吃了,她每天饭前必定先吃一颗蛋。 “娘亲,明天姑奶奶成亲,巧儿也去吗?” “嗯,巧儿不想去吗?”她拿起帕子给女儿擦擦嘴角的蛋黄。 “想,巧儿想看新娘子。哥哥,你也去看啊?”她看着在一边静静吃饭的无忧。 “嗯,去!”都和先生请假了。 “明天你们都要注意点,到时候人会很多,别冲撞了新娘子和客人知道吗?” “嗯,放心吧娘,我会看着妹妹的。”无忧点点头。 巧儿眨眨大眼,“巧儿会很乖的,也看着哥哥。” 君媱看着两个可爱的孩子,那颗心都柔的要化成水了,这两个可爱的小家伙,可都是她最最珍贵的宝贝啊。 “好,那你们就互相看着。” 巧儿和无忧两人一起看着君媱,然后相视一眼,都笑的很是可爱,每人脸上那两颗大大的酒窝,特别的有喜感。 入夜,君媱站在书桌后,看着窗外那轮皎洁的明月,不禁想着,她是有多久没有见到宁月谨了?十天?二十天? 什么时候思念已经这么的深,这让君媱不禁深深锁起了眉头。 “咚咚——”敲门声传了进来。 “东家,小姐说要和东家一起休息。”春兰的声音从外面响起。 然后,房门推开,一个穿着粉色里衣的小丫头走进来,披散着湿漉漉的发,脸颊也泛着红晕,看来是刚沐浴完。 “娘亲,今晚巧儿要和娘亲睡。” 君媱伸开手臂,接住女儿那小小软软的身子,闻到她身上淡淡的皂角香味,那股味道让君媱的心情瞬间变得很好。 “今晚怎么想起和娘亲一起睡了?” “因为外公外婆不在家,巧儿怕娘亲害怕嘛。” 听到她的话,君媱不禁柔柔一笑,抱起她走向了床榻,“行,那就委屈巧儿陪着娘亲吧。” “嗯,巧儿会保护娘亲的哦!”小丫头一听君媱答应了,露着她的脖子,笑的如同一只可爱的小老鼠。 “吱吱”主人,不要丢下小白啊。 外面,一道雪白的身影窜进来,一下子窜到了巧儿的肩膀,翘着蓬松的大尾巴亲昵的蹭着巧儿的小脸。 这两个可爱的小家伙凑在一起那超萌的样子,瞬间就让君媱感觉,世界居然是如此的美好。 “小白,今晚咱们和娘亲一起睡哦。”小丫头一本正经的看着小白道。 君媱的表情有种龟裂的迹象,女儿的意思是,自己的榻上还要给这个小畜生留一个位置?不要吧,会不会脱毛啊? “巧儿,娘亲不是和你说了,不能让小白睡床榻的吗?”多不卫生啊,动物身上可都是有很多细菌的。 “不要嘛娘亲,春兰给小白洗澡了啊,是不是啊春兰?”小丫头求救的看向春兰,她可是每晚都要给小白洗澡呢,不脏的。 春兰不禁摇头失笑,“是,我的小姐。” “看吧,娘亲,小白很干净的,真的洗澡了,不信娘亲你闻闻,身上香香的哦。”巧儿不想把小白赶出去,万一被坏人偷走或者走丢了怎么办啊。 看到女儿那着急的小脸,君媱暗叹一声:你赢了。 “好,急什么,就让它睡在外边吧。”大不了明儿让夏月把被套褥子拆下来洗了。 “娘亲真好,巧儿最喜欢娘亲了。”见目的打成,巧儿抱着君媱的脖子,用力的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留下一块湿湿的口水印子。 “吱吱”听到可以和小主人一起睡觉,小白也是高兴的摇晃着蓬松的大尾巴,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 春兰看到两人的互动,心里也特别的感动,如果她的娘亲也能这样,自己是不是现在就不一样了?不过,现在也好,至少跟着东家再也没受过苦,老爷夫人也是个心善的,小姐更是个可爱懂事的,除了早上喜欢赖床,从来不会给她们任何的委屈,为奴近十年,这是她待过最好的一户人家,也想着如此就算是一辈子不嫁人,也要留在东家和小姐身边。 等两人躺下,春兰上前熄了灯,然后走了出来,外间夏月和秋菊正在收拾着,见春兰出来,小声问道:“春兰姐,东家和小姐睡下了?” “嗯,你们也早点睡吧,明儿可能会很忙的。”老君家姑奶奶成亲,这应该是大事吧,毕竟这些日子,姑奶奶的性子变了,东家也为此很是高兴。 “嗯,春兰姐也是。”两人笑笑,等春兰走后,收拾完洗浴间,然后敞开窗户,任外面的夜风吹进来,驱散着满屋的湿气,转身去了西跨院。 最开始会有守夜的,只是夏月和秋菊从来不用,因为晚上但凡有事情,东家都会自己做。 清晨,天还没亮,君媱就行了,而外面也传来了细微的说话声,可能是听到了屋里的动静,秋菊的声音在外响起,“东家,您起了吗?” 声音并不大,是顾忌这还在睡觉的巧儿。 “进来吧。”君媱看着睡的脸颊红红的女儿,还有缩在女儿怀里的小白,温柔轻笑,然后伸手捏住小白的身子就要把它扯出来,抱着睡多不好。 “吱”谁敢动他小白大爷。 “嗯?”淡淡的声音上扬,让小白伸出的尖锐利爪停住,这个小家伙,还要挠她? “吱吱”小白竖起的耳朵耷拉下来,可怜兮兮的看着主人,扬起的爪子快速缩回了毛绒绒的脖颈里。 主人,小白不是故意的哦,这是条件反射啊。 见它可爱的表情和动作,君媱这才低低笑了,然后捏了捏它蓬松的脖子,小白顿时舒服的伸出粉嫩的小舌头,喉咙里还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别伤着巧儿。”她点点小白的脑袋,这才穿衣下了榻。 秋菊已经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里面是周叔从井里打上来的水,清凉清澈,而且喝一口还带着丝丝的甜味,她最喜欢这水了,喝一口都能甜到心里,难怪家里的饭菜都是那么好吃。 “小姐还在睡啊?”秋菊走到榻前看到那抱着小白缩成一团的巧儿,差点没有被萌翻了,好可爱有没有啊,这可是她们家的小姐啊,真好。 “让春兰拿过巧儿的新衣裳,给她换上,今儿可不能睡懒觉。”君媱洗过脸,拿着帕子轻轻擦拭着。 “哎,知道了东家。”秋菊一步三回头的走出了屋子,去了巧儿的房间。 等春兰进来,君媱已经在换衣裳了,她拿着一套浅粉色的衣裙走到榻前,脸色犹豫着。 每天早晨春兰都会看到这一幕,而每次看到她都能静静的站上最少一刻钟,使劲看个够。 她得是个多狠心的女子才能忍得下唤醒这么可爱的小姐啊。 “小姐,咱们该起床咯。” 巧儿大眼微微睁开一条缝,那里面的困顿和懒乏特别的浓,见到是春兰,巧儿随即又闭上了眼,“春兰,一会会。” “不可以哦,今儿可是姑奶奶成亲的日子,咱们要早起不是?” “哦,对哦!”巧儿一听,瞬间睁开了大眼坐了起来,怀里的小白叽里咕噜打了几个转,差点被摔下榻,可是,“春兰,巧儿真的好困啊。” “啪叽——”小姑娘撑不住,一下子又躺回去了。 “小姐!”春兰都想哭了,她该拿小姐怎么办啊。 “那就把你仍在家里,娘亲带着你哥哥过去了。”君媱淡淡的声音,从床边的书桌后响起。 本来闭上的眼睛豁然睁开,迷蒙的大眼左右看了看,什么都没发现,又趴在榻前向外张望,终于是看到了正在看着账本的娘亲,眨巴几下大眼,呶呶小嘴,然后咯咯的笑了起来。 “娘亲,巧儿醒了呢,春兰,穿衣裳。” “哎!”春兰拿起一边的衣裳,一件件的给巧儿穿上,心里暗想,还是东家的话有力度。 等一切都收拾好,冬梅已经端着一盆温水进来,拧湿了帕子给巧儿擦干净,之后君媱就放下账本带着她去了前院。 柯婆子已经做好了早饭,而秦婆子因为跟在杨氏身边昨晚也没有回来,毕竟很多的大家规矩,秦婆子都心里细细的,倒是能帮上不少的忙。 曾经那个老君家唯唯诺诺的软弱媳妇,如今俨然有了当家主母的风范,就算是在老君家,说话也有了不轻的分量。 “娘,巧儿,早啊。”从后院过来的无忧看到两人,笑眯眯的道。 他每天早晨早饭前,都回去后院练一会武功,如今的轻功可是大有长进,别看年纪小,飞掠后面那座小吴山,并不是多难的事情。 “哥哥,早。”巧儿松开君媱的手,跑到无忧身边拉起他的胳膊,“今儿去看新娘子啊。” “嗯,你可要跟在哥哥身边,莫要到处乱跑,跑没了,娘亲会担心。”无忧像模像样的说道。 “嗯!”小丫头用力点点头,“放心吧哥哥,巧儿可是大姑娘了。” 随后,柯婆子在上房门口说可以吃早饭了,用过早饭之后,天也不过刚蒙蒙亮,君媱就带着儿女,四个丫头和周广柯婆子往上房去了。 因为今儿君兰儿大婚,所以作坊休息一天,毕竟同村同乡的,几乎是一家有喜,全村人差不多都会去。 老君家,早在凌晨的时候就开始忙碌起来了,做饭的做饭,整理嫁妆的整理嫁妆,而君兰儿的新娘面,则是由秦婆子给画。 沐浴过后的君兰儿穿着简单的里衣坐在铜镜前,看着那张秀丽的面容,不禁露出一个淡淡的浅笑。 秦婆子拿着一根细线站在她面前,“姑奶奶是个有福气的。” “真的吗,秦妈妈?”她幸福的问道。 “嗯,有两位这么疼你的夫人,咋不是福气呢。” “秦妈妈说的是,兰儿很感激二嫂和三嫂。”虽然今儿自己的亲娘不在她心里不是滋味,可是有两位这么为她着想的嫂子,她也觉得很幸福了。 只是 “哎哟,好疼。”君兰儿低呼出声,捂着脸眼泪都差点涌出来。 “疼也要忍着,不去了细毛,妆容不好上,今儿可是新娘子,不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怎么行。”秦妈妈早就见过太多次这样的场面了,平淡的说道。 听到秦妈妈这话,君兰儿松开手,咬紧牙关,暗想疼就疼吧,反正就这么一会。 “姑奶奶别紧咬着牙,这样会去不干净。”肌肉紧绷,无法下手。 无法,君兰儿只得松开牙关,任由秦婆子给她洁面,不过手里却拿着帕子,估摸着眼泪快掉下来了,赶紧擦掉。 如此好一会,秦婆子才停了手,而君兰儿只觉得脸上已经火辣辣的有点麻木。 之后就是各种的擦粉描眉上妆,看着镜子里那一点点被各种脂粉覆盖的面容,君兰儿心里幸福的快要化掉了。 “都说女儿最美的时候就是这一刻,果然是这样!”林氏站在一边看着君兰儿那经过秦婆子巧手描绘出的新娘面,不禁高兴的说道。 细细的黛眉,水汪汪的大眼,扑着淡淡粉红的双颊,还有那娇艳欲滴的红唇,可不是美的和仙女似的。 君兰儿不禁对镜轻笑,那美艳的人儿也冲着她淡淡一笑,让她差点没哭出来。 成亲了,她君兰儿终于要在今儿成亲了,曾经自己幻想过无数次的场面,今儿终于实现了。 谁知道每当听到村里有姑娘成亲,她会多么的羡慕,只是她无数次的幻想,无数次的等待,终究是毁在了自己和老太太的手里。 而现在,夫君是她喜爱的,婆婆也是个知书达理,温和谦柔的,小姑子虽然有时候会调皮,可是总好过以前的自己,她也会好好对待,这一切都让她感觉,自己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人。 “二奶奶,您可是全福人,这梳头的事儿,叫交给二奶奶了。”秦婆子笑道。 林氏早已经拿着梳子在后面等着了,听到秦婆子这么说,笑着走上前。 “兰姐儿,二嫂也不是个多有福的人,但是今儿二嫂这心里可是别提多幸福了,也不愧了这个全福人的名声,今儿就是兰儿大喜的日子了,婆婆温良贤惠,小姑懂事活泼,更重要的是夫君也是兰姐儿喜爱的,咱们姑嫂这么多年,兰姐儿也是嫂子看着长大的,就和自己的姑娘差不多,这以后到了夫家,定要好好的相夫教子,孝敬婆婆,爱护小姑,虽说二嫂对兰姐儿并不多好,可这” “二嫂,以前都是兰姐儿的不是,二嫂是个好的,是兰姐儿让二嫂不喜,兰姐儿心里知道错了,以后有啥事,兰姐儿会好好的,不会让二嫂失望了。” “哎,这就好。你可别掉泪啊,秦妈妈刚给你画的这么好看的新娘面,可别毁了。呸呸,坏的不灵好的灵,就当没听见啊。”林氏赶忙冲着地面象征性的吐了几下。 她这番话,引得周围的几个姑娘婆子忍不住哈哈大小。 执起梳子,一手握着君兰儿那乌黑的发,想着自己姑娘当初嫁人的时候,如今恍若昨日。 “一梳梳到髮尾,二梳白发齐眉”随着林氏那带着别样感情的声调,整个屋子都安静下来,君兰儿的心剧烈跳个不停,林氏的声音好似母亲一般,在送别即将远嫁的闺女,让君兰儿的泪珠在眼眶内打转,不过却被她硬生生的忍了下去。 “十梳百无禁忌!”林氏最后一声落下,屋子里的婆子都纷纷夸赞着林氏和君兰儿。 秦婆子这时也接过林氏手中的檀木梳子,亲自给君兰儿挽了时下最兴的凌云髻,趁着君兰儿的小脸,更显的娇美媚人。 “哎哟,诸位瞅瞅,这秦妈妈的手艺还真是了不得啊,瞧瞧咱们兰姐儿,那可不是把仙女都给比下去了?”一辈子窝在小村子里的婆子们,何时见过如此心灵手巧的妆容和发式,顿时都惊讶羡慕的闭不上嘴。 听到众人这么说,君兰儿也是觉得今儿的自己确实很好看,就是不知道 想到那个即将成为自己夫君的男子,她不禁羞红了脸颊。 等一切都收拾妥当之后,屋子里的婆子都散了,而一些年轻的姑娘纷纷来到了新娘的屋子,陪着新娘子说话。 君媱领着无忧和巧儿进来时,老君家已经忙做一团,人虽多,摩肩擦踵的,但却并不慌乱。 “四姐,这么早啊?”君孝贤今儿也是难的的没有读书,而是站在院子里,遇到什么重的物事,就帮着那些婆子搭把手。 “哪里早啊,你不是早就忙开了。”君媱轻笑。 “小舅舅!”两个小奶娃笑眯眯的和君孝贤打招呼。 “哎,无忧和巧儿也来了,是不是要看新娘子啊?”君孝贤特别喜欢这两个小家伙,蹲下身笑眯眯的看着两人。 “嗯,巧儿要看新娘子。”巧儿脆生生的道。 吱吱 它是来保护小主人的。 “这是”狐狸还是貂啊? “小白哦。” “好啦,都说不让你带了。”君媱嗔怪道,然后对君孝贤道,“我先带着他们两个去看看新娘子,要是有啥事,你就知会我一声。” “行!” 君媱让几个丫头和婆子去找杨氏,让她们去帮着做点什么,就领着两个孩子去了君兰儿屋里。 等走进去,就看到一身大红嫁衣的君兰儿规规矩矩的坐在炕上,而君媱不禁为古代的新娘妆汗颜。 这得多厚的一层妆啊,难道这就是美? 她相信,只要君兰儿使劲摇一摇,那脸上的粉必定唰唰的往下掉。 “媱儿,你来啦,两个小家伙也来啦。” “无忧巧儿,叫姑奶奶。”这大辈分啊。 “姑奶奶!”两个小家伙乖乖的叫了一声。 “哎,无忧巧儿乖。”君兰儿赶忙从旁边的竹盘里拿出几块栗子糖,“吃吧,可甜了。” 两个孩子看看君媱,见她笑眯眯的点头,接过来,和君兰儿道谢。 看着两个特别懂事的孩子,君兰儿心里不禁一酸,明明是这么的可爱,当初她还真是被嫉妒蒙蔽了双眼。 “姑奶奶,你真好看。”巧儿是个鬼精灵,如今看到君兰儿,忙扒着君媱的大腿,爬上炕,瞪着大眼,笑眯眯的看着君兰儿。 君兰儿不禁沉浸在巧儿那对深深的酒窝里,笑道:“姑奶奶比不上巧儿好看,姑奶奶也想要巧儿的那对大酒窝。” 巧儿不明所以,“巧儿不喝酒。” 旁边君清荷等几个小姑娘不禁笑的前仰后合。 清荷上前伸出手,在巧儿一侧脸颊的酒窝上戳了戳,“是这个酒窝啦,小傻妞。” 巧儿这才伸出双手,用食指在自己两侧脸颊上戳了戳,然后揉了揉,最后推向君兰儿。 “姑奶奶,送给你咯。” “好,姑奶奶接下了。”君兰儿伸出手,握住巧儿那两只肉乎乎的小手,那细嫩到极致的触感,让她爱不释手,真好呢,好好玩的小丫头。 不得不说,这就是心态的不同。 “哥哥也有哦,都送给姑奶奶了。”巧儿咯咯的笑着,清脆的声音让在场的人心里那份喜爱都要藏不住了的溢出来了。 “姑奶奶不要那么多。”四个酒窝没法看啊。 “吱吱”小白不甘寂寞,跳下巧儿的肩膀,上前捧着一颗巧儿给它的栗子糖,直起身子,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了起来。 它的这一动作,让在场的姑娘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好奇的看着小白。 “呀,君媱姐,这是啥呀?”狐狸?貂? “是小白哦,巧儿的小伙伴。”巧儿自豪的说道。 “吱吱”小白摇晃着蓬松的大尾巴,兴奋的回应着小主子的话。 “是白貂,别人送的。”君媱轻笑着看着女儿。 “居然能站起来,真好玩。”青梅柔柔的声音也透着喜悦。 “是呢,姑姑,真好玩。”说话的这个小姑娘是二房大儿子军孝礼的闺女,叫君玉燕,今儿是君兰儿的大喜日子,他带着闺女媳妇还有不满一岁的儿子回来了。 “燕儿,你咋知道这是姑姑啊?”君兰儿笑问道,这个小丫头才五岁,她也只是过年的时候才能见一次,压根就不认识君媱吧? “是爹爹说的,爹爹说有弟弟妹妹的那个就是四姑姑。”君玉燕乖巧的让子让人喜欢,一看就是家教很好的。 “燕儿真聪明,来,这是四姑姑给你的见面礼,收下吧。”君媱从手上撸下一只银镯子套进燕儿纤细的手腕,然后给她紧了紧,不至于掉下来。 君玉燕眯着眼睛,规矩的福身,“燕儿多谢四姑姑。” “不谢。”她笑着摸摸燕儿的头。 “小白,给这个小姐姐送颗糖。”见自己娘亲对着别的女娃笑,巧儿并不吃醋,而是指挥着小白给君玉燕送糖。 小白摇晃着蓬松的尾巴,支着身子,两只小爪子捧着栗子糖,跳着跑到君玉燕面前,然后把糖放到她面前的炕沿上。 “哎哟,君媱姐,真厉害啊,居然听得懂人话。”清荷咋咋呼呼的叫道。 “”君媱泪,她也不知道啊,自己女儿啥时候就成了驯兽师。 因为还没有去见老爷子,所以和她们说了一会话,君媱就带着两个孩子去了上房。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君正泰和君正民的声音。 “爹,换上这套衣裳吧,今儿可是妹子大喜的日子,您穿着旧衣裳也不好看啊。” “有啥不好看的,我这套衣裳洗的干干净净的。”老爷子嘟囔着。 “再干净也不是新的啊,这让未来妹婿看到也不好不是。” “有啥不好的,都是读书人。” “爹,您” “老爷子,还是换上吧,这可是我爹让我娘亲手做的呢。”君媱走进去笑着劝道。 “媱儿来啦!”见到君媱,老爷子露出一丝笑容,而后看到那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笑意更是盈满了眼底。 “那就换上吧,不能辜负了三媳妇的好手艺。”老爷子随即板着脸说道。 两个儿子相视一眼,无奈失笑。 炕边上,老大君正国坐在那里,脸上带着尴尬的笑,始终没说话,而地下的凳子上,君正安也是一脸的苍白。 君媱并没有搭理两人,而是上前塞给老爷子一个荷包。 “老爷子,借了里正老爷子家的银钱,还是早点还人家吧,毕竟这说出去也不好听。” 老爷子心里一暖,眼眶一下子就湿了,将荷包塞进袖口,缓缓的点点头。 而旁边的老大和老四看到那个荷包眼睛一亮,不过因为一道无形的冰冷视线从他们脸上扫过,之后看到君媱那似笑非笑的视线,赶忙将脸转过去。 原来如此,是没钱了啊。君媱腹诽。 换上新衣裳的老爷子看上去气色很好,也可能是因为现在心情舒畅,格外的有种精神矍铄之感。 “来来,无忧,巧儿,过来和祖爷爷说说话。”老爷子附身招呼两个小家伙。 两人也不怕生,上前一步爬上炕,让君媱给脱去鞋子,就坐在炕里面,而此时里面还坐着一个孩子,正是大房家的孙子,君玉恒。 “无忧啊,都跟着先生学了什么啊?”老爷子笑着问道。 “学的大学哦!”无忧笑着回答。 老爷子一惊,“大学?先生没有教你三字经么?” “已经学过了。” 学过了 这孩子才多大啊,就已经学过了?那么说论语也是学过了,如今才学的大学? 这个孩子是要多聪明啊,他教授的那些学生,如今也不过是君孝贤在学着大学,可是那贤哥儿已经十三岁了,这个孩子才四岁多啊。 老爷子做梦都不会想到,当初被他赶出去的君媱,如今能生育出如此优秀的一个孩子,这让他心里后悔的同时更有一丝扼腕。 在看看坐在一边吃的一塌糊涂的恒哥儿,老爷子这心,不知道是啥滋味,酸甜苦辣都有,说不清道不明的。 似乎也察觉到了老爷子那失望的眼神,君正国的头垂的更低了。 正说着,杨氏从外面进来。 “爹,都来吃点早饭吧,新郎官可是要等到临近午时才来呢。”这是找的镇上算命先生给批得时辰,象征着红红火火,下午回去的时候可是要加紧脚程了。 “好,吃饭吃饭。”老爷子笑呵呵的道,然后对无忧道:“无忧,来和祖爷爷一起吃早饭啊。” “好!” “巧儿也要。”小丫头举着手臂道。 君媱看着女儿的样子,笑着把她抱到炕沿,给她穿上鞋子,“巧儿和娘一起,否则的话,小白就不能一起吃咯。” “吱吱” 巧儿看看小白,又看看无忧,最终还是选择了和小白一起。 “那好吧。” 君兰儿屋里,炕上一桌,炕下一桌,君媱因为要照顾巧儿,就坐在了炕下。 春兰在巧儿身边伺候着,还取来一只碗,单独给小白装了几块肉,让它在巧儿脚边吃着。 因为小白很可爱,并且吃起来并不闹腾,所以在做的婆子姑娘都很是喜欢,话说,这么可爱的宠物很少有人会不喜欢。 要说不喜欢的吧,还很有,就比如同桌的钱氏和君柳。 他们也是老君家的人,可是自从过来之后,好似被老君家给当成了外人一般,就算是外人也没有这么忽略的,虽然想拿出做主家的威严,可是都被人几乎轻飘飘的话,给晃过去了。 如今看到君媱和杨氏,她们母女俩心里都膈应的要命,却碍着君媱的手段,愣是不敢有任何的动作。 如今连老太太都能被她整治的关了起来,何况是她们呢。 君兰儿不能吃早饭,新娘子这一天都是要空着肚子的,看着那一桌的好菜好饭,她这肚子都饿的咕咕的了。 不过也因为知道规矩,只能忍着。 一上午的时间,在众人的忙碌下,过的很快,当那越来越近的锣鼓唢呐声越来越近,老君家彻底的沸腾起来了,姑娘婆子那脸上的笑容,都是喜气洋洋的。 青梅清荷还有君孝贤等小辈都堵在君兰儿屋里,等着新郎官塞红包,而君兰儿此刻的心跳却是越来越厉害。 “不行,媱儿,我这心跳的厉害这呢。”她抖着嘴唇看着君媱。 “可不是要跳呢,今儿这么高兴的日子,必须要跳。”君媱笑呵呵的道。 君兰儿觉得在君媱这里是得不到安慰的,只能攥着拳头,忍受着那不断剧烈的狂跳,声音大到足以震颤耳膜。 外面林氏已经高兴的合不拢嘴,待花轿临门,她持着笤帚走上前,象征性的在花轿上挥了挥,代表着扫去灰尘和腌臜。 今儿的袁冲一脸喜气,一身红色喜服衬得他很是高大英气,让在场不少的姑娘婆子红了脸,纷纷赞叹,好俊的郎君。 下马之后,袁冲看到端着盘子站在门口的一个男童,笑着地上一个红包,然后撩袍跨了进来,看到那满院子喜气洋洋的男女老少,习惯了送往迎来的袁冲也不禁红了脸,这一红,满院子的人顿时都打趣起来。 林氏进来,笑望着袁崇道,“别脸红了,还不赶紧的迎接新娘子,别误了吉时。” 旁边,谢媒婆早已经接了君老爷子给的红包,足足二两银子,可是美坏了她老婆子,这是一张红唇更是格外的显眼。 “新郎官,可是要赶快的,咱们路程比较远,新娘子要早早请上花轿。” 袁冲听了,大跨步的冲着君兰儿的闺房去了,只是在门口,不意外的吃了闭门羹。 几个姑娘小子在里面笑的厉害,那不断讨要红包才让进的声音此起彼伏。 袁冲极是干脆,从旁边小厮小手,接过十几封红包,顺着门缝就塞了进去,就听到里面那欢喜的声音,然后门就被两个俏生生的姑娘打开。 看到一身鲜艳的新郎官清荷掩唇,“姑丈,你可要好好待我姑姑啊。” “一定一定!”袁冲红着脸紧忙点头。 而此时已经被顾氏盖上红盖头的君兰儿听到自己未来夫君那带着喜悦的笑声,盖头下的脸,更是滚烫的厉害。 袁冲进来给顾氏施了一礼,然后笑眯眯的望着那美好身段的新娘子。 之后,君兰儿就在袁冲的牵领下去了上房,先是在正屋跪拜祭祖,之后就对着坐在主位上的君老爷子和君老太太行礼。 老爷子笑呵呵的看着袁冲,道:“冲儿,我这闺女在家被宠坏了,以后就希望你多多担待。” “请爹放心吧,小婿定会好好对待兰儿的。” “还有,若是她做错了什么,也别拘着,尽管说,好歹也是我的闺女,她也不是个那么不懂事的,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小婿明白。” “兰儿,去了夫家要孝顺婆婆,和小姑子好好相处,更要好好侍奉夫婿。” “爹,兰儿明白,爹的话,兰儿会记住的。”君兰儿遮在盖头下的声音带着哽咽,她从来不知道,明明是这么高兴的日子,为何她会觉得满腹的酸楚。 她那日渐苍老的父亲,明明就那么疼她,虽然很严厉,可是自小到大,那时不时带着呵斥的教诲,如今想来,却是那么的温暖。 “哭啥,今儿可是你的好日子。” “没事的,以后我定会经常带你回来看看爹娘的。”袁冲凑到君兰儿耳畔轻声说道。 君兰儿感觉全身都发烫了,想到自己的娘是否也是坐在旁边,只能透过盖头看到模糊的影子。 “娘,请您放心吧,小婿定会好好对待兰儿的,绝对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 “嗯!”老太太心里憋屈,想大喊,却不得不做出一副开心的样子。 只因为刚才老爷子说过,若是她再闹腾,这次说啥都会休了她,想死都不会拦着。 听到刘氏就坐在那边,君兰儿噗通一声跪下了。 “娘,兰儿不孝,兰儿走后,希望娘一切安好,希望娘能原谅兰儿一直以来的任性,让娘难过,是兰儿的错,兰儿给娘磕头了。” 见自己妻子跪下,袁冲也是跪倒在地。 刘氏本不想理会,可是发觉君老爷子那阴冷的眼神,忙皮笑肉不笑的起身扶起俩人。 “这大喜的日子说啥呢,只要你们过的好,老婆子我也就放心了。” 之后,挥别了父母俩老,顾氏上前手持黑伞护送着新娘子走向花轿,待她坐上去,那悦耳的唢呐声瞬间响起。 林氏这时上前,两手个子端着一碗清水和白米上前,洒在轿子后面。 之后,轿子冲着青山镇的方向慢慢走动,而轿帘外面,一把扇子被扔出来,代表着女儿在家的一切脾气都会留在家里,而君正泰走上前,捡起扇子,假意的哭了几声,就走了回来。 之后,村里有牛车的坐上牛车,而君媱家里的两辆马车也坐满了人,老爷子老太太坐在君媱这辆马车,还有几个儿子也一起,另一辆则是一些女子,塞得满满的,冲着青山镇去了。 喜宴设在袁冲家里,是一座二进的小院,不是多宽敞,但是收拾的干净利落。 临近黄昏时分,花轿落下,袁冲上前经过一系列的仪式,终于是把新娘子迎下了轿,然后又是各种让君媱眼花缭乱的礼仪,这才随着一声送入洞房,结束了。 小院里,前前后后,屋里屋外,摆放了大约有二十桌,单单就是女方家就沾了五六桌,其他的都是平时和袁家交好的乡里乡亲,顿时,酒宴开席,整个袁家,热闹喧天。 君家上房,君媱正和君正民夫妇在一起说话,旁边,一个中年男子恭敬的站着,听着君媱说话。 “常管事,何事这么着急?铺子收拾好了?” 今早刚吃过早饭,周广就来说府城的常管事来了,君媱还纳闷,这前后不过四五天的时间,那铺子就好了?按照君媱的计算,最少也要半个月。 常涛皱着眉头道:“还没,老奴是有要是回禀东家。” “说说吧!” “是这样的!”常涛这才娓娓道来。 原来铺子装修必定少不了木材和青砖,可是不知为何,整个府城居然没有一家的铺子肯接下这个活计,这让常涛很是纳闷,经过多方的打听,才明白过来,这是那些没买到这间铺子的府城大户纷纷给城里所有的家具铺子和砖窑透了气,任何人不得暗地里给君媱卖货,否则会逼的他们无法经营下去。 君正民和杨氏听了,都齐齐皱起了眉头。 这还没开张呢,就被全城的大户打压,这要是真的开起来,那还如何做的。 “媱儿,这” “爹,不用担心,他们只是小事情,解决了就是。”宁月谨啊,我借用你名头一下没事吧? 京城谨亲王府,书房。 宁月谨正在看着下属送上来的折子,上面都是这段时间四个小老鼠的动向,果然随着元丰帝身体日渐的羸弱,他们都按捺不住了,纷纷开始将自己的军队分批调入京城。 好看的薄唇勾起一抹极淡的笑容。 “苗若!” “属下在!” “将那些小猫小狗都给我秘密清理了,一个不留!” “是!” 一个不留,要知道每一位王爷都可以拥兵五千,这四个王爷手里就最少两万啊。 不是宁月谨杀人不眨眼,而是举凡是王府拥兵,那都是极度忠心的,想策反的机率一成都不到,宁月谨也不想把时间花费到这上面。 虽然手里有密旨,宁月谨也不得不做好万全之策。 这是,冰晨从外面进来,将手里的一份折子送到宁月谨面前。 他打开淡淡扫了一眼,然后脸色就变得精彩起来,那抹灿烂到极致的笑容,让冰晨的心脏不受控制的剧烈跳起来。 主子发怒了。 “告诉俞念名和韦宏,若是不想做那个知府和城主,本王就让他们滚回原籍。”敢让手下的子民欺负到他宁月谨女人的头上,还真是胆子不小啊。 冰晨颤了颤,抱拳道:“属下领命。” 这天夜里,府衙和城主府同时接到了一枚因着四爪金龙的漆黑玉佩,上面那道威风凛凛的墨龙,让两家的当家,吓得是全身剧烈颤抖,他们如何也想不到,不过是并没有看在眼里的一个妇人,居然会得到那位王爷的眷顾,而且口谕还是如此的毫不留情。 次日,那些居然在背地里和君媱作对的江郾城大户,纷纷被请到了知府衙门,而不只是知府大人,更是连城主大人都在,那铁青的脸色,顿时让十几个府城大户的心提了起来。 “是你们在背后捣鬼,不让木器行和砖窑厂给君府供货的吧?”知府俞念名阴沉的问道。 十几个大户的大老爷都纷纷面面相觑,这不过就是商场上的事情,不知道为何会惹得两位大人都感兴趣。 只是没等他们说话,城主韦宏就冷哼一声,“君府夫人乃是本城主和愈大人的故交,你们居然还敢在背地里搞小动作,是真的不将本城主和知府大人放在眼里?” “两位大人冤枉啊,小人等根本就不知道君夫人是两位大人的故交,否则如何敢这么做。” “啪”一记震响在客厅响起,吓得十几个家主全身剧烈一颤。 “不知道?不知道就能如此欺辱了?在本府的管辖之下,你们居然敢如此放肆妄为,真真是一群不可饶恕的刁民。” 就因为这么一群酒囊饭袋,就要搞的他差点丢官归田,当真是可恨可恼。 想到昨晚那全身带着孤煞冰冷气息的男子,以及那块让所有在朝官员惊骇的玉佩,俞念名这心里就止不住的泛起一股寒颤。 下一刻,整个客厅顿时就跪了一地,满室的求饶哀嚎声。 心里都在腹诽,那个君夫人到底是何许人,居然让这两位江郾城的主宰都这样维护,他们是真的不知道啊,要是知道就是借给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背地里搞小动作啊。 “好了,别嚎了。”城主韦宏也是不耐的皱起眉,“念你们不知情,又是初犯,没人罚款五千两,送给君夫人压压惊吧,都回去,明天之前送不到,全给我送进府衙牢房。” 一听是罚款,还是五千两,银子并不是太多,他们也都苦着脸应下了。 很快,短短不到两个时辰,所有的家主都带着银票来了府衙,每人五千两,十几个人足足有七八万两,本来觉得不多,可是这一聚起来,顿时让诸位家主那肉都疼了,这威胁加利诱那些木材行和窑厂的当家就花了银子,现在啥事没办成,被训斥了不说,又赔了一大笔银子,这笔买卖,赔大咯。 两天后,君媱就出现在了江郾城城门前。 只是还没走近,就看到城门前聚集了不少人,车马都停放的很是整齐,看样子好像是要迎接什么大人物一般。 君媱探头看过去,问骑马再侧的常涛,“常管事,今儿城里有啥大事么?” 随着渐渐走近,常涛认出了城门前的人,也甚是不解,“老奴不知,应该是吧,那是江郾城的知府大人和城主大人。” 走到城门前,君媱本想就这样进去,却没想到被一个手脚麻利的小厮给拦住。 “不知车上的可是君夫人,我家大人有请。” 君媱掀开帘子,看着那个精明的小厮,指指自己,“我?” “正是!” 君媱不禁腹诽,找自己啥事?她还没找他们呢。 不过也无法,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在两个丫头的搀扶下,君媱下了马车,缓缓走上前,看着两个站在人群前面的男子,两人虽然都是穿着便服,却都很是气派。 “小妇人见过两位大人。”她盈盈福身。 两人上前抬手虚扶了一下君媱。 “君夫人免礼。” “不知两位大人唤小妇人前来有何事?”她浅笑。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最后还是由城主韦宏开口说话。 “是这样,君夫人的铺子诸事,实乃我们两人管教子民无方,还请君夫人莫要怪罪,这是昨天我和愈大人缴上来的罚金,还希望能让君夫人消消怒火。” 身后,两个丫头和常涛一下子就傻了眼。 这是干啥呀?天要下红雨了吧?不过就是下面的打闹,居然劳动两位江郾城最大的人物来和自家东家道歉,还送来了银钱。 秀菊在心里举起拳头,兴奋的大呼:东家,您太厉害了。 君媱则是缓缓笑着摇头:“两位大人,既然事情都解决了,那么小妇人是如何都不能收下这银子的。” “这是为何?”俞念名急了,“君夫人,这不是我和韦大人的银钱,乃是那些在背后搞鬼的人缴纳上来的。” “愈大人莫急!”君媱抬手制止,“都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虽然小妇人乃一介女流,可也从不贪占别人的便宜,这些银钱自然也不是送给两位大人的,就留着作为应急之用吧,以后若是出现了什么天灾,也自当是小妇人为全城的百姓和两位大人增添一点福分。” 瞧瞧这话说的,若是让薛离尘听到,必定狠狠吐上两大盆口水,还说不沾小便宜,她就总是占他薛离尘的便宜,各种占,还从头占到脚,从里占到外。 俞念名和韦宏听了,这颗心就放下了,而且君媱的话让他们特别的舒坦,虽然知道君媱背后那位大人动动手指就让他们没命,却身居高位多年,总有那么点自持,如今被君媱这么一说,他们对于君媱的好感,那自然是节节攀升。 “君夫人真是女中豪杰,如此本官和韦大人就代君夫人掌管这笔银钱,也代全城的百姓谢过君夫人的一番美意了。 ”好说!“君媱爽快一笑,”既然如此,君媱就在福运略备薄酒,还请两位大人赏光。“ ”如此甚好。“两人大笑。 ”两位大人,莫要忘记带上尊夫人。“君媱眨眨眼。 ”自然自然。“ 之后官民一家亲,簇拥着浩浩荡荡进了城。 一路上,君媱和两位大人关系很好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飞向了府城的四面八方。 而那些在背地里阻挠过君媱的大户家主都是惴惴不安,后来想到银子都交了,这应该是没多大事了吧? 江郾城的八大豪门的家主听到这个消息,不管是人家请没请,这顿饭他们是都要去吃的,虽然听说君媱的铺子和自己的并没有什么冲突,但是城里一下子多出这么一位身份不凡的女商人,他们是不能坐视不管的,不是去阻扰,而是去交好。 他们虽然银钱满仓,却始终是民,祖上也没有什么为官的大人物,能一下子得到两位大人的赏识和礼遇,足以见得那位君夫人的不凡。 可见,当君媱和两位大人物一起有说有笑来到福运酒楼的时候,涂采薇那张嫣红的唇,可是张的有多大了。 ”涂姐,准备一个房间,我要宴请两位大人和他们的夫人。“这也是交际手段。 ”是,东家。“涂采薇回身去厨房招呼去了。 ”君夫人居然还是福运酒楼的东家,这可真是失礼了。“两人拱手笑道。 ”两位大人过奖了,不过就是占着一点分红罢了,两位大人请。“ ”君夫人请!“ 三楼一间包间,君媱三人落座,之后喝着茶水等着两家的夫人,不过一刻钟的时间,随着两辆马车停在福运酒楼门前,两个衣着光鲜的夫人就在侍女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之后再涂采薇亲自带领下,来到了三楼。 等走进包间,就看到自家老爷正和一个面容秀美的女子有说有笑,见到她们进来,抬手招呼过去坐下。 ”老爷,这位娘子是“看她一桌素雅,发饰简单,居然值得自家老爷亲自接待?到底是何人? ”哦,这位是福运酒楼的东家,君夫人,这位是本官的夫人,姜氏。这位是韦大人的夫人。“ ”两位夫人有礼,小妇人君媱。“她起身淡淡笑道。 两位夫人也是起身还礼,之后坐了下来。 ”夫人酒楼一直都是江郾城的最出名的酒楼,没想到酒楼的东家居然是位女子,君夫人当真是让人佩服。“旁边韦宏的夫人身形娇小,看样子是位江南女子。 ”韦夫人过谦了,只是二东家罢了,不值一提。“她清雅道,然后转头对站在门边的涂采薇道:”涂姐,着人上菜吧。“ ”是!“ 看着君媱那一举一动丝毫不属于自己这些贵妇,姜氏好奇的问道:”君夫人,不知夫家是哪里人氏?“ ”京城!“ 果然!两位大人端着茶杯的手抖了抖,是吧,就是那位主子吧? 幸好被提醒的及时啊,这要是被告知的晚了,他们两家指不定要遭受何等惩罚呢。 ”哦,居然是京城人士,难怪君夫人如此有大家风范。“韦夫人李氏柔美一笑。 ”确实,让人一见就是极其的不同!“那股气势,对于两位贵妇来说,虽然笑容清雅,却有着一股很强烈的上位者之感。 君媱放下茶杯,”两位夫人也同样如此,想必曾经也是才女吧。“ 姜氏和李氏相视一眼,不禁掩唇轻笑,”什么才女啊,只是闺阁之中,父母的一些粗浅教导罢了。“ ”俞夫人温和如水,韦夫人柔美似暖风,怎能是粗浅而已,可别小瞧了我这一双眼力。“她俏皮的眨眨眼。 两位夫人表情一顿,下一刻就不禁掩唇笑的开怀。 ”君夫人着实会说话。“ 话虽如此,但是她们两人自认足以应承下君媱这句溢美之词的,也不认为她在夸大,不禁对君媱多了几分好感。 之后,随着十几道色香味俱全的菜品上桌,五人都开始慢慢的用餐。 其间,三个女子凑在一起有说有笑,而两位大人似乎成了陪衬,只得相视苦笑一声,也不开口干涉,自顾碰杯喝酒。 酒菜过中,外面涂采薇敲门进来。 ”两位大人,夫人,东家,外面八大家主说要求见。“ ”八大家主?“除了君媱,其他四人都皱起了眉。 ”他们来作甚?“俞念名道。 ”民妇不知,只说带了薄礼,想要结识我们东家。“ ”既然如此,媱儿还是去看看吧!“姜氏笑道。 ”是啊,安顿好了咱们再聊,反正媱儿的铺子也在这里,咱们也不着急。“李氏也劝道。 如此短的时间,几人就已经名字相称,全程围观的几家下人都不禁惊讶的久久无法回神。 ”如此,姜姐姐和李姐姐以及两位大人稍候片刻,君媱去去就来。“她站起身,对着几人福身,就出去了。 韦宏看着自家夫人,笑道:”这么快就姐妹相称了?“他家夫人真厉害。 李氏掩唇,嗔怪的睨了韦宏一眼,”那又如何,我们两人还商量着,是不是能互相认个干姐妹呢,是不是啊姜姐姐。“ ”嗯,这主意真不错,媱儿别看年纪比咱们小上一轮,那见识和谈吐,咱们二人自认不及她十之一二,真不知道,何种父母才能教导出如此出色的女子。“姜氏也是大家赞赏。 ”这件事急不得!“俞念名沉吟道,”君夫人的身份恐怕不简单,既然你们投缘,咱们自当在府城照应着,以后若是见过君夫人夫家,你们还能如此交好,再说不迟。“ 韦宏也是点点头,表示赞同。 两位夫人面面相觑,这个不简单,是如何的不简单?难不成还是皇亲国戚? 可是也不能啊,刚才谈话,君媱说她是农家女,如何能有他们夫君说的那么高的身份? ”老爷,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啊?“姜氏问道。 ”现在好不好说啊,不好说。“来人只说是君夫人,并没有说是宁夫人或者别的什么,而她的本名叫君媱,并没有冠夫姓,这个真的不好说。 看到自家夫人那讳莫高深的表情,两位夫人只得歇了这个话题。 三楼其中的一个包间,八位气势各异的家主已经坐在那里,带君媱进来,都纷纷隐晦的打量着君媱。 ”江郾城八大家主驾临,小妇人有失远迎,还请见谅。“君媱丝毫不在乎他们的打量,反正自己也同样的在探究着他们的神态,大方的回应各大家主的视线。 云孟礼站起身,对比他小上很多的君媱抱拳还礼。 ”君夫人客气了,听说君夫人要在江郾城开铺子,我们特意带上薄礼上门来道贺。“ 君媱敛眉轻笑,”这位想必就是八大豪门之首的云家家主吧?果然是耳闻不如一见,小妇人一介女流,如今能得八位家主的赏识,感谢你们的厚爱,如此小妇人就不客气了。“她爽快一笑,”夏月秋菊,收下吧。“ ”是,东家!“ 两个丫头上前,一一从八人的随侍手里接过礼品,然后回头交到周广和常涛手里,和他们说了一声,两人就提着礼盒出去了。 ”诸位请坐!“她抬手示意,然后也坐在一边,”本来就算几位不来,小妇人也自会登门拜访的。“ ”哦?不知君夫人有何事相商?“云孟礼笑道。 ”听闻诸位都是江郾城的水上霸主,在北边也是颇负盛名,正好小妇人经营的铺子,也需要诸位的照拂。“她带着浅笑,那副气势,丝毫不属于这群商界的霸主。 ”君夫人的意思是,想要做水上生意?“云孟礼笑,并不是瞧不起,而是询问。 ”自是不会!“她敛眉,察觉到在场几人松了口气,不禁在心里竖起了大拇指,”我经营的是日用铺子,从米粮油面,到海鲜杂货,最后到名酒蔬菜,每年秋冬,都会需要劳驾诸位的水上货船,帮忙运往临近府城。“ ”这样的话,走官道也是可以的,何苦还要动用货船,这价格也不便宜。“苏家主苏北昌沉吟道。 ”话虽如此,只是小妇人这蔬菜是冬季运输,若是时间过久则会枯萎,而水路会比走官道缩短近一半的路程,所以这笔买卖势必要和几位谈一谈。“ ”冬天?“几人微顿,”冬天如何会有新鲜蔬菜。“ 众人不解。 ”自然会有!“君媱想过了,十亩暖棚面积已经不少了,这样两座府城公用一处,应付一冬天是足够了,而且只要暖棚温度适宜,再加上那些好把式的菜农,出上两茬,也是可以的,若实在是不够的话,就再加盖几座,如果所有府城全部加盖,到时候终归是有点心有余而力不足。 不是人手不够,怕的是人心不稳。 另外就是鱼塘,江郾城虽然临近雁江,却因为水上作业并不发达,每年出产的淡水鱼少之又少,而海鱼则是因为路途遥远,送来也并不是很新鲜,所以她还是有很大的发展空间的。 ”当然并不只是蔬菜,还有各种鱼虾以及螃蟹,这些要保证新鲜,都需要借助诸位的力量,不知几位家主,要不要接下这桩稳赚不赔的买卖,当然运输的费用,小妇人是不会要求诸位打折扣的。“ 几位家主面面相觑,最后都冲着云孟礼点头。 云孟礼看向君媱,笑着点头道:”既然如此,君夫人这个大主顾,我们就接下了,别说是北边,就是南边,我们江郾城八大家族的招牌也是响当当的。“ ”如此,君媱就再次谢过几位家主了。“她起身盈盈一福身,”今儿君媱在别间设宴款待两位大人和夫人,改日再设宴,酬谢诸位家主,还请见谅,不过因为是合作,所以中午这顿饭,就当君媱宴请诸位了,还请莫要推辞。“ ”既然君夫人如此热情招待,我们自是不会不给面子的,君夫人请便。“几位家主抱拳大笑。 ”如此,失陪了。“站起身,走到门边,对夏月道:”夏月,让涂掌柜为几位家主上一桌好菜,免单。“ ”是,婢子这就去。“ 重新回到那一边,几人都在等着君媱,好在时间并不久,几人也都在等着她。 见她进来,俞念名道:”君夫人,不知他们找你何事?若是有为难的话,我们自是不会坐视不管的。“ ”嗯,就是这个道理。“韦宏也跟着点头。 ”两位大人多虑了,是来谈合作的事情,毕竟我和他们的生意并不冲突,所以应该是可以处的很友好。“ ”和他们合作?“姜氏道,”他们可都是生意场上的人精,你这丫头就不怕吃亏啊?“ ”可不是,能经营水上货船数百年而经久不衰,必然是有着他们的心计的,媱儿可要小心啊。“李氏也劝道。 ”无妨,两位姐姐,媱儿也不是个任人欺负的。“ 两位夫人一忖,确实是这么个理,随后也就笑着跳过去了。 酒饱饭足之后,两位大人就带着各自的夫人驾车回去了,只说君媱有时间,就去他们府上坐坐,别怕生分,君媱笑着点头答应后,目送着他们离开。 等都送走了,君媱才在无人的地方伸了一个懒腰,这一中午折腾的,都快散架了。 回到府里之后,常涛很是不解。 ”东家,这事“ 君媱早就想过了,必定是宁月谨做的手脚,否则怎么会让那两位大官如此客气。 ”常管事,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以后你就放手去安排,我这两天就要回去,还有,周广手里有一些菜种,上面都记好了种植方法和措施,你就交给一些有经验的菜农,让他们好好照看着,这里有五千两银子,若是有什么急事,你酌情安排,实在解决不了的,就去村里和我说。“临近八月十五,这鱼塘的鱼已经很肥了,而且螃蟹也个个大如盘,都要出塘了,并且那葡萄也要着人采摘了,酿酒的事情就要进入程序,这次回去就让人把烧好的酒坛子送去。 想到君兰儿三日回门她不在家,也没多大事,反正只要君兰儿安分过日子,嫁到袁家,绝对是她最好的归宿。 如此,君媱只不过在府城呆了两天,就带着两个丫头回去了,临走时也拜托了两位夫人,都表示会帮忙看着,她也就放心离开了。 第五日黄昏,君媱回到家,这天,已经是八月初九,君媱就合计着出鱼就在这两天。 不知道是薛离尘的鼻子太尖,还是整天在家里算计着时间,没两天,从黄土路的尽头,数辆马车,就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君媱家里。 ”小媱儿,我来取我的东西了。“一进门,薛离尘那张妖孽般的脸,就笑的合不拢嘴。 啦啦,大螃蟹,大肥鱼。 君媱挑眉,”你咋知道我今儿出鱼?“ 为了这事,君正民这几天可是没睡过一个好觉,想着他辛苦大半年养肥的鱼和螃蟹,这样就要没了,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为此杨氏不知道取消了他多少次。 ”哎呀,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听到这话,薛离尘笑的更欢了。 他可都说好了,碗口大的螃蟹送进宫里,每只十两,少了一个不给,内务府总管想和他压价,被薛离尘一口回绝。 全国独此一家,爱要不要。 于是,那些马车没有在君媱家门前停多久,就再次浩浩荡荡驶向了后山山脚。 此时山脚下已经围了不少村里的汉子,婆子和孩子也是很多,他们都是来看君媱家出鱼,毕竟当初可都是不少人在看笑话的,谁想到居然都养大了,并且个个肥美,在君兰儿回门的时候,就做了这么一道红烧鲤鱼,吃的所有人是赞不绝口。 等到了鱼塘,薛离尘再次让所有的女子红了脸,没办法,这就是美男的影响力。 只是他此刻全神贯注的注视着鱼塘,哪管周围的视线时如何的火辣。 看到女儿和薛离尘来了,再加上那七八两马车,君正民这脸色是真的很不好看,不过没法子,只能着手让人放水。 两米深的鱼塘,一米半的水深,放掉了一米多一点之后,顿时那鱼塘底部的鱼群,暴露了出来,个个撒着欢的跳着。 ”媱儿,这“看着那肥美的鱼群,君正民这心都在滴血,看着都这么喜人,真不舍得吃啊。 君媱喷笑了,”爹,别难过啊,等这批出塘了,咱们接着养,而且那鱼塘下面,还有好多的螃蟹卵呢,咱们就不用再弄螃蟹苗了。“ ”还养?“他垮着脸问。 ”嗯,还养。“好吧,此时君正民成了孩子。 得到这个答案,君正民也只得压着不舍,让人着手开始出鱼,知道今儿是君媱家出鱼的日子,早前得到消息的临近十几家酒楼,也都纷纷带着马车上了门。 鱼塘的水并没有全部废掉,不少都是装进了他们随行的大木桶里,重新换水的话,鱼儿活不了多久。 随着君正民一声令下,几十个村里的壮汉,拿着鱼网,纷纷开始捞鱼,旁边跟着账房,几条都记在了账本上,等着走前结账。 看着那一条条重达三四斤的大鲤鱼,所有人都看的眉开眼笑。 ”哎哟,这么大啊?“薛离尘看到那捞上来的螃蟹,这一个鱼网最多能装下三只。 不少人看到,也是目露惊色,可不是嘛,那螃蟹腿很长不说,但就是身子就足有大海碗那么大。 ”五两银子,你要多少?“君媱笑眯眯的道。 ”全要!“薛离尘大手一挥,反正君媱说,就算是没水,也能活好多天,他全要了。 ”这么贪?“君媱挑眉,”总共三千只,给你两千吧!“ 薛离尘怒,”两千?不行,两千五,谁让你养这么少。“ 看着他那激动的神色,君媱无奈叹气,”好吧,两千五,你过你要记住了,孕妇以及喂奶的夫人,绝对不能吃,绝对绝对。“君媱郑重的说道。 ”为啥?“ ”螃蟹性寒,若是孕妇吃了,会造成小产,而喂奶的妇人吃了,孩子可能会得病,薛离尘,我没有夸大其词,卖出去的时候,你可要给我仔细交代清楚了,否则我跟你没完。“ ”放心吧,我都记下了,那种缺德事,我才不干呢。“虽然他做的不少,无商不奸。 如此,忙活了一上午,供计出鱼六千八百条,鱼塘里还留下了二百条,君媱是想卖给村里的人呢,平时也留着自己吃,螃蟹两千五百条,全部装进了薛离尘带来的车上,塞得满满的。 最后薛离尘从怀里掏出一张一万两的银票,递给君媱。 ”够了哦,全部的。“ ”够个屁,我的鱼可是二两银子。“君媱暴怒,敢压价,给我卸车。 无奈,薛离尘只得在掏出一万两,拍在君媱手上。 ”给你,钱是你爹哦?“ ”不是你爹?不是的话,你那么抠门?“ 薛离尘憋屈,扁着嘴巴不再搭理君媱。 得到两万两,君媱把钱塞到君正民手里。 ”爹,你的。“ 君正民不明所以,摊开来一看,顿时就惊的合不上嘴。 ”这,这么多?“ ”很多是吧?老爷子,其实一张就够了。“薛离尘笑嘻嘻的道。 ”赶紧收好,别让人抢了。“君媱对君正民说道,然后对薛离尘翻了几个白眼。 君正民看着女儿,然后对薛离尘歉疚一笑,这才折叠好,放进怀里。 薛离尘也不是真心的想要,只是和君媱斗嘴让他觉得特别好玩,这两万两,对他绝对是九牛一毛。 因为大东家付了钱,那些酒楼的管事全部都高高兴兴的,赶着车往回返。 薛离尘这边也是,只是他却非要留下来吃一顿君媱做的鱼和螃蟹才肯走,反正他们是轻装上路,不怕这一顿饭的功夫就落下了。 君媱自然不会让薛离尘失望,中午亲自下厨,等中午上桌,一盘红烧鲤鱼,一盘清蒸螃蟹,在桌上显得那么气势压人。 ”这也太简单了吧?“薛离尘闷,就一个碗里放上这么一只螃蟹,有味道? ”不是还有调料么!“君媱翻了翻白眼,然后亲自动手,启开螃蟹的顶盖,一股鲜美的味道充斥在房间,之后君媱夹起一块肉,放进调好的底料沾了沾,然后放进嘴里,那股味道 君媱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总之两个字,好吃,三个字,特好吃。 其余几人依葫芦画瓢,按照君媱的做法,吃了一口,顿时一屋子大眼瞪小眼。 最后还是巧儿笑眯眯的点点头,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嗯,好吃,真好吃。“ 等晚上,哥哥回来,也让他赶紧尝尝。 薛离尘看看君媱,再看看螃蟹,突然觉得这五两银子花的着实不冤枉,还有点低了,自己这送进宫里,不是便宜了那一群人?要不要商量着加价啊? ”怎么样?“君媱问道。 ”真好吃。“杨氏点头,”我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东西,鲜的让人都恨不得吞了舌头。“ 薛离尘对着杨氏笑眯眯的点头,那妖孽的五官,让杨氏都不禁红了脸,君正民在一边冲着薛离尘不断的怒瞪,怒瞪。 ”夫人,您这话太对了,就是恨不得吞了舌头。“哎呀,这孕妇不能吃,真是太亏了,他家有两个嫂嫂怀着身孕呢,啧啧。 看到薛离尘那捧场的样子,一桌人不禁哈哈大笑。 等饭菜一吃完,薛离尘就马不停蹄的离开了。 干啥?回去使劲的加价呗。 还剩下五百只,他们是如何都吃不完的,君媱也上了下面的人,每人一只,喜得众人连忙道谢。 而君正民则是吃过午饭之后,装上了六只大螃蟹去了老君家。 看到他乐颠颠的样子,杨氏和君媱不禁偷笑个不停。 ”媱儿,你不怪他们了吧?“ ”本来就没怪啊,只是有些人让我不喜而已。“ ”哎呀,这螃蟹和鱼真心的不错,咱们是不是要多挖几个鱼塘啊?“她问道。 ”嗯,挖!“君媱笑着点头,”咱们村里就这一个就好了,别的去府城附近挖,每座府城,两个鱼塘,养上一万条鱼苗和几千只螃蟹,一年足够了。“ ”行,这个娘同意。“杨氏欣喜的点头。 看到杨氏这副开心的样子,君媱这心里也很是满足。 随着中秋佳节的临近,君媱一家的日子越来越开心红火,而京城里,却越来越压抑。 四座皇子王府,此时所有人都是闭门锁户,他们不明白,自己的禁军如何就被秘密解决了那么多,而且还神不知鬼不觉的被人毫无察觉的灭了口。 首先他们第一个想到的是宁月谨,但是又觉得如此隐秘应该不会泄露,最后把视线放到了宫里那位,想到这里,几个王爷不禁脊梁发寒。 帝王无情,他们生长在皇家的孩子是最明白不过的,而若是这件事真的是龙椅上的那位,那么他们所做的事情不就全部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这哪怕是亲生儿子有此举动,那是要轻则贬为庶民,重则杀头啊,谋朝篡位不只是代表着外人,亲生子亦然。 最后,四位兄弟似乎都达成了统一的共识,按兵不动。 宁月谨接到属下的消息,不禁讥讽轻笑,按兵不动就奈何不得他们了?也太小瞧他们的这位皇叔了吧。 于是,一系列的指令纷纷从谨亲王府发出,自六月中旬开始,到八月中旬,正正两个月,在京城这座看似繁华的都城,按地下却是波涛汹涌,无数人在夜深人静只是,被偷偷摘了脑袋。 若是以前,宁月谨可能还会任由他们蹦跶,等到成熟之时,他在享受那摘取鲜美果实的快感,只是听到君媱开始开设铺子,就知道她的发家大业,已经彻底走上了正轨,他也就不想再等了。 继贴身禁卫军被人秘密杀掉了不少之后,这些王爷在外面的秘密店铺也纷纷传来关门的消息,甚至还有不少倾向于各位皇子党的朝臣,也被或贬或杀,众王府更是人人自危,汲汲度日。 ”王爷,这可如何是好?“一位谋士苦哈哈的对宁子玉道。 宁子玉此时正在气头上,听到这句话,大手一挥,面前的书册笔墨全部被挥散在地,吓得满屋子的人都瞬间跪倒在地,垂着头就怕做了那只出头羊。 ”如何是好?本王要是知道,还要你们这些人有何用?啊?“ 若是宁月谨,他们还能暗中派人出手,可是皇帝,就算是有心想行刺,那也得有那实力。 自从今年春节宫宴结束之后,元丰帝日日早朝,从不缺席,而且精神也日渐转好,不知为何,这段时间,他居然渐渐衰败了,所以他们几个才暗中行动,”能“者居之,谁想到那个老不死的居然出了这么一步棋。 行刺成功了还好,若是不成功,就彻底没有翻盘的机会了,如此险中之大险,他目前还冒不得。 既然他能想到,那么其他的几位王爷必然也深知这一点。 但是不行刺,眼看着身边的人一点点减少,死的死,贬的贬,同样也不是办法,这到底该如何啊? 每座王府都养着谋士,就是为了王爷出谋划策,如今他们居然问自己如何是好,他要是知道,还养这群废物? ”王爷,不如我们先静观其变,再怎么说,王爷也是皇上的亲生儿子,都说虎毒不食子,不到万不得已,皇上是不会对王爷如何的。“以为青年文士说道。 ”那你要让本王等到孤立无援之时,不得不放弃那个位置才甘心?“这就是两难的境地。 ”这“文士不语,那也总比丢掉了性命之时,悔不当初的好。 以前他还觉得这位王爷深藏不露,如今才发觉,也不过如此,难怪皇帝不肯属意于皇位于王爷。 ”好啦好啦,别这个那个的,都给本王滚出去,本王要静一静。“他不耐烦的挥手。 众人松了一口气,纷纷告辞离去。 宁子玉很恼,本来他身为大皇子,那皇位也是囊中之物,就是不知道为何父皇始终不肯决定太子人选,如果早点定下,他还用如此铤而走险? 可是他不知道元丰帝的想法,若是早点定下来,那别的皇子势必会更加的疯狂,害死太子总比害死当今皇帝要容易的多。 每个人都是他的儿子,他都不舍得,毕竟这个皇位的吸引力真的是太大太大了。 谁不想坐上那主宰天下的位置。 也就宁月谨这个”大傻蛋“,和宁子晨那个”小傻蛋“不肯了。 房门轻轻推开,苏凝烟端着参汤走进来,轻轻放在他面前。 ”王爷,喝口汤吧。“ 抬头,看见柔美温和的妻子,宁子玉淡淡点头。 ”辛苦烟儿了,岳父大人那边如何?“ 一抹愁容染上苏凝烟的美眸。 ”爹说,不到万不得已,他都会站在王爷这边的。“ ”哼!“宁子玉冷哼,老狐狸。 ”王爷,爹也只是“为一大家子着想,毕竟苏府上下足有几百口人,若是一个不慎,百年基业就会毁在他的手里,这件事不得不慎重。 ”好了,本王很忙,你先出去吧!“宁子玉打断了苏凝烟的话,不耐烦的挥手让她离开。 堵在喉咙里的话,终究是没有说出口,苏凝烟静静的看了丈夫一眼,留下参汤离开了。 走出书房,没等走远,一声闷响伴随着瓷碗的碎裂声,终究是让她湿了眼眶。 ”王妃!“跟在她身边的贴身侍女,心疼的看着苏凝烟,不禁为她叫屈。 刚成亲时,王爷明明对自己小姐那么体贴,从什么时候两人开始这么疏离了,真是太过分了。 ”心儿,回吧。“她哽咽道。 ”是!“心儿扶着自家王妃离开了。 这都不怨别人,谁都不怨,是她自己,怪只怪她是如此的深爱着那个男人。 皇宫,也因为临近中秋佳节,处处透着喜庆。 御书房内,宁月谨和元丰帝正在下着棋。 ”最近京城暗流涌动,人心可否会动摇?“ ”无事!“ ”希望吧,这次朕一‘病’,没想到他们都坐不住了,真是一群‘孝顺’的儿子啊。“ ”活该!“ ”是朕活该,希望阿谨以后务必要引以为戒啊。“ ”多事!“ ”宁月谨,朕不发脾气你当朕好欺负是吧?还两个字两个字的来应付朕,当真是可恶。“ 元丰帝怒了,他怎么有种对牛弹琴的感觉。 宁月谨落下一子,瞬间元丰帝的黑子死了一大片,看的元丰帝那个心啊,是生疼生疼的。 ”你这个臭小子,别太过分!“他是皇帝,就不知道让着他? 站在一边随侍的兰庄看到许久没有这么开心的元丰帝,也不禁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皇上也只有和王爷在一起的时候才会这么开心吧,大概是王爷从来不会和皇上客气,有什么说什么,可是这样的人何其的少,就算是有人也想如此,那也得有那个胆量啊。 元丰帝正闹着,御书房外传来一太监的声音。 ”何事?“兰庄出去,看到的是御膳房的穆公公。 ”兰公公,这是内务府新到的大螃蟹,咱家特意着人做了,给皇上和王爷送来尝尝鲜,还是薛贵妃叮嘱的,是七公子送进宫的。“穆公公笑的欢快。 ”哎哟,这有啥好稀奇的,每年宫里中秋时分,不都有螃蟹么?“ ”这可不一样!“穆公公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在兰庄面前比了比。 ”真的啊?那可得拿进去给皇上尝尝,咱家也开开眼。“兰庄惊讶道。 ”嗯嗯!“穆公公欢快的点头,让小太监把螃蟹交给兰庄,就眉开眼笑的离开了。 兰庄进来,轻声对元丰帝道:”皇上,用点膳食吧,是七公子送进宫里来的,这螃蟹听说很大。“ ”等会等会,朕就要翻盘了!“元丰帝不理,挥着手捏着黑子,犹豫着下在哪里,等他双眸一亮落了子,才笑呵呵的道:”阿谨,朕看你如何折腾。“ 宁月谨轻笑,白子干脆利落的落下,顿时又是一片黑子消失。 ”你,你你“元丰帝颤抖着手指,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 ”好啦,兰公公,端过来看看。“ 既然是阿离送的,那必定是媱儿家里鱼塘出的,他是一定要尝尝的。 ”是!“兰庄端着碗盅上前,放到两人中间的矮桌上,然后打开盖子,顿时一股特别鲜美的味道充斥在三人鼻翼。 之后,兰庄拿出一枚针,小心的探了探,良久之后,才收回,然后想要着手伺候。 ”不用了,朕自己来!“元丰帝制止,看着那占据整个碗盅的螃蟹,笑的合不拢嘴,”阿谨,那七小子可是越来越能耐了,哪里找的这么大的螃蟹啊?“ ”奴才也吓了一跳,这么大奴才还是第一次见到呢。“兰庄笑的开怀。 这可是比以往进贡的最大的螃蟹都大了两三倍呢,看着就觉得好吃。 再看桌上,还附赠了一张食用方法,那字迹一看就是出自薛离尘之手。 宁月谨淡淡一笑,那笑容凝聚在眼底,经久不散。 ”兰庄,赏七小子两柄玉如意,白银万两!“元丰帝笑呵呵的道。 ”奴才领旨!“ 宁月谨笑的更欢了,想着薛离尘得到的好处,就那两柄玉如意,就价值不菲,不知道那个小女人该是如何的跳脚了。 ”阿谨,你心情很好?“元丰帝眯着眼看着宁月谨。 ”嗯!如此美味,如何能不好。“牵走话题。 ”是嘛!“元丰帝哼了一声,不再理会。 等看过了食用方法,以及上面那一大串对身体各种好处的辞藻,元丰帝不禁食指大动。 取出一只,放在面前的玉质碟子上,撬开螃蟹盖,顿时那股鲜美的味道更加的浓郁。 ”的确是值你的好心情。“ 玉箸夹起一块蟹肉,放进旁边的调料碗里沾了沾,然后 然后他就笑的更欢了。 ”不错不错,果然是珍馐!“他连连点头。 宁月谨笑,真喜欢说废话,也不看看是谁养出来的。 ”兰庄,传旨,以后这螃蟹就每年送进宫里来。“ ”奴才领旨!“兰庄笑呵呵的道,”不过皇上,这也说了,螃蟹性寒,不宜过多食用。“ ”嗯,那就三日一只!“极限了,再少绝对不行,就这样都不知道能不能忍得住。 ”是!“ 宁月谨很少在宫里用膳,哪怕是每年春节宫宴的时候,也只是喝点酒,今儿却将整只螃蟹全部吃光了,看的兰庄和元丰帝大呼奇哉怪也。 ”真的那么好吃?“元丰帝看着自己的弟弟。 ”你觉得呢?“他不答反问。 元丰帝沉思两下,没有回答,低头继续吃着。 这还用问?不好吃的东西,他堂堂一国皇帝,会吃吗?这不是废话么。 宁月谨干脆就懒得理会他了,端起热茶自顾饮着。 ------题外话------ 补昨天三千字。 没有特殊情况,阿妖是不会随意拖时间的,还请某些亲口下留情。 每天如此万更,很累,咱们都互相理解。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86,大丰收 这日中午,近二十两马车,缓缓驶进泉水村,而一些正在地里收粮食的村民见到,也已经见怪不怪了,这些马车不用问,自然是去往君媱家里的。 来人领队的叫佟秋堂,是江郾城瓷窑的窑主。 旁边自然也跟着常涛。 “东家,一千个酒罐,一个不少。”通常笑呵呵的道。 君媱看着那莹白色的瓶身,瓶颈处事天蓝条纹,而瓶身上还有两串紫色的葡萄,搭配上几片青翠欲滴的叶子,格外的讨喜。 瓶身底部二指向上,还印有“千神酿酒”的字样。 “佟窑主,当真是好手艺,小妇人在此谢过了。”她温笑着点点头,然后让夏月取了六十两银子,另外还包了两只大螃蟹,“佟窑主,小小谢礼不成敬意,请笑纳。” “哎哟,这如何使得啊?”佟秋堂连连摆手,多给了十两银子已经是很不错了,还送这螃蟹,看着竹编的小鱼篓里面那两只海碗大的螃蟹,他可是吃惊不小。 “佟窑主不必客气,以后说不定还会继续和你做买卖,常来常往。” “既然如此,那佟某就厚着脸皮收下了。” 等送走佟秋堂,君媱就去了作坊,对那些婆子说,明儿他们家要摘葡萄,若是家里有谁要来的话,尽管转告一下,全部都会按照斤两算钱的。 这些婆子,家里都有上有老下有小中间有壮劳力,别的没有就是人多,一听君媱这么说,顿时都纷纷表示明儿早上保证带不少人来。 在君媱看来,这采摘葡萄的人是越多越好,毕竟五十亩,而且那葡萄是长得密密麻麻,所以若是人手不足,势必要需要很多天。 泉水村二千多口人,这若是以前的话,说不定还真的没有人回来帮着君媱,但是如今君媱早已经不同了,他们家的日子,在现在的泉水村众人来说,谁家不羡慕啊,这采摘葡萄,中间空闲的时候还能吃上几颗,而且还有铜钱拿,所以第二天,看到门口那密密麻麻的人,君媱有点惊讶。 看着势头,少说也有白人啊。 “媱儿,大奶奶也来帮你了。”顾氏挎着篮子,笑的慈爱。 “多谢大奶奶了!”她柔和一笑,然后看着面前的这一大群人道:“今儿感谢众乡亲帮着我家摘葡萄,咱们就五斤一个铜板,毕竟葡萄的分量不轻,也许你摘下一串就有两三斤,不管如何,首要的就是注重质量,摘熟透的,青涩的就留下。” “行,放心吧!” 众人都纷纷点头表示知道。 之后,这群人就被君正民带着,浩浩荡荡的走向小吴山背面,哪里一大片的野葡萄,爬满了半座山,放眼望去,其间的葡萄在阳光下闪着喜人的光泽。 葡萄的采摘其实很容易,而且也并不是多累,如今中秋佳节,气候也已经渐渐变得凉爽,所以即使是中午,也有不少人不肯回去。 周广和君正民别的不干了,现在就是专门在山对面的河边铺着一大片稻草,谁的筐子满了,就送过来过秤,夏月和秋菊,一个记账一个报数,四人分工合作,很是默契。 等到傍晚的时候,这一大片的葡萄已经采摘了一般,没办法,毕竟是野葡萄,都是随着它们在地里乱爬,还要小心的扒拉着寻找,更是落脚都要谨慎,防止一脚踩烂了没看见的,那可就是浪费了。 另外,君媱还单独分出了二十个婆子,专门对野葡萄进行清洗,然后放到另外一边干净的稻草上晾干,经过晚上凉风的吹拂,不过两三个时辰,葡萄就已经晾干。 月凉如水,君媱看着河边这一只只酒罐,上前对身边的君正民夫妇和丫头婆子道:“每个罐子装十斤,都把手清洗干净了之后,捏着葡萄在酒罐上捏碎,之后扔进去就好。”说着,她抬头看着君正民和周广道:“爹和周叔,你们就过秤吧,十斤一堆,娘和春兰几人就负责捏碎装进酒罐吧,终于梁叔和乔叔,这酒罐封口的事,就交给你们了,那酒泥一定要封紧了,否则咱们这一晚上的忙碌,就白费了。” 听到君媱一一分工好,众人都是热情高涨的点头,这可是葡萄酒啊,这么好看的酒罐,那霸气的“千神酿酒”刻印,还有君媱口中那葡萄酒醇厚的美味,都让众人想到就唾液不断。 接下来,众人狠狠的在河边洗了洗手,然后就回来各忙各的。 几个捏葡萄的人,感受着那酸甜的味道弥漫在鼻端,偶尔忍不住摘一颗偷吃一个,顿时脸上都放着光,这葡萄酸甜爽口,真好吃。 看到那七个女人的小动作,君媱不禁笑着摇头,“可别吃太多了,免得不够称。” 杨氏听了,忍不住哈哈笑出声,然后对身边的几个丫头婆子道:“咋办,被你们东家逮到了。” “夫人,咱们就听东家的,每一罐少吃点。” “东家真好!”秋菊和冬梅谄媚的傻笑,惹得半夜的小河边,笑声不断。 君媱等她们把葡萄捏进酒罐之后,就拿着一杆小秤砣,称量着旁边的白糖,然后按照一定的比例倒进酒罐,之后梁叔和乔叔就搬到一边,加上塞子之后就用酒泥仔细的封起来。 如此,众人一直忙碌到太阳升起,远处相继有采摘葡萄的人过来,这才开始了又一轮的忙活。 看着那被密封起来的四五百个酒罐,君媱不禁擦拭着额头的汗水,唇畔的笑容越拉越大。 杨氏等人也是累的差点直不起腰来,不过看着那在阳光下闪着耀眼光芒的酒罐,心里也是美滋滋的。 “媱儿,啥时候能好啊?”杨氏按着腰走上前问道。 “一个月就好了,到时候咱们又会有一笔很大的收入,然后,咱们就可以盖上一座天下第一的庄子,然后在全国各处挖鱼塘,盖暖棚,娘,你开心吗?” “开心,咋能不开心呢?”杨氏乐滋滋的点头。 “东家,要是这酒酿好了,婢子们也能尝尝?”冬梅白皙的小脸,比最开始来的时候完全变了模样,那一颦一笑,都越来越秀美。 “可以,等给你们几个丫头一罐,可不要喝醉咯?”别看着没有添加酒精,可是经过发酵,这后劲可是很大的。 “谢谢东家!” 之后,又经过两天的时间,所有的葡萄已经全部装了罐,之后就运回了家里,放置在了阴凉处,就等着一个月之后,开封,就能喝到醇厚甘爽的葡萄酒了。 这一次忙完之后,距离中秋节,不过还有两天的时间,八月十四日,君媱在儿子上学前,给他装了六只螃蟹,两条鲤鱼,还有六斤腊肠,算是带给宋清尘的节礼,也让儿子带了话,等葡萄酒酿好,自会送给他两坛品一品。 等无忧把这句话带给宋清尘,他别提多高兴了,葡萄酒,那可是贡品,堪比黄金都要稀少,也就是几年前一个外邦的人落海之后,身上挂了几坛,他并没有尝过,但是同僚中有人和他说,只是味道都足以给人余香绕梁三日之感。 而更让君媱没想到的是,当天晚上,宋清尘居然跟着无忧回来了。 “宋先生”君媱愣,这是要干啥? 宋清尘抚着一缕小胡子,亮了亮手里的螃蟹,“宋某不会做,想来还是让君娘子代劳,可否方便?” “方便,这有什么不方便的,您先坐着,我这就去厨房做。”这个宋先生可不就是个高级食客么。 在做饭的空档,宋清尘和君正民夫妇笑着聊了会天,说到无忧在他那里的表现,大加夸赞,听得两人都乐的合不拢嘴,旁边无忧却不好意思的红了脸,这可是很少见的。 无忧虽然年纪小,但是却很是成熟,虽然偶尔也会有孩子气的表情和动作,脸红什么的却很少有人见到。 君媱去厨房做了一份清蒸螃蟹就出来了,至于鱼,柯婶子已经在无忧到家的这个点,已经做好了。 随着饭菜的上桌,看着那一桌很是兼具色香味的菜色,宋清尘那本来就不是很大的眼睛,更是几乎都看不见了。 等吃过晚饭之后,宋清尘还久久无法回味,这螃蟹不只是个头让人惊讶,那鲜美的程度更是让人赞不绝口,然后又想到无忧说道的葡萄酒,更是兴味盎然。 “君娘子,那葡萄酒,一个月就好了?” 君媱不禁掩唇轻笑,“是啊,发酵期只需一个月,一月之后,就可以开封饮用了,到时候宋先生必定是第一个,君媱还想听听宋先生的意见呢。” 宋清尘忙摆手,“这个宋某恐怕是无能为力了,毕竟也没有尝过那葡萄酒到底是何种味道。” “如此,就请宋先生多多期待吧。” “对对,是要期待的,单是这名字,就让人不能不期待。” 说到这里,君媱想到了明儿的事情,遂问道:“宋先生,明天是中秋佳节,宋先生是要休沐?不如就留在我家,一起过节吧!” 宋清尘看看君媱,然后又扭头看着君正民,笑问道:“君兄,可以吗?” 杨氏对这个外孙子的先生很是崇敬,毕竟是读书人,总给人一种世外仙人一般的缥缈之感。 “如何不可以,我们自然是欢迎之至,宋先生务必留下来。” 瞧瞧,现在的君媱老娘,都能说几句成语了,秦妈妈好样的。 “对呀,先生可是无忧的老师,无忧给先生添了那么多的麻烦,如今先生能留下来,我们全家如何能不欢迎。” 宋清尘哈哈大小,爽快道:“既然如此,君兄,宋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正好,也很久没有尝过君娘子的手艺了,想念的紧。” 次日清晨,天刚亮,全家已经都起来了,今儿因为有宋清尘在,巧儿也懂事的没有睡懒觉,其实进入秋天开始,巧儿就渐渐的不用两个丫头每天纠结的喊她起床了。 清晨,依旧是一大盘茶叶蛋,当然还有那留着浓郁黄油的咸鸭蛋,每人一碗荷叶粥,外加六样清新爽口的小凉菜。 “老师,咸鸭蛋,还有茶叶蛋,都是我娘子的,您多吃点。”无忧乖巧的拿了两枚蛋递给宋清尘。 宋清尘笑眯眯的接过来,宠爱的摸着无忧的发,“好,老师就尝尝。” 先是茶叶蛋,稍微带着一点咸味,然后就是一股茶叶的清香,还有一种别的很是让人上瘾的味道,等一个吃下去,居然特别的不错,而那个咸鸭蛋,说实话,挺咸的,但是当那呈油状的浓郁黄色窜出来,一股咸香糯软味道在口腔瞬间散开,让宋清尘不禁放慢了咀嚼的速度,闭着眼睛慢慢回味着。 等两颗蛋都吃完,那碗里的荷叶粥也见了底。 “老师,如何?”无忧笑问道。 “不过,果然是心灵手巧,你这小子没有夸大其词。”宋清尘满足的点点头。 无忧这才咧开了小嘴,“是吧,无忧怎么会骗老师呢。” “你这个臭小子,就这张嘴。”宋清尘笑呵呵的笑道。 酒饱饭足之后,宋清尘就让君媱领着他去了后院的地窖,里面那宽敞的空间,此时显得有点拥挤,一只只酒罐摆放的整整齐齐,虽拥挤却并不显的杂乱。 宋清尘蹲下身,看着那一只只如同妙龄少女般的酒罐,上面两串葡萄很是诱人,而且白蓝搭配,显得干净纯粹,并且上面的刻印,让他很是好奇。 “千神酿酒!”他抬头问君媱,“你想的名字?” “嗯!” “有何意?”他微微眯起眼睛,眼神里透着激赏。 君媱敛眉轻笑,“自然是先生心里想的意思。” 她从来就不是喜欢屈居于人下的,而千神,正是她君媱上辈子最好的写照,但也可悲,终究还是毁在了人的手里。 “君娘子好气魄。” “先生自然也是个明白人。” 随后两人相视一眼,都露出了然于胸的浅笑。 随着鱼塘出鱼,葡萄入罐,紧接着就是蘑菇和木耳要上市了,君媱虽然忙的几乎抹不开脚,但是随着银子哗哗的进入腰包,再累也值得。 只是,八月十八日这一天,泉水村发生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上午,君媱正准备收拾东西,往后山去看看木耳,刚走出门口,就看到远处,两位骑着快马的衙役策马奔来,到了君媱家门前,勒马跳了下来。 “这位可是君夫人?”其中一人抱拳恭敬的问道。 “正是,不知两位差大哥有何事?”她不解,无缘无故的,官府的人找上自己家门做什么? 听到她就是君媱,那其中一人就笑道:“如此,小的就给君夫人道喜了,还请君夫人准备一下,京城传旨的公公随后就到。” “传旨?”君媱大惊,这传的什么旨意啊? 两人看到君媱那大惊的表情,不禁相视一笑。 “上头说是君夫人养殖的螃蟹,深受当今皇上喜爱,所以让当朝太监总管兰公公亲自来传旨,以后君夫人的螃蟹,将会作为贡品,被进贡到皇宫里,这岂不是天大的好事。” “啥?真的啊?”君正民走出来,就听到后面这段话,顿时吓得腿都软了。 自家的螃蟹被进贡皇宫,那可不是天大的好事么,这可是光宗耀祖的大好事啊。 “哦,两位差大哥是这么说的。”君媱点头,“爹,咱们赶紧准备一下吧。” 君媱眼前只觉得有无数的金元宝在不断的飞来飞去,都大喊大叫的要冲进她的腰包,忙招呼君正民进屋搬供桌,燃香更衣。 君正民本来已经是完全傻了,圣旨啊,他这辈子听到这两个字的机会都没有过几回,还都是从老爷子嘴里,如今居然有圣旨要颁到他家,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不知道老君家的列祖列宗听到之后,会不会从地里爬出来。 而君正民都如此震惊,更何况是君媱了,君家所有的下人却是高兴的有点晕头转向了。 他们东家真是太厉害了,圣旨啊,那是不是就代表着,连皇帝都知道了他们东家的名字啦? 等左右物事都准备齐全,那气势如虹的鼓乐声由远及近传来,再看从村口到君媱家几米远,此时全村的人都差不多聚齐了。 本来,村子就这么大,现在还是农忙的时候,村口人来人往的,也存不住事,这一人知道,就等于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了。 而君媱看到站在人群前,满脸激动颤抖的模样,偶尔还会偷偷抬起衣袖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心里不禁微微泛酸。 撩起衣袍,走上前,对老爷子柔声道:“老爷子,进屋吧,今儿可是我们老君家的好日子。” 君平桥听到君媱的话,瞬间就愣了,他眼神颤抖的看着面前的君媱,老泪顿时没有了任何的遮挡,疯狂的涌了出来。 君媱掏出帕子,给老爷子擦擦眼泪,然后扶着他走向自家门口,身后众人那羡慕嫉妒的眼神,无数道汇聚在一起,挡也挡不住。 “人家大人都来了,老爷子您可不能哭着跪接圣旨圣旨吧?”她轻笑道。 “嗯,是,媱儿说的是” 受到朝廷的圣旨,这可是君平桥想破了胆也不敢想的,他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光耀门楣,只是任凭他努力到白发苍苍,依旧是一场空,谁想到今天,居然是被他赶出去的孙女做到了,这是要让他错到什么程度啊。 看到老泪纵横的老爷子,君正民和杨氏这心里也是酸酸的,眼眶都泛了红,只是碍着人家传旨的公公已经就在一两里地远了,只得赶紧压回去。 当那栋简单清雅的小院出现在众人面前,那前门大路,后面绿意葱葱的景致,让做了数十年奴才的兰庄不禁有点感慨,似乎是想到了那记忆中久违的故乡,却因为一场洪水,全部化作一片汪洋。 “圣旨到” 一道尖锐的声音,在村口盘旋而起,让村里的人都不禁觉得新鲜,这声音还真是尖细啊,不过却没有人敢说一句话。 “君家君媱接旨!”兰庄走进来,一手持拂尘,一手持圣旨,尖声道。 然后,君家众人纷纷跪倒在地,君媱和君平桥和君正民跪在前面,只因为这道圣旨是颁给她的。 “民妇君媱接旨!” “吾皇万岁万万岁!” 兰庄垂眸看了一眼那跪在面前的君媱,湖绿色一群,简单的流云髻,发饰简单清雅,眉眼更是给人一种温暖却很有气势的感觉,让兰庄不禁高看了她一眼,而且还因为那螃蟹的确是让皇上特别的喜欢,就连王爷也是三天两头的进宫去吃上一只,所以对于君媱,未见面兰庄就多了几分喜爱。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君家贤良女子君媱蕙质兰心,谦良温恭”接下来就是一大段超长篇幅的文言文。 兰庄说的极是流利,中间甚至都不带停顿的,而君媱的却跪得膝盖都有点疼,这是青石路面啊皇帝大老爷! “钦此!” 随着兰公公最后两个结束语落下,君家众人再次磕头谢恩。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谢主隆恩。” 兰庄上前虚虚扶了君媱一把,笑道:“君娘子请起,咱家在此恭喜君娘子了。” “君媱多谢公公了,皇上可是喜欢?”她轻笑着问道。 “自是欣喜的,而且宫里的各位小主和娘娘也很是喜欢,就连王爷也是喜欢的紧。”兰庄眯着眼笑的开怀。 “王爷?”她挑眉,整个天启国可是有五位王爷啊。 “是咱们的谨亲王,咱家临行之时,王爷还特意嘱咐咱家,特意在皇上的赏赐中,给君娘子添了一份厚礼!”兰庄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 君媱接过来,捏了捏,挺厚的,难道是信?应该不可能,他绝对不是个多话的人。 那就只能是 心里一道想法浮现,忍不住笑的更是开心。 “君夫人,恭喜啊,当真是咱们府城的女中豪杰。”随着一道笑声传来,君媱不同看也知道那人,不是俞念名还能是谁。 “愈大人,同喜!”她脱不了就是江郾城的人,他这脸上也有光不是。 俞念名惹不住哈哈大笑,对旁边的兰公公道:“兰公公,下官说得没错吧,君夫人是个爽快的。” 兰庄自是笑的开怀。 之后君媱就让下人扯了香案,然后请两人进去,当然其他随行的大人也都是安排的妥妥的。 上房正堂,两位大人坐在主位,其他人都坐在下首,君媱今儿是主角,自然是非做不可。 之后,众人说了一会话,这眼看着就是中午了,君媱看看时间不早了,就笑说着要留下诸位大人用午饭,尝一尝她家的螃蟹河鱼。 所有人都没有拒绝,纷纷点头应了。 中午,君媱家的饭桌上,格外的丰盛。 螃蟹做了两种,一种清蒸,一种香辣蟹,还有鱼并不是红烧或者清蒸,而是准备的火锅。 这个火锅还是君媱去镇上找铁匠专门打制的,烧炭的,各种新鲜的蔬菜,蘑菇,木耳,白菜,菠菜,土豆等纷纷清洗干净,写好装盘端了上来,鱼也在柯婶的巧手下,被片的厚薄均匀,大小适中。 他们都不懂得如何吃,还是在君媱的解说下,等鱼烫熟了之后,从铜锅里捞出来放在君媱准备好的蒜蓉调料里沾了沾,然后放在嘴里,一股微酸且辣但鲜美无比的味道,瞬间屡获了在桌所有人的味蕾,这里面也有祖籍是南方的,但是因为在北方呆久了,口味也都重,所以吃起来很是酣畅,越辣越觉得刹不住嘴。 等鱼吃光,各种蔬菜下锅,依旧好吃的让人恨不得吞了舌头。 尤其是那只大螃蟹,兰庄更是不禁明白,为何皇上会如此的喜欢,也暗叹皇上的忍耐力和克制力,三天一只,要是他,恨不得一天三只。 酒饱饭足之后,兰庄都有种想要打嗝的冲动,不过却只能硬生生的忍下。 “君娘子,果然有一手让人惊叹的好厨艺。” “兰公公过奖了,不过是庄户人家的小打小闹罢了,如何能比的宫里的御膳大厨。” “哈哈,君娘子过谦了,不知君娘子说的这个火锅,是如何做的?咱家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如此奇特的物件!” “是民妇闲来无事自己琢磨的,现在天气微凉,等到冬天的时候,吃火锅那样才酣畅!” “对,确实如此,不知君娘子可否会做这营生?”兰庄笑的如同一只老狐狸。 君媱见他那表情,不准失笑,“既然兰公公来了,自然不会让兰公公空手而回的,民妇会将草图让兰公公带回去,想必京城的任何一家铁匠铺子都可以打制出来的,具体的调料,民妇也会准备齐整,不知兰公公可满意?” 兰公公不仅再次暗赞,果然是个蕙质兰心的女子。 “如此,咱家就多谢君娘子了。” 因为还要急着赶回去,兰庄也不做停留,等君媱把所有的东西准备齐整,就离开了。 而俞念名听到君媱的这个火锅在冬天就会在福运酒楼开始上桌,也是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等君媱走了,君老爷子和君正民夫妇这才上前,问她到底如何。 君媱对他们的紧张,心里很是感动。 “老爷子,爹娘,我没事,再说,人家那么大的官,哪里会为难我一个宁家女啊。” 君正民松了口气,然后指指那供在供桌上的明黄色圣旨,示意她该如何搁置。 君媱看着老爷子那黯淡的眼神,轻声说道:“老爷子,就把圣旨放在祠堂吧!” “不用了!”老爷子叹息的摆摆手,“这是媱儿的荣耀,放在这里正好。” “还是放在祠堂吧!”君媱坚持,这放在自家屋子,供桌就在上房的正堂,每天进来出去的都能看到,难不成见一次跪一次啊? “这”老爷子犹豫,他也很想,想让君家列祖列宗看看,他们老君家也是受过皇恩的人家了。 “爹,就按照媱儿说的做吧。”杨氏劝慰道,别人不知道,她对这个女儿可是了解的,看到她那带着些微气呼呼的眼神,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见三人都是笑着冲着自己点头,君平桥这心里格外的不是滋味。 “老三,老三媳妇,这些年,是爹对你们不起,尤其是媱儿,爷更是对你愧疚最深,我这心里” “老爷子,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再说这圣旨本就应该刚在祖宗祠堂啊,您就别提以前的旧事了。” 君媱怕他又掉泪,刚忙劝慰道。 “哎,好,好好!” 终于,圣旨还是在晚饭时分被请回了君家祖宗祠堂,而这天晚上,里正家,七叔公家,还有族长和长老,全部都来到了老君家,对着圣旨行了很是隆重的跪拜大礼,然后才在深夜时分散了。 君媱回到家,只感觉全身都要散架了,这也太能折腾人了,话说这还是来到古代自己第一次下跪,就是只对着这么一道明晃晃的圣旨,只是没办法,形势比人强啊。 自这天开始,泉水村君媱的名声,顿时就响彻了整座府城,更不用说那比现代网络都快的婆子的两片薄唇了,吧嗒吧嗒,十里八乡,全部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甚至都能连那天君媱家吃的啥,吃了几口都说的绘声绘色。 宁月谨给君媱的有一封简短的信,信上说的是时下的局势,表示都在他和那位的控制之中,而且她自是可以放心的大展身手,身后的事情,他会全部处理妥当,君媱自然不会拒绝,她有不是傻子。 然后,里面除了一页纸之外,余下的全部都是银票,足足一千万两。 君媱抬头望天! 尼玛,一千万两啊,宁月谨,你这是要拉仇恨的节奏么? 是在和她显摆,他宁大王爷是多大的一个金龟啊,她君媱不抓紧都对不起自己? 不过,宁月谨你赢了,她的确很喜欢,喜欢死了。 既然有了这么多的钱,她也就不顾忌了,江郾城郊在加盖三十座琉璃暖棚,然后在南都城郊盖上五十座,这样南北整个天启国,想必也差不多了。 毕竟只是一个冬天的时间罢了。 而且,平时也不会浪费,温度控制的好,作物都会比露天的植被早熟一两个月呢。 时间一晃,进入了九月,秋意盛浓,不只是江郾城,就连南都城那边也送来了好消息,三千亩良田全部高产,只因为今年南边雨水很足,所以那边的庄子都堆满了粮食,而且腊肠作坊也是特别的红火,短短半年的时间,收入就达到了四十万两。 古代的每个节日,似乎都是很慎重,九九重阳节尤其是如此。 而今年重阳节前来君媱家的掌柜的或者是管事,都是笑意甚浓,那脸上的喜悦,压都压不住。 泉水村作坊赚了不到四十万两,毕竟人口没有南边多,但是今年冬天的蔬菜,势必要压过南边一头。 而方程度也是在离开了一个多月之后,兴高采烈的来了,那始终放不下的唇角,就让君媱明白了,这次必定又是赚的盆满钵满。 果然,正正六百万两的数目,不禁让君媱感叹,这不论是古代还是现代,女人的钱,始终是最好赚的。 因为这次大丰收,君媱心情一好,给每个管事赏了一白两银子,让他们也回去好好过个节,另外螃蟹和鱼以及新鲜的蘑菇木耳,给每人装了不少,走的时候,那笑容,险些晃花了君媱的眼。 上一辈子她是女强人,一是因为喜欢那种奋斗的过程,二个也是被现实给逼的,不得不奋起。 而再世为人,她却能在忙碌的同时,努力流出时间和儿女相处,曾经没有依靠,她只能独自奋斗,而奋斗的过程有激动,有自豪,更有独孤和寂寞,如今宁月谨的胸口,似乎给了她一个可以停靠的理由,他虽然说的不多,却做的让她既不觉得软弱,也不疲惫。 不管是多强的人,她始终还是一个女人,但凡是能有人依靠,如何会这么拼命。 她也想做个小鸟依人的女子,可是曾经,没人给过她机会。 今年的重阳节,君正民和杨氏商量着去老宅过,杨氏问过君媱的意思,得知她同意,这才放了心。 君老太太这些日子一直很安静,不知道是老爷子的话管用了,还是别的什么,总之整天就是窝在屋子里,缝缝补补,一日三餐都会去厨房和林氏忙活,就是那脸色,就说不上多好看。 这天晚上,一家人都来到了老宅,老爷子看到君正民夫妻两人,笑着招呼他们坐,两个小家伙也让老爷子喊到了炕上坐着。 君媱把手里的酒罐刚到旁边的桌上,笑道:“老爷子,这是家里自己酿的葡萄酒,今儿重阳节,俺们都尝尝,娘和二伯娘她们都能喝两盅呢。” “葡萄酒?”老爷子眼神亮了,这是他只在书里见到过,还从来没有喝过,直说味道甘爽醇厚,绵软悠长,到底有多甘爽,多醇厚,看书也品不出味道来啊。 “这是你酿制的?”老爷子看着那很是怪异却好看的酒坛,惊讶的问道。 “嗯,味道如何我们还没有尝过呢。”明天无忧去书肆的时候,正好可以给宋清尘带去两坛,让他品品问道,若是好的话,对不起咯天启的土豪们,她定的价钱会很高。 老爷子捧着酒坛左看右看,爱不释手,忙不迭的点头,“行,今儿咱们大家就一起尝尝。” 之后,君媱就和杨氏去了厨房,而厨房里林氏正在做饭,刘氏也在一边切菜。 “娘,二嫂,我来搭把手。”杨氏捋起衣袖,上前接过刘氏手里的刀。 诡异的是,刘氏并没有恶言恶语,反而冷着脸,任由着杨氏去切菜,她则是坐在灶口前,添着柴火。 刘氏心里很不是滋味,以前明明她才是这个家里最大的,可是如今不到一年的时间,那个君媱居然成了连皇上都知道的人物。 皇上那是谁啊?一句话可能尸横遍野的最大的官,整个天启国都是最最大的,而且让她更憋屈的是,老爷子还警告她,君媱现在身份不一样,若是她再敢咋咋呼呼,乱蹦乱跳,君媱一句话就能让她连喊冤的机会都没有。 她心里就算再不甘心,可是当看到那明黄色的圣旨时,还是止不住吓得全身发抖,那种由内到外的冰冷,如同被打入地狱一般的感觉,她还从来没有体会过,那个时候却是那么的明显。 “娘,二嫂,今儿家里带来了葡萄酒,咱们晚上喝两盅吧!” “酒?”林氏大小,“俺可不会喝酒。” “没事的,二伯娘,甜甜的,软绵绵的,比糖水都好喝,等你尝了就知道了,只是会有后劲,晚上保管你睡个好觉。”君媱笑嘻嘻说道。 搅拌锅里青菜的铲子停下,林氏惊讶的看着君媱,见她那笑眯眯的娴静模样,林氏赶忙收回视线。 “你这丫头,可是第一次叫我二伯娘!”她笑的嘴角都提了起来,眉梢也荡漾着笑意。 “嗯,以前是媱儿不懂事,二伯娘可不要和媱儿一般见识啊。”君媱柔柔一笑。 “谁会和你一般见识啊,我都这么大岁数了,犯得着和你这个丫头一般见识么,去去去,帮你娘摘菜去。”林氏背对着她挥手。 “哎!” 刘氏心里那个恼啊,这个小蹄子,从进来就没喊过她一声,却和林氏这么亲密,她就算是对她再不好,也是个奶奶不是,还是嫡亲的奶奶,她真真的是个不孝顺的。 平素可能觉得没什么,但是这只要有比较,才能看出差距。 就比如此刻,厨房里四个人,其他三人亲亲密密的,之有她好似被人遗忘似的,这种感觉别提多难受了。 可是,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再说她心里本来就讨厌君媱,若不是她,女儿何苦和自己离心,三儿子也不会求着分家,宁肯什么都不要也要分,还不是有这个死丫头在背后瞎捣鼓,她老婆子眼不花心不瞎,别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没人说话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 如今君兰儿过得好,听说婆婆待她很好,小姑子也懂事可爱,夫君尤其是体贴,小夫妻俩镇日守着那件杂货铺子,一起送往迎来,小日子过的别提有多幸福了。 想到女儿如今过上了好日子,都不肯给她这个亲娘撑腰,她就觉得自己和被休了其实也没啥区别。 如今老爷子都不和她一屋睡觉,而君兰儿的屋子,如今就是她在住着,每天晚上那虫鸣狗吠声,都会让它夜不能寐,惊醒无数次。 ------题外话------ 今天一更!明天恢复早上更新,会有两更哦,早上九点,晚上八点。强推好友“画鱼”的文《盛宠第一嫡妃》 地址:http:。123yq//561046。htl。请大家移步去支持下哦。 她本是绝密影子b队里唯一的女tzb,因惨遭陷害,死无全尸。 一朝穿越,她成为右丞相清白全毁的痴傻千金,机缘巧合之下大病痊愈,还成为医王的爱徒。 重获新生,势当精彩! 从此,她细心设计c步步为营,整变态胞妹c气蛇蝎父亲c废恶毒太子c压侵略之国她越是冷脸相迎,越是桃花满天开。原本一切皆在她掌握,不动心c不涉情,怎么遇到一个事事以她为先的笑面虎,她所有的计谋却都不奏效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87,全部给你,包括我 这一顿饭,说实话,君媱吃的并不舒坦,老太太那一张冷面,让满桌的气氛都跟着冷淡了不少。 不过重阳佳节,全家人要一起登高,这登高就免了,一起吃个饭也就差不多,但是这吃饭都如此的无趣。 只是,那葡萄酒,却是让在桌的人都赞不绝口。 回去的路上,君媱搀扶着杨氏,就怕她一吹风,酒劲上来犯晕,君正民则是两个两个孩子,一行五人慢慢的往回走。 “娘,你好点吗?”君媱担忧的看着杨氏那微微泛红的脸颊。 “本来也没多大事,就冲着这葡萄酒这么好喝,娘今儿就是醉了,也值当了。”杨氏脑袋虽然有点晕,可是却并不糊涂。 “可不能这么说,醉酒可不是好受的,不过以后酌量的饮用一些,对身体还是有好处的。”君媱笑着道。 “嗯,这要是你说不让喝,我这心里可是得惦记着。” “可不是,虽然并不如白酒劲道大,那口感却很绵长,真不错。”君正民点头附和。 “媱儿,这些就,你要卖给谁啊?”这么好喝的酒,想着也送回杨庄去给自己爹娘尝尝,他们肯定也会喜欢。 “还不知道呢,这几天我就会处理的,反正咱们的价钱绝对不会低了。”君媱眯着眼,在皎洁的月色下,很是妩媚。 “媱儿,咱们都是老实本分的庄户人家,可不能为了钱,使劲坑了别人。”君正民正色道。 “放心吧爹,女儿是那样的人么。”君媱嗔怪的瞪了君正民一眼。 就算是,她也不会让这对老实的父母知道的。 回到家,夫妻俩就回屋睡觉去了,而两个小家伙也因为夜深,和君媱告别之后,就相继回屋了。 君媱坐在书桌前,纸笔在信纸上写了起来,好半晌停下笔时,外面夏月的声音就传了进来,“东家,热水准备好了。” “嗯,我马上就来。”君媱把信纸折叠几下,塞进旁边的信封里,然后附带了几种螃蟹的做法,毕竟是要送进宫的,每一只十两,可是比卖给薛离尘翻了一番啊,想到那个家伙只是螃蟹就赚了不少,她就暗自嘟囔:奸商! 而自己到时候,那完全就是无本万利的买卖啊,不过薛离尘,可是她很好的朋友,她是不会和他计较的,偶尔斗嘴还是很有意思的。 走出房间,夏月和秋菊已经在外间的炕上做着绣活,平时君媱用的帕子,鞋袜,几乎都是出自两个丫头之手,穿在身上柔软而舒适,君媱很喜欢。 “你们两个,别总是在晚上做绣活,小心用坏了眼睛,这身上的物件,哪有那么容易坏啊?一年做个四套五套的也足够了。” 君媱说完,就走进了洗浴间。 夏月和秋菊看着已经消失了的君媱,不禁相视一笑。 “夏月姐,东家可真好,咱们就歇歇吧,等东家沐浴完了,咱们也回去歇着。”秋菊放下针线,柔柔那泛红的指腹。 “你要是累了,就先眯一会,等回去的时候我喊你。”夏月没听,冲着秋菊笑道。 “这怎么行啊,才不让夏月姐自己一个人呢。”秋菊嘟起红唇,以前就好几次因为她困,都是夏月姐一个人收拾的,次数一多她都不好意思了。 “你这丫头,还真是不知道享福。”夏月轻笑这摇头,没搭理她。 秋菊觉得眼皮一点点的沉下去,等察觉到身边的动静,忙睁开眼,眯瞪登的问道:“夏月姐,东家洗好了吗?” “洗好了,咱们回吧。”夏月一起将秋菊的绣活放进针线匣子,然后在她嘟嘟囔囔抱怨自己的状态看,两人回了西跨院。 “天枢!”君媱洗完澡,披上衣服轻声唤道。 “夫人!”天枢不知从何处钻出来,站在窗外边抱拳行礼。 “你将这封信送给宁月谨。”她把手里的信封递给天枢。 “夫人放心,属下即刻启程!”天枢接过信,小心的放进胸口,然后飞身消失在原地。 君媱看着那空无一人的窗外,然后看着那漫天的繁星,淡淡低喃道:“有武功真方便。” 谨亲王府落梅阁,屋内暖炉升腾,檀香袅袅,淡淡的冷梅香充斥着整间屋子。 里面暖意融融,外面则是细雪飘舞,摇摇洒洒的落下来,堆积成薄薄的一层雪白,独留下那角落处一座梅香掩映下的温泉一处洁净之地。 “爷,长公主在前院有事求见。”华忠在门外淡淡说道。 “等!”里面传来清冷的声音。 “是!”华忠离开去复命了,屋内的宁月谨,正纸笔描绘着画中的人儿。 在谨亲王府,四季阁本来就是禁地,而依兰阁虽然宁雪晴进去过,不过另外三座却是任由她求了无数次,宁月谨却始终没有应允,虽然宁雪晴想着就这么硬闯,却碍着有侍卫守着,她不得而入,有一次因为她撒泼,恶整了一名不让她进去的侍卫,最后反而惹得皇兄发怒,被勒令半年不得踏入王府,此后宁雪晴就彻底的安分了下来。 此时,听到华忠的回复,宁雪晴瘪瘪嘴,却并没有说什么。 从刚过晌午,一直等到如落西山,宁雪晴的耐性一点点的用尽。 她可是有好久没有见到皇兄了,天知道她有多想啊,好在这段时间薛家的死老七不在京城,宁雪晴就趁着天气晴好,来到了王府,谁想到皇兄居然连见都不见她。 “华忠”她气急站起身,挥舞着衣袖,大声道:“你再去问问,皇兄怎么还不来。” 虽然皇兄平时话不多,性子也很是冷淡,但是对她一直都很好的,说话温和,也会有笑容,而今天居然让她整整等了一下午。 华忠躬身恭敬道:“公主殿下,爷正在四季阁忙于政务,还请公主殿下再稍候片刻。” “还怎么稍厚啊?”她怒视,“我都候了快三个时辰了。” 这肚子都鼓起来了,她这是喝了整整四壶茶啊。 “雪儿,不得喧哗!”清雅的声音从殿外传来,语气中透着丝丝的不悦。 本来还怒火冲天的宁雪晴听到这个听音,顿时怒火不翼而飞,然后转身飞扑进宁月谨的怀里,丝毫没有察觉到宁月谨那瞬间僵硬的身躯和变了的脸色。 抬手不着痕迹的将她推开,宁月谨步履优雅的走向主位的软榻坐下,看着她,接过华忠送上来的茶,浅笑道:“有何事?” “皇兄!”宁雪晴丝毫没有察觉到宁月谨的异样,甩着衣袖上前,撅起红唇,嗔怒道:“皇兄,这次你可一定要帮雪儿啊,皇帝哥哥要把雪儿嫁到凤家,雪儿不要。” 宁月谨敛眉,“你今年也十八了,早就到了议亲的年纪,皇兄这也是为了你的终身大事在考虑。” “雪儿不要!”她尖叫,“皇兄,百里将军不是还没有正妻么,他为何就不肯娶雪儿,雪儿怎么说也是堂堂天启国的公主,有哪点配不上他?” “不得胡闹!”他沉声看着宁雪晴,让她激动的情绪瞬间安定下来。 “呜呜,皇兄,你也不帮雪儿了吗?”她掩面低声啜泣。 “圣意难为,你应该知道皇兄乃一国之尊,所做的事情,必然有他的道理。” “可以皇帝哥哥也不能不考虑雪儿的终身幸福啊!” “难道你觉得嫁给百里少卿你就幸福了?”宁月谨慢慢转动着右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静静的看着宁雪晴。 什么叫幸福?彼此心意相通,那才叫幸福。 宁雪晴摸不准宁月谨的脾性,见他如此平淡,让她心里不禁惴惴不安。 “可是皇兄,百里少将军年少有为,战功赫赫,百里老将军又是三朝元老,手握重兵,若是雪儿嫁给百里将军,不是更有利吗?”她自小生活在宫里,什么手段斗争没有见过,她爱上的人也值得宁家握住不是吗?为什么所有人都不同意?甚至就连她喜欢了数年的百里少卿都对她平平淡淡,甚至是不屑一顾。 “你错了!”宁月谨毫不客气的说道。 “错了?雪儿哪里错了?难不成百里将军还不值得咱们宁氏王朝招揽么?”错了?她堂堂一国公主怎么可能会错。 “就是因为宁氏王朝需要百里少卿这员谋略兼备的将军,才不能让你嫁给他。” 百里少卿比他小上两岁,和已故左相千金落水烟是青梅竹马,如今因为她的介入,堂堂丞相之女沦为侧室,已经让百里少卿极为憋屈,如今还要把罪魁祸首娶回家做正妻,去管制自己心爱的女人,若是他宁月谨,是绝对咽不下这口气的。所以,就算是元丰帝答应了,他也不会答应的。 只因为,百里少卿的确是难得一见的战场奇才。 他不是怕百里少卿恼怒,而是不想让他分心,毕竟他可是戍边疆域最得力的少年英才,若是他因为这次的事情让他分了心,宁月谨身上的胆子势必会加重。 “可是,这有什么冲突?”宁雪晴不懂,她喜欢百里少卿真的就那么天理不容么? “雪儿,你可知道‘保家卫国’这四个字的含义?”他轻笑的看着宁雪晴,见她似乎怔愣的样子,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敲打着玉质的桌面。 “皇兄”她自然是明白的,只是不明白他说这句话的含义。 “千万将士背井离乡,去到那西北苦寒之地,你以为他们为何如此?卫国是其次,最主要的是保家,护的自己的母亲妻儿不被蛮夷欺辱,其实整个天启国就是由无数的小家凝聚而成的,若是连小家都没有了,谁人还会在乎这个大家?”他声音越来越清冷,说的宁雪晴那颗心也是越来越不安,“百里少卿和他的夫人青梅竹马,恩爱非常,你明知道如此,却非要横插一脚,逼的人家正妻变侧室,雪儿,皇家公主当为天下女子之表率,你这可有点让皇兄失望了。” “”宁雪晴愣愣的看着宁月谨,不知道他为何要训斥自己,明明自己才是那苦命的,被逼着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他为何不安慰自己?以前的皇兄是不会如此对她的。 “皇兄,你不疼雪儿了吗?”她不安的上前几步,怯怯的看着她。 她好害怕,因为自己的母亲出身微寒,生下自己没多久就在后宫的惨烈斗争中香消玉殒,而她当时就被寄养在良妃手中,只因为那时皇后已经整日吃斋念佛,闭锁凤栖宫,但是良妃是个面善心狠的,人前对她关怀备至,人后却对她百般折磨,最后还是皇兄将她救出苦海,放在了一个嫔妃的身边,这才快活的长大,自小她就觉得整个皇宫只有二皇兄对她是最好的,可是如今,为何却是如此的让她害怕。 宁月谨表情不变,“那也要有让本王疼爱的理由不是?雪儿,你觉得你现在还有吗?” 宁雪晴傻了,她不要,不要皇兄不管她。 “皇兄”不要,她不要百里少卿了,她要皇兄的疼爱,就算是要嫁给凤家那个阴阳怪气的家伙,她也认了。 “回去吧,天色不早了。”宁月谨淡淡下了逐客令。 华忠上前几步,对宁雪晴躬身道:“公主殿下请!” 宁雪晴还想说什么,可是却看到转身走进后殿的玄色身影,只得带着满腹的伤心离开了谨亲王府。 入夜,千影手持一封信,走进了书房。 “主子,夫人的信!” 宁月谨抬头,眼底一抹潋滟的光彩一闪而过。 媱儿的信?还真是稀奇,这大概是第一封吧。 接过来,抽出那仅放着一张纸的信纸打开,一行行娟秀飘逸的字体映入眼帘,等看完,宁月谨唇角那抹笑容,格外的灿烂。 呼主子的心情很好。 千影心里不禁为自己的好命欢呼。 “明天让沧澜来见本王,你先出去吧!” “是!” 竹影不解,楚沧澜可是主子最得力的助手,素有“楚财神”的美誉,这么多年,王爷能屯下如此富可敌国的财富,楚沧澜在背后可是出了很大的力。 只是,夫人的信,和沧澜那小子有什么关系? 不过,就算是心里再不明白,他还是连夜赶去了京城牡丹巷的千媚坊,那里是沧澜那小子最喜欢的地方,不是因为里面美色云集,而是去的人都是京中的权贵富豪,那小子能得到更多的情报。 千媚坊是京中最大的勾栏院,里面各色女子,只有你想不到的,绝对没有你找不到的。 而因为招待的都是权贵重臣,商贾大亨,所以整座千媚坊,设计的可谓是富丽堂皇,奢华高雅,只是站在门前,那声声勾人心弦的丝竹声和莺声燕语,就让很多男人心都跟着酥了。 在后院有一座竹林,竹林中间,一座小院隐匿其中。 “小澜澜”竹影推门进去,丝毫不懂得何为礼貌。 “滚,谁是小澜澜,死竹子!”一道暴怒从屋里传来,然后一只茶杯飞了出来,竹影脚步一晃,身影一片残影,等再次站稳,手中抓着一只夜光杯,慢悠悠走了进去。 楚沧澜此时正坐在书桌后面,两边各站着一位美貌绝伦,身姿曼妙的女子。 而就在说桌上,那厚厚的账册,堆积如山,再看书桌后的男子 身高约么有一七八,但是那张脸,却是毫无疑问的娃娃脸,也就是时下流行的“正太”。 难怪竹影会喊他“小澜澜”,确实“小”。 楚沧澜忙的不可开交,从全国各处送上来的账目,他因为前段时间离开了不少日子,如今堆积如山了。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没事给小爷赶紧有多远滚多远。” 真是,这死竹子不守在王爷身边,跑到这里来鬼混什么? “真冷淡呢,好歹咱们也是一起长大的啊,小青梅,哦?”竹影笑的奸猾,和他以往的形象不符。 “你他妈到底有没有事啊?没看我正忙着?”楚沧澜可是烦死他了,和他说了多少遍不许喊他那么心的称呼了,死活不该。 “自然是有事,没事你以为我想听你在这骂我啊?” “有事就好!”他点点头,然后头也不抬的对左手边的女子道:“茜茜,给这家伙找院子最漂亮的姑娘伺候着。” “是,公子!”茜茜盈盈一福身,然后转身走到竹影面前,只是还没等她开口,就被竹影抬手制止。 “算了,你太狠心了,哎呀,我就是来告诉你一声,爷让你明早去府里一趟,他有事找你。” “嗯!”粗声粗气的应了一声,然后继续健笔如飞。 第二日,楚沧澜就出现在宁月谨的书房。 “爷,您唤沧澜有何吩咐!”楚沧澜恭敬的道。 “这次你亲自带车队,去君媱那里运酒。然后送进醉仙坊,每坛定价一千两!”宁月谨交代。 一千两?楚沧澜惊愕的抬头看着宁月谨,似乎觉得自己听错了。 “去吧!”他挥手,有人会给你带路。 等楚沧澜走出书房,脑子还有点发蒙,一千两,千两,两 话说那是什么酒啊?琼浆玉液?居然价值一千两。 “楚管事!”天枢走上前,“属下天枢,见过楚管事。” “天枢?”楚沧澜挑眉,依据星象取名?这不是王府的侍卫啊。 “属下王十五,名字是夫人取的。”天枢解释道,然后看到楚沧澜了然的表情,就明白自己不需要解释了。 “那都是什么酒?”一坛价值一千两。 “是夫人亲手酿制的,葡萄酒!”天枢道。 “葡萄酒?”楚沧澜傻了眼,他不只是被誉为“楚财神”更是天启国当之无愧的“酒痴”,只要闻一闻味道,他都能马上知道那窖藏的年份,以及所用的材料。 可是唯独这葡萄酒,是他没有喝过一次就永远也忘不掉的,不是因为它就是比其他的酒好多少,而是这种酒给人一种特别的吸引力,尤其是对于他来说。 “赶紧走,有多少坛?”一千两?有没有搞错,只要是他楚财神说这酒好,那就绝对是值得珍藏的极品。 “八百坛,总共八千斤!”爷说夫人就卖这么多,余下的都是自己饮用,再就是送给家里长辈亲戚和一些相交甚好的,尤其是少爷的先生,更是先送去了两坛。 两人带着一队二十两马车的车队,浩浩荡荡的驶向青山镇,去的时候,速度飞快,也不过前后三天的时间就到了。 君媱本来还觉得要多等上两天,没想到天枢回来的这么快。 “楚沧澜,见过君夫人。”第一眼,很一般。再一眼,很不一般。 这就是爷的心上人啊,的确是很不一般。 “楚公子客气!”君媱淡淡一笑,然后道:“咱们现在去地窖看看吧。” “好!”他可是最着急的。 等走进地窖,看到那一坛坛别致精巧的酒坛,楚沧澜不禁挑眉,不一般。 等君媱取来一坛,拍开封泥,然后取掉塞子,一股悠长而醇香的葡萄香味就窜进鼻翼。 “没错,没错,就是这个味道。”楚沧澜惊喜的大叫,那张娃娃脸更是显得可爱无比。 看到君媱笑眯眯的望着自己,楚沧澜摸摸鼻子,“君夫人莫怪,只是遇到好久,楚某憋不住。” “无妨!”君媱理解似的点点头,取来一只酒杯,从里面到处半杯,递给楚沧澜,“楚公子尝尝吧。” 楚沧澜迫不及待的接过酒杯,先是放在鼻翼下嗅了嗅,然后才喝了一口,抿抿唇,良久才笑的眯起了那双小鹿斑比一般的大眼。 滑润而浓重,柔软却厚重,果然是好酒,比当初第一次尝到的那杯,可是更上一个档次。 “这真的是夫人亲手酿制的?”他睁着大眼看着君媱。 君媱轻笑着点头。 话说,她还是有点不习惯,明明是比他高处一个头的大男人,可是这张脸,着实让人会忽略他的身高。 他长着一张这么萌的正太脸,真的合适吗? “夫人,一坛一千两,这是爷给出的价格,但是经过沧澜的推波助澜,还能翻上一倍的价格,夫人,八百坛,一千五百两一坛,沧澜就带走了,想必主子爷知道,也是不会怪罪沧澜的。”他笑眯眯的看着那八百坛造型别致的酒坛,好似那都是一群倾国倾城的女子般。 君媱都有点吓住了,本来她想的最高的不过是一白两,如今居然涨到了一千五百两?这难道就是“名人效应”? 楚沧澜是个很矛盾的人,平时脾气粗暴,但是遇到别的事情却又格外的精细。 如今得到了这么多的好久,他也没有太久停留,直接命人装车,然后才乐呵呵的走了。 醉仙坊,是酒坊,而且还是京城最负盛名的酒坊,没有分号,全国独此一家。 而葡萄酒,对于天启国的所有人来说,几乎就是陌生的,就算有人听说,这喝过的人也是少之又少。 八百坛,送去醉仙坊的只有两百,余下的六百,被宁月谨全部存放进了王府的酒窖。 晚上,宁月谨和楚沧澜对月小酌,那清爽中透着淡淡水果酒香的味道,让人未饮先醉。 “爷,如何?”楚沧澜笑眯眯问道。 “你觉得呢?”他自认对酒还是很了解的,但是比起楚沧澜,那还是差了不少。 “自然是极品。”比那些梅子酒,什么的,根本就无法相提并论。 有了这位“酒痴”的话,那一下子被削减去四分之三的量,顿时更显的万金难求,二百坛,这在京城的大户家里都摊不上一家一坛,而且一坛只有十斤,这也太少了。 于是,葡萄酒一在醉仙坊开张,前后不到一个上午的时间已经被销售一空,毕竟买回去保存好了,也坏不了,而且葡萄酒啊,谁见过?连楚财神都说是极品,他们就算是多花点银子,哪怕不好喝也不过就是颇费了一点,这万一要是好喝,不买不就亏大发了。 八百坛,就买了一百二十万两银子,君媱总觉得有点坑人了,他们家也不过就是酒坛子花了六十两,再就是采摘葡萄一点,几乎就等于是无本的买卖,这转手加点糖发酵一下,就是一千五百两啦? 上房里间,君媱正悠闲的躺在炕头上,身上盖着一层薄毯和杨氏说着话。 不过,后来她的眼睛就一点点的眯上了。 看到睡过去的女儿,杨氏疼爱的看着她那紧锁的眉头,想给她展平,却怕吵醒了她。 “东家可不是累了么。”秦婆子在一边弄着绣线说道。 “是啊,这一年,她可不就是全家最累的那一个,这孩子。”她都不知道如何替她累。 她静静的睡着,一直到脸上传来一阵酥痒,才缓缓睁开眼。 巧儿笑眯眯的看着君媱道:“娘亲,要吃饭了。” 君媱抬手捏了捏女儿那肉乎乎的粉嫩小脸,撑起身子做起来,只觉得一股头晕目眩,然后重新摔倒在炕上。 “娘亲”巧儿吓了一跳,娘亲的脸色好难看啊。 外间,杨氏听到巧儿的声音,走进来一看,顿时也被君媱那苍白的脸色给吓了一跳,忙上前摸着她的头,哎呀,那滚烫的温度,烫的杨氏心都跟着疼了。 “他爹,你快点,去请苗大夫来,媱儿病了。”杨氏探头向院子里正和周广梁全说话的君正民说道。 “啥?生病?”君正民怔愣,下一刻就转身冲着外面飞奔而去,后面周广和梁全也是紧跟着君正民的背影去了。 回到屋里,秦婆子已经打来了水,浸湿了毛巾放到君媱额头,看着样子是受了风寒啊,那小脸白的,真能吓死个人。 等无忧回来,就看到眼前这一幕,爬上炕,看着君媱憔悴的样子,似乎是回想到了去年的那一次。 旁边妹妹正在撅着嘴抽噎着,眼睛都哭的通红,春兰和冬梅不断的给巧儿擦泪,是怎么劝都劝不住。 等苗大夫回来,就看到这屋里的一群女人那急切的样子。 看到苗大夫,杨氏好像看到了菩萨一般,忙将他请到炕边,指着君媱道:“苗叔,您帮着看看,媱儿这中午还好好的,不过就是睡了一个下午,这头咋就这么烫呢。” 看到君媱的样子,的确是很憔悴,而且也因为高烧,脸都透着诡异的惨白。 上前坐下,取出一应用具,给君媱把脉,等好一会,他才笑呵呵的道:“也没什么大事,不过就是邪气入体,又加上镇日的劳累,今儿一时的松懈,那热毒才一下子从体内窜上来,老头子开几副药,按时服用,小半月就会好的。” 听到苗大夫的话,君媱不禁在心里皱眉,不过就是感冒发烧,就要吃药?那可是草药啊,虽然她能忍受,可是那味道,着实不好闻。 而杨氏和君正民这一大家子的人,算是松了一口气,不过这要小半月的时间,定是要让君媱啥都不做的,天天就躺在房里就好,有啥事不能吩咐下人去做啊。 于是,君媱就过上了病号的日子,虽然不用在医院,这是如今这也没什么区别。 吃的用的自然有夏月和秋菊伺候好了,而巧儿也更是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守在她身边,距离还不能太近,万一传染的话可就糟了,这让小家伙更加的不安了。无忧相对于巧儿来说就镇定多了,每天早晚过来陪她说会话,就会被君媱赶回去。 而夏月,也渐渐的在这段时间,被君媱委以了重任,但凡是需要记账算账整理的,都交给这个丫头。 这天夜里,她正在屋里睡觉,就感觉一个人影出现在了床榻前,坐下后,那灼热的视线,熨贴着她的心,剧烈跳动不止。 睁开眼,就看到带着风霜的男人,依旧是出色的让人沉迷。 “你怎么来了?”她笑问,京里不是应该很忙么? “你生病,我怎么可能不在身边。”抬手探探她的额头,已经不烫了,看来烧是退了,“有么有什么不舒服的?” “没有了,就是觉得全身没力气。”这才是让她烦躁的,全身酸软,有时候就是靠着床柱坐一会,都觉得累得慌。 褪去外袍,宁月谨翻身躺进床里边,然后伸手把她抱进怀里。 “今儿我在这里休息,你若是累了,就睡吧。” 君媱脸一红,挣扎着就要让他放手,“我好几日没洗澡了,身上难闻。” 宁月谨却附身在她唇上亲了一口,“我也连着两日的奔波,全身也不干净,今晚咱们就将就一下吧,谁也别嫌弃谁。” 君媱见他如此说,也只得由着他了,而且这副胸膛真的很舒服,让她心里的烦躁一点点的消失,转而很快就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等君媱醒来时,身边的人已经不见了,也不知道是回京城了还是去了梅花山庄。 只是到了晚上她才知道宁月谨没有走。 月凉如水,宁月谨抱着被他裹在薄毯里的君媱坐在窗边的软榻上,和她一起看着那头顶的皎洁月光和漫天的繁星,前面矮桌上,两只就被外加一坛葡萄酒散发着袅袅水果香。 “我留下了六百坛,余下的都卖了。” “留那么多做什么,反正每年都会有,以后的价格会不会越来越便宜啊?” “是不能这么贵了,不过放心吧,咱们的生意也不只是酿酒。” 听他这么说,君媱的眼睛顿时就亮了。 看到她那丝毫不逊色于天上明月的美眸,宁月谨附身在她眼睑上,轻轻吻了一下,看到她怔愣的表情,和渐渐染上红晕的双颊,心口一阵鼓噪。 他的动作很温柔,眼神更是如丝如蜜,将她一点点的缠绕进去,越陷越深。 “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人了。”她抬手捧着宁月谨的脸,悄声道。 宁二爷挑眉:“你见的男人很多?” 君媱泪,她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没有你见过的女人多!”还真是机智啊。 “是嘛!”宁月谨勾唇轻笑,在他眼里女人只有两种,亲人和陌生人,而遇到君媱之后,才多了一个命定之人。 端起酒杯,他轻抿一口,清冽的酒香顺着喉管滑进腹腔,带来一种愉悦感。 之后就被送到君媱唇边,看着她张开唇轻轻酌了一口,伸手将酒杯搁在矮桌上。 喝下这口酒,君媱才想到刚才被她忘记的话题。 “亲爱的,你有多少家当啊?” 亲爱的!宁月谨默然,这个称呼真不错。 “不知道。”他心情大好,因为一个称呼。 “不不知道?你的钱,你怎么能不知道?”她瞪大眼睛,死死的盯着宁月谨,就怕他敷衍。 抬手点了点她挺翘的鼻头,然后将她重新按进自己怀里,“是真的不知道,银钱都是交给沧澜打理的,你需要银子?拿着我给你的令牌就能到全国各大通宝银号取银子。” “能取多少?”她小脸上的病态瞬间消失,涎着脸看着宁月谨那柔和的下巴。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他的睫毛很长,肤质很细腻,这就是没有环境污染,没有各种杂七杂八化妆品的好处。 “你想要多少?”他宠溺的问道。 “我身上的钱足够,只是想知道你的身价而已,好奇,只是好奇。”她是揽金高手,可不是败家娘们,他一副宠溺,任她予取予求的表情是想怎么样? 瞧不起她哦? “我也不清楚!”宁月谨是真的不知道,对于银钱,他也就知道一个大体的数字,“应该有十六万万两吧。” 这还是前几天沧澜告诉他的。 “”君媱泪,那次自己有二百万两,她就觉得创业足够,可是听到这个数字,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照这个数字看,她现在连宁月谨这家伙的零头都不够。 见君媱静默不语,那脸上的表情也是千变万化,想到当初她说的那句要做全国首富的话,宁月谨凑上前,张嘴咬住她雪白的贝耳,蛊惑邪魅的声音在她耳畔低喃道:“媱儿,嫁给我,所有的一切,包括我,全部都是你的。” “唔”君媱全身泛起一阵激灵。 她仰头看着那张悬在上面的脸,丰神俊朗,温润出尘。 “宁月谨,你是王爷啊,天启国唯一的王爷。我呢,一介农家女,按理说和你这种大人物根本就不可能有交集,咱们就好比那云与泥,你是那白云,我是那黑土,如今你居然低声下气,甚至连美色都用上了,不觉得太掉身价啊?”她不自卑,毕竟灵魂早已经换掉,只是替他叫屈。 明明就不用这样的,若是以前的君媱,说不定就嫁了,但是现在的她,心底的障碍,一直让她犹豫。 现代男人都靠不住,古代的可以吗? 而且还是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你是嫁还是不嫁?”他手指缠绕住她乌黑的发,丝滑的触感,任由他缠绕多少次,总会从指尖快速滑走。 “想嫁,可是这心里也堵得慌!”她明白了,她这绝对是恐婚了。 如今这世道可不会说让你离婚,更何况是身份如此悬殊的两人,就算是君媱以后成了天启国第一女土豪,这身份还是配不上宁月谨。 宁月谨轻叹,“不是都说过么,你只要做你喜欢的事情就好,背后的一切都交给我,媱儿,我可是忍耐了好久了,如今我马上就要二十七了,你就真的忍心么?” 不忍心,有啥法子? 难不成 君媱心里有了一个邪恶的想法。 不过,她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看着宁月谨的眼神,是那么的不正经。 一股冷汗从背后生气,他静静的不动声色的看着君媱那探究打量的眼神,似乎是想从那双眸子里面看出她到底在想什么,不过终究是失败了。 ------题外话------ 一更送到,晚上二更哦。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88,只要我愿意,谁能阻我 清晨,天还灰蒙蒙的,窗外传来阵阵雨落的滴答声。 宁月谨睁开眸子,凤眸中一片清朗透彻,并没半丝混沌朦胧感。 “唔嗯”耳畔一阵呢侬软语,让他不由得侧头看去。 小小的人儿缩在他的怀里,脸颊红润,发丝凌乱,和他的发缠绕的交织在一起,发结同心。 红色的中衣,勾勒出完美动人的曲线,而她的那处饱满,似乎更加的丰润。 这个女人,正在一点点的蜕变着,这种认知让宁月谨的心情很复杂,有高兴,也有不满。 他现在并不能时常在她身边,而周围那么多的庄稼汉子,指不定什么时候她就会被人惦记上,这让二爷心里超级闷。 想到君媱说的不许他公开自己的身份,这点他并不意外,在她得知了自己身份的那一刻。 毕竟朝堂不稳,暗流涌动,他可以云淡风轻,却也有着难以推卸的责任,尤其是在得知了自己儿女的存在,也她在他心里扎了根的那一刻,他就预备着着手为他们母子推动出一片盛世强国,为后君媱没兴趣,就连做王妃她可能都会嫌弃麻烦,既然如此,那就什么都不做,只要做他宁月谨的女人就好,做他孩子的母亲就好,做她喜爱的生意就好,哪怕是让他做一个吃软饭的男人也无妨,只要她开心。 抬手,为她拂去脸颊上的发,指腹轻抚着她滑腻的雪肤,那种触感,如同醇酒一般,滑进他的体内,溶于骨血,沉浸于血脉。 “醒的好早,外面天还没亮呢。”君媱嘟囔着,顺便换了一个位置,背对着他冲向里面。 宁月谨从背后抱住她,胸前紧贴着她纤瘦的脊背,手掌放在她小腹处。 “下雨,今儿你就不用早起了,多睡会。” “下雨?”君媱扭头,她怎么听不到啊? 外面树叶飒飒,屋里门窗紧闭,床幔垂下,真的听不到。 “嗯,不大,这种时节的秋雨不冷却湿气很重,你身子还没恢复,就不要乱动了。” “哦!”正好,被窝里暖和的很,她也懒得动,“总觉得躺了七八天,越来越懒。” “那就别动,开口让下面的人去做就好。”本来就是,如今身傍大笔钱财,手下下人也不少,还总是喜欢亲力亲为,不过这也正是她的与众不同之处。 “有些事情,还就得我去做。”别人也不会啊,而且有些可是要保密的。 宁月谨轻笑,然后道:“这几天我再给你拨过一些人来,你是要留在身边,还是送往别处,都由着你。” “你送的人可就都是我的了,包括天玑他们,还有啊,锦绣坊这些日子进项可是不少,依照我的预算,今年锦绣坊最少能净收入达到两千万两,果然啊,赚女人的钱就是比赚男人的钱容易。”她勾着唇角,笑的开怀。 “嗯,的确不少!”听出那语调中带着的兴奋,宁月谨的笑容更柔了,“不是要穿新衣裳给我看,做好了么?” “没有,那衣裳太繁琐,我自己也没那工夫,等以后就让素素姐给我做一件,她的手艺可是顶顶的好,你见过薛贵妃穿的那件吧?就是素素姐做的,好看吗?”薛贵妃寿辰,他应该会出席吧? “嗯!”见过,只是并没有往心里去,所以这到底是好看不好看,也早已经被他抛在了脑后。 “不过呢,像我这样整天田间地头的,也几乎穿不着那样的衣裳,等以后再说吧,现在不着急。” “这里,还有金银铺子,点心铺子,等我走后让人把地契拿过来,以后你就经营了吧。” “干嘛给我,你手里肯定是有能人的,也不会管不过来。”她就真的表现的那么贪婪? 而他还这么一个劲地把她的胃口一点点的养大,这是要干啥? “谁让媱儿是我的女人。”在她耳边吹了一口气,察觉到怀里的娇躯不由得颤抖几下,他眯着眼,笑的得意。 君媱看着里面的床幔,翻了两个白眼,他就生怕自己忘了是谁的女人,逮着一点就会声明一番。 “你娶一个农家女,真的合适?”这可是等级森严的古代啊,若说是现代灰姑娘嫁入豪门,那并不少见,可是在这里,就肯定是不一般了。 抬手抚上她的小脸,背对着君媱勾勒着她美好的五官,然后将她的模样一点点的深深印在心底。 “只要是我愿意,整个天下谁又能阻碍到我?媱儿,你想的太多了,这种话以后莫要再提,你只要做你喜欢的事情就好。” 好霸气!君媱哽咽,她家的二爷看着如谪仙般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谁知道居然有如此的气势,她好喜欢。 “你想哭?”他低低醇厚的嗓音,在被床幔阻碍下的一方小天地,更显的魅惑十足。 “才没有哭呢。”君媱噘嘴,她是高兴,高兴懂不? 宁月谨暗笑,他以为这丫头感动的要哭了。 “别觉得两人背景差距太大,我要定你了,也只要你。” “若是你敢背叛我,宁月谨,我就带着无忧和巧儿,躲进深山老林,让你这辈子都找不到。”她低喃着,当然深山老林是不可能的,本来想说出国的。 他笑了,这个女人果然有意思,这种话,是从来不会在女人的口中说出来的,三妻四妾本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而在她这里,似乎就成了背叛,这种不同和强烈的占有欲,让宁月谨很舒坦,也感动。 所以啊,他宁月谨这辈子,注定是不能做皇帝的,还是安心的守着怀里的小女人,田间地头,闲云野鹤,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顺便陪她揽尽天下财富,就足够了。 “娘亲娘亲,不许睡懒觉哦。”外面巧儿稚嫩的声音,突兀的炸开。 君媱心里咯噔一下,而身边的男人却不动如山。 “宁月谨,是巧儿。”她拍拍他放在腰间的手。 “嗯,我知道!”他可是那个娃子的爹啊,不能因为女儿来了,他就得穿上衣裳走人吧,他这个爹是有多见不得人。 不过,众人也都知道君媱最近生病,大部分时间都会躺着休息,所以一般无事也不会来打扰她。 “小姐,东家身子不舒服,咱们还是不要打扰东家了好不好?”夏月在一边劝着。 “娘亲昨天已经好啦,难道又病了吗?”这可不好,她可是娘亲的宝贝啊,这个时候一定是要守在娘亲身边的。 “也不是,只是今儿小姐也看到啦,外面下着雨呢,东家身子还没完全好,所以今儿还是要多休息的,是吗?” “可是” “巧儿,别打扰娘亲休息。”无忧走进来,看着妹妹那担心的样子上前拉住她。 “哥哥,娘亲是不是又不舒服了?巧儿就进去看娘亲一眼就好。”就一眼,她就会出来。 “吱呀——” 房门拉开,君媱过着衣裳走出来。 “娘亲!”巧儿看见她,咧开嘴,扑了上去。 伸出手臂,接住女儿那小小软软的身子,看着她泛红的眼眶,点了点她的小鼻头。 “大早上的就开始哭鼻子,不害羞,还总说自己是大姑娘。” 巧儿撅着果冻般的小嘴,嘟囔着:“巧儿是担心娘亲啊。” “放心吧,娘亲没事,只是有点乏,今儿就不去用早饭了,你跟着哥哥去吃饭吧,外面下雨,就不要到处乱跑了,跟着芊芊学下棋或者弹弹琴,等以后学好了,就可以弹琴给娘亲听了是吧?” 君媱柔柔的嗓音,让巧儿的心放下,看着她的小脸,好一会才用力点点头。 “无忧,今儿多加件衣裳,外面阴冷,别让自己生病了。”她叮嘱着儿子。 “放心吧娘,外婆已经给儿子准备好了。”最近君媱不舒服,都是杨氏在照顾着无忧的吃穿,平时也知道,所以做起来特别的顺手。 “那就好,吃过早饭就去书肆,晚上若是雨势不停,就和青龙宿在曹掌柜那里,别冒雨往回赶了,免得让娘担心。” “嗯,儿子知道了。” 看着两个笑的开心的孩子,这才让他们去吃早饭。 “夏月,一会你去厨房让柯婶子炖碗鱼汤,在送两碗饭过来,我就在屋里用了。” “知道了东家。” 等君媱进去,夏月上前关上门,然后就去了前院。 回来刚走到床边,就被一只大手揽住,然后拉了上去。 “饿了吗?你再躺会,我现在就回去了。” “没事,我最近没什么胃口,喝碗汤就好,给你准备的早饭。” 宁月谨挑眉,看着她柔和的五官,这是要让他继续留下来的意思么。 “你看什么?不想吃现在就走。”被他目光盯着,君媱的脸色有点红,恼羞成怒的低吼道。 他抱着君媱,突然笑了,笑声震动着君媱的耳膜,那热度更是蜂拥般的窜上脸颊。 “吃,既然是媱儿准备的,自然是要吃的。” 等夏月来把饭菜放下出去之后,两人就坐下吃饭,君媱就喝了一碗汤,而宁月谨很给面子的把两碗饭全吃了,并且鱼塘也剩下的很少,差点没有把君媱给气死。 这是要告诉别人,她的胃口简直好的不得了啊,这哪里算是病人?明明就是大胃王。 用过早饭,宁月谨换好衣裳,坐在窗前看着书,因为外面下雨,室内光线阴暗,所以君媱就给他点上了灯烛。 “屋内光线太暗,别看坏了眼睛。” 真是的,这一点无忧绝对是沿袭了他的性子。 宁月谨笑,他不会告诉她,自己武功卓绝,夜能视物。 她裹着厚厚的外袍,坐在宁月谨对面,静静翻看着桌上的账本,这都是夏月整理好之后放到这里的,字虽然并不好看,却算得格外精细。 “他们生辰时,你送的那两块玉佩是什么啊?有什么用?” “阁主令牌而已,这样就算是你们走遍天启国,我也能放心。” 不过,话虽然这么说,在她身边他还是安排了人暗中保护着,可以让他随时知道他们母子的消息,遇到难事也能及早解决。 毕竟是自己的妻子孩子,他比手下的所有人都更加的用心。 “你那边没什么大事吧?出来好几天,没事吗?” “嗯,现在宫里那位就足以让他们焦头烂额了,我会清闲一点。”只要在暗中处理一下,所有的矛头都指向龙椅上的就可以。 “子晨呢?你就留下他一个人在宫里啊?”那么小的孩子,过早的深入那暗涌之中,怎能不让人心疼啊。 “没什么,他有自保能力的,而且那位也不会看着未来储君有事。” 宁月谨是上午走的,君媱则是收拾妥当,去了前院。 看到君媱,杨氏赶忙放下手里的针线,拉着她责怪道:“今儿天这么不好,你身子也还没好利索,起来做什么?” “没多大事了,自己一个人在屋里闷得慌,来找娘说说话。”她坐下,秦婆子已经给她倒了一杯水。 “养好了身子,啥时不能说啊,真不懂得爱惜自己,你这一病,可不是把全家都吓坏了,你爷知道也很担心,要不是因为你还没好,指定就过来看看你了。” “等天好了,我就去看看老爷子,让他放心。”君媱笑眯眯的道。 之后,就说起了这几天的事情,如今已经快进入十月了,地里的庄稼也都收了,并且都种上了冬小麦,这还是君媱最开始说的,并且地里的施肥方式也都是按照君媱说的做了,一百多亩的冬小麦,若是今年雨雪充足,明年定是能有个大丰收年的。 “娘,咱们等着剥花生,榨花生油吧。” “花生油?”杨氏愣住,“花生也能榨油?” 秦婆子也是一脸的懵懵然,似乎也从来没有听说过。 君媱傻了眼,“你们不知道?” 难道他们吃的一直都是动物油脂或者是菜籽油? 既然知道菜籽油,为何不知道花生也可以榨油啊? “可不是不知道么,今儿还第一次听说呢。真的能榨?”难怪这个丫头种了那么多的花生,她还以为是要留着卖银钱呢,居然是要榨油。 “能啊,而且吃了对身体特别的有好处。”现代人吃的几乎都是花生油,这里居然没有。 “是嘛!”杨氏高兴的道,“那怎么榨啊?” “先剥花生,咱家花生今年收了多少啊?”她问道。 “这可是不老少,有差不多一万多斤呢。”杨氏美滋滋的说道。 种了五十亩地,那花生都堆满了粮仓,看的都喜人。 君媱默了,五十多亩地,才出产了一万多斤,去去壳,还能剩下七八千斤左右,这可就相当于现代的十几亩啊,就这样杨氏都那么高兴了。 “那就让长工全部把花生带场上去壳,然后咱们就榨油,到时候咱们就尝尝这种油,香而不腻,绝对好吃。”君媱笑着对杨氏说道。 杨氏忙不迭的点头,“就按照你说的办。” 杨氏一直都是君媱的“死忠粉”,举凡是君媱说的,杨氏势必都会支持到底,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就是肯定,女儿是个厉害的。 去壳的过秤很繁琐,二十个长工如此忙活,也足足用了一个月的时间。 这天,飘飘洒洒的雪花,静静的洒落在大地上,细细聆听,能感受到那“簌簌”落下来的喜悦和欢愉。 这是入冬来的第一场雪,真的很早,明明还有几天才会进入十一月。 想一想,君媱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差不多一年了,从当初的破衣烂衫,全身摸不出几个铜板,到现在的身傍千万金银,这差距简直是天壤之别。 外面雪花漫天,厨房里一些丫头婆子忙的热火朝天。 如今家里又添了三个婆子,四个丫头,还有四个小厮。 这都是从宁月谨送来的人中挑选出来的,其他的有送去作坊的,也有送去府城庄子上的。 都是按照他们自己的切身能力去分配的,好做到让每个人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碾碎,蒸胚,炒料,压榨,每一道工序君媱都会在一边细细的讲解叮嘱和把关,随着花生的香味越来越浓,厨房里的味道透过缝隙传了出去,飘香悠远。 当那一条细到近乎呈线型的油,顺着小碾墩流进下面的碗里,所有人都不禁惊喜的大呼。 “东家,快看,这颜色可真好看,怎么这么香啊?”柯婆子指着那碗油说道。 “是啊,而且炒菜时的味道也好。”君媱满意的点点头,这花生油色泽光亮,气味清香,绝对是严格苛刻,不含任何水分的纯正花生油。 只不过,古法压榨的花生油,量不多,这七千斤花生,最多能榨出一千斤的花生油,余下的就没用了。 经过一天的炼制,看着那一小坛的花生油,虽然不是她动手,可是看着都觉得累,外面那么多呢,这何时能压榨的完啊。 于是,作坊,再次被君媱纳入了未来发展方向。 想着等明年暖和了,就在府城建一座花生油作坊,以后炼制好了,就可以直接通过漕运,送往全国各处,这个花生油只要保存的好,可以放很久都没有问题。 所以,君媱只让家里人炼制了五坛花生油,足够一家人整个正月食用就可以了。 当第一桌用花生炼制出来的油做的菜端上桌,那股不同于以往的味道,就格外的明显,不是那么的浓重,却透着一股让人舒服的清香,不冲,却格外的悠长。 君正民和杨氏吃完之后,都是特别的满意。 “媱儿,真有你的。”君正民笑呵呵的点点头,乐的合不拢嘴,以后就这么炼制,这可又是一项很好的收入啊。 而且油和腊肠不一样,这谁家每餐不用点油啊,以后必定会成为家家户户都需要的东西。 杨氏看着丈夫那高兴的样子,冲着君媱眨眨眼,母女俩不禁掩唇笑个不停。 晚上,君正民和杨氏说要往老宅送一坛,杨氏二话没说就答应了,毕竟现在两家的关系很不错,而老爷子更是偶尔也回来家里坐坐吃顿饭,除了刘氏从来不登门,一切都和一般的分家父子没什么区别。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从指尖溜走,严冬腊月,正式带着春节的喜悦,走进了人们的视线。 这一天,是腊月十六,君媱把村子庄子上所有的人全部都喊了过来,满满当当的站了一院子。 她看着那二十个身材结实的汉子,道:“诸位,这一年辛苦你们了,咱们家里的地,也是大丰收,如今眼看着就要过年了,不管家里远近的,都在今儿给你们放了年假,明年过完了上元节,你们再回来,这一个月在家里好好陪陪父母家人,明年咱们继续好好干。当初和你说好的,每年每人十两银子,但是因为你们的努力,所以咱们今年每人十五两,陈大叔你是今年做的最好的一个,格外多付给你二两,就当是赏钱了。” 十五两,这可不是小数目了,这些银子,可是足够一家人好好的过上两三年的。 听到这个好消息,二十个长工忙激动的道谢。 之后,夏月就上前,给了每人一个荷包,里面那两锭一大一小的银子,攥在手里,让每个人的脸上都那么的满足和幸福。 “如此,明儿上午,我会给你们找三辆车,你们回去收拾一下,顺路的就一起,都回家吧。” “多谢东家!” 之后,他们就全部都回去了,那边庄子他们住了这么久,两人一个房间,这样的待遇可是第一次,所以每个人那心情激动的同时也暗暗告诉自己,明年一定也会好好的干活,这一年虽然很累,可是吃的用的,都是这辈子最好的了,几乎每顿饭都能吃到肉,油水也丰厚,银钱也很多,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事,自己等人如何能不努力。 至于余下的,这段时间,作坊存下的腊肠也有不少,应付一个月也是可以的,不过君媱也叮嘱了梁全,让他在年底的时候算算,给前三个做的最多的每人依次奖励三二一两银子,至于年货,她也定好了,每人四封点心,五斤的肉条,然后每人五斤蘑菇和五斤木耳,腊肠也是必不可少的,让忙碌了大半年的作坊那些婆子们也过个好年。 家里的这些,君媱目前还不会做什么,就等着过年的时候,由着杨氏去管理了,也看看经过秦婆子一番调教的杨氏,能有多大的进步。 而君正民,这段时间也是不断的往老君家送东西,只因为他照看的鱼塘赚了两万两,给了君媱之后,君媱就拿出一白两给他,让他想做啥就做啥。 其实也间接的说白了,就是老君家那边,他送多少东西也行。 腊月二十这天,小吴山作坊很是热闹,君家几个小厮推着两辆车在作坊门口,给准备放假回去忙活的婆子媳妇姑娘们派发年货。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悦和激动,这大半年在作坊里,赚的最少的这一年也有五两,那还是后来的,而最多的就是马氏,足足达到了二十两,最多的一天,做到很晚,居然做出了一百斤腊肠。手脚勤快,手工活细致,所以当她得到了那三两银钱,没有人觉得意外。 没想到的是,年底君媱还给她们年货,而且看着那每个竹篮里丰厚的一篮子,她们这别提多高兴了。 这不,有的村里年轻的媳妇,丈夫孩子也都跟着过来了,说是要帮着媳妇来提东西。 君青山也来了,自己妹妹这些日子赚的可是家里最多的一个人,而自己媳妇现在还在照顾孩子,想着若是明年断奶之后,孩子就交给老太太带着,她也来作坊做工。 “嫂子,瞧瞧这年货,可真是不老少,这条肉就很喜人了。”徐氏看着篮子里的东西,对马氏说道。 “可不是,还有点心蘑菇木耳,那丫头可是个大方的。”马氏高兴的道,“二婶,咋样,今年这个年,可是要好好过过吧?” “可不是,咱们这些人哪个不要好好过啊。”把手里的篮子放到儿子手里,林氏笑的开怀。 “娘,四姐来了。”君孝贤拉拉林氏的衣袖,指着半山腰。 几人看过去,可不就是君媱么。 等君媱走过来,马氏高声道:“君瑶妹子,你这年货,嫂子就谢谢了啊。” “谢啥,要谢也是我谢谢你们,咱们的作坊,可都是你们的功劳。”君媱走过来,对着几人点点头。 她这一来,周围的婆子也是个个的对着她道谢,那样子,绝对是真心实意的。 之后,有人还问明年需不需要人了,君媱笑吟吟的道:“这个还不确定,若是需要的话,自会让婶子嫂子们,介绍手工好的。” 经过一上午的忙碌,作坊的人都散了,而她则是对跟在身边的梁全道:“梁叔,我娘找人卜了一卦,后天到过年的这些日子,都是年底最好的了,所以家里就决定,给你和柯婶子办一办,这拖了好几个月,我娘也整天惦记着,你看呢?” 梁全一愣,紧接着就跪倒在地,“老奴多谢东家,一切都听老爷夫人的。” 这就是愿意了! 身后两个丫头都捂嘴笑的开心。 十八日,宜动土,宜嫁娶,宜宾,诸事皆宜。 从早晨起来,君家就忙的喜气洋洋,尤其是西跨院,这两天,几个丫头和婆子已经给梁全和柯婆子收拾好了一个屋子,里外都贴上了鲜红的大喜子,喜庆吉祥。 屋里,地龙升腾的暖炕,一床大红的喜被,是君媱给他们准备的,既然不能张扬,那么屋子里至少也要有点喜庆,这还是杨氏说的。 用过午饭之后,柯婆子就被几个丫头拉去了西跨院,秦婆子也被杨氏给遣了过去,说是好好给荷花拾到拾到。 君正民和杨氏作为当家主母,也是换上了干净素雅衣裳,那股高兴劲也不低,毕竟是家里第一次办喜事。 无忧已经在十五那天放了假,这些日子就是在家里自己看书,要么就是陪着巧儿下下棋什么的,倒也是可爱的紧。 “娘亲,梁爷爷和柯奶奶要成亲吗?”巧儿窝在杨氏怀里问道。 “是啊!” “那娘亲什么时候成亲呢?” 随着她的话落下,整个屋子静了下来。 杨氏和君正民互相看了一眼,眼神里那哀怨别提多明显了,甚至就连嘴角都瘪了起来。 君媱忍不住扶额,这个小丫头,平时看着活泼可爱讨喜的紧,怎么单单喜欢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不是把她娘往刀尖上推么。 “媱儿” “爹娘,咱们不说这个。”她赶紧抬手制止。 “怎么能不说,过了这个年你就二十了,这谁家的姑娘二十岁还不嫁人的?你这是要急死我和你爹啊。” “我都有孩子了啊。” “孩子是孩子,夫君是夫君,这怎么能一样?夫君能陪你一辈子,孩子可以吗?” “外婆,巧儿会陪娘亲一辈子哦。”小丫头仰起头看着抱着自己的杨氏。 无忧在一边小大人般的轻叹一口气,上前拉着巧儿道:“咱们去练字。” “哦!”不管了,和哥哥一起练字她最喜欢了。 本来想臭巧儿一顿的,这眼瞅着就被无忧那小家伙带走了,杨氏这心里可是难受的紧。 “你呀,就急死我们两个老的吧。” 君正民也不说话,只是在一边静默不语,大概这心里也是难受吧,只是作为男人,他却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你们真的不用那么着急,最晚我二十二岁就会成亲的,放心吧娘,保证给你找个世上最少的女婿,嗯?” 看到女儿那求饶的样子,杨氏这心里也软了,不过听她说这句话,顿时忍不住就笑了。 “你这丫头,真不害臊,还最好的,什么叫最好的啊。” “自然是待你女儿如命一般的就是最好的。”她俏皮的说道。 “行,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再等等,可不是要给我家闺女找个最好的么,不好的也配不上咱啊。” 在杨氏心里,自己的女儿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最最好的。 看到妻子和女儿那笑容满面的样子,君正民这心里才没有那么堵,既然妻子能等的,他也可以。 夜幕降临,君家满院的灯烛燃起,如同黑夜中最闪的那颗星星般。 君正民和杨氏已经坐在主位上,君媱则坐在杨氏下手的位置。 身为二次新郎的梁全,此时也换上了君媱给他们做的新衣裳,开心且焦急的在正屋等着。 “新娘子来咯。”随着秦婆子这句话,外面门帘掀开,身穿素色新衣裳,盖着红色盖头的圆润身材的柯婆子被两个丫头搀扶进来。 新来的四个丫头,被君媱分给了杨氏和无忧屋里各两个,都是知礼的。 飘云,听雨,踏雪和暖雾是君媱取的名字。 跟着杨氏,雪雾则派给了无忧。 之后,柯婆子就被送到了梁全的手里。 秦婆子笑眯眯的看着两人,站在一边做着司仪的营生。 “一拜天地二拜主母夫妻交拜送入洞房!” 随着最后四个字的落下,满足的人都高兴的鼓掌。 两人并没有走,而是跪在君正民夫妇面前,激动的热泪盈眶,不断的磕头道谢。 “好了好了,这大喜的日子,你们这么磕头干啥,飘云听雨,赶紧上前扶起他们。”杨氏高兴的道。 等他们起来,两人就躬身离开,去了西跨院。 仪式结束没多久,柯婆子就换了衣裳,去厨房做饭了。 本来家里也新来了三个婆子,一个姓郑,一个姓胡,一个姓周,也是手脚利落,办事精细的,可是柯婆子却并没有如此,梁全也不拦着。 晚上,上房热闹,西跨院同样,杨氏给西跨院的众人设了两桌,让他们聚在一起热闹热闹,饭菜很是丰盛,每桌有腊肠,有蘑菇有木耳,更有螃蟹和鱼,看着一干婆子姑娘和小厮别提多开心了。 腊月二十,一大早君媱就起来了,今儿不是别的日子,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是各地的管事和主子回报一年收成的时候。 这不,刚用过早饭,还没等君媱喝杯茶,南都城就有人来了。 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刘山夫妇和常飞。 看到他们,刘山夫妇特别的激动,当场就给三人跪下了,却被杨氏让人扶起来。 “春苗,在那边还好么?”杨氏拉着刘娘子就去了里间聊天去了。 常飞看到站在君媱身后的夏月,她也正望着自己,这让他心脏剧烈的跳动,有半年没见了,这个女子真是越来越漂亮,而且也越来越有气质。 “常飞”君媱笑眯眯的唤道。 “东家,这是今年半年作坊的收入账目,请东家过目。”常飞红着脸上前,把三份账本递给君媱。 而后,刘山把一个小箱子放到君媱面前,然后也被君正民拉着出去说话去了。 等君媱看完之后,满意的点点头。 仅仅半年时间,南边的作坊收入就有五十多万两,也就是说一年下来能达到一百万两,再加上这边,比预期中的多了近一倍的收入,这的确是让他意外的。 而且看过常飞的账目,简洁明了,支出和收入都很是细致,这让君媱对这个常飞上了心,想到当初说过的话,她抬头看着他笑道:“明年,你就留在江郾城吧,以后北边的事务大部分都会在哪里,你可能习惯得了南北差异?” 常飞大喜,瞥了一眼夏月,抱拳道:“小的谢过东家。” 他心里明白,君媱的意思就是让他自己努力了,至于能不能抱得美人归,就要看他自己了。 他无父无母,也没有兄弟姐妹,整个世上也只剩下自己,所以他也有足够的耐心和时间,来求得美人的芳心。 夏月垂眸不语,心脏却跳的厉害,这个常飞干嘛老盯着自己看啊,那眼神,火热的让她都不好意思了。 “如此,今年回去你就准备一下,明年直接去江郾城君府找常管事,我会交代下去的。” “是,小的就先下去了。”常飞躬身道谢,然后抬头再次看了夏月一眼,却看到她正红着脸,气呼呼的瞪着自己,忍不住心神一荡,恋恋不舍的离开。 那一眼,让常飞到死都没有忘怀,娇嗔而美好。 君媱轻轻瞧着桌面,笑道:“这个常飞是个聪明能干的,而且还是自由身,谁嫁给他,可是有福气了。” 夏月迅速垂下头,两只手指翻搅着,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其实她是个聪明的,心里也隐隐有种想法,只是却并不感肯定,今儿看到他总是望自己,不禁就有点上了心,可是这种事如何好意思。 之后,就是江郾城,那边的冬季蔬菜已经出了一茬,在整个江郾城可是造成了很大的反响,自古冬天就是休养生息的时候,不管是庄稼还是牲畜,可是君媱却逆天而行,生生的在冬季种出了春夏才生长的新鲜蔬菜,这怎能不让众人吃惊。 于是,看到那出现在菜桌上,新鲜水灵的蔬菜,江郾城的大户可谓是过的滋滋润润的,而且还有那新鲜的鲤鱼,经过君媱的菜谱,做出来的更是鲜美无比。 有的大户更是一日三餐的出现在福运酒楼,也有的人去和常管事订购新鲜的蔬菜,却因为没有得到君媱的指示,所以只能拖着。 君媱的意思是等着第二批,毕竟后来也加盖了暖棚,总共二十五座,第一批当时已经快要成熟,第二批必定是很多,到时候就可以运到装修完,并且经过她指点打造出来的货架上,在和美日用百货出售了。 所以得到这个消息的江郾城诸多大户,也只能等了,正月里能吃上也很好,暂时忍耐一下吧。 随着南边的账目清算结束,江郾城常管事也来了,这次带来的就是蔬菜的收入,不是很多,不过两万两,五个暖棚平均的收入只有五千两,这也不错了,毕竟是蔬菜,总不能要价太高吧。 然后就是锦绣坊,临近年关,这订购新衣裳的高官富户家的夫人小姐,更是人挤人,而方程素作为锦绣坊的总管事,这次带来的银票更是不少,足足有八百万两,如此这短短半年的时间,全国二十多家锦绣坊的收入就达到了一千六百万两,绝对是一个很高的数字了。 ------题外话------ 二更送上,错别字也查过了哦,亲们,阿妖在自我检讨。嘤嘤嘤~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89,讨酒 有了锦绣坊做领头羊,福运酒楼也就并不那么出彩,却也是不少,这次是由京城福运酒楼总管事送来的,也有将近三百万两,这也就是说,这一年福运酒楼的总收入已经达到了近一千五百万两。 清点着年底这笔巨款,君媱那嘴角实打实的是彻底的翘起来了,每天的心情都好的没话说。 也就是说,今年君媱不管是赚的,还是宁月谨给的,总收入已经达到了三千万两,有没有搞错,她真的有这么厉害啊? 不过,最后这一切,君媱还是自动归功于宁月谨,没有他在背后的支持和“纵容”,她绝对绝对不会有现在这么富有。 腊月二十三,是小年,昨天那些来送账本的管事已经全部回去了,君媱给每人包了一个厚厚的红包,让他们返家也开开心心的。 清晨,唰唰的雪花,依旧飞舞如精灵,君正民还高兴的说,明年的收成必定也是很好的。 今年雪花大如斗,来年收成谷满仓。 就是这么个道理。 耳畔,欢快的稚儿笑声如银铃般传来,君媱顺着声音走出家门,就看到门前,青云和两个小厮,以及春兰冬梅,还有踏雪暖雾,正陪着两个小家伙玩雪,那架势,不正是在堆雪人么。 想起去年的这个时候,家里还那么的冷清,一年的光景,居然如此的热闹而温暖。 “娘亲哎呀。”一个雪团飞过来,正正的砸在君媱的胸口,小丫头惋惜的声音让君媱哭笑不得。 巧儿撅着小嘴,她想拍到娘亲的脸上的。 看着女儿那裹着狐裘的可爱模样,如同苹果般的红润小脸,还有不时落在发上衣服上的雪花,让她根本就不可能生气。 “冷不冷啊!”她上前,给她拂去发上的雪花。 “不冷哦,是不是啊哥哥。”冲着在一边还在滚雪球的无忧道。 无忧抬起同样红润的小脸,笑的见牙不见眼。 “别站着了,你那个雪球呢?” “哎,这就来,春兰冬梅,咱们快点,别让哥哥抢了先。”小丫头也不管君媱了,撒开小腿就跑向了春兰那边。 看着两个孩子开心的样子,君媱也只是站了一会,就回了屋。 屋里,杨氏给君媱做的新衣裳,已经差不多就要结束了,是一件云锦彩缎的,上面绣着秦婆子给描绘的青莲花样,很是好看。 “咋样,是不是不肯进屋啊?”杨氏扭头笑问道。 “嗯,随他们吧,难的这么高兴,我也叮嘱了厨房,给他们准备好热汤。” “也行,他们天不亮就起了,丫头们都还没起来呢,真不知道哪里来的精神头。”杨氏纵容的神色,让人觉得温和而舒坦。 君媱却想要长叹了,无忧倒还好说,就是巧儿那小精灵,伺候的丫头可是要辛苦了,这夏天赖床,冬天早上比谁都精神,还真是让人头疼。 谁不想在大冬天的时候,睡个暖和的被窝,没成想这个小姑奶奶却如此的与众不同。 这一年,家里家外都是如此的积极,君媱想着,今年这个年定是要好好的过一过的,至少也要把老爷子请来一起,至于老太太就要看她自己的意愿了,要是还整天那样拉着一张脸,她是不会奉陪的,想想就行了,喜气洋洋的年夜饭上,家里年纪最大的老太太一脸别人欠你八百万的样子,谁能高兴的起来,这饭估计也吃不下去了。 早上吃过早饭没多就,外面的人就来说,老宅姑奶奶和姑爷过来了,君正民忙让人请了进来。 一进门,那更显圆润清丽的君兰儿就笑着走到君正民和杨氏面前,“三哥三嫂,兰儿给你们送年货来了。” “哎哟,这大雪天的,多不安全啊,身边也每个人伺候着?”杨氏赶忙攥着君兰儿的手,发现手很暖和,这才放了心。 “带着呢,不是有年货嘛。”君兰儿笑嘻嘻说道,“媱儿呢?” “媱儿在后院呢,咱们一起过去吧。”把这屋子让给他们大男人。 “行!”君兰儿笑着点头,然后抬头对身边的袁冲道:“冲哥,你和三哥聊着,我和三嫂去后院。” “你注意身子,翠儿,好好伺候着少奶奶。”袁冲笑着点头。 “是!”身后的小丫头,笑眯眯的点头。 杨氏可是听出了什么,抬头惊喜的看着君兰儿,看到她那幸福的模样,不禁哈哈笑了起来。 后院,君媱正在陪着巧儿写字,如今小丫头别看还不大,那一笔字,可是越来越有看头。 “媱儿,快点,你姑来了。”推开门,杨氏就扶着君兰儿进去,“有了!” 君媱抬头看着君兰儿,有了? “真的啊?小姑?”君媱起身走过去,让她们坐在外间,丫头们已经送上了茶水和点心。 “嗯,刚两个月。”君兰儿扶着肚子笑的幸福甜美。 “两个月你还敢出来,不在家里好好养着,明年再过来也行啊。”前三个月都是要好好的养活着,坐胎。 “没事的,马车路上很慢,我也是想着年前来看看爹娘和哥哥嫂子,否则这心里总挂念着,婆婆也担心,就让冲哥带着我来了。” “他对你是不是很好?”看着样子就知道了。 “嗯,特别好!”君兰儿红着脸说道,“婆婆人也很好,我嫁过去之后,都不让我伺候,只说和冲哥好好的就行,而且小姑也懂事可爱,比我那时候可强百倍不止,而且和我也亲近,婆婆和小姑都教会了我不少的规矩。” 听着君兰儿细细轻柔的话语,和过去那个尖酸刻薄,捻酸善妒完全是两个人,君媱真心的为她高兴。 “这样就好,那就一直这么幸福下去,以后你们的孩子定会很幸运的。” 君兰儿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喜不自禁的点点头。 是呢,她定要好好的教导自己的孩子,教会他们做人要善恶分明,要懂得以礼待人,不要和自己那般糊涂,善恶不分,尖酸刻薄。 如今的君兰儿再看看今天在老宅见到的君柳,那种陌生感,让她一阵阵的害怕。 曾经,她真的是那个样子的么?为什么会是那么的可怕,且面目可憎。 果然,君媱是个心思通透的,君柳确实是越来越讨人厌了,以前还没那么深的感触。 这真的是和身边的人有关系么? 婆婆曾经说过:近墨者黑,近朱者赤。 意思就是说和什么样的人交往,往往就决定这个人的性格,看来真的是这样。 “柳姐儿这辈子就这么完了么?”她垂眸,自己对她有种同病相怜之感。 杨氏看了女儿一眼,见她不为所动,只得叹了口气。 “小姑,你现在生活这么滋润,可是要小心他们,如今他们家是不敢来我家,但是你过得好了,他们绝对会贴上去的。” 君兰儿被君媱这句话,给吓了一跳。 抬手攥住君媱的手,急切的问道:“媱儿,真的吗?” “嗯,他们都好吃懒做,一心想着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叮嘱你家的人,切莫和他们有交集,否则的话,小姑,有一就有二,他们的胃口只会越来越大,别以为我在匡你。”这段时间临近过年,君正民往老宅走的勤,就碰到过好几次他们一大家子在老君家蹭饭的时候,每次老爷子和老太太的脸色都难看的如同锅底灰。 今儿君兰儿回来,又是马车,又是丫头,又是年货的,那一家子人,都是个鼻子尖的,定是闻到了银子的味道,所以她才给君兰儿提了个醒。 君兰儿这心提了起来,她不是怕大哥大嫂一家子人去他们家吃顿饭什么的,可是若是因为这样的一个兄嫂而毁了她这么珍惜的家,她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媱儿曾说过,幸福是要争取的,所以她是绝对不会让他们毁了自己的幸福和家庭。 那么温和有礼却温暖的婆婆,那么可爱俏皮却懂事的小姑,还有对她体贴入微,温柔如玉的相公,这都是她如今最珍贵的东西。 攥了攥拳头,好半晌才慢慢松开。 “媱儿,放心吧,毕竟我曾经也糊涂过,对于这种人,我还是能应付的,别为我担心。” “嗯,若是有什么应付不了的,就去衙门找许大人,他定会出面帮你们的,有些人还是要用强硬的手段,才能彻底的压制,否则只是一些污言秽语,就能毁掉一切。” 就好像那个死去的君媱,不就是毁在这些笔伐口诛之中的么。 “嗯!”君兰儿垂眸,眼底的感动久久不散,她从来不知道,被人关心的时候,会这么的温暖,暖入心底。 “外婆,娘亲!”巧儿写完了两张大字出来,看到君兰儿,爬上炕,坐下看着她,“姑奶奶,你来啦。” 看到可爱的小丫头,君兰儿抬手抚上她滑润的脸颊,触手的感觉,依然那么好。 “是呢,姑奶奶来看看巧儿啊。” “巧儿谢过姑奶奶。”她笑眯眯的露出两排小白牙,刺得君兰儿眼睛都眯起来了。 抚上小腹,她温柔笑道:“若是第一胎是个像巧儿这么可爱的小丫头,我可是就美死了。” “这有啥,先开花后结果,可不也是个好兆头么,再说了,现在也瞧不出来,若是个大胖小子,你们全家就偷着乐吧。”杨氏笑着说道。 “三嫂真是的,不过兰儿可就借三嫂的吉言了。” “嗨,三嫂有啥吉言啊,是你这丫头是个有福的。” “对呢,兰儿是个有福气的。”君兰儿笑着点点头,怎么没福气呢,有面冷心善的二嫂,有温柔谦恭的三嫂,还有媱儿这么好的女子,如何能不觉得幸福。 “姑奶奶有小娃娃了吗?”巧儿睁着水汪汪的大眼,好奇的问道,眼神在君兰儿脸上和小腹上转来转去。 君兰儿拉着巧儿的小手,捏了捏她滑腻的小脸,“对呀,姑奶奶有小娃娃了,等巧儿可要陪着她玩哦。” “嗯,好!”她脆生生的答道。 然后小丫头伸着小手,轻轻的放在君兰儿小腹上摩挲着,笑的如同一个招财童子。 “你咋知道小娃娃在姑奶奶肚子里啊。”杨氏笑着问道,这孩子,真是个人精。 “不是那个老奶奶说的嘛,说外公是从他肚子里爬出来的。”小丫头睁着大眼一板一眼的说道。 不是这样的吗? 在场的三人都愣住了,没想到老太太的话居然被小丫头听了进去,这让君媱和杨氏心里很是腌臜。 君兰儿也脸色有点苍白,心里很不是滋味。 果然是这样啊,这是她娘在她耳边说了不下千万遍的话了。 君媱把巧儿抱过来,柔声道:“这些话咱们不能听,娘亲不是和你说过了,小娃娃不是爬出来的,是在娘亲的期盼中神明赐予的,就像巧儿,也是娘亲求来的,所以姑奶奶的也是,等巧儿长大后自然就会明白的,所以,那些话,以后别记在心里知道吗?” 好吧,为了教育孩子,迷信都用上了。 君兰儿这是第一次见君媱教育孩子,和别人的不一样,不会因为说到这个就各种搪塞,甚至是怒斥,她的声音很温柔,似乎如同春雨一般,渐渐浸润到人的心底,让人不由得信服。 所以,以后她也会如此教育自己的女子,白就是白,黑就是黑。 随着她们说着话,外面的天也一点点黑了,而前头君正民身边的小厮来说,老爷已经留下了袁姑爷用饭,让姑奶奶不用着急。 既然自己夫君答应了,君兰儿也乐的不用在这个时候奔波。 晚上,君老爷子也被请了过来,而让他们惊讶的是,老太太也来了,看到和杨氏有说有笑,脸色阴沉了几分。 “娘,您来啦,快屋里坐。”杨氏笑着招呼刘氏上炕。 刘氏拉达着脸闷不哼声的坐进炕里边,然后就老僧入定般,不动也不说话。 等晚饭上来,三个男人在外间,几个女子在里间炕上。 看到那每人一只的大螃蟹,独独君兰儿没有,君兰儿就哀怨了。 “三嫂,我真的不能吃啊?” “不能!”君媱一口气回绝。 事前在后院的时候,就说过了螃蟹性寒,等她生下孩子,并且断了奶,就让她吃个够,可是看到这么大的螃蟹,那鲜美的肉,真的忍不住啊。 老太太冷哼一声,那表情阴沉的比外面的天色还黑。 见刘氏这个样子,君兰儿的表情也淡淡了,“娘,不是嫂子不给吃,而是螃蟹有身孕的女子吃不得。” 老太太的脸色这才好了点。 其实说到底,她还是心疼这个闺女的,就算以前她的思想很极端,可也并不全是为了自己,若是不心疼的话,她何苦要如此干涉她的婚事。 这接下来,老太太的脸色才渐渐好转,虽然没有笑容,可也不会甩脸子,毕竟君媱家的饭菜这么好吃。 不是还有人心情不好就用美食犒劳自己么,差不多就是这么回事。 用过晚餐之后,男女分两拨,里间外间的说着话,刘氏虽然话依旧不多,你问一句,她偶尔才会回答,有事也会爱答不理的,但是透过她们聊天,听到君兰儿现在过的很好,她这心里也多少没有那么的痛恨自己女儿了。 而且今儿回来,不止给她带了两套新衣裳,各种点心也送了不少,知道自己在这个女儿的心里还是有分量的,也让她很是舒坦。 晚上很晚之后,四人这才往回走,虽然君正民想留下他们,但是这送年货的女儿女婿,不在爹娘家过夜,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好在林氏也已经收拾出来一个屋子,给他们烧的热热的。 看到袁冲体贴的搀扶着君兰儿,那脸上的笑容温柔还带着一丝紧张,杨氏那脸上的表情,别提多高兴了。 毕竟这个丫头,几乎是她们几个媳妇看着长大的,只是后来一点点的长歪了,让她心里有点怅然若失。 如今好了,性子沉静了,嫁的夫君也是体贴,婆婆也很好相处,杨氏如何能不高兴。 扭头看着女儿,然后再一次郁闷了。 她家的姑娘能嫁给如何的人家啊?夫君如何,婆婆公公如何,小姑小叔子又如何,这些她都想操心,却没处说道。 君媱自然是察觉到了自家娘亲的视线,转身对她笑道:“娘,天不早了,我先回屋歇着了,你和爹也别聊太晚。” 说完,就冲着后院去了。 现代被催婚,到了这里依旧被催婚,她貌似就是个嫁不出去的命。 其实她也想过成亲的,这其中当然也考虑到了宁月谨的事,至少要等到没有那么激烈的时候才可以,否则自己和儿女就会被暴露在阳光之下,这其中到底会如何,她实在是无法保证,她怕的就是那个万一。 人心难测! 蒸馒头,炸丸子,做豆包,发年糕,随着一天天新的吃食一样样被做出来,也轮到了杨氏最开心的日子,杀年猪。 而早在前几天,君正民就已经让下人去送了信,二十七这天家里会杀年猪,让岳父岳母一起过来,这不一大早,周广就驾着马车,往杨庄去接两位老人去了。 毛大飞照例在年底的时候,四里八乡的忙活,挨家挨户的帮着村里人杀年猪,这不今儿一大早就来到了君媱的家里,只因为他家有三头,全部是杨氏亲自喂养的,这一年不少的剩饭菜都进了这几头猪的肚子,如今看看那发亮的皮毛,肥膘,必定是很重的。 果然,等他们一过秤杆,好家伙,这最轻的一只都有二百斤,最重的达到了二百八,可是把杨氏给乐坏了。 老杨家的人,是一个时辰之后过来的,全家都来了,也包括下半年在外游历的杨兴业,半年未见,这个兴哥儿不只是肩膀宽了,身体结实,而且皮肤也有点黑了,但是整个人却比以前都要精神,而且笑容和举动更加的精明和自信。 这边来了人,老君家那边自然也是不会忘记,之后,这两家的老人就凑在一起说着话,具体说啥,君媱没有去听,而是在院子里和梦妮说话,巧儿和无忧则拉着杨兴业去书房听他讲一路的见闻去了。 三头猪,毛大飞这手艺,也好是费了一番功夫,本来君正民是要留下他一起吃饭的,但是因为他外面还有不少等着去杀猪的,所以也只能惋惜的推脱了,不过君正民还是很豪气的给了他五两银子。 中午,整座小院,到处充斥着喷香的肉味,闻的人味蕾都跟着撺掇,肚子也觉得饿了起来。 饭桌上,男人外间,女人炕上,今儿君老太太没有摆啥脸色,和华氏聊的很是投机,都是一些家长里短,儿女子孙的各种大事小事。 葡萄酒,自然是必不可少的,每人都稍微喝一点,反正也是周广驾车,醉点也没事。 等用过午饭之后,君媱才在无忧的书房和杨兴业聊着天,两个孩子也在一边交头接耳的说这话,练字。 “前段日子,都去了什么地方?” 杨兴业想起来就觉得好,眯着眼睛笑道:“走了大半个天启国,我和许大哥边走边看,偶尔路过书院还做了几天教书先生,还有就是” 他一点点说着,有好玩的,也有让人心酸的,琐碎事情更是不少,但是他说的很仔细,那一路的见闻,让这个稚嫩的少年,一点点的成长,而以后,必定会肩负起整个老杨家的。 中午又聊了好大一会,杨老爷子才决定带着一家人回去,并叮嘱女儿女婿,二十九可是要过去,他们家也要杀猪,两人自然是一口就应下了。 走的时候,什么鱼啊蟹啊,腊肠蘑菇木耳,各种点心,葡萄酒啥的,几乎给装了半车,看到那么多的东西,华氏乐的眼睛都睁不开了,尤其是那几坛葡萄酒,杨老爷子更是欢喜的很。 “外公,那蟹很好吃,回去多让我舅妈给你做啊,咱家还有不少,别舍不得啊。”君媱叮嘱着。 “行!”杨老爷子吧嗒几口旱烟,笑着点头。 那边,华氏抱着两个小家伙,稀罕的都舍不得放手,最后还是杨老爷子让他们赶紧上车,家里还有些畜生要喂,反正后天也就见着了。 之后看着马车离开,一家人才进了屋,老爷子和老太太也说要回去,君正民非要留下两人一起用饭。 “算了,啥时候都能过来吃,你二哥二嫂也在家等着。”老爷子摆摆手。 “这有啥,一起喊过来啊,礼哥儿也快回来了吧?” “嗯,说是明儿就回,我和你娘这就回去了,空了再教教贤哥儿看看书。” “那行,我送爹娘回去。”还有给他们的年货呢,他就帮着提过去,反正平时也送了不少,今儿就送点点心蔬菜啥的,鱼蟹等着过年那天再送,也新鲜。 两日后,君媱一家人去了老杨家,在那里吃过一顿晌饭之后,趁着黄昏才回了家。 清晨,随着一大片“噼啪”的,接连不断的爆竹声,新的一年到了,而那雪花,似乎也想要感受这份喜悦,再一次飞舞在这片安宁祥和的小村庄上空。 一大清早,君正民就带着几个人去了后山,安置下雪前的一应物什,而君媱和杨氏,则是指挥着众人切菜的切菜,切肉的切肉,揉面的揉面。 今儿是年三十,饺子是家里必不可少的,自从去年过年吃了一顿饺子之后,虽说平时也会吃,但是终究是觉得比不上过年时的,这就是气氛使然。 今年当然是不需要两人动手的,毕竟家里人手很多,但是君媱依旧是喜欢做,那种面皮在手里一个个成型时的触感,让她特别的喜欢。 想着目前在京城的那个人,君媱就想着等做一些,让人送过去,毕竟如今天寒地冻的,这饺子在外面冻住了,即使送到京城,也不会碎掉的,让他也跟着尝一尝,感受一下农家新年的快乐,让他知道,虽然没和他们母子在一起,但是他们也在挂念着他。 如此,君媱就亲手包了二百个水饺,然后让天枢,驾着马车往京城去了,并不催促,直说能平安送到就好,只是却没有成功,因为苗若来了。 这一次,依旧是送来了宁月谨给两个孩子准备的礼物,巧儿的是一件很漂亮的宫装,粉嫩可人,无忧的则是几本书,还有一柄剑,薄如蝉翼,可以随意的缠绕在腰间,这让那小子别提多高兴了,本来就是,宁子晨送的那柄剑,好是好,唯一的不足就是他年纪还小,那柄剑都近乎和他差不多高,而现在好了,直接缠在腰上,以后哪怕是在书肆,也能在空时随意舞上几把。 后院书房,君媱拿着一封信问苗若,“他没事吧?” “夫人放心,主子一切安好,只是挂念夫人,让夫人切勿忧心。” 那就好!君媱点点头。 “天枢,也省的咱们颠簸了,正好把那睡觉让苗若带回去,你晚上还能在家里吃顿热水饺。”君媱笑眯眯的说道。 天枢心里一暖,上前把那包袱放到苗若手里,然后就闪身走了。 “这是我亲手包的水饺,你带回去,让人煮给他吃,今儿家里忙,信也就算了,你就让他别太累,注意安全。” 苗若静静的听着,君媱说一句,他就应一声,等她说完,见没有什么下文,这才带着分量不轻的水饺,策马离去。 打开手里的信,一柄梅花玉簪从里面滑落到君媱的手心,去年也送给自己一支了吧,他还真的很喜欢呢。 看到上面镂刻的几个细小的“念媱,谨制”,君媱忍不住笑的格外妩媚。 抬头看着窗外那飞舞的白雪,她眯起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似乎就连空气都带着让人甜腻的味道。 前院,一家人围坐在一起。 看着一桌鱼肉,杨氏取来葡萄酒,给每人倒上一杯,两个小家伙就算了。 “今儿过年,咱们中午在自己家里吃,晚上就去老宅和老爷子一起吃年夜饭,中午就喝点,下午睡起来再去。” “行!”君正民乐呵呵的点头。 看到丈夫那越来越有气派的作风,杨氏很开心,想起前几天华氏说到这个女婿是满意的样子,她这心里就觉得很幸福。 “民哥可不能喝的太多啊,你过晌不是还要去老爷子家帮忙么,正好再把水饺送过去。”杨氏柔声说道。 君正民瘪瘪嘴,但还是点了点头。 “那就少喝点。” 见君正民如此疼爱杨氏,君媱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当然也想到了晚上在老君家势必能碰到大房那群人,心里就冷了几分。 其实,君媱觉得不舒坦,远在京城的二爷心里也特别的不舒坦。 看着面前的兰公公,他就恨不得一脚把他踢出去。 “王爷,您就可怜可怜咱家吧,这要是皇上知道咱家没有办好这事,咱家这顿打,是躲不过去了。”兰公公心里哀怨啊,平时就算了,尤其是这宫宴,这位爷是能晚去就晚去,能早走就早走,今年却被皇上派来,请爷中午就过去,这位爷心里能高兴才怪呢。 想起还跟在当时是王爷的皇上身边时,这位爷没有这么讨厌皇宫啊,自从太后娘娘殁了之后,他就请旨要出府自立,先皇这才赏了这位爷府邸,还是天启国最负盛名的。从那之后,他就很少进宫了,除非是圣旨,口谕都没用。 “兰公公,他又要出什么馊主意?” 兰公公苦哈哈的回道:“老奴不知。” “那就不去。”中午就过去?今儿的皇宫更让他讨厌,不用进去,只是站在城门口,几乎就能闻到那弥漫整个皇城的脂粉味,臭气熏天。 他喜欢君媱身上的味道,淡淡的,透着一股清冽的墨莲味道,不是脂粉味,大概是她的体香吧,无时无刻不在蛊惑着他的心。 “哎哟,王爷哎,老奴求您了,皇上来前说了,若是请不到王爷,咱家也就不用回了。” 宁月谨那个烦啊,豁然起身,身边的华忠赶紧上前给他披上狐裘,然后让人出去准备马车了,主子这是要决定进宫了。 平时都不是很喜欢去,这过年时,更是如此,恨不得能离开京城,只是宫宴历来都是不可缺少的群臣游戏,自开国以来,年年都办,就算是皇上身子不适,也要办。 宫里,御书房。 见宁月谨进来,元丰帝得意一笑,如同一只老狐狸。 “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进宫来陪陪朕?咱们好歹也是亲兄弟,阿谨也太生分了。” “我今年进宫的次数不少。” “嗯,是不少,除了吃蟹子的时候。”元丰帝噘嘴。 宁月谨默,他吃自己女人的东西,碍着这个老东西什么事了。 “阿谨啊,我听说你府里有葡萄酒,今年咱们就喝那个吧?”元丰帝凑上前,笑道。 宁月谨挑眉,原来是为了这个啊。 “好啊,给你两坛。”他大方的说道。 元丰帝脸都皱了,两坛?就两坛?据他所知,他府里足有好几百坛,他居然就给两坛,真好意思说。 “两坛如何够?”百官群臣那么多,这两坛也只够他漱口的。 “那你还想要多少?” “这个数!”他伸出两根手指。 “这还不是两坛。” “宁月谨!”好吧,元丰帝怒了,那声音,说不上多浑厚,可是却也不见多少病态,“朕好歹是你的皇兄,两坛你也好意思说出口?” “不是你说的?”宁月谨伸出两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元丰帝气极反笑,重新比划了一下,“两百坛,朕要两百坛。” “做梦!”二爷很干脆利落的拒绝了,他不过就六百坛,居然一下子要二百? “那你说多少?两坛你干脆就不用说了。” “给你一百坛吧,每桌一坛酒,葡萄酒虽是水果酒,可终究是后劲不小,你以为你还生龙活虎呢,少饮一点吧,每日小酌一杯,经年累月,也够你多活几年的。” “行,就一百坛!”元丰帝笑着点点头,“兰庄,让内务府去谨亲王府搬酒。” “奴才领旨!”兰庄躬身,接过旁边宁月谨送上来的腰牌,就笑着出去了。 等兰庄离开,元丰帝挥手遣退了御书房的众奴才,叹口气道:“长公主的大婚,就定在明年二月初八,阿谨觉得凤朝歌这人如何?” “如何不如何,你不是也下旨了。” “嗯,那丫头可是个任性的,自从下旨之后,就没有出过寝宫。”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妹妹,就算不是一母同胞,却也因为先帝子嗣单薄,感情还是不错的。 “凤家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朕乃天子,一言九鼎。” “这不就完了,现在担心凤家,岂不是本末倒置。” “朕得到密探回报,凤家似乎和老四有关系。” “放心吧,雪儿是不会让凤家倒向那边的,若是她的威严足够的话。”对于这一点,宁月谨有着十足的把握。 元丰帝看了眼宁月谨,随后不再说话,面上看着他是兄长,但是对于这个比他小了一轮的弟弟,他还是很叹服的,他能如此安稳坐朝堂十几年,这个弟弟是功不可没。 宫宴,从未时末开始,天启国百官缓缓驶入皇宫。 每年的宫宴其实都是大同小异,去年因为薛贵妃大病,并没有出息,但是今年一袭华贵凤袍的薛敏柔却出现在了宫宴之上。 曾经是天启国第一美女加才女,声名极盛,只是后来爱上了当今天子,在全家人的反对下,参加选秀,愣是在面圣那日,被封为敏贵人,然后在短短不到两年的时间,成为整个天启国晋封最快的女子,在后宫一人之下,众人之上的皇贵妃。 后位虚悬多年,元丰帝一直都没有重新立后的打算,七弟告诉他,皇上这就是不打算立后了,而既然如此,她并没有任何的举措,只因为如今在整个后宫,她可是唯一能每月侍寝,夜夜陪侧的女人。 两人经常吟诗作对,执笔作画,倒也是甜美。 如今已经年近三十,依旧是貌若少女,肤若凝脂,一身风华贵气,整个后宫无人能及,她不会过于贪心的,因为她是个聪明的女人。 宫宴很热闹,应该是每年都如此的“热闹”,而唯一不喜的似乎只有宁月谨,这让元丰帝能看到他如此难受,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让他有事没事就爱挤兑自己,现在呢?哈哈哈! “皇兄,雪儿坐在这里吧。”宁雪晴走过来,小声说道。 “坐吧!” 她面上顿时一喜,在侍女的服侍下,坐在宁月谨身边,顿时无数道视线落在她身上,那羡慕嫉妒的眼神,让宁雪晴心里别提多舒畅了。 看吧,管你们是如何的绞尽脑汁,使尽手段,能坐在皇兄身边的女子,始终都只有她而已。 “皇兄,雪儿还有一个多月就大婚了,雪儿心里害怕。” “女子总归是要嫁人的。”声音依旧清清淡淡,不冷不热。 “雪儿知道啊,可是” 正说着,看到那下面一桌坐着的两人,宁雪晴的脸色顿时就难看起来了。 那是一对夫妻,通过他们的一语一笑,一举一动就能看得出来。 男子英武俊朗,女子婉约柔美,正是百里少卿和他的夫人落水烟。 她承认洛水烟比自己好看,更比自己温柔,可是她喜欢百里少卿的感情,又能比她差到哪里去? 扭头看着身边饮酒的宁月谨,那张侧脸让她不禁神情恍惚,之后淡淡苦笑。 也许,她终究是不如洛水烟那般,能让人无怨无悔的爱上并保护着。 谁让她是公主,既然得到了别人难以得到的奢华和富贵,付出的势必要比别人多得多,这才是皇家的规律。 ------题外话------ 今天一更。明天会有两万字。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90,又出事了。 辰龙殿是皇帝的寝宫,宁月谨轻抿着琉璃杯中的葡萄酒,听着对面的皇帝絮絮叨叨。 “晨儿的生母,是身边的丫头,没想到她死了那么多年,居然给朕留下了这么一个孩子,也是,当年有如此才情,她的丫头也是个通透的,只是终究是朕害了她,朕也没想到居然能如此对待她,居然剜肉剔骨。” 长叹一口气,看着头顶上方悬着的锦绣宫灯。 “后宫,比前朝都要硝烟弥漫啊。” 当年他们的母妃,不就是后宫的牺牲品么,堂堂一国国母,救过父皇的命,虽然只是布衣之女,却温柔贤淑,识大体,只是最后,却被后宫的阴谋,给害的香消玉殒。 那是一个举国爱戴的女子,笑起来眉眼如月,温婉动人,是他心目中唯一的净土,不管被父皇如何的冷落,只要见到她,他就会觉得自己也是个有人爱的孩子,她是一个在无数后宫斗争中依然保持着本心的好女人,更是一个好母亲。 看似皇帝万万人之上,可终究也有着属于他的身不由己。 身居高位十几年,他也明白了,不是身不由己,而是自己始终不够强。 “阿谨,若是朕的那几个儿子,能和咱们当初那般就好了。” 宁月谨把玩着琉璃杯,唇畔带着淡淡的浅笑,没有言语。 想到给两个小家伙送去的礼物,应该是很喜欢吧,他的儿子可是个厉害的,小小年纪,居然让竹影都赞不绝口,要知道竹影的轻功,足以堪称天下第一。 明年,就让千龙过去吧,再派清澄也去,那个小丫头虽然小,可是学一学武功,总归是好的,至少可以强身健体。 他兀自想着,而始终得不到回应的元丰帝静静的看着宁月谨,那眼神他曾经也有过,是有了心爱的女子了吧?不知道哪个女人那么幸运。 “阿谨” “皇兄,天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站起身,没有等元丰帝反应过来,就撩袍走了出去。 看着他的背影,元丰帝的唇角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这个家伙。 年夜饭,大概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齐全了吧。 老爷子和老太太,以及四房的所有人,大房和四房都过来了,而且四房在年底的时候就已经搬了回来,听说回来的时候,全身的家当加起来也不过就一口小箱子,姚氏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高傲,那副落魄的样子,其实有心人一下子就能明白,那是在岳丈家里被赶出来了,生意应该是没有经营好吧。 傍晚,君正民带着妻女来到了老君家,院里,几个孩子叽叽喳喳,乱作一团,看到他们进来,一个小丫头跑上来,冲着他们道:“三爷爷三奶奶好,姑姑好,巧儿妹妹,咱们一起玩啊?” 见这小丫头正是君孝礼的女儿君玉燕,几人都笑着点点头,然后杨氏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里面放了几颗银锞子。 “燕姐儿拿着,这是三奶奶给你的压岁钱,喜欢什么就自己买啊。” 君玉燕接过荷包,甜甜的说了声谢谢,就拉着巧儿,招呼着无忧去玩了。 其他几个孩子见了,也忙跑上来,和杨氏问好,然后每人拿着一个荷包,兴高采烈的走了。 三人先去上房和老爷子问了好,然后杨氏就和君媱去了厨房。 厨房里,所有女人已经忙活起来了,老太太和林氏在一个烧火一个炒菜,钱氏和姚氏正在摘菜,还有两个女子正在一边切菜,正是大房媳妇柳氏和二房的媳妇房氏。 见两人进来,林氏笑着打招呼。 “来的挺早啊,还以为你们要吃晚饭才过来呢。” 杨氏把手中的包袱放下,“两个孩子换衣服,耽误了点时间,二嫂,这是我们今儿白天包的饺子,咱们晚上一起煮了吧。” “行!”林氏把饺子拿到门口的缸盖上放好,免得在厨房里化了,回来时那炒菜的活计已经被杨氏接过去了。 “你呀,就在一边摘摘菜啥的,穿着新衣裳,还是让我来吧。” “这怕啥,衣服脏了再洗,难不成让我在一边看着啊?”杨氏不肯,林氏也只得拉着君媱在一边削土豆。 “弟妹,就你们几个人来了?那些丫头婆子呢?”林氏道。 “这大过年的,也总得让他们轻松轻松吧,咱也都是庄户人家,啥累活没干过,天天跟前跟后的伺候着,这心里也不是个事啊。”杨氏笑。 “还是三弟妹会说话。”钱氏噗呲笑出声,“咱爹娘年纪也大了,你们总得给爹娘也弄个丫头婆子的使唤着吧?” 杨氏炒菜的动作停住,随后继续恢复动作,就听到她不冷不热的说道:“大嫂,咱们都是爹娘的女儿,分家的时候,你们得到的东西可是比我们三房多了不少,我们如今条件是好了,可是都是靠着双手赚来的,平时也会时不时的给爹娘送些东西,今儿我就要问问大嫂了,你们给爹娘什么了?” “哎哟三弟妹,你这话就不对了,若是我们家有你们家的条件,别说是送东西,就是送爹娘千八百两的银子,那又能咋啦?整个庄子谁不知道啊,你们三房,那可是堆满了金山银山啊,如今不就是比我们几房多送了点东西么,这就觉得腰板硬挺了啊?”钱氏阴阳怪气的说道。 旁边林氏眉头皱的很紧,抬头看看钱氏,那张嘴脸真的很让人讨厌,而老太太却自顾烧着火,好似根本就没有听到几个媳妇的话,君媱更是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依旧悠闲的削着土豆皮。 “大嫂,你们没有过上好日子,是我们三房的错?同样都是人,你们也不比我们少什么,若是都勤快点,如何不能过上好日子了,还用时不时的来爹娘这里找口吃的?当初咱们分家,按理说爹娘都是跟着大房的,现在倒好,居然分出去了还来蹭爹娘的口粮,所以大嫂,有些事不说明白,是为了给彼此留面子,还是闭上嘴,有吃的就吃,没有就歇歇吧,心思太重,反而不美。” “杨素兰,你算什么东西,我好歹也是你大嫂,你居然” “咔——” 一声闷响,让钱氏把目光转了过来,当看到君媱那泛着寒光的眼神,还有她手里那柄阴森森的菜刀,不禁哑了声。 “怎么,今儿可是大年夜,这是要打架么?” 脑海中那一幕,再次浮现在眼前,如今手背上的刀疤还在,就好似一根刺卡在心口,那么疼,却又不敢拔,让钱氏彻夜难以入眠,那种恐惧,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面前的这个女子,是个真正心狠之人。 “不要把我的容忍当成你们不要脸的资本,若是你们真的就铁了心的不要那张脸了,我不在乎现在给你们扒了。” 她的声音带着阴冷,恍若从地狱而来的阴司,无情而阴煞。 所有人,包括杨氏都不禁颤抖了一下身子,钱氏和姚氏,那张脸更是白的如同外面还没有融化的积雪。 “媱儿”杨氏低喃,她又一次被女儿保护了。 “娘,没事!”君媱冲着她柔柔一笑,“看来娘还没有跟秦妈妈学精细,过了年咱们继续努力。” 没错,之所以还有人找杨氏的麻烦,那就证明,杨氏还不够强。 “哎!”杨氏笑着点点头,然后继续炒菜,厨房这才安静了下来。 林氏凑在君媱耳边,小声嘀咕道:“还是你这丫头有办法,一下子就把她给镇住了。” 君媱笑着挑眉,“那是因为我很强,她们不敢找我麻烦。” 林氏听了,忍不住低低笑了,“你这丫头。” “对了二伯娘,二哥那娃子断奶了?”她冲着房氏呶嘴问道。 “嗯,断了,这几天才好,你是不知道前几天哭得,那声音,别提多洪亮了,你爷都说,以后是个皮实的。”提起小孙子,林氏的嘴角扬起,心情别提多好了。 “咋没见到,在屋里睡觉?” “跟着贤哥儿在屋里玩呢,精神头可大了,礼哥儿心疼媳妇,平时都是他哄着,最近可是瘦了不少。” “嫂子也是个勤快的,你看那刀工,真好,二伯娘有福气了。”君媱笑道。 林氏点点头,并没有因为自己儿子哄孩子而对媳妇有什么不满,这也正说明了儿子儿媳生活甜美,她心里可是很美的。 君媱从怀里掏出一块金锁,偷偷递给她,林氏看到那金澄澄的小锁,那分量可是不轻啊,顿时就推拒着,死活不要。 君媱也不管,直接塞到她手里。 “二伯娘这是干啥,也不是给你的,你说不要就不要啊。” 看到君媱那撅着嘴故作不高兴的样子,林氏犹豫再三,终究是没有再从怀里拿出来。 “二伯娘代茂哥儿谢谢你这个姑了。”前几个月就给了燕姐儿一个成色极好的银镯子,如今又是金锁,这丫头,对他们二房好的是没说话。 “嗯!” 钱氏和姚氏两人时不时的看向这边,见君媱似乎给了林氏一个什么东西,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赤果果的嫉妒,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姚氏心里那个后悔啊,这要是以前和三房好好的处处,如今指不定能从那个丫头手里得到多少好东西呢。 看看人家二房现在,每月能赚二两银子,还时不时的带肉回来去上房给老爷子老太太改善一下生活,而自己呢,因为离开了老君家几个月,回来后愣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其实他们四房有什么错,本来这赡养老人也是大房的事情,自己在娘家跟着兄长做生意,若不是她男人去勾栏院被骗走了三四十两银子,他们岂能这么落魄的回来。 看看自己身上这洗的发白的衣裳,再看看杨氏身上那件缎子,她这心里难受的都想自杀了。 今年老君家的晚饭很丰盛,各种肉好似不要钱般的从锅里做出来,那香味,熏得整个厨房的女人都口水直流,尤其是大房和四房,可是有好久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菜了。 杨氏是个好厨艺的,排骨,鸡肉,腊肠,螃蟹,鲤鱼,还有各种蔬菜,比如木耳,蘑菇,白菜,一样样的出了锅。 随着林氏那声“吃饭了”的欢快声音,上房里男人们也开始动了起来,放桌子的放桌子,找板凳的找板凳,而外面玩耍的孩子们,也都纷纷的跑进了上房,各自占据了一个位置。 今天因为人多,所以分了三桌,男人一桌,女人一桌,还给孩子们单独开了一桌,因为茂哥儿年纪还小,所以被房氏抱着,在君媱她们这一桌上。 茂哥儿今年刚刚十个多月,断奶这么早,只是因为房氏比较瘦弱,而奶水并不足,不过如今回来,林氏每顿都会给这个小家伙蒸一碗鸡蛋羹,也算是替代奶水,小家伙倒是喜欢的很。 年是好年,这菜也是好菜,只是人,却有点让人焦心了。 君媱看着那狼吞虎咽的两个女人,吃的菜汤都顺着下巴啦啦到地下,却依旧顾不得擦,筷子都用的不舒服,干脆动起了手。 君媱这一下子就没了胃口,而那边杨氏和林氏坐在一起,似乎也被这两个女人的吃相给吓到了。 那边,小孩子们吃的更是激烈,直接就不用筷子,想吃什么,直接用手抓,再看看自己的那两个小宝贝,无忧面无表情,巧儿则是气得嘟起小嘴,没一个吃的。 他们两个虽然曾经吃过苦头,可是一只都是个规矩懂事的孩子,饭桌上的规矩,君媱把他们教的很好,而且,更让君媱无语的是,他们两个绝对不愧是宁月谨的种,那洁癖不是一般的厉害。 最后,这桌菜,君媱一家人终究是没有吃上几口,好在后面还有自己包的水饺,吃了一碗,也就差不多饱了。 吃过晚饭,君媱就跟着林氏去了西厢,这里曾经是杨氏的屋子,如今住着君孝礼夫妻俩。 屋子里烧的很暖和,走进去就觉得全身都舒坦。 暖炕上,房氏正抱着儿子,轻声哼着不知道是什么的小调儿,那个胖嘟嘟的小家伙窝在娘亲的怀里,小嘴还吐着泡泡,别提多可爱了。 见她们进来,房氏赶紧收拾好炕边的小孩尿布,这都是洗好的,让她们坐下。 之后,对君媱笑道:“谢谢君媱妹子了。” 君媱知道她说的应该是金锁的事情,笑着摇摇头表示没什么。 那个小家伙也不睡了,睁开大眼,看着进来的几个人,当看到林氏的时候,挥舞着一双肥嘟嘟的小手,冲着她呀呀的叫唤着,意思是让林氏抱着。 林氏美的脸上的皱纹都淡了,一面念叨着小宝贝,一面伸手把她抱在怀里。 得了空的房氏就去外间给她们倒了杯茶。 这么小的孩子,君媱还是第一次见到,起身走上前,握着他雪白的小手,逗着他玩。 他的手真的很小,手背上因为太胖,都浮现出四个小窝,那肉嘟嘟的样子,看的君媱心都跟着软了。 “二伯娘,这小家伙真好玩,你瞧,这小手胖的。”因为茂哥儿的手太小,只能攥住君媱的一根手指,然后抓起来就要往嘴里送,“哎哟,这个可不能吃啊茂哥儿,要讲卫生知道吗,这样才能不生病。” “呀呀!”他那里懂啊,张着小嘴冲着君媱叫道,那两排若隐若现的小牙齿,格外的有喜感。 “要叫姑姑哦。”她笑道。 “呀呀!” “姑姑!” “呀——” 看到两人的互动,让屋子里的所有女人都乐坏了,捧腹笑个不停。 林氏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抬手擦去眼角的泪珠,道:“你就别跟他较劲了,他现在还不会说话呢。” 君媱气馁的坐下,捧起茶杯喝了一口。 “二伯娘,四房就不走了?” “嗯,身上回来的时候一个铜板都没有,走了还不饿死啊。” “老爷子呢,就由着那么大的儿子,天天吃自己的?” “有啥办法?也不能见着他们就这么睡到大街上不是,再说旁边的屋子,也是他们的。” 人都是被逼出来的,老爷子心软,才让他们更加的肆无忌惮,到死都要攀附着父母。 “嫂子呢?你们过了年还去城里么?”君媱问房氏。 房氏轻笑这点点头,“嗯,我爹那铺子只是小本营生,也雇不起人,就他爹看着,我爹就我一个闺女,等以后给他养老送终,否则我这做女儿的也不安心,爹娘也说了,只是做媳妇的终究是心里有愧。” 君媱淡淡一笑,“可别心里有愧,没看见二伯娘现在高兴的,嫂子给二伯娘添了这么一个大胖孙子,她高兴都来不及呢。” “就是这个理!”林氏笑着点头,“你们尽管在那边呆着,只要时不时回来看看我和你爹,让我们也亲亲大孙子,我和你爹也就满足了。” “嗯!”房氏心里暖暖的,如果是别人家摊上这样的媳妇,不知道该怎么抱怨的呢,就算是不抱怨,这儿子也是要养在爷奶身边,如今林氏非但不这样,还安慰着他们,能嫁给君孝礼,她觉得这辈子就很知足了,而且君孝礼手脚勤快,做生意也很实诚,她爹也对这个女婿满意的不得了。 如此,君媱他们一家在老宅一直带到半夜,随着午夜到来,老爷子就带着儿子孙子,去了祠堂祭祖,茂哥儿年纪虽小,可也被君孝礼给抱去了,老爷子的意思是,要在今儿把茂哥儿的名字记入族谱,让老祖宗知道,老君家又添新丁了。 祭完祖,他们这才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君正民的神色有点不好,君媱就知道定是为那几个兄弟的事情闹心,但是当着孩子们的面,她也不问,管他如何,只要不招惹他们家就好。 苗若是大年初二早上回到京城谨亲王府的,一回来就去了书房。 当宁月谨看到那一个大包袱,听苗若说是君媱给他做的水饺,那笑容别提多荡漾了。 然后二话没说,就让华忠送去厨房,让厨娘给做了一碗。 看着那碗形状别致的水饺,那薄薄的透明的饺子皮下包裹的馅料,咬一口,浓郁的汤汁窜进口中,鲜香味美。 果然是媱氏美味! 然后二百个,每天二十个,也不过就能吃十天,他家的小女人还真是抠门啊。 不知道何时才能天天在一起,醒来时就看到那张清雅的小脸,然后天天能吃到她亲手做的三餐。 想到这里,宁月谨就对那几只小老鼠,格外的不耐烦。 正月十五,上元节,府城的君府,君媱一家人吃过晚饭,就领着两个孩子上了街。 他们一家是两天前过来的,就是为了能看看新家,然后领着家人观赏一下府城的灯会。 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从四面八方涌入中央大街,街上,无数的灯笼已经被点燃,汇聚成一片火红的灯海,两个小家伙并不是第一次来,但是这府城的花灯,却让他们高兴的眉飞色舞,君正民和杨氏更是如此,一辈子几乎就没出过青山镇,如今第一次来到府城,顿时觉得眼睛都有点不够用。 君媱家的铺子,也就在这条街上,而且位置还是最好的,距离福运酒楼并不远,就是隔着两个店面。 此时的店铺也被收拾的很是喜庆,那火红的灯笼看的格外的喜人。 来到铺子前,他们就走了进去,里面很干净,目前还没有什么新鲜蔬菜,要等到月底才可以,里面是一个个简单且整齐的货架,有单格的,也有双层的,简练分明。 “东家,您来了。”一个头发半百的老者走出来,看到君媱笑道。 “嗯,王伯没出去看花灯么?”君媱他们来到三楼坐下,这里有一个房间,留作会客用的。 王伯让人送来了点心茶水,笑呵呵的道:“老头子年纪大了,站在门前看看就可以了。” “铺子月底就开张了,账房先生这两天也会过来,到时候,王伯就多辛苦一些。” “放心吧东家,别看老头子年纪大,这照看铺子,还是没多大问题的。” 他们一家人就坐在三楼看下去,之间前面那处灯楼,格外的漂亮,五光十色的呈螺旋状直达塔顶,然后在晚上八点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灯楼那边,随着一声“砰”的闷响,一道红色的烟花,在空中炸开,别提多好看了,无忧和巧儿趴在窗边,看着那一朵朵在天空中绽放的烟花,笑的见牙不见眼。 如此一直持续了大约半个小时,烟花才全部散去,两个孩子还有点意犹未尽,冲着君媱说明年还要过来看。 第二日,青龙就护着无忧提前离开了,毕竟他还要去书肆听课。 而君正民夫妇则继续留下来,因为君媱要在城郊建一座油坊,不同于时下的菜籽油,而是花生油。 油坊并不用特意的重新加盖,只是找了一处庄子,然后找来工匠,让人按照君媱的说法,不过短短五天的时间,一座面积约二百平米的油坊,就建好了。 然后炼油需要的陶罐,依旧是找了本城的佟掌柜的烧制。 在君媱的严格挑选下,从附近十几个庄子里挑出来五十个手脚勤快,心思本分的人,作为油坊的伙计,在君媱精细的指导下,当天就有十大坛色泽纯正,香味清新的花生油炼制好了,然后她就遣人分别送去了知府衙门,城主,以及八大豪门的府上。 次日,这十家就分别派下人送来了贺礼,还表示那油特别的好吃,不油腻,而且做出来的菜,家里人都很喜欢,希望以后能继续用君媱家的花生油。 等一系列的事情处理完,君媱就开始着手准备铺子开张的问题。 蔬菜,腊肠,还有花生油,家里精心磨制的白面,晶莹剔透的大米,随着日子的临近,一点点的被送进了和美日用百货的铺子。 因为盐乃国家掌控,所以她并没有去搀和一脚。 这天,是正月二十六,君媱家铺子开张的日子,从凌晨铺子里的二十多个伙计就忙进忙出,把所有的蔬菜分类称好,放到货架上,其他的一应食品都摆放整齐,很快,一楼就被占据,而二楼目前还没有用,只等着以后慢慢的添上新货品。 君媱家的这间铺子,在整个江郾城的反响都很大,先不说这铺子的东家和八大豪门以及知府老爷和城主关系都很好,单就是那冬天种出新鲜蔬菜这一点,就让所有人惊叹,所以天方亮,不少的人都全部围在了这里。 辰时末,随着知府大人,城主大人,以及八大豪门的当家纷纷来到这里后,在一边算计着时辰的常涛一声令下,六串鞭炮被一燃,然后就是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在接下来,空中洒下一阵雨花,落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人们低头一看,居然是铜板,忙蹲下身捡了起来,还有的伸着手臂,接着那从天而降的铜板,场面别提多热闹了。 “君娘子,这个彩头着实好。”韦宏哈哈大笑,旁边的人也是不住的点头。 “哪里,不过就想着新店开张,图个喜庆,而两位大人和八位家主的到来,才是君媱最大的彩头。”她谦和一笑。 之后君媱上前一步,看着那围观的人们。 “今天是我们和美日用百货开张的大喜日子,里面的货品都是当日最新鲜的,所以诸位乡亲父老可以放心的食用。今日,在本店铺购买的所有物件,一律半价。小妇人在江郾城人生地不熟,还请诸位多多担待。” 说完,就准备让人开张,但是远处却传来一阵锣鼓声。 纵使这边的声音很大,但是那锣鼓的欢快声音,依旧是传了过来。 君媱眯眼一看,不禁笑了,带头的可不正是千龙那个小子么。 看到君媱正望着自己,千龙上前抱拳,“夫人,主子让属下给夫人送来了贺礼,是主子亲手题写的匾额,不知要放在那里?” “还能放哪里,当然是挂起来啊,没看我上面还空着么。” 千龙一看可不是么,上联:柜上喜迎四海客,下联:门前欢送八方宾。 独独上面还空着。 接下来,千龙就让人,把宁月谨题写的匾额,给挂了上去,字迹苍劲浑厚,铁画银钩,上书曰:和美日用百货。尾款还带有三个字,谨赠墨。 看到那块匾额,俞念名和韦宏的眼神同时一缩,心里闪过一个人的名字,然后看君媱的神色,更是带着一股震惊。 果然是这样啊,这个君娘子真的和那位大人关系匪浅,否则不过只是一个店铺的开张,如何会需要那位大人题写匾额。 店铺开张,而且还是半价,仅限一天,这让全城的百姓都欣喜了,毕竟便宜谁都喜欢,管它本来多少钱,哪怕是便宜一点,他们这心理也就不同。 然后一行人,移到三楼,千龙说他这次来就暂时不回去了,并把宁月谨让他过来的目的说了说,这一次君媱没有拒绝。 百货铺子,这在整个天启国,也是独一家的,里面各种新鲜的蔬菜,有菠菜,萝卜,蘑菇,木耳,莲藕,丝瓜,每一种都新鲜的喜人,而且还有各种肉类,也是应有尽有,店铺里的伙计都忙的团团转,收钱的掌柜的更是手都软了。 这一货架空了赶紧补上,那边的空了继续补,如此,一直忙活到晚上吃饭,人才少了很多。 当晚,君媱就清算了一下银子,第一天总共收入居然达到了六千两,除去成本费用,足足赚了近三千两,这还是半价,若是明天之后,也许不会如此火爆,但是恢复价格之后,依旧会收入不少。 而八大豪门的家主,是不会在铺子里买菜的,他们会直接去城郊的庄子上运,数量可不是小打小闹。 清晨,江郾城郊的各处庄子就开始忙碌起来了,他们今儿要等着东家来交代这一年的任务。 五千亩良田,君媱拿出了一千亩准备在清明节后种花生,其余的种植小麦和玉米高粱,而南都城郊的那三千亩,准备种水稻,另外还着人在田地中间的两处山上,重点种植了葡萄,还栽种了不少的水果,桃子,杏子,另外还发现了几株栗子树,还有苹果,另外还发现不少的樱桃树,只是因为没有经过嫁接,所结的果实格外的酸涩难吃,否则早就被哄抢了。 君媱先是让君正民交给一些汉子嫁接,然后就让他们照顾着,这前两年结的果子必定是少的,但是以后,这遍山的果树必定都会全部大丰收。 等左右的一切都忙完,君媱就带着两个丫头,在江郾城外到处闲逛,只因为她想为自己找一处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开始着手建造她梦想中的庄园,有山有水,有湖光山色,本来既定的是洛水城,不过后来听君正民和杨氏的意思,他们很喜欢这里,而且洛水城虽然距离京城很紧,不到一天的路程,但是离着泉水村却是很远的,这样他们平时会村子也不方便,君媱想了想,也就听取了他们的意见,反正这里水运也很方便,到京城不过一天多的路程,去泉水村也不过不到两天的路程,她都随便。 经过她们半个月的转悠,终于在距离江郾城十五六里外的北边发现了一处平坦的地势,北临葱郁树林,西傍一座波光粼粼的清潭,从陡峭的山壁上,一条宽约四五丈的瀑布倾泻而下,落在下面的清潭,如此,被这片美景包围下有一处地势平坦,约四五十亩的绿草坪,当君媱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就被深深的吸引了,这完全就是一处世外桃源啊。 于是,当天回去,君媱就带上一份厚礼,亲自去了知府衙门。 当俞念名听到她要买地的时候,让手下去查看完才说那片地是无主之物,既然是无主,那俞念名就可以全权做主,于是就被君媱用很便宜的价格买下来了,当然也包括了那四周百亩多的山林,总面积达到二百亩。 之后,她就将自己锁在书房,经过三天三夜的修改再修改,终于是把心目中的庄园,给画了出来。 庄园分中东西三路,由六座静美的四合院组成,中间前厅是正厅,平时待客所用,由三间寝室和书房组成。后面其他的则是为家人分别准备的院落。后院有亭台楼阁,假山环伺,而且君媱还巧妙的把那座清潭包容进庄园,四周全部用高达三米的青砖给紧紧围住。 另,演武场,跑马场,她还特立独行的规划了一片游泳池留作自用。 看着那跃然于的纸上庄园,君媱想着这得花多少钱啊?不过,又觉得自己赚那么多钱不就是为了过的舒适么,也没偷没抢,为什么还要在意这些,而且这座宅子比起那些高门大户,可是便宜的太多了,至少原汁原味,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镶金嵌玉,最后依照君媱精密的计算,造价需要七万两银子。 之后,君媱就遣常涛找了城里手艺最好的泥瓦匠,找了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就此开工。 将所有的事情都办完,君媱看着君正民两人也有点想家,随后就决定带上全家人一起回泉水村。 两天后回到村子,还没等君媱一家人坐下喘口气,外边林氏就气喘吁吁的进来,那样子,别提多狼狈了。 君媱纳闷,他们不过就是离开半个月而已,这就出事了? 经过林氏的大略一说,可不是出事了么,还是大事。 事情和大房有关,虽然林氏是这么说的,但是君媱还是从林氏的话里听出了不一样的,四房也绝对脱不了关系。 话说十几天前,过完了上元节的君兰儿和袁冲在正月初三之后,再一次来到了老君家,不为别的,老太太生了一场大病,他们夫妻俩是回来探病的。 只是在病床前,钱氏突然说起,要让君兰儿在镇上给君柳说亲,因为君柳已经在今年正月及笄了,因为在村里名声不少,也没人上门帮着君柳找婆家,所以这钱氏就着急了。 后来想到小姑子嫁到了镇上,而且出行都是马车,回来给老爷子和老太太的衣裳也是绸子的,这让钱氏就动了心思。 再之后,就不知道因为何事,君兰儿就动了胎气,所幸经过苗大夫全力的救治,胎儿保住了,可是君兰儿却憔悴的厉害,因为如此,君兰儿势必不能颠簸,只得在老君家修养。 老太太听说了这件事,当时就气的也顾不上病着是多么的疲惫,跳下炕就要和钱氏拼命,奈何她体力虚弱,而且钱氏还不是一人,那君柳这些日子因为什么都不顺,更是憋屈的难受,和老太太吵了起来,老太太气急打了君柳,君柳不服气,用力的推了老太太一下,当时那腰就扭了,如今都动弹不得。 老爷子知道后,怒不可遏的大吼这让大房从今往后不得再踏入老君家一步,而钱氏却厚着脸皮干脆就从新宅子搬回来家,还说那三间屋子是他们家的,他们就不走了。 再接下来,老爷子也被气厥过去了,到现在都好几天了,愣是不见好转。 君媱听完并没有多大的感触,只是觉得有点好笑,那个钱氏就是个不要脸的,欺软怕硬,如今是仗着什么,居然都不把爹娘放在眼里了。 君正民却是气的喘着粗气,然后也顾不得一路车马劳顿,撩开门帘就冲向了老君家,杨氏怕他惹出啥事,也忙跟着去了。 君媱见状,无奈的摇摇头,先是回屋换了一件衣裳,然后走到巧儿屋里,见她正在和芊芊下棋,那捏着棋子的小手,还有沉思时的模样,都让君媱不禁会心一笑。 “娘亲!”巧儿抬头看到君媱,笑着喊道。 “好好跟着芊芊学,以后做个才女。”她摸着女儿的头,宠溺道。 “嗯!” 芊芊起身给君媱福身,“东家就放心吧,小姐是个极聪明的,用不了多少时日,芊芊就不是小姐的对手了。” 听到芊芊夸自己,小丫头仰着小脸,骄傲的看着娘亲。 “你也别夸她,小心她骄傲。”君媱失笑。 “巧儿才不会呢!”小丫头不乐意的撅起小嘴反驳道。 之后,君媱就叮嘱她在家里好好呆着,她要出去一趟。 君媱担心君正民和杨氏那耿直的性子,会应付不了没脸没皮的大房,所以还是要去看看。 胆敢破坏她安静的好日子,他们还真是皮痒啊,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这是。 ------题外话------ 一更送上,晚上老时间会有二更。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91,家主 君媱是晚了半小时才到的,此时还没走进上房,就只是在门口,那声音也震耳欲聋,有怒骂声,尖叫声,哭嚎声,不绝于耳。 老君家,再一次成了村子里万众瞩目的焦点。 门前围观的人,不是不敢进去,而是老君家院子里已经站满了人,并且还是人挤人,不过门前站着的汉子婆子,姑娘小伙子见到君媱带着两个丫头过来,纷纷冲她打招呼,还给她们让开了一条路。 走进去,院子里围着的几乎都是君家本家没出五福的人,里正妻子顾氏也在这里,见到君媱,拉住她小声道:“赶紧的吧,你娘都被打了。” 说完,顾氏就不禁搓了搓手臂,一是冷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君媱那眼神让她感到害怕。 一抹极淡极清冽的浅笑,在她唇畔缓缓荡漾开来。 慢慢走上前,就看到门前站着四房的两人,君正安抄着手笑的很是开心,而姚氏也站在丈夫旁边,和他小声嘀咕着什么。 待看到那一抹紫色的锦缎衣裙,还有唇畔那抹意味莫名的浅笑,姚氏的心里不禁一阵狂跳,不知道为何,她就是怕这个女子,虽然她并没有什么值得人说道的,至少表面上是这样,但是姚氏就是有那么一种感觉,这个君媱什么都知道。 君媱站在石阶下面,四房两口子站在台阶上面,但是他们依旧感觉到了,那是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明明是仰头看着他们,这种感觉让他们全身不舒服,好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一般。 “媱儿来啦,快,快进去看看吧。”君正安搓着手,不安的说道。 君媱没有理会他们,拾阶而上,里面那狂怒的各种咒骂声早已经清晰的传入她的耳中,有刘氏的,有君正国夫妇的,也有二房的。 夏月撑开半敞的门帘让君媱进去,第一眼就看到坐在主位上的君正国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神态,还有站在他旁边,张着嘴喋喋不休怒骂不止的钱氏。 见到君媱进来,所有人的表情都变了。 君正国不自觉的站了起来,钱氏那张怒骂的嘴也彻底定格在那句“贱人”上面,还有正在指着杨氏狂翻白眼的君柳,全部都变了脸色。 君媱打量着众人,最后视线落到了杨氏的身上,出门前那绸子衣裳,此时已经乱七八糟,撕扯的七零八落,甚至露出了里面的短袄,而旁边的秦婆子更是,披头散发,脸上都带着几道抓痕,君正民也好不到哪里去,至于大房和二房此时也是一塌糊涂。 看到这里,君媱不禁噗笑,“秦妈妈,先带我娘回去吧,以后你可要对我娘再多尽力一些,连这几只畜生都应付不了,可不行。” 秦婆子面上泛红,她也知道是自己的问题,但是自己说到底只是一个奴才,不能对这妇人的兄嫂动手吧,她是教养嬷嬷,而动手打主家的兄嫂,有违教养,她是真的不明白,怎么就动起手来了,以前那些大户人家的太太,哪个会这么疯啊。 “东家教训的是,是老奴无能,以后定不会让东家失望的。” “嗯,娘,跟着秦妈妈回去换衣裳吧,瞧你都成啥样了。”君媱上前,给她整理一下头发,然后把自己的狐裘披风,披到她身上。 “”杨氏还想说什么,可是看着女儿那带笑的眼眸,终究是没有说半个字,点点头在秦妈妈的搀扶下离开了。 “爹,老爷子怎样?”她轻声问道。 君正民长叹口气,“气得都爬不起来了,苗大夫正在给你爷看着呢。” 君媱点点头,掀开门帘走进去,屋子里一股浓郁的草药味道,君正泰正守在一边,屋子里很是冷清,也并不暖和,也是,发生了这种事情,想烧火也得有那功夫啊。 里正,君七公,还有两位长老和白发白须的族长都坐在一边,脸色铁青。 见君媱进来,他们都笑着打招呼,那笑容很勉强,这个时候谁还能笑的出来啊。 可能是听到了君媱的声音,原本紧闭着眼睛的老爷子睁开那双浑浊黯淡的眼,虚弱的冲着额君媱笑道:“媱儿来了啊。” “爷,您放心吧,以后君家这个家我来当,从今儿以后,您就专心的做你的教书先生,啥事都不用管,闲的发慌了就写写字,或者让二伯我爹带你去外面走走逛逛,等以后贤哥儿中了秀才,我再把家主让给他。”君媱上前,攥着老爷子那苍老干瘦的手掌,柔声说道。 旁边的族长几人脸色全都一变,惊诧的看着君媱那背对着他们的背影,她刚才说什么?她当家? 这自古以来,哪里有女子当家的。 只是老爷子此时也顾不上了,这是君媱五年来第一次喊他爷,谁想到他苦苦经营的家族,就差点毁在自己手里,若不是这个丫头,他们老君家,早就完了。 “好,好好,就听你的,你当家。”老爷子声音颤抖的点点头,眼泪都掉了出来。 老太太躺在里边,听到这话,只是脸色变了变,随后再没有任何表情。 “苗大夫,我爷身子怎么样了?” “早前老夫就说过,老哥哥上了年纪,生不得气,如今急火攻心,老夫也只能用药压一压,以后切莫如此了,否则的话” 苗大夫话没有说完,但是话的意思谁也听得清楚明白。 “老太太呢?” “扭伤了腰,短时间是不能动了,就让她吃着药慢慢躺着吧,一两个月之后再下床走动走动,慢慢养活。” “如此,就多谢苗大夫了。”她笑着点头,“夏月,跟着苗大夫去抓药,然后煎了送过来。” “婢子遵命。” “秋菊,出去准备一下,本家主今天要代两位老人,整治那群上不敬老人,下不顾子女的家族败类。” “婢子遵命。” 回身看着几位老人,君媱淡淡一笑,“族长,长老,请代为旁观吧,若是君媱有什么不妥之处,还请多多指正。” 几位老人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毕竟在族里老四家本来是声望最高的,谁能想到,家里居然会乱到这般地步。 大房两口子居然对着爹娘大吼大叫,那些话,听得他们这些老家伙都觉得脸红。 柔声安慰了老爷子一番,君媱率先走出里间,看到依旧在那里骄傲嚣张的大房两人,她冷冷的道:“把他们三个,还有四房家的,全部给我押出来。” “是!”四道平淡没有起伏,冰冷刺骨的声音,鬼魅一般的在屋子里响起。 然后天玑等四人瞬间出现在屋子里,之后不等他们几人反应,拎着就出了屋子。 院子里,已经被清出了一块空地,几乎全部的族人都已经站在这里了,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看这架势也都知道,这是要动用家法了,不过没有去族里,而是在本家,这倒是奇怪了。 正房前放着一把椅子,两边分别放着三把椅子。 君媱撩袍走出来,那紫色的锦衣在初春的寒风中猎猎作响,乌黑的发丝也被吹散,容颜清丽,却因为眼神狂傲邪魅,而更显的她美得不可方物。 君媱走到上位的椅子上坐下,随后出来的几位族长长老等人坐在下首,而已经返回的夏月,取来了一件狐裘给君媱披上,再之后随着几声惨叫和痛呼,大房三人外加四房的两人,全部被大力摔在地上。 所有人都看着眼前的一幕,诧异于君媱坐的位置,以及她身后的两个丫头和四个全身透着生人勿近气息的男女。 “诸位族里的乡亲父老,从今天开始,我君媱就是老君家四房的家主,今天在这里,就是要当着众位长辈兄弟姐妹们的面,公开处理我们四房的事情。” 她的话一说完,全场哗然,女人家做家主?而且还是个孙子辈的女孩子,这可是泉水村自有史以来破天荒的头一次听说。 下面两房人的脸色,当场就绿了,黑了,白了,全部惊恐的看着君媱。 现在的场面也不能不害怕,他们如何也不会想到老爷子会把家主的位置让给这个臭丫头,毕竟君正国才是那个名正言顺的人。 “你胡说,爹怎么可能让你这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做家主,大爷爷,您可要为我们四房做主啊?”君正国怒不可遏,声音中还透着颤栗,求救般的看向族长老爷子。 族长捋捋雪白的胡须,沉着脸点点头:“我没法,这是你爹决定的。” 如果真的是君媱做家主,其实族长是反对的,但是君媱也说过,只要君孝贤考取了功名,那么这个家主的位置,贤哥儿就是名正言顺了。 而现在老君家大乱,必须要有一个镇得住的人担当这个家主的位置,君媱就很合适。 其实君正民也不错,但是终究是个性子软的,而且他若是做了家主,贤哥儿就会没那么容易继任了,老君家四房,还是功名比较重要。 族长老太爷的话,让现场安静了下来,连老太爷都这么说了,那么他们还有什么反驳的余地。 “族里的长辈们放心吧,我也只是暂时的,等以后七弟考取了功名,我自然会让出家主的位置,毕竟我也很忙,如此做,不过就是想图个安静,否则老君家三天两头的这么闹下去,我爹娘也不能坐视不理。” 听到这话,所有人才觉得是这么个道理,三房如今的日子那是越来越红火,而君正民夫妇都是个口碑好的,也孝敬长辈,若是老宅真的有事,他们还真的不会不管,这不是给自己房里添堵么。 “如此,现在我们就说正事,大房不敬长辈,纵容自己的女儿将老太太推的扭伤了腰,至今卧床不起,大房夫妇两人本已被分出去,按理说就应该时不时的孝敬爹娘,奉养老人,如今却气得老爷子急火攻心,昏迷数日,如此不敬老人,教女无方,当真是罪大恶极,老太爷,按照族里的规矩,应该是罪名不轻吧?” 老太爷半眯着眼睛点点头,如今他们都老了,心里最大的愿望就是一家和美,而遇到那些不孝敬老人的子孙,身为他们这般年纪,可是最痛恨的。 “如此,老太爷,君媱就逾矩了。”她慵懒的轻笑,支着下巴轻声道:“天枢,去祠堂取鞭子。” 天枢抱拳:“属下遵命。” 说完,一道虚影之后,面前的人已经消失了踪影。 所有人都大惊失色,这是啥啊,咋一下子就没有人影了?太吓人了吧,是鬼还是仙人啊? 老太爷曾经也是个游历过很多地方的老者,如今一见这场面,就知道君媱身后的四位年轻人都是江湖上的高手,就是不知道这个年纪轻轻的丫头,是如何让他们臣服的。 心里震惊的同时,也带着一丝欣慰,这个丫头可能会带领整个家族走向一个更高的目标也说不定。 前后不过两分钟的时间,天枢已经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根藤鞭,这正是君家处置不肖子孙的“最权威”的家法。 看到这根鞭子,四房两人顿时就吓傻了。 “凭什么要打我们啊?我们四房做啥了?君媱,你可不能这么做,咋说我都是你四叔啊?”君正安害怕了,那鞭子打在身上,那疼痛,只是想想就让人全身发抖。 “就是啊,媱儿,我们四房可啥都没做啊。”姚氏也梨花带雨的说道,她从小娇生惯养,什么时候被人打过啊。 “东家,喝口茶暖暖身子吧。”夏月给君媱倒了一杯茶,然后就分别给五位老者送上了热茶。 君媱轻抿一口,用眼角的余光看着姚氏,姚氏对上她的眼神,好半晌,终于是低下头,不敢再发出半点声音。 “四婶,你真的要让我把你在背地里做的那点腌臜事都抖落出来才甘心?” 姚氏听到这话,全身战栗,可是后来想到她做了啥?根本就没人知道,干啥要怕这个小贱人。 “媱儿,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这个四婶,可是咱们毕竟是一家人,就算是你再不喜,我也是你的长辈,你这样就不怕族里的长老们说你不孝?” 谁知道君媱却仰头大笑,那笑声清冽中透着一股阴寒,两道如冰箭一般的目光死死盯着姚氏。 “四婶,知道什么叫孝顺吗?” 姚氏差点没让君媱的笑声给吓破胆,听到她这么说,愣愣的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然后,君媱扫视着现场的众人,“众位长辈兄弟姐妹,你们知道什么叫孝顺吗?” 现场一片安静,没人肯说一句话。 良久,君媱才轻叹一口气,这群人啊,都是愚孝。 “急父母之所急,想父母之所想,这就是孝顺,如此简单的道理,你们真的参悟透了吗?为人子女几十年,从把你们生下来的那一刻,供你们吃穿,助你们娶妻生子,他们也正在一步步的走向衰老死亡。爹娘并不一定是对的,可以善意的引导纠正,却不能如此轻则动口,重则动手。其实父母不能陪伴你们一辈子,但是,他们为子女着想的那种心情,却可以陪伴你们一生,只是这中间有多少人自己娶妻生子之后,就恨不得老人全部死掉,没人管没人约束,岂不知,这大房和四房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没分家之前估计早巴望着分家了吧,好自己当家作主,可是这当家若真的那么容易,老爷子和老太太也不用现在苦哈哈的躺在那冰冷的炕上痛苦哀嚎了,老爷子一声清高,把家族和睦看的比自己的命都重要,如今你们这就是要了他的命啊,还在这里大言不惭说没有对老人做什么,姚氏,我叫你一声四婶,你是不是就真的觉得是我四婶了?真是贻笑大方。我君媱不是好人,但是却问心无愧,只因为我打的都不是人。” “好,君媱姐,我支持你。”人群前面,那个清荷小丫头,再次挥手高呼,被旁边的顾氏给一把捂住了嘴,“呜呜,奶,做啥,唔” “你不是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吗?若不是你在背地里挑唆,你以为就大房那两人的脑袋能想出这么损的法子?其实我就不明白了,若是老爷子和老太太真的就这么厥过去,对你们有啥好处?还是你巴望着我爹给他们的银钱?” 见姚氏那瞬间惨白的脸色,君媱就知道自己说对了。 “其实哪里有什么银钱,你们还真是费心费力了,就因为知道你们这些日子一直在老爷子家蹭吃蹭喝,我爹更不能送银子了,送了还不是最后落到你们这群白眼狼的手里?还是你们真的以为,我君媱的银子是那么好诓骗的?” “媱儿”一道虚弱的声音传来。 君媱看过去,可不就是君兰儿么,被袁冲抱在怀里,裹着厚厚的毯子,那脸色别提多难看了。 君媱站起身,走过去,握住她那双冰冷的手,柔声道:“小姑,觉得咋样啊?” 不是孩子保住了吗,好容易保住还不好好的修养,这万一可如何是好啊。 “没啥事,就是绝对不能轻饶了钱氏,她居然和我说,若是不给柳姐儿找个有钱的婆家,她就折磨死我娘,还踢了我的肚子,媱儿,我想要这个孩子,他是我和冲哥的宝贝,就像你说的,是老天爷赐给我们的,我和冲哥还想着他以后喊我们爹娘呢,还想着要把他教育的像无忧和巧儿那般懂事可爱,媱儿,绝对不能轻饶了他们。”君兰儿说的很痛苦,眼泪止不住的流。 君兰儿的话,就好像一块巨石,落进了深潭,溅起滔天的巨浪。 所有人的目光,都恶狠狠的看向那一脸惨白的钱氏,强烈的谴责,如潮水般,冲向她。 “这是多么恶毒的媳妇啊,居然说要折磨死自己的婆婆,就应该休了。” “休了岂不是便宜了她,浸猪笼。” “还有那个老大,居然如此纵容自己的媳妇,当真是该死。” “就是,瞧瞧那个柳姐儿,一看就不是个好姑娘,还想着嫁到有钱人家,乞丐都不愿意要。” 大房的人都有点傻眼了,这种近乎失控的场面,让他们三人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是死一般的坐在地上。 君媱拍拍君兰儿的手,袁冲将妻子紧紧抱在怀里,那脸色也是特别的难看。 他不是笨蛋,以前妻子是什么性子,他也多少知道,但是这都没什么,自从嫁给自己之后,她孝顺婆婆,疼爱小姑,对自己更是嘘寒问暖,手脚利落,一手绣活让自己的娘特别的喜欢,自从怀了身孕,就日日和婆婆呆在一起,或是跟着念念佛,或是婆媳做绣活,他的衣裳都是妻子做的,穿的不但暖和,还特别的合身,他要的不是妻子的过去,而是未来,所以此时,他是恨不得杀了大房一家的,却只得把怒火压在心底,陪伴在妻子身边。 “哎哟哟,这是咋回事啊?”一道戏谑的声音,从上房屋顶响起,然后一道虚影晃过,就站在了君媱面前,“夫人,您有何吩咐啊?” “我家人动了胎气,你就给看看。”来的时候,已经给住在梅花山庄的千龙送了信,作为天下第一的用毒高手,其医术也是出神入化,万物相生相克,千龙只是通过医术,让用毒手段更加的精妙罢了。 “是,夫人!”千龙嘻嘻一笑,然后跟着袁冲去了君兰儿的屋子。 “天玑,天璇,天枢,天权!”君媱转身走向主位。 “属下在!”四人上前单膝跪地,抱拳。 “执行家法,每人十鞭。”她冷冷道,“生死不论!” 之后,扭头看着族长老太爷,“老太爷,今儿君媱就提出一个请求,将这两房从君家族谱上除名。” “除名倒是可以,可是生死不论”族长有点不安,人命关天啊。 “放心吧老太爷,他们下手有数的,绝对会留一口气。”哪能真的杀人啊,她可是现代人好不好。 “如此,老头子就应了。”说完,让他的儿子去族里取族谱了。 那边嘴巴得到自由的清荷愤怒的说道:“君媱姐,十鞭子太少了,他们那么坏。” “不少!”君媱轻笑,“他们一鞭都承受不了。” 之后,四人执鞭走上前,四个大人,独独没有先动君柳。 随着整齐的一鞭子打下去,整个院子响起了四个人凄厉之极的惨叫声,而周围却响起了一阵嘘声。 叫个屁啊,只有个响声,也没见有血,真是该打。 其实,这绝对是疼到难以忍受,只因为四个人都是高手,而且周围还有孩子,用内力做引子,所有的鞭子全部敲击在骨头上,看不见血迹,却绝对是常人难以忍受的极致痛苦。 别说是两个婆娘了,单就是两个大男人这一鞭子下去,也是疼的几乎晕厥过去。 “哇呀呀,君媱,俺错了,别,别打了,俺走,休了俺都成,别打了哇” 钱氏趴在地上,鬼哭狼嚎,而姚氏直接就昏死过去。 十鞭子很快,只不过一眨眼的时间,但是那四个大人却无一人还清醒着,全部都昏死过去。 君媱走上前,接过天璇手里的鞭子,站在君柳身边。 看着君柳那已经彻底僵住的样子,她淡淡道:“虽然我也不喜欢老太太,但是终究还是不会像你这般下狠手,只因为我还知道,她是长辈,生养了我爹,而且最近这些日子,老太太性子也变了不少,君柳,他们的鞭子你受不住,就我来吧,你要记住一句话,至理名言,好人有好报。” 说完,挥舞着鞭子就打了上去,君柳顿时疼的哇哇大叫,爬起来就要往人群里钻,却被天璇给提了回来,扔到地上,然后就是持续的鞭子打下去,这一次,她身上的血迹渗透了衣裳,只有很少的一点,毕竟现在天冷,里面穿的棉衣。 打完之后,她俯身居高临下道:“不管你是要恨,还是想要杀了我君媱,我都在这里等着,女子的幸福不是取决于相貌,而是她的心,美貌是利器,善良才能幸福,你既没有美貌,也没有平和的心态,却不甘心平淡,这才是你走到今天最大的败笔。” 之后,族长老太爷亲自执笔,当着家族众人的面,把大房和四房彻底的从宗族里面除了名。 执行完家法之后,君媱就把几位老人请进了屋子,当众人说完之后,两位老人的面上都透着深深地落寞。 “爷,您也别难过,其实他们走到今天,都是爷的错,若不是因为你护着他们这么多年,他们早就独立了,何苦到现在都难以支撑起一个家。”君媱说的很直接,但是不直接的话,她怕老爷子陷进那个死胡同,出不来。 老爷子听了,良久才长叹一口气。 “你们也别难过,二伯和二伯娘,可不就是个孝顺的么,二伯娘现在每月赚的银子,也足够他们搬出去单过了,那日子别提多滋润了,可是至今都没搬走,为的是啥?爷,这人啊,有得必有失,太过圆满反而就是一种不圆满,我想二伯定是很了解大房的性子才没有搬走的,不就是为了留下来孝顺你们么?难道就因为那两个不孝顺的,您就要整天拉达着一张脸,让二伯和二伯娘心里不是滋味啊?再说了,贤哥儿可是个好的,您身子要是还不好,这以后谁教贤哥儿读书啊,所以呢,您就放宽了心,安心养好身子才是最主要的,想想以后贤哥儿光耀门楣的时候,您这心里是不是就好受多了?考个举人老爷,然后做官,不正是爷您这辈子为之拼搏的动力么?”她柔声劝着。 看着老爷子一点点好转的脸色,她才舒了一口气。 君平桥确实正在想着贤哥儿,那个懂事乖巧的小孙子,想到将来他考中了举人,然后谋个一官半职,他就是闭上眼,也对得起君家的列祖列宗了。 “媱儿说的是,是爷看不开了,白读了那么多年的书。”老爷子笑呵呵的说道。 见老爷子心情好了不少,族长等人就起身告辞,老爷子也没强留,也觉得今儿家里太乱,说是改天等他身子好了,就请众位兄弟长辈一起来家里吃饭。 众人应了之后,就起身离开了。 经过这一件事,君媱在整个泉水村算是彻底的炸开了,那做法,那说的话,都成了全村津津乐道的话。 君兰儿是第二天走的,经过千龙的施针,她的状态好了不少,只要精心修养十天半月,就一点事都没有了,袁冲这才决定带着妻子回去。 大房和四房,都是在三天后走的,只因为他们昏迷了三天,走的时候,最小的鸣哥儿还很高兴,只当爹娘要带着自己出去玩。 至于去了哪里,就不是君媱关心的了,她也是很忙的。 二月,举国欢庆,只因当朝长公主大婚,君媱则是继续去四处巡视她的铺子,江郾城渐渐走上了正轨,油盐酱醋都是她亲自走访之后,和一些作坊下了单子,每月大批量的供应多少,而虽然价格能稍微便宜一点,但是一次性的卖出那么多,没有作坊是不愿意的,放在自己铺子里,也不能卖这么多。 城郊的庄园建的很慢,毕竟各处都要求精致。 于是,君媱就决定去洛水城,那里临近京城,来回也用不了一天一夜,所以,也是整个天启国比较重要的府城。 洛水城,取自洛神赋中的洛水,只因为这里曾经出过一个倾世妖姬,其容貌才情,堪比洛神。 君媱这次轻车简从,只带了两个丫头,洛水城中福运的掌柜的姓钟,是一个看似手无寸铁的书生,却是薛离尘亲自挑选的人,其经营手段堪称一绝,也是北方福运酒楼每年盈利最多的。 君媱三人一路边走边看,等到达洛水城时已经是四天后了,这里没有宅子,一行人只得在客栈歇下。 休息一晚之后,次日君媱就去了福运。 钟水生见到君媱,听他说明了来意,随后就表态,说是会用最快的时间帮君媱找铺子,毕竟在江郾城的那处店铺,他可是听说了,冬季蔬菜,这绝对会是一大噱头,而且他们酒楼也需要这样,否则冬季只是各种肉类,吃的人嘴里腻歪。 钟水生在洛水城很是有人脉,确切的说,是每一家打着薛离尘名号的店铺,人脉都很广,至少和当地的官老爷就处理的很不错,这就是一道王牌。 次日中午,钟水生就来到了客栈说是已经帮君媱找好了地方,就在福运酒楼对面,君媱纳闷,那对面不是一家绸缎庄么,生意昨儿去看很不错啊。 “东家,那家绸缎庄子最近都是在清仓,只因为掌柜的病逝,只留下一个夫人和一对子女,儿子还小无力经营,就想着将铺子卖掉,他们就准备回老家,我这才近水楼台。” “多少银子?” “十万两!”很便宜了。 君媱让夏月给了钟水生二十万两,“人家孤儿寡母的,要这么低的价钱已经很亏了,咱们不能太不讲道理,就给他们二十万两吧。” 那件铺面并不小,至少也是和福运相同的面积,而洛水城的物价本身就很高,更何况是那么好的地段。 钟水生没说什么,接下银子就走了。 接下来君媱就到处走访城里的木材铺子和木匠,说定了价钱,就等着他们等那家人离开之后,他们就开始装修。 洛水城,有三处颇负盛名的旅游胜地,一是水上游廊,一是普陀寺,另外就是浩渺山。 而君媱在这几天闲逛中,自然听说了不少,趁着这段时间闲松,她准备去逛逛。 水上游廊建在月牙湖上,整个湖面从上俯瞰,就是一副月牙的形状,而不知道是何人在水上建造了一条游廊,游廊宽两米,迂回蜿蜒,直通湖中心的月牙阁,在月牙阁内,有貌美的舞姬,有琴棋书画堪称一绝的四大优伶,也有陪着世家公子吟诗作对的风尘才女,却唯独没有卖身的,这也就让不少的文人雅士,大家小姐都很是喜欢那处地方。 这天上午,阳光温暖,君媱就带着两个丫头往月牙湖而去。 半个时辰后,马车就来到了城郊三里处的月牙湖,这一路,不少的马车都带着一些衣着光鲜的公子小姐冲着那边赶去,等来到湖边,君媱下车后,就不禁为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而感叹,绝对是一处仙境般的地方。 湖面上雾气氤氲,吸入一口,只感觉神清气爽,脚下近处的水面,波光粼粼,偶尔还能看到有鱼儿在水中悠闲自得的游来游去。 “东家,真好看呢。”秋菊高兴的说道。 “嗯,真好看。”随着阳光越来越强烈,雾气渐渐消散,整个月牙湖映入眼帘。 “嗯,真好看。”随着阳光越来越强烈,雾气渐渐消散,整个月牙湖映入眼帘。 远处,一条游廊雕梁画栋,蜿蜒曲折的延伸到湖中心,下面是一根根粗壮的树桩支撑,每隔一米一根,牢牢的支撑起那条人流攒动的游廊。 在两个丫头的催促下,君媱几人慢悠悠的往那边走去,游廊很长,七拐八绕的长度差不多有两千米长,而从岸边到湖中心不过只有五六百米,这就让人不得不赞叹工匠的精巧。 游廊两边的护栏上,描绘着各种花色,每一株都各不相同,形状各异,而且每隔十米左右,会有一副诗词,落款均不同,这应该都是一些才子佳人所留下的,而每隔百米,还有一副女子的画像,墨发飘扬,衣衫轻舞,五官精致绝美,这个女子的名字叫做舞潇潇,就是百年前名动天下的第一美女,倾城妖姬,落款则是一个叫做南宫玉的人。 他应该也是爱慕这名女子的吧,否则那眼神中的潋滟流转,如何能抓的那么生动。 如此一路走来,诗词看了不少,但是画,却只有那舞潇潇一人,而且造型服饰各异,却唯独有一点相同,那就是她那欢喜幸福的眼神。 “东家,这画上的女子,真好看。”夏月失神的喃喃低语。 “嗯,堪称绝色。”君媱点点头。 “这是肯定的!”旁边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语气中带着一抹讥讽,“她可是被誉为千古第一美女兼才女的舞潇潇,洛水城的名字都是因她而改,而且这月牙阁,还是南宫玉为她所建。” “哦?”君媱挑眉看着站在旁边的这位衣着华贵的少女,“她是什么人?” 少女皱眉,气呼呼的看着君媱,“你连她都不知道?什么人啊?” “外地人,听说水上游廊,才来闲游一番。”君媱轻笑。 “不用说本小姐也知道。”女子闷哼,“她曾经是前朝洛水城前身尚阳城知府的掌上千金,和南宫玉是青梅竹马,两人也已经谋定婚媒,却被前朝昏庸皇帝看上,夺回宫里封为贵妃,后来南宫玉一怒之下,投靠了咱们天启国,之后助元天帝夺得皇位,之后却辞去将军之位,只要带着舞潇潇隐居田园,元天帝念他情深,特赐他金银无数,后又见过舞潇潇倾世美貌,遂将他们的出身地更名为洛水,而南宫玉就是洛水城第一任城主,这座月牙阁,就是他为妻子舞潇潇所建。” “东家,真的好让人感动哦,这位南宫公子还真是情深之人,世间少有。”夏月感动的眼泪都出来了。 “算你知道。”少女仰头,高傲的说道。 君媱见这位少女很是骄傲,但是却并不让人讨厌,随后轻笑道:“小妇人君媱,多谢这位小姐了。” “嗯,免了,本小姐叫程嫣儿。” 君媱抿唇,真是个别扭的小姑娘。 随后,君媱就和这位程嫣儿小姑娘边说边聊,一路往月牙阁走去。 经过闲聊,知道这个少女正是洛水城知府的千金,难怪会这么大的脾气,不过却只是傲娇刁蛮,并不无理取闹。 “嫣儿,谁让你自己乱走的。”一道声音带着微愠,小丫头瞬间垮下了脸,然后躲到君媱身后。 “大哥” 程清乾无奈的看着妹妹,这个丫头知道不知道自己一个人乱跑,身边还不带丫头,多让人担心啊,他们三个兄弟可是只有这么一个妹妹啊,都疼的不得了,这万一走丢了或者是遇到歹人,他们可应付不了那总是梨花带雨的亲娘。 “你就这么调皮,和你说过很多次,若是再这样,大哥可就要惩治你身边的丫头了。” “不要!”程嫣儿跳出来,亲昵的挽着程清乾的手,撒娇的摇晃着,“她们也都听我的,大哥不要为难她们。” ------题外话------ 二更送上,明天依旧会二更啊,亲们这些日子的月票很给力,阿妖也要疯狂一下。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92,我长的很安全 程清乾看着身边娇俏的少女,无奈的捏了捏她挺巧的小鼻头,“你啊,就是这么不听话。” “哪里有,嫣儿是最听话的。”没错,最听这个大哥的话,爹娘和其他的两位兄长,她根本就不怕,唯独这位大哥,明明性子很温和,她就是觉得慎得慌。 他回头看着正穿过人群的两个弟弟,对她笑道:“走吧,以后可不许乱跑了。” “嗯!”程嫣儿点点头,然后对君媱道:“本小姐先走了,你们自己逛吧,要是你们也是去月牙阁,进去的时候,咱们坐一起。” 君媱轻笑着点头,随后看着他们往回走。 “那位姑娘是谁?”程清乾问嫣儿,他自己的妹子再了解不过了,这脾气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那个女子居然不烦不燥。 “什么姑娘,人家是娘子,姓君,是江郾城来咱们府城做生意的。”这个大哥真是的。 姓君? 程清乾表情微愣,然后回头看了一眼,人影瞳瞳,在已经没有了那个女子的身影,这才收回了眼神。 这边秋菊撅着嘴,埋怨道:“东家,那位程大小姐也太高傲了,开口闭口本小姐的。” 君媱淡淡道:“是个好姑娘,心地好。” 看人不能只看表面。 月牙阁,当那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出现在君媱面前,这座造型优美,高达四层的水上阁楼,才彻底的被君媱纳入视线里。 整座月牙楼全部是用木头建造,下面也是极其罕见的阴沉木撑起来,既美观又可以减轻重量。 走进去,楼里暖意融融,在四周凸出去的位置,放了四座正在燃烧的等身高的火炉,炉口通向外面,将烟尘全部隔绝在外,只留下那融融的热度留在楼里。 一楼是一间茶室,中间空空的,只在四周摆放着二十几张桌椅,中间被屏风隔开,外围有轻薄的纱幔缓缓飘动,隔绝了外间的视线。 二楼和三楼则是才子佳人们吟诗作对的地方,里面笔墨纸砚俱全,而且全部都是上等货,并且中间还有各种表演,每一位女子都很美,衣着华贵却并不显得轻薄,这里没有污言秽语,没有顽劣谩骂,只有嬉笑中的谈天说地,吟诗歌赋。 而四楼,则是一间画室,里面全部都是舞潇潇的人物画,并且还被主人精心细致的上了色,放眼望去,好似整层全部都是那倾国倾城的女子,有临窗探雨,有池边喂鱼,有荷塘采莲,有倾城一舞,绝对是让人大开眼界。 “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君媱看着画中的女子低语,“果然不愧是第一美女。” 旁边,一位容貌出众的女子听到这句话,顿时拍手称赞,“这位姐姐好文采!” 君媱扭头看着站在面前的女子,明眸皓齿,婉转生姿,当真是一位大美人。 “姑娘客气了。” “小女南宫若水,不知这位姐姐如何称呼。” 南宫?君媱淡淡挑眉,难不成是画上女子的后人? “君媱!” “君姐姐,若水和君姐姐一见面就觉得是有缘人,不知君姐姐要在月牙阁停留多久,届时在三楼将会有一个品诗会,不知君姐姐可有兴趣参加?”南宫若水笑着说道。 君媱沉思片刻,点头笑道:“看看倒是可以,参加就免了,我也只是一介妇人,品不得诗词美句。” 南宫若水也不勉强,遂笑着点头表示应了。 “如此的话,若水也不勉强,这是我自制的信物,君姐姐带着这枚枫叶,即可有丫头领君姐姐入座,若水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咱们一会见。” 等南宫若水离开,秋菊看着那曼妙的背影,“东家,好可惜啊,若是芊芊姐来了,说不定咱们也能参加呢。” “这有什么可惜的,人怕出名猪怕壮,平平淡淡未尝不好。”君媱摇头失笑。 品诗会,是洛水城月牙阁每月一次的盛会,但凡是自觉有点文采的青年才俊,闺阁少女,都会在这一天来到这里,一是可以彰显自己的文采,另一则则是邂逅天命之人。 等君媱领着两个丫头走进去,里面已经坐满了人,而君媱相貌并不出众,在这里的众多千金小姐中,当属中人之姿,所以并没有引起什么轰动,如同一滴水落尽池塘,因为太小,没泛起任何波浪。 “君姐姐,这边这边。”一道清脆的声音冲着君媱喊道。 然后,众人都看向那个高呼的少女,看到她那可爱娇俏的模样,不禁会心一笑,知府大人的千金,在洛水城无人不知,首先就是她的调皮,经常弄得知府衙门鸡飞狗跳的,让人头疼的同时却也舍不得责备,只因为她那张诓骗世人的可爱脸蛋。 之后,就看到一个身着素雅的女子走了过去,虽然也好奇如何和程嫣儿认识,但因为长相一般,所以并没有引起什么太多的关注。 此时,君媱都有点感谢杨氏了,没有把她生的太过美丽。 “君姐姐也得到了南宫姐姐的信物了吗?”程嫣儿瞪着大眼问道。 “你是说这个?”君媱摊开手掌,那枚枫叶木雕出现在手心。 “嗯,就是这个!”程嫣儿笑道。 君媱并没有为程嫣儿前后的反差而诧异,只因为这一桌还坐着四位男子,其中一位就是她的兄长,而在这位大哥面前,她有多乖巧,君媱在刚才可是见识过了。 “君姐姐,嫣儿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大哥,二哥,三哥,表哥。” 君媱满头黑线啊,好“特别”的介绍。 一个少年扶额看向自己的宝贝妹妹,把她的手按下,“哪里有你这么介绍的啊?” 君媱冲着几位点点头,随后没有说话,看着上面正在抚琴的女子,不知道弹的什么,但是却很好听。 “不知这位君娘子可是种植冬季蔬菜的那位?”程清乾问道。 君媱收回视线,落到他身上,一身清绝的书生气质,但是眼神却温润下透着一抹清冷。 难怪这个丫头会这么怕她这位大哥!君媱心里暗想。 “程公子慧眼,正是小妇人。” “果然是这样,适才听舍妹提起娘子姓君,程某就有这般想法,君娘子可是要来落水城开铺子的?” “是有这般打算!” “如此,就祝君娘子生意红火了。” “小妇人谢程公子吉言。” 这位程公子很有威信,就他说话时没有人插话,就看得出来了。 说完,上面的琴声停住,然后一位貌美女子款款走了出来,正是君媱在四楼见过的南宫若水。 下面不少的男子看到她,眼神都露出一丝向往。 而南宫若水看到君媱坐在程嫣儿这一桌,露出一丝诧异,很快就转移开来。 君媱敛眉,唇畔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有猫腻啊。 “各位,今天是我们月牙阁一月一度的品诗会,依旧是老规矩,在本次品诗会结束,会从中选出三份,取代原本的游廊挂件,还希望诸位公子小姐,切莫藏拙。” 随着南宫若水的话音落下,整个三楼就开始活跃起来,所有人都纷纷开始摩拳擦掌,准备纸笔抒写此时的感想。 南宫若水笑意盈盈的走上前,看着程清乾柔美一笑,“来了。” “嗯!”程清乾回以浅笑,随后静静的喝茶。 程嫣儿则是拉着她坐下,“南宫姐姐,今天嫣儿也要作诗一首哦,你会把嫣儿的诗也挂上吧?” 南宫若水笑的绝美,“不挂,但是姐姐会挂在自己家里,嫣儿说可好?” 本来听说不挂,嫣儿的红唇就嘟起来了,听到她的后半句,顿时就拍手表示同意。 接着她抬眸笑吟吟的看着君媱道:“没想到君姐姐和程大哥认识,咱们还真是有缘。” 程清乾微微拧眉,而君媱则是笑着说道:“南宫姑娘想多了,小妇人只是和程小姐认识而已。” 就这样被当成假想敌,可不是君媱的作风,她是个不喜麻烦的人。 果然,南宫若水那张娇美的容颜染上一抹染红,嗔怪的看了程清乾一眼,见他平淡的样子,心里一阵苦涩。 “君姐姐,不如留诗一首吧?” “还是算了!”君媱笑着拒绝,“小妇人只是一介布衣,生意人而已,如何懂得吟诗作对。” “可是方才在楼上,若水听到君姐姐的那两句诗,就很是不凡。” “那也只是借鉴了别人的,南宫姑娘还是饶了小妇人吧,这里都是文采风流之人,小妇人实在上不得台面。” 只是,南宫若水就要放弃的时候,旁边一桌的一位青年男子看不下去了。 “这位娘子,若水姑娘都如此游说了,娘子何必如此不识抬举。” 君媱无语了,她不过就是来看看美景,咋就成了不识抬举了?心中不禁再次浮现出四个字,名人效应。 这个南宫若水,很明显就是这洛水城的名人,而且既然都是南宫,那么必定是当初那位南宫玉和舞潇潇的后人。 “说的是,这位娘子,既然来到了月牙阁三楼,必定是有两把刷子的,若是都像娘子这般藏拙,咱们这品诗会缘何会十年不衰,娘子切莫要给我们文人丢脸。” 好吧,不识抬举之后,她又给文人丢脸了。 看来她君媱是流年不利啊,去哪里都能得罪人。 而别桌的才子听到这边的事情,纷纷低语看了过来,却只见那位和程公子坐在一起的女子,正被众人谴责。 男子谴责是因为她不给南宫若水面子,女子则是因为她和程清乾坐在一起。 果然,嫉妒之心,是不分男女与学历高低的,只要是人,就都会嫉妒。 夏月和秋菊站在君媱身后,那脸色急的都出汗了,至于隐在暗处的四个护卫,他们也为夫人叫屈,然夫人没有唤他们,他们就不得出去。 好久,君媱才轻轻笑出声,她这一笑,周围的人更加的不满了。 都是一群自诩为才子才女的青年男女,心性之高傲,并不奇怪。 “君姐姐”程嫣儿撅着小嘴担忧的看着君媱,她心里就是觉得君媱是个好人,因为不管自己如何的在她面前对她耍脾气,她都不会生气,还会用一种很温暖的眼光看着自己,这种感觉只有在哥哥们和爹娘的身上才有。 “程小姐,几位公子,今儿的品诗会是小妇人来错了地方,就此告辞了。” 这里临近京城,说不定就会有一些人出现在这里,她不能多说什么,更不能多做什么,万一自己因为某种事而出了风头,难保不会有人人肉她,到时候她的孩子就可能会暴露。 只是,留下来不行,这离开,似乎也不行。 “这位姐姐,您就这么走了?搅了我们的品诗会,如今不留下点什么?” 君媱静静的看着面前的两位女子,笑道:“你们希望我留下什么?” 其中一个身着鹅黄色衣裙的女子高傲一笑,“既然是品诗会,自然要留下一首诗了,否则你就这么离开,会坏了我们品诗会的规矩。” “哦,还有这规矩?”君媱回眸笑望着南宫若水,眼底的清冷,让人心颤。 程清乾敛眉,“君娘子切莫误会,你们让开,让君娘子离开。” “可是”两位女子不甘心的看着君媱。 果然,她是和程公子有什么吧。 “品修,其实她们说的也对,就这么离开,着实会坏了咱们品诗会的规矩。”一道带着邪肆的声音,在临窗处响起。 程清乾眯眼看向那边,见到他后,沉声道:“这位君娘子,你惹不起。” 同样身为知府,他的父亲和江郾城的俞念名是同科,这个君娘子的一些事情,两人也通过书信,只因为他信中说过,君娘子有可能去洛水城开铺子,而江郾城和美日用百货的匾额,正是那位大人亲笔所题。 他不管两人到底是何种关系,只知道,若是君媱真的在洛水城受了委屈,他爹绝对不会好过。 孔宇峤扭头看着君媱,姿色中庸,他居然惹不起,好歹他也是南宫若水的表弟,当今城主的儿子,居然会惹不起这个丑女人? 南宫若水看着程清乾那微愠的表情,心里可谓是五味杂陈,整个洛水城谁不知道她南宫若水心属程大公子,可是如今居然当着自己的面为别的女人求情。 君媱轻笑,“看来程公子知道的着实不少。” “君娘子客气,家父和愈大人乃是同科,若是品修多有冒犯,还请君娘子见谅。”他抱拳道。 “哟,愈大人?难不成是大人家的小妾,还是女儿?”孔宇峤挑眉,语调极其的恶毒。 “你这句话,足以让你满门抄斩!”一道冰冷到极致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让所有人全部感觉,心脏好似都一下子冻结了。 “是谁敢如此放肆,小爷” “啪——”一道响亮的巴掌声,狠狠的将孔宇峤给扇翻在地,连门牙都掉了。 旁边孔宇峤的小厮一见少爷被人打了,冲上去就要打对方,却被人分被送了一脚,直接踹飞出去,落进了湖水里。 程清乾眼神一缩,看着那人,久久无法回神。 不止是他,此时整个三楼的人全都震惊在当场。 这是何等出色至极的两位男子,一黑一红,将两人衬托的恍若天人。 黑衣男子面容清雅,和程清乾完全不是一种气质,他就好比是仙人,一双凤眸随便一瞥,就足以让所有人心神若失。而旁边的那位红衣男子,五官绝美,如同那妖媚的惑世妖孽,和他们见过的舞潇潇一比,都不惶多让。 “主子,七爷!”四个人影出现在他们面前,单膝跪地,垂着头不敢抬起。 “护主不力,该当何罪,还用我说?”宁月谨眼神看着君媱,淡淡说道。 “属下知罪,甘愿领罚。”四人回答的干脆利落。 “罚什么罚,你们现在是我的人,我不说罚,我看谁敢。”君媱冲着宁月谨,秀眉一挑。 她现在可是为他设想,这货居然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出现在这里? “有人欺你!”宁月谨走上前,给她拨弄着额迹的发。 “又不痛不痒的,我权当他们放屁了,话说你来做什么?” “当然是找你啊,小媱儿,谁想到居然就看到你被人欺负,真是弱爆了,以前你可不这样。”薛离尘上前,笑的啧啧不停。 宁月谨淡淡扫了薛离尘一眼,然后握着她的手。 他明白这个女人在想什么,无非就是为了自己考虑,也为了孩子考虑,才忍受下众人的侮辱,单独不为自己考虑,这让宁月谨很生气的同时,更为此感到心疼。 “来吃你亲手做的菜。” “洛水城知府程方立之子程清乾见过王公子!”那眼神,绝对是利剑。 “免了吧!” “清乾谢王公子。” 之后程清乾退回去,程嫣儿看着君媱身边那容姿绝色的男子,眨着大眼问道:“君姐姐,他是你夫君吗?” “嫣儿,不得无礼!”程清乾低喝,什么他啊他的。 “夫君?”君媱愣了一下,啥夫君啊,他们还没成亲呢。 “这小姑娘真有眼光啊,一语中的,小媱儿就是他的夫人。”薛离尘很给力的说道,看到宁月谨那含笑的眼神,不禁在心里吐了两个字:死样。 那边南宫若水看到比程清乾还要出色百倍的宁月谨,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自己比君媱美了不知多少倍,她努力数年都没有得到心爱之人的青睐,而君媱却如此好命。 “还要题诗么?”宁月谨柔声文问道。 “没兴趣,一群粉饰太平的人而已。”百无一用是书生啊,还在这里自诩才子才女,可悲可叹。 “那咱们就回去吧!” “嗯!” “别,别呀,小媱儿,给我留下你的一副墨宝,刚才他们说的那么难听,你干嘛不生气啊?写一首绝诗,羞愧死他们吧。”薛离尘拦住两人。 “才没那兴趣呢。”君媱一口拒绝。 薛离尘垮下脸,“别呀,小媱儿,等你写完,我绝对全部用金子装裱起来,挂在书房,写吧写吧。” 他亲自选定的合伙人,如何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羞辱,叔同意了,婶子同意了,他薛离尘也绝对不会同意的。 君媱无奈轻叹,“我写完,他们是真的要羞愧了。总要给人留点面子不是,再说了,太张扬不好,做人要低调。” 薛离尘瘪嘴,看傻子一样的看着君媱,“低调会被人这么欺负的,难不成以后你回了京城还要低调啊,会被人欺负的很惨的。” “才不会呢!”君媱傲娇的斜睨了他一眼,“你是不是记住了?这中间那些品行善妒的,绝对不适合做百姓父母官的,心性不纯,可是我这种老百姓的悲哀啊。” 她这句话,让身后那群才子顿时就傻了眼,不能为官?那他们在这里做什么诗啊?他们读书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入主朝堂,官拜将相么? “阿谨”薛离尘怒了,他可是当今丞相家的公子啊,居然讨不来君媱一副墨宝?自己这是为她正名啊,再说阿谨都亲自出现在这里了,这个女人还怕啥啊。 其实最主要的就是,薛离尘想看看这个君媱是不是还有未被他发现的一面,另外也要让所有人知道,自己这个好友喜欢上的女子,是多么的出色。 见薛离尘那冷眉怒目的样子,宁月谨含笑看着君媱。 “君姐姐,你就写一首吧,否则这些人真的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身后,程嫣儿也兴奋的说道。 君媱敛眉叹口气,回身走到方才的桌上,取来一张宣纸,然后执笔点墨。 她站姿很正,一手按着宣纸的左下角,另一只手在纸上游弋,如此十几分钟的时间,就只见纸上,一行行形体方正,笔画平直的小楷跃然纸上,字字浑厚大气,绝对不似出自一个女子之手。 写完之后,君媱放下狼毫,拿起来吹了吹,递给薛离尘,“呶,回去装裱起来吧。” 薛离尘拿起来,看了一眼,然后越看越心惊,越看越震撼,良久之后,才傻傻的抬头看着君媱,“你写的?” “你没看见?”她刚才写了足足十多分钟啊,这家伙眼瘸了啊? “怒发冲冠,凭栏处c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士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薛离尘念完,脸色都不是正常颜色了,“这是你写的?” “嗯!”是她写的,只是不是她做的而已。 曾经这是她最喜欢的一首词,岳飞名将的拳拳爱国之心,被表现的淋漓尽致,上学的时候,每次想到大奸臣秦桧设计十三道圣旨将岳飞害死,她就郁闷的可以。 宁月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是拉起她的手,慢悠悠的向外走。 “回家了!” “你又买宅子了啊?”君媱泪,这个男人是有多败家啊。 “嗯,以后你店铺开到哪里,宅子我就买到哪里,客栈别住,不安全。” “能有啥不安全啊?我觉得我长得挺安全的。”君媱嘀咕着。 “别瞎说!”攥着她的手微微用力,然后就松了一些,对于他来说,这个女人一点都不安全,每次想到她,都能让自己彻夜难眠。 君媱斜视四十五度,一脸明媚的忧伤。 “你这么明目张胆的出现在我身边,真的没事?京里的事情不是还没有处理完么?” “无妨,他们出不得京城半步。”宁月谨轻笑。 “这是为何?” “因为他已经拟好了圣旨,说要把皇位传给最勤恳孝顺的儿子。” 君媱心里千万只草泥马呼啸而过,只见一片天山牧场被踩成了塔克拉玛干大沙漠。 “要是这样能歇了他们的心思,早这样不就好了?” “歇不了,只是权宜之计,利用这段时间,铲除他们身边的臂膀,直到只剩下他们一人为止。” 君媱听完,对宁月谨竖起了大拇指,“你狠!” “还有就是,我不想再做怨夫了,媱儿,你何时给我正名?”他深情的看着君媱,那眼神,缠绵中透着哀怨。 君媱的脸瞬间涨红,眼眸四下飘忽,就是不敢看他,忽然瞥见站在十几步远的薛离尘,顿时恼羞成怒,一把甩开宁月谨的手,飞快的跑了。 宁月谨冷冷的看着薛离尘,直盯得他全身寒毛直竖。 “我说阿谨,是你的场合不对,不许在我身上发泄。” 隐在暗处的苗若等人,眼角嘴角都抽了,啥叫在他身上发泄啊,那岂不就是断那个袖了。 宁月谨脸都有点黑了,挥手一道强劲的真气冲向薛离尘。 薛离尘一扭腰,闪身避开,拿到真气打在游廊梁柱上,“咔嚓”一声,梁柱断裂。 之后,他闪身消失了,去追跑的快没影的未婚妻。 君媱此时心脏跳动的厉害,那么深情的眼光是想怎样啊,她可是个还没经验的黄花大闺女啊,好吧,是剩女,可是这也足以让她激动的小心脏按捺不住了,那个男人真不要脸,居然诱惑她。 身后,两个丫头跑的腿都快断了,上气不接下气的跟在君媱后面。 想着东家这么能跑,她们以后定是要多锻炼一下身体才行,否则比主子还弱,这还叫什么丫头啊。 君媱其实也有点累,只是刚要停下歇一歇,纤腰就被一只手臂挽住,下一刻整个人都飞了起来。 “啊唔”她吓得大叫,可是却被人封住了嘴巴。 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颜,君媱的心脏再次狂跳不止。 要飞就好好的,这样不看路,小心撞树上。 树,是没撞成,等君媱落地的时候,已经站在一处宅子里了。 这处宅子和江郾城一般无二,景致很美而且房屋雕梁画栋,美轮美奂。 松开她的纤腰,宁月谨牵着她的手,慢慢的往里面走,先是正厅,然后后面是书房,在之后 君媱死活都不肯走了,书房过来必定是寝室,这家伙也太色了,现在是大白天啊。 宁月谨感受到拉扯力,回头看着脸颊嫣红,对他怒视的女子那可爱的模样,也不管她如何不愿意,一个翻转就将她抱进怀里。 “宁月谨,你放下我,我告诉你,再不放我就要叫了啊。” 说完,君媱就泪了,咋每次一见到这个家伙,自己的智商就会被拉倒婴儿阶段。 果然,宁月谨柔和一笑,“叫吧,叫破了喉咙也没人救你。” 若不是情势不对,君媱绝对会给宁月谨点一个赞的。 “现在可是大白天。”她快羞愧死了。 “晚上就看不到了。”宁月谨说的一本正经,似乎并不为接下来的事情感到羞愧。 “”君媱都快哭了,这个臭流氓,怎么这不要脸啊,她真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这可肿么办。 宁月谨无语了,等走到某处,才把她放下,他不过是带她来看这宅子里面的一处精巧景致,这女人一副上断头台般的表情,是想怎样啊。 等双脚落了地,君媱心里才踏实了下来,当看到四周的景致时,顿时惊讶的张大了嘴。 在宅子后面,居然是别有洞天。 这一片红色的花海,而且只见花不见叶,不正是曼珠沙华吗? 传说开在地狱里妖红似火的花,只是花期本应在九月,为何在这春寒料峭时分,在这后院开的如此繁盛。 奇哉怪也。 只是君媱并没有深究,眼前的一切,足以让人忘记一切。 领着她走到一边的暖阁坐下,下人已经送上了茶水。 “媱儿,你想的怎样了?” 君媱无语,这个男人还真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啊。 “等那小子登基做皇帝时再说吧,我不放心两个孩子。” “一切交给我就好。”真是倔脾气啊。 “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啊?要怪也只能怪你,若是你身份平凡,也不用如此了。”他以为她不想啊,那两个孩子都是早熟的,心思敏感,对于父亲,他们定是想过的,不说只是不想看着她这个娘为难。 她也想公开,可是宁月谨身边的情况很复杂,她真的不敢,她不像那些穿越的前辈,个个强悍的逆天,她只是一个农家女,没权没势在这个封建社会,只能是死了也白死,无忧和巧儿是她的软肋,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关系就把孩子们置身于危险之中,那样,她会一辈子都无法原谅宁月谨的,而这种结果不是她想要的,放下前世的因果重新爱上一个人,她想要珍惜。 “媱儿,那几个人的事情急不来,再如何,他们也是那人的儿子,能忍就忍,若你总是这样不信任我,等无忧和巧儿成亲,我这个爹都见不得人。” 孩子要认,这个女人他更要娶。 “咱们你知我知不就好了?再说,那几个人是不会安分的。”她是心理学专家,对于研究人的心理,可谓是登峰造极。 那几个皇子想要安分,是绝对不可能的,古代皇子对于皇位的渴望,就好像人离不开吃饭喝水是一样的,他们从小就生活在社会的最顶层,而在那个最顶层,还有一个绝顶高层,既然能折腾那么多年,而且到现在皇位没摸到身边的人就被清除的干净,对于那个位置的渴望就是更加的厉害,饮鸩止渴就是这么个道理。 看着她闪闪发亮的眼神,宁月谨格外的喜爱,她总是这般,让他一点点深陷下去,宁月谨从来没有把一个女人,看的比自己的命都重要。 “依你之见呢?” 君媱眯着眼睛,看着那在暖阳下摇曳生姿的花海,身子被男人拥在怀里,她挪动几下,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 “他们对那个位置,势在必得,尤其是在损失那么多人的情况下更是如此,这就好比赌博是一样的,越是输的厉害,你就越是想要翻盘大赚一笔,否则以前输掉的岂不是白输了,所以,你就等着看吧,很快就有人按捺不住了,他们之中,定会有人铤而走险的。皇帝的那道圣谕,只是催化了他们尽早动手的引子,太子没立,谁都有可能,谁也都没有可能,所以,为了不发生意外,采取手段,才是最切合实际的。” 她的这番话很是在理,宁月谨为她的想法而吃惊,这个女人的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才能说出这样的一番话。 “那你觉得,他们会采取什么手段?” “保险的一种,也是最容易的一种就是盗取密旨,而另一种,则是”她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一下,“除掉了那位,身边的几个兄弟还会是难事吗?” “说说看,他们会何时动手?” “按照我的经验,多则一年,少则三个月,这是他们的极限了,所以三个月之后的那些日子,让你那位皇兄多多警醒着点吧。” “你的经验?”他笑着眯起眼睛,什么经验? “嗯,我对于人心态研究的经验。就好比,无忧那小子已经知道他的爹没死,而却不肯来问我,是怕我难过。巧儿看似天真活泼,其实她和无忧一样,什么都懂,只是在我面前装可爱,因为她知道我喜欢。而你忍耐这么久不碰我,是不让我看不起你,更看不起我自己。也知道薛离尘喜欢那个女子,而不敢放开胆子去追求,是害怕,害怕那名女子拒绝,让他这七少爷抹不开脸。还知道,那位迟迟不立继承人,是看透了几个儿子的心性,想要享受那种虚假的儿孙满堂罢了。”其实,争权夺位,这是历朝历代屡见不鲜的事情了,想想华夏国五千年的文明史,为了皇位,血流成河都是常事,手足相残,那也不是秘密,这个皇帝还算是不错的了,只是不想看到儿子手足相残,以往的帝王知道自己儿子为了太子之位而不断勾结朝臣,直接赐死,居然敢打自己皇位的主意,简直是不想活了。 听着她款款而谈,看着她那开开合合的红唇,宁月谨抬手执起她的下巴,薄唇精准的覆上。 自己有多久没有吻过她了,这种绵软弹滑的触感,每个夜深之时,都会袭上心头,和他的理智不断的拉扯。 一个要他忍耐,一个要他直接扑倒。 他很温柔,那唇舌的触感,让君媱渐渐的迷醉。 良久,宁月谨才抬起头,不能在继续了,否则真的会一发而不可收拾。 越是接触,她的聪慧,睿智和偶尔的小手段,都会让宁月谨更加的喜爱,这是一个矛盾的女子,她可以手段雷厉风行,也可以很善良,但是只要你肯改过,她就会原谅你,而他也知道,机会在她这里只有一次,若是失去了这次机会,你将会被她列为拒绝往来的名单里。 所以,他从来不会勉强自己,从心而行,是他和君媱相处的模式,他尊重这个女人,也尊重她的行事风格。 有时候,他会想,自己定是爱惨了她,才不管她如何做,都觉得无所谓,只要她安全无虞就好,有时候也会唏嘘,不做帝王那正好,否则指不定某一天为了她,会失去理智,弄的天启国风雨飘摇。 就依你,等处理完那几只老鼠的事情,咱们在成亲,到时候媱儿,你定要补偿我这些日子的虚度。 到了那个时候,他是不会放过她的,定要将她关在房里,狠狠的恩爱一番才能疏解他这么些日子来的忍耐。 ------题外话------ 一更送上,晚上还有二更哦。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93,道歉还是控诉 第二日清晨,还没等两人吃完饭,外面洛水城府里的管家就来回禀,说是洛水城城主及其知府衙门的一应官吏,就在外候着。 君媱没有什么,宁月谨却微微皱起了眉。 “让他们先候着!”这个时候来,他们是没吃早饭就赶过来了吧。 君媱心想,还真是一有风吹草动,就全城皆知啊。 用过早饭之后,宁月谨看着君媱,“你也去吗?” “我就不去了,对于那些一板一眼的应酬,不习惯。”不过她可以在后堂偷偷瞧一瞧。 宁月谨也没有勉强,穿上一套便服就出去了。 前厅,五六个人都忐忑的坐在椅子上,就算是身边已经有侍女送上来茶水点心,也没有一人敢用。 孔知谦看着身边牙齿漏风的儿子,想到昨天家丁回去禀报之后引起一系列的反应,他这心里就火烧火燎的。 这叫什么事啊,平时都是被家里他给惯坏了,在洛水城无法无天,现在不就惹上大事了吗。 “程兄,这可如何是好啊?”他双手在椅子扶手上不断的摩擦,足以见得他心里的担忧。 程方立端坐在那里,没有接他的话茬,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 见那抹莹白锦袍的身影出来,在场的人纷纷离开座位,跪倒在地。 “下官等叩见王爷,不知王爷驾临,有失远迎,还望王爷海涵。” 宁月谨坐在主位上,淡淡挥手道:“都起来吧!” “谢王爷!”众人站起身,却不敢落座。 孔知谦拉着儿子上前,“王爷,昨日小儿无知,得罪了王妃,今题特带他来请王爷责罚。” 宁月谨慵懒的眼神落在孔宇峤的身上,那颤抖的身子和惨白的脸色,让他的好心情一下子跑的精光。 “以后好好管教,若有再犯,本王绝不轻饶。” 大好的时光,本应该抱着媱儿看看风景,说说私蜜话,却在这里看着这么一群人。 “是!”孔知谦捅捅儿子,“还不谢过王爷。” 孔宇峤回过神,忙跪倒在地,磕头道:“谢王爷不罚之恩。” 宁月谨挥挥手,让他们都坐下。 “程大人有何事?” 程方立起身抱拳道:“下官并无大事,只是听说王爷驾临洛水城,特来拜见。” “既然无事就回吧,不用如此麻烦。” “是,下官告退。” 等众人走出门口才发现,这前后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就被送出来了。 回头看着这座精巧的宅子,程方立才带着一干官员离开了。 来到后堂,君媱整个懒懒的靠在软榻上,走到她对面坐下,给她倒了一杯茶。 “你就这么敷衍?” “程方立是个好官,没有我什么事。” “我觉得也是,在你面前还要跪来跪去的,麻烦死了。”若是她,保证也不喜欢。 宁月谨无语,“今天也出去游玩?普陀寺里的斋菜很不错,去尝一尝吧。” 君媱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呵欠,“好啊。” 还是出去逛逛吧,否则呆在宅子里,都就养懒了,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呵欠不断。 府里的丫头婆子一番收拾,两人就上了车,后面也有一辆马车,坐着府里的两个婆子和君媱身边的丫头。 普陀寺位于城外十几里的一处山上,这里万木已经抽出新芽,放眼望去,一片生机盎然,还有那脚下不知名的野花,也已经争相绽放,偶尔还能看到一大片的迎春花,在微风下如同海浪一般。 马车顺着盘旋蜿蜒的山路,经过近一个时辰,终于停了下来,掀开轿帘,就看到那很是气势庄严的寺庙大门。 君媱是无神论者,不信神佛不信耶稣基督,只相信自己,但是看到这片巍峨的建筑群,还是忍不住感到一股让人肃然起敬的威严感。 两人相携一路走进去,先是宽敞干净,整洁肃穆的大场地,中间一尊巨大的香鼎矗立在那里,里面有三株成年男子手臂粗的巨大香支,目测足有近两米高,周围古树参天,因为刚刚初春,所以只见新芽不见绿叶,阳光透过树木,在地面洒下斑驳破碎的光点,若是到了夏天必定是遮天蔽日,实乃一处乘荫纳凉的好去处。 绕过巨大的香鼎,前面就是一处大殿,殿门高达近十米,上放正中间一块“大雄宝殿”的匾额,字迹苍劲厚重,透着古朴之意。 走进去,一尊金光闪闪的巨大佛像盘踞在前方这中间,让君媱心里很是震撼,佛像庄严中透着慈祥,一种怜悯世人般的眼神,让所有人都不禁臣服,君媱却觉得这都是一些无能之人虚构出来的罢了,若是真的有神佛,他也是不会眷顾那些无耻之徒的,虽说古籍上说过佛祖割肉喂鹰,若是真的如此,世间何以会有那么多的天灾,连一只畜生都能眷顾,何苦要看着芸芸众生苦海挣扎。不过,这乃人之寄托,她不信,却也不会去反驳什么。 跟着宁月谨在佛像前跪拜一番,之后从侧殿走出来一位披着袈裟的白发白须的老和尚。 “两位施主,方丈有请!” 宁月谨对来人淡淡一笑,“戒逸大师!” “宁施主,别来无恙。”戒逸大师笑的慈祥。 “一切安好,劳大师挂念!” “请两位遂贫僧前来,贫僧带两位去方丈禅室。” 两人随着戒逸走入侧殿的一道窄门,然后左转右转的,最后来到一座很是寂静的小院落,里间只有两间房,走进去才发现一间是禅室,一间是卧室,极其的简陋,而且禅室内一位看似圆润却仙风道骨的老者,那胡须都垂到了胸前,一颗光头寸草不生,绝对的货真价实的和尚。 “戒妄方丈,近可安好?”宁月谨走上前,盘膝坐在蒲团之上,笑望着那位老者。 方丈捋着胡须,笑眯眯的看着宁月谨,点点头道:“静即安好。” “宁施主看来好事将近!”见到旁边气质沉稳的女子,方丈忍不住点点头。 宁月谨扭头看着正在品着面前清茶的女子,娴静优雅,举止端庄,勾唇道:“也许吧!” “这是本寺僧侣亲手栽种的,不知女施主感觉如何?” “好茶,清香淡雅,入口唇齿生香。”在龙井茶中当属上品。 君媱接下来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两人在一起讨论佛经,有些能听懂,有些很朦胧,有的干脆就是一窍不通,不过绝对没有涉及到半点朝事,均都是修身养性的禅理。 如此约么半个时辰之后,两人这才结束,而君媱说实话,腿都有点麻了。 见到这种情形,宁月谨上前搀住她的胳膊,和方丈道别之后,才走出小院,外面已经有一位光头小和尚在等候,见两人出来,双手合十道:“师叔已经为两位施主准备好禅房,请随小僧前来。” 禅房位于佛寺后山,穿过一片灼灼盛开的桃园,一大片景致清幽的院落,就出现在眼前,两人被安排在一座小院之中,小和尚说这座小院只有两人,不会安排别的香客,就转身离开了。 回到房里,君媱坐下,揉捏着那双因麻木而各种不适滋味的腿,好半晌才缓过劲来。 “你经常来这里?”看他和那位方丈很熟悉的样子。 “嗯,小时候就来过好几次,还在这里住了小半年!”那是母妃过世后两年,他一个人在这里住下的,白天听方丈讲经,其余时候就聆听那暮鼓晨钟,倒也安逸。 一个能在佛寺住上小半年的王爷,其缘何因由,就不得不让人揣摩了。 寺院的斋饭和僧众用的并不一样,香客食用的反而会花样多一点,不过总归是离不了一个字:素。 前世的君媱也曾经食用过斋饭,不过那个时候和现在又是不同。 看着满桌花花绿绿的菜色,遂色彩丰富,却也是很简单,只是尝过了才知道,这种味道很是清淡的菜色,为何会受古代豪客们的喜爱,他们吃惯了大鱼大肉,偶尔的清粥小菜,可不就是特别的爽口么。 宁月谨吃完一点米饭就停下了,然后起身走到临窗前的椅子上坐下,慢悠悠的品着茶。 “你不是说普陀寺的斋菜很好吃?”就一碗?他是要减肥? 宁月谨只是淡淡回应了一句饱了,他不会告诉君媱,吃过她做的饭之后,再吃别的就觉得索然无味。 有时候,有人能欣赏你做的菜,那就是你的福气。 两人在普陀寺呆了两天,白天宁月谨会拿出半个时辰去听方丈说经,而君媱则会趁着这段时间在周围闲逛,看看那漫山遍野的桃花,看看那灿烂的迎春花,偶尔也会找座凉亭,听一听那悠长的钟鼓之声,倒也闲适自得,离开的那天,反倒是有点舍不得。 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意,宁月谨拉着她的手道:“以后若是有机会,咱们每隔一段时间就过来住一些日子。” 君媱点点头,随即闭上了眼假寐。 回到洛水城已经是临近中午,两人来到了福运酒楼用午饭,站在三楼的窗前看着对边的绸缎庄子,此时已经人去楼空,估计是搬走了吧。 想着吃过午饭就开始让工人开始装修打造货架,到时候她的第二家铺子,也就可以开张了。 其实在君媱心里,自己的铺子和现代的超市一比,那绝对就是可以用“简陋”来形容,毕竟古代物资的匮乏,经济的落后,都大大限制了她想大展拳脚的心思,所以,她还是要圈地,有地就有粮食,有粮食你就可以发家致富,瓜果蔬菜,玉米水稻,她不信就做不到心中的目标。 下午,当接到主家信儿的工匠听说可以开始做工了,纷纷开始忙碌起来,那铺子里面该拆的拆掉,该添置的就添置,忙活的是井然有序。 前前后后不过七八天的时间,铺子就已经收拾妥当,而开张也就在这几天。 书房里,宁月谨放下笔,将写好的字交给苗若,让他去找人做好匾额,这次略有不同,只是在匾额下方多加了两个字“二店”,这还是君媱要求的。 三日后,君媱命人去江郾城通过水路运来的各种铺子必须的商品已经到位,也已经被摆上了货架,而开张的日子就定在当天。 这一天很是热闹,整个洛水城的大户人家差不多都来了,从而也带动了福运酒楼更加的繁忙,前面整条街都被堵得水泄不通,很多路过洛水城的人都只得绕道而行。 因为东家背景不凡,知府老爷,城主都纷纷前来道喜,那些善于见风使舵的人更是削尖了脑袋想冲进来。 这一天的营业额很客观,达到了四千两,让君媱别提多高兴了。 忙碌完之后,宁月谨就不得不离开了,只因为如今的情势,还容不得他太久在外逗留,这也是身为皇家人的无奈。 朝纲不可逆。 君媱也没有太久呆在洛水城,而是又在这里观察了十几天之后,这才决定回家。 离开家一个多月,那两个小家伙估计早着急了吧,以前还说出门的时候一定会带着他们,只是如何能带,一个在上学,一个还小舍不得她长途跋涉,做娘难啊。 只是,就在他们收拾好,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却上门求见,不是别人,正是那位南宫家的大小姐,南宫若水。 花厅内,君媱表情淡淡的看着她,夏月给两人倒上茶水。 “南宫小姐,请用茶。” “多谢君姐姐!”南宫若水愁容满面。 她知道自己那天做的有点不好,可是她也是个女人,对于君媱和程清乾坐在一桌,这让她心里很是难受,所以在别人为难她的时候,自己才没有出言相帮,如今想来,她真的很后悔。 “南宫小姐来找我,不知有何事?” “君姐姐”她不安的捂着茶杯,脸颊泛红,似乎有点难以启齿,“那日之事,是若水的不是,还请君姐姐切勿怪罪。” “南宫小姐说笑了,你并未做错什么,何来怪罪一说。”勿怪?她都没当回事好吧。 “君姐姐,那日”她这语气,是不原谅自己么,在整个洛水城她南宫若水就是天之骄女,月牙阁的拥有着,而如今她都亲自登门道歉了,她居然如此敷衍于她。 君媱抬手制止她,“南宫小姐,我们只不过是萍水相逢,没亲没故,不是姐妹更不是熟人,您这怪罪一说,有点不通,再说南宫小姐在洛水城颇负盛名,就算小妇人怪不怪罪,于南宫小姐也没有任何的妨碍,何必有劳您亲自上门,还说是谢罪,小妇人只是一介商人,和小姐并无任何相交集的地方,所以您今日登门的理由,着实让小妇人不解了。” 她也不想,只是最近程公子对她更是冷淡了,思来想去,她就觉得定是因为自己得罪了君媱,才让他对自己这种态度。 只是人家君媱根本就没当回事,是真的不在乎,还是压根就瞧不起她南宫若水? 她自持清高,也是洛水城盛名已久的才女,多少文人墨客想和她吟诗作对,多少大家千金想和她做手帕交,只是她瞧不起那些庸脂俗粉,看不上那些自诩风流的才子墨客,程清乾沉稳内敛,自数年前一见,就让她芳心暗许,这几年两人虽无任何肢体接触,却也相视时淡淡一笑,如今,他的笑容依旧那般温暖,只是其中流露出的疏离,却是瞒不过她这颗敏感的心。 想到可能是因为自己得罪了君媱而被程公子疏离,这就让南宫若水别提多别扭了。 她承认最开始的时候是欣赏君媱的,只是经过那天的事情,她对这个女人产生了警惕的心理,更埋怨她明明有了夫君,还让程公子对她上了心。 “不怕君姐姐笑话,若水深深爱慕程公子,只是因为那日的变故让程公子对若水多有误解。君姐姐,相逢即是有缘,若水恳请君姐姐能帮若水和程公子说说,那日之事,真的不是若水有意为之。” 原来这才是她此行的目的。 只是,她既不是媒婆,又不是爱心泛滥的圣母,为何要帮她? 她喜欢的是心思坦率,有一说一的人,而不是这种明着温柔似水,暗里耍小动作的人。 那日的事情她可以不在乎,甚至当作没有发生过,可是她凭什么觉得自己会帮助她? 再说了,她和那位程公子不过只是一面之缘,若是她的话真的那么管用,还用如此长途奔波的开铺子,只要说说话就能促成一段姻缘,她早就改行了。 “我想南宫小姐找错了人,这种事情找嫣儿小姐不是更容易。”君媱抿口茶,眼角的余光看到双拳紧握,一脸气愤的两个丫头,不禁失笑的摇头。 “小妇人和程公子只有一面之缘,这种点鸳鸯的事情,还真是做不来也做不得。” “君姐姐,若水都亲自上门和姐姐道歉了,难道姐姐真的就不肯原谅若水么?我们同为女人,这种姻缘一错就是一生的事情,姐姐真的忍心看着若水终日以泪洗面吗?”这个女人,好狠的心呐。 君媱无语了,她终日以泪洗面和自己有半毛钱的关系啊?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再说她也觉得那个程公子并不喜欢这位南宫小姐,否则就因为自己的事情而不搭理心爱的女子,这种趋炎附势之人也不值得女子喜欢。 看到面前那张梨花带雨的绝美容颜,君媱心里不禁冒出一句很经典的词:! “南宫小姐,若是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衙门做什么?当然咱们这点小事提衙门有点矫情了,只是姻缘乃是天定,人力不可抗拒,所以依我之见,南宫小姐还是在程公子身上下下功夫吧,保媒这种事情,请恕小妇人无能为力。” 南宫若水眼底闪过一抹怨恨,却很快消失。 君媱自是没有察觉,就算是察觉到了,也不会把她放在眼里的,不是她自大,而是不值当,对于没有发生的事情,君媱不是仙人,无法预测,但是若是被她知道有人打自己的注意,那么,请你们的皮都绷紧了,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帮你们松一松。 虽说防患于未然,那也是在知道对方是采取什么手段的时候才能防不是,生活不是舞台剧,没有剧本让你按部就班。 她擅长的是商斗,宅斗宫斗,君媱自认,弱爆了。 “如此,南宫小姐请吧,小妇人还有要事在身,恕不能奉陪。”站起身,直接下了逐客令。 管她是什么才女神女的,她不是舞潇潇,自己也不是南宫玉,没有把她捧在手心里的义务。 南宫若水走了,走的时候美眸微红,我见犹怜,却也走的满腹怨恨,哀怨惆怅。 等送走南宫若水,两个丫头这才边收拾,边对君媱抱怨。 “东家,她以为她是谁啊?会哭了不起啊,秋菊也会。”秋菊当时说实话都要气炸了,恨不得把桌上的茶壶拿起来,直接把热水浇到那个女人身上,什么玩意啊,那说的还是人话吗? “你这丫头,别乱说。”夏月噗笑,随后看着君媱道:“东家,那位南宫小姐明着是来道歉,其实字字在控诉东家的不是,拆散她和程公子的姻缘,依婢子看,那位程公子也并不见得就是喜欢她。” 君媱给夏月一个赞赏的眼神,好一个七窍玲珑的小丫头。 “只可惜啊,身在迷局自不知。”说完轻叹一声,随后叮嘱道:“赶紧收拾,咱们回家。” “是!” 回到城主府的南宫若水在自己屋里大肆摔打一番,一阵发泄过后,整间屋子如狂风肆虐般,茶杯瓷器碎了一地,让屋里屋外的婢女吓得全身发抖,她们还从来没有见过小姐这般怒气冲冲的样子呢。 “你这丫头,这是怎么了?”一个机灵的小丫头喊来了城主夫人南宫兰馨。 “姑母!”见到来人,南宫若水美眸含泪的扑了进去。 “怎么回事,在洛水城谁敢惹咱们若水大小姐啊?”美妇抱着南宫若水柔声安慰道。 “怎么没有,现在所有人都欺负若水,姑母,若水都不想活了。”她低低啜泣,好不让人怜惜。 南宫兰馨心疼的看着她,这可是自己哥哥唯一的女儿啊,七年前两人从京城回来的路上被人双双刺杀身亡,只运回来两具尸体,因为若水年纪还小,也没有兄弟,所以这城主就落在了自己丈夫身上,对于这个从小失去父母的侄女,她可是当成自己的女儿般看待,只因为大哥大嫂,对她特别的恩厚。 “和姑母说说,是谁这么大胆,姑母让你姑丈绝对不会轻饶了他。”其实她心里有数,这个丫头喜欢知府公子,只是那个程公子她看着也不错,奈何神女有心,襄王无意。 其实她也曾经想要劝侄女放下的,却每每提到程清乾这个名字看到她那爱慕的眼神,自己就难以启齿。 “是和美百货的掌柜的。”她纤弱低语,“就因为那日若水不小心开罪了那位君姐姐,程公子就对若水极是冷淡。今日若水去君姐姐府上向她赔罪,却被她赶了出来。” 中间的部分她没有说,只是说了开头和结尾,其实她并没有说错,她就是被君媱赶出来的。 南宫兰馨心里很是不悦,她从小捧在手心的侄女,居然被另一个女子给赶出府门,这是在打他们城主府的脸面。南宫世家是先皇亲封的城主,世代世袭,如今才不过短短百年,就有人欺负到他们头上了,是小瞧了他们南宫府吗? 不是,南宫兰馨并不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妇人,前些日子自己夫君就带着儿子去给人家赔罪,很明显那位君夫人的夫君不是泛泛之辈,至少让自己夫君就忌惮,在南宫兰馨心里,侄女自然是重要的,但是最重要的还是南宫府的百年声誉。 想到这里,就算是有心为侄女抱不平,可若是涉及到那位君娘子,她就不得不慎重,这件事还是要和自家夫君透透气。 想到这里,她让收拾完房间的小丫头取来一盆清水,亲自拧了帕子递给南宫若水,柔声道:“你也别着急,这件事我自会找你姑丈商量,女孩子可不能这般摔打,万一传出去,让外人听到,你这丫头岂不是要落人口实了。” 南宫若水也觉得自己刚才有点冲动,垂眸红着脸,细声道:“是若水的错,姑母就原谅若水这一次吧。” 看到她那张酷似兄嫂的小脸,南宫兰馨抚摸着她的发,“什么原谅不原谅的,你这丫头就好像是我的女儿一般,为人父母的哪里有和自己子女计较的。你呢,就好好的休息一下,等醒来,姑母定会给你一个好消息的。” “若水谢过姑母,姑母待若水真好,若水最喜欢姑母了。”她这才破涕为笑,依偎在南宫兰馨的怀里撒娇。 走出南宫若水的小院,她一路径直去了城主府前院的书房,这个时候他应该在书房看书吧。 “夫人!”门口站着的两个小厮见到她来,忙抱拳问安。 “嗯,大人在书房?”她询问道。 “大人正在看卷宗,是否让小人通报?” “不用,我自己进去。” 两个小厮打开门,等南宫兰馨进去之后,随即关上。 “老爷,别总是看卷宗,偶尔也休息一下。”她走上前,给孔知谦倒了一杯茶,柔声说道。 孔知谦抬头看到她,笑着接过茶水,“夫人怎么来了?” “馨儿有事要问老爷。” “是若水那丫头的事情吧!”孔知谦的脸色有点不愉。 其实他对若水并没有什么意见,唯一不喜的就是自己妻子对儿子的关爱有时还没有那丫头多。 其实孔知谦心里明白,自己妻子是南宫世家的人,而如今城主的位置也因为南宫世家没有男丁落在了自己的手里,她心里觉得愧对了南宫家的列祖列宗,对于唯一留下来的女子,她可是放了十二万分的心在她身上。 孔知谦坐上城主之位已有七年,很多事情经过慢慢的磨合自然也就心思通透了,自己这个妻子的想法他也算是明白的不离十,就像当初,她想着让自己儿子随性南宫一般,她是想为那丫头找个出色的夫君,生下的孩子将作为南宫家的继承人,而自己这个城主的位子也会在将来的某一天重新回到南宫家。 只是,做惯了城主之后,他真的还会容许妻子的作为吗? 答案是否定的。 当初他娶南宫兰馨,最主要的是因为她的身份,在自己苦心经营这么多年,终于除掉了南宫家最后的一点血脉,如何还会让那丫头坏了她的事。 不过,南宫兰馨温柔谦顺,曾经两人也有过很多甜蜜的回忆,却终究实在那个丫头横插一杠下,慢慢的消散。 只是他隐藏的深,至今无人发觉罢了。 “馨儿就是想问问老爷,那位君娘子到底是何种身份,居然那么大的派头,让若水哭的那么厉害。想到老爷前些日子去了那户人家家里,所以就想要问一问。” 只是她话刚说完,孔知谦就冷下了脸色。 “夫人,这件事切莫要再提,若是你真的可以因为一个丫头受了那么点委屈而去找君娘子的麻烦,那么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你这是将孔家和南宫家置身于陷境之中。” 南宫兰馨很少见到丈夫这么冷的表情,顿时愣住了。 “这是为何?”她不明白,不过是一个店铺的东家,到底是有如何让人惊讶的身份背景,而且他们南宫家还是开国元勋,如何就能被一个女子给欺负了而不能讨要一个说法。 “因为,她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谨亲王,当今皇帝的亲弟弟,他只是一介城主,按照品阶也不过只是五品,还不足以面圣,但是他却是见过这位亲王的。 皇上是个心狠的,但是若说全天下唯一一个能让皇上真心对待的人,只有一个,而且是仅有的一个,那就是谨亲王。 全天启国,谁都知道,当初先皇属意的皇位继承人是这位王爷,可是他却甩袖将皇位让给了元丰帝,如今十几年,他都没有子嗣,在孔知谦的心里,这就是皇上疼爱这位亲王的缘故。 当然孔知谦的想法,也是代表着大部分人的想法,但是皇家秘辛终究是秘辛,不是人人都能明白的。 大概也只有元丰帝和薛离尘知道,宁月谨是对那个皇位真心的没兴趣。 宁月谨是一个重情谊胜过权利的人。 但是,在他心里,情谊却又是一种奢侈的东西,并不是说和他流着相同的血,就能得到他的青睐,他是一个很矛盾且谜一般的男人。 见自己夫君都这么忌惮,南宫兰馨这心里不是个滋味,来的时候还答应了若水,要为她出口气的,如今短短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她就食言了。 不过,对于若水的婚事,她身为姑母还是要努力一下。 “老爷,若水今年已经十八岁了,馨儿身为姑母为此甚是着急,不知老爷可有合适的人选?” “依夫人的意思呢?夫人自那丫头很小的时候就带在身边,想必她的心思,夫人是比我了解的。” “了解是了解”她皱眉,“只是若水心属知府家的长公子,不知道老爷觉得如何?” “这个我倒是可以想一想!”程清乾是个很有前途的孩子,而且就算是两人成了亲,以后的孩子也必定不能随姓南宫,不说程兄不会同意,但就是那个小子,都是个心思重的,至少他自认看不透程清乾到底在想什么。 南宫兰馨不禁展颜,“如此,馨儿就劳烦老爷费心了。” 只是孔知谦却挑眉,看着她道:“夫人也属意那孩子?要知道,他们可是正五品官家,以后的孩子是绝对不可能随姓南宫的。” 他的话一说完,南宫兰馨就愣住了。 是啊,这个问题被她自动的忽略了,自己夫君不过是从五品,但是因为身份的特殊,倒也是上得台面的,但是人家乃官宦世家,而且那程家大公子不论是相貌还是人品都是上上之选,想嫁入程家的女子多如过江之鲫,若是他们提出这么过分的要求,自是被很干脆的拒绝的。 想到这里,她不禁为这事犯了愁。 君媱是两日后到达江郾城的,她们只是在店铺前停留了一下,看了看情形,就不做停留的去了城郊外正在建造的庄园。 常涛看到君媱,忙疾步迎上去。 “东家,您来啦。” “常管事,建造的如何了?”她放眼望去,一堵高高的围墙,隔绝了眼前的视线。 常涛领着君媱从还没有装门的入口进去,里面一派繁忙,一个多月,围墙也只是搭建了一半而已,只因为那边是紧贴着山壁,为了堤防有人从山上看到内里的景致,上面的围墙相对的会更高,但是也更艰难。 “山上的围墙比较麻烦,预算仍旧需要两个月的时间,只要围墙筑好之后,这庄子也就快了。” 君媱点点头,“不用太着急,首先要注意工匠的安全,哪怕慢一点也无妨,他们赚钱都不容易。” “是,东家尽管放心,老奴自会安排。” 走到小瀑布前,君媱还想着在这潭边建一座小楼,下面全部用木头撑起来,距离地面两米左右,然后用螺旋阶梯上去,一半在地面,一半在水中,这样夏日在这里,旁边就是瀑布澎湃,水花飞溅,绝对是纳凉的好地方。 在庄园停留了约一个时辰,君媱就坐上马车离开了,临走时给了常涛五千两银子,让他给工人平时的加餐和工钱,而建造庄园的银钱都已经留在了涂采薇那里,随用随取。 君媱他们没有再路上停留,而是连夜赶回了家,都回到家里,已经是清晨了,迎着那金灿灿的朝阳进了家门,她先让两个丫头和周广去休息,之后就去了上房。 此时柯婶子正端着汤从厨房出来,看到君媱顿时大呼道:“东家,您回来啦!老爷夫人,东家回来了。” 看着那端着汤,还丝毫不会溅出来的柯婶子,君媱着实惊讶了,好彪悍的平衡力啊。 屋子里的君正民夫妇听到这声音,还没等他们往外跑,两个小家伙就已经比他们先冲了出去。 “娘亲,娘亲”巧儿那稚嫩的声音一路传来,然后一个猛冲,钻进了君媱的怀里。 君媱被她撞的向后退了半步,好容易稳住身子。 “你这丫头,小心点,这样多危险啊。” “可是,巧儿想娘亲啊。”小丫头仰着小脸,噙着泪看着娘亲,好想好想。 好吧,君媱认输,这张小脸太欺负人了。 旁边无忧也是笑眯眯的看着君媱,这次娘亲离开的时间又是很久,他可是担心坏了,回来就好。 “你们在家有没有乖啊?”弯腰抱起巧儿,看着出来的君正民夫妇,“爹娘,我回来了。” 杨氏一下子挤开君正民,拉着闺女进屋,“吃饭了吗?刚做好。” “没有呢,我就想着吃点饭,进屋休息一下,赶了一晚上的路。”她这也是想得紧,否则如何也不会赶夜路的。 果然,君正民就开始说教了,“你这丫头,今晚就现在镇上住一晚,明天早上再回来也行啊,这样赶夜路多不安全。” “就是啊,以后可不许这样了,再想孩子也得为自己想想啊。”杨氏这次也向着自己男人。 君媱不住的点头道歉:“是,爹娘,是女儿错了,下次绝对不会了。” “还敢有下次!”杨氏嗔怪道。 “没有,绝对没有。”她举手投降。 其实在君媱心里,看到儿子那张笑眯眯的小脸的这一刻,她就觉得,哪怕是死在路上也值了,再说暗中还有人护着呢。 之后吃完饭,杨氏就让无忧去书肆,让君媱赶紧去休息一下,至于巧儿这丫头,也不回自己屋了,直接跟着君媱去了她的房间,说是要抱着娘亲睡觉。 君媱无奈,只得抱着她进了自己的房间。 ------题外话------ 二更送上。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94,新作坊 时近三月中,小吴山上的桃花梨花依旧白粉相交,一片灿烂。 君媱坐在树下的石头上,抱着女儿看着儿子那小小的身板,挥舞着手中的长剑,而千龙则是双臂抱胸,站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看着那腰背笔直的小家伙。 每天晚上他都会过来教小少爷一个时辰的毒经,而他的领悟力着实让他惊骇,几乎是一说就会,果然竹影说的没错,少爷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 母女两人看着舞出一片剑花,周身花瓣飞舞的一幕,不禁兴奋的拍手称赞。 最后无忧做了一个收尾式走过来,笑眯眯的望着君媱道:“娘,儿子舞得好看吗?” “好好看,哥哥,好棒!”巧儿兴奋的拍手,手掌心都拍红了,那小脸激动的将那枝头的桃花都比了下去。 君媱拿出帕子给儿子擦擦额角的汗水,“好看。” 坐下后,君媱从旁边取来点心递给他,然后旁边的踏雪给小主子倒上茶水。 君媱看着两个已经五岁的孩子,心里不禁泛起一股感动。 之后她挥手遣退身边的四个丫头,看着两个孩子道:“今儿,娘就和你说说你们的父亲。” 她想过了,孩子们一天天的长大,若是自己始终瞒着,担心让他们和宁月谨的关系生疏,都知道,越是长大,越就觉得身边没有父亲也过来了,对于突然冒出来陌生男人,可能心里会排斥。 “娘亲,是爹爹吗?”巧儿扭头仰着小脸看着君媱。 “嗯,是爹爹哦。” “巧儿真的有爹爹吗?” 君媱刮了刮女儿的小鼻头,戏谑道:“当然有,没有巧儿怎么来的。” 于是巧儿就明白了,只要有了爹爹和娘亲,才能有她。只有娘亲,是没有她巧儿的。 “我爹是不是住在梅花山庄?”无忧静静的问道。 “嗯!” “那就是那位二爷?”他看到那个宁二爷,心里总觉得是认识他的。 “嗯,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她这儿子是妖怪吧?什么都知道?话说,这么聪明,真的好吗? “猜的!”果然是那个男人啊,难怪会对他们这么好,而且若他猜的没错,教他武功的这两个人,肯定就是他身边的人。 猜的!? 儿子呀,你真会猜。 “他现在有要事在身,没有来认你们,只是不想咱们母子仨有什么危险,毕竟他身边的人可有好多都不是好人。” “娘亲,比大壮娘都坏吗?”巧儿眨眨眼,在她心里,最坏的就是大壮娘还有大壮,不止欺负她和哥哥,还欺负娘亲。 君媱忍不住笑了,捏捏女儿那滑溜溜的小脸,笑道:“比大壮娘坏多了。” 在巧儿的心里,对于坏人的定义就是,欺负他们的就是坏的。 而无忧则是更明白何谓坏人,真正的坏人都是让人看不出来的,或者是杀人不眨眼的。 在君媱的保护下,两个孩子一直生活的很单纯,没有任何的勾心斗角,腥风血雨,但是,若真的和宁月谨相认,那就不同了,到时候势必会在整个天启国掀起一场大风暴。 所以君媱不敢冒险。 她想着,再等等,再等等,等到宁月谨清除掉居心叵测之人,等到宁子晨手掌江山的时候,他们一家是不是就可以团聚了。 “巧儿什么时候才可以见到爹爹呢?”小丫头抬手点着软乎乎的下巴,嘀咕道。 无忧则是想着,最好还是先不搭理那个爹,谁叫他让娘吃了那么多的苦。 江郾城的铺子已经走上了正轨,洛水城的也很是红火,两个月后,君媱就决定要把铺子开进京城。 其实她是想先绕过京城开到别的地方的,只因为她已经知会了各处的福运酒楼,帮着君媱看看有没有在府城地段好的铺子,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不少的府城都遣人来报,说是已经为君媱找好了。 京城君媱是不会去的,只因为若是去的话,呆的时间必定不会短了,而其他的地方也不需要了,如今她手里已经有了不少得力的帮手,比如常飞,比如夏月,别看夏月是个女儿家,如今一手的算盘那是拨的啪啪作响,字迹工整了不少,出错的机率几乎没有,因为这个丫头仔细,经常会反复的加算好几遍。 于是,君媱也没有拘着这个丫头,让她就和常飞一起,到处去全国走动,把铺子都精心打理着,那些还没有开业的铺子,也经过他们之手,毕竟也是君媱手把手教出来的,对于铺子的建造结构也很是明白,对于那两个人,君媱很放心。 再说,她也答应过常飞,要给他一个机会,如今两人都在一起了,成与不成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其实常飞是个好小伙子,正直善良,最重要的是算账的本事,那可并不比君媱差多少,若是放在现代,在她公司至少也是个财务部经理的职位。 从草长莺飞的三月,到百花盛开,山花烂漫的六月,似乎只是一眨眼的时间,而就在初六这一天,老君家和老杨家的人都来了,另外那君兰儿也和袁冲回来了,只因为今儿是君家两个小家伙的生辰。 这一天,君媱家可谓是到了人挤人的地步,炕上,杨氏正招呼着两家的婆子媳妇还有孩子凑在一起吃吃喝喝,外面正堂,也是一群大男人围在一起聊着天。 厨房里,包括柯婶子在内的四个婆子正在热火朝天的做着各种饭前小点心。 如今在君家,秦妈妈是管家,柯婶子则是管着厨房,梁全管理着铺子和鱼塘,乔叔则负责看管着那一百多亩良田,今年回来,二十个人一个不少,回来的时候还有人带来了家里的老妈,说是家里只剩下这么一位老母亲,不放心就带过来,还说要使劲干活来填补老母亲的口嚼,君媱也没反对,只是让她那位老母亲平时帮着那边的做饭婆子烧烧火就成,毕竟君家不养闲人,哪怕你做的再少,至少也要让君媱知道你有用。 君兰儿是最后来的,那大腹便便的样子,看着所有姑娘婆子一阵担心。 “你肚子都这么大了,不过就是孩子的生辰,还过来做什么?”杨氏上前嗔怪道。 君兰儿一手扶着袁冲,一手捧着肚子,笑道:“瞧三嫂说的,兰儿喜欢那两个小家伙,如今不过才八个月,没事的,大夫说里面这小家伙,哎哟”话还没说话,就拧眉叫了起来。 周围的女人们顿时就紧张起来了,反而孩子的爹倒是一脸笑眯眯的样子。 “没事,估计是又调皮了,在踢兰儿的肚子呢。” 众人一听,这才松了一口气,正常正常,每个孕妇都要经历的。 之后杨氏和林氏就搀扶着君兰儿进了屋,袁冲不放心,一直跟着进来,看到妻子上了炕靠着被子安顿好,才走出去陪着老丈人还有大舅子们聊天去了。 看到袁冲对君兰儿这么体贴,老太太的脸色好了不少。 君兰儿看到自己的娘亲坐在炕里边,面前有茶水有点心,居然还有一块绿皮红壤的东西摆放在盘子里。 “媱儿,这是啥呀?”她表示从来没有见过。 “西瓜,吃吧,可甜了。”这是君媱从小吴山背面发现的,临近那边小河土质松软的山脚下,被一大片荆棘遮掩住,当时君媱一看差点没乐坏了,这不就是现代的西瓜么?而且还是现在的地雷瓜,薄皮多汁还特别的甜,当时就决定要吃完种子之后,等来年种在山上。 刘氏给女儿取了一块,刚才她也吃了两块,特别的甜,还解渴解暑,真是好东西。 君兰儿接过来,看见刘氏,有一瞬间的迷惘,总觉得这个娘似乎有点不一样了。 咬一口,一股浓郁多汁的蜜一般的甜味,就让她一下子喊出来:“唔,真好吃。” “是吧,好吃就多吃点,你三嫂家好多好吃的呢。”林氏在一边笑的合不拢嘴。 君兰儿点点头,“嗯,可不是,我就应该在三嫂家呆一段时间,只是快要临盆了,有点晚。”她无不惋惜的说道。 杨氏哈哈一笑,接过柯婆子地上来的蜜饯放到中间,“你这丫头,想吃啥说一声,无忧那孩子天天去镇上,不就给你这姑奶奶送去了。” 君兰儿一脸的恍然大悟,好像自己平白少吃了多少好东西似的,一脸扼腕。 “可不是么,三嫂,我早忘记这茬了,以后就这么办,三嫂可别舍不得。” “瞧这丫头,如今都快做娘了,还这么添么你三嫂,你现在可是咱们老君家和袁家最大的一个了,想吃啥就说,三嫂绝对不带心疼的。”杨氏乐呵呵的道。 君媱探身抓过君兰儿吃过的西瓜子,然后放到桌上的小碗里。 “媱儿,你这是干啥?”君兰儿不解。 “西瓜子收起来,等明年种了就又能吃到西瓜了,小姑家里不是开杂货铺子的么?等明年长了,也给你家铺子送一些,在咱们镇上卖,也是一项收入。”她的铺子都是开设在府城,而青山镇对于君媱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所以她是不会忘记的,正好袁家开的是杂货铺子,这可西瓜就可以送进袁记。 “我看行!”杨氏拍手称赞,“就这么好吃,夏天谁不想吃啊,又甜又解暑,保证卖得好。” 君兰儿垂眸,好半晌抬起头,冲着君媱用力的点了点,“嗯,就依着媱儿。” 老太太坐在一边,看着闺女媳妇在说这话,旁边华氏笑吟吟的看着一屋子的人,心里不禁有点羡慕。 这半年以来,她不断的在寻思再寻思,自己这么多年到底都做了什么,两个儿子被除了族谱,她心里虽然难过,可是也是无奈之举,他们都已经上升到动手了,更是气得老爷子昏迷了好几天。说实话,那几天是刘氏最难熬的时候,整日躺在床上,醒来后就会看看老爷子,还会伸出手感觉一下老爷子的呼吸,她害怕,害怕老爷子就这么走了,自己就真的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她能在老君家作威作福,其实就是仗着老爷子,如今老爷子都镇不住那两个儿子了,自己还能有什么本事去约束他们。 有时候她不懂,自己这么辛苦操劳还不都是为了老君家,否则就老爷子每月那点钱养活这么一大家子,多难啊,她当家几十年,大到家具,小到家里的一袋盐,哪一样不都是她再操持着,可是临老临老了,却换来全家人的嫌弃。 她还没有真的到那种刀枪不入的地步,儿子媳妇的厌恶,她都看在眼里,委屈在心里,可是能不管么?不能。人啊,不当家不吃柴米贵。 当初老大和老四不就是一分家就觉得脱离她老婆子的苦海了,可是最后呢,还不是灰头土脸的回来了,其实当初老爷子就是一句气话,让老大家的别回来,可是他们却用更大的气性把老爷子给气厥过去了。 君正国是她生的,她如何不知道,他们并不是真的要气老爷子,而是在那个新家没法生活下去了,粮食也因为没钱买了,再加上他们的挥霍,根本就花不了多少时间。 唯一让老太太安心的是,恒哥儿至少没有露宿街头,他跟着柳氏去了镇上,找忠哥儿了,这才让她放心不少,毕竟也是老君家的第四代长孙啊。 华氏看到一脸沧桑表情的刘氏,凑上来小声道:“老姐姐,是不是哪里不舒坦啊?” “没事,大妹子,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事,这心里堵得慌。”她嗟叹。 “有啥看不开的啊,这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也不好太过干涉,毕竟早晚都是要单过的,咱们这群老家伙也不能守着他们过一辈子不是,还能活到儿孙后头不成?” “是这个理,只是以前我就是看不开啊。”如今才被伤的这么重。 “不晚不晚!”华氏轻声笑了,“如今不也是儿孙满堂么,老姐姐,妹子我是明白啊,这人不能太贪心,否则老天爷全部给你收回去的。” “嗯,妹子说的有道理。”她不就是这活生生的例子么。 看到两位老人小声说这话,君兰儿终于知道她娘是哪里不一样了,对呀,今儿咋出现在君媱家里了?这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的。 不过,随后她的心就放下了,能出现在这里就证明她娘已经在心里接受了君媱吧,否则她那么傲性的一个人,是绝对不会服软的。 中午随着秦婆子来问是否可以开饭,一家人这才开始收拾炕上的东西准备开饭,不过吃的点心也不少,按理说应该是不怎么饿了,可是随着那一盘盘端上来的饭菜,那香味让君兰儿的肚子不禁咕噜起来。 众人先是一愣,接着就捧腹大笑,羞得君兰儿在那边脸色都涨红了。 她羞恼道:“干嘛要笑啊,我肚子里不是还有一个么。” “对对对,还有一个!”林氏擦着沁出眼角的泪花,不住的点头,“可不是,不是咱们兰姐儿饿了,是她肚子里那小家伙喊饿呢。” 君媱也笑的厉害,不过她却是还有事情。 起身去厨房,准备给两个小家伙做一碗长寿面,然后在上面盖一张荷包蛋饼。 这是君媱每年都要做的,也是前年答应过孩子们的。 走进厨房,柯婶子笑道:“东家,又要给少爷小姐做长寿面啊?” “嗯,柯婶,等饭菜上完之后,你们也去西跨院吃饭吧,屋里都不用人伺候着,慢慢吃,不用着急啊。”她进里面储物间拿出早已经晾干的面条回来,就开始忙活。 柯婶等人也没反驳,点头就应了,这在君家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等做好面,君媱就将已经做好的土豆卤浇在盛好面的碗里,然后把两张荷包蛋饼分别盖在上面,这才用托盘端着走出了厨房。 走进屋,无忧在外面用饭,被杨兴业和君孝贤夹在中间,看到君媱端着面进来,小家伙站起身,上前就断了一碗,笑眯眯的道:“谢谢娘!” “不用谢,不许剩饭知道吗?”她柔声笑道。 “儿子最喜欢娘亲做的饭,绝对不会剩下的。”无忧美滋滋的说道,两个小酒窝别提多喜人了。 “好,去吃饭吧。” “嗯!” 里间,一群人正在等着君媱。 “你们赶紧吃吧,不用等我的。”君媱诧异道。 “咋能不等啊,你可是小寿星的娘亲啊。”杜氏笑呵呵的说道。 巧儿依偎在华氏的怀里,看到君媱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碗面,笑的特别开心。 “娘亲给巧儿做了长寿面,全是巧儿的。” “对对对,全是你的,都吃完,没有人和你抢。”君兰儿隔着刘氏,捏了捏她软乎乎的小脸,滑溜溜的真好。 “嗯,巧儿听姑奶奶的,娘亲做的面是最好吃的。”她瞪着大眼,一副让人必须相信的表情。 “最好吃?那让姑奶奶尝一尝啊?”君兰儿逗她。 “不要,这是巧儿的!”她护住碗,若不是华氏在一边看着,非要抱在怀里不成,“要是姑奶奶想吃,就让娘亲给你做。” “巧儿这么乖啊。”华氏亲了亲小家伙的小脸,说道。 巧儿很不喜欢人家亲自己的脸,抬手擦了擦,“外祖婆,娘亲说不要亲脸,你亲巧儿这里吧!”她抬手指指自己的额头。 “好,亲这里!”华氏忍禁不禁,捧着她滑溜溜的小脸,在额头上重重亲了一口,换来小丫头咯咯咯的笑声。 “姑奶奶,你那里面是小弟弟还是小妹妹啊?”巧儿好奇的看着君兰儿那很大的肚子。 这一句话让在场的人都笑了,就连刘氏也露出一丝笑容。 “不是小弟弟也不是小妹妹。”林氏笑道。 “可不是,你这小丫头,那里面不是姨姨,就是舅舅哦。”杜氏笑的肚子都疼了,这孩子,真待人亲。 其实本来梦妮也是能来的,只不过因为去了她外婆家,也因为距离有点远,所以这次就没见到。 那丫头这一年多,气色越来越好,至今没有发过病,所以她外婆听了别提多高兴了,非要让兴哥儿把梦妮送过去住些日子,否则的话,今儿家里还能更热闹。 开饭了,里外两间别提有多热闹了,而今天中午,宁月谨却没有派人来,是不是京里出了什么事情啊。 其实,大事倒是没有,只是最近京城气氛极其的凝重。 原本元丰帝是想要压一压他的四个儿子,他们也确实安分了不少,但是眼看着元丰帝的气色一天比一天好,那几个王爷就坐不住了。 元丰帝本来年纪就并不怎么大,不过四十岁而已,若是身子真的好了,他们要等到何时才能继位? 对于儿女的生辰,宁月谨自然是没有忘记,不过是因为宁子晨那家伙对于送什么犹豫不决,这才耽误了时间。 这顿饭吃的时间很久,一直到黄昏,酒和了不少,菜更是没剩下多少,而这其中有些吃饱的都已经离开去玩了,就好比那三个小伙子,早已经去了无忧的书房。 而里间,巧儿也在一边和用过饭的君兰儿悄悄说着什么,偶尔还会有两人的笑声响起,看的众人心里暖暖的。 华氏这眼看着天色也不早了,就决定带着家人回去,那边杨老爷子还在和君老爷子说的欢畅,听到华氏这么一说,天色也确实不早了,随后就准备回去。 “杨老弟,不嫌弃的话就在这里住一宿吧,天色也不早了。”君老爷子说道。 杨老爷子摆摆手,“不用了老哥哥,以后咱们再聚,家里还有那么多鸡鸭畜生呢,老婆子这是心里不放心啊。” “既然杨老弟这么说,我也就不强留了,以后没事就尽管过来去我家咱们兄弟俩喝两盅。” “行,反正也不远!” 回去时,君媱给杨家众人又是装了满满半车的东西,还装了十个西瓜,另外还说若是山上的桃子,杏子,樱桃都熟了的话,会让君正民给送过去,让他们都跟着尝尝鲜。 等兴哥儿驾着马车,载着一家人离开,老爷子也说要回家了,看看天都不早了,家里也有畜生得喂,众人随后就送了老爷子一行人离开。 回来的时候,两间屋子都已经被婆子们和丫头收拾干净了,因为如今六月三伏天实在是太热,君媱就决定回屋洗一洗。 因为这屋里只剩下秋菊一个丫头,而巧儿那边有三个,所以就把冬梅拨了过来,毕竟春兰年纪大,照顾巧儿君媱也放心。 两个丫头在洗浴间里放水,君媱则是懒懒的坐在临窗吹着那若有似无的风。 苗若的出现,虽然在君媱的意料之中,可还是吓了一跳。 “怎么这么晚,是不是京里出事了?”君媱问道。 苗若把两个箱子放下,“京里一切安好,只是五殿下选贺礼耽误了一点时间,请夫人放心。” 听到苗若说没事,君媱这才放下了提着的心。 礼物,君媱没有看,毕竟是给孩子们的,只是在自己洗澡的时候,让两个丫头分别送去了他们各自的房间。 至于是什么,她也没问,但是看两个孩子那高兴的样子,必然又是投其所好了。 有时候君媱甚至感觉到,那个家伙比自己还要了解这两个孩子,明明是她陪着孩子们的时间比较长。 六月底,常涛来到了君家。 见到他来,君媱心底就有了答案,定是那庄园已经建好了。 果然,常涛的声音带着喜悦,“东家,庄园已经完工了,所有的要求都是按照东家的意思建的,除了现在里面还没有家具之外,一切都丝毫不差。” 君媱很高兴,接下来却又给了他一个新的任务,打家具,这种事情常涛是在行的,只要找人丈量好屋子的大小,就可以找人打家具。 具体是什么样子的,君媱早已经在最初的时间就已经准备好了,里面并不是说多奢华,其实就是很简单,她追求的不过是舒适,里面很多家具都是君媱根据现代家里的那些家具画出来的,比如床,比如琉璃茶几,比如木质沙发,都是精心手绘的。 常涛看着君媱画出来的家具,很是不明白,但是他不明白的地方,君媱都会给他细细的讲解,直到常涛没有任何疑问,才离开了。 她想着,也许到了夏末就可以搬进去了吧,也许还能在池子里游一圈也说不定,应该不会太冷。 随着夏月书信的不断传来,君媱就知道他们两人真的是很厉害,如今和美百货已经多达十家,北方虽然没有全部开设起来,但是也已经有八家,而南边如今也开了两家,一家在南都城,另一家则是在淮阳城。 小麦和玉米,也都开始大获丰收,一批批心磨制出来的小麦粉和玉米粉也被送进了铺子。 随着小麦的丰收,君媱又想到了一种新的美食,凉皮。 这是她前世很喜欢吃的一种街边美食,不只是因为便宜,更因为那独特的口感和口味,五块钱一碗,外加一个馒头,这就是她曾经上学时的主食。 这天,趁着无忧不上学,君媱就说要给他们做好吃的,两个孩子对于娘亲时不时的做出某种美味,已经习惯了,但是正因为习惯,才知道娘亲是多么厉害。 这不,大清早无忧就起来了,先是在后院练了功,回来就意外的看到妹妹居然也起来了,虽然睡眼惺忪,不断的打着呵欠,但还是再看到他的时候,眼睛变得锃亮。 “哥哥,娘亲要做什么好吃的啊?” 无忧领着她回到自己屋里,踏雪一件巧儿的小模样,轻笑着拧湿了帕子给她擦拭着小脸,而后头,春兰已经提着巧儿的衣裳跟了过来。 “少爷,哎呀我的大小姐啊,咱们先穿上衣裳啊。” “嗯!”小丫头洗了脸,精神很明显是好了,乖巧的任由春兰给她穿好。 春兰其实很喜欢冬天,虽然自己早起,可是至少小姐不会赖床。 厨房里,君媱已经开始忙碌起来,她先是将面团揉好,然后放在一边找油纸抱起来,醒面团。 刚放好,两个小家伙就手拉手进来了。 “娘亲,什么好吃的呀?”巧儿扑进君媱怀里问道。 君媱点点她的小额头,笑道:“你真是一个小馋猫,还要等好久,咱们不着急啊。” “那要多久呢?”撅着嘴,只要能吃到娘亲的饭,说她是小馋猫也认了。 君媱一手一个,领着他们往上房去,“咱们先吃早饭,吃饭早饭继续做,明天早上就可以吃咯,正好巧儿和哥哥一起。” 啊,要明天早上啊? 巧儿姑娘很失望,本以为今天就可以吃到了,谁知道还要等一天。 不过没办法,娘亲都这么说了。 然后第二天,咱们的巧儿大小姐依旧起了一个大早,这大概是春兰最幸福的日子了。 清晨,君媱早早就来到了厨房,将昨天揉出来的面浆水充分的沉淀,然后把上面的清水倒掉,只留下盆底的稠面浆。 因为这个过程需要用平底锅,而君媱家并没有,所以只能用大锅了。 柯婶子在一边烧火,其他几个婆子探头看着,以后她们也可以做。 之间君媱先是用油在锅底抹了一下,之后就舀了一勺面浆倒入锅底,因为锅底并不平,所以面浆只能用铲子摊开,如此大伙蒸了两分钟之后,那块面浆居然变成了透明的,君媱轻松的将蒸好的凉皮揭下来,放入一边的盘子里,然后继续刚才的动作。 如此反复二三十次,二三十张凉皮就已经做好了,看着那透明的薄薄的一层,几个婆子别提多惊讶了。 她们都是厨房里的能手,曾经在别的主子家,那虽然不是管事婆子,可是也是做得一手好菜,可是来到君媱家里才发现,和君媱一笔,她们真的差的很远。 之后,君媱就用芝麻,花生碎,还有红辣椒在油锅里一炸,香喷喷的味道顿时充斥着整间厨房。 “柯婶子,今儿家里人每人一份都尝尝,若是好,这又是一项收入。”君媱笑道。 “行,东家就放心吧,等吃完饭,咱们就请教一下东家。” 饭桌上,终于看到了君媱嘴里说的好吃的。 杨氏尝了一口,眼睛顿时就亮了,滑滑诺诺的,清凉爽口,特别的好吃。 “媱儿,这是啥?” “凉皮,好吃吗?” “可不是好吃,又滑又爽口。” 其他人一听,也是尝了一口,两个小家伙顿时就高兴了起来。 “娘,真好吃!”无忧道。 “嗯嗯,娘亲,好好吃哦。”巧儿伸着小舌头,看来是辣的,不过辣也喜欢。 君媱看着两个孩子可爱的样子,忍不住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了,她给孩子们放的辣椒比较少,因为里面有芝麻,有花生碎,所以格外的香。 “娘,咱们再开个凉皮作坊吧,以后又是一项收入。”君媱说道。 “我看行,民哥你说呢?” “那敢情好!”君正民的已经被他三两口吃完了,还有点意犹未尽,不过已经没了,这以后有了作坊,他们也能经常吃到。 “你准备在那里开啊?” “想要在城里的,毕竟这东西放不得太长的时间,最好是现做现卖,隔夜的就不好吃了。”君媱道。 “这样啊!”城里太远,虽然知道女儿在城郊盖了一座庄园,可是想到不知道何时就要离开泉水村,她就觉得心里空空的。 “娘,你是不是舍不得离开村子啊?”君媱轻声问道。 “可不是,毕竟我和你爹也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多年啊,这一走,总感觉的不是个滋味。”杨氏看着君正民也是一脸沉思。 君媱慢慢吃着菜,想了想说道:“这没什么,大不了你们城里一个月,家里一个月,轮换着住,反正咱家有马车,一路来回也方便。” 杨氏眼前一亮,看着君正民道:“民哥,这办法不错吧?” 君正民想了想,随即点头道:“嗯,挺好的。” “若是老爷子和老太太也想去住,咱们也接过去住一段日子,这样你们就放心了吧?” “嗯,就听闺女的。”君正民笑呵呵的说道。 “其实吧,咱们还要等两三个才能搬家呢,以后咱们这宅子就交给梁叔和柯婶子看着,这里的作坊,也离不开他们不是。” “是这个理,这样的话,我和你娘心里,也舒坦多了。”君正民笑道。 “你们舒坦就好!” 吃过早饭之后,无忧就坐上马车离开了,临走时还带走了一份凉皮,说是要去给先生尝一尝。 之后,接下来的时间,君媱就再次来到了江郾城,因为这些日子店铺开的越来越多,所以君媱和八大豪门合作的机会也是日见增多,几乎每天都会有货船从江郾城的码头上离开,而君媱也是按照他们的价钱一分不少的付出去。 来到江郾城,自然就是请客吃饭,当他们听到君媱要开作坊,都表示会帮忙照应的。 之后君媱就在城外距离府城最近的庄子,重新规划了一间作坊,然后也找人砌了二十口炉灶,有找城里的铁匠铺子打了二十口平底的铁锅,之后,就召集了几家庄园的姑娘婆子,教他们如何揉面,如何添水揉出里面的面浆,然后次日亲自给她们一一示范,当那一张张近乎透明的凉皮从平底锅里起出来,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那张凉皮,好神奇有没有。 之后君媱就把凉皮装入食盒,每家送了二十张凉皮过去,里面还有一个小罐子,装的是君媱亲手炸好的佐料。 江郾城这最有权势和富贵的十大家尝过之后,无一例外,都是一致的赞不绝口,当晚就遣人来君府问问,以后将在那里买。 君媱只说,每天都会定产定量,因为隔夜的就不会好吃,一张凉皮只要十个铜板,就算是普通人家也能天天吃得上,毕竟这里是府城,不是下面的村子。 然后第二天,凉皮就在和美百货开始售卖了,因为天天都会有,所以这一天,那些大户人家买的并不多,只说要先尝一尝。 不过到了下午,那场面就有点火爆了,几乎是为了这个凉皮到了人挤人的地步。 其实对于这个场面,君媱心里早有预感,只因为那个时候高中每天中午放学的时候,门口那几家凉皮的小摊位,都会被学生堵得里三层外三层,人挤人都是轻的。 但是,毕竟人手有限,再者君媱也说过了要限量,所以一天五千张,对于这间小作坊已经是极限了,想吃的只能等明天请早。 蒸凉皮的倒是可以做得出更多的,但是揉面可是一个不轻的活计,即使人很多,可也是很有限的。 于是君媱就想着,在别的府城继续开凉皮作坊,绝对是可以的。 半个月之后,接到君媱消息的常飞和夏月,已经从南边赶了过来,看两人眼神的交流,君媱就知道,这几个月的相处,必定是让两人的距离越拉越近,而夏月本就是个利落干练的,如今更是看的很像一个掌柜的。 “东家,又有新生意啦?”夏月进来高兴的问道。 “嗯,所以喊你们回来,就是要让你们去外面开作坊的,之后的作坊,人手,以及教他们如何做,就教给你们了,可不要让我失望。” 常飞抱拳,夏月则是用力的点头,“东家放心吧,婢子定不会让东家失望的,如今婢子和常飞正在合计着回来这里继续去别的地方找店面,南边已经有四五家铺子正在装修,所以东家放心,婢子定会好好学的,绝对不给东家脸上抹黑。” “有你这丫头在外面张罗我也放心了,你可是我教出来的,跟在我身边这么久,有些事情如何处理想必应该是知道的,所以尽管放开手去做,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就让人带信回来,我自会处理的。”她处理不了的还有那两位。 “是!”夏月笑嘻嘻的点头。 接下来夏月就在江郾城停留了十天,这十天,君媱每天都让她做上一些凉皮,直到完全熟悉了,才让他们离开。 常飞和夏月是个能干的,如此在他们离开半个多月之后,某天就让身边的人带来了消息,说是第一家铺子已经开了,也在几天前开始正式出售了,效果出奇的好,因为人手多,所以每天也能赚七八十两,有时候还会上百两。 ------题外话------ 一更送上,晚上依旧会有二更。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95,有后台了不起? 如此,君媱又在江郾城分别查看了几家铺子和作坊,就准备回家了,这次她会去君兰儿家里,按照这个日子,君兰儿过不了多久就会生了。 临走前,她告诉那些庄子里的人,她会在八月十五前再过来的,到时候那些花生都让她们选出一些颗粒饱满的压榨花生油,小一点的她决定做成五香花生送进铺子里零卖。 秋菊是个活泼的,冬梅如今也在君媱身边呆着,两个年龄相仿的小丫头,时不时的就会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说着女儿家的悄悄话。 君媱自然是不会插进去的,只因为她论起两世的年纪加起来,足已经五十岁了,想一想,她就一头的黑线。 “东家,夏月姐是不是和那个常账房有啥呀,婢子瞧着常账房总是盯着夏月姐看的眼睛都不转了。”冬梅如今也是个十四岁的丫头了,想想来到君媱家一年多,从最开始的那个头发稀疏脸色蜡黄的可怜孩子,到现在发丝如墨,五官俊俏的小丫头,君媱很是有成就感。 “谁知道呢!”君媱支着下巴似笑非笑的说道,她才不会去预测别人的未来。 两天后,她们来到青山镇,君媱让周广直接把马车赶到袁记杂货铺。 在门前招呼的小厮曾经也跟着袁冲去过君家,这不看到君媱下来,忙笑眯眯的走上前。 “小的见过君家娘子!” “你家少奶奶在吗?”她问道。 “少奶奶在后宅呢!” 走进去,就看到袁冲正坐在柜台后面和站在旁边的一个中年男子说着什么,似乎正在算账。 “少爷,君家娘子来看少奶奶了。”小厮上前说道。 袁冲抬头就看到君媱,遂和那名男子说了什么,然后起身走过来,“君媱怎么过来了?” “来看看我家小姑啊,是不是快生了啊?”她笑眯眯的问道。 提起君兰儿,袁冲的笑容更加的浓了,“快了,就是这几天,这不稳婆都请到家里来了,我带你过去吧。” “嗯!” 两个小丫头在后面提着各种礼盒,跟着君媱身后往后宅却。 后院,君兰儿和袁冲的房间,甜姐儿正陪在君兰儿身边,一双大眼看着君兰儿的大肚子,笑个不停。 “你这丫头,傻笑个啥?”君兰儿被她盯得都不自在了。 “嫂子,啥时候能生啊。”好大啊,这女人的肚子能撑的这么大呀。 “就这几天,今儿不是陪着娘念经的吗,就在嫂子这里偷懒。” “嘿嘿,我才不喜欢呢,甜姐儿就陪着嫂子,一有事,我撒腿就去喊唐妈妈。” “你呀,姑娘家的,别说这么粗野的话,以后小心找不到婆家。” “没事儿,找不到哥哥嫂子就养着甜姐儿好不好?” “这还不容易,但是女儿家总是要嫁人的,以后这种话可不要乱说,小心你哥又要给你讲大道理了。” 听到这话,甜姐儿吐吐舌头,缩了缩脖子不再说话。 抬手轻轻的摸了摸君兰儿的大肚子,突然就触电般的缩了回来。 “嫂,嫂子,他动了,动了哎。”甜姐儿高兴的看着君兰儿说道。 “嗯,最近动的厉害,可能是想出来和你这个小姑姑玩呢,等不及了。”君兰儿抚摸着肚子,满脸的母性光辉。 袁冲进来就看到妻子那含笑的表情,虽然有了身孕以来,身子发福,但是看上去却更有韵味了,以前袁冲就总觉得妻子太瘦,总会让家里的婆子给她做好吃的补一补。 “小姑,怎么样啊?”君媱走进来,笑着问道。 “媱儿?你咋来啦?赶紧过来坐,小慧,给姐儿倒杯茶,拿点心。”君兰儿挺着大肚子,慢慢的撑起身子。 君媱忙上前按住她,“起来干啥呀,又不是外人。” 袁冲则是笑道:“你们聊着,我去铺子了。” “嗯!” 甜姐儿看着君媱,她叫自己嫂子是小姑啊。 “你咋来了?就你自己啊?那两个小家伙呢?”君兰儿问道。 君媱招手,旁边的秋菊和冬梅就走过来,每人手里提着两个盒子。 君媱打开一个,里面是一对盈翠欲滴的玉镯,“甜姐儿,送给你的。” 甜姐儿看着嫂子,见她笑眯眯的冲着自己点点头,遂红着脸道了一声谢,就收下了。 “小姑,还给你买了一对呢,都是上等的玉镯,女儿家带了养人。”君媱打开锦盒,里面是一对白玉,只因为君兰儿即将为人母,还是素雅一点的好。 君兰儿拿起来,触手微凉,在这炎热的夏季,别提多舒服了。 戴在手上,她爽朗的说道:“小姑就不客气了啊。” “嗨,这有什么好客气的,买了就是让你们收下的,你们不收我多没面子啊。”君媱嗔了君兰儿一眼,余下的两个则是一只金锁和一对金手镯,都是给小孩子准备的。 “我这是从府城回来,经过镇上,想着你是不是快要生了,就过来看看,怎样,还有几天啊?” “也就最多十天的模样,冲哥都把稳婆请回来了,我就想着反正唐妈妈也就在这条街上,到时候现请也是可以的,也太心急了。”嘴上这么说着,可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你呀,都这个时候了,就依着他吧,将为人父,他可能还觉得做得不够呢。”君媱笑道。 “里面是哥儿还是姐儿啊?”那肚子,里面的孩子绝对很健康。 “稳婆也说不准,但是肯定是个胖胖的孩子,婆婆也说了,男女无所谓,反正都是袁家的孩子,而且我们也还年轻,以后再要就是了,就是哥儿,以后也还是想要一个的,毕竟一个人太孤单。” “这话说的在理,看来你家婆婆对你是真好。” “很好哟。”旁边,甜姐儿也跟着点头,“嫂子也很好,甜姐儿就很喜欢嫂子。” “你这丫头!”君兰儿拉着甜姐儿的手,笑的别提多开心了。 君媱可以想象,如今君兰儿过的有多幸福,看着那丰腴了不少的脸颊,就知道怀孕的时候,定是被家人照顾的很好,没有吃什么苦头。 想到曾经的君媱怀孕的时候,那呕吐不止的样子,还有为了弄点生产时无法做活的口嚼,挺着大肚子去杨庄和外公外婆要粮食,就觉得心里一阵不是滋味。 明明亲人就在身边,却还要走上半天去外婆家里。 中午,君媱被留下来用饭,而无忧则被周广接了过来,看到那个一笑两个深深酒窝的小家伙,袁家众人都特别的喜欢。 “冲哥,以后咱们的孩子也要这么懂事。”君兰儿怜爱的看着无忧道。 “会的,咱们好好教养!”袁冲点点头。 “懂事的孩子多了,小姑的宝宝,一定是个幸福的。”有这么温柔的婆婆,活泼的小姑,还有现在这对恩爱的父母,孩子如何能差了。 “对,幸福就好。”袁夫人笑着点头,“你就在这里多住几天,等你姑姑生了孩子再回去吧。” “不用的夫人,反正这来回马车也只有半个时辰,这么近随时都能来,家里的琐碎事情太多了。” “是啊娘,就别留着丫头了,她整天数银子都要数到大晚上的。”君兰儿笑道。 “如此,就等兰儿生产洗三的那天,在给亲家老爷太太送信吧。”袁夫人也没有勉强。 “行!”君媱点点头,“到时候保证全家都过来。” 用过午饭之后,君媱就告辞了,先把儿子送去了书肆,和宋清尘聊了一会,然后就驱车回去了。 这回来不到十天,袁家的小厮就上门了,说是他家少奶奶生了一位小公子,等洗三的时候,让亲家都过去热闹热闹。 已经很久没有露过笑脸的刘氏一听,顿时就美的合不拢嘴,自己的闺女在夫家一举的男,这对她来说,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三日后,君媱家的两辆马车就全部派上了用场,一家人浩浩荡荡的往青山镇去了。 袁家,此时已经是人头攒动,这乡里乡亲的很多人都带着红皮鸡蛋赶来贺喜了,作为看着袁冲长大的人,对于他能有了儿子,这心里也是高兴的。 等君媱家的马车停下,那袁家的门前不断的有人进进出出,所有人都是高兴的合不拢嘴,手里的篮子是一个个的被送进袁家。 众人下了车,小厮见到他们家人,忙跑进去报信了。 没多时,袁夫人就领着闺女儿子出来了。 “恭喜亲家老爷太太,兰儿这次可是生了一个大胖小子。”袁夫人笑道。 老爷子也是抱拳道:“同喜同喜。” 之后,众人被请进屋,男人被请去了正屋,女子则是呼啦啦的都去了君兰儿的屋子。 床上,君兰儿头包着巾子,正半靠在床柱上,旁边一个包裹着红色小包袱的新生命,正在呼呼大睡。 “哎哟,瞧瞧,好胖的小家伙啊。”林氏小声说道。 “可不是,兰姐儿吃的东西,都被这个小家伙抢走了,瞧瞧,多喜人啊。”杨氏附和道。 君兰儿看到家里人都来了,忙招呼小慧给众人找椅子,上茶。 刘氏则坐在床边,看着脸色红润的闺女,“别忙活了,你就好好躺着。” “娘!”君兰儿看着刘氏那含笑的面容,不禁热泪盈眶,她如今也做了娘了,更加能明白一个娘的辛苦。 “哭啥,大好的日子,小心把福气冲没了,赶紧擦擦。”刘氏低喝道。 “嗯,嗯嗯,女儿这是高兴的。” “兰儿,孩子取名字了没?”杨氏问道。 “取了,袁弘宇,他爹给取的。”君兰儿道。 “哎哟,咱可听不出啥意思,不过真好听,宇哥儿,小宝贝。”林氏在一边瞅着,越看越可爱,胖乎乎的真喜人。 中午,袁家在家摆了七八桌,因为君兰儿不能见风,所以袁冲一个人在外面挨着敬酒,之后还抱着儿子去外面,因为现在是七月,已经过了三伏天的那股炎热,倒也挺合适的气候。 小家伙头发稀疏,脸上的皮肤还没有恢复过来,但是依旧让人看的格外喜欢,胖胖的别提多可爱了。 君媱和甜姐儿以及巧儿在君兰儿屋子里用饭,虽然刚生下孩子,但是屋子却被人收拾的很整齐,除了淡淡的奶香,没有别的味道。 “咋样,是不是很幸福啊?”君媱给君兰儿盛了一碗汤递上去。 君兰儿接过来,感触颇深的点点头,“这一下子就做了娘,我还真的有点不适应,但是看到他躺在我身边的小模样,我就去感觉,哪怕为了他去死我都愿意,媱儿,真奇怪是吧?做了娘,就更理解做娘的难处,那几年,你受苦了。” “这有啥,都过去了。”君媱笑道。 “嗯,都过去了,如今我能这么幸福,媱儿你是我最大的恩人,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那就好好过日子,让我羡慕死吧。” 君兰儿噗笑,“啥呀,你还差了啊,那么可爱的孩子,只是孩子的父亲呢?” “在外面做生意,等以后家里人都知道了,也让你瞅瞅。”没错,“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 “行,咱就这么说定了,等见到了,我定要好好的教训教训他,让咱家媱儿吃了这么多的苦。” “嗯,我可等着你这个小姑给我出气呢。”君媱挑眉。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不教训岂不是小看他们君家没人了吗。 两人就这么说这话,旁边巧儿也和甜姐儿凑在一起说着啥,屋子里的气氛暖暖而温馨。 没多大会,袁冲就进来了,他怀里的小子正在哇哇大哭,君兰儿知道这是饿了。 袁冲把孩子放下之后就出去了,而君兰儿则敞开衣襟,小家伙似乎是闻到了奶香的味道,等君兰儿把他凑上去,顿时就含住,也止住了哭声。 巧儿看的特别好奇,起身凑到君兰儿身边好奇的问道:“姑奶奶,小弟弟在喝什么啊?” 君兰儿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刚才只顾着这个小祖宗,居然忘记旁边还有一个小丫头。 君媱忍住笑,把女儿拉过来。 “小弟弟饿了,在喝奶哦。” “娘亲也有奶妈?”她小时候也喝的这个吗? “没有了,所以小娃娃不能一直喝奶,就好像巧儿现在这样,就要吃饭了,这个问题娘亲现在和你说不好,等以后巧儿也就知道咯好不好?” “好!” 宇哥儿估计是喝饱了,小脑袋一偏,就扭过头,看着在一边的几个人,似乎在问她们是谁。 但是接下来还不到一会的时间,那眼睛就渐渐的眯了起来,没一会就睡过去了。 君兰儿小心的把儿子放进里面,“真能睡啊,这两天我都睡不安稳。” “以后慢慢长大了,你就觉得好了,会喊爹娘,会走路,然后跟前跟后的,多好玩啊。”君媱笑的看着那个睡觉还在吧嗒嘴的小家伙。 “嗯,可不是,想想就觉得这辈子算是圆满了。” 吃过午饭之后,一群女人就在君兰儿屋子里聊着天,然后眼看着时间也不早了,这才说要离开。 回来之后,日子再次恢复了宁静,白天算算账目,晚上则是陪着女儿说说话,玩玩游戏。 千龙现在依旧每晚都教无忧毒经上的各种毒药,以至于这小子三天两头的拿出一颗药丸给君媱,告诉她这是什么那是什么,怎么用,有什么后果。 君媱都想哭了,这都是些什么啊,她要了也没用啊。 而且,君媱还不明白了,既然是毒药,还是药丸,那么遇到危险的时候,如何把这药丸送进敌人的嘴里?那个要害你的人还会呆呆的张着嘴等你喂啊。 等君媱把这番话给无忧说了,没几天,就是各种粉末了。 “娘,这样直接一撒就可以了。” 君媱只得含泪接下来了。 她的儿子,真厉害。 清晨,她坐在抄手游廊的护栏上,手捧着一本天启山河地理杂记静静的看着,杜芊芊则是端着茶水过来了。 “东家,喝杯茶吧。” “芊芊啊,坐吧。” “谢东家!”杜芊芊把茶水放在一尺宽的游廊横板上,然后在她对面坐下。 “这一年,觉得如何了?”君媱放下书,问道。 “很好,芊芊很喜欢现在的生活。”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很是静逸祥和。 “南都城的事情,你也不用担心,都说恶人自有恶人磨,坏事做尽,总会有报应的,你也别整天想着家仇。这世上,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就看你怎么念了。” “东家的话,芊芊明白,但是芊芊就是为复仇而活着的。”毕竟,她的整个家族,都是因为自己才遭殃的。 “你理解错了!”君媱轻叹,“我不是让你放弃仇恨,而是让你别因为仇恨漏掉了生活中一些美好的事情,否则等你的家仇得报,你会觉得整个人空空的,人是不能单靠仇恨支撑下去的,应该做到自己活的漂亮的同时让仇人难以过活。” 杜芊芊越听越觉得有道理,总感觉那淤积在心中的某一处,似乎被一阵清凉的泉水给重开。 没错,她是要报仇,但是也要让自己过的快乐,她要告诉那个人,她依旧是那个杜芊芊,绝对不会让他来主宰自己的人生,在开心快乐的同时,让他痛不欲生,悔不当初。 起身,跪在君媱面前,杜芊芊感激的磕了几个头。 “芊芊谢东家,从今往后,芊芊这条命就是东家的了,纵死无悔。” 君媱扶起她,“我要你的命做什么,只是不想你整天闷在屋子里,从你来到我家,除了回房睡觉就是呆在巧儿屋子里,整日不知道出来透透气,这可不好。” “是,是芊芊让东家担心了,以后绝对不会这样,请东家放心吧。” “如此就好,家里的人都是好的,有什么为难的事,不要憋在心里,和他们多聊聊。” “是!” 因为今儿是青山镇赶集的日子,所以也为了让巧儿放松一下,君媱就决定带着小孩子去集市上转一转。 而杨氏一听,也说要一起去,顺便去买点布料,给四位老人做件新的袍子。 虽然更大更好的集市巧儿也见过,但是对于热闹,几乎没有小孩子是不喜欢的。 一路上,她叽叽喳喳的说要买这个,买那个,欢乐的笑声撒了一路。 等到了镇上,已经是上午巳时初,小摊小贩也已经摆满了两边的街道。 小丫头高兴,不断的在各个摊贩前到处看,身边的春兰和芊芊则是寸步不离的跟着。 君媱和杨氏在后面慢悠悠的走着,时不时看着前面的小丫头,生怕她走丢了。 在绸缎庄子前,杨氏就说要进去买几匹布,君媱则是叮嘱了巧儿不要乱跑,就和杨氏一起进去。 杨氏买了两匹布,一块青色,一块深蓝色,虽然如今家里的条件好了,但是杨氏还是喜欢自己做衣裳,总觉得针脚密集,穿起来也暖和。 付了银钱,走出来之后,就看到前面已经围了一群人。 君媱皱眉,穿过人群来到前面,就看到巧儿被芊芊和春兰护在身后,而在两人的前面,天璇正冷冷的看着三个被打到在地上的男人,一个穿着锦缎衣裳,另外两个则是小厮。 “天璇,发生了什么事?”她冷冷问道。 “夫人” “娘亲”巧儿扑了过来,然后指着其中那个肥头大耳的胖子道:“他要欺负芊芊。” 君媱的脸色顿时就变了,看着那躺在地上不断哀嚎的男子,嘴角带着血迹,满口的牙都掉了好几颗。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啊,老爷我看上这丫头是她的福气,你们居然敢打我,小心我哎哟!” 没等他说完,君媱上前重重的踢了一脚。 “老娘管你是谁,居然敢欺负老娘的人,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打你怎么了,让你调戏良家妇女,你继续啊,再给我说” 芊芊是个苦命的,对于这个温婉而坚韧的女孩子,君媱是多了一份怜惜的,这可是那丫头第一次出门,就遇到这种畜生,真真是让人生气。 连着四五脚踹上去,君媱才稍稍解气。 “还给我提背景,你以为你爹是李刚啊,再给老娘提后台,老娘就用后台压死你。”她绝对不会承认这是仗势欺人的,绝对不是。 那胖子已经被君媱踹的说不出话来了,而旁边的两个小厮更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不说她身后还站着一位高手,只是随手一挥,他们三个就这德行了,而前面的这个女人更是厉害,那一脚脚踹下去,看的他们骨头都疼了。 “闪开闪开,聚在这里做什么?”外围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进来三个身穿捕快衣裳的衙役。 那胖子看到前面的人,顿时好像看见了亲爹一般,拉着他的衣袍道:“李头救命啊,我快被他们打死了。” 那人看着脚下的胖子,一下子就认出来了,不正是衙门里师爷的小舅子么。 平时这家伙就张着孙师爷的名头在镇子上作威作福,如今终于是踢到铁板了。 不过,既然在他的管辖之下出了这事,他是不能不管的。 “君娘子,这”他身后的一个差役看到君媱,指着那胖子道。 “吴强,你认识这位娘子?”李刚问道。 “李头,这就是咱们太爷说的那位君娘子,你没见过是吧,君娘子可是咱们镇上的大人物啊。”吴强曾经跟随着许昌运去杨庄,亲眼见到县太爷对这位娘子可是很敬重的。 李刚心里一愣,再看看满口牙掉的七七八八的胖子,心里感慨:真的是提到铁板了啊。 “咱们找县太爷评评理吧,到底是什么身份的大老爷,居然当街调戏良家妇女,没想到在许大人的管辖之下居然还出现这等不平之事,让我们老百姓这心里可不踏实啊。”君媱冷冷的看着那个凄惨的胖子。 胖子不过是和府衙的师爷是亲戚而已,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认识县太爷,这心里顿时就一阵发虚。 吴强上前,抱拳笑道:“如此,君娘子请!” 因为这位君娘子实在是很忙,夫人还经常念叨呢。 “君娘子去了,夫人定是高兴的。” “我也很久没有见到许夫人了,今日就登门拜访了。” “客气客气,君娘子请!” 之后,三个捕快就分别提了两个小厮那他们的胖主子往衙门去了。 此时,许昌运正在书房看文件,听到小厮来报,起身走了出去。 “哎呀,这不是君娘子么,这是吹的什么风啊。” 君媱福身道:“许大人说笑了,这些日子一直都很忙,一直没有过门拜访,还请切勿怪罪。” “不怪不怪,能来就好,我家那位啊,可是经常念叨着。”许昌运捋着胡须哈哈笑道。 然后瞥见那软在一边的三人,问道:“李刚,这是怎么回事?” 君媱暴汗,真的有叫李刚的啊? 不过如此大众的名字,有人叫也没什么稀奇的。 李刚上前抱拳道:“回大人,这是孙师爷的小舅子王虎,因在街上调戏君娘子的婢女,所以属下就带回来了。” 许昌运一听这头都大了,真是什么败类都有,那个该死的孙旺财,真是个胆大包天的,居然纵容自己的小舅子在自己的地盘上胡作非为,真是给他脸上抹黑。 “来人”他怒喝一声,可是看到旁边的君媱,随后笑着道:“君娘子先去后堂吧,我家夫人正在后面佛堂。” 说完,就叫来侍女,领着君媱母女进去了,而春兰和杜芊芊则因为这起子事,要在这里配合。 君媱给了两人一个肯定的眼神,就领着好奇的看个不停的女儿,在侍女的引领下,去了后堂。 等君媱离开,许昌运坐到堂上,怒喝道:“把那个纵弟闹事的师爷,给我找回来。” “是!” 一刻钟后,孙旺财就被李刚领着的两个人带了回来,他那衣裳凌乱,裤子都没提好,不用问,定是在勾栏院快活着。 一进来,看到那被打得凄惨的王虎,忍不住低呼:“你这是怎么回事?” “呜呜,姐夫” “啪!”惊堂木一拍,全场的人都忍不住颤了颤。 “孙旺财,你和本官说你家老母亲病重,难不成你家老母亲住在香粉阁?”在青山镇,只有一家青楼,那就是香粉阁,而他身上现在都带着一股糜烂的让人头昏脑胀的香气。 “不,不是,大人” “孙旺财,本官念你一片孝心,你却将本官当傻子,当真是可恶,来人,给本官重打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是!” “大人,不要啊,小人知错了,大人,还请大人给小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大人,哎哟哟,哎哟哟” 竹笋炒肉的声音一下下响起,孙旺财这痛的眼泪鼻涕都一起狂飙,恶心的春兰和杜芊芊,不禁掩面后退几步。 原本,许昌运可能还会询问一下双方,可劲儿孙旺财算是撞到枪口上了。 “本官没发现的时候你不知道改过,如今被抓到居然让本官给你一次机会,孙师爷,你还真是本官的好师爷啊。本官若是原谅了你,如何对得起青山镇的父老乡亲,李刚,贴出告示,将孙旺财驱逐出府衙。” “是,大人!” “王虎仗势欺人,当街调戏良家妇女,重打二十大板,随行小厮不但不懂得规劝主家,还为虎作伥,重则三十大板,之后将这三人压入大牢,反省三个月。” “是!” 这可是结结实实的板子啊,打到最后,四个人呼喊的力气都没多少了,而那后背也已经是血迹斑斑,看的两个丫头的心都跟着发颤。 打完之后,许昌运就让旁边的书吏将王虎的罪行写下,公诸于众,并强调若是再有这种事情,严惩不贷。 后院,侍女领着君媱走进花厅之后,就送上来茶水,然后就去佛堂了。 许夫人听说君媱来了,喜不自禁,然后就带着丫头往花厅而来。 “媱儿,你可是舍得过来陪我说说话了。” “让姐姐惦记了,只是君媱这一年着实很忙,还请姐姐原谅。” “瞧你说的,没事,哎哟,巧儿也来了啊。”许夫人看到更加好看的小丫头,忍不住上前摸着她粉嫩的小脸爱不释手。 “姨姨好!”小丫头俏生生的道。 “哎,好好,来,吃点心吧,都是姨姨亲手做的。” “谢谢姨姨!” “这一年你可是厉害了,就是不出府,我也知道你不少的事,还有那凉皮,我也尝过,真不错。”许夫人亲自给两人倒上茶。 “我只在府城卖的,姐姐在那里吃到的啊?”君媱问道。 “是那小子从府城回来给我带的。”许夫人轻笑。 “隔夜的味道已经不是很好了,以后切莫如此,等这段时间,我就在镇上开间作坊,你随时都能吃。”凉皮是小本经营,只有一间小小的铺子就可以了,而且也实惠,所以听了许夫人的话,君媱就想着,在镇上开一家也好。 “那感情好,我让我家老爷帮你找间铺子,你要多大的?”许夫人急忙道。 君媱轻笑,“很小就可以,做起来其实并不难,两间屋子就行了。” “既然如此,你就赶紧的准备着,我这两天就给你信。” “行,看来姐姐是真的很喜欢。” “可不是,虽然有点辣,可是越辣越喜欢吃,我家老爷也很喜欢。” “这样的话,我就回去准备着,过几天就让姐姐吃上新鲜的凉皮。” “好,就等你这句话。” 两人聊着没多久,春兰和芊芊就过来了,看到两个丫头,许夫人忍不住夸赞。 “瞧瞧,你身边的丫头,个个都这么水灵。” “我也觉得!”君媱笑着点点头,然后问道:“都好了?” “是,大老爷将那几人都打了板子。” 许夫人一听,就问道咋回事,君媱细细的和她说了一番。 她不禁唏嘘:“我瞧着那个孙师爷是个好的啊,如何能做出这种事?这么说,以前定是经常如此诓骗老爷。” 君媱笑而不语,现在阳奉阴违,敷衍上司的人太多了。 现代她的手下就有不少谎报差旅费的,遇到这种人,一律开除,如此心思不正,她不屑于用。 “现在能知道也不晚,否则许大人的名声早晚会被他坏败光了,知道的还好说,这不知道的就以为是许大人纵容的。” “可不是,也就亏得是你,若是别人估计今儿还就吃下这亏了,我们老爷还会继续被蒙在鼓里。想想我这心里,就是一阵后怕。” 之后问起许青峰,被告知和杨兴业又出去游玩了,过几天中秋节才能回来。 君媱和许夫人聊了很久,这才起身告辞,杨氏不敢来衙门,已经被周广送去福运酒楼等着了,也不好让她等太久。 许夫人听了,也不强留,送他们到门口之后,目送她们离开,这才回去了。 福运酒楼,杨氏等的心焦,这一个时辰,她就没安静下来。 好容易等到君媱回来,看到她们说说笑笑的样子,就知道是没事了,这颗心才算是放下了。 等君媱和杨氏说了一下,杨氏也是一阵发寒。 “你说说,很多大老爷也许是好的,都被下面的人给败坏的,真是让人气的慌。” “嗯!”君媱点点头,具体是不是这样,她不好做判断,只是杨氏能这么想也许是好的吧,至少过的开心。 忧国忧民,这群一辈子土里刨食的庄户人家是不会想的,在他们心里不管谁做皇帝,只要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就成。 之后说到要在青山镇开间小的凉皮作坊时,杨氏是点头同意,毕竟青山镇是他们的家。 两天后,一个差役就来到了君媱家里,说是已经为君媱找好了一间作坊,君媱就带上家里的沈婆子去了镇上,让她管理着那间小作坊,毕竟这段时间家里经常做凉皮,几个婆子的也都学的不离十了,本来就没有什么难的。 来到镇子上,君媱不禁笑了,这作坊的位置着实的好,就在主干道的中间,而旁边隔着一条街就是府衙,还真是近啊,来回都用不了五分钟。 许夫人也来了,见这里已经忙活开了,就笑着问道:“咋样,这铺子还不错吧?” “嗯,不错!”君媱失笑,“姐姐以后想吃,可不就是方便了么。” “是啊,而且这位置也不错啊,开在这里,若是有人闹事,我家老爷第一时间就让人赶过来了。”许夫人笑眯眯的道。 “是是是,姐姐说得对。” “你这丫头,是不是在取笑我啊?”许夫人嗔道。 “哪里敢,您可是县太爷的夫人啊。” “我就知道你在取笑我。”她故作委屈。 后来,她跟着君媱走进后面的作坊,之间沈婆子正叫着六个婆子忙活着,这都是君媱雇佣的人,不过,只有一道工序,是沈婆子亲自操作的,就是为了被传出去。 许夫人听说明天才能吃到,顿时就垮下了脸,这种感觉很不好受,尤其是等待的时候。 就好像儿子送信回来说是八月十五回家,今儿不过才十二,时间越近,那种心情就越强烈,恨不得直接飞过去,把儿子带回来。 这天晚上,君媱没有回去,而无忧也因为娘亲留下,宿在了酒楼。 次日清晨,君媱就带着两个丫头去了铺子,不过四十几平的铺子,后面是作坊,前面是铺子,里面摆放着两张桌子而已。 去的时候,就看见门前已经排起了长龙,新小吃,而且一张才十个铜板,如此便宜,定是要尝一尝的。 有的买了直接带走,也有人是留下来吃的,觉得好吃,吃完了再来一份。 卖凉皮的是一个年轻的媳妇子,因为死了丈夫家里没什么营生,才被君媱雇来的,是个手艺好能干的。 随着凉皮一张张的卖出去,铜板也哗啦啦的进了钱箱,听着那声音,君媱脸上的表情都飞扬起来。 “哎哟,这么多人啊?”许夫人也带着两个丫头出来了,看到那些人,不禁惊了。 “没事,咱们进去看看!”君媱走过来,说道。 领着许夫人进去,里面的几个婆子忙请安,之后就开始忙活起来,每个人身上都穿着统一的工作服,带着帽子,这已经是君媱家的规矩了,就是为了卫生干净。 里面一个隔间,沈婆子正在蒸凉皮,因为后面正对着一个小院,所以通风性很好,并不觉得热。 “东家,您来啦。” “沈妈妈,今儿生意很好。”秋菊探着头说道。 “是啊,大早上的就开始排队了,翠翠还说有来了两三回的呢。”沈婆子笑道。 “沈妈妈,做几张给许夫人装起来。”君媱道。 “哎,马上就好!”只见她用勺子舀了一勺面浆,放在平底锅里,然后利落的一摊,没一会的时间,一张透明的凉皮就做好了,如此反复几次,才停下,然后在每一层凉皮上抹了一层花生油,用油纸包好。 “好了!” 许夫人身后的小丫头接过来,站了回去。 “还真是有趣,明明是白的,咋就成这样了呢?”许夫人不解,却也没有细问,她不是那种刁钻不懂事的人。 之后两人走出去,许夫人要请君媱中午去她家吃饭,还说不许拒绝,君媱见她这般说,也只得笑着点头应了。 中午,君媱在府衙和许昌运夫妇吃了一顿便饭之后,闲聊了一会,就说要回家准备一下,明后天就要去府城了。 想着都要过中秋了这个丫头还要到处跑,许夫人就是一阵心疼。 之后听到她说可能又有什么新的吃食,忙说道等回来的时候,定要让君媱带一些,他们也好跟着尝一尝,君媱就笑着答应了。 ------题外话------ 二更送上。明天就是五一节了,各位亲们,节日快乐。明天阿妖的妹妹就会来玩,所以要带着她到处去看看,于是,就是一更了。等节假日过后,还是会不定期的二更哦。 就酱紫!另外感谢亲们这一个月的支持。下个月咱们继续努力。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96,乔迁新居 回到家,君媱收拾了一下东西,家里今年并没有种花生,只因为产量实在是太低,而种了大片的芝麻。 两日后,君媱就坐上马车,再一次去了江郾城。 在城郊的一座庄子里,君媱看到那堆积如山的花生,地里面依旧有没有摘完的。 管事领着君媱看了看,在旁边的场地上,一些人正在用大磨搓花生,旁边也有不少的庄里婆子在捡花生,把果大饱满的捡出来榨花生油,中等偏下的准备做成五香花生。 之后,君媱就拿了十斤花生米,喊来几个婆子教给他们五香花生米的做法。 在厨房里,她先是把花生米泡水,里面放入花椒,八角和盐巴。一直到第二天君媱才捞出来,并且告诉他们这泡制的越久,越入味,也就更好吃。 次日,她把花生米放进锅里煮熟,然后又在汤里浸泡了小半个时辰,之后取出来凉的半干之后,放入锅里烘干,旺火一直烧了半小时,中间君媱不时的打开锅盖翻搅一下,免得糊掉,然后,香酥的花生就做好了。 她待花生晾干之后,拿起一颗,拇指和食指一捻,脆脆的花生皮就脱落,露出里面那泛着焦黄颜色的花生仁,吃进嘴里带着淡淡的咸味,还有就是并不腻嘴。 君媱让几个婆子都尝了尝,结果都得到了他们一致的好评。 之后,就让他们几个在厨房里开始忙活开了,不过浸泡的时间没有那么久,半个小时而已,之后就在煮花生的时候在里面放入了盐巴,也是一样的。 没两天,君媱就带着一大袋的五香花生去了杂货铺子,看到君媱来,而且还有一个大袋子,王掌柜的就知道,定是又有了新的吃食。 之后就将那袋子放在一个空货架上,在铺子里买东西的婆子们看到那一袋子花生,随后就询问了一下,之后纷纷尝了几个之后,就决定买一些回去当吃食。 咸酥香脆的五香花生米,的确是很好吃。 每斤二十个铜板,至少比吃点心要便宜的多。 随着和美百货的东西日渐的增多,这生意也是越来越好,而五香花生米只要保存的好,完全可以放置很长的时间,所以,这作坊,还是要建的。 城郊,君媱有十三家庄子,如今一个油坊,一个凉皮作坊,现在又添了一个花生米的作坊,作坊越多,还都是人们格外喜欢的,这收入就不错。 忙活完了之后,这中秋节也让君媱给这么糊涂的过了,其实杨氏最开始是让君媱在家里过完中秋节在出来的,只是临时想到了,她也就直接付诸行动,虽然觉得有点对不起家人。 这天上午,君媱带着两个丫头直接去了城郊的庄园,里面的房屋已经建好,而且飞檐琳琅,很是漂亮,一路走进去,两边是郁郁葱葱的花草树木,中间一条可以容许三辆马车并行的路直通前面的正堂,后面则是有五所小四合院,每一座院子都有是一座两层共六间的小楼,院里有花有草,而后边的两座小院,其中一套里面还有秋千,凉亭,还有两个小花园,这都是为两个孩子准备的,就是这整片的院子,全部被君媱通上了地龙,冬天,大厨房和小厨房不管哪里做饭,都能保证全部都暖和。 在后面,还有一座跑马场,也有马厩,只因为那个小家伙喜欢,而且她还将前面的林子也圈进来一半,相信小白那个家伙定是会喜欢的,另外还有一座很大的泳池,四周都是用琉璃圈住,因为只有薄薄的一层,所以并不是有多么的贵,大概只有窗户三分之一的厚度,放上清水,太阳出来,就会映射的四周光彩氤氲。 瀑布边的小楼也已经建造起来,高达两米,顺着螺旋状楼梯走上去,仰头就能看到瀑布的顶端,水花飞溅,晶莹剔透。 另外,在庄园后面还有一座花园,因为只要不是大旱,那条瀑布就绝对不会干,而水源充足,那院子里百花齐放,煞是好看。 如今,家具也送来不少,为君正民准备的院子里面都已经摆放整齐,里面全部都是按照他们的喜好打制的,朱红色的油漆已经全部干透,放眼望去一片奢华,正堂地下铺着这一张雕花地毯,左右两边都是他们平时准备吃饭用的,人多了也能放得下,而楼上则是他们的起居室,三间屋子全部都是打通的,极其的宽敞。 然后君媱一个院子,两个孩子分别的一个院子,之后又给老爷子和老太太留下了一间,他们来的时候也能有自己的地方,余下的一套就准备给客人用。 因为君媱的家具要求的很是严格,而且也是这个时代所没有的,所以至今都没有送来,屋子里空空的。 常涛随进随出,不断的和君媱介绍着,之后说她需要的家具再有不过半个月就会完工,也就是说,他们再有半个月就可以搬进来了。 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君媱想着,应该是可以给家里添置东西了,日常用的碗筷等一应用具。 之后她来到城里的宅子里,将所需要的家用都记下来,确定没有什么遗漏了,这才带着丫头和常涛上了街。 一行人就在街上的铺子里进进出出,碗盘筷子坛子,瓷盆,瓮,以及茶杯茶壶酒杯一应俱全全部都买的差不多,之后才让常涛带着人去庄子里,送到之后,结了账,这才觉得舒服了很多。 如此才像一个家嘛。 之后君媱就回了泉水村,每日里就是算帐,看看还有什么可以赚钱的营生,但是大部分时间都是陪着巧儿和无忧,毕竟因为今年自己经常外出,陪着孩子的时间很少,她心里很过意不去,但是却也不想让他们跟着自己到处奔波。 一直到九月初,常涛再次出现在了泉水村,告诉君媱,庄子里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就等着东家搬过去了。 君正民夫妇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快,这前后也不过半年多的时间吧,想想,不就是建一栋房子么,半年多早就应该建好了,只是对于这突然就要搬到城里,他们这心里觉得空落落的。 君媱让常涛先回去,他们一家人晚上则是来到了老君家。 两个老人听说他们在府城建好了宅子,还说让他们也跟着去住些日子,要说舍不得家里,大不了再回来。 老爷子却笑着摆手道:“还是算了,我这里还有学生呢。” 君正泰道:“这有啥?先放几天假,去三弟新家看看嘛!” “就是啊,爹,那些孩子都野惯了,给他们放个十天半月的假也行,要不就让贤哥儿先帮着爹教着,您老这可是近二十多年没有出去过了吧?”林氏也劝说道。 “爷,就跟着去住段时间吧,若是真的就放不下那群孩子,住个十天半月的再回来,我爹娘也舍不得离开,我就让他们这里住一个月,城里住一个月,也省的两头挂念着。”君媱游说道。 “就是啊,我也想这次跟着去看看君媱家的新宅子呢。”林氏高兴的道。 见儿子媳妇都这么说,老爷子也松动了,旁边老太太一声不吭。 最后,终于还是点点头应了下来,“那好吧,咱们就去住个十天半月的,家里的孩子还是别放假了,让贤哥儿看着点,另外这屋里屋外的,老二也注意着。” “行,爹就放心吧。” 当晚回到家,君媱就把家里的婆子找来。 “梁叔柯婶,家里就交给你们了,我和爹娘不在家,这宅子你们就看着,以前咋样现在还咋样,只要每月让人去城里给我送一回账本就成,咱家在城里盖上了新宅子,所以都要搬过去,以后你和柯婶就管着这里的作坊和鱼塘,乔叔就负责看着那地,每月的银钱就从梁叔的账目里划掉。” “东家就放心吧,老奴知道。”梁全笑眯眯的说道。 如今他也有了媳妇,而这个泉水村坏境清幽,风景也不错,再说那作坊和小吴山都是他看着一点点弄起来的,就好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样,他也舍不得离开,好在老乔也留下,这样两人还是可以偶尔凑在一起喝点小酒。 “秦妈妈,咱们后天就要搬走了,过去以后你就是那庄子里的管事妈妈了,以后的一切事情,都交给你了,该管的就要管,以后也能带的出去,毕竟你们在外的脸面,也代表着我。” “是,东家,老奴定不负东家期望。” “两个婶子你们也是,新家的厨房就交给你们了,以后咱们厨房还要添人,一定要管好了。” “是,东家!” “如此的话,就各自去睡下吧,明儿就开始收拾自个的东西,然后后天早上会有车过来拉走。” 等下人们都离开,君正民和杨氏相互看了一眼,眼神里有期待,有忐忑不安,更有舍不得。 “娘,就算是搬走了,这里也还是咱们家啊,又不是不回来了。” “嗯,我知道。”知道是一回事,其实她也很期待,再说只要能和丈夫女儿在一起,去那里都是家,可能就是对于新生活的一种莫名的害怕吧。 感觉去了之后人生地不熟,也没有熟悉的邻里婆子可以聊天啥的,总觉得会孤单的很。 “爹,你好好劝劝娘,明儿咱们就收拾东西,我也先回屋了。” “好,你先去吧。”君正民点点头。 回到自己房里,君媱躺在床上,只觉得全身都好似要散了架子一般,从过年到现在,她压根就没有闲过几天,总是在家里呆不了几天的时间就要离开,如果不是因为太想孩子,她也就不会这么奔波了,可是她不后悔,哪怕是天天这样她也愿意。 第二天一大早,君媱家就开始忙碌了,把一些现在穿的衣裳都带上,至于其他的衣裳或者家里用的东西自然是不带的,毕竟也还要回来不是。 前后也不过是一上午的时间,每人就收拾好了一个箱笼。 次日清晨,两辆马车就由远及近,缓慢而来。 还没等走进,一个婆子就掀开车帘,冲着站在门前的杨氏喊道:“素兰!” “娘?”杨氏瞪大眼睛。 等走进了,华氏和杨老爷子下了车,杨氏就问道:“爹娘,你们咋在这车上啊?” “是媱儿让这位小兄弟去接我们的,说是在城里建了庄子,要让我们去住一段时间。”华氏笑眯眯的说道。 杨氏微愣,想到那个事事周到的闺女,这心里别提多熨贴了。 之后前来的几个小厮就进去把归置在门口的箱笼搬上马车,然后远处,老爷子和老太太也在二房的搀扶下,一人挎着一个包袱过来了。 “杨老弟,来了啊。” “是啊,外孙女让去住一段时间,咱也跟着去城里见识见识。”杨老爷子笑的洪亮。 “没错,应该的应该的。”之后四位老人就上了一辆车,而其中一辆车都是装的他们的箱笼,已经提前走了。 然后,这一大家子也上了一辆车,另外的丫头婆子上了另外一辆。 之后君媱一家在众人的目光中,浩浩荡荡的冲着府城去了。 离开似乎很简单,只因为他们还是要回来,所以并没有和乡亲邻里的说一声,对于三房来说,他们不过是去女儿家里住上一个月,之后照样回来,其实最主要的就是,不想搞得太过排场,也不是什么高门大户。 这一路走来,两天的时间,其中一晚上在一个镇子上住的客栈,一直到第二日的黄昏,才到达庄园。 当马车停在庄园门口,众人下了车,顿时目瞪口呆的看着那高高的近乎看不到边的围墙。 “唉呀妈呀,这多大的房子啊?”林氏好不容易找到声音。 四位老人更是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而身后的丫头婆子们,除了已经见过的秋菊和冬梅,其他人也都是特别的震惊。 那高达三米的围墙,一直向远处延伸,隐在林子里,似乎根本就看不到头,而且根本就不怕有人能跳过去,只因为距离围墙的林子边,已经被清理出三米左右的路,墙壁外围,一条宽约一米的清澈河水,将整座院子包围起来,在他们面前,一条宽约五米左右的石桥,横跨在上面,通向前面那扇高大巍峨的朱红色铜环木门,厚重而贵气。 “东家,您来了,东西老奴已经派人分别送到了各自的院子。”常涛从里面快步跑出来,还带着喘息。 “爷奶,外公外婆,爹娘,咱们都进去吧?坐了两天的马车都累了吧。”君媱笑着招呼他们。 “娘亲,这真的是咱们家吗?”巧儿兴奋的问道。 “是啊,以后就是咱们的家了。” “哥哥,是咱们家哦。”巧儿拉着无忧的手,兴奋的说道,然后拽着无忧就进去了,干啥,探险呗,这是他们每到一处宅子必做的事情。 一走近大门,里面那宽敞的青石路板,两边是醉人的花香,左边是假山凉亭,还有一处清潭,上面香榭回廊,蜿蜒凌空在水面之上,中间一处凉亭内,薄纱轻扬,美轮美奂。右边有一片树林,巧儿肩膀上的小白在已经闪了出去,估计是为自己找地盘去了。 前面,一座前厅,上面写着“迎客堂”三个字,让君老爷子看的连连点头。 里面主位是一张软榻,榻上铺着厚厚的垫子,中间一张矮桌,是留作喝茶之后,下面两边分别有四张红木椅子,椅子中间也放着一张红木方桌,标准的大户人家配备。 绕过后堂,是左右两间屋子,一间休息室,一间书房,后门则在两间屋子中间的厅廊。 走出迎客堂,后面就是六座二层的小院,君媱指指旁边的院子道:“爹娘,那是给你们准备的。这边的是给爷奶准备的,那边中间外公外婆住着,那套是我的,这边的两套院子,就是无忧和巧儿的。” “哎哟,这么大啊?”华氏震惊的道。 的确是震惊,单就是这一大片屋子,还不止,顺着回廊向左边看去,那围墙似乎都变得模糊起来,足以见得这处宅子有多大。 然后君媱又带着他们看了瀑布小楼,看了无忧最喜欢的马场,看了演武场,看了泳池,最后又看了后花园,每去一处都能引起所有人的惊呼。 等一圈逛下来,天已经完全黑了,但是庄园四周,一盏盏灯笼却全部亮起来,照的整片宅子亮堂堂的却又星星点点的,别提多好看了。 之后一家人来到迎客堂,准备开饭。 两个婆子一进来就跟着秦妈妈去了厨房,开始忙活起来,如此一顿晚饭也准备的差不多了。 晚餐,全家人都很是高兴,而君正民和杨氏从最开始的不真实感到现在,终于这颗心才算是放下来了。 饭桌上,华氏问君媱道:“媱儿,这得花多少银子啊?” “就是啊,媱儿,是不是要好几千两啊?”这可比他们家的那两进的院子大的太多太多了,就是现在用饭的桌椅,也好的没话说,毕竟是新的。 几,几千两! 君媱泪,哪里有那么便宜啊。 “呃嗯,差不多吧,外婆,娘,银子赚了不就是让人花的么,别看咱家的宅子大,可是这家里的桌椅都只是上等的,你们若是见到了城里八大世家,就知道什么叫好宅子了,就是他们家里用的筷子,都恨不得是银子做的,所以只管住的舒服,咱们也不偷不抢的,你们就别担心了啊,反正啊,媱儿穷不了。” “那也不能乱花钱啊,银子赚起来多不容易,你不是也经常的不在家?”刘氏今儿难的说了一句话,虽然语调并不怎么好,但是那份心情,却是让在场的人都明白了。 君媱并不意外刘氏的转变,其实刘氏能变好,最大的功臣就是君兰儿,是她用自己的幸福证明了,老太太曾经的想法和做法错的有多么的离谱。 如今儿女都不在身边,估计她也就一点点的想开了。 也许刘氏本身就不是个坏的,只是生活所迫。 “嗯,以后不会了!”她笑眯眯的点点头。 只要你对君媱好,她自然也会对你好,不管你曾经多么的坏,知错能改,古人诚不欺我。 一家人和和美美的用过晚饭,之后就被丫头分别送回了屋子。 君正民屋里,两个丫头伺候完两人洗漱完毕,就离开了,只是在二楼回廊和院子门口点着两盏灯笼留着晚上照明用。 两人打量着新鲜光亮的屋子,那心里别提多吃惊了。 那一桌一椅,甚至上面的软榻,都让两人爱不释手。 可是来到二楼,看到那大到离谱的卧室,更是差点没叫出声来。 “民哥,媱儿那丫头,咋这么浪费呢。”杨氏纠结的说道。 君正民点点头,心里也认同妻子的做法,不过他却很是喜欢。 “女儿孝顺,你看看你。” “我知道,可是这也太大了,你看看?”说着,杨氏就举起放在梳妆台上的首饰匣子,里面是各种好看的收拾,有金的银的,玉的,还有金镶玉的,每一样都让杨氏爱不释手,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戴出去,这还不让人抢了啊? 若是被君媱知道,非要大笑不可。 这城里的最差的婆子身上都有银簪子银镯子,好多人出门都是穿金戴银的,人家就不怕偷啊。 还有那大床,就他们这两个大人睡在上面都还显得那么宽敞。 杨氏翘着嘴角摸着那滑溜溜的锦缎被子,眼眶不知何时已经湿润了。 君正民坐在她旁边,挽着妻子的肩膀,“哭啥!” “咱家媱儿,真厉害!”她哽咽道。 “嗯,咱家闺女是最好的最厉害的。”君正民轻叹。 这座院落是如此,其他的更是在屋子里赞不绝口。 而君媱的屋里,却和平时并没有什么不同,这些日子两个丫头跟着君媱进进出出,见惯了很多的华贵物件,就单是城里那座宅子里面,也不比这庄子里的差,那后花园更是好看,只不过这里被君媱设计的更加精巧,地方更加的大。 硕大的浴桶里,君媱趴在桶沿上,两个丫头正在给君媱洗着身子。 冬梅看着君媱那一头乌黑顺滑的长发,羡慕道:“东家的头发真好看。” “你的也很好啊,是不是比以前好多了啊?”君媱轻笑。 “嗯,是东家心疼冬梅。”她红着脸说道。 “就你这丫头嘴甜。”秋菊小大人一般笑道。 “秋菊姐姐就知道笑话人家。”冬梅的小脸更加的红了。 伺候完君媱之后,两个丫头就收拾东西,提着灯笼去了西跨院,哪里有好几十间屋子,足以让每个丫头一间,但是秋菊和冬梅说好了,两人就睡一间。 无忧房里,丫头小厮已经离开了,三楼共有三个屋子,两个卧室外加一个小厅,青龙就睡在次卧,他是无忧的贴身小厮,自然是要守在一边的。 而巧儿则是在二楼那张超级大的床上,翻滚了好几次,每一次差点掉下去都是芊芊和春兰在一边挡着,已经被洗好澡的小白更是兴奋的厉害,学着小主子的样子也在床上不断的翻滚。 “小姐,天都不早了,咱们早点歇了吧。”春兰柔声道。 “春兰,我睡不着,小白是不是也睡不着啊?”她捧着小白的两只前爪,笑眯眯的问道。 “吱吱”它从来都是精力旺盛的,什么时候都能睡,什么时候都能玩。 “春兰,芊芊,咱们的新家真好看,你们喜欢吗?”她趴在床边,眨着大眼问道。 “喜欢,如何会不喜欢,明儿咱们带着小姐到处去逛逛。”春兰柔声道。 她何其有幸,能遇到这么没有脾气的大小姐,虽然有时候会调皮,可是她看着也是欢喜的。 如今跟在小姐身边也快两年了,小姐是越长越好看,这一年多,身量也抽高了不少,虽然才五岁,也足以看出日后会是如何的倾国倾城。 想到这里,春兰就犯愁了,以后这得是什么样子的公子才能配得上她们家小姐啊。 晚上哄睡了巧儿,在外间,春兰和芊芊睡在一起,小声问道:“芊芊,你说以后咱们小姐得长多美啊,那得找多好的夫君啊?” 芊芊柔柔一笑,“这个谁能说的准,但是不出个两三年,小姐定会因为这相貌,而备受关注的,东家到时候,如何能守得住小姐。” “这怕啥,还有少爷呢,你没见少爷的武功越来越厉害了,就咱们家后面那个小吴山?少爷几下子就上去了,少爷这么努力,可不就是为了以后能保护东家和小姐么。” “话是这么说,可是春兰,你不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民不与官斗啊。”她家就是从商的,虽然曾经是南都城的首富,可还不是被人一夜之间,满门一个活口都不留么。 “这个不怕!”春兰信誓旦旦的说道:“咱们东家的夫君厉害着呢,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身份,但是就连城里知府老爷见了东家,那都得客客气气的,听说是京城的,绝对是大官。” “真的?”芊芊好奇的问道。 “真的假的我不知道,但是知府老爷对东家很客气,这可是真的。” “那就好!”她看惯了世态炎凉,自从他们家被灭族之后,曾经和他们关系很好的一些叔伯,都纷纷避她如蛇蝎,甚至还有的曾经温和慈爱的叔伯,要收她做妾,那些惨痛的经历,让她更加的珍惜眼前的安宁日子,她不希望东家出事,哪怕是日日吃斋念佛也要保佑东家一家人,安泰祥和。 一夜好眠,清晨全家人都很早就起来了,结伴逛园子。 无忧大概是起的最早的,已经在演武场舞了一会剑,然后就和青龙以及千龙在跑马场游玩起来,天玑等四人也很是喜欢这处庄子,而君媱也为这几人准备了屋子,就在临近后山的半山腰,让工匠从中开凿出一半,然后用木桩架住,建好的屋子。 从下而上十几阶木梯蜿蜒而上,可以很好的观察周围的一举一动,当然不包括那座泳池,只因为周围已经被红色的薄纱遮住,否则以后宁月谨看见,非给她填了不可。 吃过早饭,无忧习惯性的想要坐马车去书肆,可是等定神一看,这里已经不是泉水村,不禁一阵错愕。 君媱自然是注意到了儿子的举动,但是她并没有说什么。 上午,一家人在宅子里闲逛着,而临近中午的时候,一辆马车停在君媱家门前。 等门房来报的时候,君媱就领着无忧出去了,见宋清尘从车上下来,无忧顿时高兴的上前扑进他的怀里。 “先生,您怎么来了?”他仰头笑问道。 宋清尘轻抚着无忧的墨发,戏谑道:“我这唯一的弟子都搬家了,先生我只得跟着过来了。” 其实这正是君媱提前请来的,而宋清尘开书肆其实就是图个清静,不想搀和任何的朝事,既然君媱这里能给他清净,他也不在意换个地方,反正跟着君媱有好酒好菜,他倒也乐得逍遥。 几天后,夏月回来了,带来了一笔不菲的收入以及一系列的好消息,如今和美百货已经开了十六家,差不多开了有三分之一了,更加边远的地方单就是来回就要一两个月,她这次回来就是要和君媱说说,准备先去最外围的府城开铺子。 君媱点点头并没有反对,只因为那里也有福运酒楼,有着这一层关系,君媱就会放心很多。 这夏月眼瞅这也十六岁了,很快就要十七岁,在这里已经是适婚的年纪了,虽然君媱觉得还很小,但是她却不能让夏月拖下去,入乡随俗,可是很重要的。 小院书房里,君媱让夏月坐下,笑道:“你和常飞处的如何?” 夏月的脸瞬间就红了,呐呐道:“东家怎么提起常飞来了。” “你都直呼人家姓名了,怎么还不让我提啊?”君媱取笑,这丫头定是喜欢上人家了。 “婢子这不是习惯了么。”在一起好几个月,常飞那好脾气总是让夏月沾着大头,可是她所有的事情,都会和常飞商量,并不会自己随意做主。 “夏月,如今你也十六了,这在一般的人家都要成亲了,去年从南都城回来的时候,常飞就和我说了他的想法,所以,若是你真的对他也有意思,我就给你们做主办一办,卖身契也给你,以后你们的孩子也能脱离奴籍。” “东家”夏月震惊了,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话。 可是后来想想,这也在情理之中,东家虽然是主子,可是为他们丫头奴才考虑的从来都不少,平时也很少把他们当下人看待。 “东家待婢子如此恩重,婢子就是愿意一辈子做东家的丫头。”她哽咽道。 “别说傻话了,就是不为你自己也要为你以后的孩子想想啊,常飞不也是自由身么,如今还不是做得好好的,你是个聪明好学的,心思也通透,就算是给了你卖身契,我也不怕,除了我,你还去那里找这么好的老板啊。” “嗯,嗯嗯!”夏月点头,眼泪都肆虐了。 她以前很痛恨自己的身份,可是自从跟了君媱之后,她无数次的庆幸,如今不但让她到处打理着铺子,还要让她赎身,她觉得怎么好像全天下的好事都让她遇着了。 “所以,你是怎么想的?”君媱再次问道。 “常飞是个很好的人,婢子也”她红着脸没有说完,“但是婢子也想现在到处都在开新铺子,所以婢子想为东家多忙一些日子,等咱们的铺子开遍天启国的时候,东家再” 君媱听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感情这个丫头也是个事业心中的,如此甚好,自己也不会勉强她,既然她不着急,那么常飞自然也是肯等下去的。 夏月在府里呆了三天,和姐妹们叙了叙旧,之后就马不停蹄的离开了。 君媱也想着如此多的店铺,单单是他们两个人自然是忙不过来的,所以就想着以后和宁月谨再要上几个算账的能手,也好让他们轻快轻快。 这天上午,君媱一家人就坐马车来到了城里,毕竟来府城不逛逛不是白来了。 江郾城很大,除了府城面积宽广,就是人口也有几十万,而店铺更是多如繁星。 这些人里面,就连君老爷子也不过是年轻的时候来过府城参加科考,之后几十年也没有来过,而这几十年,府城早就不知道翻新了多少次。 看着那几层高的临街店铺,那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那不断穿梭的马车,这一切都让众人如同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看什么什么新鲜。 “爷,咱们去看看咱家的铺子啊?”君媱问道。 “好,当然好!”老爷子高兴的点头。 哎呀,他们老君家终于是翻了身,终于是光宗耀祖了,虽说是女娃娃,但这也足以让老爷子乐不可支了。 和美百货,在这个时候,人流也是不少,一楼都各种新鲜的蔬菜,二楼则是一些小点心,凉皮,五香花生米。 掌柜的见君媱等人进来,忙招呼上去,君媱只说到处看看,让他们各自忙着。 “哎哟,媱儿来了啊?”一道惊喜的声音从二楼传来,可不正是知府俞夫人么。 “姜姐姐,你怎么还亲自出来买菜啊?”君媱上前,看着她身后丫头提着的篮子,笑问道。 “这不是在家里无聊么,正好来媱儿这里逛逛,还买的凉皮和五香花生米,我家老爷特别喜欢。”姜氏很贵气,身材丰腴,衣着华贵,那种由里到外散发出来官太太气势,一看极是不凡,而且她身后还跟着一名带刀的侍卫。 “中午去家里吃饭吧,咱们姐妹也很久没见了。”她笑着说完,然后又加上一句,“再叫上李妹妹。” 君媱摊手,“今儿怕是不行,不过过些日子,我已经搬到郊外庄子上住了,若是姐姐得空,就约上李姐姐去庄子上看看,我这不就带着家人出来逛逛么。” 姜氏看到身后的众人,柔和的笑着点点头。 “爷,外公,这是知府愈大人的夫人。”君媱给家人介绍到。 知府?! 君老爷子傻了眼,然后他抱拳对姜氏行礼,而身后的众位婆子姑娘纷纷就要跪下。 姜氏忙侧过身,然后让身后的丫头将众人扶起来。 “两位老爷子切莫客气,我和媱儿相交甚密,切勿在如此这般了。”她掩唇侧身给两位老爷子行了一个半礼。 这可是极高的,人家夫人是冲着君媱的面子放低了身段,否则如何能得到如此五品官家夫人的半礼。 君老爷子心里别提多震撼了,他家的这个孙女,着实不简单啊,好手段。 君媱拉着姜氏道:“姜姐姐,我家还有几坛葡萄酒,等那天你和李姐姐去了,咱们姐妹仨好好的喝一顿,保证是你从来没喝过的,女子家每天喝一小杯,还养颜呢,又能保持身材。” “真的啊?”姜氏的眼睛都亮了。 “嗯,所以啊,你可不能和愈大人说,否则我家的酒,就放不住了。” “行,放心吧,咱不和他们男人说,等这几天空了,我就喊上李妹妹去你家里聚聚,那葡萄酒,我可是要尝一尝!”姜氏高兴的说道。 之后这看着都临近晌午了,两人就告别,姜氏出门上车回了知府衙门,而君媱则是领着众人去了旁边的福运酒楼。 ------题外话------ 只有一更!白天要去逛世园会咯。亲们,节日快乐,都出去活动活动身体,阿妖都觉得自己快发霉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97,锦绣山庄 酒楼里,涂采薇可是为君媱一家人很尽心的准备了一桌午饭。 饭桌上,君老爷子神情激动的看着君媱,对旁边杨老爷子说道:“杨老弟,咱们可是出了一个了不得的女娃子啊,我这一生都在小心翼翼,谁能想到居然还是看走了眼。媱儿,你能有今天的成就,完全是你自己的努力,我这个爷如今还能被你喊一声,都觉得心里特别的惭愧,我这老头子心里” 没说完,君老爷子的眼眶就湿润了,一桌的人都陷入了回忆当中。 曾经在那么小的年纪就未婚有孕,不过,却依旧不顾家人的反对愣是在身无分文并且忍受着被所有人嘲笑践踏的情况下,毅然离开家并且生下了两个这么乖巧懂事的孩子,之后还一点点的累积成如此多的银钱,新房是搬了一次又一次,铺子居然也开到了府城。 这样的女子,怎么能不让人吃惊。 “爷,都过去了,以前我也没有怪过你们,发生那样的事情,我心里也觉得对不起老君家。” 是了,君媱从来就没有怪过老君家的众人,她不算是乐观的女子,却也是个善良的女子,心里大概也明白,发生那样的事情,是如何也不会被家里人能容忍的吧。 “你们这是干啥呀,今儿可是个高兴的日子,说这样的事情干啥?”华氏在一边不高兴的说道,她每次听到以前的事情心里就特别的不舒坦。 众人回过神,忙纷纷缓和着气氛。 随后,饭桌上这才恢复温馨的氛围,而众人本来也都不想提起以前的事情,那样只会让自己这群人看起来特别的冷血丑陋。 下午,几人都没有继续闲逛,而是回了庄子。 阳光顺着后山缓缓倾斜,只在后面映射出一片金色的光晕,将整座宅邸沐浴在金光之中,如同一座世外田园。 君媱正坐在清心楼上看着那瀑布和水花欢快的飞溅,楼下,常涛走了进来。 因为常涛是个很有能力的人,所以君媱就把他留在了庄子里,让他和秦妈妈一起管理着庄园。 “东家,外面有京城来的人,要求见东家。” “谁?” “夫人,是大哥!”千龙倒挂出现在窗口,常涛表情没变,倒是君媱被这个突然放大的面孔给吓了一跳。 “送来了主子亲笔题写的匾额!” 君媱一听是苗若,就知道了是宁月谨派来的,居然又是送匾额,他是不是送上瘾来了。 起身慢悠悠的走出清心楼,来到门口的时候,苗若正等在哪里。 “夫人,主子让属下来恭贺夫人乔迁之喜,另外为夫人的庄子题写了一幅匾额。”苗若说着,掀开那上面的红布,“锦绣山庄”四个金色的大字映入君媱眼帘。 君媱挑眉,上前仔细的看了看,那眉毛顿时就去皱了起来。 “纯金打造?苗若,他这是要让我的新家小偷不断啊。”虽然平时没有人,可是也总归不是渺无人烟好不好。 苗若挠挠头,他根本就不知道啊,这不是很正常嘛,在京城里很多大户家的匾额都是用金子打造的,也没见有人偷啊。 “夫人,这只是表面一层。”话说这根本就是华叔自己做主的,还说什么从谨亲王府出去的匾额岂能太寒碜。 没想到,居然被夫人嫌弃了,华叔估计知道了会超级失落,要知道华叔是最心疼主子的,而主子如今都二十多岁了,偌大的府里别说是小主子了,就是连半个女人都没有,他那一头发,可不就是愁的么,如今因为听说主子要给人家题写府第匾额,就悄悄问自己是男是女,结果知道算是女子之后,那美的走路都要飘了,本来想做纯金的,被他劝住才改成了镀金。 “挂上吧!”这个名字她很喜欢,锦绣山庄,虽然和她心中所想的风华山庄要媚俗一点。 “是!” 之后,苗若就指挥着两人将匾额挂上,顿时原本显得空旷的朱红色大门更加的气派,也更加的恢宏。 “老大,那边情况如何?”千龙在苗若身边小声的问道。 “情势越来越混乱,总之这些日子你就不要回去了,主子的意思是让你留下来保护小主子的安全,人越多也更加有保证。”苗若小声道,而且按照主子的意思,他们内部有人似乎是得到了主子已有子嗣的消息,不过这都在他们的意料之中,毕竟主子如此明目张胆,那些人也都是丧心病狂的。 但是,只有一点苗若是相信的,那就是,若有人敢擅自来找小主子的麻烦,主子绝对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的。 并且,他们四人也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 无忧和巧儿的乖巧懂事,他们都看在眼里,对于主人流落在外的子嗣,他们看的绝对比自己的命都重要,哪怕是再次变成当初的四煞,他们也无怨无悔。 本来就是棋子,但是只有主子把他们当成人,表面看似是下人,但是心腹其实更像是兄弟。 “这个我当然会了,但是对那几个心思深沉的家伙,就是不放心,总觉得还会发生什么似的。” “别和女人似的,磨磨唧唧,认真执行任务。” “知道知道啦,老大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管他是蛇鼠鬼神,来一个我灭一个。” 而且保证收拾得不留一点痕迹,对于化尸,他可是鼻祖级别的人物,保证让少爷小姐还有夫人,在这栋宅子里不受半点影响。 苗若当天就离开了,君媱的心却有点不安,总觉得这次苗若走的格外的匆忙,似乎将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但是却又说不出是什么,只是在心里不断的为宁月谨祈祷,在即将到来的暴风雨中,能够前进无阻,后退无碍。 晚上用过晚饭,君媱坐在清心楼,单臂撑在靠墙壁的抱枕上,临窗,巧儿正拨弄着琴弦。 小小的身子,脸上的表情带着让人怜爱的可爱笑容,四个丫头站在屋内,也是沉醉的听着从巧儿那双带着婴儿肥的小手指间流泻而出的乐曲。 清心楼,就是君媱最喜欢的临近瀑布的这栋悬空小楼,被君媱取名为“清心楼”! 楼外四角飞檐分别挂着一站八叶宫灯,楼里是一间约白平的独立宽敞空间,这里摆放着巧儿的琴和棋盘,而且因为房间四周外壁是木板,中间是排列整齐的竹管,而内壁依旧是木板,冬天生火地龙燃起,透过竹管传进来,也会保持温暖。 唯一让她不满的就是,冬天可以取暖,夏季却不可以制冷,尤其是还不能露出手腕,几乎头脖子和手,全身都要完全包裹起来,而且古代还没有空气污染,热是真的很热,冷也是真的很冷,别提多难熬了。 “东家,您是不是有心事啊?”芊芊见巧儿丝毫没有弹错,这才来到君媱身边小声问道。 君媱摇摇头,表情带着一抹沉思,“没事,可能是我想多了。” 他那么厉害,定是可以解决的,危险什么的,她无法想象他出事后,自己会如何。 不过是几个皇子而已,他可是无所不能的宁月谨。 在锦绣山庄住了大约有十天,四位老人就决定回家,这里虽好,可也不是他们的热炕头。 清晨,君媱去了君老爷子的房里,老太太正在丫头的服侍下洗脸,见君媱进来,就招呼她坐下。 “老太太,你们不多住几天?” “不住了,家里还有很多事情。”而且回去的时候,还要去看看闺女和外孙。 “这样的话,我就找人送你们回去。” “嗯!”老太太走过来坐下,然后道:“你也别到处跑了,小孩子没有爹也不能连娘都不在身边。” “知道了!”看来,还是那个脾气,始终是不肯服软,不过能有现在,也是一种很大的进步了。 之后和老爷子也聊了一会,然后就去了杨老爷子那边。 如此一家人在前厅吃完饭之后,外面的马车也已经准备好了。 而君正民也表示要送四位老人回去,也跟着车走了。 等送走马车,君媱就回了屋里。 几日后,阳光暖暖,俞夫人和韦夫人就相携来到了锦绣山庄,看到这处设计精巧的山庄,两位夫人都很是喜欢,最后听说是出自君媱之手,都纷纷赞不绝口。 “媱儿,你还真是厉害,这锦绣山庄真是好看。”俞夫人随着君媱来到前厅。 “可不是,媱儿这丫头可是个心灵手巧的,虽然比不得城里大户那么华贵,却处处透着新意,尤其是那叫泳池的地方,真不错。”韦夫人也是特别的喜欢。 “如此还不简单,反正也不过是两刻钟的车程,两位姐姐经常过来就是!”君媱抿口茶,轻笑。 “哪里是那么容易的,经常出城还不落人话柄啊。”俞夫人掩唇笑道,“也让我们家老爷面上过不去。” “是啊!”韦夫人轻叹,“还是羡慕媱儿能到处去游玩,哪像我们,整天就是深宅大院,要么就是城里各大太太的府第。”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既然是我们自己的选择,无法反抗那就去享受,反正人生不过短短几十年,若我们都不懂得排解自己,别人更不会帮着我们了。”这个社会,对于女人的限制和束缚,本就是苛刻的,说的再无情一点,女人就是男人的附属物,而后宅女人的相貌和数量,间接决定了这个男人的身份和财力。 “是这个理。”两人笑着点头。 之后,午餐自然是留了下来,而两人这次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要尝一尝君媱说的葡萄酒。 这些酒,君媱并没有在酒楼出售,只有一千坛,被楚沧澜带走了八百坛,剩下的一年时间,他们一家也足够了。 饭桌上,两位夫人尝过之后,不由得大家赞叹,纷纷表示这葡萄酒真的很好喝。 临走的时候,两人还分别得到了君媱赠送的两坛酒,二十斤,每天一小杯,也足够他们喝上半年的了,只要保存在干燥阴凉处,随着年岁越久,这酒香就会越加的醇厚。 要知道在现代葡萄酒的优良,除了酿制的手法,就是其经过年岁累积下来的丰富内涵了。 等两人走后,君媱却沉默了,眉头也不自觉的皱起。 刚才在饭桌上,听到俞夫人说洛水城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知府大公子程清乾被人发现和南宫若水睡在一起,而迫于无奈,只得给两人匆匆举办了婚礼,而这只是其一,另外就是,就在程家大公子一成亲,就说要外出历练,带着两个小厮就离开了,而新婚夫妇这样的举动本就是大话题,更别说两人的身份了。 良久之后,她微微一笑,对于程清乾君媱虽然不了解,但是他绝对不是一个好色之人,而南宫若水自然就不得不让君媱把她往那方面想了,估计是无可奈何的情况下,不得不使出了下三滥的手段吧。 人啊,还真是可怕,那颗心长在自己的胸口,谁也不会知道下一刻就会有什么念头冒出来,即使是你自己,也无法控制。 初见时,君媱觉得她是很温婉绝色的女子,谁知道却有着她自己的心思,再见却让她为人性的丑陋而得到了更加的诠释,她有时候会想,如此的伪装真的好吗?她这么辈子求得不过是活的舒服,曾经被人瞧不起的时候,她就拼命的努力,那拼搏的过程让她觉得舒服,后来母亲虽然不断的催婚,但是她和母亲你拉我扯的过程依旧觉得舒服,为她的那种母爱,工作中要面对形形色色的男人,他们有精明狡猾的,有阴毒狠辣的,但是她依旧能游刃有余,至于主动去伤害别人的事情,君媱是从来不做的,只因为她心口那颗跳动的心脏告诉她,它不想被染黑。 曾经看过很多的小说和电视剧,那种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轻则毁家伤己,重则祸国殃民。 南宫若水,君媱不知道她的未来会如何,但是她相信,她这辈子注定是生活在痛苦当中,如果她没有主动让自己解脱的话。 也许并不是她的错,只因为爱错了人,也用错了心思。 “娘”无忧走进来,在后面的书房找到了君媱。 “怎么,这个时间不是跟在宋先生身边读书吗?”招呼儿子过来,给他整理被风吹乱的发。 无忧看着君媱那温柔的脸庞,到嘴的话愣是吐不出来,他如何能告诉娘亲,他想要出门去历练一下啊,他已经和先生谈过了,先生的意思是在这里很舒服,暂时不想动,若是他实在是想去,就要让君媱同意。 不过毕竟是曾经为官多年,对于如今的形势就算他不可以的打听,也是能知道不少的,在如此风雨飘摇的时月,君媱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嗯,读书有点累了,儿子来看看娘亲。”好吧,他来的路上还是自信满满,谁知道见到了君媱,却一下子就说不出口了。 “这样啊,那就休息一下,读书不能死读,累的时候就要休息,若是有想吃的就让下人去做。” “儿子知道!”无忧点点头,此时他忽然发现自己是不是有点长高了,以前不过就到娘亲的腰部。 抬手,突然抱住君媱的要,小脸埋进她的怀里。 见儿子这么亲昵的动作,君媱突然诧异了,他还从来没有这么黏糊过。 “怎么了?” “没什么,儿子就是想抱抱娘!”他越来越大,就代表着娘亲将会越来越老,有时候真的不希望自己长大,可是不长大就不能更好的保护娘亲,好矛盾啊。 “真拿你没办法。”君媱笑着蹲下身,将儿子抱进怀里。 “娘” “嗯?”这个孩子,终于要说了吗? “儿子,儿子可以出去历练一番么?” “不能再等等吗?”君媱握着儿子的小肩膀,认真的道。 “等等?”无忧不懂,娘亲是要让他等什么。 “嗯,等等,一个是你现在还小,另一个就是现今时局不稳,你出去娘会担心,可以吗?” “好吧!”他是很想出去,多见识一番,但是最重要的还是娘和妹妹。 只是几天后,君媱就不得不出趟远门,而且时间可能还不会短了。 只因为南方几个颇具影响力的富商突发奇想,想要成立什么商会,而商会的会长自然就是成了一个诱人的香饽饽,所以为了表示“公平公正”,也为了更加的具有影响力,所以,就给全国具有知名度的掌柜的都发了请柬,君媱就有一张。 站在君媱面前的常飞和夏月看着君媱唇角那一抹淡淡的浅笑,搞不明白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东家,咱们去吗?”夏月问道。 “去啊,干嘛不去,那可是商会的会长啊,坐上那个位置,对我们的店铺绝对是有利无害的。”君媱邪恶的勾起红唇。 商会会长,有意思,古代人的想法还真是层出不穷啊,不过既然他们想要如此公正的选拔,其背后的好处,必然是巨大的,而入驻的商铺越多,其利益就越大。 居然把注意打到了她的身上,他们就要做好大出血的准备。 看看时间是十月十八,距离日子还有半个月,而此次的地点就在南都城,所以君媱就想着带上一家人一起过去,正好也让君正民和杨氏出去看看,时近冬天,南边正好还不是很冷。 三日后,君媱就把家里交代一番,然后就带着一家人往南都城去了。 因为此次的事情被宣传的很广,所以南都城十月之后,所有的酒楼和客栈都已经是人满为患,从而也带动了南都城的经济增长。 来到南都城的这天,众人透过那微微开启的车帘看到外面那人来人往的热闹场面,不禁一阵唏嘘。 “媱儿,这咋这么多人啊?”杨氏咋舌,几乎到了人挤人的地步了,在看看这周围的环境,本以为江郾城已经很好了,谁想到居然还是比不上这南都城。 “商会会长的推选就在这里,大概全国数得上名的老板都聚集到这里来了。”君媱解释道。 “你也要争那个会长的位置?”君正民问道。 “嗯,争!”她很干脆的点点头。 别人做,她不放心。 当然,若是利益没有那么好,而又不伤害到自己利益的话,她倒是不喜欢那个位置。 再说了,若是没有官府的支持,一群商人而已,如何能组织的起来,就是不知道那背后的人是谁了。 当看到那座宅子的时候,君正民夫妇再次感慨,他们的女儿是有多败家啊。 铺子开到哪里,宅子就买到哪里?钱多也不是这个花法啊,他们家一共才五个人,如何住的过来,就现在每人住一个宅子,也住不过来。 其实,这哪里是君媱啊,完全就是他们那个未来的王爷女婿擅作主张的。 不过也是,宠溺媳妇也没有这么宠的。 管事已经迎了出来,早就在几天前就得到了消息c “东家!” “嗯,最近街上闹的沸沸扬扬的,那些事情你打听到了多少?”走进正厅坐下,君媱问道。 郭阳躬身道:“回东家的话,老奴已经打听到了,这次的推选商会会长是有五位店铺的掌柜想出来的,这五位掌柜的手里的铺子都是最少几十家,并且还是江南五大世家的家主,他们想成立的商会的名字叫万和,而据说背后是有人在推波助澜的,具体是什么老奴不知,不过昨天七爷就已经遣人来留信,说要是东家回来,就去旁边的宅子去找他,七爷好像是有事要和东家商量。” “旁边的宅子?”君媱觉得眼角开始抽搐了,那个家伙! “是,旁边的宅子已经被七爷买下了。” 果然啊,那个败家子,自己这样都总是被爹娘抱怨,要是摊上薛离尘那样的儿子,还不得跟着操碎了心啊,人家这才是真正的大少爷,宅子是走到哪里买到哪里,这不,把这座宅子半卖半送的给了自己,居然又在旁边买了一栋。 于是,吃过晚饭之后,君媱就带着两个小家伙,当作消食,不行去了距离自家宅子两里地之外的“邻居”家里,去见那位七爷去了。 ------题外话------ 然后,今天就六千,俺累惨了,果然玩更累。亲爱的们,请原谅阿妖的懒惰,明后天就会补上的。不断更是阿妖的美德。玩一天说实话,累的恨不得倒头就睡。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98,绑架 当走到薛府门前,就看到一辆天蓝色的马车向远处驶去,而薛离尘则是一脸的恶心笑容。 “你在傻笑什么?”君媱上前问道。 薛离尘没有回应,双眼依旧痴痴的看着那远处的马车,而唇边的笑容,则是越来越灿烂。 君媱看看远去的马车,再看看还在傻笑的薛离尘,然后趁着他没回神的时候,凑上前,抬起脚重重的踏在他的脚背上,然后不意外的听到了一声惨叫。 “嗷,好痛——小媱儿,你太过分了,我这是脚,脚啊懂不懂?”这么用力的踩,如此泼辣,她到底是不是女人啊。 君媱也不理会他在一边哀嚎,拉着女儿和儿子就要往家里走,却被薛离尘闪身拦住。 “怎么就要走?不是刚来?” “是这样的,不过刚才看七爷一副望眼欲穿的样子好像很忙,等你什么时候看完了,就在院子里喊一声,我再过来。” 其实君媱真的特别好奇刚才那辆马车里的女子到底长得什么样子,身份什么的就不用问了,能让薛七爷如此眼含春水,唇带淫笑,必然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位救命恩人,就是不知道今儿来薛府是什么事,难不成也是来参加商会会长推举的? “别,不用,已经忙完了,嘿嘿,小媱儿,别生气啊,咱们进去说,毕竟接下来的事情,咱们可是要好好合计合计,万一出点啥事,咱们两家的生意,可不好混啊。”这才是他来的目的,毕竟阿谨那家伙根本就无暇分身,片刻也不离不得京城。 “你知道这次成立商会背后的秘密?” “小媱儿,你这是在怀疑我的智慧么?” 说着,就一手一个抱着无忧和巧儿率先走了进去,而君媱也只得无奈跟上。 后花园,君媱坐在暖阁里,看着外面那璀璨的各色菊花,心里很是喜欢。 “这次南边几位商人突然说是要成立商会,实则是为了背后之人聚拢钱财,而其目的”薛离尘深深的看了君媱一眼,稍后擦说道:“京城已经风声鹤唳,那四个家伙已经按捺不住了,在我来之前,就已经密谋了一次刺杀,不过是谁主使,我们已经有了目标,却没有证据,所以这次的事情,必须要阻止,或者让他们的人,竹篮打水。” “背后主使是谁?” “有两个人,一个是刑部尚书之子程一萧,另一位就是就是先皇后的外甥凤朝歌,当今的长公主的驸马爷,若是后者的话,我们还好说,若是前者,则就麻烦一点,注定南都城是平静不了的。” 君媱听了,不禁揪住了一个字眼。 “他的表哥?这不是近亲么?” “你居然不知道?”薛离尘错愕,“长公主是普通宫人所生,和阿谨同父异母。” “哦,这样既不算近亲了。”不过,“那个凤朝歌是什么人?” 薛离尘冲着君媱翻了一个白眼,“都说了是先皇后的侄子了。” “你脑子是什么做的?”君媱怒,“我问你的是他到底是做什么的。” “鹿鸣山庄听过吗?”薛离尘好看的手指轻点着石桌。 君媱握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几滴热茶溅出来,落在手背上,她却好似并没有察觉到疼痛。 无忧眼尖,从袖口掏出一条手绢,给君媱擦了擦。 鹿鸣山庄,据说是掌控着整个天下财富的神秘山庄,庄主无人得知其真面目,更神秘的在于,没有人知道他经营的什么生意,但是手中的财富绝对是惊人的。 宁月谨手中财富确实很多,但是似乎和鹿鸣山庄比起来,还是略逊一筹。 “他是鹿鸣山庄的庄主?”真的是这样? “怎么可能,他只是副庄主而已,据说也只有他知道庄主的真实身份,所以那位才把长公主嫁给了凤朝歌,哪怕他只是一名商人。” “你们那位皇帝所图不少啊!”君媱似笑非笑道。 “没办法,国库日渐空虚啊,那群女人吃穿用的可都是天下最好的,一个人一年差不多就要用掉几十万两的银钱,还有边关,每年也是大笔的雪花银,皇帝也不好当啊,必须要面面俱到,哪怕有一点做不好,就可能引起大麻烦。”所以,就打上了鹿鸣山庄的主意吧。 “那你觉得,这背后之人,谁的可能性比较大?” “依我之见,自然是程一萧,他可是二皇子的小舅子,对那家伙绝对是忠心耿耿,若是二皇子一完蛋,他们程家可能是轻则流放,重则满门抄斩,所以,那只老狐狸,可是最危险的。”刑部尚书,靠着这层身份,重新聚拢人手,也是轻而易举的。 君媱单手撑着下巴,眼睛轻轻的眯了起来。 “那你准备怎么办?” “这才是我要问你的,是你要准备怎么办。”她是个女人好不好,这种事情,不是应该由他这个大东家出面的么? “阿谨说让我和你商量的,若是你想做会长,咱们就大闹一番就是了。” “会长其实无所谓,我要的是他们背后所谋的那巨大的利益,你知道会是什么?”君媱敛眉淡淡一笑,血液中的好战因子却似乎被点燃了。 “不知道!”若是知道的话,他会视情况而定,说不定根本就不会来了。 “既然这样,就去准备一下吧,后天据说是在城郊的翡翠园所有的掌柜的都会聚集在那里,想必会很热闹!”没错,是很“热闹”。 在君媱听完了薛离尘的话,心里就有了很奇怪的想法,这件事情绝对没有表面看似那么简单,其背后所代表的人和利益,都绝对是史无前例的。 这种想法好似就是突然冒出来的一样,但是她却知道,这是一种本能,常年浸淫在商界所自然而然产生的本能。 晚上回到家里,两个小家伙因为坐了一天的马车,很早就睡着了,而君媱则是不知道为什么彻夜难眠,她总觉得似乎又什么事情要发生,却是半点头绪都没有,但是任凭她如何的想要平静下来,却似乎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两天后,城郊三里外,翡翠园。 几乎有近百辆马车从四面八方冲着翡翠园而去,马车从素雅到奢华,甚至还有一辆金马车,足以让君媱看的目不暇接。 “小媱儿,来的很早啊。”薛离尘的那辆红色的马车从后面赶超过来,掀开车帘对坐在马车里的君媱说道。 君媱听到声音,抬手掀开一点,看到旁边那笑的一脸风骚的男人,呶呶嘴道:“还好。” 哎呀,好困,昨晚都没有睡好,那种越来越烦躁的感觉,让她彻夜难眠,早上还是用了点脂粉才堪堪遮住了那乌黑的眼眶。 翡翠园外边有几位年约半百的老者正在笑意盎然的招呼着前来的马车,似乎是察觉到了这辆红的那么显眼的车,其中两人抱拳迎了上来。 “七爷,能请动七爷大驾光临,真乃我们几人的荣幸。” 薛离尘的侍女给他掀开轿帘,他含笑的眸子看着外面的两人,“好说,既然你们要成立商会,爷怎么可能不来,那会长的位子,爷可是很感兴趣。” 这句话一说完,现场的气氛似乎有点僵硬和尴尬,不过对于薛离尘似乎没有半点影响。 翡翠园曾经是杜家庄的产业,也是曾经的老爷子送给其女儿杜芊芊的别馆,整座宅子翠竹挺拔,古树参天,很有意境。 此时,不少的人都已经在小厮丫头的侍奉下进来了,其间遇到相熟的就会三三俩俩的聚在一起打招呼。 薛离尘走进来下了车,本来想和君媱过来说说话的,可是却愣是被那几个人缠住,陪着笑请进了正堂。 君媱则是进来的一路,四处看了看,吃发现了个女子,大概也都是这商界的女强人。 “这位妹子看起来很年轻,居然能得到他们的请柬,当真是让人佩服。”一个中年女子一身华贵的衣裳,身后跟着四个长相一般,却个个虎背熊腰的女子,笑着走上前。 君媱不禁一挑眉,这是来示好的,还是来给下马威的? “不知这位妹妹如何称呼?”女子笑问道。 “君媱!” 听到这个名字,那名女子眼神一边,但是很快就掩饰了去,笑的别提过灿烂了,“原来是锦绣坊的老板,君媱妹子果然是厉害,难怪姐姐一见到君瑶妹子就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 “哎哟,祝姐姐,这位就是锦绣坊的老板啊,我这套衣裳还就是在锦绣坊做的。”最开始在不远处和这位女子聊天的两三个女人走过来,惊讶的说道,“妹妹当真好才情,据方总管说,这些衣裳的样子都是出自他们的老板之手,没想到居然这么年轻。” “姐姐过奖了。”她淡淡福身道。 能在男人堆里摸爬滚打还不被淘汰的女人,君媱从来都不会小觑。 “怎么会!”后来的那名女子上前拉着君媱的手,热情道:“我叫红裳,祖上做的是胭脂水粉的营生,如今也是小有成就,妹子若是喜欢就和姐姐说,姐姐定会送你一套最好的。” “多谢红裳姐姐了,只是君媱很少用胭脂水粉,所以在此乘了姐姐的美意。” “果然啊,年轻就是好,姐姐我呀现在不用那胭脂水粉,都不敢出门见人,瞧瞧妹妹这肌肤,哎呀呀,真是让人羡慕。” “噗~”旁边一女子听到她的话,掩唇轻笑道:“红裳姐不也曾经年轻过,如今倒是羡慕起人家妹子来了,现在整个天启国,可是有大半的人用的你家的胭脂水粉啊。” “这个倒是真的,我家这可是祖传的研制秘方,保证是独特的。”红裳丰腴的身子,笑的花枝乱颤。 看着面前的几个女人,君媱直觉得一阵香气扑鼻,时间一久居然有种晕眩之感,看来这古代的脂粉味就是毒药啊。 “小媱儿!” 这一道声音的出现,才算是解脱了君媱。 下一刻,君媱就被几个女人撂在一边,她们转而就围上了薛离尘。 只是还没有靠近,就被嫣红给拦在三步远,“我家主子不喜人靠近,几位大婶还请自重!” “大婶?”等薛离尘拉着君媱离开,后面才响起几个女人的尖叫声。 君媱可以理解,没有聚在一起的时候,都是各自家里的掌权者,而如今居然被一个小丫头落了面子,她们这心里自然是气恼,不过恼归恼,在这种场合,她们还是不敢太放肆的。 “如何?是不是被缠住了?”薛离尘笑眯眯的说道。 “也不算,不过是想在我面前踩我一脚就是了。”她们看似说的那些话很捧人,实际上不过就是想在君媱面前找面子,大概是觉得自己这个年纪就得到了请柬,从而心里不是滋味,毕竟能在一群大男人里面站住脚,其自尊心还是很高的。 两人走到一处凉亭坐下,君媱问道:“怎么样,是不是有消息了?” “嗯,我听他们说起了此次会长的利益!”薛离尘笑的一脸荡漾,“很大很大。” 君媱听了,微微眯起眼,“说来听听!” “这次的商会成立,分为南北商会,就是为了让南北两地能够更好的进行合作,从而得到最大的商业利益,而关于会长,他的最大好处就是等够得到一处府城最好的店面,而且每年商会成员还会缴纳为数不少的银子,这些银子,大部分都是进了会长的腰包,要知道,这笔银钱可不少啊。” 君媱对于店铺很喜欢,毕竟她手中的和美百货,大部分都是租赁的,目前只有三家是有着产权的,所以能够得到一间铺子,对于君媱来说绝对是很大的利益了,要知道铺子本身并不值多少钱,而背后创造的财富,那才是最厉害的。 “我不做会长,只要铺子!”没错,她需要铺子,只一家和美百货,并不能满足君媱。 薛离尘暗自嘀咕,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其实吧,若是你想要好的铺子,阿谨自然会为你准备的,何必还要来搀和一脚。” “不是每年还要交钱么?我自己赚的钱,为什么还要交给这种乱七八糟的组织?”在她手里,只有进的份,绝对没有出的道理。 “那点钱是小钱!” “铺子可是大钱啊。”君媱点点头。 “那我做会长,给你铺子。”反正他们手里有很多的铺子了,虽然这二十几家他也很有兴趣。 “行!”君媱高兴的点点头。 正是这样,她还准备在全国开设连锁酒店,这才是她的主业。 主要是因为宁月谨经营的没有客栈这一行业,所以她才会大胆的准备入驻进来。 翡翠园后花园,所有人此时都聚集在了这里。 带头的共有三个人,都是南边久负盛名的商业大亨,有掌管全国大半盐业的罗西阳,有南方掌控码头的尤清湛,余下的这位就是坐拥两座玉矿和一座金矿的施丰郎,他们都是南边提起来就让人耳膜发颤的顶级富豪。 “今天我们三位感谢诸位的到来,能如此给我们三人面子,我们也就开门见山的把话敞开了说了。”罗西阳捋着胡须说道,“成立商会,很早以前罗某人就有这种想法了,奈何一人势单力薄难成大事,所以就找到了尤兄和施兄,没想到对于这一提议,两人也是赞同,所以,经过两三年的筹划,我们就联名南都城二十几位同行中人,上书知府大人,没想到居然同意了,所以今天就准备在翡翠园召开一次同行的集会,共同来商议一下商会的名字和第一任会长的人选!” “罗老板,不知道对于会长,有何要求?”下面在坐的其中一人问道。 “这个自然是第一要财力雄厚,第二要有号召力,不过罗某要说的是此次的商会工分为南北两家,自然会长也是两个!” “罗老板,这加入了会有什么好处?” 罗西阳捋着胡须笑的开怀,“没有好处,咱们这商会也就没有成立的意义了,想必各位都是响彻一方的大掌柜,其手里的店铺必定不止一家,那么罗某在这里可以保证,以后不管是咱们商会的谁要在别的府城开铺子,我们大家都会一起帮忙的,商会会根据你们的经营为你们找寻最合适的店面,否则一个人终究是有点困难。” 这群人问的问题五花八门,但几乎各有涉猎,只不过君媱终究是没有搀和,不为别的,在君媱心里,这种商会近乎形同虚设,若是你真的强劲,如何会依靠商会来找依靠。 不过,她今儿来到这里,并不是为了找依靠,而是为了不受钳制。 自从知道这三人的身份,君媱就谨慎起来了,她现在还在最初创业阶段,从事的也不像他们三人那般厉害的行业,但是用不了多久,她必定会赶超他们的,只因为在这个天启国,大部分的铺子是开给男人的,而女人相对的就少得多,就算是有,那落后的条件也无法和她这种具备现代思想的头脑相比较,所以,这个商会她决定不参加了,但是店铺却想要弄到手。 薛离尘很悠闲,看似吊儿郎当的外表下,实则隐藏着一颗敏锐的心。 对于这个商会,他骨子里就已经认定了,这是在被背后的人圈钱,至于是谁,自然要问那几位隐藏在院子里的绝顶高手。 见想要知道的已经都知道,君媱就对薛离尘说准备离开,家里还有两个孩子。 “那我和你一起!”他也呆不下去了。 “你走了,会长位子被别人抢走怎么办?”君媱用力的瞪了薛离尘一眼。 “抢了就抢了,这种商会,爷还看不上。” “我要铺子!”君媱低吼。 “阿谨会给你买下来的。” “那不是得花钱?”如此不花钱就能得到二十多家上好的铺子,不要的是傻子。 薛离尘无语了,果然,这个女人就是个奇怪的。 站起身,君媱就领着两个丫头往外走。 “君媱妹子,你这是要去那里啊?”一道女声,让全场人的视线都聚集在君媱身上。 君媱敛下眉,回身冲着那刚才的女子道:“回家而已。” “这还没结束呢,妹子就走了?是不是不讲我们这群人放在眼里啊?”她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 “姐姐还真是善于挑拨离间,不过是因为妹子年轻,对这种事情不甚热情罢了,何以就绕到诸位老板身上了?” “呵呵”那中年女子笑了笑,脸色变得有点黑,“妹子就是太年轻了,这人哪,还是要本分点好,哪怕是不喜,也还是要忍耐下来。” “不喜为何还要忍耐?”君媱淡淡的挑眉看着她。 赵玉娇愣住,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可是却也让她看不明白了。 “这是做人的本分。” “如果本分就是要忍耐,那我就不本分了,你又能如何?”想和她比狂妄,想要压她君媱一头,这个女人是找错了人。 “你”赵玉娇怒极,站起身愤怒的指着君媱,脸上的横肉都颤抖不止。 想她赵玉娇曾经也是富商之女,不过是因为上无兄长下无弟妹,家族的产业只得她来继承,也就养成了强势蛮横的性子,自从自己的铺子开的越来越大,不只是在铺子里哪怕是家里,也是说一不二,从没人敢反驳,今儿居然被一个小丫头当着如此多的同行之面给下不来台。 “哦,对了,我忘记说一件事!”君媱抬手清点着额头,笑道:“我最恨的就是人家用手指指着我,我劝你还是收回去,否则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我就不好保证了。” “你” “好了,赵掌柜,何必和一名小女娃过不去。”坐在主位的施丰郎出声制止。 见开口的是他,赵玉娇只得收回手,恨恨的坐下,那眼神却依旧在凌迟着君媱。 “就是,还是施掌柜的好说话,您都如此年纪了何必和我一个小女子过不去,岂不是落了你的身份。”她冲着上面的三人笑道:“三位掌柜的,咱们这个翡翠园,不会是来得去不得吧?” “怎么会,君掌柜的多虑了,请!”三人笑着回应。 “如此,小妇人先行告辞了。”她冲着众人点点头,转身离开。 却在还没走出那圆形拱门的时候,她的身影再次停住。 之间君媱扭头冲着一侧的墙壁看了看,一挥手,下一刻两道身影闪电般的遁出,然后就看到对面墙壁外面传来一声惨叫,接着两个身穿灰色衣衫的男人就被扔了进来,抛到君媱的脚边。 众人大惊,不知道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之后,两个小家伙就冲了进来。 “娘亲!”巧儿一头扎进君媱的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那双小眼睛已经通红一片,而无忧也是揉着手腕,两只雪白的手腕上,有两道被捆绑的痕迹。 “怎么回事?”君媱抱着巧儿,抬头问身边的无忧。 “儿子不知,只是这两个人出现在府里,先是打晕了外公外婆,之后就绑了妹妹,儿子担心妹妹的安全,所以” 所以就任人绑了。 此时薛离尘也跑了过来,看到无忧那手腕上通红的痕迹,不禁眼眸一缩。 这些人还真是狗鼻子,居然就闻到了味道,这么快就追了过来,就是不知道宁月谨知道不知道。 君媱站起身,一手领着一个孩子,回头看着那群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的人,那眼神,冰冷至极。 “最好不要让我知道背后是何人主使,否则,他就等着死无葬身之地吧。” 敢动她的孩子,还真是大胆啊。 “君娘子,你这话是不是有点过分了”罗西阳也不着痕迹的眯起眼,作为掌管盐业近百年的大家族现任族长,还从来没有人敢如此和他说过话,虽然这话并不一定就是对他所说,但是绝对包含在内。 而在坐的其他人也是纷纷从心口涌上一丝怒气和寒气。 “罗老头,你还是闭上嘴吧!”薛离尘抱起巧儿,冷冷的回头看着罗西阳,“若是他们两个真的是在场的某人在策划,那么诛九族都是轻的,劝你们其中有别种心思的人都有点准备,切莫被金银蒙了眼睛,有命赚没命花。” 府里明明留下了两个人守着,怎么就出事了?不少还有千龙么? “还有,今天的商会就别折腾了,不说是知府大人同意了,只要本少爷一句话,你们在南都城的铺子也别想开下去,趁本少爷还没有发火之前,从哪里来,回哪里去,若是走的晚了,那说不定,就永远都踏不出南都城也说不定。” 说完,就和君媱一起离开了。 所有人都看着此时已经空无一人的拱门,很久没有人说一句话。 良久之后,尤清湛站起身,脸色失望的说道:“都散了吧,发生这等事情,是非我们三人所愿,不过七爷都这么说了,还是散了吧。” “七爷,他是什么七爷?”钱玉娇瘪嘴说道。 红裳在一边掩唇,抿嘴轻笑,“怎么,钱姐姐居然不认识七爷?” “很厉害?不就是个掌柜的?”她自然知道薛离尘,不就是福运的掌柜的东家么,难不成还有什么别的身份不成。 “自然是厉害的,七爷可是当今相爷家的七公子,不过无心仕途罢了,别说是钱姐姐的家当了,就是在加上我们几个,也是难以匹敌的。所以啊”红裳丰腴的身子站起来,扭动着腰肢,妩媚的走向拱门,“咱们还是回家吧,惹到了七爷的人,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当天,所有的人,几乎都马不停蹄的走了,他们也许不会太忌惮薛离尘,但是当今相爷,那绝对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一代贤臣,其祖父就是跟着开国皇帝麾下最有名的谋臣,然后子孙后代更是一代更比一代强,每一人都是入住朝堂第一人。 足以堪称,天启国第一世家。 一路回到君府,就看到天枢和天权都脸色苍白的跪在院中,见到君媱回来,二话没说,咚咚咚的磕着头。 “怎么回事?”她面无表情的问道。 他们两人的伸手君媱自是知道绝对不弱,可是依旧让人钻了空子,这就让君媱不悦的同时更加的不高兴。 “回夫人,我们二人被下了毒!”天枢憋屈的说道。 “下毒?”君媱怒,“这点小伎俩你们都应付不过,以后我如何肯信任你们。” 两人垂头继续磕,因为太用力,额头已经血流不止。 君媱真的很生气,若不是薛离尘提前和他说有两个杀手在外面守着,君媱还不会知道自己两个孩子被人绑架了。 “好了!”她出生制止,然后挥袖往里面走,“我爹娘如何了?” “老爷和夫人还没醒,目前在屋里休息。” “谁下的毒?”她厉声问道。 “是四统领的师叔。”他们汗颜。 君媱更是无语甚至被吓了一跳,没想到居然也是一位用毒的高手。 “他人呢?” “四统领已经去追了,这次来了有十几人,四统领临走时说过,这些人全部都是大内高手,所以” “你说什么?”君媱蹭的站起身,“大内高手?” 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会知道两个孩子的事情,她明明已经很小心了。 “是!” 正说着,千龙也是从外面进来了,身上还有这很浓的血腥味。 “夫人!” “如何?真的是大内高手?”君媱急切的问道。 “是,而且还是隶属于皇上。”千龙沉吟道。 而君媱则是眉峰都隆起来了。 “也就是说,那几个人里面,有的已经掌控了皇帝身边的人?会是谁都如此的心计和手段?” “目前还无法确定,不过属下已经给主子去了飞鸽传书,相信很快就会得到消息。” 君媱很生气,真的是气到不行,那个男人还说会保护自己的儿子,这次不就是很危险,就差一点自己就会失去他们。 不过让君媱不解的是,他们为何会出现在翡翠园,更是如何被薛离尘发现的。 抬头看着那张正在沉思的邪魅五官,君媱问道:“你是如何发现外面有人的?” 薛离尘摊开手,之间手心有一枚花瓣,“有人给我的。” “这是,梅花?” “嗯,四煞阁四堂的标记!” “他们为何不救,而是给你消息?” “四煞阁四堂是专门打探消息的,他们也只是等待消息,没有上峰的命令,他们是绝对不会轻举妄动的。” “人呢,让他们来见我。”是了,还有四煞阁,这是宁月谨留给她的,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在暗中动手。 下一刻,一个身材娇小纤细的女子出现在君媱面前。 “属下参见夫人。” 等抬起头,却让君媱不禁大惊,好小的女孩子啊,看年纪也不过十岁出头。 “知道他们是谁会主使的吗?” “属下只知道,他们一群人在南都城是听候城主郑玄的吩咐。” 而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站在巧儿身后的杜芊芊全身剧烈的颤抖起来。 “郑玄?”君媱的眸子眯了起来,居然是南都城的城主。 “你准备如何做?”薛离尘问道。 “你说呢!”君媱露齿一笑,那笑容,嗜血而疯狂。 她已经说过了,敢动她君媱的儿女,管他是什么城主,就是皇帝都不行。 只是,就在君媱和几人商量着准备干掉郑玄的时候,一道密旨,从京城传到了南都城,因南都城城主数年来大肆敛财,贪赃枉法,罔顾人命,将在三天后在南都城菜市口,斩首示众,一干家人全部流放三千里。 这一条消息好似病毒一般迅速在整个南都城蔓延,这其中有心惊的,有害怕的,更多的则是欢呼雀跃的。 不说郑玄,就只是他的儿子,就是个心狠手辣的,府内妻妾十几,不喜的就会各种折磨,这其中就有不少人家的姑娘都是被那个畜生生生逼死的。 三日后的菜市口,被围的水泄不通,而那群人看着一身囚衣,头发凌乱的跪在台子上的郑玄,纷纷冲着他吐口水。 “你这个杀千刀的,你儿子为什么不死,你们还我女儿。”一个头发半百的老妪想要冲上前,却被持刀的侍卫拦住。 而这一声好似开启了栅栏一般,顿时疯狂的咒骂声哭喊声,纷纷的冲向那人。 这眼看着人流就要冲垮护卫,远处一道尖细的声音传来,“谨亲王到!” 谨亲王?所有人都愣住了。 谨亲王不就是那位风华卓绝的王爷吗? 当那辆四爪金龙的马车缓缓驶来,身后仪仗气势骇人,前后十六人的高头大马,后有数百人的带刀护卫,好不震撼。 此时坐在上面的监斩官也是慌忙站起身,火急火燎的跑上前,然后跪倒在地。 四匹高头大马的车帘掀开,一个身着黑衣,纹绣银龙的锦袍男子出现,那一眼,风华万千,如仙如月。 “下官于涛见过谨王殿下!” 然后那群围观的民众也是纷纷跪下,高呼着谨王吉祥。 君媱隐在人群后方,看见那辆极度奢华尊贵的马车,对周广道:“周叔,咱们回府吧。” “是东家!” 调转马头,马车缓缓驶向府邸。 车内,秋菊不解,“东家,咱们不看着那个坏人砍头吗?” 君媱轻轻的摇摇头,“反正都要砍,看不看都一样。” 既然他来了,自己也就不看了。 看到那个宁月谨他就生气,超级生气。 回到府邸,因为两个小家伙被薛离尘接到了他的府邸去玩,所以她也就去了君正民的屋子里。 两人见她进来,忙问道:“咋样啊?” “没什么。” “那把孩子们接回来吧,这又跑哪里去玩了?”杨氏急切道。 “去了旁边薛府了,爹娘就放心吧。” 巧儿似乎是个粗心的,上午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下午就活蹦乱跳的了,而且非要拉着无忧去薛府探险,无奈只得送他们两个过去了,好在薛离尘无事,可以看着他们。 君媱和两人聊着天,而他们到现在还心有余悸,那心始终平静不下来,想到自己怎么就莫名其妙的就晕过去了,听他们的意思是,就觉得眼前黑影一闪,然后他们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随着日头倾斜,金色的夕阳染遍大地,而外面,一个绝色风华的男人一手一个抱着两个小家伙走了进来。 君媱顿时满腔的怒火似乎是找到了发泄的源头,上前,一把一个,把两个孩子从他的怀里抱出来,然后对他说道:“宁二爷,您看如今天色也晚了,二爷请回吧。” 宁月谨知道她在生气,气自己的承诺没有做到,可是他也在尽力的弥补了。 “娘亲”巧儿不安的看着娘亲那冷冰冰的脸。 “我们回屋吧!”无忧心里已经明白了,拉着不情不愿的巧儿往屋里走,小丫头走的可谓是一步三回头,看看君媱,再看看宁月谨,如此反复。 君媱看着女儿那不舍的眼神,只感觉“蛋疼”,这个小丫头是个外貌协会的?知不知道他好人坏人啊,就让人抱着回来。 终于,小丫头被哥哥拉进了屋里,而君媱也二话没说,转身就往屋里走。 “二爷请回吧,孤男寡女的实在是不方便。” 身影一闪,一张俊颜贴面而来。 “二爷?”她此刻是要和他划清界限吗?“宁某是要陪自己孩子的,难不成君娘子也要阻止?” “这里哪有你的孩子,他们是我的。”君媱握拳低吼。 下一瞬,身子就被男人抱进怀里,那力度带着颤抖,带着疼痛。 “媱儿,别生我的气,这次的事情,也是出乎我的意料,我实在没想到,他居然会将人脉渗透进大内侍卫之中。” 君媱剧烈的挣扎,似乎要挣脱宁月谨的怀抱,却发现只是徒劳。 “出乎你的意料?你不是无所不能么?不是说能保护他们吗?现在呢?宁月谨,别在我面前说你不知道,若不是你的自作主张,他们如何能知道无忧和巧儿的身份,以至于绑架?”就差一点,若不是四堂在后面不动声色的围堵,若不是薛离尘发现了那隐匿的两人,她真的就可能失去那两个孩子,幸好,幸好两个孩子的命大。 若是到时候他们用孩子来威胁自己,哪怕是杀掉宁月谨,她也会绝不留情的。 ------题外话------ 抱歉,更晚了,明天依旧是早上,四千会补在明早。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99,女婿 深夜,薛府后花园,宁月谨难得的喝了不少的酒。 白天,君媱那含泪的眸子和颤抖的肩膀,现在想来依旧让他心痛难忍,却不得不为自己的失误而悔恨,无话可说。 “你说这次的商会到底是因为什么?”薛离尘看着那清冷的月亮问道。 “自然是为以后的登基做准备。” “谁?” “小三和小四!” “哈?”薛离尘大吃一惊,“我还以为这背后有可能是凤朝歌掺和进了一脚呢,居然是那两个草包?他们不是彼此超级不和的吗?” “就因为是草包,所以才要聚在一次,三个臭皮匠,还顶得上一个诸葛亮呢,再说他们那两个哥哥,每一人心计都比他们深,若是不联合起来,以后的储位怎么会有他们的位置。” 再说了,凤朝歌那家伙怎么会出面做这种无聊的事情。 “可是据我所知,这背后的人,是刑部尚书,也就是二皇子的岳父呢,既然是那两个人,他如何会出面?”薛离尘不明白了。 “所以说了,他们两个是草包,被人利用都不知道。”宁月谨淡淡的说道。 “你不是连自己的孩子都没有保护好?”一个稚嫩的声音从花丛处传来,然后一个小家伙钻出来,头上还沾着菊花黄色的花瓣,身上也是有绿色的叶子随着他起身而掉落,“还好像什么都看穿了一样。” “终于肯出来了,还以为你会在那里躲一晚上呢。”宁月谨笑的很是开心,而旁边薛离尘看到他脸上的笑容,不禁瘪瘪嘴,恶心的要命。 无忧走上前,看到他那温和的笑容,小脸不禁皱了起来,“我不喜欢你。” 没错,他不喜欢这个男人,总是表现的一副好似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无所不能的样子,其实他在自己娘亲的生命里除了给她难堪之外,还做过什么? 生下他们之后,没有尽到一点做父亲的责任,而且还让娘亲因为他的事情而担惊受怕。 他似乎明白了当初说要出去历练,娘语气中的那份担忧和抱歉。 “无忧,你过来!”宁月谨伸出手。 无忧看着他含笑的凤眸,果然,和自己以及妹妹的眼睛一模一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让他过去?他让自己过去就过去啊,那样岂不是很有面子,再说了,他是来兴师问罪的,他笑眯眯的看着自己是想怎样啊?他脸皮真厚,都看不到自己在生气吗? 可是 无忧等被人握住小手才发现,他的腿已经不知道何时已经自己动了,而且正是冲着宁月谨的方向。 无忧可能是气自己,也可能是觉得不好意思,想要抽回手,却被宁月谨技巧性的用力拉进自己怀里,然后将他小小的身子抱住。 无忧一瞬间就停止了挣扎,他突然有点感动。 他的怀抱和娘亲不同,没有那种香香的味道,但是却让他心里突然一下子安静下来了,好像特别的宽阔,特别的让他有安全感,也特别的温暖。 虽然娘亲的也一样,不过终究是有着一种特别的感觉。 宁月谨心情很激动,这是他第一次真正的抱着自己的儿子,以一个父亲的身份。 闻着他身上那淡淡的清新味道,还有窝在菊花丛中沾染上的菊香以及青草香,宁月谨觉得自己此生算是真正的圆满了,有一个心爱的女人,以及两个可爱的儿女,试问,那可是皇位能带给他的? “对不起!”宁月谨轻声说道,“爹爹不是故意的,明明都算计好了一切,却没想到你娘会来南都城。” 还带着两个孩子! 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千龙的那个师叔居然也被那只老鼠请了出来,没错,他是算无遗策,可是终究不是神,无法做到面面俱到。 只是,若是他们母子真的出了事,他定会让伤害到他们的全部人付出应有的代价,哪怕是血流成河,此时此刻,他总算理解那些爱美人不爱江山的历代皇帝,美人误国终究是一段让人心酸的错位爱情。 “这又不是娘的错!”那不成就因为来到了南都城就应该出事吗? “是,爹爹没有说是你娘的错,是爹爹的错,让你和巧儿受了委屈。” “我不委屈,只是让娘担心,我心里难过。”娘很辛苦,他心疼。 “以后不会了,爹爹和你保证。” “嗯”无忧突然回过神,然后扭着小身子跳出宁月谨的怀抱,回身看着他,板着小脸,“我还没承认你是我的爹爹。” “那你如何肯承认?”宁月谨笑着问道。 无忧却默不作声了。 他突然这么问自己,他怎么知道啊。 “这样吧!”宁月谨笑道:“只要你娘原谅了爹爹,无忧也会原谅爹爹的吧?” 无忧想了想,好久之后才点点头。 “嗯!” “那样就好了。”他会让媱儿原谅自己的,毕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当是他也是吓得好久没有回过神。 之后无忧就冲着旁边的宅子去了,不过没有走正门,而是直接轻身翻墙飞了过去。 看到那矫捷的小身手,宁月谨笑的格外荡漾。 他这个隐形的父亲,终于要有了重见天日的时候了吗? 接下来,他绝对不会让他们母子再受到任何的伤害,哪怕是一点点。 无忧轻手轻脚的回到自己房间,一推开门就看到一个女子站在他屋里。 “娘!”无忧吓得小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回来了。” “啊,嗯!”被发现了,果然不能做坏事啊。 话说,他去见那个人,应该不是坏事吧。 君媱走回书桌后坐下,静静的看着儿子,那张小脸,可不是越来越像宁月谨了,一样的凤眸,一样的遇事不慌乱,一样的气质,每次看到儿子,她都有种宁月谨就在身边的感觉。 “无忧”她张开手臂,等儿子走过来,握住他的小肩膀,轻声问道:“你想认他吗?” 无忧不明白娘的意思,但是看着她平静的神态,好久之后轻轻的点点头:“想!” 他想要父亲,很久以前就想了,虽然心里决定不要轻易原谅他,可是今天他抱住自己的那一刻,他心里就已经原谅他了。 “这样啊”君媱轻叹,果然,母亲是不能代替父亲的角色的。 “娘”无忧看着君媱,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但是他就是觉得娘亲心里很不好受。 “没事,有爹娘的孩子反而会很幸福。”君媱抱着儿子,心里想着,这件事情并不是宁月谨的错,而是在自责,因为没有保护好儿女,只是在迁怒而已。 明知道不是宁月谨的错,但是心中那股恐惧实在是没有地方可以发泄,当看到宁月谨的时候,她一瞬间就爆发了。 不过,事后想到自己当时的反应,她心里还是有点觉得很抱歉的。 “早点休息吧,咱们明天就回家!”君媱站起身,转身就出去了。 看着娘亲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无忧歪着小脑袋想了好久,也始终是不知道娘亲这是原不原谅爹爹呢? 不过,看到那月上中天,小家伙无奈的耸肩,洗刷上床睡觉去咯。 回到房间,君媱发现,那个男人居然出现在自己房间,傍晚的时候,明明被自己赶走了。 “还在生气?”他笑着问道。 她径直走到旁边的软榻坐下,没有去看宁月谨,虽然觉得心里很抱歉,可是还是对他有气,难道她不知道自己手无寸铁,是个弱女子?在这飞来飞去的古人面前,她可不就是个弱女子么,居然还发生这样的事情。 “媱儿,你要如何才能原谅我?”走上前,坐在她对面,看到的却是一张失神的眸子。 宁月谨心脏一缩,然后一把抱住她。 “媱儿,不怕不怕,我在你身边,求求你,别怕了,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了,别吓我”他一声声的安慰着,如此脆弱的君媱,他从来没有见到过。 终于,低低的啜泣声从她嘴里发出,柔弱的让宁月谨都跟着难受。 “我很怕”君媱小声道:“好怕他们突然有一天离开我,那样我真的不知道会怎样。” “傻瓜,以后他们长大了之后还不是要离开我们,那个时候你还不得哭晕过去啊。” “不一样的,我希望的是看到孩子们健康的长大,宁月谨,这种意外我绝对无法容忍发生第二次,若是真的再有一次的话,我绝对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好,我答应你。”也就是说她是原谅自己了吗? 想到那个小子说的话,宁月谨心里一阵欢愉。 掏出帕子,给君媱擦擦脸上的泪水,“别哭了,让人知道这么大了还掉眼泪,也不怕人笑话。” “想笑就笑,谁管我?”她傲娇的别开脸。 “是,没人管你,谁敢管。”此时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贫嘴!”她娇嗔的瞪了他一眼。 这一眼,妩媚风情,让宁月谨不禁看的痴了。 薄唇,渐渐的覆上她错愕的红唇,君媱因为那渐渐靠近的俊颜,而缓缓的闭上了眸子。 次日清晨,当君正民夫妇看到一同出现在正厅的君媱和宁月谨,不禁张大嘴巴,傻了般的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无忧则是因为他们结伴而来,小嘴甚至眼睛都弯了起来。 “娘亲”无忧的两颗标志性的小酒窝露了出来,然后扭头看着宁月谨,见他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和妹妹,小嘴不禁的瘪起来,然后不情不愿的喊了一声,“父亲!” “” 君正民和杨氏这次恍然大悟,原来他是父亲啊。 好奇怪的名字! “父亲?”杨氏惊讶的教出来,声音都因为震惊而变得格外的刺耳。 “父亲”君正民也有点反应不过来,但是因为妻子的尖叫而瞬间明白过味来,蹭的站起身,看着宁月谨,那表情别提多搞笑了,“你说啥,无忧,父亲?” “他是无忧和巧儿的父亲?”杨氏的眼神因为惊讶和惊喜,脸带着表情都跟着扭曲起来。 “嗯!”君媱点点头,然后若无其事的走到旁边的餐桌前坐下,外面的婆子已经开始往屋子里上早饭了。 宁月谨冲着君正民夫妇礼貌的一笑,然后一手一个领着两个孩子往餐桌前走去,无忧鼓着小脸,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一种是高兴,可以有父亲,另一种是气馁,没想到娘亲这么容易就原谅了他。 而巧儿则还有点回不过神,这个人就是父亲啊。 见女儿仰着小脸,一脸傻乎乎的表情看着自己,宁月谨心里一阵柔软,半蹲下身,捏了捏女儿那滑嫩的小脸,突然有点爱不释手的感觉。 “怎么这样看着爹爹。” 巧儿摸着被捏的小脸,讷讷的问道:“你真的是巧儿的爹爹吗?” “是啊,难道你没发现,你和爹爹的眼睛长得一样吗?”他抬手抚上女儿的眼角,看到她不自觉的眨眨大眼,忍不住轻声笑了。 “是吗?”小丫头歪着脑袋,不自觉的想起了这个问题。 而君正民夫妇此时觉得腿有点发虚,走路都觉得轻飘飘的。 女婿?这就是他们的女婿啊?话说,长得真是很好看啊,你说说这天下怎么还有长得这么好看的女婿啊? 紧接着君正民就使劲的摇摇头,不对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问题的时候,应该说,女儿找到喜欢的人,他们做父母的也会很高兴,但是关键的问题就来了,他居然是无忧和巧儿的父亲,这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当初是你对我女儿做出那种事情?”君正民暴怒。 没错,是暴怒,超级愤怒。 一家人都愣住了,他们的这位老爷,反应还真是慢的可怕啊。 宁月谨则是躬身对他抱拳,“老爷子,当年之事,确实是阿谨的错,但是请老爷子相信我,我定会让媱儿幸福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此生不悔。” 君正民那暴怒的情绪,顿时好似被一股温水,一下子冲的无声无息,瞬间消散。 “啊,那个,我吃饭吃饭吧,这事等以后再说。”他被宁月谨整的都不好意思了。 杨氏则是心里也有很多的话想问女儿,但是此时在饭桌上,她实在不好开口,所以再等等吧,等瞅准空子的时候,再偷偷问一问。 饭桌上,巧儿很兴奋,是不是的问几个宁月谨很是可爱的问题,偶尔也会让他这个亲王说不出话,但是即使如此,看到那活泼可爱的女儿因为自己而露出那么可爱的笑容,他就觉得喜欢的不得了。 无忧却很安静,偶尔问上几句,他也会很好的回答。 早饭过后,宁月谨就有事先离开了,对于这次的商会,他还有事情要处理,不只是主谋,一些隐藏在阴影下的小丑,也一定要揪的干净。 而君媱,则是成了那个所谓的“炮灰”,被杨氏拉着就是一阵噼里啪啦的询问。 而君媱只被那一大堆的问题,问的头昏脑胀,只怪自己昨天晚上做什么要原谅那个家伙。 “媱儿,他真的是无忧和巧儿的父亲?” “嗯!” “在京城做生意?” “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啊?到底是还是不是啊?” “他做生意!”但是也做别的,比如王爷。 “那当年是咋回事?”这才是杨氏最想知道的,毕竟让自己的女儿吃了好几年的苦,做娘的这心里不是滋味。 “是因为他被人陷害,身中剧毒,不得已而为之!”不过 果然,杨氏顿时就发火了,“身中剧毒就做出那样的事情?这到底是什么天杀的毒药啊?” “啊,那个” “什么这个那个的,再说了,中了剧毒就要糟蹋我的闺女,凭什么啊,他凭啥那么做啊?我这闺女,我这闺女,受了多少苦啊,呜呜” “你怎么哭了啊,都已经过去了不是?好啦好啦,别哭了,瞧瞧你,万一让我爹看到没事,让孩子们看到,你这个外婆,以后还好意思啊?” “有啥不好意思的啊?”杨氏一抹泪,气恼的说道,但是脸色很明显有点红。 “是,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君媱无奈的耸肩。 “那你们以后咋办?” “什么咋办?” “就是成亲啊,咋滴,你们没想到成亲啊?”不成亲这算什么啊? 没名没分的,她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成亲?”君媱嘴角抽搐,这才刚见面啊喂,就扯到成亲,这也太快了吧。 “怎么,你们不会真的不打算成亲吧?”杨氏很不高兴,拉着女儿坐到自己身边,严肃的道:“就算你们已经有了孩子,可是也不能不成亲啊,这样不清不楚的在一起,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君媱泪了,她的娘亲还真是着急啊。 “想着再等一等,毕竟他现在还很忙。”而自己的事业似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一次商会的聚集,就让君媱看到了差距,不说是赶超宁月谨了,淡淡是那三个人,就让君媱望尘莫及,天启国成立百年,地大物博,是三大国家中最强盛富饶的一个,不只是气候温和,更重要的是前三任皇帝,懂得开放海域,让天启国得到了更加宽阔的贸易交流,外面的毛皮马匹引进来,让国内的瓷器珠宝以及粮食交易出去,所以天启国可谓是卧虎藏龙之地。 一个宁月谨就让君媱很是吃惊了,更别说还有更厉害的鹿鸣山庄。 “忙也要成亲啊,这成亲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不过就是一两天而已,这样就耽误你们做生意了?”杨氏很不明白,怎么让她成亲,好似要她命似的。 “不是这个意思!”是啊,成亲不过就是一两天的时间,她为什么不愿意?若是怕累的话,再累的事情她也经历过,如此,自己的心病还是存在吗,在自己不经意的角落,似乎生根发芽了,每一次说起这个话题,都会退怯。 似乎是看到了女儿心里的为难,所以她也只得在心里长叹一口气,果然这个闺女,心里有事情瞒着自己啊,不过她不说自己也不会勉强。 “算了,娘也不逼你,你自己看着吧,不过可不要让我和你爹等太久。”杨氏站起身,把房间让给女儿,就离开了。 君媱没有回神,静静的看着某一处,似乎是沉浸在某段记忆里。 “在想什么?”宁月谨回来,就看到她正陷入沉思的样子,突然觉得她好像会消失一般,上前攥住她的手。 “没什么!”君媱回过神,“你的事情处理完了?” “嗯,暂时结束了。” “暂时?” “嗯,只解决了两只,还有两只,会比较麻烦。”他们是属狗的,鼻子比较灵,还需要更加的敲打一番。 “那这次绑架无忧和巧儿的到底是谁指使的?”她最关心的是这个,只知道来到南都城是城主郑玄,可是能调动大内侍卫,那人的身份必定不简单。 “你想知道?”他轻笑着问道。 “废话!”君媱翻了一个白眼,“我当然有权利知道,到底是谁要那么厉害,居然知道了他们的身份。” 君媱心里很明白,他们针对的并不是自己,一则她只是个农家女,又不是多么的富有,二则,就算是推举会长,也不会有人认为她是个威胁,只因为这是个男性为尊的世界。 所以,从最开始看到他们两个的时候,君媱心里就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他们的身份曝光了。 “只是其中一只小老鼠罢了,如今已经被囚禁在天牢,这辈子都不会出来了。” 没错,这一系列的事情是两码事,却又是紧密相联,若不是他们两个想要圈钱,君媱就不会带着孩子离开江郾城,从而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次绑架的事件,很明显就是那两个草包钻了空子,还犹不自知。 也就是说,只不过还剩下一只而已,而这一只,才是真正有心计的,明明是坐拥如此天时地利,却装腔作势,骗过了所有的兄弟,明明知道他对皇位和其他人一样势在必得,可终究是通过自己的方式一点点的让他们放松了警惕。 不过,想要骗过他宁月谨还是差了一点,有些战争,他虽然没有经历过,可是却并不比他们知道的少,反而有着更丰富的经验。 “还有三个呢?”不是应该由四个孩子? “另外两个也被监禁,只剩下一个。” 所以,这一个,也需要早点解决了啊。 看着她安静淡雅的柔美五官,宁月谨也觉得自己的心情好似得到了沉淀一般。 “这次跟我会京城吧。” “那里不是很危险?” “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至少我的人大部分都在京城,只要你们呆在府里,绝对不会有事的。” “这件事情,我要需要想一想,你准备什么时候返京?” “就这几天,京里还是有事情需要去做的。” “等临走前头一天我再给你答复。”她不能私自决定,还是要去问一问爹娘以及两个孩子的意见。 “没关系,多久都能等。” 而当君媱把这次事情说给君正民夫妇听的时候,他们只是皱紧了眉头,从泉水村到江郾城,然后又到了南都城,他们总觉得似乎都在做梦一般,而如今又要去京城,那可是他们这辈子都踏不进去的地方,听到闺女这么说,他们只觉得有种做梦的感觉。 “媱儿,去京城,我和你爹还是不去了吧,毕竟我们”是啊,他们自卑,京城那是什么人都能去的吗?其实,君媱怎么看都不像是他们的女儿,这种感觉,作为父母格外的强烈,却只是觉得因为他们做父母的太失败,才让女儿发生这样的转变。 不过,也许是他们的感觉错了,媱儿还是那么的孝顺,让他们做爹娘的感受到了女儿的这片心,却让他们更加的不安心。 “为什么?”君媱不解,“娘,趁着现在能走动的时候,到处走走看看不好吗?” “好是好,只是媱儿,我和你爹都是一辈子土里刨食的,去了京城还不是给我们闺女丢脸啊。” 君媱的脸色登时就难看了起来,“你说什么呢,哪怕爹娘是乞丐,做儿女的也没有嫌弃的,你这样是将我置于何地啊?我就是那种嫌贫爱富的人?对象还是自己的爹娘?” “不是这个意思,媱儿,你可别生气啊。娘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就是啊,别听你娘乱说,只是个不懂事的农村婆娘,咱们去,干啥不去啊,明明是京城,咱爹娘都没有去过京城呢,你说是吧媱儿?” “对对对,别听我的,听你爹的。”杨氏也赶忙说道。 “那就是决定要去了?”君媱笑问道。 “去去,干嘛不去,我可压根就没想过有一天能去京城看看呢。”杨氏头点的和鸡啄米似的。 “如此的话,咱们后天早上就出发,和他一起回去。” “他?” “嗯,他在京城有宅子,咱们去了之后就住在那里,也安全不是。” “咱们还能有啥危险?”刚经历过一次的事情,虽然不知道发生了啥事,但是那被人敲晕的感觉,真的很不舒服,他们可不想经历第二回了。 “谁知道呢,毕竟你们女儿赚多了钱,总会有人眼红吧?”君媱不会告诉他们实情的。 两人对视一眼,点点头,确实是这个样子,上一次的事情,说不定就是因为有人看上了女儿的钱财,才找他们的麻烦的。 “有道理!”君正民点点头。 而两个孩子听说可以去京城玩,都是高兴的合不拢嘴,管他是什么地方呢,只要能有的玩就可以了。 清晨,一家人坐上马车,和宁月谨的那辆马车,一前一后离开了南都城。 在马车上想到那二十多家铺子没有到手,她就一阵肝疼,不过算了,只要孩子没事,哪怕是倾家荡产她也认了。 从南都城到京城,需要四天的时间,上次宁月谨能那么快的过来,想必路上定是快马加鞭了吧。 这一路上,他们白天赶路,晚上住客栈,日夜兼程,总算是在第五天清晨到达了京城。 掀开帘子看着远处那巍峨雄壮的城门,君正民夫妇一阵感叹,果然是大地方,连城门都和别的府城不一样。 来到门前,举凡是进城的人都要检查,但是宁月谨的马车就代表着身份,守城的军士看到之后,直接就被放行,还是恭恭敬敬的,而驾车的男子和守城的人说了什么,君媱他们的马车也是直接被允许进去,不用接受检查。 京城的店铺比别处的更大更豪华,而且店面的装饰也是好的没话说,相比较青山镇那就是皇宫和茅屋,相比较府城那就是皇宫和一般的府邸,这然君媱心里很是不服,果然是天子脚下啊。 马车一路上笔直的前行,然后在一处宽敞的街道上拐弯进去,接着又是走了越有半个时辰的时间,才彻底的停下。 然后君媱他们的车帘被掀开,周广道:“老爷夫人,东家,咱们到了。” 君媱下车,就看到那气派的不像话的府邸,而且上面四个镏金大字“谨亲王府”更是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哇,爹爹的家好漂亮哦!”巧儿惊呼起来。 “谨亲王府?”君正民走下车,一眼就看到了那四个大字,顿时吓得腿都软了,若不是周广在旁边扶着,他非瘫坐在地上不可。 “咋滴啦?”杨氏问道。 “亲,亲王,亲王啊媱儿,这是咋回事?”亲王啊亲王。 “啊?就是这么回事!”君媱耸肩,若是最初和他说宁月谨是亲王,估计这个爹就不会同意了吧。 “他爹,亲王是啥?”杨氏不懂,她只知道县老爷,估计连知府是多大的官,她也不清楚,更别说是亲王了。 “亲王就是皇帝的兄弟儿子才能封的大官。” “啥?”杨氏一听,差点没晕过去。 亲王是皇帝的兄弟或者儿子才能封的大官?这么说,这么说 “媱儿” “我们进去说吧!”宁月谨笑道。 “啊,是,是是,进去说,在外面太不像话了。”君正民忙扯了扯妻子的衣袖,示意她说话也要看看场合。 而杨氏听到这话,也当是就闭了嘴,然后跟着后面进去了。 外面就很是奢华贵气,里面更是美不胜收,而无忧和巧儿,第一次来,必定是要探险,于是 “苗若,带少爷和小姐去到处看看。” “是,主子!”苗若内牛满面,大小姐,咱们有见面咯。 “啊,苗叔,咱们飞飞,飞飞啊?”果然,一看到苗若,小丫头二话没说,冲上钱,就拉着苗若的衣袖,兴奋的大户。 苗若满嘴的苦涩,他在小姐眼里似乎就是这么一点点作用了。 无忧上前拉着妹妹的手,“别闹了,咱们走着去看,会更好玩的。” “这样啊?”小丫头沉思一会,似乎觉得哥哥说的话很有意思,展颜一笑,用力的点点头,“好吧。” 苗若顿时感激涕零的领着两个小主子去游园了。 宁月谨领着三人往前走,来到主殿,里面那虽素雅,却透着一股威严之气的感觉,让君正民夫妇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惊扰到了什么,而落得凄惨的下场。 “坐吧!”他笑道,然后外面一个小厮给三人上了茶。 “你吓到我爹娘了。”君媱抿口茶,不禁眯起了眼睛,好喝。 宁月谨看着君正民夫妇那僵硬的表情和动作,笑道:“老爷子和夫人切莫拘谨,就当成自己家里就好。” “哎,是,是!”话是这么说,可是如何能真的当成自己家啊,这里可是亲王府啊,说的再不济,哪怕是自己的女儿成了这府里的女主人,他们还是庄户人啊,如何能不紧张。 见他们还是如此,君媱只能无奈的叹口气。 “让人给我爹娘准备房间去休息吧,坐了这么多天的马车,也应该很累了。” “华忠,带君老爷和君夫人去春华堂休息。” “是,王爷!”华忠躬身走上前,笑道:“君老爷,君夫人,请随老奴去休息吧。” 他们两人看着君媱,见她笑着点头,这才起身随着华忠出去了。 等两人一走,宁月谨就撩袍站起身,对君媱道:“带你去四季阁看看吧。” “真的那么神奇?”君媱起身问道。 “看过不就知道了。”宁月谨宠溺一笑,然后牵着君媱的手,就走出前殿,顺着那巍峨的建筑群,想后面的四季阁而去。 对于府内突然多出来两个小家伙,整个谨亲王府别提多热闹了,而见过无忧之后,更是让所有人都相信,他们绝对是王爷的子嗣,那可完全是一模一样啊,尤其是从小就服侍宁月谨的华忠,更是从他们进来之后,就乐的找不到东南西北,那张老脸也如同盛开的菊花,若不是今儿实在是太忙,他定会好好的祈祷一番,告诉太后娘娘,王爷终于有子嗣了,而且还是两个。 “呼,好冷!”巧儿搓着小手,看着那不知道从哪里落下来的雪花,还有那一大片盛开的梅花,虽然冷,倒也是喜欢的紧。 这一路逛来,小巧儿累的够呛,但是每看到一处新鲜的地方,那疲劳似乎就一下子飞了,然后继续逛下一额地方,尤其是这四季阁,更是让小家伙喜欢的不得了,她当时就决定,就要依兰阁,因为那里最舒服,不冷也不热,好喜欢。 无忧握住妹妹的手,好让她更加的暖和一下,早知道有这样的地方,他们就带件衣裳过来了。 “若是冷的话,少爷和小姐还是在暖阁赏梅吧,里面很舒服。”苗若说道。 平时除了依兰阁,其他的三座阁楼都是府内的禁地,就连华忠没有主子的命令都不敢进来。 “好啊!”小丫头一蹦一跳的冲着阁楼而去,推开门,只觉一股暖意迎面扑来,让小丫头冷掉的身子瞬间变得暖暖的。 落梅阁内地面铺设这厚厚的长毛地毯,两层楼六间屋子,一样的地毯铺满了上下两层。 一楼是客厅和饭厅和休息室,二楼则是卧室和书房,书房内书架摆了满满的两面墙壁。 小丫头虽然也很喜欢,但是终究是比不得那依兰阁来的舒坦,毕竟这里只能呆在屋子里,而且刚才很冷,再说了,她看到哥哥看着那满满的两书架的书,嘴角都裂开了,她不会和哥哥争的。 君媱那边,不管走到哪里,府里的小厮婆子见到之后,都是特别吃惊,他们还从来没有见到王爷笑的这般好看,虽然以前也很好看,这个笑容却是和以前的不同。 一路上从依兰阁到落梅阁,君媱看的是别提多震惊了,这个世上还真的有这么一个奇怪的地方,到底是如何形成的? 不过近万平米的位置,居然会形成如此气候分明的奇妙地带,她喜欢。 “这地方还真是不错。”她感慨道。 “喜欢就送你了。” “哈?”君媱傻眼,“送我?我才不要呢,反正我想住就能住。” “是啊,想住就能住,住多久都可以。”宁月谨轻笑。 君媱羞恼的瞪了他一眼,率先向前走去。 他们进京的时候并没有藏着掩着,所以一辆素雅的马车跟随着谨亲王的马车回到王府,这一消息,如同一枚重型炸弹,落进了深海,溅起滔天的巨浪。 中午,一道口谕就宣谨亲王进宫,被宁月谨直接忽略了,而前后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一辆五爪金龙的金色马车缓缓驶进谨亲王府。 前殿,皇帝和宁月谨坐在主位上,那脸上的表情别提多精彩了。 “阿谨,你居然带了人回王府,是谁,是不是谨王妃?” “嗯!” “她是哪家的女子?” “宁家女!” 一说完,现场的气氛就凝住了。 元丰帝拧眉看着宁月谨,表情变了变,随后低吟道:“阿谨,你应该知道你在做什么吧?” “嗯!” “既然知道,你还要带一个农家女回来?你忘记母妃的后果了吗?”如此诡秘汹涌的皇家生活,绝对不是一个单纯的宁家女能适应的,若是有人想要她死,她绝对会死过很多回了,后宫的生活,绝对是腥风血雨的,丝毫不会比战场轻松多少,太善良是活不下去,而空有相貌没有心计,同样是死路一条。 深宅后宫的女子,都是经过一代又一代的女人传下来的精髓,她们懂得后宫有多残酷,从而能够更加的适应。 “你放心吧,我只会有这么一个妻子,所以你想象中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而且”他静静的看着宁月谨,“谁若是敢动她,就算是你的妃子,我也照杀不误,皇兄,让她们自求多福。” 后宫中的女子,这一生都是孤单的,既然孤单就没有所谓的朋友,而不是朋友,那就是敌人。 所以若是某天君媱也去了皇宫,那么那群女人,也只能自求多福了。 “你这臭小子!”元丰帝无奈了,这一生只有那么一个女子?他以为他是谁啊? “所以,你也别想着趁我不注意就把她召进宫,若是被窝知道,你就等着被你的几个儿子踹下来吧。” “你居然威胁朕。”元丰帝气闷,不过他赢了,自己的确是想要看看那个让阿谨带回来的女子。 “威胁倒是谈不上,只是给你提个醒而已。” “你们什么时候成亲。”如果他同意,自己是不会反对的。 “” 元丰帝眯眼看着宁月谨,嘴角都忍不住抽搐起来。 “你这是什么表情?” “她目前还不同意!”这才是让宁月谨最烦躁的,至今都不能让她同意。 “不,不同意?”元丰帝傻眼了,他听错了吧?居然不同意?“为什么不同意?” “不知道。” “噗——”一声闷笑,让宁月谨黑了脸,然后就是元丰帝那欢畅的大小声,“哈哈哈,居然不同意,阿谨,朕越来越想要看看那是个什么样的女子了,居然连阿谨都没有办法。”,但是这也让他知道,自己这个小很多的弟弟,是找到了深爱的女子了,不管那个女子是什么人,他都从心里感谢。 他想先皇,而阿谨则更像母妃,但是可笑的是,性格却是天差地别,阿谨的性子像父皇,他则是像母妃,似乎所有的好事都让阿谨一个人独占了,但是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真正的嫉妒过宁月谨,更多的则是羡慕,并且为有一个这样的弟弟而自豪。 “会有机会的,不过还有一只老鼠需要解决,否则我不放心。” “朕不会让他得逞的。”如今已经有三个儿子被软禁了,一个天牢,两个王府,他到现在,心里都觉得叹息。 他们的性子都和自己不像,可能是同父异母,又可能是不像他和阿谨这般吧,毕竟这个世上并不是所有的兄弟都像他们这样,尤其是帝王家,更是少见之极,就像当初他们的父皇,皇祖父,不都是从兄弟的手中抢来的么。 虽然如今子晨那个孩子已经是命定的皇位继承人,虽然他并没有沾染上兄弟的献血,却依旧是踩着他们一步步登上皇位的。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100,王妃 在京城的贵人圈里,几乎是没有什么秘密的,一些皇家秘辛都有可能以很快的速度传开,更何况是谨亲王府,那辆马车还是进来的光明正大,明目张胆。 以前能和那辆四爪金龙马车并行进来的只有丞相府七少爷的红色马车,而如今那辆素雅的马车,绝对是女子所乘。 也就是说的再明白一点,定是一位让谨亲王喜欢的女子。 这一消息,如同星星之火,迅速在整个京城,以惊人般的速度传扬开来。 没用几天,一的京城达官贵人的夫人都纷纷登门拜访,却无一例外全部被回绝。 而唯一允许进来的就只有如今嫁入凤家的长公主,宁雪晴。 要问她来瑾王府的目的,自然是看看她的皇嫂,她不明白,到底是如何出色至极的女子,才能配得上她那风华绝代的皇兄。 前厅,她一袭锦衣华服坐在软榻上,身后站着四个很有气势的侍女,而今天过来,她本来是想去依兰阁看一看的,结果却被拒之门外,只因为护卫说,如今的四季阁,全部都不允许进入。 全部都不允许?宁雪晴默,以前至少她还是能去依兰阁的,如今她嫁了人,是不是连这点事情都被不允许了。 “皇兄!”一抬头就看到从后殿出来的宁月谨,宁雪晴站起身,却见到只有他自己,不禁疑惑的问道:“皇兄,怎么就你一个人,不是” “她不喜见外人!”宁月谨淡淡的说道。 外人?! “皇兄,雪人怎么可能是外人!” 宁月谨托腮似笑非笑的看着外面那来来往往的下人,唇畔笑意莫名,“对于她来说,整个天下除了本王其他人都是外人。” “可是,皇兄” “爹爹,带巧儿玩飞飞啊?”一个身着宫装,粉雕玉琢的小丫头冲进来,好似一枚炮弹般的冲进宁月谨的怀里。 宁雪晴是没有看到那个小家伙的模样,但是那一声高呼,足以让她彻底失态。 “爹爹?!” 巧儿被这一嗓子吓了一跳,在宁月谨怀里颤了颤,然后回头鼓起小脸,气氛的看着宁雪晴,其间还紧紧的揪着宁月谨的衣袖,“这是巧儿和哥哥的爹爹。” 那一副浓浓的占有欲,深深的取悦了宁月谨,她软乎乎的小身子,粉嫩可爱的小脸蛋,还有那因为愤怒而闪闪发亮的大眼睛,都让宁月谨觉得自己的女儿,简直就是天下最可爱的宝贝。 宁雪晴是真正的看清楚了巧儿的模样,那绝美的凤眸不正是他们太后娘娘的子孙特有的标志么,就好比她这位皇兄,一大一小两个人,一眼看上去,说不是父女大概都不会有人相信吧,明明就是一模一样。 “巧儿,家里有客人,咱们回去吧。” 一袭紫色衣裳的无忧走进来,看到妹妹窝在爹爹的怀里愤怒的看着对面的女子,让无忧也一瞬间讨厌起来了,妹妹是个懂事的,身为双胞胎,他总是看一眼妹妹就会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又一个! 可能看到巧儿的时候,宁雪晴还不会说什么,但是见到无忧的这一刻,她就明白皇兄是真的有了子嗣了,这个小男孩长得完全和皇兄一模一样,分毫不差,完全就和皇兄小时候一模一样。 看到无忧,她似乎就想到了小时候。 那个时候的皇兄,似乎也是这样,长得特别的可爱,是整个皇宫的最受宠爱的皇子,却不骄不躁,一副万事无所谓的样子。 而这个小家伙,同样如此,给了她曾经的那种感觉。 看到无忧,巧儿冲着她挥挥手,“哥哥,有人和我们抢爹爹。” 一句话,说的宁月谨和宁雪晴同时黑了脸。 抬手点点女儿的小鼻头,然后抱着她站起身,上前拉着无忧的手,道:“爹爹只有你们两个孩子,别乱说,让你娘听见就不好了。你先回去吧,以后会在府里设宴的,到时候会让人通知你。” 宁雪晴傻傻的看着带着两个孩子离开的宁月谨,总觉得心里不知道被什么堵着,发泄不出去,有种酸酸涨涨的东西,从眼角中沁出。 这是那个曾经给了她无数次希望的皇兄,如今他也有了心爱的女子了,自己这个妹妹,终究是要被搁置在一边的。 千露阁内,君媱坐在牡丹园内的藤椅上,安静的小憩,这里花香醉人,气候温和,让君媱很是喜欢,本来她是想在落梅阁的,只因为那里有一座温泉,不过看到儿子喜欢,她就退而求其次,千露阁也不错,温泉嘛,也不用天天的泡,想着的时候直接过去泡一泡就好了。 府内,没有一个年轻的侍女,婆子都少的可怜,也不过就是厨房里有个上了年纪的婆子,据宁月谨说,这府里的人,都是曾经他母妃身边的心腹,母妃死后,全部送到了他的府上。 而君媱来了之后,四个侍女就成了府里下人们中间最漂亮的姑娘了,因为君正民夫妇并不喜欢身边有丫头的感觉,所以就没有带。 话说,自从那两人进了春华堂好像就没有出来过。 大概是真的被吓到了吧。 看看时间,差不多也是中午了,君媱起身走出千露阁,弯弯绕绕的往厨房去了。 厨房里,人手差不多只有六七个,四个婆子,三个中年男子,当他们看到君媱进来后,都恭敬的喊她夫人。 虽然她和王爷有了孩子,却并没有成亲,所以君媱不喜欢有人叫她王妃。 “夫人,厨房油烟太大,还是请夫人出去休息吧,午膳很快就会好的。”厨房管事金妈妈说道。 “不用了,我做两样菜。”这里的菜虽然也很好吃,但是却让君媱还是想做一份酱香鸭。 厨房里的众人都大吃一惊,这个长相只算得上清秀的夫人,还会做饭,要知道多少大家千金都来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谁能想到身为未来的王妃,居然还会做饭。 而且随着那香味在厨房蔓延,都不紧为君媱的好手艺而笑的弯起了眼睛。 “娘亲,好香啊。”巧儿欢快的声音在厨房外响起。 君媱回头就看到拉着宁月谨的巧儿,仰着小脸,还不短的嗅着鼻子。 “王爷,少爷,小姐!” “今天想要下厨做午膳?”宁月谨领着女儿走进来,无忧则是站在外边,看着他们。 “是啊,临时想到一个新菜谱,就决定做来尝尝。”君媱笑着说道。 闻着空气中那馥郁的香味,宁月谨笑着道:“做完了就回去吧,余下的交给他们。” “好!”解下围裙,走出去,拉着儿子的手,慢悠悠的往前院去了。 金妈妈看着一家人的背影,这心情别提有多激动了,作为从小看着王爷长大的少数老人,她可是一路见证了王爷的成长。 “金妈妈,真好呢。” “是啊,咱们家王爷终于是有了子嗣了,夫人也是个好的,看着就让人舒服,看上去就是个旺夫旺子的。”金妈妈笑的合不拢嘴。 “是啊是啊,就瞧瞧咱们夫人做饭的这一手,就让人稀罕。” 果然,对于古人来说,命好的女子不管做什么都让人喜欢,而看到君媱让金妈妈想起了曾经的皇后娘娘。当时的皇后和君媱并不一样,君媱看上去是个很强势的女子,但是那身上的气质却很温暖,让人无法讨厌。但是皇后娘娘 想到这里,金妈妈不禁叹了口气,她当时不过只是皇后身边的一等女官。娘娘是个很温柔的人,笑起来的时候那双绝美的凤眸总会让她们这群婢女都觉得好似看到了菩萨一般,事实证明,娘娘的确是菩萨心肠,从来不会理会后宫的你争我夺,只是关起宫门做自己的日子,以至于因为太过温顺,就连后宫的大权也落到了当时的贵妃娘娘手里,而背后却不断的交织阴谋,将皇后一步步的从皇上身边渐渐拉远,从而让娘娘的一生,受尽了痛苦委屈,最后郁郁而终。 之后,王爷就离宫封王,而也将他们这些曾经伺候在皇后娘娘身边的婢女奴才都带进了府里,这一来就是十几年。 以前他们都以为王爷不喜女色不过是受到了后宫的影响,可是事实证明,王爷还是个正常的男人,这不是么,连孩子都有了,第一天来的时候,全府里的人几乎都偷偷摸摸的看过少爷小姐,那可爱的模样,可不就是和王爷小时候一模一样么。 他们所有人都希望,王爷和王妃还有少爷和小姐,就这样幸福的过下去,并为此整日求神拜佛。 王府的餐桌上没有君正民夫妇,只因为他们至今都不敢见宁月谨,尤其是君正民,当时可是冲着人家发过一顿火的,虽然他可能成为自己未来的女婿,可是说到底依旧是王爷啊。 想到他居然冲着王爷发了火,君正民这心里就有种发寒,他可是个见到村长都毕恭毕敬的绝对忠厚善良的庄户人家啊。 餐桌上,宁月谨夹起一块鸭子,那种香糯的口感,让他心情更加的好了,看到旁边两个可爱的孩子,还有那个狡猾精明的小女人,他第一次感觉,如此华而不实的府邸,居然也是这么的温馨。 “爹爹,娘亲做的饭是不是很好吃啊?”巧儿咽下嘴里的饭,笑眯眯的看着宁月谨。 “嗯,是这个世上最好吃的。”宁月谨给女儿夹了一块鸭肉,就看到她迅速扒进嘴里,吃的特别的香。 吃过午膳之后,两人在千露阁聊着天。 “你平时用的依兰阁和落梅阁,都被两个小家伙占去了。” “嗯!”宁月谨点点头,“果然,和我的喜好一样。”这是作为父子最好的延续,他高兴的很。 君媱扶额,这父子三人啊。 “最近生意如何?” “还好,哦对了,说起这个,我还是要从里手里调几个人过去,最好是懂得管理又懂得算账的,我手里只有两个,铺子一多可能就会忙不过来,至少南边两个北边两个才行。” “这好办,我让沧澜给你两个人。”那个楚沧澜是个怪胎,手里有十个大丫头,每一个都是算账的高手。 “行!”就算是不在家里,每一个店铺都有掌柜的,要么是她亲自挑选的,要么就是常飞和夏月那丫头挑选的,所以君媱很放心。 只不过这人手不够,很多的事情都会延缓,君媱不是个喜欢拖拖拉拉的人。 之后,两人又细细的说起来现下的情势,听到如今只有一个二皇子还没有被收拾,所以君媱不禁对那个宁子乾有了一点好奇。 这天中午,因为宁月谨有事,所以并不在府里,而君媱吃完午饭,刚要准备休息,华忠却来说,外面有人求见宁月谨。 君媱微微眯起眸子,求见宁月谨,这个时候他不在啊,难不成让自己去见来人? “他走的时候怎么说的?”君媱问道。 “爷说,一切由夫人做主。”华忠老实的说道。 君媱好看的眉毛挑起,然后似笑非笑道:“那就去见见吧,让那人去前殿候着,我换套衣裳就去。” “是!” 站起身,走进内室,秋菊和冬梅已经准备好衣裳等着了,一套墨色锦袍,上面用金线纹绣着素雅简洁的兰花,这还是来到府里之后,宁月谨让锦绣坊的人给她做的,他似乎很喜欢黑色,不过君媱也很喜欢就是了。 衣袖很宽大,而黑色的锦袍映衬的君媱的肤色更加的白皙,腰间一条金色的同纹饰腰带,将君媱腰束缚的跟家纤细,再加上她慵懒随行的气质,一举一动,都盈斥着让人心折的尊贵,随着她走动间,玄衣如雾,朦胧虚幻。 一路上,慢悠悠的往前殿而去,走出水上环廊,穿过后花园,绕过十八道大殿,最后才来到前殿,此时时间差不多也过去约么半个小时了。 这大概是她第一次等人吧,自从嫁给那个男人之后,她似乎是早已经习惯了高高在上的姿态,不管是在姐妹中间还是和父母在一起的时候,她始终是那个表面光鲜的端王妃。 如今,她还算是么?守着那么大的府邸,空空荡荡,总让她觉得特别的冷,冷的刺骨。 这是她第一次来瑾王府,里面的奢华超出她的想象,而里面的仆人,也是少的超出她的想象。 “王妃娘年,我家夫人来了。”华忠躬身说道。 苏凝烟看向外面,之间一个身着黑色锦袍的女子悠然进来,那表情是让人舒服的浅笑。 “烟儿见过皇婶,冒昧来访,还请皇婶见谅!”她盈盈福身。 君媱走进来,看到那个脸色苍白的绝美女子,轻声笑道:“不用客气,坐吧。” “谢皇婶!”苏凝烟福身然后走到下首坐下。 华忠站在君媱身边,小声告诉她这个女子的身份,当知道她就是端王的正妃,不禁侧目多看了两眼。 端王妃啊,好大的身份呢。 “不知王妃今日上门,可是为了你家王爷的事情?”君媱开门见山的说道。 苏凝烟表情一僵,然后露出尴尬的笑容。 “听说你家王爷是行刺当今皇上!”君媱抿口茶,轻声说道:“这可是大罪啊,如今能只是被囚禁,端王妃应该知足,何必还要掺和进来?” 苏凝烟咬唇,那神色别提多难堪了,不过却依旧不能放弃。 “皇婶,王爷是烟儿这辈子的依靠,烟儿不能没有王爷。”哪怕他对她再冷淡,可是她依旧无法不去爱那个男人。 君媱此时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只是为她的这种想法感到可悲。 “就因为你离不开那个男人,就要求宁月谨把行刺皇上的男人给放出来,你不觉得你这种想法太天真了吗?”而且还是求宁月谨,开什么玩笑,“所以,这件事情,你也不用求他了,他是不会答应你的,以后不要来这里碰壁了!华忠,送客!” “是,夫人!”华忠躬身上前,对苏凝烟道:“王妃娘娘,请。” 苏凝烟愕然,她没想到这个女子会如此干脆的拒绝自己,只是她也实在是不好意思留下来,只得起身告辞。 没错,对于这件事情所引起的后果,她心里很清楚,可是却不能不救,如今苏家的人都躲避着自己,生怕引火烧身,被安上一个助纣为虐的罪名,那样百年苏家就算是完了。 所以,她只能呆在那空有华贵,却没有一丝温暖的王府,如今能来到这里,也是鼓起了全部的勇气。 坐上马车,回头看看那人虽然少,却让她很舒服的府邸,苏凝烟苦笑一声,挥手示意车夫驾车离开。 春华堂,君媱和杨氏坐在一起聊天坐着绣活。 “你们这样整天不出屋,也不嫌闷得慌?”君媱不解的问道。 “咋不闷!”杨氏轻叹,这不是没办法么。 “那就去院子里逛逛啊,话说我爹呢?”从进来就没看见。 “在楼上睡觉呢,来了整天没事,除了吃饭就是睡觉。”杨氏说道:“媱儿,我和你爹商量着,还是回去吧,没事的时候和村子里的人串个门啥的,你爹也有事情做。” 君媱停下手中的针线,“娘,你们在这里住不习惯吗?” “可不是不习惯么,虽然什么都好,可就是总觉得闲的难受。”他们一辈子庄户人家,这样的日子还真是享受不了,如今连门都不能出,一个宅子居然和他们的村子那样的大,说实话,他们是真的过不习惯这样的日子。 “可是,我经常在外,也不能陪在爹娘身边,总觉得心里不好受。” “有啥不好受的,我和你爹只要知道你这孩子心里面想着我们两个就好了,也不用天天呆在一起,再说了,你爷奶在家,只有你二叔一家,我们心里也放心不下啊,总要回去帮帮忙。” “话是这么说。”君媱点点头。 “所以啊,这几天我和你爹商量好了,我们就回村子住着,你们这里的事情要是忙完了,就一起回去看看我和你爹。” 君媱也知道,自己的这对爹娘就是个老实本分的,若是别人过上这种好日子,不知道要怎么的拜谢祖宗拜谢苍天的,可是他们却觉得不安,整日悠闲的日子更加不是他们想要的。 君媱理解,这就好比让她放弃事业,专心在家里做家庭主妇一样,她也是无法接受的。 所以,她不得不同意,只因为看到他们顺心的过日子。 “好吧,这几天我就准备马车,让周广送你们回去。”君媱轻声说道。 “嗯!”杨氏笑着点点头,为自己闺女的理解。 “回去之后,若是有什么事情就让人往京城带信,等这边的事情一结束,我就回去看你们,爹娘若是想住在村子里,我也不会反对,只要你们过的舒心就好。” “嗯,我和你爹都在泉水村住了那多年了,这离开去别的地方还真是不习惯,所以啊,你也就别总是带着我们两个到处跑了,我和你爹就在家里等着你,想啥时候回去就啥时候回去,热汤热饭的,回去就有。” “哎!”君媱听着杨氏的话,只觉得心里特别的暖和。 这天,消失五天的宁月谨终于是回来了,听说君正民夫妇要走,似乎早已经料到了一般。 而这天的饭桌上,才是真正的齐全了,以前就算是华忠去叫,君正民也只是颤巍巍的回应说他们就留在屋子里吃。 君正民现在依旧紧张,面对着那出色的女婿,他这心里总觉得好像在做梦一样。 “君老爷,君夫人,是不是在府里住的不习惯?” “不,不不,不是,只是我们都是庄户人家,这富贵日子,实在是过不习惯,所以就想要会庄子上。”君正民忙摆手说道。 “是啊,王爷,我们都是庄户人家,就是种地种菜,养鸡养猪的,这一下子看不到那些,心里就想得慌。”杨氏也解释起来。 “两位切莫多心,既然君老爷和夫人都这么说了,阿谨自然是不能强留的,媱儿都同意了,明日一早,我就会安排人送两位会青山镇。” “谢谢,谢谢王爷。”两人听到可以回去了,顿时高兴的合不拢嘴,赶忙道谢。 “叫我宁二就好。” “还是王爷吧。”君正民尴尬的笑道。 宁二,他们怎么敢啊。 次日清晨,一辆新马车停在府门前,而驾车的依旧是周广,君媱已经叮嘱过周广,回去之后就留在泉水村,她目前留在京城也不经常用,而在那里,若是杨氏平时赶个集什么的,都很是方便。 而回去的时候,宁月谨也让人暗中护送。 府门前,杨氏抱着两个孩子说了很久的话,不过就是要让他们听父母的话,好好读书,别到处乱跑之类的,一直到很久,才依依不舍的上了车。 坐进马车,杨氏掀开车帘,叮嘱道:“媱儿,若是忙完了,就回去,平时也让人捎信回去,也好让家里人放心。” “放心吧,娘,我会的。” “这样的话,我们就先走了,你在外面要注意身体,别让我和你爹在家里担心。” “好!” 之后君正民生怕妻子说起来又是没完没了,开口让周广赶车。 看到那渐渐远去的马车,君媱心里一阵舍不得。 “回去吧,看天色不好,估计要能下雪。”宁月谨道,毕竟已经进入了十一月,外面的气候可是很冷的。 回到屋里,两个小家伙结伴去了四季阁,一个回房读书,一个回房学女红。 而前殿,两个貌美的女子正恭敬的站在里面候着,见宁月谨两人进来,忙福身行礼。 “这就是我给你的两个账房。” “嗯,都是沧澜亲手训练的,放心用吧。” “这样的话,我就不客气了,安全保证啊,那我就放心的用。” 刚说完,两个女子就跪下了,对君媱道:“请夫人放心,婢子等人必将以夫人马首是瞻。” “我要的是行动,不是嘴上功夫,所以做出成绩来给我看吧。”君媱道。 “是,婢子不会让夫人失望的。” 之后,宁月谨就看着君媱带着两个姑娘去了书房,而把自己撂在一边,不禁哭笑不得,果然是碰到生意上的事情,他都要被放到后头。 第二天,两个女账房就坐马车离开了,而看到君媱那开心的表情,宁月谨就知道,她是对那两个女人很满意。 一晃眼,君媱在京城也住了有半个月了,这天大概是她第一次上街吧。 宽敞的青石路板,两边都是最少高达三层的铺子,酒楼,客栈,胭脂铺子,首饰铺子,钱庄,粮店应有尽有,每一座铺子都装修的很是豪华,不过也许只是在君媱眼里吧,毕竟这里是京城,天子脚下。 当马车在一家铺子门前停下时,那进进出出一桌光鲜华贵的女子,络绎不绝。 下了车,看到那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锦绣阁”三个大字,君媱心里不禁觉得有股浓浓的骄傲,这就是她的铺子。 走进去,君媱顿时觉得好似觉得眼睛都不够用了,那花花绿绿,颜色各异的布料,即使是君媱,都觉得特别的喜欢。 “夫人,您是要做衣裳还是买布料。”一个女子走上前,笑嘻嘻的问道。 “我随便看看。” “是,请夫人随意,若是有什么喜欢的,请尽管吩咐。”女子说完,就回到了一边站着。 一楼左边是布匹,右边则是供客人休息的椅子,而且还有茶水和点心,看完了那花花绿绿的丝绸,君媱就领着两个丫头上了二楼,二楼同样是色彩斑斓,不过大多都是成品的衣裳,每一种颜色款式只有一件。 “东家!”一道惊喜的声音,从三楼的楼梯口传来。 君媱抬头就看到方程素那带着喜悦的笑脸,然后就看到她快步冲下来,“东家,您咋来啦?” “啊,这些日子住在京里,今儿正好觉得无聊,就出来看看,铺子里生意怎样?”她问道。 “很好!”她点头,“这不是快要过年了嘛,京里很多贵人都在咱们铺子里定了新衣裳,铺子里的绣娘都忙的无暇分身了。” “天冷了,绣娘也不容易,让她们都吃好穿好,屋子也烧的暖和些,免得手指不灵活。” “放心吧东家,一切都准备的妥妥的,绝对吃得好穿得暖,住的也很好。”方程素指指楼上,“冬季,楼上有房间,咱们上去看看吧。” “好!” “听说了吗,谨亲王居然有了王妃,并且子嗣都有了。” “真的?王妃我倒是知道,只是孩子,廖夫人是如何知晓的?” “听端王妃身边的小丫头说的,她和我家的春红是表姐妹。” “原来是这样啊,不过既然有子嗣,为何不让别人知道?会不会” “不是的,据说谨亲王不在府里的时候,府内的一切事宜都是王妃在打理,所以应该不是!” “哎,据说整个京里的人都对王妃特别的好奇,不知道是一位什么样的女子才能得到那位亲王的青睐。” “确实,听说因为此事,陈大人家的宛如都自杀过。”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这几天好多家的女儿都不吃不喝的,整天就是锁在闺阁里哭个不停,毕竟也是,谨亲王论身份背景还是样貌,都是全天启数一数二的。” 随着两人渐渐上楼,那谈论的声音也听不到了。 “东家,您是有什么好事情吗?”方程素看她含笑的眸子,不禁好奇的问道。 “哪里,只是听素素姐说,咱们铺子今年的收入还会更好,我这里心里不是高兴么。” “东家说的是,确实是真的高兴的事情。”他们铺子今年的收入依旧好的让人欢喜。 三楼临近里边的一个房间,是一个装饰雅致的接待室,而此时里面还坐着两个女子,看那头上的饰物和着装,必定是大家贵妇。 “东家,这为是将军府的南宫夫人,这位是安远侯夫人。”一进门,方程素就和君媱介绍,然后对两人福身笑道:“夫人,这位是我们锦绣阁的东家。” “哦,没想到居然是个这么年轻的女子。”南宫夫人爽朗笑着说道。 “南宫夫人过奖了。”君媱轻笑着走上前,坐在她们对面,方程素给君媱倒上茶之后,就站在君媱身后,笑而不语。 安远侯夫人看到君媱丝毫没有给她们见礼的意思,心里不禁有点不愿意了,毕竟她可是侯爷夫人,哪怕是和将军府的南宫夫人见面也是互相见礼的,不过一个小小的衣裳铺子掌柜的,居然如此拿大。 “素素姐,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她见气氛有点僵,不在意的问道。 “东家,是这样的,南宫夫人和侯爷夫人正在和奴家说着衣裳新花样的事,这不是刚才去给两位夫人取花样,看到了东家。” “原来是这样!”君媱点头,“不知道两位夫人需要什么新样子,正好君媱也对花样很有研究,也许能给两位夫人满意也说不定。” “满意?”侯爷夫人皮笑肉不笑的扯开嘴角,“夫人还真是托大,如何让我们满意?” 君媱眯起眼看向侯爷夫人,长得应该很漂亮也很贵气,只是五官全部被厚厚的脂粉遮住,而反观南宫夫人则是简单的多,脂粉很淡,一眼看去,素雅的让人舒服,就是不知道,如此不同的两个人,如何能够坐在一起。 “自然是由着你们提条件,我来视情况而定。” “视情况?”安远侯夫人声音拔高,眯眼嫌恶的看着君媱。 “是啊,刚才我想夫人没听明白,我说的是也许会让你们满意,我们店里的规矩,我想夫人可能没听清楚,我们可以适时的接受你们的挑剔,但是太挑的话,岂不是为难我们的绣娘?所以我们是不会接受的,虽然做的是迎来送往的日子,却并不下贱,由不得夫人用这样的态度来踩低我们锦绣阁,当然若是夫人依旧不满意,我们锦绣阁只得忍痛将夫人送走了,虽然会损失一笔收入,不过我想夫人的损失更大,毕竟整个天启国,我们这里的花样敢认第二,绝对没有人敢认第一的。” 君媱这番话,说不是太难听,至少南宫夫人听了是连连点头,不过只是要分人,就比如这个安远侯夫人,就是个心眼小的。 其实,说的明白点,这个时代的女子,尤其是这些高官太太,还真的没有多少心眼大的,几乎是瑕疵必报,明里暗里,将你给往死里折腾。 她这辈子生活的是顺风顺水,从来没有这样被人落过面子,如今君媱不过就是一个衣裳铺子的掌柜,居然和她如此说话,简直就是翻了天了。 安远侯夫人站起身,冷冷的看着君媱,“不过是一个小小绸缎铺子的掌柜,就敢如此和本夫人说话,简直就是狗胆包天,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没错,她是一步步从受气包的媳妇走到如今的三品诰命,这一路走来多少心计手段,她用过太多太多,而双手也沾满了血腥,不过她从来没有后悔过,只因为她明白,和她同样命运的女子太多太多了,那些高门大宅里若是不用手段,你只有被别人害死的命运。 但是君媱不同,不过只是一个店铺的掌柜罢了,哪怕是再好,又能如何,她可是侯府的当家主母,犯不着看一个低贱的商女耍心计,她不配。 “江夫人,何必生气呢。”南宫夫人笑着劝道。 “哼,生气?也太看得起她了,也不看看她是什么身份,何以只得本夫人生气,南宫夫人,她之所以狂妄,不就是因为京城里的夫人们都在这里买衣裳,如此骄傲自满的人,当真是容不得。” 撑起手臂支着下巴,君媱含笑的看着愤怒的江夫人,如此沉不住气,不过就是看不起她而已,还真是,到底是谁骄傲自满啊。 “夫人是不要在我们铺子里做衣裳了?” “彩云,给本夫人掌嘴。”居然敢如此挑衅她,还真是不知死活,随即她重新坐回去,看着君媱,嘴角挂着一抹阴沉的笑。 “是,夫人!” 站在她身后的女子和她完全是同一个德行,那挑高的眼角,和勾起的嘴角,绝对是个深的她信任的丫头,并且已经恃宠而骄了。 只是,君媱如何是个乖乖等着挨打的女人。 随着彩云走进,没等方程素上前拦着,就听到一声清脆的断裂声,和痛苦的哀嚎声,彩云已经被君媱用力的摔了出去,一只手也软软的垂下。 江夫人蹭的一下子站起身,全身颤抖,脸色也变得苍白。 “你,你真是大胆,难道你不知道我是谁?”她抖着手指,指着君媱道。 “难道你不知道我” “媱儿,你又调皮了。”一道温润的嗓音从外面传来,醇厚的让听到的人都不禁沉醉其中。 扭头看着站在门口的人,不是宁月谨是谁。 “你怎么来了?”君媱不悦的嘟起嘴。 “我要是不来,你岂不是还要打江侯爷的夫人。”走进来,宠溺的看着她,以及躺在一边痛苦哀嚎的彩云,“拉出去,居然敢打王妃,怎么做不用本王说吧。” “是,主子!” 南宫夫人和江夫人看到进来的宁月谨,当时就起身行礼,但是听到他说君媱是王妃,那江夫人的脸色当时就不能用苍白来形容了,绝对是死人的表情。 “王,王妃”江夫人的声音好似被人攥着脖子硬生生挤出来的。 “你怎么颠倒黑白啊,明明是这位侯爷夫人仗着身份让她的丫头打我的,难不成你要看着我不还手,白白让人打啊?话说,你还没说你过来做什么呢。” “听说你不在府里,就担心你惹出什么乱子,果然是呢。”宁月谨笑的开怀。 “切,是江夫人用身份压我,瞧不起我只是一个绸缎铺子的掌柜的,没办法啊,我说话不好听,让江夫人生气了,咱们还是回家吧。” 出来太久,万一两个孩子要找自己,岂不是让他们也跟着着急担心了。 ------题外话------ 书名:农医毒女链接:http:。123yq//559478。htl简介:特警女军医沈素一朝穿越为从活人腹中被剖出来的婴儿, 母亲被活活剖腹,胞弟被溺死,自己被当做药引泡入药蛊中 她施展异能逃离虎口又入火坑,被弃于农家田野中 她修习针灸医术,自力更生低调做人,却整日被家奴当下人使唤, 谁知这样的日子也不得清净,阴谋一次次接踵而来, 当奶娘被杀,自己被卖青楼后,沈素终于觉醒,叔可忍婶婶不可忍, 毒女强势归来,发家致富奔小康,复仇争斗揭阴谋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101,宫宴 宁月谨望着她那闪着戏谑光芒的美眸,眼神里一片柔软。 “嗯,回家!”执起她的手,第一次觉得回府不再只是为了纯粹的一处食宿的地方,而是家,他们的家。 这样就离开了?江夫人看着两人那并肩而行的背影,这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为什么君媱就这么不找她麻烦了。 “王爷,王妃”原来这个女人就是谨亲王的王妃啊。 听到江夫人的声音,君媱回头笑眯眯的说道:“放心吧江夫人,我不是那种仗势欺人的主。” 方程素大概也是第一次知道吧,自己的东家居然是谨王妃,这一消息让她似乎有点犯晕,好半晌没有回过神来,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等反应过来,房间里的两位夫人也已经不在了。 一路回府,君媱的眼睛都含着幸福的笑。 “赚钱了?”宁月谨轻笑。 “嗯,素素姐说今年的收入依旧很不错,不过还真是厉害,这天启国绝对富贵的可以。” “还好,毕竟已有数十年没有发生过战争了,人人安居乐业。”自从铁血手腕的先帝继位以来,就无人敢犯边境。 “真好呢!”她不禁感叹,要知道曾经历史上的国家,弱肉强食,如同天启国这般只单纯的守护着自己领地的真心很少,但是却并不会固步自封,就看着如今发达的水上运输就可见一斑,不过为何海上作业会那么的困难? 好吗?宁月谨暗想,也许是好的,至少百姓喜欢,平平淡淡,一代又一代。 几日后的下午,君媱坐在房间的梳妆台前,身边一个中年婆子正给君媱梳头。 今天据说是皇帝的寿辰,本来宁月谨是想着自己去的,皇帝却直接一道圣旨,让他带着自己。 也许是觉得若只是单纯的口谕,他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看着那渐渐竖起的发型,还有那嬷嬷不断往她头上这边一个,那边一个插上去的珠钗头饰,君媱的脸是一点点的黑了。 这是去参加宫宴的么?明明就是去遭罪。 “哎哟,王妃,可千万不能这样!”下一刻嬷嬷就低喊出声,她这给君媱带上的珠饰全部被她给摘了下来,只留下一顶简单的珍珠翠冠和一枚凤尾钗,这也太简单了吧。 “金嬷嬷没事的,戴的太多,我觉得头重的很,再说了,就算是戴的少了,也没有人因此嘲笑王府寒酸的。”她平时也只是一枚宁月谨镂刻的梅花玉簪,而刚才金嬷嬷完全是把她的脑袋当成了花盆,有什么插什么,就单单是一顶金冠,君媱用手掂量过,最少有二斤,她如何能坚持的住。 金嬷嬷听了也是这么个理,只是因为大部分的贵人们都是如此,才觉得这个王妃很随和。 “这样王妃就嫌弃太重,若是大婚的时候,拿定凤冠戴上去,王妃岂不是要走不动啦!” 君媱眨眨眼,“那凤冠多重啊?” “约么有十二三斤吧。”金嬷嬷笑着说道,说完就看到君媱那皱起的小脸,不禁慈爱的笑了。 她曾经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一等女官,对于各种发饰她都很熟悉,而且梳头的手艺也是最好的,但是自从来到谨亲王府,更因为府里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女主人,她还觉得自己的手艺可能是生疏了,如今好了,有了王妃,以后的每天她都会把王妃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其实,君媱是个耐看型的,虽然和那些千金小姐,王妃诰命一比,并不扎眼,但是她的气质矜贵,性子随和,最重要的是王爷喜欢,她和王爷一起从来都不会因为王爷的身份而有任何的扭捏和做作,只要两人站在一起,那举手投足,就让外人觉得,他们天生就是一对,这辈子就应该是夫妻。 谨王爷是天启国的神祗,不论男女老幼,只有见一眼,就会从心底涌上来一股膜拜之感,而君媱站在他身边,丝毫不比他逊色多少,她的光华是无法掩盖的,那眼神里的自信,俏皮,狡猾和洒脱。 眼看着金嬷嬷要给自己上妆,君媱赶忙拦住,表示她要自己上。 她可是在锦绣阁见过不少的大家千金,那脸上的妆容,说句不客气的,脸上的表情稍微丰富了一点,脂粉如粉尘办扑簌扑簌的往下掉,皇上寿辰应该是要吃饭的,想一想那多不卫生啊。 抹上雪花膏,粉只是上了很薄的一层,斛黛描眉,提了提眼角,轻抹腮红,粉唇点朱,然后完工。 看到君媱那淡淡的妆容,金嬷嬷只觉得是那么的好看,肤质细腻,脸颊红润,而眸子却突然多了一分傲气,这才是一个王妃该有的气度。 “好看吗?”她抬头看着金嬷嬷含笑的眼眸问道。 “好看好看!”金嬷嬷笑的合不拢嘴,“咱们王妃是个有福气的。” “什么才叫有福气?像我这种?”她总会在府内时不时的听到这句话。 金嬷嬷走到一边取来一件亲王王妃的大红宫装,笑道:“王妃胖瘦匀称,面相和善,而且和王爷鸾凤和鸣,两位小主子健康可爱,自然有有福之人。” 君媱听后,想了想,也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还是金嬷嬷会说话。” “王妃赞誉了,老奴说的都是实话。” 换好衣裳,看着铜镜中那一袭红色宫装的女子,第一次发现,果然是人靠衣装,现在看看,那个女子可不就是很美么。 随后,金嬷嬷就搀扶着君媱走出后殿,身后也已经换好衣裳的两个丫头秋菊和冬梅紧跟在身后。 因为是第一次进皇宫,所以金嬷嬷就被从厨房调出来,伺候在了君媱的身边,毕竟她如今身份不同,哪怕是以后两人天下山水逍遥,每年还是要进宫两三次的,而金嬷嬷绝对是最合适的人选,怎么说也曾经伺候过太后娘娘,和别的人家身边的嬷嬷比起来,金嬷嬷绝对是个得力的助手。 前院,那辆黑色的四爪金龙马车已经停在那里等着,而两个小家伙也上了马车,正趴在车窗上向外张望,见到君媱出来忙笑着挥手招呼她快点上车。 宁月谨站在马车旁边,看着那一袭红衣的女子盈盈走来,眼神似乎能柔的滴出水来,她很美,这一点宁月谨一直都知道,那种美不像别的女人那般一眼就能看到。君媱其实只能算得上清秀,但是那种由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自信和洒脱,让他终究是逃不掉,也根本就不想逃。 待她走进,巧儿那张可爱的小脸,笑的如同一只可爱的小老鼠,“娘亲,你真好看。” 站在外边摸了摸女儿的小脸,嗔怪道:“难道娘亲以前不好看啊?” “好看!”小丫头用力点点头,“但是娘亲今天最最好看。” 她的娘亲,是世上最好最好的娘亲,她最最喜欢了。 宁月谨看着这对母女,轻笑道:“上车吧,天色不早了。” “嗯!” 搭着宁月谨的手钻进马车,小丫头一下子就窜过来,让君媱抱住。 等宁月谨上来,外面马鞭一响,马车缓缓移动,向宫内的方向驶去。 “娘亲,今天就能看到堂哥了是吗?” “嗯!” “原来堂哥住在皇宫里啊,那皇宫比咱们家好看吗?” “不知道,娘亲也没有去过。” “爹爹知道吗?” “没有咱们家好!”宁月谨笑眯眯的把女儿从君媱怀里抱在自己怀里,皇宫如何能与“家”比。 然后小丫头就满意了,原来是这样,难怪堂哥当时不想回家,定是因为他的家人对他不好,还有就是他的家比不上她的家。 “进了宫,别让自己委屈了,若是有事情,你尽管从心,一切有我。” “哪怕是打了皇帝的女人?” 宁月谨笑了,“他的女人那么多,打了这个还有别的。” 君媱挑眉,“你真的是他的亲弟弟?” “如假包换!” “那还纵容我,毕竟那可都是你的嫂子。” 宁月谨眼里露出淡淡的讥讽,“她们还不配。” 不过是一群贪图富贵的女人罢了,也配做他的嫂子,若说当今天下真的有一个女人是真心爱慕他的,大概只有薛贵妃了,薛离尘的大姐薛景容。 否则也不会历经十年,圣宠不衰。 马车一路上慢悠悠的前行,那怕是街头车流涌动,他们也畅行无阻。 太阳终究是抵不过那昏沉的睡意,缓缓的在天边沉了下去,而一轮明月,悄然浮现在天空,周围群星璀璨,似要和它争辉一般。 一家人在马车里聊着天,等外面一道鸭公嗓响起,君媱才知道这是到了皇宫了。 “老奴恭迎王爷,话说王爷今儿来的真早。” 掀开轿帘,宁月谨踩着小厮放置好的木阶走下马车,看到兰庄,点点头。 兰庄手持浮尘,躬身在一边候着,当看到随后走下来的君媱顿时就傻了眼。 这就是谨王妃?话说他认识啊,不就是那个养殖大螃蟹的君娘子吗? 然后打眼看到从后面走下来的两个小娃娃,那个男娃娃可不就是和王爷长得一模一样? “奴才参见王妃娘娘!”哪怕是还没有大婚,这两人孩子都有了,还叫君娘子,王爷是必定会生气的,这不单是掉了王爷的脸面,更是掉了王妃的脸面。 “兰公公有礼了。”君媱眯眼轻笑。 “奴才不敢!” 随后,兰庄在前,带着他们一家往御书房去了。 当宁月谨带着一家人出现在御书房,元丰帝当时就冲过来了,看着那无忧和巧儿,尤其是无忧,完全和记忆中的那个弟弟重合,顿时激动的眼泪都差点喷出来。 等一家人都坐下,元丰帝看着无忧,笑眯眯的道:“告诉皇伯伯,你叫什么名字?” “回皇伯伯的话,小子叫君墨夙,字无忧!” “君”元丰帝表情一僵,随后就找来了钦天监,让他赶紧挑个好日子,给两个孩子入玉牒。 “这件事不急。”宁月谨抬手制止。 “不急?”元丰帝挑眉,“这可是关系着我天启皇室的血脉,如何能不急?” 前些日子听说宁月谨有子嗣,但是也因为他并没有说,元丰帝也只能装作不知道,再说那些流言也不知是真是假,所以并没怎么上心,今儿看到这两个孩子,他还不急? “你说呢?”宁月谨看向君媱。 君媱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总觉得心里怪不舒服的。 可能以前两个孩子只有她这一个娘,后来多了一个爹,在后来居然还流着皇室血脉,如今又要入玉牒,总觉得孩子们离自己越来越远。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都走到这一步了,她如何能拒绝。 “那就同意吧。”她点点头,想到过几天儿子女儿都要姓了宁,她就一阵失落。 “看看阿谨,就连你的王妃都比你识大体。”元丰帝装模作样的摇头说道。 宁月谨根本就不理会他,随便他如何说,反正他又不痛不痒的。 “谨王妃也是要入玉牒的,不知道你们何时大婚?” 君媱默,这个皇帝,真是只老狐狸,坑了她一对儿女不算,还要坑她。 “皇上,这个” “等新帝继位,我们就成亲!”宁月谨淡淡说道,他不是着急么,那就让他拿主意吧。 果然,元丰帝怒了,这个弟弟是要想着法的把他从那个位子上拉下去啊。 这是在拿国家命运开玩笑啊,他那个最小的儿子今年不过才十三岁。 不过想想,做太上皇也不错,至少不用天天早朝,也趁着自己还有精力的时候,可以看看那小子的能耐。 更重要的时候,不用总是呆在宫里,没事的时候可以带着容儿出去游玩一番。 其实,他如今最深的体会就是,得不到的总是拼了命的想要得到,可是用这种方式得到的任何东西,总会让你失去另外珍贵的东西,好比自由,好比那颗曾经因为如花美眷而怦然心动的心。 “无忧,你想做皇帝吗?”元丰帝拉过无忧,笑眯眯的问道。 这小家伙的眉眼让他想起了母妃,这也正是元丰帝拿宁月谨没办法的原因,他们父子的眉眼,和母妃一模一样,每次看到阿谨,总让他心情很是平静,似乎只要阿谨在,母妃就在。 想想如今自己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但是只要一想到母妃,他还是觉得心里酸酸的,她是唯一一个不像皇后的皇后。 “皇兄”宁月谨眯起眼,似笑非笑的盯着元丰帝。 元丰帝根本就不理会宁月谨,继续对无忧说道:“这做皇帝有太多的好处,整个天下都是你的,你想不想?” 无忧眨眨眼,一下子就笑了,这一笑让他粉嫩双颊上的酒窝,差点没灌醉了元丰帝,若不是旁边宫人众多,他非要抱进怀里好好的亲昵一番不可。 “不想,皇伯伯。” “为什么?”他惊讶的问道。 “先生说,做皇帝责任太重,虽可以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却终究比不得失去的多,无忧不想要失去什么,也就是已经得到了。” 君媱泪,那个宋先生,居然连醉卧美人膝这种荤词都交给儿子,他真的是为人师表吗? “好,好一个不得即是得,好,好好!”元丰帝拍拍无忧的小肩膀,一副感慨万千的样子。 “谢谢皇伯伯夸赞!”小家伙像模像样的抱拳行礼,冲着君媱和宁月谨眨眨眼,笑的特别可爱。 “告诉黄伯伯,你的先生是谁?”如此出色的学生,想必先生定是不凡。 “先生宋清尘!” “宋清尘?”元丰帝看向宁月谨,似乎在询问,见他点头,随即一叹,“不愧是宋学士,无忧也算是跟对了老师。” 先帝在位时的三元及第,金銮殿上钦点的状元郎,短短两年从编修到当朝大学士,没想到在几年前辞官之后,如今却做了他的老师。 “皇伯伯认识无忧的先生吗?” “自然是认识的,他曾经是皇伯伯的二品内阁大学士。” “那先生为什么不做官了呢?”宋清尘教书的时候,从来不和无忧讨论自己的事情,除了一些学识也知晓的见闻。 把他小小的身子抱在怀里,元丰帝叹息道:“是皇伯伯这个皇帝有负于天下百姓和百官的期望了。” “不会的!”小家伙很肯定的摇摇头,“无忧家里的县太爷就很好。” “县太爷?” “嗯,是我们青山镇上的九品县太爷,他就是个好官。” “哦?和皇伯伯说说,他怎么就是好官了?” 小家伙捂着嘴笑笑,然后道:“他很狡猾,而且还不贪,每年的孝敬应该是很少。先生说过,水至清则无鱼,还说人若是太清廉,其本身必定是有问题的,人都有七情六欲,有的爱财,有的爱权势,有的爱美人,有的爱美酒等,若是什么都不爱,那么他就不是人,而无忧的先生就是爱吃,还最喜欢娘亲做的饭菜。” 然后,宁月谨的脸色就黑了,那个老家伙。 媱儿是他的,就连她做的美食也应该是他的,下次看到他,定要让他后悔不可。 “孝敬很少难道就不是贪?”元丰帝问道。 “算,但是这也是许爷爷的厉害之处,他在青山镇已经为官数十年,每年接受孝敬的银两不会过百,先生说,这种人才是心坚之人。” “真的有这种人?” “无忧不知,但是先生是这么说的,先生已经在青山镇近八年,先生说他是绝对不会看走眼的。” “无忧很尊敬你的先生。” “嗯!”他用力的点点头,“先生授课无忧很喜欢,既有趣而且还总是举一反三。” “如此的话,无忧就跟着宋先生好好学,以后也为咱们天启国出一份力,保佑全天下和你爹娘一样的百姓能过上平和安详的日子。” “嗯,皇伯伯放心吧,无忧一定会努力的。” 眼看着寿宴已经开始了,兰庄上前道:“皇上,寿宴已经开始了,还请皇上移驾。” “好,无忧,咱们走。”元丰帝站起身,拉着无忧往外走。 宁月谨看着妻子和女儿,站起身抱着女儿,拉着君媱的手,往外走。 正殿之上,所有的百官带着妻女一同出现,个个朝服宫装,整座大殿香气盈盈,灿烂夺目。 “皇上驾到,谨亲王驾到,王妃驾到!”随着兰公公那高亢的尖细嗓音,大殿之上的所有人都站起来,移到大殿中间,等三人进来全部跪迎在地。 “皇上万岁万万岁,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身吧,今儿普天同庆,无须多礼。” “谢皇上。” 无忧乖乖的跟在元丰帝身边,任他领着自己往前走,知道在到达前面,他一下子就看到了冲着自己挤眉弄眼的宁子晨。 而巧儿则是没有沉住气,冲着宁子晨挥手:“堂哥!” 宁子晨走上来,待宁月谨放下巧儿,小丫头就拉着宁子晨的手笑个不停,“堂哥,巧儿好想你。” “是嘛,堂哥也想巧儿,只是家里事忙,就不能去看巧儿,如今好了,巧儿来了,以后就能经常来找堂哥玩了。” “嗯!” “堂哥,在家还好么?”无忧扭头看着宁子晨,笑眯眯的问道。 “好,怎么会不好。”宁子晨点点头,小堂弟个子又长高了一点,就是不知道武功有没有精进,“父皇,可以让小堂弟和小堂妹和儿臣坐一起吗?” “娘亲,可以吗?”巧儿仰头看着君媱问道。 “可以!”自古男女七岁不同席,而这个小丫头还不到六岁,也是可以的。 元丰帝看着那个很有大人模样的儿子,松开无忧的手点点头,“你们就坐一起吧。” “谢父皇!” “谢皇伯伯!” 然后三个小家伙就凑在一起交头接耳,说说笑笑。 谨王殿下带了王妃,这绝对是震惊朝野的大事,整个天启国谁不知道,谨王殿下是个不近女色之人,如今不止是有了王妃,更重要是有了一对儿女,而且那个男娃一看就是和谨王殿下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而且,这两个孩子还和五殿下关系甚密,这说明了什么,朝堂之上的百官都不是傻子,甚至说都是精明的很,所以个中内由,想一想几乎就知道了。 然后百官看到宁子晨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皇上!”一个绝色的女子身着大红凤袍,衣裳上面是八尾金凤,华丽贵气。 “容儿!”元丰帝山前拉着薛景容的手,笑眯眯的道:“今儿你也累了一天了,听兰庄说这都是你布置的,如今你也身子不适,还是让宫人做就行了。” “臣妾不累,今日是皇上的寿辰,即使忙一忙,也不过是一年一次,再说这也是臣妾能为皇上做的了,只要皇上喜欢,臣妾就不觉得累。”薛景容搀扶着元丰帝坐上龙椅,然后就坐在他身边。 “哎呀呀,小媱儿,你也来了啊?参见皇上,姐姐!”一道戏谑的声音随着一袭红色身影走进大殿。 “不得无礼。”薛皇贵妃看到最小的弟弟,嘴上如此说着,眼神里的溺爱却是那么的明显。 “是是是,今儿我可是给皇上带来了新鲜玩意。”薛离尘笑着上前,走到君媱面前还冲着她眨了眨眼。 君媱眼角一阵抽搐,不知道这个家伙待会送上来的东西,是不是和她有关,就冲着那德行,绝对是十之。 然后,那份凉皮就出现在皇帝的桌上,看的君媱是差点没笑出声来。 这个家伙,那可是 “这是什么?”薛费贵指着那透明的长条状的东西问道。 “是小媱儿做的,凉皮,特别的好吃,就连那螃蟹?也都是小媱儿家里养得。”薛离尘笑眯眯的说道。 “哦?”元丰帝挑眉,“原来那碗大的螃蟹就是谨王妃养得,果然是厉害,难怪兰庄好似认得一般。” 兰庄笑呵呵的躬身道:“是呢,老奴一见王妃就眼熟,原来正是那日皇上下旨封赏的君娘子。” “哎哟,还封赏了?”薛离尘凑到君媱身边,小声道:“小媱儿,皇上封赏了你什么啊?” 君媱举着酒杯,宁月谨给她倒满,紫色的葡萄酒盈满白玉杯,煞是好看。 “咦,小媱儿这是什么酒?怎么是紫色的?” “葡萄酒,我自己酿的。”君媱轻笑道。 “我怎么不知道?”他大叫,“小媱儿,咱们可是合作伙伴啊,怎么有了这等美酒,你怎么不和我说啊。” “你不是得了皇上的封赏,也没和我说啊。”君媱慢悠悠的说道。 薛离尘傻了眼,是啊,皇上赏给他的那两柄玉如意,他可不就被扔进了府里他房间的密室了么,早知道这样的话,还不如送给君媱呢,反正他留着也没啥用。 “那个小媱儿啊,我这都是习惯了,皇上赏下来的东西,我都顺手就放进库房了,若是你喜欢我都送你啊,这葡萄酒,今年可还有?” “有,我已经新酿了一千坛!” “一千” “弟妹,弟妹啊,朕全要了!”还没等君媱说完,元丰帝就说完了话。 薛离尘泪,“皇上,你这是全要了?我的酒楼怎么办啊?” “不是明年还有吗?”元丰帝悠闲的说道。 “明年皇上就不要了?”薛离尘很怀疑。 元丰帝捋着胡须,想了想,“到时候再说。” 薛贵妃看着弟弟和心爱的男人如此,不禁笑的柳眉都弯了。 “皇上,谨王妃如此厉害,谨王当真是好福气。” “嗯,确实厉害!”宁月谨笑眯眯的看着君媱点点头。 “瞧瞧阿谨,很久没有见他的笑脸了。” 薛贵妃今年已经三十多了,膝下有一女,被皇帝封为永乐公主,在宫里就是个小调皮。 在宫里,曾经很多的宫妃都吃过永乐公主的苦头,不过却也敢怒不敢言,毕竟她是皇上最宠爱的小公主。 “皇上,您瞧着这天也不早了,咱们开宴吧。”薛贵妃笑着说道。 “嗯,兰庄,开宴吧!”元丰帝挥手说道,然后问薛费贵道:“永乐那丫头呢?” “永乐说要给父皇献一支舞,这不是在准备呢。”薛贵妃笑道。 “好,朕就要看看那个鬼精灵要给朕跳什么舞。”对于那个女儿,元丰帝是即疼爱,有头疼啊。 兰庄一会拂尘,尖声道:“开宴——” 随着一个个粉色宫装的宫女并行进来,然后香气四溢的饭菜也被上了桌。 之后,一群衣裙飘袂的女子飘然而来,随着乐声翩翩起舞。 君媱静静的吃着饭菜,然后时不时的看向子女那边,生怕他们有什么闪失。 “不用担心,他们虽然年龄小,却懂事的很。”宁月谨给她夹了菜,笑道。 “嗯!” “不好吃也多吃点,宫宴可能要到亥时末。” “怎么这么久?”亥时末?晚上十一点啊。 “每年都如此,过年的时候更晚。”不过他都会早走。 “那咱们是否可以提前离开啊?”君媱小声问道。 “可以,你想什么时候我就带你们回家。” 群臣众人看到和宁月谨凑在一起说着话的君媱,都不禁好奇,这女子到底有何等的吸引力,能让如同仙人一般的谨王殿下如此紧张。 而下首位置,宁子乾抿唇,用眼角的余光看着宁月谨和君媱,偶尔还会瞥一眼和宁子晨说的开心的两个孩子,那唇角的笑意越来越深邃而莫名。 突然,一道冰冷的视线扫向他。 宁子乾心惊,顺着这道视线看过去,之间君媱那双漆黑的眸子,正冷冷的看着他,无情而带着杀伐之气。 “原来他就是宁子乾啊,那只最聪明的老鼠。” “嗯!”宁月谨淡淡扫了宁子乾一眼,随后收回视线。 宁子乾只觉得一股冷气从背后窜起,让他不禁打了一个寒战,也许君媱的视线并不会让他有什么,毕竟比起狠毒,他自问不逊色于任何人,但是对于这位年轻的皇叔,宁子乾还不敢硬碰硬。 “爷,您怎么了?”程妙兰不解的看着自家丈夫。 “没事,只是觉得有点冷,可能是喝了这酒的关系吧。”他勾唇。 “兰儿觉得很好喝。”甜甜的,软软的。 “喜欢就多喝一些。” “嗯,爷若是觉得冷,让富贵给爷取件衣衫披着吧,别着了凉。” “无妨!” 大殿之上,各种才艺轮番上阵,有跳舞的,有弹琴弹琵琶的,有吹箫的,络绎不绝,而那些女子个个出色的容貌更是让君媱觉得眼花缭乱,这绝对是一座百花盛开的大花园,话说这个皇帝都这大年纪了,还是会享福。 “父皇,母妃。”随着一道娇俏的声音,一个身穿嫩黄色一群的小姑娘走了进来,一眼看上去,和薛贵妃有七八分像,很是漂亮,看年纪也有十一二岁。 “永乐,怎么现在才来啊?”看到宝贝女儿,元丰帝很是高兴,招手让她过来。 永乐公主飞快的跑到元丰帝身边,笑眯眯的说道:“今日是父皇的寿辰,永乐要给父皇跳一支舞,让父皇高兴。” “是嘛,真的小公主还真是懂事。” “嗯,永乐是父皇最最疼爱的公主呢。” “永乐,别缠着父皇,饶了父皇用膳。”薛贵妃看着女儿,宠溺的说道。 “是!”小丫头站起身,然后瞥见薛离尘,顿时冲着他挥手笑眯眯的道:“七舅舅,你来了啊,有没有想永乐。” “才没有想呢,你这个小魔头。”薛离尘哼了一声。 永乐撅起嘴,嘟囔着道:“七舅舅还生永乐的气啊,上次的事情真的不是永乐故意的。”不过就是摔碎了他的一块玉佩,至今还记着,真小气。 “你又欺负你七舅舅了?”薛贵妃故意板起脸问道。 “没有没有,母妃,永乐这么乖!”她赶忙摇头,然后跑下去,“父皇,永乐给父皇跳一支舞,恭贺父皇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好好好,朕就好好看着。” 随着音乐响起,一袭黄色的小身影在大殿之上翩翩起舞,而君媱看来,她定是很努力了,因为很好看。 一舞毕,所有的人纷纷高呼万岁,让君媱这个看的都觉得累了。 可能是时间真的有点晚,巧儿那个小丫头迷迷糊糊的走过来。 “爹爹娘亲,巧儿困了。” 宁月谨包过女儿,君媱看着她那迷糊的小眼,就知道这个小丫头定是喝了葡萄酒,不是困了,而是有点醉了。 看到依旧很是热闹的大殿,宁月谨毫无顾忌的站起身,对元丰帝道:“皇兄,天色不早了,我就带着他们先回去了。” “怎么,是这孩子困了吗?”薛贵妃笑着问道。 “可能是喝了一点酒醉了,请皇上和贵妃娘娘原谅。”君媱躬身道。 “这有什么,既然如此,阿谨就带着他们早点回去歇着吧。”元丰帝点点头道,就算是自己不同意,这个弟弟也会照旧离开的。 而无忧,则是决定今晚和宁子晨去他的宫内休息,看到宁子晨那哀求的小脸,君媱也笑着同意了。 宁月谨留下苗若和竹影,就带着妻女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君媱看着抱着熟睡女儿的宁月谨道:“那个二皇子的眼神可是透着算计,不知道他会如何。” “不管是什么,我保证孩子们都不会有事的。”攥着君媱的手,宁月谨保证道。 “嗯,我信你,谁让咱们是他们的爹娘呢。”君媱回握住他,用力的点点头。 因为这里是京城,路面平稳,一路上马车毫无颠簸的回到了府邸。 宁月谨将女儿抱进依兰阁,将她轻轻的放在榻上,两人看了一会那可爱的小脸,这才相携出去了。 “经过今天之事,我总觉得那个宁子乾会对晨儿出手,也许你今天的出现,无忧和晨儿的交好,已经让他看明白了。” “即使明白了,他也不会动手的,至少短时间不会。”宁月谨安慰道。 “希望如此吧。”她轻叹,为他们各自不同的命运。 “这明天以后,你可能会接到各种请柬,若是不想去就推了,她们也不敢说什么,若是想去据带着金嬷嬷,她是宫里的老人了,出了什么状况,她都会帮你的。” “看吧,做王妃真是麻烦,到处都是巴结交好的,人心那么复杂,是最最难以应付的了。”而且后宅的水有多深,曾经反复看过甄嬛传的君媱,可是深有体会,绝对是没有硝烟的战场,而宁月谨又是天人之姿,如今就算是有了王妃,不过还有庶妃,侧妃,各种妃的么,他们是想要搭着自己,好爬上这个男人的床吧。 “不用你应付,想如何就如何,一切有我不是么。” “哪里能真的那么不懂事啊,就算不能帮到你,至少也不能给你添麻烦啊。岂料我这个身份本身就是个麻烦,谨王爷乃当今唯一亲王,又有着天人之姿,仙人气宇,自然是让无数女子做梦都想要攀附爱慕的对象。若是我真的还要去参加那些劳什子的宴会,真不知道会不会被他们的眼神杀死,话说宁月谨,你没事长这么好看做什么啊?这不是给我添麻烦,拉仇恨么?”君媱看着宁月谨,撅起嘴,噼里啪啦的控诉一番。 宁月谨无语望天,上的明月。 他也没想过会长成这样,只是继承了母亲的相貌而已,这样也有错啊? 那让宁月谨爱上君媱的她,又是谁的错? 让他无法放开她,又是谁的错? “真有你说的那么好?本王总觉得还没有阿离长得好看呢。” 君媱默,闷声往前走,而宁月谨步伐大,依旧不紧不慢的和她并行。 忽然君媱停住了,用诡异的眼神看着他。 是啊,那个薛离尘根本就不像个男人,就那张脸,若是换上女装,不说话就站在那里,绝对是倾国倾城的绝世女子,生做男儿身,真是糟蹋了。 那家伙和宁月谨站在一起 “哎哟,还真是冷!”她被脑海中的某个念头给恶心的颤抖一下,然后搓搓手臂,摇头往千露阁继续走。 宁月谨一头雾水,被君媱那眼神盯得,若是他知道君媱刚才在想若是他和薛离尘在一起,谁上谁下,估计此刻绝对会气得头顶冒烟。 偏偏莹白的雪花,在月光下好似跳舞的精灵一般,飘然而下,落在地面发出沙沙的响声。 “下雪了!”君媱抬头,只见被月光映衬的雪花发出晶莹的光芒,煞是好看,果然让薛离尘才对了,天儿是不好。 “走吧,别着凉。”给君媱裹了裹狐裘,拉着她走进了千露阁。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102,做客忠勇侯府 清晨,君媱睁开眸子,感受着身边男人的体温和放在小腹上的胳膊,这种感觉居然让她深深地迷恋。 “这么早!”宁月谨睁开凤眸,笑眯眯的看着君媱,此时他的眼眸中还透着一丝迷蒙,似乎在眼前蒙上了一层薄雾,美的惊人。 抬手,覆上他的凤眸,君媱的唇角一点点的拉大,然后笑意就在眼底萦绕不去,久久不散。 宁月谨握住她滑嫩的小手移开,就看到那张甜美的笑靥,似乎被蛊惑一般,猝不及防的勾下她的臻首,薄唇狠狠的压下,疯狂的攻城略地,探索她的每一分甜美。 许久之后,两人才气喘吁吁的分开,看着那张酡红的小脸,宁月谨感到一阵鼓噪,将她的小脸埋进怀里,看着室内的摆设,良久才平息下来。 “该起了。”君媱红着脸,戳了戳他的胸膛。 谁知道宁月谨一声闷哼,迅速攥住她调皮的手指,“别乱动!” 君媱抬眸看着他波光潋滟的眸子,好久之后才忍着震颤耳膜的心跳声,翻身下了榻,狼狈的逃窜去了外室。 看着那如同一只惊慌的小白兔般的纤细背影,宁月谨把手指放在鼻翼下,那股清雅的淡香,充斥在四周。 含笑的凤眸更加的让人迷醉浓郁,然后掀开被子下了榻,走向一边的富贵牡丹屏风,拿起衣裳穿上。 清早的饭桌上,两大两小静静的吃着早饭。 “王爷,忠勇侯府给王妃送来了请柬!”华忠进来,手中还拿着一份淡粉色的请柬。 宁月谨接过来,看着上面的白梅,递给君媱道:“要去吗?” 君媱看了看上面的落款,是百里世家的少夫人,邀请君媱去赏梅,也就是变相的茶话会。 想到那位百里夫人是那般的爽朗,君媱不知道应不应该去,她对于这种女子家的聚会还是很好奇的,不过自己这个身份敏感,就怕到时候出了什么乱子。 “不想去就推了,没什么的。” “去吧,总不能抚了百里侯府的面子,毕竟也是忠勇侯不是。”她若是不去,也许南宫家的人不会说什么,但是一些有心人就不一定这么想了。 “娘亲,巧儿和哥哥也能去吗?”小丫头问道,她在府里这么久,虽然很好,可是整日呆在屋子里,还是会觉得闷。 “可以,不过去了要听话知道吗?”君媱点了点女儿的额头,笑眯眯的道。 “嗯,巧儿保证会乖乖听娘亲的话。” 用过早膳,宁月谨亲自送了他们母子三人过去,一直到忠勇侯府。 几人刚下车,门外一干人等就纷纷行礼。 “妾身见过王爷,王妃。” “免了。”宁月谨淡淡说道,然后看着君媱道:“你们进去吧,中午我过来接你们。” “王爷,妾身中午在府内设宴,若是王妃不嫌弃,可留下一起用饭。”百里夫人笑道。 宁月谨看了看君媱,见她点头,随即说了句下午过来接他们,就上车离开了。 “王妃,请!”百里夫人笑呵呵的招呼君媱进去。 “百里夫人请!” 之后她就领着两个孩子,跟着百里夫人进去了。 忠勇侯府比不得瑾王府来的大,来的华贵,但是也处处雕镂环廊,假山碧水,很是清幽,一路走来,常青树随处可见,而且空气中还透着淡淡的幽香。 随着百里夫人弯弯绕绕,最后他们来到了后花园的花厅,而远处一片白粉交加,在昨夜白雪的覆盖下,很是漂亮。 见君媱看着远处,百里夫人笑道:“那是府中的梅园,今年不知为何,也可能是雨雪充足,开的特别的浓密,所以就准备了这次的茶会,一开始还怕王妃不喜欢呢。” “怎么会,我很喜欢梅花,看到百里夫人的帖子,就急不可耐的来了。”是的,她喜欢梅花,但是最喜欢的还是他身上的冷梅香,如今他也有好久没有去过落梅阁了,可是身上的那种味道,丝毫不见消散,似乎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一般,就连呼吸都带着让她喜欢的味道。 前面,一群女子的喧闹声扑入耳中,一座很是开阔的暖阁花厅,颇具豪放之感。 君媱不禁就觉得这座花厅设计的很是巧妙。 “夫人,今儿看来来的人不少啊。” “可不是,有些想好的姐妹,京里的官家夫人也都请了,有些是身子不适,有的家中有事,并不能全部来,也有一些是有着别的原因的,只是我没想到,王妃居然也能来,当真是让我欢喜的很。还带来了世子和郡主。” “哪里是什么世子和郡主啊,只是个平凡人家的小娃娃。”君媱摇头轻笑。 两人一走近花厅,一股暖意扑面而来,而且原本喧嚣的声音在见到君媱的时候,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下一刻,所有的夫人起身,躬身向君媱行礼。 “参见王妃娘娘!” “诸位免礼!”君媱微微抬手还礼,看到坐在上房的头发花白的老太太,那大概就是忠勇侯府的老太太,先帝亲封的一品诰命。 “南宫老夫人,有礼了!”她对着老夫人笑道。 老夫人别看年纪很大,头发花白,但是却精神很好,耳聪目明。 “王妃娘娘请入座,老身这腿脚无力行走,还望王妃赎罪。”百里老夫人拍拍那条跛了的腿脚,笑着说道。 “老夫人哪里话,老夫人年轻时跟着老将军南征北战,立下汗马功劳,理应受君媱这一拜的,还请老夫人切勿多礼。”这还是在来的路上,宁月谨和他说的。 老夫人听了,果然很是高兴,毕竟年轻时的那所经历的一切,都是老夫人如今最珍贵的回忆,即使老侯爷已经去世多年,每次想起那个时候,都能让她心里充满了幸福,如今腿脚不便,多少个日夜都是用那些回忆支撑着过来的。 “王妃娘娘居然能知道那些陈年往事,老身甚是感激。” “哪里,是王爷今儿来的路上和我说的,提起以前,王爷对老侯爷可是敬佩的很。” 老夫人笑呵呵的点头,“难为王爷了,想当年,王爷小的时候,可是经常听老侯爷说那些战场上的事情,哪怕是第一次去边关,也是跟着老侯爷去的,这一转眼,该走的走,王爷也快要过而立之年了。” “是啊,岁月不饶人,都说少年轻狂,也是有他的道理的。” “呵呵,王妃果然是通透之人。” “好啦,老太太,今儿可是您孙媳妇做东家,您老可不能和你孙媳妇正主家。”南宫夫人上前笑道。 “你这个媳妇呀,秋颖那丫头呢?咋不见人影啊,这客人都来了。”老太太看着门口道。 “老太太,孙媳妇不是去给前来的夫人姐妹们准备茶点了嘛,来了来了。”随着一道娇笑,一个蓝衣锦缎女子,从外面进来,身后还跟着十几位侍女,每人手里端着茶水和点心。 “你这丫头,让客人等你这么久,今儿你可是第一次做东,真是该打。”南宫夫人嗔怪道。 “是是,是秋颖的错,让娘和老太太担心了。诸位夫人姐妹,秋颖在这里给各位赔不是了,这些都是秋颖做的小点心,诸位尝尝吧。” “瞧瞧,瞧瞧,百里夫人可真是有福气,这世子夫人还真是好看的和仙女儿似的。”一个女子掩唇轻笑。 “程夫人客气了,你应该去羡慕许夫人,那可是她给我们家带来这个好媳妇。”百里夫人笑的眼睛都弯了。 那边的许夫人看着女儿,笑的也是特别的开心。 “再说了,程夫人的女儿可是当今的二皇子妃,我们百里府如何比的啊,我们这些人可都是羡慕的紧啊。” “可不是,听说那二皇子对兰姐儿可是好的很,多少人都羡慕的紧啊。” 程夫人听到众人的吹捧,那表情别提多骄傲了,尤其是如今那三个皇子全部被囚禁,只有二皇子还在府内过的欢实,这更让程夫人觉得,未来自己的女儿必定会是母仪天下,位主后宫,而京城内一些见风使舵的人,早已经把目光对准了尚书府。 “兰儿见过皇婶!”一个美眸含笑,倾城绝色的女子,盈盈上前一拜。 君媱抬抬手,“起来吧,不用多礼。” “谢皇婶。” 程妙兰站起身,然后坐在君媱身边,看着她旁边的两个可爱的孩子,不禁眸子一暗。 “世子和郡主都很可爱。” 君媱敛眉,“以后你的孩子也会很可爱的,兰儿长得这么美。” 程妙兰脸颊一下子变得酡红,但是心中却有一股失落。 她已经嫁到二皇子府近四年,至今肚子没有任何动静,而她和夫君也经常有房事,可是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这件事她曾经和娘亲说过,程夫人也给她请过不少的郎中,也喝过不少的汤药,可是却不见任何起色,这让她不知道多着急。 “希望如此吧。” “娘亲,奶奶,老太太,恪儿给你们请安了。”一个岁的小奶娃,在奶妈领着走了进来,一进来就跪倒在地,冲着百里家的老太太磕了个头。 许秋颖走上前,抱起儿子走到老太太身边。 “恪儿怎么过来了?不是在爹爹那里吗?”秋颖笑眯眯的问道。 “爹爹被爷爷要去了,恪儿无聊,就来找娘亲”然后小家伙就看到了无忧,还有巧儿,不禁在娘亲的怀里扭了扭,让她放下自己。 等许秋颖将他放下,他噔噔噔跑到巧儿面前,看着她,伸出手戳了戳巧儿的小脸,然后就看到了巧儿鼓起小脸不高兴的看着自己。 “你真好看!”百里恪笑的一双水汪汪的大眼都眯起来了。 “娘亲,哥哥”巧儿捂住被百里恪戳过的小脸,委屈的看着君媱。 百里夫人忙上前将孙子抱进怀里,对君媱尴尬的笑道:“王妃勿怪,小娃娃不懂事,可能是看到郡主长得实在太可爱,才忍不住玩闹起来。” “既然百里夫人说是玩闹,我有如何会生气。”君媱揉了揉女儿的小脸,“人家在和你闹着玩,巧儿会生气吗?” “不会,巧儿是大姑娘了,才不会生气呢。”巧儿仰起小脸看着君媱笑道。 “如此的话,就让世子和郡主去东花厅玩吧,那边有丫头婆子伺候着,王妃看呢?” “也好,有劳百里夫人了。”君媱点点头,然后对身后两人说道:“春兰,芊芊,青龙,伺候好世子和郡主。” “是,王妃!”三人点点头,然后他们就跟着前面的百里夫人去了。 “王妃切勿怪罪,老身的孙儿实乃顽劣,若是有得罪郡主的地方,还请王妃海涵,老身不胜感激。” “老夫人切勿多礼,不过是小儿间的打闹,怎么会有得罪一说,他们还小,正是好玩的时候,能有个玩伴也是不错的。”君媱这是真心话,自从她来到这个世界,两个孩子除了对方,就没有什么玩伴了,所以这两个孩子的心智才会这么早熟吧。 “孙媳就觉得很好,孙媳见世子和郡主如此懂事,说不定恪儿多和世子走动交往,也能定一定心性也说不好,省的老太太总说恪儿是个惹祸精。”许秋颖笑眯眯的和老太太说道。 老太太嗔怪的瞪了孙媳妇一眼,“这个老婆子可做不得主,你还是得问问王妃啊。” 君媱轻笑:“自然是可以的,若是无事,世子夫人尽可让人送恪儿去王府玩耍。” “如此,秋颖就多谢王妃娘娘了。” “王妃,不知您和王爷是如何认识的啊?整个京城谁不知道谨王殿下是个清心不近女色的,谁晓得居然连子嗣都有了。”一个相貌丰腴的夫人笑眯眯的问道。 “是啊,王妃娘娘,您可要说给咱们听一下,要知道这天启国多少女儿家都倾慕谨王殿下,谁想到殿下居然就一下子有了王妃,这可是碎了一地的女儿心啊。” “你们两个啊,连亲王王妃的事情都敢打听,还真是大胆。”百里老夫人笑斥道。 “老夫人,这您可不能怪我们,想必老夫人这心里也是跟小猫挠了似的,跟着痒痒吧?” 老夫人被说的气极反笑,对君媱道:“王妃莫怪,她们是吏部侍郎家的段夫人和布政使家的廖夫人。” “还请王妃娘娘见谅。”两位夫人站起身福了福。 “两位夫人不用多礼,来的时候我就想到了这一点,定是要被诸位夫人问上一问的。”君媱微微勾起唇。 “可不是!”段夫人笑道:“没办法啊,谁让谨王殿下是那么出色的人呢,试问天下的女子,若是有机会,谁不想嫁给那般的出色至极的男子啊。” “哎哟,段姐姐,你这话让段大人听到可不得回去和你翻脸啊。”在她旁边的女子笑的前仰后合。 “你们可不能出去乱说啊,这只是感慨。”段夫人掩唇笑的乐不可支。 “是是是,不说不说,咱们可不是长舌妇。” “好了,两位姐姐,咱们听听王妃的吧,这样让王妃娘娘怎么说啊。”廖夫人拉了拉段夫人的衣袖。 这眼看着皮球又被踢了回来,君媱这头都大了,总不能和她们说自己是被那个男人当成解药了吧? 看到君媱那纠结的表情,老太太扭头道:“好啦,别打听人家的私话了,都是为人母的了,也不嫌羞得慌。” “怎么会呢,若是大姑娘,我才不好意思问呢,是吧夫人们。”段夫人甩着手帕笑道。 “对呀,这不,咱们都把女儿们送去了东花厅了吗,就是盼着王妃能来,好问问,也要让咱们开开眼,省的憋在心里难受的吃不下睡不着。” 君媱看着那群七嘴八舌的婆子,这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啊。 其实君媱也理解,她们的女儿中就有爱慕宁月谨的,不过如今有了自己,她们也自认自己的女儿不会比她差,所以就想要问个明白。 于是君媱就编了一个故事,几年前王爷巡游,中途迷路,自己侥幸救了他,然后就造就了一段美丽的邂逅,之后就有了子女。 众人听了你看我我看你,都觉得一头雾水,这也太简单了吧,和她们想象中的这也差的太远了吧。 “这,王妃娘娘,这也太简单了吧?”一个夫人实在是忍不住了。 “感情本来就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不是吗?幸福的条件无非就是两情相悦而已,既然互相喜欢,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君媱淡淡道。 “理是这个理,可是王妃娘娘说过,王妃是个秀才孙女,和王爷身份悬殊,这”身份悬殊太大太大啊,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若是宁月谨真的在乎身份,那他现在早就妻妾成群了,如何还会后宅空空?也许诸位夫人心里都有一个想法,以后子女的妻子或者夫君都要位高权重,那样才是对得起咱们的身份,可是有句话我想诸位夫人都不知道,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天启国繁荣鼎盛,人杰地灵,隐于民间的有才之士必定是极多的,咱们常年位居高处,早已经被这花花世界眯了眼,也许你们未来的女儿会喜欢上一个凡夫俗子,可是谁又能保证,你们的女儿眼光是错的,万一有朝一日,他脱胎换骨,一飞冲天呢?所以,莫要以貌取人。自三皇治世,五帝分论,朝代交错更替,没有人就是天生的贵人,民间还有俗语,富不过三代呢,诸位夫人觉得呢?” 整个中厅一片肃静,好久之后,老夫人才激动的点点头,对君媱赞不绝口。 “好,王妃娘娘不愧是谨王殿下看重的王妃,好一句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老身自叹不如。” 老夫人年轻的时候也是武将之女,文才武略,皆属女中佼辈,对于君媱能说出这番话,老夫人是极其佩服的,也难怪那位王爷能看重这位女子。 想必那两个孩子都是她教导出来的吧,否则王爷近乎常年位居京城,很少外出,就算是想教导也无法啊。 从那两个孩子一进来,老夫人就一直在暗中观察,一举一动都很是规矩,眼神也不会胡乱看,这对于两个才五岁的孩子来说,绝对是很不容易的。 “老夫人过奖了。” 正说着,一个侍女领着一个女子进来,众人看到,忙起身冲着她福身,“见过公主殿下。” “免礼!”女子挥挥衣袖,然后一眼看到君媱。 “雪儿见过皇嫂。” 一听她是公主,君媱就想到了那个娇蛮跋扈的公主,因为自己喜欢人家,而让人家的正妻变妾,她这心里就膈应的慌,不过听说她已经嫁人了,还是堪称天下第一富豪的凤朝歌,那个神秘鹿鸣山庄的副庄主,想必也是个很厉害的男子了。 君媱这时候才纳闷了,话说,怎么没有见到那位少将军的青梅竹马啊。 “免礼!” “雪儿谢过皇嫂。”宁雪晴抬头,大刺刺的看着君媱,那眼神完全就是赤果果的打量。 “公主殿下,您今儿可来的有点晚啊。”许秋颖上前笑道。 “许姐姐,来时府里去了客人,略微耽搁了一点时间,请见谅。” “瞧公主说的,不会不会,只是最开始还以为公主不来了呢。” “怎么会,这是许姐姐第一次办茶会,我怎么还会不来呢,这个面子雪儿还是要给的。” “那可要多谢公主了。”许秋颖笑道。 然后看着外面的天儿,阳光很是温暖,虽然温度有点低,但是来的人都带着狐裘和油纸伞,所以那梅花,定是要赏看的。 此时南宫夫人也回来了,还换了一套衣裳。 “哟,温姐姐,怎么又换了衣裳啊?” “嗨,还不是那几个孩子,玩起来什么都顾不上,洒了一身的水渍。” “那几个小娃娃,看来是玩的很好,这样也不错,这也临近中午,外面日头也不错,咱们就出去赏梅吧。”老太太发话了,而众人也附和。 许秋颖让下人取来轮椅,扶着老太太坐上去,然后给她在身上盖了一件薄毯,这才上前亲自推着她往外走,众人也随后跟上。 侯府内的的梅园,开的很好,很繁密,还没等走进,一阵清雅的梅香就充斥在鼻翼之间,让人心情舒畅。 “自一踏进侯府,我就闻到这股淡淡的香气,令人神清气爽。”君媱看着那点缀在枝头的簇簇梅花,虽然不如王府落梅阁内的梅花硕大,却也格外的好看。 “王妃过奖了,听闻谨亲王府落梅阁才算是天下一绝,想必王妃早已经看习惯了吧。”许秋颖笑道。 “不会,我一直都很喜欢梅花,即使看的再好再多的,也是朵朵不同,终究是看观者心态了。” “皇嫂,那一对小娃娃呢?”宁雪晴上前,仰头问道。 “可能在花厅里玩吧。” “皇嫂不和皇兄举办大婚吗?”还没有大婚就以王妃自居,真不害臊。 旁边的几人听了都不禁纷纷侧目,这个问题其实她们也都想问,可不就是没有成亲么,哪怕是两人在外私定了终身,可是宁月谨那是何许人啊,天启国唯一的亲王,婚事岂能潦草。 “还不急!” “不急?”宁雪晴嘟嘴,“是皇嫂不急还是皇兄不急?” 若是皇兄不急的话,这个王妃就有点名不副实了。 “这有什么分别吗?”君媱似笑非笑的看着宁雪晴。 “自然是有区别的,若是皇兄不着急,皇嫂这个王妃就有点名不副实。可若是皇嫂不着急,雪儿就不明白了,皇兄绝对可以称得上天启国的第一人,皇嫂不过是个农家女,岂不是有点托大。” 她这话说的很不客气,丝毫不考虑君媱的脸面,也丝毫不顾忌身边还有众多的官家太太,这种态度,完全可以将君媱置于口水谈资之中。 君媱却并不见丝毫的生气,依旧云淡风轻,而旁边的人也无法插嘴,毕竟一个是亲王王妃,一个是当今长公主,每一位身份都比她们高贵,就算是想插嘴,也不敢啊。 “你这样跟我说话,就不怕宁月谨知道会生气吗?” “哼,本公主可是皇兄唯一的妹妹,他才不会因为这番话就对本公主生气。” “是嘛!”君媱不以为然。 见她丝毫没有生气,宁雪晴感觉一拳好似打在了棉花上,那种无力感,让她心里别提有多堵得慌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不过是个农家女,本公主可是当朝皇上的亲妹妹,岂能让你如此敷衍。” 没错,她的皇兄可是这个世上最出色的男子,岂能是一般女子可以匹配的,更何况还是个农家女,这种女子站在皇兄的身边,只能玷污了皇兄的威名。 “本王妃不得不告诉公主,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哪怕本王妃还没有和宁月谨成亲,也是名正言顺的王妃,身为当朝长公主,竟然也以貌取人,你如今也已经嫁作人妇,自当在家孝顺公婆,先夫教子,不论是当面还是被人道人短长,实乃不该。” 宁雪晴的脸色都白了,拳头用力的攥起来,指甲都嵌进了肉里。 在宁雪晴身后的一个丫头见自己主子这般被当众辱骂,不禁怒斥道:“大胆,居然敢如此和公主说话,你不要命了嘛。” 一句话说完,现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的呼吸都停顿了下来,生怕惊扰到眼前的一幕,一阵微风吹过,只能听到那被吹的沙沙作响的声音。 而那个丫头似乎也觉得此刻自己说错了话,缩回宁雪晴身后,垂头全身瑟瑟发抖。 相比较于君媱身后的两个小丫头,却是那么的有礼有度。 良久之后,君媱才轻声笑了。 “公主,你可能不知道,不论我去那里,暗中都有高手护着,你知道这代表了什么?” 她的话,让宁雪晴的眼眸瞬间瞪大了,似乎透着难以置信。 “在京城,看不惯我君媱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太多太多了,听说还有不少的女子为了我而自杀,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无论我走到哪里,他都会暗中派人跟着,所以公主,你的话,不超过午饭的时间,就会传到宁月谨的耳中,你这么刁蛮骄纵,口无遮拦,你觉得你那位皇兄会喜欢吗?而且我的身份还得到了皇上的认可,难不成,公主想要质疑皇上的决定吗?” “你,你你”宁雪晴听到君媱的话,全身都跟着颤抖了,那指着君媱的手,更是抖动的厉害。 君媱抬手压下宁雪晴的手指,淡淡一笑:“我不喜欢有人用手指指着我,下不为例。” 宁雪晴终究是个被骄纵的公主,尤其还是被在众人面前落了面子,却又无法反驳,眼泪当时就落了下来。 君媱看到那盈盈的泪花,不禁苦笑一声。 回头对身后的众人道:“不好意思了诸位,百里夫人,可否借一个房间?” “自是可以,王妃请随妾身来。” 君媱拉着宁雪晴就跟着百里夫人去了,一路上这位骄纵的公主不断的甩着袖子想要拉开和君媱的距离,无奈君媱攥得紧,容不得她挣脱。 等来到花厅的一处厢房,百里夫人请两人进去之后,才关上门出去了。 “你想怎样,害的我在那么多人面前丢了人,那还不够啊,还想关起门来骂我?”宁雪晴尖叫。 君媱给身边的秋菊使了一个眼色,待她倒了一杯茶,给接过来递给宁雪晴。 “你若是敢打翻,我就让你在整个京城抬不起头,你信不信。”见她就要挥袖,君媱威胁道。 宁雪晴这下子是差点没气得双眼一黑,晕过去,但是却终究是住了手,恨恨的甩袖拧过身。 “喝口水吧,刚才哭得那么惨,别哑了嗓子。” “不用你假好心,你以为是谁的错啊。” “你的错!”君媱很不客气的说道。 “你”宁雪晴回头瞪着君媱,那只刚要伸出的手指,在看到君媱戏谑的眼神时,愤怒的收了回去。 “你很喜欢你皇兄是吧。” “这还用问,皇兄可是整个皇宫里对雪儿最好的。” “所以你就看不惯我这位皇嫂?” “这还用说,若不是因为你出现,皇兄才不会连依兰阁都不让我进去了。” “那依兰阁,已经是你的侄女住在里面了,你这个姑姑好意思去侄女的闺房玩耍?” 宁雪晴默然,许久之后嘟囔着:“那若是没有你,我依旧可以进去的。” 君媱执起她的手,把茶杯放到她手里,笑道:“喝口水吧,现在天凉,别伤了嗓子。” 感受着手中茶杯的温度,宁雪晴才抿了一口,然后旁边的丫头接过茶杯放到一边。 “其实有了我,你有什么可损失的,若是你不找我的麻烦,我不是也会对你很好?无非就是多了一个人疼爱,你怎么这么好坏不分,傻乎乎的。” “对我好?”宁雪晴瞪眼,“你凭什么要对我好啊?” “你是宁月谨的妹子,我自然是要对你好的。” “那你会对我多好?”这个丫头,终究还是要单纯的多。 也许,她自以为懂得很多,见惯了宫中的血腥争斗,可是最奢望的还不是一份关心。 “以后若是你遇到什么解不开的事情,皇嫂都会帮你,当然,若是害人的事情,绝对不能做,你是个单纯的丫头,一直保持这种本性就好,切勿让深宅大院的污秽,淹没了本性,后宫中的那些不见血腥的争斗,雪儿定是见过不少,心中也自是厌恶的,所以,不做坏事也许得到的少,但是同样的,失去的也就少。” “雪儿不懂。”她还根本就没有得到什么呢,至于能失去什么,她更是不明白。 “现在不懂不要紧,以后你就会明白的,所以,雪儿,切勿将皇嫂当成敌人,皇嫂喜欢乖巧听话的姑娘,偶尔俏皮一下也会让人喜欢,但是骄纵就让人不喜了。” 宁雪晴眨眨眼,良久之后才轻轻的点点头。 “皇嫂,方才是雪儿的不是,还请皇嫂莫怪,雪儿不懂事,并不是有意让皇嫂难堪的。” 君媱点了点她雪白的额头笑道:“你也知道刚才让我难堪了啊。” 宁雪晴的小脸顿时就红透了,垂头搅着手指,说不出话。 “娘亲”厢房的门推开,三颗小脑袋探了进来,正是无忧,巧儿,和百里恪。 “你们怎么来了?”君媱起身,走到他们面前。 “恪儿参见王妃娘娘,王妃娘娘吉祥。”百里恪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挂着甜甜的笑。 “恪儿无需多礼,起来吧。” “谢王妃娘娘。” 之后,三个小孩子走进来,分别坐在一边的软榻上。 “无忧,巧儿,这是姑姑。” “姑姑?”巧儿歪着小脑袋,看着宁雪晴。 她长的很可爱,一身粉色的小衣裙将她的小脸映衬的更加甜美。 “无忧见过皇姑姑。”无忧则是明白的多,毕竟和宁子晨在一起数月,很多事情那个小子绝对会知无不言,但也是很有原则的。 宁雪晴看着两个小家伙那可爱的模样,虽然在寿宴之上也见过,不过距离过远,中间隔着一道大殿,看不太清,而今天看到他们,那模样,可不就是和皇兄一模一样。 “哎!”宁雪晴不好意思的点点头,然后想到应该给见面礼,看着手上那一对蕴彩玉镯,忙褪下来,上前给巧儿戴上,“皇姑姑没有准备什么,这对镯子是你皇伯伯送给皇姑姑的,给巧儿做见面礼。” “巧儿谢过皇姑姑。” “不谢不谢。”这一笑,更是可爱的不得了,让宁雪晴恨不得抱在怀里亲上几口。 然后看着无忧,不禁为难了,他是个男孩子,应该送什么好呢? “无忧,皇姑姑没有给你的见面礼,咱们下次好吗?” “没关系的皇姑姑,不用见面礼,皇姑姑能喜欢无忧,无忧就很高兴了。” “喜欢,怎么会不喜欢呢,无忧这么可爱。”宁雪晴听得心花怒放,越看越是喜欢,真可爱,和皇兄简直就是太像了。 正聊着,外面有人敲门。 “王妃娘娘,公主殿下,已经在正厅准备开膳了,请王妃和公主移驾。” 秋菊上前打开门,许秋颖就走了进来,见几个孩子都在这里,才送了一口气。 “王妃娘娘,公主殿下,都饿了吧,也近晌午了,一起去用午膳吧。” “劳烦世子夫人了,咱们这就去。” “巧儿,跟皇姑姑走,和皇姑姑坐一桌吧。”宁雪晴拉着巧儿的小手道。 “嗯,好。”巧儿用力的点点头,笑的脸上的两个小酒窝很深很深。 旁边无忧和恪儿看着巧儿,都笑的别提多开心了。 只有君媱领着无忧,许秋颖领着恪儿,三人一起出去了。 “娘亲,恪儿也和巧儿妹妹坐在一起好吗?”百里恪仰头看着许秋颖。 许秋颖低头看看儿子,然后再看看宁雪晴手里领着的那漾着两个酒窝的巧儿,这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想法。 都说高嫁低娶,人家可是郡主啊,当今足以称得上和皇上平起平坐的谨亲王之女,自己这个儿子不会就喜欢上人家了吧,哪里攀得起。 “好不好啊娘亲!”见许秋颖不说话,百里恪摇晃着娘亲的手撒娇。 他好喜欢巧儿妹妹啊,她是他见过最可爱的女孩子了。 以后他长大了,就要娶巧儿妹妹,别的女孩子他都不要。 走在前边的君媱听到,回头对许秋颖说道:“既然小孩子玩的好,就凑一桌吧。” “是!” 来到中厅,所有的人都坐在一边聊天,而三张饭桌上还没有上菜,估计是等这两位。 见到她们进来,所有人都起身问安。 而侯老夫人见到她们进来,赶忙招呼媳妇让两人上座,然后吩咐下人上菜。 之后,众人等君媱和宁雪晴落座,众人才纷纷按照身份坐下,而三个小家伙都坐在了君媱这一桌,百里恪更是紧挨着巧儿。 “巧儿妹妹,我和你坐一起,要是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夹。” “谢谢,巧儿自己可以的。” 百里恪有点失望,但是看到她那笑眯眯的小脸,心情突然一下子好了,没关系,能和巧儿妹妹坐在一起就好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103,宁月谨发怒 饭桌上,气氛很好,而且让所有人意外的是,君媱和宁雪晴的关系似乎一下子很好了。 “皇嫂,这是春雪寒梅,可是许姐姐的拿手好菜呢,以前我就经常来将军府让许姐姐做给我吃。”宁雪晴指着一道菜对君媱说道。 她定睛一看,其实不过就是名字好听,也就是一道粉蒸糕,甜甜的,只不过糕被雕成了梅花的形状而已。 君媱一向不是很喜欢甜食,对于苦涩的味道倒是很喜欢,比如她前世喝黑咖啡都来不会加糖,最初是为了工作的时候提神,这一喝就上了瘾。 见宁雪晴推荐的,君媱就夹了一块尝了一下,发觉并不是多么的甜,还透着一种很香的味道。 “确实不错。” “是吧?我就知道皇嫂会喜欢。”宁雪晴笑眯眯的说道。 君媱发现,其实宁雪晴并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那般,可能是如今嫁了人,懂事了,还是可以好好说话的。 用过午膳,一群人在屋里说了会话,外面就有下人来报,说是谨王殿下来接王妃了。 君媱这才站起身,和众人辞行。 忠勇侯府门外,那辆黑色的马车停在门前,特别的眨眼,见君媱出来,宁月谨上前抱起女儿,一手领着儿子。 “结束了?” “算是把,既然你都来了,咱们就回家吧。”君媱轻笑。 “好!” 回头看着一路来送行的众人,君媱点点头,然后对宁雪晴道:“若是在家无聊,就去王府找我。” “知道了,我一定会去找皇嫂玩的。” 然后看了一眼宁月谨,就看到他眼中的责备,让宁雪晴害怕的瑟缩了一下脖子,等他们上车离开,她才松了一口气。 看来皇兄真的很疼皇嫂! 回头,再看着侯府,宁雪晴突然失去了兴味,随后也上车离开。 只是临走的时候,和许秋颖说了一句话,等许秋颖传达给老太太和百里夫人的时候,两人面面相觑,许久才露出一丝欣慰的笑。 而没几天,百里侯府的二少夫人终于被扶正,彻底的名正言顺。 回到王府,一家人刚下马车,门前一位墨发白衫的男子,双臂抱胸斜靠在府门前看着他们一家,剑眉轻挑,一脸的笑意。 “总算是接回来了。” 见到来人,宁月谨没有丝毫的意外,冲着他点点头。 “来多久了?” “你前脚刚走我后脚就来了,你说呢。”凤朝歌瞥了他一眼,然后自动自发的往前走,丝毫不在乎这是别人的地盘。 宁月谨叮嘱君媱他们先回房休息一下,他还有事,就去了书房。 君媱领着两个孩子往四季阁去了,而却在想着,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书房内,两个同样出色的男子坐在软椅上。 “今天怎么想起过来了。” “当然是有事。”凤朝歌端起茶杯,散漫的喝着。 “说吧!” “你女人把铺子开在哪里,你知道吗?”凤朝歌戏谑的说道。 宁月谨敛眉,卷翘的睫毛在眼睑下留下两道阴影,讳莫如深。 “她想开在哪里,就开在哪里。” 凤朝歌抿唇,“别太宠爱了,万一宠的无法无天可如何是好?” “我的女人,我不宠谁来宠?” 见宁月谨油盐不进的表情,凤朝歌表示无语,耸肩道:“陀罗城可不是个好地方,你就真的不担心?” “陀罗城?”听到这个名字,宁月谨脸上的表情才有了一丝惊讶。 “现在担心了?早就和你说过,女人别宠的太厉害了。”见他这表情,凤朝歌露出一丝幸灾乐祸。 “他人在哪里。” “不是在京城吗?你不是都暗中派人监视着?” “苗若!” “主子!” “他最近可有什么动静。” “没有,属下日夜派人盯着,从未离京,也没有派人出去过。” “加派人手,有一点风吹草动,速速来报。” “是!” 等苗若离开,凤朝歌才叹口气。 “表哥,你也太小心了,我不过就是说别在陀罗城开铺子而已。”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四个人只有他到现在还置身事外,你真的以为他的那几个兄弟都是那般的没脑子?”他嘴上那么说,不过是没有把他们看的太重而已,但是即使是亲兄弟,这智商还有差距呢。 “你的意思是”凤朝歌也眯起了眼。 “嗯,全部都是被他在背后设计的,就连上次绑架无忧和巧儿的事情,明着是老大做的,实际上也是他在背后下的黑手,看来他是知道了媱儿的不少事情。” “陀罗城可是他的地盘啊,不过就是一家铺子而已,他能去让人为难?”凤朝歌嗤之以鼻。 “铺子不会,但是人会!”宁月谨手指清点着桌面,轻声说道。 “不过就是掌柜和仆人,没了再添上。”多简单的事情。 “若是如此简单就好了,敢动她的人,她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这才是她的性子,也是他喜欢的那个她。 “那你准备怎么办?” “你说呢?”宁月谨勾起一抹笑。 凤朝歌看着他脸上的笑,不禁搓着胳膊,皱眉道:“就知道你不是个好的,还是别笑了,怪别笑了,怪瘆人的。” “你和雪儿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我对那个嚣张跋扈的公主可没啥兴趣,那个老皇帝,真是能给人找麻烦,不就是看上我的钱了么,说一句,我分一半给他就是了,非要塞给我一给公主,烦死了。” “好歹也是个公主,别太过分了。” “知道是公主,还把她嫁给我,我不过就是个商人而已,再有钱也是士农工商最末尾的那个,大表哥这是穷疯了吧?我可是知道,他那张龙椅就是黄金打造的,分量还不轻,实在没钱就不能换了银子?好哭穷,穷死他。”凤朝歌说话是一点都不忌讳,他身边的小厮听了,那是不住的发抖。 “只是为子晨继位做准备而已,他荒诞那么多年,如今也算是幡然醒悟,后宫的术士都已经百驱散干净,嫔妃也都缩减了份利,你就别抱怨了。” 凤朝歌全身好似没有骨头一般,靠在软椅上,坐没坐相,大概也只有在宁月谨这里才会这样了。 “要是那小子继位,我自会拿出八成的家当给他,让他做个万人敬仰的皇帝,大表哥就免了,我敬谢不敏。”捻起桌上的一颗苹果咬了一口,然后想起今天来的另一个目的,“对了,我娘说,让你有空带着嫂子和两个小家伙回府吃顿饭,也让她看看。” “知道了。” 等凤朝歌拿着没吃完的苹果离开,宁月谨这才起身回了千露阁。 “忙完了?”君媱从账本中抬起头。 “嗯!”走到软榻前坐下,秋菊上前给他端上茶水,然后就离开了。 “媱儿,你在陀罗城开了分店?” “对啊,已经开张半个月了。”君媱点点头,“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大事,让你那边的人都谨慎着点,那里是宁子乾的大本营,也许会找你麻烦也说不定。” 君媱拧眉,这个问题她不知道。 “怎么回事?” 前些日子她就听宁月谨说过,这个老二是个精明的,如今三个兄弟纷纷落马,都是他在背后推波助澜,而最后却把自己摘得那么干净,的确是个很厉害的人物。 “他的亲娘是苗疆三大族长之一,也是最强盛的喀彝族的族长之女,喀彝族已有近千年的历史,而且蛊术当属天下一绝,尤以梅妃的媚术更深,皇帝之所以荒废朝政多年迷心于炼丹之术,全部都是梅妃的挑唆,可见其影响力,陀罗城是苗疆的主城,三大家族盘根错节多年,致使那里早已经成了独立王国一般的存在,所以” “难怪,我总觉得那个家伙全身透着一股邪气。”那眼神,不管怎么看都不像个正经人。 “所以,既然你的身份暴露了,就让手下的人都注意点,出了事的话就晚了。” “我知道了。”君媱轻轻的点点头。 “还有,这几天抽个时间,咱们一家人去凤府一趟,姨娘让咱们去吃顿饭。” 君媱手中的笔一顿,下一刻抬头看着宁月谨,惊讶的问道:“刚才那个人是鹿鸣山庄的凤朝歌?” “嗯!”有这么让她惊讶的么? “那你一定知道鹿鸣山庄的庄主是谁吧?”她很好奇,纯粹是好奇。 “阿离和你说的?” “对,他告诉我当今天下首富当初鹿鸣山庄的凤朝歌,可是这就奇怪了,既然他只是个副庄主,那么庄主是谁?既然你们是表兄弟,那么庄主是你?”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为何会有个说法,就连当今谨亲王也比不得鹿鸣山转富有呢? “没有庄主!”宁月谨笑道。 “没有?怎么可能?”君媱错愕。 这就好比一个国家只有副总统,而没有总统一样,这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太不符合逻辑了。 “确实没有,应该说,鹿鸣山庄从来就没有过庄主才对。”好似想到了什么,宁月谨唇畔挂着一抹浅笑,让人迷失在他唇边的笑意里,无法回神。 “这是为何?” 之后从宁月谨的话里,她才明白了。 七年前,宁月谨和凤朝歌这对表兄弟就开始派遣身边的得力助手,涉足民间,开设商铺,只等每年一结算,好知道谁胜谁负,倒是谁就做鹿鸣山庄的庄主,只因鹿鸣山庄明面上只是一座普通的庄子,但是没有认知到,里面却暗藏玄机,藏书万卷,举凡是叫出名字的书那里边都有,而一些世上流传所谓已经不存在的古籍,也同样在里面保存的完好如初,没有人知道那座庄子是谁建造的,也没有知道里面的书籍是谁保留下来的,但是大概世上也只有他们两人知道,那里面确实都保存着,所以为了这个庄主的位子,两人可谓是卯足了劲。 只因为,鹿鸣山庄有规矩,里面的书库,只有庄主才能进入,即使是副庄主也不可以,更诡异的是,负责鹿鸣山庄的仆人,不论男女,全部都是哑巴,不只是天生还是被人毒哑的。 听到宁月谨这番话,君媱只觉得自己似乎是来错了地方,怎么听着那么的玄幻啊。 一座并不甚起眼却天下皆知的庄子,一间藏书万卷囊括世间所有的书册古籍的书库,一群没有一人会说话的仆人,这还真是诡异。 更让君媱摸不透的是,这座鹿鸣山庄到底是何人所建,就连宁月谨都不知道。 “你说在书库里面,会不会有你想要的答案?”君媱皱眉问道。 “说不好!” “让你这么一说,我也是好奇的很。”君媱勾唇笑的狡黠。 “那就等一起进去看看。” “可以吗?”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我是没有去过,不过听西洛说,鹿鸣山庄是用阴阳八卦建造,没有庄子里的人带领,有去无回,我也好奇的很。” “西洛是谁?”净是一些奇怪的名字。 “朝歌的字。” 几日后,君媱一家人就驾车去了凤府。 凤府在经常可谓是鼎鼎大名,完全占据了一整条街,其面积称得上是谨亲王府的三倍大,足以见得其财力的雄厚。 在路上,宁月谨和她说,凤府共有九殿七十二阁,按理说只是商户,并不能有如此高的规制,但让人家还有另一层身份,已故太后娘娘的亲妹妹,所以就被先帝特批的。 站在门前,看到那扇巍峨高耸的朱红色九九八十颗铜球的大门,两边两座威风凛凛的雄狮,镇守窄门,上面两个龙飞凤舞的纯金打造的“凤府”二字,在阳光下闪着夺目的光芒,君媱眼尖的发现,这其中居然还镶嵌这琉璃,珍珠,以及玉石翡翠,不过奇怪的是,并不会给人以暴发户的感觉,反而和谐的可怕。 “老身见过谨王殿下,见过王妃娘娘,见过世子郡主。”一个头发半百的老夫人在两人的搀扶下,站在门前,对他们行礼,身后的人也是跪的跪,行礼的行礼。 宁月谨忙上前,抬手搀扶起老夫人,脸上的表情也是很少见的柔和。 “姨娘无须多礼,阿谨说过很多次了。” 凤老夫人慈爱的派派宁月谨的手,“无妨,毕竟身份有别,总不能咱们自家人让外人看了笑话。” 见她如此说,宁月谨只能无奈的笑了,然后见她眼睛盯着两个孩子,忙抬手招呼他们。 “无忧,巧儿,过来见过姨奶奶。” 两个小家伙看看爹爹,再看看娘亲,见她笑眯眯的看着自己,这才手拉着手上前,就要跪下去,却赶忙被凤老夫人拉住,“哎哟,跪不得,跪不得,起来起来,姨奶奶不用你们跪着。” “姨奶奶好!”两人仰着小脸甜甜的问好。 “好,好好!”凤老太太连连点头,那脸上的表情别提多高兴了,手里的拐杖也不要了,让身边的丫头拿着,然后一手一个领着他们就往里走,“走走走,跟着姨奶奶进屋,外面这么冷,可别冻坏了两个小宝贝。” 被讨厌了!君媱心里一下子就窜出这个想法,不用为什么,人的第六感就是这么的神奇。 看似最开始众人对着自己行了礼,可是凤老太太却是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自己。 正在她沉思着,一直手指修长,关节分明的手掌伸到她面前,“走吧。” 抬头看着宁月谨那温柔和暖的五官和笑容,君媱只觉得忍耐一顿饭的时间,应该很容易,随后把手放到他的手心,随着他一起走了进去。 凤府果然是漂亮,君媱一走进来,第一眼给她的感觉就好似来到了仙境一般,这在别处冬天的时候,必定是百花残破,而在这里居然能看到两处暖棚,里面影影绰绰的影子,估计就是花圃了。 放眼望去,亭台楼阁一座比一座高,越往后越是美轮美奂,居然能看出只在现代建筑里存在的立体重叠效果,如同那神话中的三十三重天一般,一重高过一重。 凤府内不同于瑾王府的稀疏,这里的家奴个个穿着考究,人来人往,很是热闹,就是不知道在这栋奢华的大宅子里,到底住了多少人,这么多屋子,看上去,居然都透着人气,不像空置的感觉。 踏进正厅,脚下是琉璃地面,四周薄纱轻扬,恍若仙境,到处都透着一股尊贵和奢华,纵使君媱见多识广,依然觉得咋舌。 “皇嫂,你来啦,本来我还想着这几天就去王府找你玩呢。”身后,宁雪晴的声音传进来,“娘。” “公主,你不是在屋里休息吗?”凤老太太笑眯眯的看着宁雪晴,抬手招呼她上前,坐在自己身边。 “嗯,后来听下人说皇兄和皇嫂来了,媳妇就出来看看,正好媳妇也很喜欢这两个小家伙。”说着,还宠爱的捏了捏两个孩子的小脸,滑滑的,真好玩。 “皇姑姑好!” “无忧和巧儿好啊,皇姑姑本来很困的,可是看到你们两个,哪里都好了。” 巧儿笑嘻嘻的拉着宁雪晴的手,眨巴着大眼道:“那以后皇姑姑就多去看看巧儿。” “好,鬼精灵。” 凤老太太很喜欢这儿两个孩子,只因为她膝下只有凤朝歌这么一个儿子,而至今虽然已经成亲近一年了,媳妇的肚子却没有一点消息,她不怪宁雪晴,对于自己的儿子她这个亲娘如何不了解,这么多年的放纵,早就让他野了性子,至今没有圆房,这让凤老夫人就对宁雪晴有了一丝怜惜。 等众人坐下之后,年轻貌美的丫头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就端着茶水进来了,挨个送上茶水。 只是到了君媱这里却出了乱子,不知因为什么就在那杯茶水刚要放到君媱面前的时候,却翻了出来,然后一杯滚烫的热水全部洒到了君媱的身上腿上。 一股刺痛迅速从身上腿上传来,只是君媱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抬头看着面前的丫头,那眼里一闪而过的嫉妒和恶毒被她瞬间抓住。 红鸾当时就跪下了,全身还忍不住的瑟瑟发抖。 “媱儿,没事吧?”宁月谨起身,掏出帕子给君媱擦拭,随着水浸湿帕子,那冒着热气的帕子,让宁月谨的脸色当时就变了。 手帕都能感受到灼热的温度,可想而知那水泼到她身上会如何了。 “雪儿,带你皇嫂去换衣裳。” “是!皇兄。”宁雪晴站起身,走到君媱身边,担忧道:“皇嫂,咱们走吧。” “嗯!”君媱面无表情的站起身就要往外走,却被红鸾一把抱住,“王妃娘娘,轻饶了婢子吧,婢子真的不是故意的,若不是娘娘的脚绊住婢子,婢子是绝对不会伤到王妃娘娘的。” 众人低呼,连带着看到君媱的眼神都变了,原来这就是王妃娘娘啊,定是嫉妒红鸾姑娘的美色,才暗中下狠手的,现在却害了自己,真是活该,恶毒的女人。 岂料君媱并没有反驳,而是无所谓的笑了笑,“既然是我的错,那就算了吧。” “王妃娘娘”怎么能算了呢,若是就这么算了,她刚才的举动不是白费了。 “滚开!”一道冷冽的声音,在红鸾头顶炸开,让整个正厅的人,全部止不住的发颤,就连老夫人的脸色都变了。 红鸾错愕的抬头看着宁月谨,然后才不自觉的松开了君媱的衣裳。 “雪儿,带你皇嫂换衣裳,这里有烫伤药,给她覆上。” “知道了皇兄,放心吧,一切交给雪儿。”宁雪晴接过烫伤药,然后搀扶着额头已经沁出冷汗的君媱离开。 等君媱和宁雪晴一走,宁月谨撩起衣袍坐在主位上,俯瞰着一干下人,别以为刚才的那番表情,他没有看到。 “姨娘,你在质疑我的判断力?” 还没等凤老夫人说话,在她怀里的两个小家伙就话也没说一句,飞一般的冲着外面去了,不用问也知道去了哪里。 “王爷,老身” “不要以为在门口的时候我没有看明白,姨娘,若是你不喜媱儿,大不了我们以后不登你这个门了。” “阿谨,老身是你的姨娘,你母妃的亲妹妹,所做的一切可都是为了你好,那个女子身份卑微,如何能配得上你,你可要想清楚啊。”老太太急了。 宁月谨静静的看着外面,思绪不知飘向何处。 “你如何觉得就是为了我好?”她轻笑,“别忘了,当初我的母妃也不过就是个农家女,而媱儿最起码还是个秀才的孙女。” “这如何能比的,你母妃可是母仪天下的一国皇后,她终究只是个秀才的女儿,阿谨,你可是亲王啊。”老太太这可是一番的苦口婆心啊。 “那又如何,当初父皇不也是太子之身娶了母妃么,难不成我这亲王还比得上太子位高权重了?”这是他世上唯一的长辈了,他实在是不想和她闹僵,大概媱儿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才隐忍下来了吧,一个商户家的丫头居然敢诬陷他宁月谨的王妃,还真是狗胆包天。 下一瞬,老太太还想说什么,却被宁月谨抬手制止。 “来人!” “在!”两道洪亮的声音,谨亲王府的侍卫抱拳进来。 “将这个以下犯上,诬陷王妃的奴才,拉出去仗毙。” “是!” 红鸾一听,整颗脑袋都懵了,她没有听错吧?仗毙?! “不,老夫人,求求您救救红鸾吧,老夫人,是红鸾的错,还请王爷饶命,红鸾不想死,王爷,老夫人” 看着红鸾那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老太太终究是不忍心,毕竟也是从小跟在自己身边的,平时儿子不在身边,都是她陪着自己说话,是个可心的人儿,今天做下这种事,无非就是爱慕着自己这个外甥,就这样被打死,她心里不舍。 “阿谨” “姨娘切勿多言,难不成姨娘真的要为了一个奴才,和阿谨永不来往么?” 宁月谨虽然这么多年来不近女色,可是他却不是情商低下之人,相反,对着这种女人暧昧的视线,他更清楚明白,正因为这样,他才更不能饶过这个奴才,防止以后还会发生别的类似事情。 这句话,算是彻底戳中了凤老夫人的软肋,从小她就和姐姐感情深厚,之后姐姐为后生下两个儿子,她更是高兴,对这个小外甥尤甚,只因为他长得最像皇后,断绝关系那是绝对不可以的。 “这是怎么回事?”一袭白色锦袍的凤朝歌从外面进来,他知道今儿宁月谨会来,所以提前从铺子里回来了。 见到凤朝歌,红鸾好似看到了最后一根稻草,扭头哀怨的看着他。 “少爷,求求您,帮红鸾和王爷求求情吧,红鸾真的不想死。” “啪——”一声巨响在整个前厅炸开。 “一个奴才罢了,你们两个是听不到本王的话?怎么,难不成还要让本王亲自动手?”宁月谨活了。 没错,不过就是一个奴才,就算主子再宠爱,也终究是奴才,居然求了这个求那个,她以为她是个什么东西。 没人能在伤害了她的媱儿之后,还能安然无恙的,就看看那几个皇子就知道了。 “是!”两名随行的卫士差点没吓尿了,上前拖着红鸾就出去了。 凤朝歌还是一头雾水,看看周围的奴才,全部垂头全身颤抖不止,而老太太更是脸色惨白。 “表哥,你难的来我家吃顿饭,一来就端王爷架子,这是做什么?”凤朝歌嬉皮笑脸的说道。 “本王倒是想安安静静的吃顿家常便饭。” 凤朝歌拧眉,看来是真的出事了,否则在自己面前,他不会用“本王”自称的。 “娘,怎么回事?”他看向在一边静默不语的老太太。 外面,凄厉的惨叫声响起,然后很快就消失了,估计被人堵住了嘴巴。 “住手!” 宁月谨听到声音,站起身就冲了出去,看到君媱那苍白的脸色,上前从宁雪晴手里接过她,小心的问道:“怎样,是不是很疼?” 君媱白着脸,轻轻的摇头,“没多大事,不过是意外,她罪不至死,算了吧。” “公然挑衅亲王王妃,诬陷设计,按律当斩。”宁月谨扶着她进来坐下,冷冷的说道。 “宁月谨,你怎么嘶”她这是为了他好啊,何必因为自己和唯一的长辈闹的不愉快,他事事为自己考虑,自己也不能如此自私,任意妄为不是。 宁雪晴已经走到凤朝歌身边站着了,那纤细的眉头,始终无法松开。 看来那茶水很烫,不过很短的时间,胸前和大腿上已经全是水泡,那惨烈的样子,让宁雪晴看的心都跟着发颤了,好像就泼在自己身上一样,想想就疼的要命。 看到妻子这副样子,凤朝歌小声问道:“怎么回事?” “红鸾将滚烫的热水泼到皇嫂身上了,还说是皇嫂出脚绊倒的她,害的皇嫂胸口和腿上,全部都是密密麻麻的水泡,吓死人了。” 凤朝歌含笑的眸子抬头看着老太太,隐晦莫名。 看来老太太的毛病又犯了。 “杖责二十,死了扔去乱葬岗。”凤朝歌声音柔和的说道,但是那声音里透着的阴冷却让看到曙光的红鸾彻底的晕了过去。 君媱挑眉,透过宁月谨的身侧看向凤朝歌,好一个天启第一富豪,果然是让她大开眼界。 接着他走上前,对着君媱抱拳躬身道:“表嫂,今日之事,都是我们凤府管教下人无方,还请表嫂宽恕则个。” 君媱轻笑,“我不是说已经原谅了她了么?” “表嫂仁厚,我们作为主家却不能如此不懂得礼数。” “毕竟是一条人命啊,我来这里这几年,还从来没有杀过人。”她小声低喃。 “是奴才不识好歹,以下犯上,与表嫂无关,表嫂切勿自责。”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饶她一命吧,毕竟是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 “表嫂真的要饶了她?”凤朝歌扬眉。 “嗯!” “既然表嫂坚持,那西洛遵从就是!”说着站起身走到门前,劝两人停手,然后看着近乎奄奄一息的红鸾,对身边的一个中年男子道:“凤森,今日失职,罚俸半年,以后若是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严惩不贷。” “是,老奴惭愧。” “把这个不知好歹的奴才送去柴房,以后就做个烧火丫头吧。” “是!” 事情解决了,可是凤家的气氛并不见缓和。 君媱轻叹,她这是有多不受人待见啊。 站在君媱身边的无忧和巧儿紧紧攥着君媱的手,巧儿一双大眼,已经红肿,肯定是哭得,而无忧则是垂头静默不语,他心里很明白,正因为明白,才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娘亲,你疼吗?” 君媱怜爱的抚摸着儿子的头,轻轻的摇头道:“无忧别担心,娘亲不疼,只是被水烫了一下而已。” “哇”君媱刚说完,巧儿就张开嘴大哭起来,抱着君媱的胳膊,瞬间就哭成了泪人儿,眼泪和不要钱似的,唰唰从水汪汪的大眼中滚落出来,“可是,可是,泡泡呜呜” 她看见了,娘亲身上好多的水泡泡,好多好多。 “巧儿!”君媱无语望天,“这是在别人家,你这么大哭好吗?娘亲是怎么教你的?女儿家的眼泪是最珍贵的,绝对不能让外人看到,巧儿都忘了吗?” “可是” “没有可是,巧儿是娘亲的孩子,就应该学着不哭。” “小姐,听王妃的话,莫哭莫哭!”春兰掏出帕子,小心的给巧儿擦干净,中途却被宁月谨拿走了。 把女儿抱在怀里,拿着帕子就出去了。 “皇嫂,真的不疼啊?你都”宁雪晴是真心的佩服了,那么多的水泡啊,红鸾那贱丫头和皇嫂有多大的仇恨啊,那绝对是滚烫的开水。 “没事,别吓着人。”君媱冲着宁雪晴使了一个眼色。 等宁月谨抱着女儿回来,小丫头已经止了泪,窝在他的怀里,好像一只可爱的小白兔,眼睛红红的,看着宁雪晴的心都跟着酥了,上前从宁月谨怀里接过巧儿,给她理了理头发,笑道:“巧儿,中午想吃什么啊,皇姑姑让人做给你吃。” 巧儿眨眨红彤彤的大眼睛,嘟着小嘴不说话,她是不哭了,可是还是很生气,超级生气,她的娘亲可是被人欺负了呢,而且还不做声,以前从来不会这样的,谁欺负娘亲,娘亲绝对会将那人揍得脸都大了,现在就不可以了吗? 皇姑姑还说她想吃什么,她哪里吃得下啊。 “什么都好。” “无忧呢,想吃什么?” 无忧抬头笑道:“姑姑,无忧不挑食。” “好,姑姑现在就让人去做,巧儿和姑姑去看看嘛?” 巧儿看看娘亲,再看看爹爹,见他们点头,随后点头道:“好吧,巧儿就陪着皇姑姑。” “哎哟,咱们的巧儿真懂事,走吧。” 等女儿出去,君媱才浅笑的看着凤老夫人道:“老夫人,今儿是君媱失礼了,还请老夫人莫怪。” “王妃娘娘这话可是折煞老身,是凤家没规矩,害的王妃这般,该道歉的是老身才对。”老太太阴阳怪气的说道,连眼神都懒得施舍一个。 以为说几句好听的,她就会同意她和阿谨在一起,做梦。 “娘!”凤朝歌含笑的声音响起,君媱敏锐的察觉到,老夫人的身子颤了颤。 宁月谨好似没看到一般,和君媱坐在一起,自顾喝着茶水。 “喊什么喊,难道我就不能关心一下阿谨?你表哥可是亲王,岂能娶一个农家女。” “老夫人,本王妃是皇上认可的亲王王妃,您说出这番话,后果可想清楚了?”君媱淡淡说道。 凤老夫人愤怒的瞪着君媱,这是她第一次正视君媱,那张表情淡淡的,丝毫没有任何生气,而且眉眼清雅,看上去让人很舒服,可是对于从心里讨厌她的老太太来说,是不会改变对她的观点的。 “王妃好大的口气。” “姨娘,你就是要和阿谨作对,是吗?”宁月谨攥着君媱的手,发现她的手居然在颤抖,还以为是气得。 “阿谨,姨娘这是关心你” “别用你所谓的关心来定义我所要的幸福。”宁月谨打断她的话,“我敬姨娘是长辈,这么多年姨娘对阿谨确实很好,阿谨很感激,但是说到底,我宁月谨也是天启王朝的亲王,姨娘是无权干涉我的王妃人选,别说姨娘不同意对阿谨没有半点妨碍,就是皇上不同意,我也不会放在眼里,即使这样,姨娘是不是还要和我作对?” 凤老夫人张了张嘴,许久没有说出一个字。 她就说了好多次了,这不是作对,只是在为他好,他为何就是不明白。 “看来姨娘是后宅过的太安逸了,以至于忘记,我的外公也不过是个一辈子以种田为营生的庄户人家,姨娘这是要数典忘祖么?” “我” “阿谨听母妃说过,小的时候和姨娘一起垮着篮子去山里挖野菜,农忙的时候,姑娘也会当作男子来用,照样忙的汗流浃背,这才不过几十年的时间,安逸的生活就让姨娘觉得自己高高在上了吗?” 见凤老夫人那错愕的表情,宁月谨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毕竟虽然他并不是经常来凤府,也不过是一年四五次,可是姨娘对他确实很好,却是今天才知道,她也是这种势力之人。 扭头看着君媱,轻柔笑道:“媱儿,看来今儿咱们是无法在这里用午膳了,回府吧。” “好!”君媱轻轻点头。 “苗若,去将郡主带回来!” “是,主子!”苗若领命而去。 凤朝歌笑嘻嘻的拦住宁月谨,“表哥,息怒息怒,咱们两家用不着这样吧,你这要是走了,以后还让我们怎么来往啊。” “阿谨”听到宁月谨要离开,老太太这心可是提了起来了,她绝对不会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不过就是一个女人而已。 宁月谨和君媱十指紧扣,看着凤朝歌,“媱儿是我孩子的母亲,更是我宁月谨亲自选定的妻,唯一的妻,今天我就是顾忌着情分,若是别人,西洛以为他们还有命在?” 这句话明着说给凤朝歌,实际上是在警告凤老太太,让她收敛一些。 他是尊重凤老太太,可是却没有到把她当成母妃的地步,他心里明白,凤老太太并不是一视同仁的,至少不会对自己皇兄多少,无非就是看着自己的长相,和母妃最像而已。 何谓姐妹情深,不过是血缘在作祟罢了,若是母妃没死,她还能做到这种地步? 对于人情冷暖,宁月谨其实比谁都薄凉,甚至更甚君媱,这是身为皇家人不可逃脱的枷锁。 同样的,比谁都渴望,却也比谁都敏感。 老太太攥着拐杖的手,都因为这番话而露出了根根青筋,但是许久之后,终于是长叹一口气。 “罢了罢了,终究是老身枉做好人。” 君媱默,好个不害臊的老夫人,何止是枉做好人,简直就是狗拿耗子。 这么一想,君媱顿时黑线了,这果然是骂了别人就等于骂自己么? 中午,一家人草草在凤府用过午膳,没坐一会就驱车离开了。 ------题外话------ 明天会加更。好多天没有题外了,亲们的留言阿妖都会一个不漏的看,最近一直都在存稿,所以亲们,感谢你们的支持。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104,就亲一口 回到府里,还没等两个孩子反应过来,宁月谨就一把抱起君媱,飞身去了千露阁。 无忧没有任何表情,巧儿却是兴奋的看着爹娘的背影,乐的嘴巴都合不拢了,然后扭头看着身后的苗若。 苗若转身刚要走,顿时觉得有两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让他全身泛起一股战栗。 僵着脖子扭头看过去,就看到笑的特别可爱的郡主大人,那双已经消肿的眼睛,都已经完成了月牙。 “苗叔叔” “郡主,属下还有事情要处理,请容许属下先行离去。”说完,狼狈的冲着宅子里飞奔而去,只留下后面巧儿那伸出的手,深情而眷恋。 “哥哥,苗叔叔有什么事啊?”巧儿委屈的看着无忧。 无忧斜视四十五度,一脸明媚的忧伤。 他怎么会告诉妹妹,苗若是被她吓跑了。 “可能是爹爹交代的吧,好了,咱们回去吧,你也困了吧。” “嗯,有一点。”平时这小丫头都有午休的习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除非大事,否则绝对不会耽搁。 一会到千露阁,宁月谨就迫不及待的要为君媱宽衣解带,被君媱一把攥住他的手腕。 “媱儿,我看看!”他看着君媱温和的眸子,沉声道。 “没事的,都已经处理过了,不用担心。”现在可是大白天,就算是晚上她也不好意思啊。 岂料,宁月谨根本就不给她拒绝的机会,手指一点,君媱姑娘就彻底安静了。 她哭笑不得,失策了,这个男人会点穴,现在好了,完全动弹不得。 衣衫,被宁月谨小心的一层层解开,然后是亵衣和亵裤。 当看到她身上那一颗颗光泽的小水泡,宁月谨的脸顿时黑了。 “这叫没事?”他盯着君媱,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只是有点痛,没什么的,忍一忍就过去了。”她有没那么娇贵。 “若是知道这样,我会杀了那个。”他是个很少情绪外露的男子,尤其是怒气,可是现在君媱看到他如此生气的样子,心里只觉得特别的温暖,身上的刺痛也没有那么明显了。 “别气了。”君媱柔声道:“在雪儿那里,她就告诉我,红鸾是凤老太太的贴身大丫鬟,在府里很受老太太宠爱,若是真的打杀了,老太太心里必定是恨上了我的,若只是针对我倒还好,就怕影响了你们之间的感情,说的再差,她也是你的姨娘,有个亲人在身边,终归是好的。” 宁月谨知道她这是再为自己考虑,可正因为这样,他才更加的心疼。 走到一边的架子上,从一个盒子里取出一个玉瓶。 “我给你上药,痛也要忍着,很快就好了。” “嗯,我没事的,还是我自己来吧。”她脸色染上一抹淡粉,很是娇媚。 宁月谨不说话,打开瓶盖,倒在指腹上,然后轻轻的涂抹上她的胸口小腹,以及大腿处。 丝丝的凉意顺着涂抹的位置窜进肌肤下面,让君媱舒服的想叹息,原本还火辣辣的,此时却觉得舒服了很多。 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君媱只觉得心里都被他全部塞得满满的,再也容不下其他。 墨色的发柔顺的披散在身后,只有一支白玉簪束缚住顶部的发,他很俊美,这在现代整容横行的年代,依旧无一人能出其右。但是让君媱最喜欢的还是他的凤眸,尤其是再面对着自己的时候,情绪总会毫不保留的凝聚在眼底,让她跟着他时而沉溺,时而迷醉,无法自拔。 他似乎很喜欢墨色衣衫,君媱也很喜欢,尤其是他穿在身上的味道。会将他的五官映衬的更加白皙,也更加的挺拔而俊美。 一袭黑衣,坐霸天下。 等上完药,宁月谨就看到这个小女人那迷失的妩媚模样,唇畔还带着让人无法抗拒的柔美笑靥。 屋内的气氛很安逸,而宁月谨看着她赤果的身子,只觉得一股热浪,直冲脑壳。 修长的手指,缓缓抚上她柔滑的脸颊,然后抚摸而下,食指勾起她小巧的下巴。 “好了吗?”看到他逐渐靠近的俊颜,君媱赶忙回过神想要推开,却无法动弹。 “嗯,所以媱儿,你是不是要报答我一下?”他魅惑的声音在他耳畔低喃。 君媱泪,她说她要自己上药的,他不同意,非要替她,现在却和自己要好处,想得美。 “你可别乱动,我有伤在身。”她警告道。 宁月谨拇指轻抚着她粉嫩的红唇,低声笑了,声音震颤着她的耳膜,羞得君媱连身子都染上了一层粉红。 “就亲一口!” “我不同意!”她羞愤的拒绝。 看着她酡红的娇颜,宁月谨靠近她的唇畔,“拒绝无效。” 薄唇轻轻的覆上,浅酌即止。 直起身子,取来丝质里衣,给君媱穿上,然后解开她的穴道。 “宁月谨,你无耻,我说自己上药的,你居然还好意思来讨好处。”她娇嗔道。 “为夫的怕你伤着自己。”宁月谨笑的狡黠。 看着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君媱是咬牙把到嘴的话咽了下去,这只老狐狸。 见她安静下来,宁月谨将她抱在怀里,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斜靠在床边。 “以后切莫委屈了自己,连我都舍不得欺负一下,如何能让,如何能让别人欺负了去。” 君媱靠在他的胸口,鼻翼间充斥那股淡淡的冷梅香,“既然跟了你,自然也要为你考虑,若是还如同以前那般,岂不是让别人说你谨王爷走了眼。”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岂是别人能左右的,只要媱儿在我身边能幸福开心,就算是负了天下又何妨。” “嗯,咱们一家四口永远在一起。” 宁月谨却沉思片刻,“说不好,谁能保证以后就不会有孩子了。” 君媱抬头看着宁月谨那深情的凤眸,好半晌才吐出一句话,“你当我是猪啊。” 两个已经不错了,一儿一女,多好,要那么多做什么。 “就算是猪,你也是最美的猪。” 君媱想点头,却一下子顿住,最后才叹口气,吐槽道:“管他美不美,归根结底不还是猪。” 看到她嘟起红唇的模样,宁月谨失笑,不过终究是没有再继续取笑她。 看着敞开的窗户,外面菊花簇簇,还有一大丛牡丹,如此好的地方,当真是神奇无比,外面早已经是进入了腊月天了。 想到只有一个月就要过年了,而临近过年的时候,账目又会送了过来,不知道今年的收入会如何。 眼角的余光撇到桌上放着的各种水果,一个念头忽然从脑海中一闪而过。 “宁月谨,你喜欢吃苹果吗?” “还好!” “那苹果汁呢?喜欢喝吗?” “没喝过,什么味道?” 君媱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苹果榨出来的汁,当然还是苹果的味道,难不成还能成葡萄味啊。” 宁月谨默,这个欠揍的小女人。 之后君媱就跳出他的怀抱,取出四个苹果,喊来秋菊,让她把苹果放进冰窖,那里面温度极低,足以当作冰箱用。 “你这是要做什么?”宁月谨好奇的问。 “做苹果汁,我想这咱们府里的冰窖反正夏天也有,所以正好重复利用,等夏天的时候就榨出各种果汁,然后水果的残渣还能做成各种糕点,到时候就在京城开一家冷饮店,保证生意会很红火。” “冷饮店?”这是个新奇的名字。 “就是将果汁放进冰窖冷藏一刻钟,在闷热的夏天喝起来绝对冰凉爽口。” 见他似乎是明白了的样子,君媱就让他明天中午尝一尝。 第二天早上,君媱就让秋菊去取来了苹果,果然已经冻的硬实,她就放在屋内解冻,半天后,苹果按上去,已经有种咕咚咕咚的感觉,她让冬梅去厨房取来了碗和一块纱布,先是用刀子在苹果表面割了几道口子,然后用纱布抱住,双手开始用力的挤压,汁水就很快从苹果里被挤压出来,流进碗里面。 等四个苹果全部挤完,君媱发现居然有两小碗。 她把其中一碗让冬梅分开,分别送去了无忧和巧儿的屋子,而这一碗则是端着去了前殿的书房。 来到书房门前,苗若正站在前面,看见君媱,忙抱拳行礼。 “王妃!” “苗若,他在里面?” “主子正在看折子,王妃请!” 推开门,等君媱进去,苗若随手把门关上。 似乎是在君媱一来就察觉到了,宁月谨放下手中的折子,抬头看着她。 “好了?”看着她手中端着的碗,就知道那就是她所说的苹果汁了。 “嗯,端来给你尝尝。”她笑眯眯的把碗放到他面前。 接过来,看着那泛着绿色的汤汁,宁月谨没说话,放在唇边轻抿了一口,一股清香的苹果味道瞬间充斥在口腔。 “怎么样?”她望着宁月谨,好似一个正等到长辈夸张的小孩。 宁月谨没说话,只是用行动表示了他的想法。 见他喝完,君媱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就知道你喜欢。” “开这么一家店也不错。”宁月谨道。 “你这么说,我就觉得很有信心了,还有点心呢,用苹果泥做的,我现在就去做,中午给你尝尝。” “好!” 见她离开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宁月谨撑着下巴看了好一会,之后继续看书桌上的折子。 厨房里,君媱看着厨具齐全的锅碗瓢勺,居然还有一个种粘土垒砌的烤灶,绝对是太棒了。 取来一个瓷盆,旁边放着鸡蛋,面粉,花生油,白砂糖等一应俱全。 “金嬷嬷,先交给你了,这些苹果碾成泥,越稀越好。” “是,王妃。” 君媱在一边,用筷子将鸡蛋用力的搅拌,一直到蛋清和蛋黄都搀和在一起,再也分不清之后,慢慢往里面加入白糖直到粘稠为止,然后就是苹果泥,一直搅拌了一炷香的时间,取来细面粉,一点点的倒进去,然后细细的搅拌,一直到呈现淡黄色,搅拌的特别均匀为止。 然后她将其中一个宽口铁锅四周抹上了一层花生油,将搅拌好的粘稠面糊到了进去,防止最后黏在锅底,之后放进烤灶,关上灶膛,让人大伙烧半个小时。 忙完之后,她就坐在金嬷嬷准备好的藤椅上,身上盖着一层薄毯,悠闲的假寐。 “王妃,已经两刻钟了。”就在君媱差不多要眯过眼去的时候,金嬷嬷过来说道。 “到了?”君媱睁开眼,虽然有点冷,可是厨房里却很暖和,差点睡过去。 “是!” 她扯开薄毯站起身,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过去看看。” 走上前,用厚厚的棉手套打开烤灶的门,一股甜甜的混合着苹果香味的味道传了出来,君媱不禁满意的点点头,味道不错。 之后,捧着小铁锅的把手端出来,放在一边的灶台上,旁边金嬷嬷已经放好了四个银碟。 打开小铁锅盖子,顿时那股浓郁的香味,更是扑鼻而来,让在场的人都不禁疯狂的嗅着鼻子。 看到金嬷嬷那含笑的眼,君媱笑着问道:“金嬷嬷,尝一尝吧。” “不,哪有主子没吃,就奴才先吃的。”金嬷嬷躬身拒绝。 “这样啊!”君媱想了想,将锅子倒扣过来,只见里面的整块苹果派一下子就掉了出来,然后她取来刀,切成八份,他们一家一人一块,余下的赐给了众人都尝一尝。 看着那金色的糕点散发出来的香味,金嬷嬷在君媱期待的眼神下尝了一口,顿时一双布满皱纹的眸子,一下子就亮了,甜而不腻,香甜中还带着一丝苹果的清香,果然是好吃。最重要的是很软,即如是入口即化,哪怕是牙口不好的人,也能吃的上。 “王妃,真好吃。”金嬷嬷真心的夸赞道。 “那等我教给你们做。” “谢王妃娘娘!”众人都躬身道谢。 之后,就带着秋菊和冬梅往前殿书房去了,岔路口处,秋菊去了后面给两个小孩子送去了,而君媱则是带着冬梅往前殿而去。 这几天他好像一直都很忙,大概是朝事吧,君媱不懂,所以也只能做到让他尽量不担心自己。 书房内,兵部尚书等几位兵部的阁老正在和宁月谨说着朝政。 “王爷,北疆犯境,近两个月已经有三回,百姓不胜其扰,齐昌已经有约两成的百姓纷纷背井离乡,如此下去,边境堪忧啊。” 宁月谨坐在软椅上,曲起手臂撑着下巴,表情凝重。 “驻北将领看来是要想回乡种地了。” “回王爷!”一个身材滚圆的男子起身抱拳道:“据密探回禀,驻北将领孙朝好像新纳了一名美妾,据说是邻国的将领所赠。” “哦?”宁月谨挑眉,“看来是北疆日子太苦,孙将军寂寞难耐了。” 他的声音很轻,但是却让人觉得有种发自骨子里的阴寒。 “王爷,不知要如何处置!”兵部尚书萧旗问道。 “这事你们暂且不用管,本王会着人调查,若是当真属实,杀!” 萧旗全身抖了抖,恭敬的点头道:“下官明白了。” “咚咚” “主子,王妃来了!”苗若的声音。 “让王妃在侧殿稍等,本王一会就去。” “是!” 站起身,宁月谨对众人道:“无事就回吧,告诉皇上,别这种麻烦事就找本王,让他自己解决。” “下官遵命!” 侧殿,君媱坐在椅子上,瞧着二郎腿,一手拿着勺子,一手捧着银碟,吃的津津有味。 “做好了?”宁月谨一进来,就看到自己娘子这一副坐没坐相的样子,不禁勾唇轻笑。 “嗯!”君媱放下腿,站起身,举着自己的勺子,伸到他面前,“尝尝,苹果派。” 宁月谨看着那张神采飞扬的小脸,不禁笑着张开嘴,一块奶黄色的糕点入口,绵软柔滑,带着苹果清新的味道蔓延开来,让拧越紧不禁挑眉,如此柔软,入口即化的糕点,他第一次吃到。 “好吃吗?”她笑眯眯的看着宁月谨。 “嗯,非常好。” “真的啊?”君媱大喜,“那这个也列入nu,以后有什么口味的到时候再说吧。” 宁月谨听着她的话,走到一边坐下,冬梅已经送上来茶水。 “我觉得很好吃。” “我知道,很高兴你这么高的评价。” “所以,还是不要便宜了外边的人为好。”这是他的妻子,凭什么要做好吃的给别人。 君媱眉头一拧,扭头看着宁月谨那傲娇的表情,不禁一下子噗笑出声。 “我教给别人做,而我只做给你吃。” “嗯!”某王爷虽然心里还是不愿意,但是人家都已经退让了,自己在矫情就有点过分了。 “真是小心眼!”君媱嘟囔一声,坐在软榻上。 宁月谨挑挑眉,看着她慵懒的样子,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小心眼?好新奇的词,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形容他。 不过他喜欢。 没错,只要是对于君媱,他宁可做个永远都小心眼的男人,让她身心全部属于自己,别人休想觊觎。 随着飞雪狂舞,年关将至。 想着现在在泉水村挂念着自己的君正民夫妇,君媱不禁也很是想念。 这天上午,君媱就走去府内的库房,等金嬷嬷把库房的们打开,君媱不禁为那宽敞的仓库,以及里面那金光闪闪的物件所吸引。 从宝石到玉石,从黄金到银子,都堆满了角落,而且里面还有十几个特别高大的货柜,一个个抽屉从大到小,不计其数,小的只能放一支珠钗,大的足以放下一个人在里面。 上面贴着标签,都是各种各样的药草,有普通的黄芪,更有让人咋舌的天山雪莲,几千年的化形人参,灵芝。 金嬷嬷似乎是早已经见惯了不为所动,笑眯眯的对君媱说道:“王妃想给老爷和夫人送什么年礼?库房里一般都齐全,若是没有的老奴会让人重新去采购。” “给我爷爷送一套笔墨纸砚,给他们送几匹布,家里的交情好的也送一些过年时用得上的东西,至于吃的就不用从这里装了,那边都有,我会让他们直接去锦绣山庄里装车带回去的。” “笔墨纸砚在这边,王妃请跟老奴过来。”金嬷嬷哦指指其中一个巨大的货柜,领着君媱过去。 只见一个超级大的柜子,金嬷嬷拉开其中一个最小的,里面全部都是顶尖狼毫,看数量绝对有几百只。 “他买这么多做什么?”君媱挑眉,败家子。 “王爷喜欢练字,这些都是皇上赏赐下来的,王爷并不上心,一般赏赐下来的东西都会送入库房,要是也是老奴管着,若是王妃想亲自打理,老奴自会把府中的账目送给王妃。” 君媱摇头,“还是算了,金嬷嬷将王府打理的很好,再说嬷嬷也是王爷信任的,所以,我也相信嬷嬷。” 金嬷嬷低头,抬手拭了拭眼角,“如此,老奴就多为王爷和王妃忙个几年。” “有劳金嬷嬷了。” 取出三根狼毫笔,然后两块砚台,之后就取了一大摞的宣纸。 随后,两人就往另一边转过去,突然,她的眼角瞥见一个衣柜,若不是那衣柜极其华丽的话,她根本就不会注意。 而且,更让君媱好奇的是,那个衣柜,居然被一层薄冰覆盖着。 “金嬷嬷,这个衣柜里面放的是什么衣裳?”衣柜里面放的自然是衣裳吧。 “老奴不知!”金嬷嬷笑道:“今年年初,王爷从宫里回来之后,库房里就有了这么一件衣柜,王爷说,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动。” “哦?”金嬷嬷越是这么说,她就越是好奇。 “金嬷嬷,你有这柜子的钥匙吗?”她勾唇一笑。 金嬷嬷摇摇头,表示没有。 君媱不禁气馁,果然,好奇杀死猫啊。 她现在心里就痒痒的难受。 抬手,敷在那层薄冰之上,刺骨的冰凉顺着肌肤传入四肢百骸,让君媱忍不住泛起一抹寒战,然后收回了手。 似乎不死心,抬起脚,直接踹了上去,发觉只是踹疼了自己的脚,那薄薄的一层寒冰,居然没有任何的反应,好硬。 “王妃”好可爱。 金嬷嬷唇角咧开,总觉得王妃有着很多面,可以很温柔,可以很贤惠,可以很强势,也可以很俏皮,似乎每发现一面,她就觉得王妃距离王爷越来越近。 宁月谨在整个谨亲王府所有人的眼里,那是近乎神一般的存在,虽然他从来不管府内只是,整个王府却没有任何的勾心斗角,月例是整个京城最高的,下人的住所大概也是全天下最好的,这其实只不过就是说明了,府内的下人很少,却也是最勤快的,都要归功于宁月谨阅人的本事,府内的下人,全部都是手脚利落,心思良善之人。 曾经府里的老人也无数次的想过,未来的王妃娘娘会是何许人,不过眼看着王爷都年仅三十了,就在众人觉得没希望的时候,没想到府里却多了一个女主子,最让众人高兴的就是,还有两个酷似王爷的小主人,这让阖府上下,无不欢呼雀跃,尤其是她更是如此。 皇后娘娘临去世前,贴身管事崔姑姑也追随主子而去,娘娘心里大概很明白崔姑姑会如此,所以就把王爷托付给了自己,她身边的大丫头,另外府里的太监管事华公公,也是娘娘的心腹,她虽然特别的舍不得那位母仪天下,温顺谦恭的娘娘,无奈却也放心不下当时年纪还小的王爷。 谁想到这一晃十多年了,王爷如今也是有了子嗣,真好,就算以后九泉之下也对得起娘娘的嘱托了,而且王妃娘娘和皇后一般,却比皇后娘娘更加的坚强,她定会很喜欢这个儿媳的。 “金嬷嬷,咱们不管这个了,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布料吧!” “那个,王妃”府里的布料,没有合适的。 “怎么了?”君媱扭头问道。 “那个还是请娘娘说明一下,需要什么样子的布料,老奴让人出去采购吧,府里没有适合老爷夫人的料子。” “是吗?”君媱疑惑,偌大的王府,居然没有布料,这不合理啊,富人家的库房都能存下不少的衣裳料子,这可是王府啊。 “是,王爷的衣裳都是宫里尚衣局做的,而王妃所穿的衣裳也是,王爷一向只喜墨衣,所以府内的库房里,只有墨色云锦。”金嬷嬷解释道。 君媱默,这个男人是有多无趣啊,虽然她很喜欢宁月谨穿墨衣的模样,可是也不能只有这一个眼色啊。 如此,就只能待会亲自去锦绣阁采购了。 之后,她和金嬷嬷又在整个库房大体转了转,总之很大,超级大,大体分为三块区域,药材,日用品,和食品。 还真是一个奢侈的王爷啊。 顺手取了一只人参,两株灵芝,一盒银耳,装了起来,一起带回去。 老爷子可要长命百岁的好,他可是老君家的顶梁柱,没事就让人给他熬参汤喝喝,补补身子。 若不是他喜欢孩子们,想要做那个教书先生,君媱会想着把他们都搬去锦绣山庄的,至少这样也不用到处跑了,不过这样也没关系,人老了总是不服老,非要有事情做才能证明自己还真的有用。 就好比她的爸爸,明明那个时候她已经身家雄厚,依旧没有和她住在一起,而是让君媱在郊外给他们两口子买了一座小别墅,前面开了一大片的菜地,两人倒也住的很舒适,只要君媱每月回去吃顿饭,他们已经很开心了。 只是毕竟有差距,前世那百里路,君媱开车也不过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可是这里呢,坐马车就要磨蹭近一天。 等府里几个小厮把这些东西全部拿出去,君媱这才带着金嬷嬷往外走,准备出府去锦绣阁。 刚从库房出去,前面华忠就跑来了。 “王妃,玉欣公主在前殿正候着,说今儿要和王妃去游街。” 君媱看看金嬷嬷,笑的开怀,“不愧是个可人儿,我们这刚想要出去,那边就来人了。” “是呢,长公主是个伶俐的。”金嬷嬷笑道。 “走吧,咱们一起出去逛逛,今儿有点冷,嬷嬷年纪大了,可要多穿些。” “是,老奴多谢王妃关心。” “华忠,王爷呢?”这早上吃过饭就没影了。 “王爷吃过早膳就去宫里和皇上议事了。” “哦,那无忧和巧儿就交给你了,若是问起,就说我出去有点事,午膳时分就能回来。” “是,老奴知道了。” 君媱回屋换了一套衣裳,外面又添了一件狐裘大氅,这才带着两个丫头去了前殿。 刚走进来,宁雪晴就起身跑了过来。 “皇嫂,雪儿今儿来找你,咱们一起去街上走一走吧。” “好,我刚才还和金嬷嬷说要去街上走走呢。”君媱轻笑。 “皇嫂要买什么?府里要什么没有?”宁雪晴不解。 “要过年了,还要给我爹娘和爷奶送年货不少,我想送几匹料子,可是府里只有你皇兄的墨色衣料,来了这么久,我也因为衣裳不少,也忽略了。” “这样啊,那咱们就一起去看看吧,我还想着去锦绣阁看看,听说今年有不少的新花样。”宁雪晴挽着她的手臂娇俏的笑道。 “好!” “无忧和巧儿呢?”好多天没见了,她可是想的很。 而且,凤老太太也很是想念,不过却因为碍着脸面,只能自顾在那里干着急。 “他们都在各自的屋里,今儿出去就不带着他们了,据说街上的人很多,怕出什么岔子。”君媱道。 宁雪晴点点头,“确实很多,我来的时候街上可是车咬车,几乎都是来来往往送年货的,对了,我还给皇嫂送来了年货呢。” 说完,她一副欣喜的模样,领着君媱走到偏殿,然后就是让君媱目瞪口呆的近十个大箱子。 各种各样的东西,近乎是塞的满满的,什么都有。 君媱在心里默默的擦了一把汗,问道:“这是谁准备的?” “是我亲自挑选的呢。”宁雪晴自豪的说道。 她上面看了看,有吃的,还有首饰啥的,大多数都是给两个孩子准备的东西,包括小衣裳就装了四个箱子。 “这么多衣裳,什么时候穿的完啊。” “没事,慢慢穿。”宁雪晴不以为意。 “啊,我不是这个意思!”孩子们长得很快,君媱都不会为他们准备太多的衣裳,这里面估计大多数过了这个年就穿不下了。 不过算了,毕竟是这个公主的一番心意,女儿家的事情,估计身边也没有个长辈能和她细说的。 “那我就代两个孩子收下了。” “嗯,必须要收。” 之后两人收拾一下,一起上了马车,直奔前大街。 果然,前大街就像宁雪晴说的,人挤人,车咬车,几乎造成了交通阻塞。 秋菊和冬梅探出头,看着外面那一辆辆马车以及那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禁张大了嘴。 “王妃,外面人好多啊。” “嗯,还有不到十天就过年了,人人都忙着采买,送年货,恐怕要忙到二十九才能结束呢。”君媱笑道。 “王妃,咱们还要给秦妈妈他们送年货吗?” “自然是有的,过几年下面铺子就要送账目了,若是今年好,就给秦妈妈他们一些红利。” “嗯,谢谢王妃!”两个丫头笑眯眯的说道。 “皇嫂,以后若是有空也带我去你老家玩玩吧。”宁雪晴凑上前问道。 “你都嫁人了,哪里还能到处跑。”君媱嗔怪道。 “没什么啊,婆婆和夫君很好说话的。”她笑眯眯的道。 “若是他们同意的话,我等下次回去就带你去住一些日子,那里山清水秀的,你会喜欢的。”什么时候呢,就等着夏天吧,她的泳池就派上大用场了。 “好,皇嫂,咱们可说定了啊。”宁雪晴握着君媱的手,攥的很紧。 “嗯,说定了。” 马车在锦绣阁门前停下,君媱顿时黑了脸。 这个情况,大概是进不去了吧。 至今锦绣阁已经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堵的水泄不通,不少的官家夫人都带着女儿在婢女的簇拥下而来的。 “皇嫂!”宁雪晴看看君媱,人好多的说。 君媱轻叹一口气,“咱们还是再等等吧,现在你去也只是被挤来挤去的命。” “好吧。”宁雪晴也有点怯了,这样钻进去,定是能被挤扁了。 随后,他们来到同一条街上不远处福运酒楼,因为是上午,所以酒楼的人并不多,掌柜的一见君媱,忙迎了出来。 “乐驰见过王妃娘娘!” “乐掌柜不用多礼,给我们在三楼找个靠窗的雅间吧。”君媱道。 “是,王妃娘娘请!” 等到了三楼,两人进了个雅间之后,乐驰亲自来上了茶水,然后就出去了。 宁雪晴很少出宫,就算是出来也是前呼后拥,所去之处也被严格限制了,所以对于这一次能出来,她真的很兴奋。 趴在窗前,这位公主看的很是入神。 “皇嫂,快看,知道那车里坐的是谁吗?” 君媱探头,透过微微敞开的窗户看向外面,就看到一辆黑色的马车在众多马车之中是那么的显眼。 “谁?”君媱不解。 在君媱想来京城所有人都知道谨亲王的马车是黑色,所以别的人从来无人敢用,谁想到居然真的有人敢与其争锋。 “吏部侍郎段大人家的嫡长女,段秋荣。”宁雪晴嘴角的笑容很是意味深长。 最开始君媱不明白,但是当那位段家的嫡长女一走出马车,君媱的嘴,抱歉,她今儿就傻逼一次吧。 “额啊嗯,好,好特别的女子。” 确实很特别,自君媱活了两世,有记忆以来就真的没有见过如此特别的女子。 段秋荣,吏部侍郎段大人家的嫡长女,位列二品大员,掌管着官吏任免,升降,考课,调动等事宜,是个在朝廷绝对吃香的位置,在忠勇侯府的时候她就见到过段夫人,性格爽朗,模样也丰腴秀气,谁想到女儿居然,如此的胖,胖的出奇。 没错,很胖,超级胖,以至于那辆马车都是加大的。 据君媱的目测,段秋荣身高约有一米六,体重足以和身高相差无几,说句不客气的,那个女子完全就是一个球体。 其他的因为距离过远,所以君媱看的不是很清楚,至少模样就看不清晰。 “今年已经十九岁了,至今待字闺中,听说段大人都愁白了头,却无一人敢上门求亲。”宁雪晴笑嘻嘻的说道。 “看来你并不喜欢那位段小姐。”君媱问道。 “嗯,相信大部分人都不喜欢,她曾经可是打了多少的官家小姐。”宁雪晴满脸的不屑。 “这是为何?”君媱不解,因为并不了解。 “谁知道呢,他的哥哥是百里百里少将军的副官,从小就爱好习武,因为怕妹妹受到委屈,所以就教给她一些基本的防身术,然后”宁雪晴瘪瘪小嘴,“然后谁要是惹到她,她就打人,所以,京城里的同龄女子很少有喜欢她的。” 君媱挑眉看着她,不禁勾唇轻笑,问道:“雪儿也吃过她的亏?” 宁雪晴好似被踩到了尾巴的小猫,顿时就跳了脚,“本公主才没有呢,她敢!” “那你如何知道的这么清楚?”常年闭锁深宫的公主,倒是消息灵通。 “都是听家里下人说的。”宁雪晴嘟囔着。 原来是凤府的丫头说的啊,难怪了,不过看刚才这丫头的表情,定也是发生过什么的。 不过,君媱倒是对那位段家小姐好奇了,她总觉得段夫人性子不坏,案例说女儿定也是差不到哪里去的。 ------题外话------ 晚上八点左右会有二更。 本院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105,新年 如此两人在福运酒楼喝茶聊天,直到快晌午的时候,两人这才重新往锦绣阁去了。 此时的人依旧不少,但相比较起上午却是少了近四五成。 一走进去,就看到好几张熟悉的面孔。 “见过王妃娘娘,见过公主殿下。” 众人纷纷行礼,而一些不认识的,更是瞪大眼睛,用力的看着她们两人,原来这就是王妃和公主啊。 “免礼!”宁雪晴不愧是一国公主,深谙宫廷礼仪,一举一动都得体的恰到好处。 “谢王妃娘娘,谢公主!” “王妃,您有什么事说一声就好了,何必亲自过来一趟。”方程素走上来,笑眯眯的道。 “这不是过年了嘛,准备给爹娘准备几匹布料,总要细细的挑选一番的。”君媱笑道。 “瞧瞧,咱们的王妃娘娘就是个孝顺的。”一道爽朗的声音从楼上传来,然后来到君媱面前,才福身道:“见过王妃,见过公主。” “百里夫人无须多礼,夫人也是来买衣裳的?”君媱看到她身边还跟着一个眼神温柔,相貌绝色的女子,这个女子她认识,正是百里少将军的妻子,洛水烟。 “这不是也要过年了嘛,听说王妃的铺子年底有了新花样,就过来看看了。”百里夫人笑的开心,她很喜欢这个谨王妃,一来是没有架子,二来说话也爽快,最重要的是不记仇。 这句话要是被君媱听到,她定是要笑的,但凡是惹到她的,她一般的都会当场就报了。 “如此,就多谢百里夫人捧场了。”君媱看着她身边的女子道:“这位就是少将军的心爱之人吧,果然是个妙人儿。” 洛水烟听到君媱夸赞她,如玉般的脸色瞬间就泛起一抹淡粉,盈盈福身道:“谢王妃夸赞,烟儿愧不敢当。” 百里夫人看了看宁雪晴,见她没有任何的不悦,这才笑道:“也苦了她了,那小子常年不在家,烟儿也不容易。” “娘”洛水烟羞怯的拉了拉百里夫人的衣袖。 “皇嫂,咱们去楼上看看吧!”宁雪晴出声道。 她心里很不好受,在每个少女的心中都有一个英雄梦,梦想着自己未来的夫君是个挥手点将,兵戈铁马的少年英雄,而百里少卿无疑就是不少女子心中的英雄。 她也不例外,曾经在朝堂之上,她第一眼见到百里少卿的时候,就觉得他就是自己心目中的英雄,少年得志,却又稳重干练,举凡是他镇守的地方,无外敌能越边境一步,但是梦终究是梦,就算她贵为公主,依旧有得不到的东西。 似乎也是察觉出了宁雪晴的心思,百里夫人淡淡一笑,对两人福身道:“如此,妾身就不扰了王妃和公主的兴致,我们就先告辞了。” “百里夫人慢走。” 等两人出去,她们才慢慢的上了楼,楼上有成衣,还有云锦。 “你还在想着那位少将军?”面前这匹宝蓝色料子不错,颜色应该是适合君正民的,至于老爷子就挑一匹颜色稍微深一些的吧。 宁雪晴表情一僵,随后不自然的噘嘴,“皇嫂别开雪儿的玩笑了,雪儿如今已经是凤家的人了。” “看来你心里很清楚。” “不清楚又如何。”她轻叹,“这些年,皇兄沉迷于丹药,后宫奢靡无度,国库日渐空虚,如今虽然皇兄幡然醒悟,却终究是耗损严过度,也许我想的是对的,但是总觉得心里不是个滋味,好似被卖到了凤家一般。” “你想多了。”君媱笑道。 “想多了?皇嫂的意思是”宁雪晴不解。 “凤家是宁月谨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属了,而他和凤朝歌兄弟感情很好,定是了解他的为人的,若是真的像你所说的那般,皇帝无异于竹篮打水,商人嘛,无商不奸,也许全天下的人对你这桩婚事都抱有利益眼光,但是你总要相信你皇兄的不是,若是对你不关心,他如何会将你嫁给凤朝歌,他们两人的兄弟情谊,你应该是看的清楚的。” 宁雪晴听了这番话,虽然心里有点茫然,却也是觉得很有道理。 别看凤家是商户,却在京城,也是无人敢动,否则那凤府的规制不会那么的高,要知道九殿七十二阁,绝对是属于皇室规格。 想到这里,她的心情似乎是轻松了很多。 “也许皇嫂说的是对的。” 君媱笑了笑没有反驳,指着一匹青色布料问道:“这个不错吧?” “皇兄不喜欢这个颜色。”宁雪晴嘟嘴。 “谁要给你皇兄啊,他的衣裳都是宫里尚衣局做的,我是给我爷爷准备的。”君媱失笑。 “皇嫂真好呢,还有爷爷奶奶,哪像雪儿,连父皇母妃都不在了。” “瞧你哀怨的,也不怕你身边的丫头笑话。”君媱取笑道。 “她们才不敢呢。” 看到她这可爱的表情,君媱不禁笑了。 等离开的时候,君媱和方程素说让她在临近年底的时候将账目送到谨亲王府就可以。 回到府内,也已经是午膳的时间了,宁雪晴也被留下来用饭。 “上午出去买了什么?”饭桌上,宁月谨给儿子和女儿夹了菜,问道。 “买了几匹布,让我娘给家里人做几件衣裳,还从库房里去了一支人参可别的,都准备让袁冲明儿送回去。” “嗯,多送一点,库房的药材也一般用不上。”宁月谨淡淡点头,看到身边女儿那嘴角的油渍,拿起帕子给她擦了擦,换来小丫头那甜甜的笑容。 这一幕,让宁雪晴在一边看的是目瞪口呆,几乎连饭都不吃了。 这真的是她的皇兄吗?那个近乎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般的人,现在这么居家,让她超级不习惯。 “我本来是想着年底的时候回去的,留你一人在这我也不忍心。” 宁月谨勾唇轻笑,眼底波光氤氲,潋滟生姿。 “那就等宫宴结束之后,咱们一起回去。” 君媱愣,“你也去?” “我就那么见不得人?”宁月谨都想哭了,如今两人都这样了,她还要遮遮掩掩的,有时候都让宁月谨怀疑自己是不是丑的见不得人,明明连她爹娘都同意了不是? 君媱冲着宁月谨翻了一个白眼,“若你都见不得人,还让我们凡人怎么活啊。” 就是因为太出色,她才不想让别人看到,要知道想他这般的人,出现在泉水村,不用亲身体会,君媱就能想象那轰动该有多大。 一个小小的九品官就足以在村子里掀起大浪,他这一出现,绝对就是海啸一般的级别了。 这算是夸奖咯!宁月谨顿时弯起了眉眼,凤眸的温柔,让在场的人全部失神。 “那你就同意了。” “不同意你就不去了?” “自然不会。” 那他还问自己做什么。 “娘,咱们什么时候走?”无忧开口问道。 “正月初二就出发,初五那天就能回到家里,正好初八是你祖爷爷的寿辰。”君媱笑道。 “嗯,那儿子就在锦绣山庄住一天,好久没有看到先生了。” “好!” 一转眼,儿女就要六岁了,时间过的真快啊,似乎是转瞬即逝,她就是这么一天天的老了。 她君媱也就要踏入二十岁了。 “雪儿,你怎么不吃?饭菜不合胃口?”君媱问道。 宁雪晴回过神,看着君媱那含笑的眸子,良久之后才摇摇头,道:“没有,很好吃。” 是真的很好吃,只是很羡慕而已。 这般温柔的皇兄她从来没见过,曾经她以为在皇兄的心中,她是最重要的,只因为只要在他底线之内,自己怎么闹腾,皇兄都不会生气。 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那样的不叫宠爱,只是容忍而已。 容忍和宠爱,完全不同的两种概念。 原来,那般清冷的皇兄,真的可以对一个人宠爱如斯。 “那就多吃点!” “嗯,谢皇嫂。” 是的,谢谢,谢谢她真心的疼爱,谢谢她让自己更加的明白未来的路该如何的走下去。 用过午膳之后,宁雪晴就离开了,毕竟已经嫁作人妇,这辈子唯有后宅,才是她应该呆的地方。 想想老太太,大概活了快六十岁,出门的次数两只手都能数的过来吧。 下午,无忧去了他的居所,每天的早中晚他都会跟着四大金卫习武,而那一身的气势,也渐渐的让君媱看的都欣喜,别看年纪小,那表情居然和宁月谨有了七八分的相似,长大之后必定是一个不属于其父亲的优秀男子。 巧儿也照旧打着呵欠跟着春兰芊芊回房间午休了。 千露阁内,宁月谨看书,君媱看账目。 “我今早去库房,看到一个用薄冰包裹的衣柜,里面装的是什么?难不成是你准备的嫁衣?” 宁月谨翻了一页书,之后抬头看着她闪亮的眸子,“聪明。” “还真是啊?”她不过就是胡乱猜测一下而已。 “去年让尚衣局做的,既然你不答应下嫁,我就只得先保存起来。” “人家不都说,嫁衣都是女儿家自己准备的?” “那是别人家,皇室的嫁衣都是有尚衣局做好送去的。” “确实!”君媱点点头,早就应该想到了。 总不能你穿着普通的嫁衣嫁入皇室吧,皇子皇孙成亲,那得要多气派就有多气派,而新娘子的嫁衣必定都是按照其身份量身定做的,就比如若是皇后穿着鸳鸯戏水的嫁衣,绝对会贻笑大方的。 “宁月谨,打开给我看看?”什么样子的,她特别的好奇。 宁月谨轻叹一口气,定定的看着君媱,薄唇轻启,“大婚前夜,我会亲自给你穿上。” 然后,再亲手脱下来。 君媱敛眉,遮住眼底那抹羞涩。 “人家夫妻成亲之前,是不能见面的。” “你也说了,那是人家!” 君媱无语,这个男人是大公鸡么,那么骄傲。 腊月二十六,常飞夏月等四人差不多中午时分,来到了谨亲王府。 当时听到那两个美女说是君媱让她们来的,而且还听说君媱是当今谨亲王妃,常飞和夏月都差点没厥过去,她想过无数次东家的身份,却终究是没有想到居然会这么的厉害。 “婢子见过王妃娘娘!” 一进门,夏月就激动的跪倒在地,其他三人也是纷纷行礼。 “起来吧!”君媱上前,扶起夏月,看到许久不见,更加干练的夏月,君媱不禁喜笑颜开,“怎么样?” “收入特别的好,东家,王妃,这是咱们铺子一年的账目和支出,请王妃过目。” 接过常飞手里那厚厚的账目,看到他们风尘仆仆的样子,招呼站在一边的华忠道:“华忠,带他们四人去休息吧,中午让厨房都用心点,今儿让这群丫头们聚一聚,然后送六坛酒过去。” “是!” “多谢王妃!”不说是夏月,就连身边的秋菊等人也是高兴的不得了。 等这些丫头们都离开,君媱拿着账目就去了书房。 这是全国所有和美百货一年的收入,包括后来加入进去的凉皮,花生油和五香花生米,虽然都是小钱,可是阻挡不住积少成多啊。 因为属于一站式购物,所以其收成远远超出了君媱的想象,全国有二十七座府城,不过一年的时间,愣是增加到了十九家,余下的都是临近国境线的府城,暂时还没有开,不过就是这十九家,全年的纯利润,居然达到了九百万两,平均每家铺子每年约五十万两,这也很不错了。 拿起她专用的炭笔,君媱取出一张宣纸,在上面写了很久才停下。 她根据每家店面的收入,给所有的人准备发年终红利,而常飞和夏月更是功不可没,所以定了红包为一白两,另外还准备为两人在京城买一座小院,准备给他们当作新房,从她君媱这里嫁出去的丫头,岂能寒碜了。 还没等君媱忙完,外面有人说锦绣阁的掌柜求见,君媱忙让人喊了进来。 等方程素进来,看到那依旧咧的很大的嘴,君媱就知道,今年的收入必定是很高的。 “王妃,这是咱们全国二十七家锦绣阁一年的收入,还请王妃过目。” “看素素姐如此合不拢嘴,必然是很高的咯。”接过账本,君媱笑道。 “自然,王妃亲手描绘的新花样都很好看,必然是比去年要好很多的。”方程素道。 摊开这账目,她先是看了看总收入近六千万两,而去去成本,也最多就六成,也就是三千多万两,比去年是涨了不少,平均每年一家店铺的纯利润达到百万两,这也在君媱的预料之中。 “素素姐,辛苦了。”君媱是真心感谢。 “王妃言重了,铺子收入好,咱们这些人都高兴的很。” “素素姐先坐一下,我整理一下之后,咱们铺子年底都有红利。” “小妇人还是站着吧。”她哪里敢坐啊。 “坐吧,要很久。”君媱冲着她眨眨眼,然后开始低头计算着。 不知多久,宁月谨从外面进来,就看到那个小女人正在埋头忙碌着。 见他进来,方程素就要起身问安,却被宁月谨拦住,示意她不要出声,然后压压手,示意她坐下,这才走到君媱旁边的书桌坐下,翻看着桌上的折子。 方程素并不着急,而是用眼角的余光看着这两人的相处模式。 明明论相貌来说,任何人都会觉得她是配不上谨亲王的,但是不知为何,在方程素心里,他们就应该是天生的一对,除了对方,没有人能够配得上。 君媱的身上有种特殊的气质,似乎只要和她交谈过,都会觉得她就是属于天生的上位者,就应该坐在那里,手持令箭,指挥着千军万马一般,让人甘心的臣服。 许久之后,君媱才停下手,对方程素道:“素素姐,这里就是咱们铺子年底赏的红利,你回去就按照这个照办,这里是银票,余下的就是你的了。” 方程素上前接过来,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却一目了然。 有银钱,也有物什,还都是家常用的,很明显是用了心。 “多谢王妃,小妇人记下了。” “如此,我也不留你了,咱们的假期是到明年上元节,忙碌了一年,都回去好好休息吧。” “是,多谢王妃厚爱。”半个多月的假,如何能不让人高兴。 等方程素高兴的离开,才看到旁边的宁月谨看着自己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君媱低头看着自己的衣裳,似乎没有什么不妥。 “你看什么?” “没什么!”宁月谨轻轻摇头,然后抬手伸向她。 君媱上前几步,攥着他的手,下一瞬就被他拉进怀里。 “怎么了?”他今天好奇怪啊。 宁月谨下巴抵着君媱的额头,双臂圈着她的纤腰,久久无语。 君媱也没有再问,有些事情,他愿意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她的,不说,也只是为了不让自己担心,何必逼问。 “明年二月,我会奔赴战场,我不在的时间,你可要照顾好自己。”好久,宁月谨才轻声说道。 君媱当时就傻眼了,他刚才说什么?奔赴战场? 有没有搞错,不是有将军吗,为什么会让他堂堂的亲王去战场。 “为什么?难道朝廷就无可用之人了?”她不相信。 “少卿驻守西北,不能动,而前些日子南疆动乱,百里老将军也披甲上阵了,东北边疆环境苦寒,什郎小国大肆犯境,已经到了不得不诛灭的地步,那边的将领与外敌勾结,已经被我秘密斩杀,这次是想让晨儿去历练一番,而我则为监军。” “什郎国?我没听你说起过还有这么一个国家啊?”不是只有三大国家么,历来都相安无事,缘何会如此? “是邻国大将叛乱,圈地为王。” “那将军很厉害。”君媱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嗯,曾经和百里老将军年轻时大小数十战的猛将,而他的两个儿子完全得了他的真传,所以我不得不去。” “我知道了,粮草已经出发了?” “嗯!” “我在江郾城的庄子,有粮食数吨,这一次就让人送去边关。”君媱轻声说道。 “好!” “去了之后,不管如何,总之不能少一根头发,否则我跟你没完。” “好!” “要给我书信,哪怕是在忙,也要让我知道你安然无恙。” “好!” “我”君媱说不下去了,去边关,那可是死伤无数,血流成河的罗刹地狱,他真的要去吗?就算知道他可能武功高强,可是她还是会担心,明知道他不能不去,可是她就是害怕。 宁月谨看着那双染上雾气的眸子,不禁心口一窒,然后轻轻的覆了上去。 君媱可能是情绪使然,并没有抗拒,反而主动勾住了他的脖颈。 宁月谨因为君媱的主动,心神一荡,大手扣住她的后脑,撬开她的唇吻的更深,手臂也用力的圈住她的腰身,似乎要将她狠狠的嵌进自己身体里,与他融为一体。 许久之后,他才松开怀里的小女人,看到她肿胀的红唇,不禁闷哼一声,然后将她的头压进自己怀里,不断的用内力压下那一拨的。 君媱此刻也羞涩的不知道该如何,咬着唇不敢再乱动。 春节,随着一场纷纷扬扬的雪花,飘然而至。 年三十的晚上,她穿上宫装,一袭红衣,妩媚蹁跹。 而无忧和巧儿也是穿着云锦宫装,外面披着一件狐裘披风,帽檐上的白色容貌,让两个小家伙别提多可爱了。 来到前院,宁月谨依旧是一袭墨色四爪金龙的锦袍,站在不远处,抬头看着远处,听到他们的脚步声回过头,笑眯眯的看着走来的母子三人。 等一家人坐上车,他们才缓缓的朝着皇宫去了。 马车里,巧儿乖巧的依偎在君媱的怀里,突然她咯咯的笑了,然后从她的狐裘披风里,一身雪白的小白窜了出来。 “你怎么把它也带来了。”君媱挑眉。 “吱吱——”小白委屈的看着君媱,真的不能带它去吗? 看着小白,巧儿抬头看看娘亲,然后看着爹爹。 “爹爹,巧儿不能带着小白马?它自己在家里会很闷的。” “吱吱——”呜呜,小主人,小白好喜欢你,还是你最了解小白。 宁月谨看着女儿那恳求的大眼,一副你敢拒绝我就哭给你看的样子,忍不住失笑摇头。 “可以,不过不能让它乱跑。” 听到宁月谨的话,巧儿顿时就乐了,把小白抱在怀里用力的点头。 “不会的,小白很乖的哦。” “吱吱——”没错,它很乖,别的坏事都不做,就专心的吃肉。 德昌门前,和以往一般,都是聚在一起聊天的大臣,似乎这都已经成了惯例了,都要等到谨亲王和几位皇子的马车到来,他们才结伴进去。 当那辆黑色的四爪金龙马车缓缓驶来,顿时外面是响彻天际的高呼声:“臣等参见王爷,见过王妃娘娘。” “免礼,天寒露重,诸位大人也不用拘礼。” “谢王爷!” 之后,宁月谨就让袁冲继续赶车。 御书房内,元丰帝是一脸的乌黑,似乎正忍受着巨大的怒火,神情之中还偷着一丝急躁。 年底,有外国使臣觐见,送上来他们国王的书信一封,但是元丰帝就是看不懂,问过了内阁所有的人,居然无一人能读懂一个字,这简直就让泱泱大国的天启,被人明晃晃的打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更让他气愤的是,人家居然会说自己国家的话,这如何不让元丰帝恼怒。 而前几日他也问过宁月谨,谁想到宁月谨也是一个字都不认识。 “砰!”元丰帝用力的拍了一下书桌。 “可恶。真真是可恶,一个小小的海国,居然如此藐视我天启,当真是可恶。” 兰庄在一边也是无奈,这不认识就是不认识,总不能胡乱猜测吧,他虽然心里也跟着着急,却无半点主意。 “皇上,谨王殿下和王妃在殿外求见。” 元丰帝哀叹的挥挥手,“让他们进来。” “是!” 小太监出去,没多时宁月谨一家人就进来了。 “无忧(巧儿)见过皇伯伯。” “哎哟,两个小家伙来了,赶紧起来吧,过来让皇伯伯看看,有没有长高啊。” 看到他们两个小家伙,元丰帝把书信放到一边,抬手招呼着他们。 两人走上前,仰头看着元丰帝。 “这过了年就六岁了,可不是长高了。” “怎么样?还是看不懂?”宁月谨拉着君媱在一边的软榻上坐下,笑问道。 元丰帝刚才还高兴的脸顿时就垮了下来,“别提了,朕这几天都愁的头发都白了。” “那位使臣呢?” “在德宏殿。” “王爷,那位使臣说,回国自然是要带着皇上的回书的。”兰庄躬身道。 宁月谨点点头,理当如此。 “没人看的懂,让朕如何回书?真是岂有此理。”元丰帝提起来就恼,这转眼都要半个月了,却至今没有一丝进展。 宁月谨则是托着下巴,一副不甚关心的样子。 “海国,这是什么国家?”君媱小声问道。 宁月谨看着她疑惑的表情,挥手示意兰庄把书信取来。 当君媱一摊开那张信纸的时候,不禁笑了,英文啊,难怪他们看不懂。 “你看得懂?”宁月谨没有漏掉君媱眼中的笑意,出声问道。 而旁边的元丰帝和兰庄也顿时双眸一亮,炯炯的盯着君媱。 “我试试吧!”君媱莞尔一笑。 元丰帝一听有门,赶忙让兰庄准备笔墨,君媱则是摇头,“君媱还是念给皇上听吧。” 毕竟华夏国语言博大精深,并不是小小的英文可以叙述清楚的。 “好!”元丰帝坐下之后,开心的点点头。 “天启德天圣明元丰帝敬启,吾乃海国第三代国王莫尔顿&8226;伊丽莎白,久违天启国地大物博,物产丰盈,民风淳朴,遂有互通海上运输之心,特派遣吾下臣罗卜特&8226;曼斯顿出使天朝,探问德天大帝之意,以此促进两国经济贸易,还请陛下慎重考虑,吾静待德天大帝之良音,若陛下有互通有无之心,吾愿与天朝永结同好。海国第三代国王莫尔顿&8226;伊丽莎白拜上。” 等君媱宁月谨,随后又看看君媱,挑眉问道:“结束了?” “嗯,信上是如此写的。” “可是,这可有两页书信啊。”这么短? 君媱默,确实是两页,但是意思却分毫不差,就好比汉语几个字,英文却有十几二十个字母是一样的。 “放心吧,皇上,保证意思丝毫不差。” 宁月谨心里很震惊,他当初的想法没错,这个女子就好似一个迷,拨开一层你会发现依旧看不透,所以宁月谨总会一层一层的拨下去,随着越是了解,越让人着迷,也越发的感觉看的不够清楚。 “皇兄准备如何回书。” “这个要容朕考虑一下,阿谨的意思呢?” “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取长补短。” 宫宴之上,早已经坐满了群臣,等元丰帝和宁月谨等人走进来的时候,所有的人都纷纷跪拜,只有一个发色金黄的男子只是行鞠躬礼而已。 要是往常,元丰帝必然是不喜的,不过今儿不一样了,他可是底气特别的足。 带元丰帝坐在龙椅上,才笑眯眯的看着罗伯特问道:“罗先生,我天朝的饭菜如何?” 罗伯特弯腰颔首道:“很不错。” 那音调别提多别扭了,引得下面不少的朝臣和女眷都掩唇轻笑。 罗伯特也不甚在意,而是问道:“不知陛下可为我国写好了回书?” “呵呵呵,自然是已经写好,回去转达你们的国王,他信中所提之事,朕已经应允,接下来,朕就静候佳音。” “真的?”罗伯特大吃一惊,吃惊之下,一句英文已经冒了出来。 元丰帝眉头抖了抖,然后求救似的看着君媱。 君媱抿唇,对罗伯特道:“自然是真的!” 和她比英文,她可是会八国语言,都足以当成母语运用自如。 听到那字正腔圆的英文,罗伯特更是吃惊的长大了嘴,然后震惊的看着君媱道:“你居然会说我国的语言。” “这也没有什么难的。”君媱耸肩。 听到君媱如此说,罗伯特顿时高兴坏了,遂问道:“不知这位小姐如何称呼?” “君媱,天启国的王妃。” “哦,鄙人罗伯特&8226;曼斯顿见过王妃殿下,您当真是天朝的福音,也是我们海国的女神。” 听到这话,君媱不禁笑的开心,“曼斯顿先生过奖了。” 之后,罗伯特单膝跪地,对元丰帝道:“陛下,鄙人在此为前些日子的傲慢,深深的道歉,请陛下原谅,天朝果然是地大物博,王妃更是让鄙人佩服。” 见那个傲慢的使者终于是低下了头,元丰帝不禁哈哈大小,挥手道:“使者请起,以后你我两朝结交,可切勿再给朕出难题了。” “鄙人不敢!” 之后,等罗伯特入座,随着兰公公一声高亢的“开宴”,大殿之上,丝竹声响起,宫女衣着飘渺,翩翩起舞。 随着宫宴进入,罗伯特举着杯子走上前来,对君媱道:“王妃,我敬王妃一杯,天朝有王妃,必然是可以两朝交好的。” “这话怎么说?”君媱问道。 后来随着罗伯特的解释,君媱才知道,他们国王来的时候写过三封信,哪一位皇帝能先读懂这封信,他们就和谁结交。 “原来如此,那你们海国有什么好东西么?” “自然是有的,我们有大船,有枪炮,有耶稣” “枪炮?”君媱眼神一亮,是啊,枪炮。 “难道王妃对枪炮有兴趣吗?”罗伯特笑问道。 “抵御外敌,自然是需要高端的武器。” “是这个道理,那我们用枪炮换取天朝的瓷器可以吗?” “可以,但是罗伯特,这个必须要好好计算一下,瓷器会随着时间的流失而更具收藏价值,但是枪炮却有寿命限制,既然两国交好,你们可要公道一点。” “哈哈哈,自然自然,有王妃在,我们如何算计,再者说,我们海国也是讲信用的,王妃请放心。” “如此”君媱举起杯,“就愿我们两国友谊长存。” “是,友谊长存。” 等喝完这杯酒,罗伯特兴高采烈的回去了,宁月谨黑着脸问君媱道:“你们刚才说什么?” 这种感觉很不好受,看着他们聊的叽里咕噜的,自己半句听不懂,这心情别提多难受了。 “罗伯特说,愿意用他们的大炮交换我们的瓷器。” “大炮?”宁月谨不懂。 “嗯,就是一种极具杀伤力的武器,一枚炮弹飞出去炸开,少则几十人,多则几百人,顷刻残值断骨。” 宁月谨眼神一缩,“当真?” “嗯,他这么说的。” 宁月谨沉默了,似乎在想事情,君媱也没有打扰,兀自举着酒杯喝着葡萄酒。 等宫宴结束之后,宁月谨就先让苗若送君媱母子回府,他则是直接去了御书房。 君媱没有多问,似乎早已经知道他有事情,回到府里就和儿女说了一会话,洗漱一下睡着了。 清晨醒来,她刚走出寝室就看到外面正在洗漱的宁月谨。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君媱看着他满面的风霜,该不是一夜没睡吧。 “半个时辰了,太晚,就没有打扰你。” 上前接过他手中的帕子,搁到一边,然后柔声道:“瞧你,一夜没睡吧,若是没事就先去内室休息一下吧。” 宁月谨攥着君媱的手,慢慢的往外走,“我没事,不用担心。” “那你还陪我会青山镇吗?” “媱儿不愿意吗?”宁月谨委屈的看着君媱。 君媱当时就笑了,“愿意,怎么会不愿意呢,我的夫君是天启国的亲王,这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事啊,我恨不得昭告” 最后两个字,在接触到他温暖的眸子,终究是咽了下去。 还不可以,他就要出征了,自己不能影响他的心情。 “媱儿”应该是他何其有幸,能得到她全部的身心。 君媱垂下头,看着脚尖,任由他领着自己往前殿走去。 想了想,许久之后,君媱才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做了一个决定。 “等你征战回来,咱们就成亲吧。” 前面的人,顿时停住,然后猛地回头看着她,小心翼翼的问道:“当真?” “嗯,当真!”君媱点点头,只觉得心里的甜蜜,浓的化不开。 她今生不过是个农家女,而他却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居然这一刻如此得小心翼翼,生怕太重的呼吸,自己就会被吹跑一般,如此深情的男子,她如何舍得让他继续等下去。 “好,你可要等着我,等灭掉什郎国我就回来,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将你娶回来。” “我等你!” 之后,宁月谨心情大好,脸上的笑意几乎都掩饰不住了,那绝美凤眸中,流光潋滟,让整座王府不论男女,举凡见到的人都不禁恍惚。 “南疆那边,是不是二皇子做的手脚?没事吗?”她那里有铺子啊喂。 “百里将军足以应付。”宁月谨道。 “这就好。”打仗什么的,她真心的不喜欢。 来到前殿,两个小家伙已经在前殿玩耍了,见两人进来,都齐刷刷的问安。 君媱笑眯眯的从怀里掏出两个荷包,放到他们手里。 “压岁钱哦。” 巧儿乐的手舞足蹈,虽然如今条件好了,但是她最喜欢的依旧是娘亲送的压岁钱,而且都存下了,虽然这几年也不过十两银子,却一点都舍不得花。 而且,两个孩子听说明天就要启程去青山镇,也是很开心,都说要给家里外公外婆等亲人准备礼物带回去。 本院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106,各人心思 大年初二的清晨,君媱实在是困的近乎都睁不开眼睛了。 “媱儿,该起床了。”宁月谨轻轻的抚着她如婴儿般的面颊,不懂得为何一个女儿都二十岁了,依旧能有如此细致的肌肤。 其实很简单,这里没有环境污染,即使是外面随处流淌的小河,俯身就能喝,而且还特别甜,最重要的是她一般不用化妆品,也没有任何化学的污染。 “唔,走开”君媱有个坏毛病,起床气,谁这个时候骚扰她,她真的能咬人哦。 看着如此可爱的小女人,宁月谨的心都被她给融化了,俯身在她唇上偷亲了一口。 “今天不是要去看你爹娘吗?” “再等一会,十分钟!” 宁月谨懵懵然,十分钟是多久? 于是 “一,二,三九,十!起来了,小懒虫,十分钟到了。” 好累啊,她真的觉得好累。 昨天晚上不知道为何,罗伯特居然在谨亲王府和她说的口沫横飞,而宁月谨虽然在一边有意插嘴,奈何是半句都听不懂。 所以,这个小女人就睡晚了,歇下的时候已经是寅时初了。 那个外国佬若不是看着君媱在自己怀里直打瞌睡,说不定还不肯走,那副意犹未尽的样子,让宁月谨直接一脚给踹了出去,人家还丝毫不介意,说是明天继续来。 宁月谨就是不告诉他,明天他们一家就要出行了。 就要让他天天白跑一趟,累死活该。 只是,这个小妞无论如何也叫不醒可怎么办啊。 看着那张娇俏的睡颜,是不是还要呶呶嘴的可爱模样,让他流连的连带着自己都不肯起床。 无奈之下,只得翻身下榻,走到衣柜前从里面取出一件足以彰显她身份的月白宫装,放在屏风之后,转身走出见秋菊和冬梅已经候在外间。 “王爷!” “进去给王妃更衣。”他吩咐完,就自顾去了洗漱间。 “是!” 等两个丫头进去之后,就见到依旧睡的很沉的君媱,不由得相视一笑。 王爷还真是爱惨了她们家王妃呢。 两个丫头知道今儿要回青山镇,再说也得到了王爷的指示,所以他们一个扶着君媱,一个上前给她穿衣裳。 等一切收拾妥当,两个小家伙也已经穿戴一新,早已经兴高采烈的等在府门前了,当看到爹爹抱着娘亲从府里走出来,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爹爹,娘亲怎么了?”巧儿上前问道。 “安静点,你娘亲昨晚很晚才休息,让她多睡一会啊。”宁月谨道。 “哦,巧儿知道了。”小丫头很乖的就住了嘴,但是好奇的大眼,依旧紧紧的盯着君媱,她没有想到娘亲居然会睡懒觉,好奇怪哦。 等上了马车,君媱就被搁置在宁月谨怀里睡觉,而两个小家伙则是静静的看着君媱。 “哥哥,你见过娘亲睡懒觉吗?”巧儿扭头看着无忧小声的问道。 无忧皱着秀气的眉峰,摇摇头道:“没有。” 只是除了她上一次生病的时候,两个孩子都来没有见过都这个时辰了还睡觉的君媱,总觉得不可思议。 “你们的娘亲很累了,都安静一点,不要吵醒她。” “知道了爹爹。”无忧轻轻点点头。 “去见先生的礼品准备好了?” “嗯,给先生带了两坛府里的陈酿,先生好酒,足够了。”无忧道。 “巧儿呢,给外公外婆准备了年礼吗?” “准,备,好,了。”巧儿无声的说道,那张可爱的小嘴特别的用力,差点没逗笑了宁月谨和无忧。 “你这丫头。”宁月谨宠溺的弯起唇角,这么可爱的小丫头,不愧是他宁月谨的女儿。 “爹爹”无忧张开嘴,下一刻就闭上了。 “有话就说,男子汉吞吞吐吐的。”宁月谨道。 “我听苗叔说你们要去边关,儿子也想跟着去。”他下一瞬就说完了。 宁月谨挑挑眉,“爹爹可是去打仗的。” “无忧不会妨碍爹爹的。”他急切的说道。 他想过了,他想要去历练,所以听到苗若说再过一个月他们就要去边关,他当时就想跟着去了。 宁月谨敛眉看着怀里睡的很甜的小女人,唇畔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 “你娘同意了再说。” 无忧却也勾起一抹神似宁月谨的浅笑,很是肯定的回答道:“娘亲会同意的。” 说完看到宁月谨诧异的表情,重复一遍道:“只要我和娘亲说,娘亲一定会同意的。” “你这小子倒是自信的很。”宁月谨忍不住低笑出声。 “才不是我自信!”无忧脸上露出招牌酒窝,“是娘亲说的,自己的人生自己做主,所以我已经六岁了,只要和娘亲说要跟着爹爹去边关,娘亲就算是不舍,也会同意的。” 宁月谨眼睛一眯,“知道你娘不舍,你还去?” “嘿嘿”小家伙摸着鼻子笑了笑,“我是男子汉,想要出去历练,娘亲还经常说,儿女早晚都是要的,我只是早了那么年而已。再说不是还有爹爹吗,我就是跟着去长长见识,是不会给任何人添麻烦的,跟在爹爹身边端茶倒水也可以,行吗?” “你说呢?”宁月谨?”宁月谨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无忧愣了一下,接着脸上的表情一点点的转化成喜悦,还没等他说话,旁边一个小丫头就欢呼了。 “同意啦!”小丫头举臂高呼。 “吱吱”小白也不甘寂寞的从巧儿的衣裳里面跳了出来。 宁月谨挥手冲着小白弹了弹手指,小白吓得顿时闪身躲到巧儿身后,好半晌才探出小脑袋,委屈的看着宁月谨。 它小白最怕的就是男主子了。 “爹爹,小白很乖的,你不要欺负它。”小丫头伸出手臂,勇敢的为了小伙伴,对抗大恶魔。 “那也不能总是带在身上,它自己没有脚?”还塞在衣裳了,真是欠收拾。 “小白是巧儿的保镖,谁敢欺负巧儿,小白可是很厉害的。” “吱吱”就是就是,它是保镖。 见女儿那一副为了一只小畜生要和自己对抗到底的样子,宁月谨心中喟叹,他这个亲爹还比不上一只银貂了。 君媱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开始吃午饭了,马车停在一处城镇上,这里自然也有福运酒楼。 吃过午饭之后,君媱才算是满血复活。 听到自己居然在马车里睡了一上午,差点没惊呆了,她什么时候这么能睡觉了,还是从来没有过的时候。 “咱们到哪里了?”她撑着下巴看着外面,刚睡醒,还有点会不过神来。 “夏庄镇,下午继续赶路,晚上我们在洛水城下榻。”宁月谨给她倒了一杯茶。 “嗯!” 用过午饭之后,一家人继续赶路,马车呢,当君媱听到儿子要跟着宁月谨去边关,一下子就沉默了。 她看着儿子那张稚嫩的小脸,轻声问道:“你可要考虑清楚了,边关可不不家里,哪里随时都有死人,到处都充斥着血腥和杀戮,那些可不是一个小孩子能承受得了的。” 无忧板起小脸,很郑重的点点头,“儿子知道,就算是知道,也想跟着爹爹一起去。” “既然是你慎重考虑后的结果,娘亲就不拦着你,但是你要以保护自己为重,更要记住,在战场上,一定不能存在仁慈之心,否则别人可能活下来,娘亲就会失去你这个儿子,给我记清楚了,做不到保护好自己,以后娘亲是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放心吧,儿子都记住了。”小家伙很用力的点点头,然后看着宁月谨,似乎在说,看吧,娘亲同意了。 宁月谨摸着儿子的发,对君媱道:“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儿子的。” “还有你,在外面也不要让我担心。”君媱嗔怪道。 “好!”宁月谨纵容的笑道。 傍晚,当他们的马车到达洛水城的时候,还没进城门,就看到那黑压压的一片,等马车停下,外面袁冲道:“爷,前面是洛水城的知府等人。” 掀开车帘,就看到那黑压压的一群人,全部都是官服正装的站在城门口。 “下官参见王爷,参见王妃娘娘,参见世子郡主!” “免礼,本王只是路过,都散了吧。”他最不喜欢这么多礼节。 程方立等人站起身,抱拳对宁月谨道:“王爷,下官在府内设宴,为王爷和王妃接风洗尘,还请王爷赏光。” 君媱探出头来,看到是洛水城的知府和城主极其家人,当然还有一个很熟悉的面孔,不是南宫若水是谁,见她那副吃惊的表情,她只想发笑。 “想去吗?”宁月谨问道。 君媱勾唇,“自然是王爷决定,天涯海角,妾身必定相随。” “如此”他看向程方立道:“待本王和王妃回去准备一下就会过府赴宴,你们都散了吧。” “下官就在府中恭候王爷大驾。”程方立躬身,然后挥手让众人让出一条路,让马车过去。 当那辆黑色的四爪金龙马车使劲城内,门外的不少人依旧无法回神。 “她是王妃,她居然是王妃?”南宫若水都想发疯了,自己即是上一任城主之女,又是五品大员的知府儿媳,自以为身份高贵,可是那个女人居然是王妃。 而城主夫人也并不轻松,想起自己暗地里做的那些事,万一被查出来,不知道她的命运会如何。 回到位于洛水城的宅子,君媱换了一套衣裳,宁月谨也是清洗了一番,之后一家人这才坐车去了知府衙门。 此时,整个知府衙门亮如白昼,所有的下人婆子小厮都忙的晕头转向,今天府里可是要来了不得的客人啊,当朝谪仙一般的谨亲王和他的王妃,以及两位小主子,这可是天一样的大事啊。 “妈妈,水晶蒸饺做好了。” “放好,等一会就上锅蒸,一定要保证新鲜。” “妈妈,现在就做菜吗?” “先别着急,等门口的小厮来报咱们再开始做,省的不新鲜。” 府中下人行色匆匆,而南宫若水站在她的房门前,一脸的落寞。 她现在是风光无限的王妃了,而自己虽然如愿以偿的嫁给了心爱的男人,却已经收了半年的活寡,夫君自新婚之夜留书一封消失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虽然也有稍书信回来,却字里行间没有提起她半句话。 多少个夜深人静的晚上,她无数次的泪湿枕巾,思念着不知道在何处的夫君,很多次的想着,自己曾经那么不择手段得到的婚姻,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当宁月谨的马车出现在知府门前时,程方立已经带着家人等候在那里,城主一家人也是站在后边一起迎接。 “下官恭迎王爷,王妃。” 车帘掀开,宁月谨率先下来,然后回身扶着君媱下来,接着就是两个小家伙。 “君姐姐,你是王妃啊?”程嫣儿站在程夫人身边眨着大眼问道。 “嫣儿,不得无礼。”程方立斥道。 程嫣儿缩了缩脖子,嘟着嘴不再说话。 “程大人无需多礼,我和嫣儿很是投缘,无妨的。” 程方立抱拳道:“小女无状,还请王妃见谅,都是被下官宠坏了。” “真性情,我很喜欢。”君媱看着程嫣儿笑道。 程嫣儿对着程方立吐吐香舌,然后冲着君媱眨眨眼。 君媱打眼一看,居然没有程清乾,看来是外出依旧未归啊,要知道现在不过正月初二,连年都不回来过,对这桩婚姻,他是特别抗拒的。 “外面风寒露中,王爷请!” 一行人跟着程方立走进知府后宅,并不是多么的奢华,但是却很是清爽,收拾的很是别致。 来到客厅,君媱一家人被请上座,然后程夫人下去准备饭菜,这里一干人都陪着他们聊天。 “不知王爷此行要在洛水城住多久,周围有几处好景致,虽然是寒冬,却依旧别有一番风趣。” “免了,本王带着王妃去探亲,明日清晨就走。” “原来如此!” “洛水城在程大人的治理下,民风和谐,百姓安居乐意,本王很满意,但是本王也听说有些人居然暗地里做些见不得人的手段,以往的本王不追究,如果继续下去,不思悔改,所谓的世袭,也不过是本王的一句话而已。” 这句话说的很直白,旁边的城主一家心瞬间提了起来,大气都不敢出。 尤其是城主夫人,更是吓得止不住颤抖。 孔知谦察觉到自己夫人的变化,眉峰不禁蹙起。 她背地里的那些手段自己是知道的,不过只是没管而已,但是如今却不可以了,若是她的事情真的被查出来,他都有可能被连累。 君媱敛眉不语,暗中却观察着南宫若水以及城主一家的反应,看他们刚才那瞬间变了的脸色,君媱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总觉得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这种未知的感觉,让她特别的不舒服。 “王妃娘娘”南宫若水站起身,对着宁月谨和君媱盈盈一福身,一脸的纤弱,我见犹怜,她虽然在对君媱说话,可是眼神却时不时的瞟向宁月谨,心里的嫉妒都快要掩饰不住了。 “有事?”君媱淡淡的挑眉道。 “上次的那件事,是若水的错,自从那日和王妃辞行,若水心里始终惴惴不安,今日终于见到王妃娘娘了,若水在这里向王妃娘娘道歉,还请王妃饶恕若水那日的不是。” 君媱等南宫若水说完之后,不禁笑了。 “少夫人真是客气了,其实根本就不需要这样,你的目的已经达成,本王妃理应道一声恭喜,但是”君媱话锋一转,让南宫若水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若是被本王妃知道你在背后搞了什么小动作,那就不好意思了,请少夫人自求多福吧。” “王妃”南宫若水大惊,看到君媱那含笑的眸子,心里不禁一颤,然后求救似的看向宁月谨,“王爷,若水真的是诚心和王妃道歉,还请王爷代若水向王妃娘娘求个情吧。” 宁月谨当时就皱起了没,冷冷的看着南宫若水,而下面不管是程家还是孔家,脸色绝对难看的很。 “放肆,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程方立阴着脸说道,“来人,送少夫人回房。” “是!”门外进来两个婆子,上前不由分说的就拉着南宫若水离开。 只是还没等走几步,她居然两眼一翻,瞬间晕了过去,倒下的动作都是那么的娇弱优美。 她真的不相信这个世上还有不喜美色的男人,那位王爷有着天人之姿,而君媱不过是泛泛,如何能得到他的宠爱,她根本就不配。 自己相貌美过君媱百倍,而且成亲半载依旧是处子之身,她完全可以取而代之,自己嫁进程府半年,公公不喜,婆婆冷落,小姑更是翻脸无情,这让她觉得自己好似掉进了火坑一般,而姑母则是表示无能为力,没关系,既然没人肯救她,她还不能自救? 想到这里被拉出去,以后再无机会见面,所以只得装晕。 谁知道宁月谨站起身,对程方立道:“程大人,看来你家事繁忙,如此本王就不打扰了。”说完,对君媱伸出手,笑道:“媱儿,咱们还是回府用晚膳吧。” “好!” 宁月谨自然是没有异议,把手放进宁月谨的手心,随着他往外走,两个小家伙也各自任由丫头领着,随着爹娘的步伐走了出去。 “王爷,请恕下官管教无方,内人已经在下面准备晚饭,还请王爷息怒。”边说边对着两个婆子使眼色,然后还没等南宫若水作故苏醒,一张帕子就堵住了她的嘴,然后被人直接拎了出去。 她气愤的睁开眼想要大力挣扎,奈何两个婆子的手劲极大,丝毫挣脱不得半分,眼看着那个墨衣男子距离自己越来越远,而自己的希望也一点点的消失,她再一次翻着白眼晕厥过去,只不过这一次却不是装的。 “下官恳请王爷留步,否则下官于心不安,虽然并无什么美酒佳肴,却也是内人亲手烹制,还请王爷和王妃娘娘,留步。”程方立跪倒在地,他实在是无法承受谨亲王的怒火。 君媱拉拉宁月谨的手,柔声道:“王爷,既然程大人都如此盛情了,我们再拒绝也太不近情面,就留下来吧。” 宁月谨看着君媱,好半晌才点点头,“既然王妃为你求情,那就留下来吧,不过程大人,这内宅,你真的要好好的约束一番了。” “王爷教训的是,下官定会好好管教。”程方立起身擦擦汗,惊觉整个后背都湿透了。 而那边的孔知谦则是狠狠的瞪了妻子一眼,心中冷哼着不在理会她。 那个贱丫头,还真是痴心妄想,居然想着攀附上谨亲王,这一次差点惹上大麻烦。 晚宴,很丰盛,却并不显的铺张,都是常见的时令蔬菜。 “王爷,这些新鲜的蔬菜都是从王妃娘娘的铺子里买的,王妃这一举动,着实是解决了百姓的大问题,能吃上冬季蔬菜,也是以往想都不敢想的。” “程大人客气了,本王妃也不是那么无私,不是还有收入么。”君媱戏谑道。 这番话,算是缓和了饭桌上的气氛。 程夫人并没有上桌一起用饭,而是直接去了后宅。 来到一处房间门口,她冷冷的对两个婆子道:“把门打开。” “是,夫人。”一个婆子拿着钥匙打开门,就看到屋内那狼藉的一片。 程夫人冷哼一声,“你还觉得有脸了?简直就是丢尽了我们程家的门风。” 南宫若水气恼的看着程夫人,大力的挥动衣袖,尖声道:“门风?那东西都带给我幸福吗?你们程家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住嘴!”程夫人厉声道:“我们欺人太甚?你红口白牙,居然说出如此颠倒黑白的话,若不是当初你使出那么阴毒的手段,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现在想要幸福,别做梦了。” “能怪我吗?我那么喜欢大公子,可是你们呢?居然如此糟蹋我的心,现在怪我败坏了你们程家的门风?活该,活该!”她大声喊道,“我要和离。” “和离?”程夫人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忍不住弯起了唇角,“你一说和离我倒是有了主意,既然你如此看不上我们程府,那明儿我就给乾儿休书一封,让他写下休书,到时候你就自由了,而我的儿子也不用连过年都不回府,哼!” “休书?”南宫若水目瞪口呆,“我不要休书,我要和离。” “你身为程府长媳,当众勾引王爷,居然还敢要求和离?看来你的家教也不过如此,堂堂百年望族的南宫家,也沦落至斯。”程夫人一副怜悯的看着近乎疯狂的南宫若水。 说完这番话,程夫人对门口的两个婆子道:“把她给我带去冷心苑,没有我的命令,谁敢放她出来,家法伺候!” “是,夫人!”门口的两个婆子躬身应道。 等程夫人离开,两个婆子上前,一人架着一只胳膊,拖着南宫若水,就往后院走了。 南宫若水大惊,冷心苑?那可是府里最阴冷的地方,湿气很重,曾经她去看过,到处都是灰尘和蛛网,绝对不是人能住的屋子。 “不,不要,我不要去,不要”她凄厉的喊着,拼命的挣扎。 可是,她不过是个柔弱的女子,如何能抵抗的过两个身强力壮的婆子,随着那冷心苑越来越近,南宫若水的心也渐渐战栗起来。 “两位妈妈,若水求求你们,不要把若水送去冷心苑,求你们了。”她哭着哀求。 两个婆子听了,并没有任何的怜悯之心。 “少夫人就别挣扎了,您做出这等子败坏门风的事情,夫人没有惩罚您就不错,还是安心在里面呆着吧,等咱们少爷回来,写下休书的那日,少夫人就自由了。” “没错,今儿谁也救不了你,要知道你得罪的可是王爷,别说到时候王爷一怒之下恼了老爷,到时候你就是想离开程府,都痴心妄想,要怪就怪你自己,痴心妄想,算计我们少爷,之后还想着勾引王爷。” “我没有,两位妈妈,若水真的没有,求求你们,我不要去冷心苑。”她拼命的摇头,她现在后悔了可不可以,哪怕夫君永远不回来,她也愿意就这么在府里过着少奶奶的日子,好不好。 随着“吱嘎——”一阵刺耳的声音,厚重而陈旧的木门推开,然后南宫若水就被推了进去,之后门扉关上,外面又传来“咔嚓”一阵落锁的声音。 地面冰冷的触感让南宫若水回过神,但是下一刻却惊恐的扑向那仅有的一扇门,用力的拍打着。 “放我出去,我不要住在这里,放我出去,求求你们了,放我出去” 只是任由她拍红了手掌,外面却没有半点声音。 前院,觥筹交错,推杯交盏。 带程夫人带着程嫣儿进来,君媱招手让两人入座。 “程夫人请坐吧,今儿听程大人说这一桌菜都是程夫人做的,就不用这般拘礼了。” 程夫人莞尔一笑,“王妃,妾身还是稍后再用吧,饭菜也许不合胃口,若是如此,还请王妃千万莫要将就。” “程夫人严重了,每样菜都很好吃,想来程大人还真是好福气。” “王妃过奖了。”程夫人笑的柔和。 她是个很温婉的女子,给人一种江南水一般的感觉,身上的气质也是娴静文雅。 但是,在整个后宅,确实她做主,今天南宫若水的事情,纯粹就是意外,若是有她在的话,南宫若水是绝对不敢这般造次的。 程夫人是个聪明的女子,知道什么时候该强,更知道什么时候该弱,所以被整个程家的男子视作珠宝,而程嫣儿这个鬼精灵更是宝贝。 饭过中途,君媱视线离了席,来到侧间和程夫人程嫣儿说着话。 “少夫人呢?”她笑着问道。 “君姐姐,你可别生气啊,我们全家都不喜欢那个女人。”程嫣儿嘟着嘴说道。 “去年那时,你不是和她关系很好的么?现在怎么就讨厌了啊?”君媱摇头。 “还不是” “嫣儿,切勿说些胡话惹王妃不悦。”程夫人柔声打断女儿的话,“王妃,这孩子就是个调皮的,别当真。” “怎么会,我就喜欢嫣儿这种有什么说什么的性子,不像有的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程嫣儿抬头看着君媱,问道:“君姐姐,她是不是得罪过你啊?” “也不算!”君媱轻笑,“不过是当初求我为她和程大公子牵线,被我拒绝了而已。” 说完这番话,程夫人眼神一沉。 就因为王妃拒绝了,她就做出那等歹毒的事情,居然假意邀请自己儿子去月牙阁小坐,暗中在酒杯下药,真是太过分了。 听她这么说,嫣儿才点点头一副恍然的样子。 这时,程夫人对女儿道:“嫣儿,去小厨房让人送几样娘做的点心来给王妃尝尝。” “好!”程嫣儿起身,“君姐姐定要尝尝,我娘做的点心可好吃了。” “好,我等着。” 待程嫣儿出去,君媱才笑望着程夫人道:“夫人有话就说吧。” 程夫人有一丝的错愕,稍后就释然了,不愧是王妃。 “王妃,妾身有件事想了想,还是要透露给您一下。”程夫人低声道:“去年临近冬天的时候,王妃铺子里的账房曾偷偷的来过府中,似乎是来找我那个儿媳的。” 君媱听后挑眉,“有这种事?” “嗯,因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所以我也并不甚在意,今天听到王妃这么说,似乎她想要做什么或者是已经做了。” “可是我年底清算账目的时候,并没有任何的问题。” “那就奇怪了。”程夫人也是蹙起眉。 然后,一道奇怪的念头,从君媱脑中闪过,让她不禁怀疑,南宫若水并不是针对铺子,亦或者是针对她的家人。 “程夫人,对于她,你准备如何处置?” “自然是送她休书的,用那么”程夫人停住话,转而说道:“我那儿子不喜她,加上她又做出这等败坏门风的事情,我们程家定是容不得她的。” 君媱心里明白,面上却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娘,点心拿来了。”没多大会,程嫣儿进来,后面还跟着两个小丫头。 看着那散发着甜味的点心,君媱拿起一块,咬了一口。 “君姐姐,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程嫣儿笑眯眯的问道。 “嗯,确实,嫣儿还真是好福气呢。”君媱笑道。 她皱皱小鼻头,眉飞色舞道:“对啊,若是君姐姐喜欢,嫣儿让人给君姐姐包上几封带回去。” “如此,就谢谢你了。”君媱笑着点点头。 “不客气,君姐姐喜欢就好。” 看着俏皮的程嫣儿,君媱和程夫人相视一笑。 “程夫人好福气。” “哎,就是太调皮了,除了乾儿谁也约束不住。”程夫人看着女儿宠溺的说道。 “女孩子嘛,自然是要被疼爱的,只要心性好,反而让人觉得喜欢。”所以当初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君媱并不觉得讨厌,从她清澈的眼神就能看出,这个丫头被保护的很好,心地纯良。 “借王妃吉言了。” 三人在屋子里聊着,随后巧儿就走了进来。 “娘亲。” “吃饱了吗?”君媱朝女儿伸出手,让她在自己身边坐下。 “嗯,好饱!”小丫头笑眯眯的说道。 “郡主喜欢就好。”程夫人高兴的看着巧儿。 “嗯,很好吃。” 月色渐深,外面的饭局也进入了尾声。 “王妃,王爷遣婢子来问,是否可以回府了。”秋菊进来道。 “好。”君媱站起身领着女儿和程夫人以及程嫣儿道别,“如此,今晚就劳烦程夫人了。” “王妃言重了,是我们程家的荣幸。”程夫人起身随着君媱走出去。 门外,宁月谨已经等在马车边,等两人出来,无忧率先跳上车,而巧儿也被宁月谨抱了上去。 “下官(妾身)恭送王爷,恭送王妃!” “程大人请回吧。” 君媱坐进车内,掀开帘子,冲着程夫人和程嫣儿挥手道:“外面冷,程夫人请回吧,嫣儿再见。” “君姐姐有空还来啊。”程嫣儿笑道。 “好!” 等宁月谨的马车离开,程方立的脸色瞬间就黑了。 “人呢?”他返身走回去。 “我让婆子送去冷心苑了。”程夫人柔声笑道。 “娘,冷心苑还能住人啊?”程嫣儿水眸瞪的滚圆,小的时候她曾经偷偷的进去过,差点没吓哭了,乌漆吗黑的,可吓人了。 “嫣儿,太晚了,回房休息去吧。”程方立道。 见爹爹的脸色实在是不好看,程嫣儿也是个懂得看场面的,点点头就带着丫头婆子离开了。 “给乾儿去信,我们程家要不起这种心比天高的儿媳,让他回来休妻。”程方立很干脆的说道。 “老爷,这样咱们怎么和城主府交代啊?”程夫人皱眉说道,自然是装的。 “哼,恐怕他们都自身难保了,不过是个城主而已,难不成除了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我们程家还休不得?” “是,妾身知道了。”程夫人轻声道。 儿子是她的,她比丈夫更加的心疼。 也许最开始没成亲之前,对南宫若水还有几分欣赏,但是在听儿子说那个女人做出那等腌臜事,她就彻底的讨厌了,再加上自从成亲后,儿子就没有回过一次家,更是让程夫人心里难受的很,如此休了也好,那般轻浮的女子,是绝对配不上她的乾儿的。 她并不是个有着门第之见的人,只要对方家世清白,知书达理,她就觉得可以,她的乾儿如此优秀,还怕找不到更加合适的妻子吗。 城主府内,也并不平静。 一会到家,孔知谦就屏退了下人,冷冷的看着妻子,问道:“你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孔夫人脸色当场就变了。 “老爷,您为何这般说为妻?” “别给我转移话题,说,有没有。” 孔夫人被他的眼神吓得踉跄后退几步,险险扶住一张桌子才站住。 “为妻嫁于你二十年,是如何的为人难道老爷还不清楚吗?如何能这般冤枉为妻。” 见她那张泫然欲泣的脸,孔知谦却只是在心里冷笑。 “你是什么为人?恐怕你比我更加的清楚吧?入我孔家门,却处处想着如何复兴南宫家,这就是你的为人。”孔知谦说着看到妻子那张变了的脸色,逼近两步道:“怎么,难道我说错了?” “老爷”孔夫人大惊。 “说,你到底背着我和那个小贱人做了什么事,我警告你,若是你真的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别怪我不念夫妻情分,你可以为了那个小贱人置我孔家于险地,就别怪我休了你!” 孔夫人大骇,一把攥住夫君的衣袖,哭泣道:“老爷,妾身真的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妾身嫁与老爷二十年,虽然自认没有大贡献,可是到底给老爷生下了峤儿,难道老爷真的要如此狠心?” 孔知谦一把甩开她,恨声道:“你这个贱人,不提峤儿还好,你想想这么多年是如何对那个小贱人的,又是如何对自己儿子的?以前带着两个孩子上街,愣是搞丢过峤儿,现在还有什么脸面提儿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想为那个小贱人找个好夫家来搞垮你的丈夫,这就是你心里的那点丑事。” 见孔知谦愤怒的样子,孔夫人突然哈哈大小起来。 “你笑什么?”孔知谦怒声喝道。 “我笑什么?”她踉跄的站起身,抬手擦去眼角的泪水,满脸的恨意,“你居然还有脸来说我?若水没有了爹娘,你以为是谁的错?孔知谦,别以为你做的那点事情没有人知道,你真的以为能瞒天过海?我这么多年冷落儿子,用心照顾若水,还不是为你赎罪,你为了城主之位,居然派人暗杀我的兄嫂,天理昭彰,你当真以为无人知晓?” 孔知谦顿时好似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上前一把捏住妻子的下巴,迫使她无法说话。 “谁告诉你的?” “额,额额”她用力的挣扎,哪怕下巴被捏的通红。 孔知谦一甩手,松开她的下巴,任由她扑倒在地。 “呵呵,谁告诉我的?”她讥讽大笑,“你睡觉喜欢说梦话,孔知谦,这点你自己是绝对不会知道的吧?哈哈哈” 孔知谦既惊又怒,冲着门外大吼道:“来人!” “老爷!” “把夫人送回房,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房门半步。” 两个护卫一听,顿时就愣了,这是咋回事啊,明明今儿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 “老爷” “还不去,傻站着做什么?”孔知谦暴怒道。 “是,老爷!”两个护卫一看情形不对,赶忙上前架起夫人,就离开了。 房间内,孔知谦大口的喘息,久久无法平静下来。 ------题外话------ 只有一更!结束! 本院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107,君家变故 江郾城,等君媱一行人到达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这一次同样是热闹的很,只不过因为临近青山镇,君媱心里着急,所以一家人并没有在江郾城过多的停留。 锦绣山庄,当宁月谨看到这座位于山脚下,被树林包围着的宅子,不禁也喜欢上了。如今还没有到春天,所以周围的树木都光秃秃的,但是却也有一些常青树包围住整座宅子,里层还有一圈红梅,而且还有一圈宽约两三米的活水,在宅子外边缓缓流淌,一座小桥横跨在门前,延伸到里面。 回到家,两个小家伙很高兴,这里虽然住的时间不长,可是却是他们心里的家,京城的宅子同样也是,虽奢华,却终究是无法和这里相比较。 无忧早就冲去找宋清尘了,许久没见,他也是很想先生。 而巧儿,更是带着两个丫头,如同一只小兔子般,冲进了她的房间。 迎客堂内,两人坐在那里悠闲的喝着茶水。 “这宅子不错。”他有种的夸赞道。 呷了一口茶,君媱抿唇笑着不住的点头,“爷您真有眼光,这可是完全出自妾身之手。” 宁月谨看着她骄傲的模样,唇畔带着宠溺的笑容,“不错。” “那就等去看过了爹娘咱们就回来多住一些时日。” “好!” 当天中午用过午餐,君媱就决定继续往青山镇赶路,而无忧则是因为要留下来和先生说一说学业,所以就想等着明天再走,但是后来又听到之后还要回来多住一段时间,宋清尘就让他先跟着爹娘一起回家,等回来再说也不迟,他想了想也就答应了。 如今回去,之多明天就可以到家了,车上,君媱似乎觉得有点近乡情怯。 “好几个月没有看到爹娘了,也不知道他们身体好不好。” “放心吧,若是有事的话,会给你送信的,既然没有消息,定是没什么大事了。”宁月谨安慰道。 “不,我这心里总觉得不安,似乎感觉有事情要发生。”自从见过南宫若水之后,她这心里就一直无法安静下来。 “这是女人的直觉?”他轻笑。 君媱翻了一个白眼,随后道:“是女人对女人的了解。” “她不过就是一个女人,能做什么?” “你瞧不起女人啊?” “嗯,除了你我瞧不上其他的女人。” 君媱觉得有点羞怯,随后扭头看向窗外,不再搭理他。 正月里,几乎家家户户都会走亲戚,闺女回家看爹娘,女婿则陪着妻子看丈母娘。 官道上,这辆黑色的马车极是扎眼,只因为上面纹绣的四爪金龙,整个天下就算是小孩子也知道,龙乃皇室专用,而且还是身份特别高贵的,就算是皇子也不过是金蛇而已。 所以,路上的车辆看到这辆黑色的马车,纷纷让路。 君媱暗想,还真是方便呢,果然那么多人都喜欢仗势欺人。 “啊,舅舅,舅舅,娘亲,是小舅舅啊!”巧儿掀开车帘看着外面的车来车往,突然就看到在后面骑马而来的杨兴业。 杨兴业听到声音,回头一看,不禁笑了,只有慢慢勒住马缰,驱马山前。 “巧儿大姐,你们这是”四爪金龙?杨兴业心中大惊,这可是当今谨亲王的座驾啊。 透过女儿掀起的车帘,君媱看到已经近一年没见的表弟,如今已经十七岁了,个子窜高了不少,模样也长开了,完全就是一个清秀俊朗的少年。 “兴哥儿,你这是去哪里了?”君媱笑眯眯的问道。 “我去了一趟府城,正准备回家呢,大姐这是要回家?”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啊,回家看看爹娘,兴哥儿去我家吗?” “我就不过去了,初二那天姑姑已经去过我家了,大姐还去看我爷奶吗?” “去,等初八我们就过去,外公外婆身子还好吧?” “都很好,就是挂念着大姐,更想两个小家伙。”杨兴业笑道,“里面是姐夫?” “啊,嗯,算是吧。”君媱瞅了眼正在看书的宁月谨,见他微微挑起的眉头,虽然没有看自己,可是君媱就是知道这个男人有不乐意了,“你在家里等着吧,告诉外公外婆,我过几天就带着两个小家伙去看他们。” 杨兴业点点头,“不带姐夫去吗?他们整天念叨着。” “这个”君媱扭头看了看宁月谨,“到时候再说吧。” “那行!” 只有,两人边说边聊,不紧不慢的冲着青山镇而去。 入夜,一行人借住在一户农家,人家让给了他们三间上房,只因为宁月谨给的银子比较大方,一锭十两的碎银子,足够他们一家轻轻松松的过上两年了,所以也就高兴的让了屋子。 而杨兴业,也是真正的看到了宁月谨的模样。 墨发在夜风中飒飒飞扬,垂直在后背的长发只有一根简单的白色玉簪束住,五官俊朗如天神,挺拔的身姿给人一种难以言语的高贵气质,一袭黑衣,让杨兴业只觉得神秘莫测,他从来没有见过有人能把黑衣穿出这般气质,明明清雅卓绝,却又感觉是来自地狱一般。 这就是大姐的夫君么?这就是无忧和巧儿的生父? 金嬷嬷借用了主家的厨房做了一桌小菜,君媱招呼在一边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的杨兴业么的杨兴业道:“兴哥儿,洗手吃饭了。” “好,这就来。”杨兴业回过神,赶忙跑了出去。 无忧和巧儿也是颠颠的跟着他出去了。 饭桌上,因为许久没见,君媱不断的给杨兴业夹菜,而他却感觉如坐针毡,实在是姐夫大人的眼神太让人寒毛直竖。 “大姐,不用了,我自己来!”他捧起碗转到一边,不明白不过就是夹个菜,姐夫大人那要冻死人的寒气是要做什么。 宁月谨心里很不服气,他的媱儿还从来没有这么热情的给自己夹过菜,就算是许久不见的表弟也不行。 “兴哥儿,你去府城做什么?”今儿是初四,这也太早了吧。 “我准备今年在府城里某个先生的位子,好参见明年的会试,特意去长青书院去拜访了一下院长。” “结果怎么样?” “还好,院长说先让我试一试,若是不行的话就现在库,这样时间也多,还能多看看书。” “那就好,你可要好好努力,咱们老杨家就靠着你了。” “放心吧大姐,我会努力的。” 晚上,君媱把宁月谨和杨兴业安排在一个屋子里,而她则是领着两个孩子去了另一件次间,杨兴业看着宁月谨那不悦的表情,是真的想拒绝,但是回头却发现,大姐早已经领着孩子走了。 “姐,姐夫”呜呜,好可怕。 “早点歇了吧。”宁月谨淡淡说道,然后就上炕歇着了。 杨兴业躺在炕上,如此没过多久,终于是不意外的全身僵硬了,没办法,他实在不敢动啊,怕一个小动作就让姐夫恼了,那可就难办了。 “想动就动,一晚上不动弹第二天如何赶路。”漆黑的房间内,宁月谨的声音淡淡响起。 杨兴业不知道为何,终于是松了一口气,转了下身子,好一会才觉得好了很多。 “那个,姐夫,你真是他们的父亲?” “不像?” “不,很像,很像!”他心里暗恼,其实想问的根本就不是这个。 “那就早点歇了吧。” “额,嗯!”似乎是明白了什么,接下来就睡的很舒服了。 次日清晨,天不过刚亮,一家人都起来了,稍微收拾了一下,就坐上马车离开了。 身后,那户农家,笑眯眯的目送了好久。 “大姐,我们就在这边分开,我朝这边走。” “好,那就在家里等着我们。” “知道了,无忧,巧儿,舅舅要走咯。”杨兴业冲着两个小家伙挥挥手。 “舅舅慢走!”他们趴在车窗上,冲着杨兴业挥手告别。 如此,临近中午的时候距离青山镇也不过是数里之遥。 宁月谨道:“中午在这里吃午饭还是直接回家?” “反正也只有不到一个时辰就到家了,咱们直接回去吧,我心里惦念的慌。” “嗯,就这么办吧。”宁月谨掀开车帘吩咐了下去,一行人不在青山镇停留,直接穿过镇子,奔向泉水村。 此时的君媱家,这个年过的并不多舒坦,反而是萧条的很。 去年秋末,一群恶霸来到君媱家,不由分说的一顿乱砸,而且山上的作坊,果树,包括鱼塘,都被搞得乱七八糟,最后还一把火将整座小吴山,烧了一个精光,最后还把君正民给打的半死,最后留下几句气势汹汹的话,转身走了。 当时全村人的目光都对准了三房一家,看着那卧床不起的君正民,都不禁啧啧感叹,果然是人富是非多,这不就是惹上了眼红的人了么。 虽然已经报了官,但是那群恶霸好似消失了一般,任凭许昌运找了几个月,愣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似乎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上房,杨氏熬了一碗鸡汤,端到君正民面前道:“民哥,喝点汤吧。” 君正民脸色蜡黄,养了一个冬天,虽说是抱住了命,可是一条腿却是跛了,这让他心里是难受的要命,毕竟他还不到四十岁啊,虽然大夫也说了走路是没多大问题,简单的农活也能做,却终究是个残废。 “素兰,苦了你了。”今年会娘家,自己都没有陪着,不用妻子说,他心里也明白,此去定然是强颜欢笑,努力不让岳父岳母担心。 杨素兰忍着心中的酸涩,笑道:“说啥呢,咱们可是夫妻,照顾你不是应当应分的么,以后可别说这样的话。” “嗯!”君正民垂下眉,用力的点点头,然后接过妻子手里的碗,大口喝完。 “民哥,你先休息会,荷花在厨房里熬药,一会就好。” “素兰,药还是算了吧,我都觉得就这样了,再喝这腿也好不了。”君正民说道。 “咋说话呢,大夫都说了,就算是好了,这药也要喝完。”杨氏看着合上眼的丈夫,强忍着眼泪说完,就转身出去了。 她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了,不过就是某一天突然出现了一群人,进来二话不说就是一顿打,把家里几个男人都打得不轻,但是君正民却是最厉害的,两条腿被人砍了好几刀,其中一条腿是好容易就回来,另一条却是因为太严重,而药石罔效。 村里不少的人都说,这是君媱在外面得罪了人招来了仇家,腊肠作坊也没了,而杨氏却在那些恶霸走后,毅然撑起了整个家。 如今作坊已经正常的开始忙碌起来,只是肯来作坊做工的人却只有最开始的一半,也就十七八个人而已,如今也不过是堪堪只够供应那些酒楼的,即使她拼尽了全力,却依旧觉得似乎快要支撑不下去了,若不是身边还跟着秦妈妈,估计她就真的垮了。 鱼塘也是毁了,里面的鱼也已经长得很肥了,原本想着今年春天就能出鱼了,这一次也被他们捞走的捞走,杀死的杀死,也正因为那个鱼塘,她的丈夫才被人伤成这样。 曾经多少个夜晚,她几乎都是在泪水中度过的,想到这几年女儿用瘦弱的肩膀撑起这么大的一片家业,任凭他们两个老家伙如何努力,却被毁成这样。 来到厨房,柯婆子正在熬药,满屋的药味,从最开始的刺鼻到现在也已经习惯了。 “夫人,药很快就熬好了,您去外面等着吧,这药味很刺鼻。” “没事,哪里有什么刺鼻的啊,都已经闻惯了。”杨氏苦笑,上前打开药罐,用勺子搅动着,“荷花,让你们也跟着受委屈了。” “夫人千万别这么说。”柯婆子急忙道:“才多大点事啊,咱们不是都挺过来了嘛,再说不过就是挨顿打么,我家那口没几天就好了,跟着夫人是我们的福气,别说只是被人打了,就算是丢了命,我们都愿意。” “荷花,别说这么晦气的话,什么死不死的,咱们都要好好活着,就算是死,也要老死。” “是,老死。”柯婆子笑着点点头。 等煎好了药,杨氏就端着去了上房。 只是,还没等她伺候君正民喝了药,外面暖云就急火火的冲了进来。 “老夫人,老夫人” 杨氏回头看着气喘吁吁的暖云,笑道:“怎么还是这么急性子,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你就是记不住。” “不,不是的,老太爷,老夫人,王,王妃,王妃回来了。”暖云激动的道。 “啥,王妃?”杨氏愣,她家可没有什么 “媱儿?媱儿回来了?” “是呢,老夫人,就是王妃,车已经快要到门前了。”暖云急切的道。 “真的?媱儿回来了?”君正民蹭的坐起身,那条腿因为还没有痊愈,而泛起一阵钻心的疼,不过却也顾不上了,看着暖云道:“暖云,媱儿回来了?” “是呢,老太爷,正是王妃。”暖云用力的点点头,脸色也因为激动而泛红。 “老爷,夫人,东家回来了,东家回来了。”还没等一家人消化完这个好消息,周广就冲了进来,“老爷,夫人,东家回来了。” 终于,杨氏才知道这次是真的了,忙整理了一下衣裳,风风火火的就要往外跑。 “素兰,等等我!”君正民喊住妻子,真是的,女儿一回来,就把他给忘了。 杨氏顿住脚,看着丈夫,忍不住一拍手,随即就上前搀扶着君正民,“你就在屋里等着吧,腿脚还没好,女儿看了心里也不好受。” 君正民却踉跄的下地站好,因为杨氏的力气不够,差点没连带着杨氏给拽倒在地,周广忙上前用力的搀住。 “夫人,还是让老奴扶着老爷吧。” “也好。”杨氏点点头,然后忙不迭的扔下丈夫,想门外跑去。 一跑出去,杨氏就傻了眼,这是咋回事啊? 女儿如今变得很美,一袭雪白的锦袍上,几簇淡雅的红梅娇艳盛开,外面一件薄烟纱的将她映衬的恍若九天之上的仙子一般。墨色的长发盘起一个简单的发髻,上面几颗珍珠点缀其中,映衬的发色闪耀着炫目的光泽。唇畔一抹浅笑,妩媚妖艳,而波光流转间,顾盼生姿。 身边的男子同样是那般的高高在上,只是一个眼神,就让所有人恨不得软了膝盖,跪地不起。 两个小家伙更是可爱无敌,巧儿一袭粉色的宫装,外面裹着一件洁白的狐裘披风,头顶着两个小包子,上面分别别着一枚金镶玉的珠花。无忧则是一件紫色的小锦袍,外面同样是一件狐裘,一张小脸神似了宁月谨,小小年纪就已经开始有了面瘫的趋势。 这当然不是最重要的,而让杨氏最吃惊的居然是,他们的县太爷居然跪在地上,正和宁月谨说着什么。 “娘!”君媱笑眯眯的走上前。 “媱儿,你,回来了。”杨氏握着女儿的手,热泪盈眶,终于回来了,终于 “嗯,回来了,娘你还好吗?爹呢?”君媱笑着问道。 “你爹他”杨氏不知道该怎么说。 “媱儿,你回来了?”君正民高兴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是啊,爹”君媱看过去,顿时就眯起了美眸,看着君正民那蜡黄的脸色,很明显比去年离开的时候瘦了很多,最让她在意的是,为什么君正民会如此狼狈,而且一条腿还跛了。 “爹,这是怎么回事?” “没事,媱儿,你爹只是除了点意外。”杨氏赶忙打圆场。 君媱却也不是傻子,这副样子哪里是意外造成的,就看看那座让她很是怀念的小吴山,就绝对不是意外,整片山,那座她最喜欢的竹林,如今已经不复存在了,最开始她以为只是山林失火造成的,可是在见到君正民的时候,她就知道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爹,到底怎么回事?”君媱再次问道。 “媱儿”君正民不知道怎么说,那次的事情让他害怕,所以更不想让自己女儿遇到危险。 见君正民那为难的表情,君媱也不为难他,转身走到许昌运面前,问道:“许大人,你知道吗?” 许昌运忙躬身道:“回王妃,去年深秋来了一批恶霸,不但放火烧山,更是将王妃的父母和家仆暴打了一顿,卑职也已经彻查了好几个月,那群人却都好似消失了一般,再无半点动静。”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啊!”君媱忍不住勾起唇,那抹笑,如同盛开在冰窟中的阎罗花,薄情而嗜血。 宁月谨的声音,在这里淡淡的响起。 “苗若,带本王的手谕,去把江郾城城主一家全部带来,若干反抗,杀无赦。” “是,主子。”苗若领命离开了。 面前的泉水村村民,已经越聚越多,等里正和君平桥等村里德高望重的老者赶来,几乎已经挤不进来了。 等君老爷子好不容易来到前面,看到君媱,不禁咧开嘴笑了,上前几步。 “媱儿,回来了啊。” “站住!”一个兵甲将士上前拦住君平桥。 “无妨。”君媱上前,“爷爷,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你再不回来,你爹娘可都要担心死了。” “嗯,爷爷还好吗?” “好着呢,你这是”老爷子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墨衣男子和站在他身边的两个小娃娃,那穿着绝对不是常人所有,尤其是那辆马车,让老爷子吓得胡子都颤抖起来。 “老爷子,你们君家现在可是了不得啊,这位是咱们天启国唯一的亲王,您的孙女就是王妃娘娘。”许昌运上前,笑眯眯的道。 “啥?!”老爷子顿时吓得张大嘴,彻底的合不上了。 而他身后的那群人更是惊骇的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居然是王爷和王妃? 不不不,这不是重点,让他们惊骇的是,那个曾经村里最让人瞧不起的君媱,如今居然成了王妃?这么说,她的两个孩子,根本就不是野种? 人群中,那些曾经刁难过君媱母子的人都悄悄的退后,生怕不下心除了君媱的眉头,毕竟刚才他们可是听的很清楚,连人家城主都是抵抗杀无赦,何况是他们这种啥都不是的村民,想弄死他们岂不是和碾死一直蚂蚁那么简单。 “媱儿,这是真的吗?”里正颤抖着声音问道。 王妃啊,居然是王妃,他们村子这么多年最多也就是出过一个秀才而已,如今居然一下子就出了一个王妃,这绝对是鸡窝里飞出去的金凤凰,了不得啊。 君媱轻轻的点点头。 之后二房一家也走了过来,看到同样胳膊腿上缠着绷带的君正泰父子,君媱的怒火更盛,也不由得对二房更是心存感激。 “二婶,让你们也跟着受苦了。”君媱道。 “说啥呢,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家出事,难不成我们家还看着咋滴啊。”林氏笑道,“媱儿,你真的是王妃啊?” “对二婶来说,我还是君媱。”她笑道。 “好了,咱们进屋说吧,都做了好多天的马车,应该很累了。”杨氏上前笑道。 “好,爷,二伯,咱们进屋吧。许大人也进来喝杯茶吧。”君媱上前领着女儿的手,就往里走。 “如此,卑职就厚颜进去讨杯茶水。”许昌运抱拳躬身,然后等宁月谨领着无忧进去,他们一群人则是跟在他们后面走进了家门。 十几个铁甲军士自动站在君媱家门前,身子挺拔,似乎是任凭风吹雨打也不会动摇分毫,而那辆奢华的描绘着气势雄伟的四爪金龙马车,也是缓缓的驶进了君家大门。 围观的人此时依旧没有离开,似乎这栋村里最好的宅子此刻根本就不是用瓦片建造,而是散发着让人难以抗拒的黄金一般,那个一袭墨衣的风华绝代的男子,让所有人回不过神,而那个曾经被所有人唾弃的无耻女子,此刻也是那般的让人膜拜。 君家上房,宁月谨和君媱被让在主位上,而君媱不同意,愣是让老爷子坐在了上边。 “爹,你的腿怎么样?”君媱问道。 “没多大事” “三叔,什么叫没多大事啊,明明就已经”君孝贤不甘心的说道。 “千龙,给老爷子看看。”宁月谨吩咐道。 “是!”一脸清秀的千龙走上前,“老爷子,请带千龙去内室,容千龙为老爷子诊治。” 君正民让周广扶着站起身,笑道:“小兄弟,跟我来吧。” 之后,就领着千龙去了内室,杨氏不放心,终究是跟了上去。 “媱儿,你知道前段时间,那到底是咋回事?”君老爷子问道。 说实话,那件事可是吓得他不轻,不过看他们的意思,似乎是并不想杀人,而是教训一番,但是这个教训,却让整个君家都陷入了村子的闲言碎语中。 所有人都说定是君媱在外面得罪了人,这个他心里也是有点谱的,若说没有得罪人,人家是绝对不会找上门的,但是让老爷子不解的是,自己这个孙女明明是个商人,咋就和那些恶霸有了纠葛了。 “可能是在府城的时候惹了一些小心眼儿的人,从而招来了这场灾祸,不过爷您放心吧,我会解决的。”君媱淡淡说道。 “这件事你就不要插手了,交给我吧。”宁月谨道。 “你要怎么对付他们?”君媱皱眉。 若真的是南宫若水做的,君媱是绝度不会放过她的。 她不杀人,并不代表不敢,在这个世界生活了两年多,近乎于已经融入到这里来了,所以她不介意,杀人泄愤。 虽然不是她的爹娘,可是对她却始终是无条件的信任,更是疼爱的很,让她单薄的世界里,因为有了他们耳边的温暖充实。 不过就是一点芝麻绿豆的小事,居然敢找人来她家肆意捣乱,殴打她的家人,更是把她的爹打的一条腿无法走路。 就算是天要饶恕他们,她君媱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她要让所有人都不敢招惹她君媱以及身后的家人,她不会主动招惹别人,并不代表就任由别人欺负,看来真的是她仁慈的太久了,让别人都觉得她君媱再次成了软柿子。 “你决定就好。”一切事情,都由他担着。 “若真的是她做的,我是绝对不会手软的,哪怕是女人。”敢废掉她爹的一条腿,她就废掉她两条,敢烧掉她的后山,她就烧光她全身上下所有的毛发。 “好!”宁月谨笑着点点头。 “如此,就这么定了。秋菊,去厨房看看,让柯婶准备点吃的,之后我要去后山看看。” “是,王妃,婢子这就去。”秋菊福身出去了。 泉水村的君媱这次回来居然成为了王妃,这一消息以燎原之势迅速在整个庄子上传开,更是让不少的十里八村的人,也都纷纷震惊。 那些因为君家出了事,而不再去君媱作坊的一些婆子听闻这一消息,不禁扼腕不已,直接悔的肠子都青了,要知道那可是王妃的作坊啊,在那里做工,那可是多么光荣的事情,只是现在想回去,不知道人家还要不要。 一伙人在君媱家吃了顿不早不晚的饭,之后老爷子在家里陪着众人聊天,宁月谨则是和君媱一起去了后山。 “都成了这个样子啊。”君媱看着满目疮痍的后山,不禁重重的叹了口气。 原本就应该能吃上新鲜的水果了,这下子全完了,还有那个鱼塘,更是被糟蹋的已经无法养鱼了,还要重新收拾。 如今已经开始进入春天,按理说这个时候桃花已经开始含苞待放,迎春花也在迎风招展,此刻除了放眼一片焦黑,再无其他。 “无妨,春天一道,还会慢慢复苏的。”宁月谨安慰道。 “话是这么说,但是我的果树啊,其中还有一颗樱桃树呢,结的果子特别的好吃,那边有我培植的木耳和蘑菇,这下子也完了。” “这些都让人重新布置。”握着她的手,宁月谨柔声道。 “嗯,咱们去作坊看看吧,不知道怎么样了。”君媱指着山上那唯一的一处作坊,说道。 “好!” 作坊内,诸位婆子正说的很是热闹,对于君媱突然成为王妃,所有人都觉得好似在做梦一般。 马氏飞快的往猪肠里面塞着馅料,还不忘对旁边的弟妹说道:“真是想不到啊,君媱妹子真是厉害,虽然最开始觉得那两个小家伙特别的好看,比别人家的孩子都好,谁想到居然是王爷的孩子,总觉得到现在都觉得像在做梦似的。” “是啊,曾经被咱们村里人如今可是真正的光宗耀祖了,那位王爷,当真是神仙般的人。”马氏笑道。 “我也见了,我也见了。”清荷不断的点头,“君媱姐的夫君真好看。” “哎哟哟,瞧瞧,咱们的清荷也想要夫君啦?”旁边一个姓江的婆子取笑道。 “江婶,别总是取笑人家。”经过近一年的相处,清荷现在也有了抵抗力,丝毫不会感到有任何的羞怯了,也是,不管是谁,这样整天被人调戏,也有了抗体了。 “不过也是,这个丫头今年也十六了,家里正在给她议亲呢。”马氏说道。 “大嫂!”君清荷嗔怪的制止马氏的话。 “真的?清荷要议亲了?”一道含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众人纷纷看过去,顿时就全体惊呆了。 果然啊,那位王爷,真的好像是来自天上一般,那么好看,真的是人吗? “君媱姐!”君清荷首先回过神,惊喜的喊道。 “哎哟,这不是咱们的君媱么,咋滴,刚回来也不休息休息,就跑到作坊来了啊?”马氏笑道。 “是啊,嫂子,前些日子让你们也跟着担惊受怕了,真是抱歉。”君媱愧疚道,这都是一些心地纯良的好人,即使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作坊一开,她们还是毫不犹豫的来了,虽然人数少了很多。 “有啥好抱歉的,有钱赚,咱们就来,也不光是为了你。”一个婆子爽朗的笑道。 “陆婶,谢谢你们了。”明知道不是这个样子,君媱心里明白,她们是真心的看得起他们三房的人。 君清荷上前几步,看着宁月谨,然后凑到君媱耳畔,小声问道:“君媱姐,这位就是君媱姐的夫君啊?” “嗯!”君媱笑着点点头。 里面隔间,梁全听到声音跑了出来,见到是君媱,忙高兴的道:“东家,您回来了。” “梁叔,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不辛苦,都是老奴应做的。” 宁月谨看着那全部穿着嫩黄色罩衫,还抱着头,带着口罩的众人,不禁点了点头。 “看来,做出来的东西,很是干净。” “那还用问啊,我们作坊的工人可都是做饭好手,这吃的东西能不干净嘛。”君媱笑道。 “君媱啊,你也教教咱们如何见礼,咱们这群庄户人家,可是头一回看到王爷呢,不行礼可不行。”林氏凑上来小声道,要知道他们看见县太爷那都是要跪着啊,如今人家县太爷都给君媱的夫君下跪,他们心里还是很不安的。 “二伯娘,这不用啊,心里知道就好啦。”君媱总觉得别扭,这见人就跪真的无法接受,她就跪过一次,还是在接旨的时候。 对于这个她感到很庆幸,幸好她的男人是亲王,若是一般的人家,这不得跪死啊。 “这怎么行啊,见官都得跪呢,何况是王爷。”林氏可不敢如同君媱这般想。 宁月谨武功深厚,就算她们再小的声音,都能听得到。 “无妨,本王只是小住,无须多礼。” 其实,自从来到泉水村,大概也只有闻风而来的许昌运才跪过他,而其他村民无一人行跪拜礼。 这也怪不得他们,毕竟一辈子在土里刨食的庄户人家,平时能见到县太爷就已经是顶了天的大官了,对于王爷,他们知道很大,因为县太爷都跪了。可是一方面震惊,另一方面却也懵了,这王爷到底是多大的官啊? 如此在心里嘀嘀咕咕,思来想去的功夫,也就干脆啥也没做成。 “是!”林氏等几人这才回过神,忙弯腰纷纷行了一个不甚规矩的礼仪。 之后,君媱去了隔间,里面桌上摆放着账目。 “梁叔,这些日子作坊的收入怎样?” “回东家,稍微差了一点,作坊内人手锐减了五成,所以这腊肠也就少了很多,这半年几乎没有过存货。” “这几天就再招一些人吧,若是以前的人还想回来,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话,就收了,毕竟手头也熟练了。” “是,老奴这几天就安排。” “另外梁叔,这几天再招几个人把,山都烧成这样了,咱们也别浪费了,有些果树能救活的就救活,不能的就重新栽种,另外再搭建几座更大一点的屋子,等过些日子,天暖和了,我就去山里移植一些蘑菇和木耳重新栽植,若是觉得人手不够的话,就再买上几个人,然后去我娘哪里说一声就行。” “是,东家!” “另外,若是咱们这附近还有人卖地,是良田就买下来,人手不够就多雇佣一些长工,工钱还是照旧,大概也就这么一些了,之后要是还有什么,我会再说的。” “是,东家。” 宁月谨在一边,双臂抱胸看着她在一边叮嘱着,这种感觉真的很好,她那种神采飞扬,似指点江山般的表情,是他最喜欢的。 等一切都交代完,君媱才看到宁月谨那含情脉脉的眼神,不禁嗔怪的瞪了他一眼,然后转身走出隔间。 “咱们带点腊肠回去,晚上我做新菜色给你吃。” “好!”宁月谨笑着点头,丝毫不在意旁边一干被他这笑容晕眩的神魂颠倒的众人。 自从遇到君媱,他终于体会到了那种平淡的幸福,有时候只要是有她在身边,哪怕是静静的坐着,他都觉得心口的某个位置是慢慢的,涨的似乎都要溢出来了。 想到她,想到那两个孩子,他你进喟叹:娶妻如此,夫复何求。 天知道每一次抱着她,不,哪怕是看着,他都觉得想要将她嵌进怀里,但是只得一次次的忍耐,宁月谨心里明白,若是自己说想要她,她现在是不会拒绝的,但是他不想,他们错过太多,以后不想委屈了,他定要给这个女子一个盛世的婚礼,一个难忘的洞房花烛夜。 ------题外话------ 一更结束。无二。 本院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108,谁抢她老公,她挖谁祖坟 ( )回到君家,君老太太也过来了。 “奶,你来了。”君媱笑眯眯的问道。 “嗯,你还知道回来。”君老太太距离半年前似乎又变了不少,至少现在居然对君媱笑了。 “若是知道家里出了事,我早就回来了,爹娘也不知道捎信给我。”君媱嗔怪道。 “他们也是不想让你担心,好在没出啥人命。”老太太心有余悸道。 “也算是万幸了。”杨氏想到刚才那个小兄弟生生的折断了丈夫的腿骨,然后重新续接,她就吓得心都停了,那噼啪的声音,好似魔咒一般,狠狠的砸在她的脑子里。 虽然那小兄弟说丈夫感觉不到疼,可是她就是担心害怕。 “娘,以后可不能这样,你这样瞒着我不让我知道,我当时是没什么,可是哪里能瞒我一辈子,你这不是让我心里更加的难受么,还是我这个女儿在你心里就是那么的没用,不值得你们信任?”君媱心里很不是滋味,“别忘了,我现在是君家的家主,娘这是要陷女儿于不孝不义吗?” 不管什么时候,杨氏终究还是太善良,哪怕如今已经可以勉强的当家,却也是有着她的极限,所以君媱就是那个催化剂,不断的让杨氏蜕变,蜕变,直到脱离包子的行列,成为一个完全可以独当一面的当家主母。 果然,听到君媱这番话,杨氏就急了,红着眼说道:“不是这样的,媱儿,娘只是不想让你担心,再说家里也没出天大的事,你爹就不想让我告诉你,省得你担心。” 毕竟自己女儿如今也算是有自己家的人了,虽然心里也盼望着她能早点成亲,可是后来丈夫和他说,男方毕竟是王爷,成亲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她并不懂,但是丈夫既然这么说,必然是有他的道理,后来自己想了想,也确实是这个样子,就算是普通人家成亲,至少也要张罗几个月,更何况是人家王爷了。 “为了不让我担心就瞒着我,娘疼爱女儿的心情我很了解,毕竟我也已经身为人母,但是娘,您也是外婆的女儿,你就没有站在我的角度想过吗?子欲养而亲不待,难道非要等到发生了什么不可收拾的事情,娘你才要让我知道吗?” 那个时候,她一定会悔恨终身的。 杨氏久久没有说话,她明白,心里很明白,就因为明白,才为女儿心疼,只是终究是她让女儿难过了。 “媱儿,是娘的错,以后绝对不会这样了。”她没有能力,却又不想让女儿难过,事实两难全,终究是她这个做娘的让她不好受了,明明已经很努力了,可还是不够。 旁边秦婆子看着杨氏,心里也觉得很不好受,她理解夫人的难处,却也为她始终能保持这种善心而敬佩,只不过,只有善心,是无法保护家人的,最重要的是决心和手段,这些秦婆子是不想让夫人太过于了解的,只因为大宅子里的腌臜事实在是太多,可是如今,她决定了,只因为夫人是个真正善良的人,她相信,即使以后夫人成为一个有手段的人,也不会偏离自己的本心。 “嗯,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尽快通知我,我可不想看到你们受伤。”君媱笑眯眯的点点头,随后又问道:“我爹呢?” “他还没醒,在里间歇着呢。”杨氏皱眉说道。 君媱想定是千龙已经为君正民看过了,应该是没有什么大问题了。 “奶,明儿是我爷的寿辰,以往也没有给爷正经过一个,今年咱们好好办一办吧,正好也好久没有看到我姑了。” 君老太太听了,想了想就道:“你爷寿辰不用大办了,他也是个会过日子的。” “娘,您说啥呢,我爹今年都六十六了,这可是大寿啊,怎能不好好的办一办?”杨氏笑道:“您也别担心别的,一切都让媳妇来操办就行了。” 看着如今越来越气派的三媳妇,君老太太总觉得曾经那般整日恶言相向的日子,好似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如今的日子,也过的很好,自己偶尔也会过来和三媳妇聊聊天,突然发现这样的日子居然是那么的静逸,让她似乎回到了做闺女的时候,倒也聊的融洽。 她一直都知道三媳妇是个软弱的,后来才明白不是软弱,而是善良,更加的珍惜亲情,打从心里敬重着她和老爷子。 自己女儿也是个孝顺的,时不时的会和丈夫带着小外孙回来看她,那个白白胖胖的小家伙,她特别的喜欢。而且女儿总是和她说她与婆婆的事,婆媳两人相处的特别的好,好似亲生母女一般,这让老夫人心里受到的震动更加的强烈,也颠覆了在她心中的婆媳相处模式,原来婆媳真的可以如同亲生母女那般。 “行,那就你操办吧,不过别太铺张了,你爹勤俭了一辈子。” “好,您就放心吧。”杨氏开心的说道。 见婆媳俩似乎相处的很不错,君媱也为她们高兴。本来嘛,一家人就应该和和睦睦的才对。 次日,正月初六,清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一辆马车就从远处驶进了泉水村,直接进了村子。 老君家,一大清早,家里就很是热闹,院里已经用麻绳捆绑了十只鸡和十只鸭,还有各种新鲜的蔬菜和肉类,鱼和螃蟹也已经准备了不少,这还是君正民让人从鱼塘里抢救出来,保存在地窖里,虽然已经不新鲜了,却也还是不错的。 的。 君兰儿和丈夫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正在院里指挥着众人的杨氏。 “三嫂,这么早就开始忙啊?” 杨氏见是君兰儿,招手道:“你不是也来的很早,哎哟,让我看看我们的小宝贝。” 身后的婆子笑着上前,微微掀开一条缝隙,因为外面还是很冷,所以婆子不敢敞开太大。 袁小宝很可爱,这个乳名还是君兰儿给起的,以至于因为太好听,让他的大名都几乎没人叫了。 “小宝,哎哟,又胖了,兰儿你这是每天喂几次奶啊?” 君兰儿慈爱的看着那个包裹在锦缎小被子中的儿子,笑眯眯的道:“哪里知道,他可是能吃的很,每次一哭,定是饿了,我就喂。” 杨氏忍不住笑了,看着那个胖胖的小家伙,笑的合不拢嘴。 “哎哟,你呀,还真是能吃,看看你胖的。” “呀呀,呀——”袁小宝小朋友根本就听不懂别人再说什么,但是有人笑,他就会跟着笑。 “瞧瞧,长出了小牙了,你这个小家伙哟。”杨氏喜欢的不得了,但是因为天冷,还是忍着让君兰儿抱着孩子去了上房,“外面冷,你们快快进去吧。” 君兰儿摇头道:“我没事,让冲哥进去陪着爹娘说话,我在这里帮着三嫂忙活忙活。” 见她这么说,杨氏也没有拒绝,“行。” 之后袁冲抱着儿子去了上房,君兰儿则跟着杨氏去了厨房。 老君家的厨房并不大,此时却有七八个女人正在忙碌着,见杨氏进来,林氏凑上前问道:“素兰,做这么多菜,会不会太多了?” 按照十桌的分量来做,每一桌十六道菜,着实不少了。 “没事,这是昨晚我们一家人商量的,咱们一家,还有村里里正,几位长辈,每桌坐八个人,十桌就差不多了,咱爹六十六,这可是大寿,虽说娘不让大办,咱们做媳妇的总不能由着他们。” “也是这么个理,以前爹的生日,也就那么随随便便的就过了,这一次要不是你,爹肯定也就说说就过去了。”林氏笑着点头。 “也是媱儿的意思,她赶着初六回来,定是要为她爷过寿辰的。” 林氏轻叹,“媱儿真厉害,咱们家咋就出了一个王妃呢?想一想都觉得吓死个人。” 见林氏的表情,杨氏笑着摇头,“别说你不信,就连我都觉得好像在做梦一样,当时我和民哥得知无忧的爹是王爷,可是吓得不轻。” “现在好了,媱儿可是不用再背负着那种骂名了。” “是啊,感觉苦日子都过去了,我这心里以前还为那孩子担心的不行,现在可是放下了。” “他们啥时候成亲啊?” 杨氏愣了,“这个我不知道啊,我也偷偷问过那个丫头,她说不着急。” 林氏也不同意,“咋能不着急呢,人家王爷可是两个孩子的父亲啊,现在不是赶紧正名啊,咋还不着急?素兰,你可得好好劝劝啊,爹娘昨晚也在家和我们念叨这事呢。” 其实,老爷子还说,人家是亲王,以后必定后宅充实,正妃侧妃,还有啥妃的,她记不大住,但是听老爷子的意思是会有很多。 想想也是,就算是稍微有钱的都会三妻四妾,他们村也有几个大户都是好几个婆娘的,这很正常,不过是因为他们这些庄户人家家里太穷,一个媳妇就已经很不错了,哪里还有闲钱去娶小的啊。 杨氏听后,虽然也觉得就应该这样,却终究是不想逼迫于女儿。 在杨氏的心里,女儿是个很有主见的姑娘,只要是她决定的事情,必然有她自己的道理。 所以就算再着急,他们做父母的也只能忍着。 “再说吧,那孩子是个有主见的,只要做了决定,别人可是拉都拉不住。” 林氏看着她那么苦恼的样子,不禁笑道:“也是,那孩子可不就是么,既然这样,你也不用想太多了,他们要是想成亲,还能漏掉你这个亲娘啊。” “嗯,也只能这么想了。” 上房内,当袁冲出现时,君媱突然发现,他可不就是和王府赶车的袁冲是一个名字么,还真是有意思。 “冲儿来了。”老爷子笑道。 “爹,娘!”袁冲笑着,然后见君老太太冲袁小宝伸出胳膊,抱着儿子放到她手里。 “媱儿也回来给你爷祝寿啊?”袁冲笑着问道。 “是啊,姑丈来的很早啊。” “兰儿睡不着,惦记着爹娘,我们就早点回来了。”袁冲笑道。 然后看到君媱身边坐着的宁月谨,不禁特别的震惊,见他看着君媱的模样,很是温情,就知道这位应该就是君媱的夫君了,没想到居然是这样一位风姿仙骨般的男子。 “草民叩见王爷。”他撩袍跪地,沉声道。 老爷子和老太太也是顿时傻了眼,看到跪在地上的袁冲,他们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虽然老爷子最开始也要跪拜,却被君媱拦住,可是说到底人家终究是皇族。 “免礼!”宁月谨淡淡说道,“家宴,无须多礼。” “草民谢王爷。”袁冲站起身。 “姑丈,不用这般,入乡随俗。”君媱扶额,是啦是啦,所有的人都在自己面前提醒着宁月谨的身份。 袁冲笑着点点头,“礼数不可费。” 见到亲王还不跪拜,这属于不敬,可是大罪。 清晨,因为都来的很早,所以一家人都在老君家吃的早饭,上下两桌,君媱一家人自然是被安排在了上桌,毕竟身份已经不同以往。 吃过早饭之后,君媱也开始忙活起来了。 君媱站在院子里,看着那放在竹笼里的鸡鸭,她举着刀磨刀霍霍。 宁月谨皱着眉头看着那竹笼里的鸡鸭,还有那笼子里到处都是的排泄物,一向洁癖的二爷,不禁向后退了几步。 “媱儿,你要做什么。”他可不想让这个女人靠近那个脏兮兮的笼子。 君媱回头看着宁月谨那紧蹙在一起的剑眉,不禁好笑的勾唇道:“没看到?杀鸡啊。” “让别人杀就好了,脏。”二爷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真的很脏,还有一种怪怪的味道。 “有什么可脏的,杀光洗干净就好了,嫌脏你就在一边等着。”说完,不再理会那个洁癖男,举着刀上前打开笼子,伸手抓住一只鸡,然后在脖子上利落的一划,随后扔到了后边。 宁月谨就只见随着一道血光,那只鸡就疯了般的在地上乱蹦乱跳,随着它大力的动作,血珠四溅,他迅速向后退去几步远,看着险险就溅到身上的鸡血,额头都黑了。 之后一只,两只,等所有的鸡鸭杀完,前面的鸡也已经死透了。 终于,君媱扭头看着完全黑了脸的宁月谨,忍不住捧腹大笑。 “我说你呀,嫌脏就在屋里喝茶,站在外面做什么啊。” 宁月谨无奈,他就是觉得无聊,谁想到她居然会亲自动手斩杀鸡鸭。 “无妨,现在不是杀完了么。” “那就”回屋吧。 谁知道,君媱根本就没有理会他,转身对出来倒脏水的柯婆子道:“柯婶,给我取一大盆热水,我收拾收拾这些鸡鸭。” “东家,还是放着让老奴来吧。”柯婶子走过来。 “没事,你们里面也忙的很,我也不是做不来,取热水。” “好!” 宁月谨见她是真的舍弃自己,要和鸡鸭为伍,不禁难过的要命,失魂落魄的回了上房,找自己儿子去玩了。 见他几乎算得上是逃跑的背影,君媱露出一抹狐狸般的狡黠笑容,那个家伙。 约么半个多时辰,君媱才将所有的鸡鸭拔干净,然后洗干净手,让人抬进厨房,才转身回了屋。 上房里,宁月谨正抱着女儿和儿子说这话,见君媱进来,凤眸撇着她的手,忍不住缩了缩。 君媱自然是察觉到了,举着手探到宁月谨面前,笑道:“洗干净了。” 宁月谨再次向后缩了缩,看着那双莹白的手掌,是很干净,但是想到她攥着鸡鸭的样子,还是觉得有点别扭。 想了想,把女儿一把放在炕上,然后攥着君媱的手腕就走了出去,来到院中的天井旁,倒了一盆清水,攥着君媱的手就按了进去,然后给她细细的清洗起来。 “真的洗干净了。”君媱无语,这个家伙。 宁月谨却不管,他的嗅觉可是灵敏的很,那股怪异的腥臭味,总是在他鼻翼前萦绕,让他的胃之翻腾。 想到饭桌上可能有鸡鸭,以前明明觉得很好吃,这一次,估计是吃不下了。 不,可能以后都不想再吃了。 看着那渐渐被自己搓红的小手,宁月谨才停住。 “好了!”之后从怀里掏出丝帕,给她擦干。 看着近乎充血的两只手,君媱无语哽咽,这是要做什么啊。 “你看看,都红了。”君媱抗议道。 攥着她两只冰凉的小手,宁月谨放在胸口,摸着她细滑的小脸道:“没事,一会就好了,味道太重了,我闻不习惯。” “那就别闻。”君媱抽回手,就要去厨房。 还没等她离开,就被宁月谨拉了回去紧紧抱住,他下巴搁在君媱的肩膀,看着那不知何时泛起红晕的雪白耳垂,忍不住伸出舌请添了一下,怀中的小女人全身剧烈的战栗了一下,让他不禁勾唇邪笑,好在君媱没有看到这抹笑容,否则非要哭了不可,真是破坏了这谪仙般的俊美容颜。 君媱忍着涨红的脸,伸手在宁月谨的腰眼上用力的捏住,狠狠的转了几圈,听到他倒抽冷气的声音,不禁笑的妩媚万千。 “别不懂的看场合,笨蛋。” 挣脱他的怀抱,君媱故作无事似的拍拍脸颊,然后察觉不是那么的热,才向厨房去了。 “进去坐着吧,我去厨房看看。” “嗯!” 看着逃窜般的曼妙身影,想到他抱住她时,那抵住自己胸膛的凹凸身材,不禁一阵燥热,他的小女人,已经成熟了呢。 “爹爹”不知何时,巧儿的声音从宁月谨背后响起。 他回头,就看到两张带着可爱笑容的小脸,不过女儿的是可爱,儿子的,就不那么可爱了。 弯腰抱起女儿,他丝毫没有被看到亲热的尴尬,拉着儿子就往屋里走。 “先生没有教过非礼勿视么?” “教过,是爹爹不懂的看场合。”无忧捂着小嘴,笑的别提多开心了。 宁月谨默,好吧,儿子说的对,是他不懂得看场合。 哎,偷偷亲热被儿女看到不说,还被儿子说教,他真是个失败的父亲啊。 厨房里,忙活得热火朝天,很多已经收拾好的才都被放到一边,而旁边的两个硕大的瓷盆,放着已经剁好的鸡肉和鸭肉,另外还有鱼和螃蟹,按照君媱的意思是每人一只,当然没有兰儿的,只因为袁小宝现在还没有断奶。 另外,各种蔬菜也是放的满满的,因为瓷盆不够,还从君媱家里搬来了很多。 君老夫人看着整个厨房那些堆得满满的菜,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君媱进来道。 “哪里有你能做的,现在就剩下等人来了之后就炒菜了,我和你二伯娘就做了。”杨氏笑道。 “怎么会没有,我帮着炒菜啊。”君媱笑道。 “你这个王妃娘娘还是回屋坐着吧,哪能让你做菜啊。”君兰儿在一边说。 “小姑,你还学会取笑人了,果然是做了娘的人,脸皮也厚了。” 君兰儿脸色一红,娇嗔的瞪了君媱一眼,“你这丫头,谁脸皮厚啦。” 这姑侄两人的互动,让所有人都不禁哈哈大小,闹腾的君兰儿的脸色更加的红了。 一群女人正闹腾着,外面又走进来几个女人,不正是里正家的还有族长和长老家的众人。 见君媱也在这里,忙福身道:“见过王妃娘娘。” “大奶奶,七奶奶,你们这是做什么啊?”君媱忙上前扶着。 “媱儿现在是王妃了,咱们还是懂规矩的。”来前,老爷子就叮嘱过了,礼数不可废。 “都是自家人,不用这样的,你们这样,我心里也不舒坦啊。” “是啊,奶,君媱姐都这么说了,咱们就随意,不管是王妃还是什么,总之都是我君媱姐。”君清荷挽着顾氏的胳膊娇笑道。 “你这丫头,都是把你惯的。”顾氏嗔怪道。 君清荷松开顾氏的手臂,上前对君媱道:“君媱姐,我还是喜欢这么叫你。” “嗯,就依着清荷。”君媱笑道,这个丫头总是那么精神,那么可爱。 几个妇人都已经凑在一起忙活起来了,而她们这几个年轻的丫头则是被赶了出来,就连君兰儿也不例外,所以也因为上房都坐满了人,一群姑娘,新妇就全部去了君兰儿的闺房。 因为距离很近,家里还有马车,君兰儿夫妇一般每月都会带着孩子来老君家两三回,所以闺房也收拾的很好,甚至这里还有袁冲的物件。 “君媱姐,我真是没想到呢,我家的姐姐居然成了王妃。”每次想到这个,君清荷总觉得格外的自豪。 “是啊,我听了也是下了一跳。”君青梅同样抿唇笑着点头。 “你们啊,还不知道你们君媱姐很厉害啊,咱家媱儿这么好,有个王爷配,正正好。”君兰儿点着君清荷的眉心道。 “对,兰姑姑说的太对了,咱们君媱姐这么好,别说配王爷,配皇上也足够了。”君清荷攥着拳头说道。 君媱顿时就黑了脸。 想到那个年仅四十岁,就已经头发半白的元丰帝,她配皇上?别开玩笑了。 “你这丫头,皇上也是咱们能私下议论的?小心被抓去关起来。”君兰儿捏了捏她的脸。 君清荷被吓得脸色都白了,不禁吐吐舌头,小声道:“清荷错了,兰姑姑就当没听到。” “知道错了,就管住你这张小嘴,免得祸从口出。” “是,清荷知错了。” 君媱看着君兰儿那温和柔软的面孔,不禁笑道:“小姑还真是彻底的得到幸福了。” “对呀,很幸福。”她点点头。 “这样,奶奶也高兴了,现在看到我都有笑脸了。” “呵呵,是啊,自从有了小宝之后,她可是整天都乐呵呵的,不过媱儿,娘现在真的变了,对贤哥儿也是很好,经常还会把我送回来的好吃的,都给贤哥儿留下来,还说贤哥儿以后是咱们老君家的顶梁柱,想到以前,在看看现在,每次我都有种想哭的冲动,总觉得幸福太多了,一下子涌上来,让我觉得无力招架。” “你呀,这有什么啊,幸福还不好么?看到咱们老君家一家人幸福,这才是我想要的。”君媱每次回家,似乎都能带给她一种不一样的感觉,听到他们表达着幸福,诉说着幸福,她的心就会被涨的满满的。 “嗯,所以,我和冲哥总会带着小宝回来,爹娘看着孩子也开心,看着他们开心,我这心里也觉得很满足,婆婆也没有因为我经常回来就说我什么,反而总是劝我多回来看看,爹娘年纪大了,婆婆说她能理解。哦对了,前段时间甜姐儿也跟着我回来过,娘就喜欢的不得了,比对我都好呢。” “嗯,昨晚听娘说,奶把掌家大权都交到了二伯娘的手里,虽然分了家,但是他们依旧在一起,奶还真舍得。” “哈哈,你才知道啊,当初二嫂和我说,娘给她管家钥匙的时候,二嫂还以为娘咋滴了呢,死活都不敢接,后来娘说上了年纪,只想舒舒服服的让儿子媳妇养活着,二嫂才同意了,如今可是舒坦了。” “挺好的,老人啊,就应该这样,还整天管着已经成了家的儿子,这样也不像回事。” “媱儿你呢?等无忧长大了,你们就分家?”君兰儿问道。 “不用分,等他有了能力,就自己出去打拼,成什么样子就看他自己的了,我不会约束的,不管是做个闲散王爷还是参军,他喜欢就好。” “参军?”君兰儿低呼,“那样很危险啊,你还真舍得。” “他自己的选择嘛,我也不能陪着他一辈子不是,儿女大了,会有自己的想法,无论走什么路,都有利有弊,不去尝试,如何能知道是对还是错。” “万一错了呢?” “错了之后才知道那条路正确不是。” “柳姐儿不是就不知道么!”君兰儿喟叹。 “小姑,放心吧,我相信自己的孩子,他们不是知错不改的。” “那样就好,我可是很喜欢这两个小家伙呢。” “我也喜欢。”君清荷笑道。 “就没有你不喜欢的。”君兰儿取笑道。 “嘿嘿!” 几人正说着,外面一个婆子抱着袁小宝进来了。 “少奶奶,小少爷饿了,少爷让我抱过来。” “好,给我吧。”君兰儿接过来,襁褓里的小家伙看到娘亲的面孔,顿时就张开嘴哇哇的叫着。 “乖小宝,娘亲喂你奶。”君兰儿解开衣襟,将小家伙凑上去,小宝同学似乎是闻到了奶香的味道,摇晃着小脑袋就凑了上去,然后找准了位置,张开小嘴,一口含住,大力的开始了美餐。 君媱看着那用力喝奶的小宝,不禁上前看的兴味盎然,他很用力,那粉嫩的小脸颊肥嘟嘟的,一鼓一收,极其的搞怪,而且边喝奶,那对乌黑的大眼珠咕噜噜的转着,看到有几个人在一边看着自己,特别的好奇,这是谁呀。 “哎哟”君兰儿发出一声低呼。 “咋啦,兰姑姑。”君青梅担忧的问道。 君兰儿皱着眉头,看着怀里的儿子,突然笑道:“他咬我。” 两个丫头愣了愣,随后嘴巴越长越大。 等小宝同学喝完奶,吃的小杜滚圆的小家伙的大眼也慢慢的合上了。 “这么快就睡着啦?”君清荷小声问道。 “是啊,小孩子觉多,吃饱就会想睡觉。”君兰儿看着儿子那圆乎乎的小脸笑道。 将儿子放置好,几人小声聊着天,等秋菊进来说,人都到齐了,可以开饭了,一行人这才出去。 走出君兰儿的房间,外面已经是人声喧哗,众人看到君媱都纷纷行礼。 上房,几位长老和族长都来了,见君媱进来都起身行礼。 君媱让众人起身,然后对老爷子道:“爷,今儿你寿辰,可要和大家好好的喝一顿。” “好!”老爷子捋着胡须呵呵直笑。 等杨氏再进来,袁冲端着桌子在炕上放好,然后说道:“爹,几位叔伯,开饭了,都上炕吧。” “好!”众人点头。 君老爷子望着君媱道:“媱儿上炕吧。” “不用了爷,你们在炕上吃吧,我在下面和娘一起。” “娘亲,巧儿也和你一起。” “好!” 之后君媱就出去了,而宁月谨已经被众人让到了炕头,无忧则是坐在他旁边。 炕上一桌,下面两桌,堂屋放着三桌,旁边的侧屋也收拾好了,摆放了三张桌子,本来是要十桌的,果然是多了一点,就让几个小孩子和大人坐在了一起,也好就近的照看着。 老君家三间上房还是不小的,如今也被做的满满当当的,几乎转身都困难,却也只能将就了,毕竟在别的屋不方便来回敬酒。 随着宁月谨的动筷,所有人都开始吃了起来。 君媱端着酒杯,对君老爷子道:“爷,今儿你寿辰,孙女就祝爷身体健康,永远开开心心的。” “好,好好。”老爷子被这热闹的氛围感染,端着酒杯一口饮下。 旁边,族长也高兴的很,毕竟他们老君家终于是发迹了,虽然不是至亲,却也没有超出过五福。 “老四啊,今儿你六寿,全家人都在,咱们就得不醉不归。” “族长,就按你说的办,正好我下晌也给私塾放了假。” “那敢情好,咱们兄弟几个也很少凑在一起喝酒了,今儿定要喝个痛快。” 之后,族长察觉到了在一边安静吃菜饮酒的宁月谨,不禁心肝颤了颤。 “王爷,我们都是庄户人家,说话都俗气,还请王爷见谅。” “无妨,诸位随意。”他其实也不知道应该和这些老人说什么,似乎就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再说每次和他说话,他们都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宁月谨也就失去了兴趣,不过因为是君媱的亲人,他并不讨厌。 之后,虽然说是随意,却也随意不起来,君媱他们在下面吃的很是热闹,炕上这几桌虽然也不过,终究是拘谨了很多。 中午,所有人吃完之后,君媱把给老爷子准备的笔墨送给了君老太太,之后就和宁月谨领着两个孩子回去了。 “有你在,那一桌都吃的很拘谨。” 宁月谨冤枉,“我都已经说随意了。” 好吧,他确实说了,只是就算是说随意,他们也不敢真的随意啊。 到家之后,巧儿就随杜芊芊去了她的房间,最近她因为琴技进步飞快,也因为年龄增长,手比以前大了不少,所以弹得曲子倒是顺畅的多了,至少君媱听上去就很是不错。 宁月谨陪着儿子去书房了,君媱则带着两个丫头去了地窖,准备着去杨庄的年礼,冰冻好的鱼和螃蟹,还有各种蔬菜以及葡萄酒都带一些。 下午,因为老君家事情比较多,君正民夫妇并没有回来,而君媱则是在房间里下棋。 他的棋艺精湛,而君媱虽然也不错,比起宁月谨来,确实完全不同的段数。 眼看着自己的棋子已经被围堵的干净,君媱攥着黑子,皱着眉头想着下一步该下到哪里。 “媱儿,等这几天就把所有的地契都拿给你,我这次去边关,铺子就交给你打理了。” “嗯好,等等,你让我三个子。”眼看着步步是死棋,君媱不禁犯了难。 宁月谨淡然道:“刚才已经连着让了好几次三个子了。” 君媱用力的瞪了宁月谨一眼,“你比我厉害,让我一下能怎样啊。” “好吧!”让她二十个子,就这手臭棋也胜不过他。 于是,君媱很不厚道的取掉了宁月谨的三个子,然后按照自己的意思放上了自己的三个子。 其实宁月谨没有说明,这样就不是让三个子,而是六子了,不过看到她那闪着狡黠光芒的美眸,他就知道这个小女人是故意的。 不过,没关系,她喜欢就好。 “除去我和阿离经营的酒楼和银号,别的你就等回京找楚沧澜,他会和你细说的。” “嗯,我知道了。等等,你别放在这里,放这里我不就被你彻底堵死了?” 无奈,宁月谨只得再次开启作弊模式,放行。 “对了,那个楚沧澜是什么人啊?”名字很不错,就是人,有点让人纠结,正太。 “是账房先生。”被他从鹿鸣山庄挖出来的。 “很厉害?喂喂喂,你就那想吃掉我?不许放这里。”君媱抗议道。 “很厉害,跟在我身边,从来没有出过错。”吃掉她?这个诱惑实在是大。 对于当初的味道,他早已经忘记了,只是他的性子就是如此,能忍常人所不能忍,而对于那洞房花烛,宁月谨现在想来都觉得兴奋,毕竟,成熟之后的果子,才是最诱人的不是。 “那就好,放心吧,等你回来,保证完完整整的,说不定还能超过凤朝歌呢。” 想到凤府,君媱就一阵纠结,那个老太太还真是顽固呢,总是把出身挂在嘴边,完全将她君媱给贬低到了污泥里,她如何能让她舒坦,以后定要让她连仰望都奢侈。 哼,当真以为她不记仇啊,只是因为她是宁月谨的长辈罢了,倚老卖老什么的,最讨人厌了。 “好,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到时候等你成为首富了,可要养着我。” 君媱偷偷换了宁月谨的一个子,皱眉道:“你堂堂的亲王,居然吃软饭,也不嫌丢人。” 他壮似没有看到她的小动作,唇畔挂着宠溺的笑容,柔声道:“连你都要吃掉,何况是软饭,媱儿应该不会在意的吧?” 然后,某人的脸突然瞬间涨红,抬头愤愤的盯着宁月谨。 “我很在意。” 那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深深取悦了宁月谨,一抹媚世的笑容,在唇边缓缓盛开。 “你在意也没用,媱儿,你是我的,而我,也是你的。” “我一个人的?” “自然,难不成你还想把我让给别的女人吗?” “怎么可能,你可是我一个人的,谁要是敢和老娘争男人,我挖他祖坟。” “很好!”宁月谨满意的点点头,“你,还要下吗?” 君媱回过神,看着被蚕食完全的棋盘,顿时懊恼的怒吼道:“宁二,你欺人太甚。” ------题外话------ 无二,完毕! 本院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109,收拾 洛水城知府衙门,当苗若拿着令牌出现在程方立面前说要带走南宫若水的时候,程府所有人都很是吃惊。 虽然程方立很想问一问南宫若水到底做了什么,奈何苗若根本就不说。 无奈,他只得派手下的两人跟着去了解情况,毕竟身为知府不得擅离府衙。 而城主府,也并不安静,当苗若出现在孔知谦面前,说要带着他们一起去青山镇面见谨亲王的时候,孔知谦只觉得这次是真的出事了。 看着被关了好几天的妻子,他此时恨不得一刀杀了她,说不定就因为她对那个小贱人的纵容,就会毁掉他数年的努力。 孔知谦虽然特别的不想去,却无法违抗,只因为苗若那全身散发着生者勿进的气息,以及那句“违令者,杀无赦”的冰冷语调,让他根本就不敢去尝试违抗的后果。 于是,当孔知谦在马车上看到憔悴的不成样子的南宫若水的时候,恨不得上去踢死那个小贱人,平时在府内一副高傲的样子,总是那么高高在上,实际上和那个女人一样,表里不一,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贱人,他同样也能给她们应得的荣誉,却算计着要夺走他的城主之位,简直就是做梦。 孔夫人一看到南宫若水,顿时眼泪就涌了出来,上前一把抱住了她。 “若水,你这是怎么了?啊?怎么憔悴成这样了?” 南宫若水那失神的眸子似乎渐渐有了焦距,当看清楚了面前的人,好半晌,才终于是扑进她的怀里痛哭失声。 “姑母,求求姑母,救救若水,程家的人居然把若水关进了鬼宅子,若水好怕。” 孔夫人一听,顿时气不打一处出,这可是她从小宠到大的如同女儿般的千金小姐,嫁到程府也并没有辱没他们的知府衙门,没想到居然被如此的对待,先不说那个大公子玷污了自己侄女的身子,居然成亲当晚就离家出走,扔下自己侄女近一年,这让她实在是无法接受,居然还敢做出这种事情。 “他们居然敢这么做,简直就是践踏我们南宫世家,当真是可恨。”孔夫人气得脸色都青了,抱着侄女,全身不住的颤抖。 南宫若水这么多天的委屈,终于是找到了发泄的对象,几乎都哭成了泪人儿。 在外面骑马的苗若被那阵魔音穿脑,着实是厌烦的很,从外面掀开车帘,两股真气从指尖发出,下一刻耳边就安静了不少。 南宫若水正放肆的疏解这心中的苦闷,可是下一瞬间就发现居然发不出任何声音,顿时不住的开开合合想要说什么。 “再敢发出声音,就把你们绑起来,拖着走。”苗若冷冷的说道。 原本还在比划个不停的南宫若水顿时就闭了嘴,看着那微微飘动的车帘,吓得脸色煞白。 而孔夫人也是半个字都不敢说了。 能听到的只有那马蹄的踏踏声,以及车咕噜的吱悠声,这让苗若超级满意,果然他还是不喜欢杂乱的吵闹声。 初八黄昏,君媱一家人从杨庄回来,还没有坐下,那边林氏就气喘吁吁的来了。 “媱儿,你快去看看吧,老宅都乱了套了。” 君媱此时刚歇上不到两分钟,茶都没有泡好。 “二伯娘,怎么了?” “你大伯一家回来了,正哭求你爷奶呢。” 君正民夫妇一听,也是愣了好半晌。 “啥?大房回来了?”杨氏看看同样震惊的丈夫,他们不是都被赶走了么,咋又回来了。 “是啊,说是想重新回来,爹娘都为难的很。” 君媱轻叹一口气,看来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是理也理不完啊。 站起身,叮嘱两个孩子在家好好休息,她则是带着两个丫头去了老宅。 老宅里,今晚也是很热闹,虽然没有外人。 君正国痛哭流涕的跪倒在地,看着坐在炕上一脸为难的君老爷子道:“爹,儿子知错了,您就原谅我们吧。” “是啊,爹娘,您就原谅我们一家吧,咋说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啊,就算媳妇以前再不好,可柳姐儿毕竟也是你们的亲孙女啊,这一年,柳姐儿跟着我们可是吃了那么多苦,这做娘的,看着心里”钱氏一脸的懊悔。 君柳则是跪在钱氏身边,低着头不说话,那眼底经过这些时日的贫苦折磨,却不见悔意,反而更加的野心勃勃。 老爷子何尝愿意看到自己的儿子被赶出家门啊,如果不是他们做的太绝的话。 现在,看到那一家子破衣烂衫的狼狈模样,他心里也特别的不是滋味,只是如今这个家已经不是他当家了。 老太太不说话,眼观鼻鼻观心,手里的针线飞快,没有停顿。 “爹,娘,你们就真的不肯原谅儿子吗?”见两位老人不说话,君正国心里特别的不安。 这一年,他们过的简直就是乞丐的日子。 原本被君家赶出去,他们还想着去妻子娘家住着,而钱老爷子和钱老夫人虽然因为心疼闺女,让他们住在了镇上的家里,但是也因为钱氏一向嚣张惯了,和兄弟媳妇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有时候都动起手来了。 君柳更是个不安分的,整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出门,去街上想要遇到所谓的真命天子,奈何真命没遇到,却遇上了流氓,虽然最后被人给救下了,却终究是破了身,等他们一家找到罪一家找到罪魁祸首,人家却不认账了,说是残花败柳还想如他们家门,就算是做个奴才,都嫌丢人。 如此闹腾的,终于还是让钱家的两个老人厌烦了,给他们在外面随便找了一个旧屋子,就让他们搬了出去。只是君正国一辈子只会种地,而镇上的人田地稀薄,别说是没地,就算是有,依着这两人的懒骨头,估计最后也是荒。 长久下来,一家人过得是衣不果体,食不果腹。 君正国不管去那里最工,最后都会因为手脚笨拙,行为懒散被辞工,而钱氏也经常会娘家搬米搬粮,终究是最后一次被兄弟被棒打出门。 就在一家人差不多快要饿死的时候,听到了一个让他们超级震惊的消息,老君家居然出了一个王妃,这让一家人看到了希望,于是夫妻俩商量了好几个晚上,终究是怀揣着一份希望,举家回来了。 儿子因为在城里酒楼做工,儿媳和大孙子都搬了过去,虽然他们一家也曾经想要去投奔儿子,奈何不知道什么原因,找了好久都没有半点消息。 等君媱进来,就看到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大房一家人,那身上的衣裳,别提有多破旧了,有的贴着补丁,那针脚都足以塞进一根拇指,有的破洞干脆就没有补。 “媱儿来了,赶紧上炕坐。”君老太太看到君媱,这才放下针线活计,招呼她上炕。 钱氏见到这一幕,可是惊讶的几乎说不出话。 在她心里君老太太是厌恶死了君媱,谁能想到如今两人也能笑着说话,看关系还特别的好。 “爷奶,你们吃了没?”君媱好似没有看到大房一家,妥协上炕,笑着问道。 “还没呢,你今儿去你外公家,他身子骨还好?”老爷子笑呵呵的问道。 “嗯,好着呢,外公还说等有空就来找爷喝酒。” “好,我等着杨老弟。” 君媱瞥见君老太太手里的红色不了,上面是鱼戏莲叶间的绣样。 “奶的绣活真好,给小宝做的吧?” 君老太太听到外孙的名字,不禁笑的脸上的褶子都平顺了许多。 “可不是,你姑现在也没空,听说铺子生意很好,他们还想在镇子北边再开一家铺子,整天忙的也没空给小宝忙活,我就给他做个兜儿。” 君孝贤在一边嘻嘻笑道:“四姐,奶还给我做了两件衣裳呢,娘都说赶不上奶的绣活好。” 林氏此时气息已经平顺,看着儿子那清秀的小脸,不禁掩唇笑道:“你这孩子,这是嫌弃你娘了啊。” 老太太看着日渐成熟的小孙儿,铺平了肚兜顺了顺道:“贤哥儿明年就要去考试了,到时候奶再给你做两件,出门咱们也要穿的好,别让人笑话了,到时可要给奶考个秀才回来。” “放心吧奶,孙子绝对不会让爷奶失望的。” “那就好,那就好,别像你爷,咱们考了秀才,还要考进士,你姑成亲时,奶没有给你姑添箱,那些钱都留给你去城里读书,可别苦了我的小孙儿。” 老爷子在一边,脸色不禁泛红。 “你这婆子,瞎说什么呢。” 君老太太看着君媱,叹口气道:“你爷不爱听了。” 一屋子的人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老爷子表面看着气得差点拔掉了胡子,但是嘴角的笑容却是遮也遮不住。 “奶,给你的布料,你也做几件衣裳穿穿,这以后贤哥儿要是考上了官老爷,你还这样穿啊?”君媱笑道。 老太太小声道:“做了,都在衣箱里放着呢,就等着贤哥儿明年能不能高中了,到时候再穿。” “也不用舍不得,你孙女可是绸缎庄子的老板,每年给你两匹,你也穿不完啊。” “话是没错,你去年给的都没有穿完,今年给的还送了你姑一匹,我看着顶好,就裁开了,给你姑家婆婆,还有你二伯娘的娘家送去了,奶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旧衣裳也穿不完,也不是大闺女了,还穿啥那么好的料子。” “娘,话咋能这么说呢,你可是君家的老太太,穿的好点,咱们做儿女的身上也有面子啊,出门人家看见,哎哟,瞧瞧,这不是君家老太太么,瞧那衣裳料子,人家儿子也是个孝顺的,你说呢,是不这个理?”林氏在一边学的有模有样。 君老太太和老爷子都忍不住笑了。 老太太抬手点着林氏道:“你这个婆娘,就你会说。” 林氏凑到君媱耳边小声道:“你奶心里美着呢。” 之后,君媱好似突然发现了君正国一家,挑眉淡淡道:“大伯这是来串门子?” “那个,我” “就算是串门子也不能这给时间,我爷奶都还没有吃饭呢,话说大伯一家吃饭真早啊,还是说来我爷奶家蹭饭?” “不,不是,那个” 只是君媱如何会让他们说出口。 “爷,现在我可是君家的家主,您老人家可不能私自决定啊,这要是来蹭顿饭,我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但是,这要是觉得外面的日子过不下去,想要求您让他们回来,我可是不会同意的。” “媱儿,你爷还没答应呢。”君老太太道。 “还没答应?”君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这就是有想法了。” “媱儿啊,当初都是大伯娘不好,可是现在俺一家也想着好好孝顺爹娘,你总不能”钱氏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害怕君媱,可是如今老君家这么风光,她不想错过。 “爷,你想给他们一次机会吗?”君媱看着君老爷子问道。 “哎——”老爷子没说话,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 君媱心里大约是明白了,毕竟谁骨肉至亲啊。 “这机会,有的人可以给,有的人是绝对不能给的。”君媱冷声道:“爷,还是你真的相信他们改过了?” “媱儿,是真的,是真的。”钱氏用力的点头。 君媱淡淡的瞥了秋菊一眼,秋菊点点头,上前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 “放肆,我们家王妃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 君媱把玩着茶杯,看着映衬着雪白瓷面而更加白皙的手指,笑道:“既然你们说改过了,那我就给你们一个机会” 大房一家听了,面上顿时一喜,虽然自己刚才被打了一个巴掌,但是想到也许能过上好日子,他们也甘愿了。 “爷奶,从今儿起,你们就净身出户,跟着大伯一家去过吧,只要他们能孝顺你们一年,我就同意让他们回来,认祖归宗。” “啥?你说啥?净身出户?”钱氏高亢的嗓音,就在屋里炸开,那表情别提多震惊了。 两个老不死的净身出户,还要让他们养着,并且还是一年?开什么狗屁玩笑,他们要是有钱,还回来跪这么长时间? “四姐,你这就是要为难我们就是了。”许久不说话的君柳抬头妒恨的看着君媱。 君媱不为所动,看着君老爷子道:“爷,有些人是一辈子都不会改过的,如果今儿是二伯娘,她会毫不犹豫的答应。所以,机会,我给过了,但是他们却不要。” 看着儿子那满脸不加掩饰的嫌弃,老爷子许久没有说话,脸色极其灰暗。 终究是他对儿子期望太深了。 “祸害完了钱家,如今见老君家越来越好,他们又要起幺蛾子。”君媱冷冷说道,“岂知道,我不会给他们机会的,若是再敢做什么见不得人的腌臜事,你们就准备吃一辈子的牢饭吧。” 说完,她对旁边的两个丫头道:“送客。” “是,王妃!” 只是,还没等她们上前动手,君柳就从地上站起来,愤怒的看着君媱,指着她厉声吼道:“君媱,你算个什么东西,张嘴闭嘴就我们如何不好,你又能好到哪里去?你不也是被老君家赶出去贱种么,现在不过就是得了点好处就在这里指手画脚,还不让我们回来?爷奶还没有说什么呢,我呸,见到你这幅贱人样子我就恶心,还家主,就你也配,人家王爷不知道被你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王妃?一个贱人都能做得成王妃,真好笑。” 君媱似乎被堵住了耳朵,没有听到一般,但是除了她,满屋子的人都吓得脸色煞白,并不是看向君柳,而是看着站在里间门口的一个风华绝代的男人。 君柳似乎是察觉到了外面有人,扭头看过去,顿时就傻了眼。 真好看的男人啊,天底下怎么有如此好看的人。 五官俊美,黑衣霸气,只是那双绝美的凤眸,却如覆寒冰。 “王爷”君老爷子被他的怒气吓了一跳,赶忙跳下炕,跪在地上。 “老爷子请起,不用多礼!”宁月谨淡淡说道。 “谢,谢王爷。”君平桥站起身,看着他依旧面无表情的盯着君柳,心里不禁一颤。 果然,当听到他接下来的话,就直接印证了他的惊恐。 “千龙,把她舌头割了,将他们三人送去县衙,辱骂当朝王妃,许昌运知道该怎么做。” “是,主子。” 千龙上前,提起君柳就往外走,而后面也有两个青衫男子一人一个拎着大房两人就出去了。 君媱放下茶杯,回头看着宁月谨柔和浅笑:“你怎么来了?” “家里做好了晚膳,来接你回家。” “好!”君媱点点头,然后对惊魂未定的众人道:“爷奶,那我就先回去了。” “啊,哎,好,回去吧。” 等君家把两人送走,君孝贤才长舒了一口气。 “呼,姐夫真吓人,刚才差点没憋死我。” 老爷子则是看着远处渐渐沉下去的夕阳,许久之后才背着手走回了屋。 林氏搀扶着老太太小声道:“娘,别难受,也是柳姐儿那丫头太不懂事了。” “这哪里是不懂事?分明就是歹毒的很。”老太太气呼呼的说道:“媱儿那丫头看着好像多没心,其实是个好的,你当老婆子是眼瞎的啊,钱氏那个贼婆娘和老婆子我耍心眼,真是不知死活。” 她当初拿捏媳妇的时候,可是比这个钱氏高明多了,如今不过就是在外面过不下去了,看着老君家好了,就想着回来搜刮好处,哪里有那么便宜的事。 她可是听说了,那个柳姐儿被人破了身,钱氏还时不时的会娘家偷吃的,就这种人要是让他们回来,老君家才算是彻底完了呢,别到时候连累了她的闺女,更连累了自己孙儿考科举。 “娘您不担心啊?” “有啥好担心的,让他们回来,万一因为他们不孝父母,以后阻了贤哥儿当官,那才叫担心呢。” 林氏一听,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不过看老爷子的样子,心里大概还是很不好受的吧。 想到这里,林氏不禁在心里差点骂翻了大房家的,没事回来找一家人的晦气,真是个臭狗屎,专门坏人家锅里的好饺子。 回到家,君媱当然不会说君柳儿被割了舌头,只是说他们公然辱骂宁月谨,被关了起来,君正民夫妇这才放了心。 初十这天上午,宁月谨正陪着儿子读书,就看到苗若已经回来。 “无忧先自己练字,爹有事要处理。” “好!” 宁月谨出去,之后喊了君媱,君正民夫妇,上了马车直奔青山镇衙门。 车上,君媱问道:“带来了?” “嗯!” “那行凶之人呢?” “冰晨已经带回来了。” 听到他的话,君媱才笑着点头。 “如此,我就不客气了。” 看着她染上厉色的美眸,宁月谨一把将她拉进怀里,薄唇在她耳畔低喃,带来一股温热的气息。 “娘子尽管放开了手脚,一切为夫的给你担着。” 君媱红着脸看着那近在咫尺的俊颜,不禁捧着他的脸,红唇嘟起,用力的在他唇畔亲了一口,“如此就多谢夫君了。” 宁月谨绝美的凤眸染上一抹灼热,然后下一刻就圈住她的腰身,手掌拖住她的后脑,压了上去。 “不够,媱儿!” 君媱被他热切的吻,差点没抽光了空气而晕过去,许久之后等他抬起头,俊颜埋在她颈项大口的喘息。 “若不是时间不够,若不是还有顾虑和太多的事情,我想给你一场盛大的婚礼,然后带你看遍天启名山大川。” “没关系,朝事重要,我又不是不等你。” 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宁月谨这才笑着点头。 青山镇县衙,许昌运早就已经倾巢出动,候在县衙门前。 而旁边,也有不少看热闹的人,见大冷天的,县太爷不在府里舒坦,站在门口,都明白,必定是要等一位大人物,而众人也都很好奇。 当那辆黑色的马车从远处缓缓驶来的时候,许昌运急忙跪倒在地,而在他身后的众衙役也跟着跪下,旁边看热闹的人见县老爷都跪了,也纷纷跪倒在地。 “卑职叩见王爷,王妃娘娘。” “唰——”在场的人都倒抽冷气,一片哗然。 原来啊,怪不得如此,居然是王爷和王妃娘娘来了,这得跪,必须跪。 宁月谨扶着君媱下了马车,走上前道:“起来吧,人呢。” 许昌运忙站起身,恭请两人进入县衙。 “回王爷,都被苗侍卫安排在后院厢房。” “带过来吧。”他撩袍在正厅坐下,而君正民夫妇则是在后堂等着,他们想到要见那些伤害过自己的恶霸,这心里就发怵。 “是。” 许昌运离开了,没多时,一行四人就被带到了正厅,看到坐在上座的两人,忙下跪问安。 “孔知谦,王妃娘家被烧,族人被打,这件事你可知晓?” 孔知谦错愕的抬头,好半晌似乎才听明白宁月谨的话,顿时脸色一片煞白。 想到妻子说过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可是如今呢,居然为了那个小贱人而做出这等足以被砍头的灭门之事,居然还说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 “回王爷,下官不知。” 宁月谨淡淡挑眉,“不知啊。” 君媱看着在孔夫人怀里瑟缩的南宫若水,笑着问道:“既然城主大人不知道,那么夫人想必是知道的哦?” 被点到名的孔夫人忙抬头,用力的摇晃着脑袋,“王妃娘娘,臣妇冤枉,就算是借臣妇天大的胆子,也委实不敢做出这等违逆之事。” “可是,那些人却说是夫人吩咐的,城主府护卫难道还会喊别的人夫人吗?” “不可能,他们根本就不是城主府的人,而是我从街上” 旁边的孔知谦俺叫一声糟糕,只是此时想阻止,也已经为时已晚,看到君媱那露出嗜血笑容的表情,孔知谦不知为何,觉得自己今日大限已到。 “原来是街上的混混啊,孔夫人还真是交际甚广。” “不,不不不,王妃娘娘,刚才是臣妇乱说的,臣妇绝对没有做出那等事情,还请王爷明鉴。” “冰晨,把人带上来。” “是!” 冰晨离开,没多时就拎着两个人走了进来,一把扔到地上。 宁月谨淡淡问道:“是谁指使你们做的。” 两人大概已经被冰晨亲自“招待”过了,此时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是城主府的齐管家,他告诉我们说有人得罪了南宫小姐,而城主夫人要为南宫小姐出气,给了我们每人五十两银子,要我们教训他们一下。” 因为害怕,两人几乎没有犹豫的噼里啪啦的说了一个底掉。 孔夫人顿时瘫坐在地上,她根本就没有想到君媱他们会找到这些人,她明明已经警告过他们拿着银子消失的,这完全就出乎了她的预料。 “好一个不知道!”宁月谨轻笑。 孔知谦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他心里很不安,想要救妻子,只因为她手握着自己的把柄,可是宁月谨是谁啊,当今皇上的亲弟弟,那才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为妻子开脱啊。 “王爷,下官是真的不知道,也许这两人是栽赃陷害也说不定。” “栽赃?陷害?你可是堂堂城主,他们只是混混,为何会栽赃给她们?若是他们真的什么都没做,这不是自找死路么?”君媱笑道。 “这” “城主大人,其实在前几日路过洛水城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这位夫人和南宫小姐有问题,却是不知道,他们居然敢动本王妃的家人,若是城主大人还给予为他们开脱的话,本王妃会觉得你也参与了其中,你说呢?” “王妃娘娘,下官,确实不知。” 君媱却并不在乎,“你知不知道,没有关系,本王妃知道就好。” “你到底想怎样?曾经我那般真心对你,如今你毁我一生,还想如何?”南宫若水终于是承受不住,失声痛哭。 君媱默,为何在她身边的人要么很好,要么就不要脸到天地动容?这也太极端了吧。 “哎”君媱懒懒的坐在软榻上,撑着下巴,轻声道:“我想如何?不过就是你毁我父亲一条腿,我废你两条而已,你断我叔伯兄弟一只胳膊,我断你两只,很简单么。” 之后抬手挥了挥,天璇走出来,手握一柄短刃,随着两声凄厉的惨呼,孔夫人和南宫若水,全部都匍匐在地,将县衙正堂给污的血气弥漫。 “秋菊冬梅,脏了许大人的宅子,一会给清扫干净了。” “是,王妃。” 南宫若水全身痛苦的,哀嚎着没几下就晕过去了,而孔夫人也不轻松,感受着双腿已经无法行走,胳膊也疼入骨髓,气得两眼一翻也厥了过去。 只是,事情并没有完。 “孔知谦,你暗杀前任城主,谋夺南宫家财产,今日剥去城主之职,收监候审。”然后看着站在门前的两名衙役道:“今日你们将他押回去,告诉程大人,城主府财产充公,留作修建水渠之用。” “是!” 两名洛水城衙役上前,提起已经惊恐无比的孔知谦,走了出去,而南宫若水等人也被青山镇的衙役给相继抬了出去。 孔宇峤失魂落魄的跟在衙役身后走了,自始至终都没有他说话的份,他就不明白了,怎么不过短短几天的时间,他堂堂城主府大少爷,居然成了无家可归之人。 一切似乎很简单,不过眨眼就结束了。 但是君媱却不禁感慨万千。 想到曾经第一眼看到南宫若水时,那气质谈吐都让她印象很不错,如今居然落得如此地步,是性格使然,还是社会万象,这让她不由喟然。 来到后堂,君正民正和杨氏说着话。 “媱儿,咋样啊?” “挺好的,不用担心,已经结束了。” “哦,那以后不会有人来找咱们家麻烦了吧?”这才是杨氏最担心的,一次就让丈夫受了这么多的苦,以后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不会了,这次是女儿疏忽,看不清人性善变,这次我走之后,会让梁叔雇佣几个家丁,就算没有人找麻烦,至少爹娘出门我也放心。” “这样也行,民哥你说呢?”杨氏问道。 “挺好的,就这么办吧。” 中午,几人在福运酒楼用了午饭,下午就坐车回去了。 晚上,当君媱和君正民夫妇说了,明日就要回江郾城,两人很是不舍,这才回来住了没几天呢,就要走。 “娘,若是你们想孩子了,就坐马车过去多住几天,他下月初就要去边关,所以还有一些铺子需要交给我打理,家里现在也没多少事情了,梁叔和秦妈妈都能处理好,娘也比以前厉害了很多,我也放心。” “啥,去边关?要打仗了?”君正民问道。 “是,邻国犯境,将领叛国,他不得不去。” “那会不会有危险啊?多久回来?你们啥时候成亲啊?媱儿,你可已经二十一岁了啊,还要让爹娘继续干等着啊?”杨氏一连串的问题,让君媱一阵头疼。 “娘,他这一走,身边会带着护卫,而且他功夫也很好,你们就放心吧,终于成亲,就等着他从边关回来,所以你们不用着急,他回来我们就成亲。” “哦,这样啊,那娘可得好好准备了。”杨氏一听,这是有了盼头,顿时高兴的不知该怎么好。 之后,他们就聊了一些临走之前的事,君媱就回了房间。 宁月谨正坐在床上,斜靠着床柱,看着书册,见她回来,合上书,坐了起来。 “怎么样?” “明天出发吧,无忧也太久没有读书了,如今将要跟着你去边关,我都没敢和我爹娘说,就怕他们跟着担心,临走之前,让宋先生给他上上课。” “放心吧,那小子是个机灵的,不会出事的。” “嗯。” 次日清晨,君媱收拾完东西,就去了前院。 门口,老爷子一家也来了,见到君媱,上前道:“咋这就走,才没住几天。” “爷,我还有很多事情,反正以后也会时不时的回来。” “嗯,那你在外面可要多注意,别让家里人跟着担心。” “放心吧爷,我都记住了。” 等两个孩子从里面出来,杨氏是抱着叮嘱了好一会,不过碍着宁月谨已经站在车边好一会,终于是依依不舍的松了手。 “外婆别担心,巧儿会经常回来看外婆的。” “好,还是巧儿心疼外婆。” 之后,一家人看着他们上了车马,眼瞅着马车缓缓离开,杨氏才终于抬手抹了一把眼泪。 “素兰,哭啥,等三弟身子好了,你们就去城里多住一些日子。”林氏上前劝道。 “嗯!”杨氏只能点头,她并不想把宁月谨要去边关的事情说出来,但是心里也担心,害怕宁月谨万一出事,她那闺女该咋办啊。 一家人是晚上到达锦绣山庄的,吃过晚饭之后,无忧早就不见了踪影,不用问也知道去找宋清尘了,而巧儿似乎是觉得自己是大姑娘了,最近很少出房间门,大部分的时间是在屋子里跟着杜芊芊学习琴棋书画。 清心阁内,宁月谨抱着君媱坐在榻榻米上,看着窗外飞瀑流泻,水花四溅,飞檐下数盏宫灯,将瀑布映射的波光粼粼,煞是好看。 “过两日,沧澜会带着所有地契过来。” “你有多少家铺子啊?”君媱问道。 “不清楚,都是他在打理。” “你很信任那个小子?”君媱挑眉。 小子!? “他很能干。” 君媱默,好吧,是她的问法有问题。 “知道了,你就放心的去吧,等你回来,我一定给你摆平那个神秘的鹿鸣山庄。”君媱神采飞扬的说道:“话说,你真的不知道鹿鸣山庄是谁建的?” “不知!”宁月谨摇头,“不过我敢肯定,书库定有答案。” “那鹿鸣山庄,从来没有过庄主吗?”好奇怪不是?既然那么出名,为何对里面的人却是知之甚少。 “有,不过已经消失了二十多年了。” “谁?” “一个曾经富甲天下的海上霸主,不过在他消失之后,他所有的产业也都消失了踪影,包括家眷。” “消失了?”君媱诧异,“没有人知道是为何?” “嗯!”宁月谨点点头,其实他对于前任庄主并不好奇,甚至对于那鹿鸣山庄也不好奇,好奇的是只是里面的书库。 于是,君媱就对那个鹿鸣山庄更加的好奇了,甚至还产生了一个奇怪的念头,会不会是穿越前辈做的好事。 只是,现代人哪里有那么奇怪的四境八卦,又不是上演玄幻大片。 迷宫,倒是有。 她也很喜欢那些智力问题或者拼图什么的。 “让你这么一说,我也有点拿不定了,话说,到底如何才能成为鹿鸣山庄的主人,听那凤朝歌的意思是,现在就你们两人在竞争。” “能进入到那间神秘的书房就能够能为鹿鸣山庄的主人,据说里面埋藏着历任庄主的全部财产,到底是真是假无人得知。” “那书房难不成在地下?” “不是,只是那间书房的墙壁全部都是用精铁打制,没有钥匙进不去。而钥匙据说是放在庄内的某一处,找到后,就能坐拥天下财富。”说完,就看到怀里的小女人,那双眼睛顿时变得锃亮,让他不禁缩紧了手臂,他就喜欢看到她这古灵精怪的模样,可爱的让他恨不得吞吃入腹。 “天下财富啊?”君媱感觉口腔唾液分泌的厉害,吞咽下一下口水,仰头看着那飞瀑流泻,笑道:“我要了。” 管他什么四境八卦,管他什么牛鬼蛇神,她都要去闯一闯。 不过 “凤朝歌是如何成为副庄主的?” “从入口处,每隔百米会有一副对联,不过却只有上联,总共七七四十九副,对完之后,你就会成为鹿鸣山庄的副庄主,副庄主可以有很多,庄主却只能有一个。山庄可以子嗣继承,不过据说也要看运气,那就是找到山庄第一任主人留下的宝藏。” “你们宁家就没想着得到山庄么?毕竟是宝藏不是?区区一个山庄而已,还会拿不下来?”在古代,最有钱的通常都没有好下场,最大的敌人就是皇室。 宁月谨苦笑一声。 “前朝最后一个帝王因为荒淫无度,奢侈成性,曾经打过鹿鸣山庄的注意,奈何派兵两万,全军覆没,自此无一人敢打再去为难。” 君媱听了不禁大惊,好厉害。 ------题外话------ 晚上有二更。 本院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110,竞夺庄主 三日后,楚沧澜就来到了锦绣山庄。 当君媱看到那满满三大箱子的账目不禁咋舌,拿起一本打开看了看,每一笔账目都记得清晰易懂。 “王妃,这是全国所有店铺的地契,总共三百二十八家。” 接过那个赤红色的檀木盒子,里面是一张张崭新的地契,字迹清晰,所有的归属权全部都在宁月谨手里。 “三百多家,你狠厉害嘛。”君媱已经听宁月谨说过了,楚沧澜曾经是鹿鸣山庄的财务总管,不知何故,被他挖了脚。 “王妃娘娘过奖了。”楚沧澜笑眯眯的抱拳道。 “沧澜,本王不在的这些日子,所有的铺子都交由王妃打理,以后有事就直接回禀就是。”宁月谨坐在主位上喝着茶。 “是,王爷放心吧。” 之后,楚沧澜就在山庄住了几天之后,带着两个美貌的丫头离开了,只因为君媱决定等宁月谨去边关之后,就准备去全国的铺子看看,最重要的就是要去那个神秘的鹿鸣山庄查看一番。 余下的时间,君媱每天除了用一个是时辰的时间看看账目,大部分都是和宁月谨下下棋,偶尔对上几首诗,要么就是陪着儿子女儿在后山上转一转,虽然还没有到春暖花开,但是那遍山的桃花早已经娇艳绽放,脚下簇簇青翠欲滴的小草早已经窜出了头,偶尔还能看到一大片迎春花,醉人心脾。 也许是到了定性的年纪,巧儿平时很少出门,虽然依旧很欢快俏皮,却也开始跟着金嬷嬷学习规矩了。 清心阁内,看着一袭嫩黄色襦裙的女儿临窗抚琴,琴声唯美悠扬,旁边茉莉檀香随着窗外透过的微风,飘扬四散,随即消失了踪迹。 等一曲结束,巧儿看着君媱道:“娘亲,怎么样啊?” “有进步,还要继续努力啊。” “嗯,会的。”小丫头笑眯眯的点头。 旁边一副黑白棋盘,那对父子正在下棋,旁边茶香袅袅,香气悠长。 巧儿起身走到君媱身边坐下,看着爹爹和哥哥正在下棋,她看着两人你来我往,但是哥哥却始终无法牵制住爹爹,小丫头不禁捂嘴轻笑。 “最近跟着金嬷嬷学规矩学得如何了?”这还是小丫头自己提出来的,说什么身为亲王的女儿,当今的郡主,自然要仪态万千,也不知道小小丫头如何就懂得这些。 “虽然嬷嬷夸赞女儿,可是女儿觉得还是不太好,不过娘亲放心吧,巧儿一定会努力的。” 君媱挑眉,这真的是她的女儿么?为什么两个孩子的性格没有一个像自己的,若不是因为巧儿的唇形像极了自己,她甚至怀疑他们根本就不是自己亲生的。 应该说,两个孩子的嘴巴都像极了君媱,但是那双凤眸和挺直的鼻梁完全沿袭了宁月谨。 看着旁边那个恍若天人般的男子,君媱心里一阵的委屈。 明明就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却只有嘴巴像,太气人了。 先不说无忧那孩子无论是样貌还是性子完全和宁月谨一样,就连女儿也差不多,这可是她的小棉袄好不好。 不知何时,悠扬的琴声再次响起,杜芊芊坐在旁边,十指纤细若春葱,琴声欢快而明媚。 这似乎已经成了山庄里特有的声音。 自从南都城城主被杀,家族流放,她的心情算是彻底的轻松了,而君媱那个时候也知道,原来曾经灭杜家满门的正是南都城城主府的大少爷,至于那枚晶石,似乎也失去了下落,曾经君媱偷偷问过宁月谨,他只说已经全部被纳入国库。 芊芊并没有多问,似乎对那枚家传之宝并不在乎一般。 不过这也可以理解,毕竟整个杜家都是因为那枚晶石,才被满门尽灭。 如今,她似乎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巧儿的身上,照顾她衣食起居,教导她琴棋书画,这样其实也不错。 正月二十五,在锦绣山庄小住了半个月的人,终于是决定启程回京。 君媱把所有的账目装车,而无忧和巧儿也是收拾好自己的衣裳,一家人带着奴仆,这才驶向了京城。 三日后,当马车抵达京城谨亲王府的时候,兰庄已经等再府门前了,似乎是已经知道他们今天要回来一般。 “王爷,皇上遣奴才来请王爷进宫一趟。” “知道了,本王随后就到。” “是,奴才告退。” 一干的奴仆在后面厚实行装,君媱则是和宁月谨往里走。 “要提前出发?” “应该不会,行军前总是要商议一下的。” “这临行的几天你应该会很忙,可是要多注意休息。” “好!” 宁月谨回到千露阁,换了一套衣裳,就策马去了皇宫。 而君媱看着两个孩子收拾好,就回到前殿书房,所有的账目都已经搬了进来,她没有让别人动,而是亲自拿出来,放到书架之上,之后坐下来,开始熟悉所有店铺的收入明细和经营流程。 这其中有酒楼,有粮店,有钱庄,有当铺,几乎涉猎大半个行业。 其中有的是君媱前世没有接触过的,所有最开始可能要费点心思。 当晚,宁月谨没有回来,只是遣了苗若回来说不用等他用晚膳,而君媱心里也担心,知道半夜实在是坚持不住,才靠着床柱,和衣睡下。 宁月谨是宁月谨是寅时末才回来的,外面依旧黑乎乎的,当看到侧靠在床柱,一手耷拉在床外的小女人,他心里一阵心疼。 虽然说了不回来用晚膳,想必她上半夜定是等他了吧。 上前,将她抱起来轻轻的放好,却惊醒了浅眠的君媱。 揉着惺忪的眸子,看着朦胧的面孔,她嘟囔一句,“回来了。” “嗯,外面天还没亮,继续睡会吧。” “好!” 看着那清丽的睡颜,他一阵恍惚,有种不舍的情绪从心底窜上来。 这一去,不知道要合适才能回来,据说这次的事情牵涉太广,二皇子似乎与临近两国有瓜葛。天启国地大物博,邻国早已经垂涎已久,若不是其中有人推波助澜,如何会演变成现在的局面,虽然不至于让他为难,却也是很不高兴了。 只是,他现在还不能动,毕竟苗疆地处最南边,近乎于王国,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宁子乾一出事,苗疆势必不会善罢甘休,若是真的闹起来,对于百姓可是最痛苦的,所以,这件事只能交给百里将军摆平了,只要牵制住苗疆,那么宁子乾的下场,这一次元丰帝是绝对不会妥协的。 他虽然曾经昏庸,但是对于叛国,却是深恶痛绝,如今宁子乾居然为了皇位,联合其他两国,这已经触怒了元丰帝脑海中那根弦。 清晨,等君媱起床,旁边的宁月谨已经不在了,摸了摸那带着余温的床榻,想必起来一会,只是他昨晚应该回来的很晚吧。 起身洗漱之后,她就去了前殿,书房内,那抹身影已经开始忙碌起来,看着那厚厚的一沓折子,以及不停写着什么的动作,君媱轻叹一口气。 轻声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也投入了忙碌之中。 一直到华忠来说开饭,两人才停下。 用过早膳之后,宁月谨就马不停蹄的进了宫,而君媱看着那疾驰而去的背影,心里总觉得不安,可是又说不出什么来。 准备回书房继续忙碌,却接到了华忠送上来的帖子。 “王妃,这是凤府送上来的请帖。” 君媱打开一看,居然是宁雪晴在府内设了茶会,说是府内桃花盛开的很好,想要邀请君媱一去过府赏花。 想到那位刁钻古板的凤老太太,君媱就失去了兴趣。 “就说最近王爷要出征,府内杂事众多,我就不去了。” “是。”华忠没说什么,躬身出去了。 她看着那张桃花小贴,呆呆的坐了好一会,才起身去了书房。 对于交际,君媱早已经习以为常,只是有些人不想见,就是不想见。 再加上这几天着实很忙,她也分身乏术。 看着手中那清晰的账目,这半个多月她也不过看完了一箱,所以应酬什么的,还是算了。 这几天,无忧一直都在忙着什么,经常只有在吃饭的时候才能见到他,君媱虽然好奇,却并没有多问,毕竟他是个有主见的孩子。 五日后的二月初四,整座京城都震动了。 城门口,一袭墨衣的宁月谨站在最前面,墨发飞舞,犹如神祗。 在他旁边,有两个少年,一个是当今五殿下,另一个则是谨亲王的儿子宁墨夙。 君媱看着那风华无限的男子,心里一阵不舍,坐在马车内,看着那对父子,眼眶微微湿润。 骏马轻踏,走到君媱面前,看着那红了眼眶的女子,宁月谨抿唇笑道:“别担心我,我会很快回来的,儿子你也放心,他没有你想的那么弱。” “别急功近利,只要你平安回来,不管多久我都会等着的,我只要你们父子平安就好。” “好!” “边关苦寒,别屈了自己,粮食也丰足,若是不够的话就让人捎信回来,我还会让人送去的。” “好!” “总之”君媱哽咽道:“一定不要受伤,这个给你。” 君媱看着她手中的一个册子,接过来,就看到上面写着“孙子兵法”四字,宁月谨现在是没有时间细看,直接放进了怀里,准备一路上再细看。 “娘,您不要哭,儿子一定不会让娘担心的。”无忧此时也策马而来,小小的身子坐在高头大马之上,显得那么的小,那么的让人怜惜。 “无忧,一定要注意安全,记住你答应娘的话,好吗?” “好!” 巧儿也探头出来,看着宁月谨道:“爹爹,巧儿在家里等爹爹凯旋而归。哥哥也是。” 看着那可爱的女儿,宁月谨将她抱出来,放到马背上,刮了刮她挺巧的小鼻头道:“爹爹不在,你可要听娘亲的话。” “嗯,巧儿很听话哦。” “巧儿妹妹,等堂哥回来,你要给我弹奏一曲哦。”宁子晨笑眯眯的道。 “好!” 那边,兰庄走过来,手里端着一杯酒,“王爷,皇上赐酒一杯,恭祝王爷凯旋回朝。” 王爷有多少年没有出征了,犹记得天启三年,敌寇犯境,那个时候十几岁的王爷毅然请兵,以五万人打破敌军二十万,成就了天启战神的名号,自此边境安定,山河稳固,谁知道如今却因为二皇子的心计,而让天启国再次面临着战乱。 “谢皇上。”宁月谨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之后,看着娴静淡雅的女子,轻笑道:“我走了。” “嗯!”君媱轻轻的点头。 把巧儿放进马车里,三匹马头调转,随着宁子晨一声“出发”,大军缓慢移动出城。 君媱探头看着那渐渐走远的三人,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皇嫂,别担心,皇兄可是很厉害的。”那边,一辆马车过来,里面正是宁雪晴。 “嗯,我知道。”知道归知道,可还是担心,担心边关的苦寒,担心他会不会吃好穿好,会不会受伤。 其实君媱也很想跟着去,但是自古军营重地,女子禁止入内,而且府中也不能无人坐镇。 “若是皇嫂在家里无聊的话,雪儿就经常去陪陪皇嫂,省的你胡思乱想。” “你这丫头,都已经是人家的妻子了,还能经常串门子啊,放心吧,我不会乱想的,毕竟事情也很多。” “这有什么,相公也经常不在家,婆婆整日念佛,我在家也是无聊。” 君媱听了,不禁一阵嘀咕:整日念佛还那么喜欢多管闲事,干涉人家的家事,她的斋,她的佛,都随着肠子排出去了吧。 “也好。” 之后,两人聊了一会,等街头上众人散去,他们才各自回府。 接下来,君媱就闭门谢客,整日在书房看账目,如此半月之后,一辆马车驶出京城,直奔南方。 马车内,君媱翻看着一本书,对旁边的楚沧澜道:“沧澜,跟我说说鹿鸣山庄的情况吧。” 他曾经是鹿鸣山庄的财务总管,自然知道的比宁月谨要清楚。 楚沧澜从账本中抬起头,搁下笔,问道:“王妃要得到鹿鸣山庄?” “不行?难道规定了女子不得参与竞争?”君媱挑眉。 “这倒没有,只是山庄如今已经空置了二十年,自从第一任庄主消失之后,鹿鸣山庄已经近一百三十年没有过主人了。” “你知道第一任庄主是何人?”君媱问道。 “嗯,我们楚家历来都是鹿鸣山庄的财务管事,第一任庄主的财务管事正是沧澜的先祖,据说鹿鸣山庄始建于前朝龙佑二十五年,是当时天下第一首富北门翼所建,山庄内机关重重,却也蕴藏着数量庞大的宝藏,有金银,有曾经隶属于山庄创建者的秘密组织,更有顶尖的武功秘籍,奇门八卦,机关秘术,历来是天下人觊觎的宝藏。自第一任庄主消失之后,距今一百多年,先后出现过三位庄主,不过最后也是神秘的消失,至于如何无人得知,山庄书库乃重地,除了庄主之外,只有庄主指定的人方可入内,否则就算是灰尘堆积,也绝对不会有人敢擅入半步。” “你也没有见过那座书库?” “见过,只是没有进去过,不过我的父亲曾经进去过,却终究是不肯透露半句,而且最后还神秘的消失了,任凭我找遍山庄每一寸土地,甚至是整个天下,也没有半点消息,就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照你这么说,历届的庄主都是富甲一方的大鳄,也就是说他们的财富全部都堆积在鹿鸣山庄?”君媱眼神晶亮。 “正是。” “袁叔,调转马头,咱们先不去南边了,出发去鹿鸣山庄。”君媱掀开帘子,笑眯眯的说道。 袁冲没有半点犹豫,马鞭一样,马头调转,重新返回京都。 楚沧澜错愕的看着好似全身都在发光的君媱一眼,这个王妃,爱钱到如此地步啊。 鹿鸣山庄在京城北边三百里的茫茫丛林里,而君媱一行人也是足足赶了四天的路采到。 只是刚到丛林边的一处景致小木屋,里面走出来以为头须雪白的老者,他看似老态龙钟,但是那眼光却极其的犀利,一看就是顶尖的高手。 楚沧澜看到来人,上前抱拳笑道:“福老爷子,许久不见,老爷子身体安好?” 北门福看到楚沧澜,眯着眼睛笑的开心,“沧澜小子,离开近十年,今日怎么想起来山庄了。” “是我家王妃想要挑战鹿鸣山庄,沧澜就舍命前来。” “王妃?”北门福看着面前的淡雅女子,眼神精锐而内敛,唇畔含笑的看着他背后的那一片密不透风的丛林,“想必就是和美百货的掌柜的,当今亲王宁月谨的王妃吧。” “正是!” “君媱见过老爷子。”她看着那位老者盈盈一笑。 “老奴不敢,既然王妃来挑战鹿鸣山庄,在失败之前,就是客人,老奴如何敢受贵客的礼。”北门福躬身道,“不过,按照山庄规矩,挑战者需缴纳百万两白银,所以王妃,恕老奴失礼了。” “无妨,沧澜,取银票。”君媱道。 “是!” 楚沧澜从怀里掏出室长十万两的银票放到北门福手里。 看着手中的银票,北门福手一挥,银票如同一枚利剑一般,冲着身后那栋精致的木屋,疾驰而去,之后就消失在窗口里面。 “王妃,按规矩,此次你可以带上两人每隔千米会有一处休息之所,挑战时间只有一年,若是到时候依旧无法通过诗廊,则挑战失败,银子是不会奉还的,一生仅可挑战一次。” “无妨,不过老爷子,我想问一下,如今已经有多少人挑战失败了?”君媱想着一人挑战的费用就是百万两银票,如今天启国虽然富豪众多,可是用一百万两来挑战一个近乎没有保证的山庄,应该并不多。 谁知道,北门福却说出来一个让君媱很是震惊的数字,“七百六十九人,王妃正是七百七十人。” 这么多?君媱诧异,近八百人,每人一百万两,这是一笔超级巨大的财富。 果然,楚沧澜再次看到他家王妃这变得锃亮无比的双眸,不禁在心里狠狠的汗了一把。 不过,她虽然爱财,却并不会耍尽手段,这才是楚沧澜甘心留在君媱身边的原因,只因为主子信任她,他也愿意相信主子的眼光。 之后,君媱似乎没有犹豫的决定了两个人,一个是楚沧澜,另一个是天璇。 叮嘱了身后的人一番之后,君媱就跟随着北门福走进了那栋精致的小木屋。 一进来,君媱才发现,木屋内别有洞天,从外面看不过有二十几平,进来之后却感觉很是空旷。 里面仅有一张桌子,四张椅子,外加一张木板床,甚至连被褥都没有,桌上一套茶具,再无其他。 北门福走到木屋北边墙壁上,上面一个明晃晃的圆柱凸出,随着他攥住之后轻轻的转动,在墙壁边上,地面的木板顿时缓缓的打开,然后一条宽约两米的阶梯直通下面,虽然在地下,里面却有亮光。 “走下这条地下通道,长达五千米,之后的就要看王妃的运气了。” “如此,君媱多谢老爷子了。” 之后一行三人走下去,君媱在心里默默的数着,如此走下去八十八阶石梯之后,才到达下面,头顶上的木板早已经合上,抬头望去,上面只有用木板雕琢的顶壁,上下高约五米,墙壁两边均是硕大的宛若成年男子拳头般的夜明珠照亮整条通道。 通道很长,一眼看不到头,但是却很是亮堂,举目看过去,依稀能看到人影稀疏。 “五千米的通道,白米一联,当真是巧妙。” 而且八十八道阶梯,距离地面少则十米,如此好大的工程,绝对是让君媱震惊无比了,毕竟这里是古代,没有那么多精密的仪器设施。 “正是,只因为上面的丛林丝毫不逊于苗疆,蛇虫鼠蚁,毒蛇猛兽,毒物甚多。”楚沧澜道。 “原来如此。” 正打量着,旁边一个墙壁缓缓开启,以为身着白衣的女子走了出来,在君媱面前盈盈一福身,“婢子铃兰见过尊客,尊客可是要挑战咱们鹿鸣山庄?” “嗯!” “那尊客请随婢子前来。” 三人跟着铃兰往前走,走了约百米,才停住,指着墙壁上的一副白色锦缎道:“这是诗廊第一联,如此每百米都有一联,尊客若对上此联,咱们才能继续前行。” 君媱并没有着急的做对子,而是问铃兰道:“如今诗廊有多少人。” “回尊客的话,如今诗廊还有七十二人,虽然时有进出,但是却都有登记在册。” 君媱点点头,看着墙壁上那硕大的对联。 上联:天当棋盘星作子谁人敢下 旁边的下联却是空白一条,君媱当然不会说无人对的出来,只是为了抄袭作弊,对完即被去下了吧。 “地做琵琶路做丝哪人能弹!” “妙!”楚沧澜赞叹道。 一天一地,一棋盘一琵琶,工整押韵对称的很是完美。 铃兰身形一摇,白衣如雪,一杆比平常大了十数倍的狼毫出现在手中,然后随着她挥毫泼墨,身影落下之时,那下联就跃然于锦缎之上,字迹浑厚苍劲,笔锋锐利。 “好字!”君媱赞叹道。 铃兰轻笑,福身道:“尊客谬赞了。” 之后,她问道:“尊客,可有刻章,请在这边按上尊客的名讳。” 楚沧澜从怀里取出一枚玉质刻章,上前轻轻按下去,之后收在怀中。 铃兰这才轻笑着,领着君媱等人继续向前走去。 而走出几米远,君媱回头一看,那副上下联均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重新挂起来的上联。 白米之后,又是一副锦缎上联,曰:天上月圆,地上月半,月月月圆逢月半。 “今宵年尾,明朝年头,年年年尾接年头。” 如此,铃兰继续挥毫,楚沧澜继续盖章。 接下来,君媱没看到一副对联,总会不假思索的对出下联,而楚沧澜干脆也不收起刻章了,之后每到一处,还没等君媱念出下联,他直接盖了上去,看的铃兰在一边不住的掩唇轻笑。 这一路走来,直到第十三副对联的时候,君媱才看到在前面有十几个人停在这里,或靠着墙壁,或垂眸沉思,似乎都被难住了。 而楚沧澜并没有犹豫,直接上前,在左下角将刻章盖了上去。 “沧澜,我还没说能不能对的出来呢,你也盖的太急了。” 楚沧澜却笑眯眯的点点头道:“无妨,沧澜自是相信王妃的。” 而旁边的人一听,这位女子居然是王妃,并且看年纪并不大,都不禁好奇的看着君媱。 君媱却似乎并没有看到众人的打量神色,看着那副上联,不禁轻笑,难怪他们能难在这里,这可不就是千古绝句了,在现代都很出名。 乾八卦,坤八卦,八八六十四卦,卦卦乾坤已定。 楚沧澜站在上联旁边,看着君媱那含笑的眸子,就知道这个也是难不住他们家王妃了,对旁边的铃兰道:“小丫头,准备好继续了吗?” 铃兰笑道:“是,婢子随时恭候。” “鸾九声,凤九声,九九八十一声,声声鸾凤和鸣。” “好,好好,好一个鸾凤和鸣。”旁边一位头须半白的老者不禁高声赞叹。 “老丈过奖了。”君媱谦和一笑。 “老朽诸葛正奇,在此联苦思一月零三天,却终究是逊色这位夫人甚多。” “哎哟,诸葛老爷子,不正是江南盐业总镖头么,失敬失敬。”楚沧澜抱拳笑眯眯的道。 “哦,这位小兄弟认识老朽?”诸葛正奇道。 “自然是认识的,小子乃食客居的账房管事,可不就是和诸葛老爷子家一主一客么。”楚沧澜笑道。 “哦,原来是那位天下第一算的楚小兄弟,这位想必就是贵东家谨亲王家的王妃娘娘了,老朽失敬。” “诸葛老爷子过谦了,无须多礼。”君媱轻笑。 “听闻王妃娘娘种植了冬季蔬菜,当真是女中之奇。” “只是小打小闹,和诸葛老爷子无法相较。” 之后,旁边的几个人也上前打招呼,君媱诧异的发现其中居然还有邻国的巨商,都是颇负盛名的大商贾。 如此,众人寒暄了一阵,才继续告辞前行。 七七四十九副对联,等君媱经过几个时辰来到最后一副的时候,发现这里只有一位白衣少年。 只见他面如冠玉,肤如凝脂,墨发披肩,一根白色丝带在发梢绑缚,一袭白衣无风自动,恍若踏着云雾飘然而来的绝世仙人,让君媱恍惚,这个人气质如此卓绝,必定不是泛泛之辈,而且看年纪绝对不超过十五岁,让她很是吃惊。 那人似乎也发觉到君媱的到来,眸子冰冷的扫过君媱,之后继续看着那副上联。 楚沧澜却毫不客气,上前刻章一戳,然后就让到了一边。 一路走来,几人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这番做派,并没有任何觉得唐突之状。 只是那名白衣公子却是不禁正色,他在此停留两日,前面的没有丝毫困难,唯独这最后一副,却是难住了他。 君媱看着那上联,骑奇马,张长弓,琴瑟琵琶八大王王王在上,单戈作战。 她淡淡挑眉,敛眉静默。 楚沧澜看着君媱不做声,心里不禁暗道一声糟糕。 “王妃,这” 他是不是搞砸了?这盖了章,王妃对不出,可是丢了大人了。 要知道,能进入到鹿鸣山庄的绝对不是普通人,身后要么有着强横的权势,要么就是钱财堆身,他们家王妃可丢不起这个人啊。 “无妨,铃兰!” “尊客请!”铃兰一福身,盈盈道。 “伪为人,袭龙衣,魑魅魍魉四小鬼鬼鬼犯边,合手即拿。” 楚沧澜差点没高兴坏了,而旁边的那位白衣少年,同样是不禁瞠目。 还一个四小鬼鬼鬼犯边,真乃绝妙。 之后,铃兰从怀中取出一枚手掌大小的方形玉牌放到君媱手里,笑道:“尊客,您已经通过诗廊,请向前走白米,会有人引尊客继续前行,铃兰就此告辞。” 之后,铃兰身影一闪,飞快的冲着来处飞掠而去。 看着消失的铃兰,君媱瞄了眼手中的令牌,上面一个大大的“北门”,似乎透着睥睨天下的气势一般。 “沧澜,天璇,我们走。”君媱淡淡道。 “是,王妃!” 之后三人掠过白衣少年,冲着前方百米处的出口而去。 轩辕拓看着远去的女子,眸子划过一道精芒。 “王妃”难道是那位天启国亲王的王妃么。 三人走了白米,就看到前面一扇厚重的铁门,上面左边飞龙,右边雕凤,龙腾云雾,凤啸苍天,气势凌然。 门边,站着同样是一位白发白须的老者,而楚沧澜似乎也认识。 “碌老爷子,楚小子回来了。” 老者看到楚沧澜,气呼呼的扭头,怒哼一声,“哼,你还回来做什么,咱们庄子里已经有了新管事了。” 楚沧澜却并不恼,凑上前拉了拉老爷子的白须,笑道:“小子知道,姐姐可是比小子厉害多了。” “拿开你的爪子!”老者怒声拉回自己的胡须,“你知道就好。” “哎哟,碌老爷子别生气,小子今儿可是跟着我家王妃来夺取那庄主之位的,紧紧三个时辰就走完诗廊,厉害吧。” 碌老爷子这才抬头看着站在一边的君媱,上下打量了一眼,然后淡淡道:“令牌。” 君媱把令牌放到老爷子手里,他看了看然后扔给君媱,之后抬手在门上按了一下,厚重的铁门应声缓缓打开。 只是还没有等君媱过去,一道青色身影飞快的冲着那扇门外略去。 一道震颤耳膜的冷哼响起,老者不过是挥了挥衣袖,那道已经冲出去的人影就被拉了回来,然后重重的撞到墙壁之上,随着一道痛苦的闷哼,口中喷出一道血剑,然后狼狈的落到地上。 “扔出去,不懂规矩的毛头小子,随行的也一起。” “是!”四道不知道何时站在旁边的黑衣男子上前,提起那名青衫男子就想着走廊的尽头而去,而君媱看那名男子,似乎是晕死过去了。 “还不快走?”碌老爷子喝道。 “哎,咱们现在就走。”楚沧澜嬉皮笑脸的道,然后和君媱一起走了出去。 “福禄寿喜?”君媱挑眉问道。 “嗯,四位老爷子是第一任庄主手下的四大护卫之子,如今每人都有九十高龄了,别看年纪大,身子可是硬朗的很,武功也当属天下顶尖。” 君媱点点头,她看出来了,就刚才那一手,就让她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吸星么?就这么把人给凌空抓回来。 走出诗廊,前面是一间巨大的石室,极其的空旷,脚下有池塘,有假山奇石,更有花草树木,这让君媱很是不解,这里按理说距离地面数米,而植物都要进行光合作用,没有阳光如何生长。 只是抬头的时候却看到,上面是琉璃顶壁,和她的暖棚居然有这异曲同工之妙。 三人走过迂回的石桥,好半晌才来到里面,数张石桌石凳,每一张桌上都坐着一位中年男子。 旁边,一位俊俏的小厮走上前,笑道:“小的明浩见过尊客,请尊客遂小的前来。” 君媱三人跟着那小厮向前走,如此一直走了约么两刻钟的时候,才在一处石室停下,他抬手按下旁边的一块石头,石门缓缓打开,里面是一张很大的石桌,有笔墨纸砚,还有一位倾城绝世的曼妙女子。 “婢子牡丹见过尊客。” “要作诗?”君媱笑道。 “尊客高见,只因尊客是诗廊用时最短之人,所以四位长老决定,让尊客留下一副墨宝,之后牡丹会引领尊客前往鹿鸣山庄。 ”这是为何?“君媱不解,通关用时最短就要作诗一首,这是什么道理。 牡丹也不烦躁,笑道:”山庄的规矩,作诗可以知晓此人的文采学识,庄主遗训,只要未来庄主学识出众,聪慧过人,哪怕是枭雄也不会枉没了山庄的名声。“ 君媱轻叹一口气,上前执笔,不多时一首咏梅诗就出现在纸上。 牡丹看了看,随后笑道:”尊客文采斐然,牡丹佩服,还请尊客遂牡丹前往鹿鸣山庄。“ 虽然楚沧澜很想看看,奈何人家都已经在前面引路了,只得收起了好奇心。 想起鹿鸣山庄,他心里就一阵激动,离开近十年,也不知道姐姐如今是否安好,不过既然已经做了山庄的财务管事,想必是过的很好吧。 只是她比较在意的是,姐姐有没有成亲啊。 一路上,君媱四处打量着周围,出了石室之后,似乎是来到了地面,一条蜿蜒迂回的宽约近十米的青石路面延伸至丛林深处,而两边翠竹幽幽,给人以静寂之感,若是没有丛林深处那是不是的虎啸和鸟虫啼鸣的话。 出口,一辆马车已经停在路边,看到牡丹带着人出来,车夫赶着马上前,然后众人坐上去,马车冲着丛林深处的山庄,疾驰而去。 ”多就等到?“君媱轻声问道。 ”尊客莫急,只需半个时辰就可以到达。“ 君媱点点头,随后接过天璇倒好的茶水,慢慢的啜饮着。 时间,已经是下午,可是外面两边却挂着无数盏宫灯,将整条路映衬的很是明亮,毕竟是丛林深处,若是没有灯,别说是下午,就是正午阳光最烈的时候,估计也是一片漆黑吧。 不知何时,随着马车的摇晃,君媱缓缓的闭上了眸子。 ------题外话------ 二更结束。 本院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111,乾坤志 “王妃,到了。”天璇在一边道。 君媱缓缓的睁开眼,外面是一座很是普通的宅子,别说谨亲王府了,就连锦绣山庄都不如,老旧的大门,上面一块匾额,鹿鸣山庄四个大字,却被擦拭的特别干净,不染一丝灰尘。 “尊客,这里就是鹿鸣山庄,因为尊客通过了诗廊,所以如今是副庄主,而鹿鸣山庄现在只有一位副庄主凤朝歌,因为今日天色已晚,所以还请尊客入内,因为庄内婢子等人不许入内,所以婢子就只能送到这里了,里面自会有人接应诸位,婢子告辞了。” 牡丹说完,就上了马车离开了。 等马车消失在路的尽头,山庄看似破旧的大门,缓缓打开,然后走出来一个男仆。 他做了一个手势之后,就先走到了前面。 “王妃”楚沧澜想要解释,却被君媱制止。 “走吧!”果然,山庄里的下人都是哑巴。 就是不知道是人为的还是天生就是找的哑巴过来的。 三人被带到了一处小院,之后哑奴就出去给众人准备晚饭了,晚饭很丰盛,四菜一汤,每一样都做的很是精致,君媱吃过饭之后,就来到旁边的房间,里面已经准备好了热汤浴,她美美的泡了一个澡之后,才更衣睡下了。 次日清晨,君媱一睁眼差点没吓了一跳,旁边站着一个婆子,手捧帕子如同门神一般,站在里边。 君媱不禁拧眉,淡淡道:“下去吧,我不用人伺候。” 婆子似乎没有听到,君媱一阵烦躁,后来想到这里的人是哑巴,难不成还是聋子不成。 抬手,指着门口的位置,君媱挥了挥手,之后就看到婆子这才放下帕子转身走了出去。 不知道为何,君媱突然松了一口气,果然是天生啊,正所谓逢聋必哑,看来是真的。 若是真的被毒哑的,君媱只会觉得鹿鸣山庄也不过如此。 梳洗完之后,来到院里,天璇和楚沧澜已经起来了,两人正在外面练剑,见君媱出来,收剑问安。 “王妃,您要吃早饭吗?” “不急,先到处去看看吧。”君媱简单的做了几个晨练的动作,之后就走出了小院。 外面很大,至少不如从正门看上去那般的破旧,让君媱总觉得似乎走进了迷宫一般,果然很是诡异。 “王妃殿下!”一道苍老的声音出现在君媱身旁。 同样的白发白须,是北门寿还是北门喜? “寿老爷子。”楚沧澜看到来人,笑着招手打招呼。 “你小子回来了。”老人淡淡的道。 “嗯!” “王妃殿下,请随老奴来。” 君媱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的跟着老者身后往前走,最后来到后面的一座巨大的建筑物前。 很大,而且不是一般的大,但只是那扇大门,就大的不可思议,高有最少十几米,宽也有近五米,巨大的铁门将里外隔绝的彻底。 “这里面”原来前后真的是别有洞天。 “前面是副庄主的居所,这里才是庄主所居之处。”北门寿道。 “里面有机关?” “是!” “还有书库的钥匙?” “是,就在院子里。” “有时间限制么?” “回王妃娘娘,只有三天。三天之后若是没有找到钥匙,将会丧失资格。” “那就今天开始吧。”君媱道。 “王妃,没事吧?”楚沧澜赶忙劝阻道,“只有三天时间啊,若是不好的,咱们可就丧失资格了啊。” “对啊,王妃,至少要先熟悉一下才好。”天璇也劝道。 君媱回头看了两个随从一眼,无奈叹口气道:“你以为他们会容许咱们熟悉环境么?” “寿老爷子,不可以吗?”楚沧澜一脸讨好的看着北门寿,那张正太脸,别提有多可爱了,引得君媱不禁掩唇轻笑。 “不可以,别求情。”北门寿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君媱用“果然是这样的”眼神看着两人,摊手耸肩道:“走吧,吃完早饭咱们就来拿下这座庄子。” “是,王妃。”天璇躬身道。 楚沧澜看着自信满满的君媱,突然觉得心里很是有底气,虽然没有和她太熟,也并不是很了解君媱的性子,但是他心里就是觉得这个王妃真的很厉害,似乎只要是她决定的,总会言而有信。 用过早饭之后,君媱再次回到了那扇巨大的铁门面前,身边天璇和楚沧澜一副双拳紧握的备战模样,让君媱看的只想笑。 “很紧张?”看着那扇巨大的门,君媱无法想象,这扇门的后面会是何种壮观的景象。 “嗯,不紧张。”天璇攥着拳头道。 君媱失笑,这个丫头,到底是紧张还是不紧张啊。 “那咱们就进去吧,三天的时间呢,就算是得不到,咱们也不虚此行了。” “是!” 之后守在门前的四位壮汉,将门打开,随着那扇门的开启,君媱才看清楚了里面的景致,只是却让他错愕的近乎说不话。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啊? 只见前面一片雾蒙蒙的,根本就看不清楚里面到底有什么,能见度只有不到两米,这是要玩她吧,是在玩她的对吧。 看着那雾气,君媱忍不住叹口气,之后对天璇道:对天璇道:“带我去上面看看吧。” “是,王妃!”天璇点点头,然后上前圈住君媱的腰身,带着她就飞了起来,之后落在了墙壁之上。 君媱看向远方,除了雾气,还隐约能看到那巨大的建筑物,似乎是阁楼。 突然,她发现了一个奇怪的景象,那就是在这其中能看到四颗参天的巨树。 之后,她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对天璇道:“分别去那四颗树上看一看。” “是!” 第一棵树,君媱看到的惊喜居然发生了变化,原本是白色的雾气,居然变成淡粉色,之后移到别的树上,再一次发生了变化,居然成了玫红色,等到下一刻是深红色,而站在最中间,雾气居然又成了金色,好奇怪。 等再次站到门前的时候,楚沧澜急切的问道:“王妃,怎么样?” 君媱拖着下巴,沉思片刻,对楚沧澜道:“绳子。” “是!”楚沧澜赶忙把手里的绳子递给君媱。 君媱拿起一头系在自己腰间,然后另一头放到楚沧澜手里。 “我先进去看一看,若是绳子超过一刻钟没动,就把我拉出来吧。”说道最后,总感觉语气有点消极。 “王妃,还是不要吧,里面的雾气邪门的很。”天璇因为陪着君媱看到刚才的变化,总觉得太过邪气,不明白那雾气为何会变化无常,最重要的是那猩红色的雾气,让人全身不舒坦。 “放心吧,你家主子是那么无能的人吧,这座庄子本王妃要定了。”君媱对着两人竖起大拇指,然后才缓缓走了进去。 看着绳子一点点的被拉进去,楚沧澜很小心的一点点的松手,这心里也不断的在打鼓。 “喂,天璇啊,王妃一个人没事吧?” 天璇静默片刻,语气坚定的道:“不会!” 没错,绝对不会出事的,自从跟在王妃身边这一年多,她见过王妃很多次的化腐朽为神奇的一刻,似乎很多事情都难不住她,而且从最开始不过只是一半的人家而已,不过仅仅不到两年的时间,居然发展成如此的规模,她是很佩服的。 王妃虽然是农家女,但是却坚韧,勤劳,更重要的是真的很努力,她都一点点的看在眼里,也记在心里,最重要的是,她对人真的很好,还有自己,更是好的没话说,不管是吃的用的,都完全和别人家的下人不一样。 若说她不能成为王爷的正妃,恐怕整个天下再也没有人可以胜任了。 就算是农家女,那也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农家女。 听到天璇这么说,楚沧澜突然觉得,也许王妃真的能做到也说不定,成为这有着百多年累积下来的巨大财富的鹿鸣山庄的主人。 一走进去君媱只觉得全身寒气疯狂的涌入体内,不明白这些雾气,为何会如此冰寒刺骨。 低头看着脚下,是一块块的青石地板,只是却觉得有点奇怪。 蹲下身之后,抬手抚上那石板,一接触,差点没将手指冻僵,君媱迅速收回手,指尖都有种发麻的感觉。 “这么冷,到底是什么做的?”君媱低喃道。 但是,她却并没有放弃,只因为那里有着让君媱很在意的花纹。 抬头重新落在石板之上,那股沁入骨髓的寒气再次无情的顺着手指的触感窜入心底,让君媱全身不禁泛起一股战栗,却只能咬牙忍住。 手指顺着纹路,细细的抚摸,等一块石板结束之后,君媱觉得手指已经失去了触感,但是她心里的感觉却是越来越强烈,但是却还无法确定,于是就小心的移到下一块石板。 依旧是冰冷,但是她为了证实心中的想法,她除了忍耐别无他法,再说了,不过就是一点寒冷吧,也不是无法忍耐。 一直持续了大约近一个时辰,君媱终于是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这才顺着绳子一点点的走了出去。 外面,天璇和楚沧澜已经等的心都焦了。 “天璇,王妃都进去一个多时辰了,不会出事吧?” 天璇眼神密切的注视着楚沧澜手中的绳子,见还在微微的颤抖,心里虽然也想着进去看看,但是却也只能在外面等着,只因为她知道,里面的那片雾,实在是大的出奇,当然若是没有王妃机智的想到的绳索,否则踏进去,就真的出不来了。 终于,他们看到了雾中的那抹模糊的身影,当身影渐渐走近,却惊恐的发现,她全身颤抖的厉害,而且脸色煞白,似乎没有半点血色。 天璇赶忙冲上去,伸手接住君媱那颤抖不止的身子,却差点没有被冻僵。 “王,王妃,您怎么身上这么冷?”天璇惊诧的问道。 自己不过只是搀扶了一下,就觉得全身好似被冻僵一般,王妃一个没有内力的人,是如何忍耐过来的? 之后,天璇对楚沧澜道:“我先带王妃回去了。” 说完,抱着君媱就飞快的纵身离开了。 看着飞身离开的天璇,以及那掠过自己身边是那带来的一股沁骨的寒气,让楚沧澜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唔,真冷。”他抱着手臂搓了搓,然后这才收了绳子,回身离开了。 等他们三人离开,从旁边走出来四个老人,同样的身高,同样的白发白须,除了提醒略有不同,似乎根本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这个丫头是个有本事的。” “嗯,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 “确实厉害,毕竟这次的迷局可是最难的。” “希望她能成功吧,咱们这群老家伙也等的够久了,真不知道这么大年纪还要等多少年。” “是啊是啊,我那个小孙子可是等的不耐烦了。” “啊呀,福老头,你要让你孙子来继承自己的位置啊?那我也让我孙子来吧,毕竟不能差太多不是。”喜老头捋着胡须说道。 “这样好吗?”禄老头皱眉,“我那小孙子才三岁,是不是有点小啊?” “你今年都快九十岁了,你孙子才三岁,你们家是什么血统啊?”寿老头很不客气的戳中了北门禄的死穴,让他顿时炸了毛。 “你这个臭小子,乱说什么啊,我那是最小的孙子,最小的。最小的儿子生的最小的孙子。” “是是是,最小的,哪里都是最小的。” “哈?你说什么?”北门禄顿时就火大了,一挺身,气势汹汹的说道:“你说,你说说,老子哪里小了?啊?小吗?你们说小吗?” 其他三人看着一副气势汹汹的北门禄,不禁笑的完全止不住了,就差直接瘫坐在地上了。 “笑什么,老子可是大的很,有女儿三个,儿子三个,你们三个老不死的给老子统统闭嘴,真是的。” 前院房间内,天璇正不断的往君媱身上浇热水,而浴桶里的君媱依旧全身冰凉,天璇很着急,但是因为她本身就是个没有内力之人,所以无法给她传输内力,这样也就只能采取外力了。 天璇心里很担心君媱,恨不得代她忍受这股阴寒,只能不断的浇着热水,然后给她搓着身子。 如此,大概过了小半个时辰,她的身子才暖和了很多。 之后重新给她换了热水,天璇才打开门走了出去,就看到楚沧澜正等在门外,见天璇出来,忙上前问道:“怎样,王妃没事吧?” “好在身子暖和了很多,你屋子烧暖和了没有?”天璇问道。 “放心吧,烧的很暖和,虽然是第一次烧火,可是别小瞧我。”楚沧澜攥着拳头说道。 “那就好,辛苦了。”天璇回房间给君媱取了一件衣裳,回来给她穿上之后,就抱着君媱回到房间,将她放到榻上盖好被子,这才走了出去。 外面,楚沧澜对月小酌,见天璇出来,招招手,“坐吧,今天可是提心吊胆了一整天。” 天璇走过去坐下,接过楚沧澜递过来的酒杯,“多谢楚管事。” 楚沧澜看着天璇那张好似常年不变的表情,不禁嘟嘟嘴,不过他知道,这个女人看着冰冷,实际上超级关心王妃。 “哎哟,干嘛这么生疏啊,好歹咱们也在一起一天了,就叫我沧澜就好。” “天璇是下人,不敢和楚管事高攀。” 楚沧澜听了差点没气毁了,今天她可没少使唤自己啊,现在居然和自己说什么身份不一样,无法高攀。 “楚管事,我先去休息一下,告辞了。” 看着起身就要走的的天璇,恨不得上去压死她,看吧,明明还说身份不同呢,现在就你啊我的。 君媱是直到傍晚才醒来的,起来的时候,天璇就进来了,手里还端着几样菜。 “王妃,请用膳。” 君媱指着桌子道:“放下吧,天璇,我接下来有事情要做,别来打扰我。” “是,王妃,属下知道了。” 放下晚膳之后,天璇就出去了,君媱换了衣裳起身,洗漱之后,开始用餐。 晚餐结束之后,她走到旁边的书桌前,拿起笔,闭着眼想想这自己触摸到的那些纹路,然后在纸上按照记忆中的全部画在纸上。 等十三张图全部画出来,已经是深夜了,看着满桌子奇怪的画纸,她伸了一个懒腰,推开窗户。 门口,天璇依旧精神的守着,似乎一直都没有离开。 “天璇,休息吧,明天还要继续忙。” 天璇扭头看到君媱含笑的眸子,躬身退下了。 次日,三人再次来到了后面的主宅,依旧采用同样的方式,这一次君媱没有那么阴寒的感觉,反而觉得很舒服,不冷也不热,只是摸到二十块石板之后,将手探向下一块,一股灼热差点让君媱觉得之间着了火,收回来放在唇边试了试,却发现并没有任何的烫伤。 这一次君媱进去的时间比较长,出来的时候已经是过了两个时辰,午时都过了。 看到她全身绯红色的模样,天璇依旧是毫不犹豫的将她抱回房间,只不过这一次用的不是热水,而是冷水。 上次的寒气,这一次却是燥热,体内血液近乎沸腾一般。 半夜,她看着面前余下的三十六张新画出来的图纸,唇畔露出一抹畅快的笑。 “居然是拼图。”果然她没有猜错,真的是拼图。 这副拼图很奇怪,似乎是有山峦叠嶂,有似乎是一头猛兽,再没有拼好之前,她是无法睡觉了,毕竟明天已经是最后一天了。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天璇守在门前,从日落到朝阳升起,虽然也担心王妃会不会饿肚子,却终究是没有敢进去打扰。 楚沧澜清晨就起来了,见天璇守在外边,就知道王妃还在忙着。 “怎么样?还没有好吗?”他着急啊,这眼看着就要中午了,真的可以吗? “没有。”天璇淡淡的回答。 无奈,楚沧澜只得回去继续等着。 屋内,君媱看着那完全被拼好的图,不禁满脸黑线。 尼玛,居然是饕餮,有病是吧,绝对是有病,什么拼图不好,居然是这么一个怪物。 站起身,一阵头晕让她踉跄几步,手肘撑在旁边的书桌上才稳了下来。 房门打开,天璇走进来,就看着手拄着额头的君媱,忙上前问道:“王妃,您没事吧?” “没事,天璇,准备饭菜,吃完之后,咱们就去闯一闯。”她饿了,毕竟从昨天早上到现在,已经一天半没有进食了。 “是,属下马上就去。” 餐桌上,君媱边吃边指着手里的一沓纸张说道:“里面不是八卦阵,而是一副拼图,总共有四十九章地板,具体缺少的正是最中间的那一副,而书库的钥匙,定是放在中间的,我已经查看过了,每一块石板的死角处,都有一个凹陷的机关,只要按住上下左右移动即可,我在外面说着,你们两人进去按下机关,等拼图完全切合之后,院中的雾气就会消散,到时候,钥匙自然是手到擒来。” “是!”两人应声点头,他们进去总比王妃进去要安全的多,至少有武功,更有内力。 用过午膳之后,三人再次来到了主宅,旁边已经有四位白发老者等在那里了。 “王妃,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北门福上前道。 “放心吧,这个庄主,本王妃坐定了。”君媱信誓旦旦的说道。 然后她在天璇和楚沧澜腰间分别系了一根绳子,对两人道:“进去之后,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摸透那石板的大小,分清楚号码,之后听我的指示。” “是!”两人系好绳子,这才走了进去。 半个时辰之后,里面传来了两人的声音。 君媱将手中的纸按照里面的格局排列开来,然后对着里面高声道:“十四向七,十三向十四。” 然后里面就传来了轰隆的声音,等声音结束,君媱就继续下一步。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这四十八块石板,按照君媱这一夜的计算,总共需要挪动一千八百二十五次才能结束,而他们的时间只到晚上子时,一点延迟的余地都没有,但是君媱有自信,毕竟这两人功力深厚,可以抵御那严寒和灼热。 “三去十,二去三” 时间已经很晚了,距离子时也不过只有不到一个时辰了,而君媱面前的四十八张纸的样子,也渐渐有了雏形。 四位守护者看到君媱面前那渐渐出现的狰狞巨兽,不禁暗自吃惊,这到底是何物? “最后一个,二十五去二十六,结束之后,马上出来,不得延误。” 随着最后一阵轰隆的响声,两条绳子迅速绷紧,然后就看到两人飞速的从里面略出来。 之后,众人就看到那偌大的院落中,突然发出一阵阵震耳欲聋的响声,声音惊醒了远处进入睡眠的蛇虫鼠蚁,虎狼猛兽,顿时伴随着这股惊天巨响,整座主宅几乎是颤抖起来,然后如此响声一直持续了近一刻钟才缓缓停下,而那院落之中的浓雾,也随着那阵巨响,点点消散,那座被天下人所垂涎的山庄,才终于是缓缓的解开了神秘的面纱,露出了它本来的面目。 灯火,一盏一盏的亮起来,随着点亮的灯火,一座极其宏伟的庞大建筑群,赫然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那巨大的院落,那参天的古树以及假山清泉,亭台楼阁,精致绝美的让人不禁叹为观止。 放眼望去,似乎是一眼望不到头,无数栋奢华的大殿,纷纷被点亮,静美绝伦的恍若置身于琼楼玉宇一般。 “王妃”楚沧澜惊骇的看着面前的这一切,他还从来都不知道后面的宅子居然如此的美轮美奂,难怪世人只知鹿鸣山庄简陋异常,谁知道居然如此暗藏玄机。 和那皇宫比起来也不遑多让。 君媱笑着走进去,看着那赫然出现在地面之上的庞大异兽,只觉得慎得慌,那人还真是神经病,画什么不好,非要是这种远古猛兽,若不是曾经看过山海经,她就算是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这种玩意啊。 来到中间的那块空置的地面,果然缺少了最中间的一块,而那凹陷下去的一块石板,正是钥匙所在。 蹲下身,抬手轻轻的按下去,石板向四面褪去,下面是一个锦盒,打开盒子,一枚青铜打造的要是,赫然陈列在锦盒里面。 “吾等参见庄主!”身后,四位白发老者,纷纷跪地。 君媱回头笑道:“四位老先生请起。” “谢庄主。” 四人站起身,然后北门福走上前,对君媱道:“既然庄主已经取得钥匙,不知是现在就去书库,还是明日。” 君媱此时是真的很困,这差不多有两天两夜没有好好休息了,所以就决定先睡足了觉再说。 “休息吧,明日下午再说。” “是,庄主请随老奴前来,老奴带庄主去主殿。” “好!” 主殿,说的好听是大殿,不过也确实很大,里面精美奢华,到处都透露着一股尊贵霸气的感觉。 殿内金碧辉煌,雕梁画栋,就算是楚沧澜每日银钱如水般在指尖流过,依旧被刺激的瞠目结舌。 大殿有七层,每一层高约近五米,也就是这栋大殿本身加上最顶点的飞檐,足有近四十米高,站在顶楼放眼望去,一切似乎都会尽收眼底。 “这座大殿乃庄主的休息之所,明日王妃就可以见到庄内的所有下人。” “嗯,辛苦了。” “老奴就先告退了,庄主请放心安寝。” 等北门福出去,君媱看着那虽然很大却并不显空旷的顶楼,终于是走到那大的出奇的床榻前坐下,对身边的两人道:“今晚你们在这里找个房间休息吧,都累了很久了。” “是,王妃。” 等两人退下,君媱连以上也顾不得脱了,直接躺在榻上,睡的如同一只死猪。 虽然很难受,很想洗一个热水澡,但是无奈殿内有温泉,却是在一楼,她实在是懒得动,就算是难受,也只能忍一忍了。 次日,当强烈的阳光照射进殿内,君媱终于是睡的全身舒畅的醒了过来,看着落在地面的阳光,现在估计已经快中午了吧。 起身,走出殿外,抬手遮住额头向远处看去,莽莽丛林,无边无际,一片绿意让人精神舒畅。 “王妃,您起来了吗?”外面是秋菊的声音。 君媱还觉得哪里不对劲,后来想现在自己是庄主了,那两个丫头看来是获得了进来的资格。 “秋菊,准备衣裳,我要沐浴。” “是,婢子这就去准备。” 她一路走下楼,七楼的确很麻烦,但是也权当锻炼身体了,只是却不能天天如此,否则真的会烦躁。 一楼大殿北侧,是一座温泉,里面烟雾缭绕,薄纱轻舞,地面是汉白玉,池子也是同样的材质。 褪去全身的衣衫,她顺着台阶步入池子内,温热的池水随着她的进入,瞬间温暖了全身,似乎有种让人忍不住跳跃的精神愉悦感。 她看着那足有半个网球场大的温泉池子,忍不住抿唇轻笑,之后在里面畅快的游了起来。 等君媱感觉连日的疲惫消散,全身精力十足,这才走出池子。 旁边,秋菊拿着衣裳上前,伺候着君媱一件件的穿上,这才随着她走了出来。 大殿之上,四位长老以及几位陌生的面孔正站在外面等着,见君媱出来,忙纷纷跪地。 “吾等参见庄主。” 君媱走到主位上坐下,淡淡道:“起吧。” “谢庄主。” 等众人站起身,一个中年男子走上前,抱拳道:“庄主,属下林秋水,乃鹿鸣山庄总管事。” “属下珞珈,鹿鸣山庄护卫总管。” “属下楚汐蓝,鹿鸣山庄财务总管。” “属下云瑞,鹿鸣山庄膳食总管。” “吾四人乃鹿鸣山庄四大护法。” “吾等恭迎庄主大人,以后必定为庄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君媱心里暗自咋舌,好气派啊。 “如此,以后有劳诸位了。” “是。” 之后,众人离开,下面就有几位貌美的侍女送上午膳,秋菊和冬梅伺候着君媱用完午膳之后,她就拿着钥匙唤来北门福,直奔鹿鸣山庄书库。 书库位于山庄主殿后面,很普通的一座宅子,但是那墙壁却是毫无接缝,完全就是一整个完整的精铁打造而成,当属顶尖的工艺。 锁头乃是暗锁,君媱掏出钥匙,插进去,轻轻一转,随着一阵悦耳的声音,铁门缓缓的向两边分开,居然还是推拉门。 北门福躬身道:“庄主,书库乃鹿鸣山庄重地,老奴不便进入,还请庄主自行入内。” “嗯,有劳了。” 君媱走进去,身后的门复又缓缓合上。 里面很大,很密集,却并不显得杂乱,反而给人一种井然有序之感。 放眼望去,整座书库,均是一排排的架之上的书册也已经被很好的排放整齐,而在那靠近窗户的位置,一张檀香木打造的硕大书桌,上面笔墨纸砚俱全,看着那泛着莹白光芒的纸张,君媱不禁好奇,据说这鹿鸣山庄已经有二十多年没有过庄主了,也就是说这里也二十多年没有人打理过,但是桌上却只堆积了薄薄的一层灰尘,而纸张居然没有任何的变化。 桌上只有一本书,她拿起来,翻开一页,上面密密的记载着册目录,很多君媱都没有见过的书,让她不禁大喜。 这本书册很厚,这里有地理杂志,有古籍,有武功秘籍,有毒经,有四象八卦,有医术,更有统帅作战兵法,治国策略,总之几乎是所有种类全部都有涉猎,其藏书的丰富,完爆了现代的世界第一图书馆。 她拿着库内边走边看,最后走到角落处,哪里放着数十个巨大的木箱,而木箱并没有上锁。 她打开一个,差点没晃瞎了眼。 “额,金子啊!”君媱错愕,整个箱子里面全部都是金澄澄的元宝。 之后打来下一个,依旧是银子,如此连着打开七八个箱子,无一例外,全部都是金元宝无疑。 她眼神有点呆滞,许久之后,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比尔盖茨算个什么啊,弱爆了。” 她当然不会以为这就是全部,毕竟还有那么多竞争者的银票不是,就那些银钱,君媱相信,绝对不会只是银票,毕竟经过朝代变更,银票并不能有太大的保证,反而会担心老鼠蟑螂的啃噬,还是银子金子比较实在。 如此她在里面呆了有小半个时辰,这才回身走出了出库。 回到主殿,君媱对前来的珞珈道:“明日,你和沧澜随我进入库给我仔细的查看,是否有和隐秘的暗室机关。” “属下遵命。”珞珈躬身应道,本来书库乃山庄重地,没有庄主之名不得擅入,否则四大护卫绝对会将你毫不留情的斩杀,但是有了庄主的命令,那就另当别论了。 当夜,君媱躺在榻上,身下是绵软的褥子,身上是柔滑的缎被,想着自己已经离开家近十天了,还没有给女儿写过信,不过也只能在等两天了,等处理完鹿鸣山庄的事情,她就回去看看那丫头,之后就要继续南下了。 也不知道宁月谨他们走到哪里了,京师距离边关千里之遥,单是赶路就要一个多月的时间,不知道这一路是不是很顺利。 接下来的日子,君媱除了吃饭睡觉,其余的时间全部好在了山庄的书房之内。 而楚沧澜几人镇日在书房内敲敲打打,连日下来居然没有丝毫的进展,整座书库四面墙壁全部都结实的很,别说是暗格或者别的了,就连针都插不进去半点。 君媱和天璇则是拿着架上的库内总共藏书七万九千八百零一册,经过七八天的比对,君媱最后才发现,书架上只有一个整数,而那唯一的一侧书,居然没有,名字叫做“乾坤志”。 “王妃,没有这一本书。”天璇肯定的说道。 “嗯,也就是说,这本乾坤志,就是整个书房的关键,我感觉,那本房里,绝对有暗格。”君媱道。 “可是王妃,咱们已经查遍了所有的角落,没有任何可以启动的机关。”楚沧澜道。 “也就是说,并不是机关什么,也有可能是一件并不起眼的东西,只是我们没有注意到而已。” “那会是什么呢?”楚沧澜点着下巴沉思。 “沧澜,先不管了,咱们明日就出发回京,之后下江南。”君媱道。 “王妃,您不找啦?”楚沧澜吃惊的问道。 “不找了,有些东西你越是想找就越是找不到,等你不经意的时候,说不定就会突然出现在你面前。”她现在很想女儿,估计自己离开这么多天没有消息,她定是着急了吧。 听到君媱这么说,楚沧澜也没有反驳,毕竟是真的很有道理。 这就是求而不得。 有些东西,你越是强求,就越是得不到。 当晚,众人听说君媱要离开,不禁焦急的问君媱何时回来。 “我在不在庄子里,很重要么?”以前不是都二十多年没有过主子。 四位老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终究还是北门福说了话。 “回庄主,我们四人守护鹿鸣山庄近八十年,如今也已经近百年岁,若是庄主不能在吾等众人有生之年找到山庄的秘密,等吾等四人离开之后,整座山庄将会被摧毁,不复存在。” “为何?找继承人不就可以了?” “原本是可以的,但是护法之职极其重要,也应代代相传,吾等四人虽然身负惊世绝学,奈何体内年轻时就已经种下蛊毒,这种蛊毒有着遗传,所以吾等的武功无法传授,必须要找到那本乾坤志,里面记载了我们的武功路数以及传功之法,山庄的护法必须要武功精湛,以一敌千方可胜任,否则鹿鸣山庄不知何时就会被人鲸吞蚕食。” 君媱听完之后点点头,“有道理。” 宁月谨不就说过前朝末代皇帝就遣兵两万攻打鹿鸣山庄,反而全军覆灭么,想必正是他们的先祖所做的吧。 “所以,吾等恳请庄主,为了百年基业的鹿鸣山庄,找出乾坤志,让吾等四人解脱,也继续护的我山庄,万年留存。” 君媱顿时就黑了脸,万年留存什么的,那是不可能的,绝对是天方夜谭。 “放心吧,我会尽力的,不过要等几年,四位老先生身体矍铄,定会长命百多岁的。” 四人一听,面色一袭,近百年都等过来了,不会在乎那几年的。 “如此,吾等谢过庄主。” ------题外话------ 无二。 本院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摄政王的金牌宠妃】精彩文推荐。 链接:http:。xy。//559586。htl那年春天,中毒,扑倒了个王爷,到了秋天,儿女成双! 儿女天生带毒,碎了心,断了肠! 进王府偷解药,被抓,欠债要偿还! 摄政王说,一而再,再而三,这债要细算! 撒娇卖萌齐上阵,哄得摄政王心花怒放,横着走,无人敢拦! 传说相府嫡女凤倾城彪悍凶猛,上的朝堂,下的厨房,杀得过强敌,斗的过渣爹与白眼狼! 身后萌娃一对,闪亮登场! 有人说凤倾城和长工有染,败坏世俗,该浸猪笼! 第二日,那些说这话的人,不是聋了,就是哑了,要么就是断手断腿! 谁干的? 说她凶悍似虎,苛待庶妹。 凤倾城笑,扬手打的庶妹满脸桃花开,让她知道花儿为什么开得这样红! 谁鼓掌! 摄政王问,如果,我们之间,只能活一个,你怎么选? 凤倾城答,逍遥快活,我来!送死,你去! “王爷,你这病” “王爷,你这病” “很严重?” “嗯!” “多严重?” “不举!” “可有医?” “无” “本王到不这么认为!” “王爷此言” “本王对你很有感觉!” “可我是个男人!” “你不是男人,最多算得上不男不女,而本王,最喜不男不女 ”我娘是世界上最好的娘!“ ”我娘是世界上最威武霸气的娘!“ ”我娘是世界上最涩的娘!“ 一巴掌拍下,某女怒,”说错了!“ 萌娃歪着头,眨巴着大眼睛,”娘,可是爹是这么说的啊!“ ”你爹还说他政务繁忙,整日抽不开身,结果呢,还不是陪你娘窝在花架下,给你娘梳理头发!“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124,混世魔王 三年后,天启圣元三年。 谨亲王府内,正上演着你追我赶的游戏。 “小少爷,您慢点,别摔着。”身后,已经更显的娇美的秋菊,气喘吁吁的追赶着前面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家伙。 “秋菊,你快来追我啊,快点快点”小家伙别看个子小,可是甩动着两条小腿,别提多快了。 秋菊在后面追的都想哭了,她实在想不到小少爷不过两岁,却比谁都调皮,就连公主当初那么顽皮都比不上他。 “小少爷,王妃让您去吃早饭了,别跑了。”秋菊无语,几乎每天都要上演这么一幕。 小娃娃扭过头,对着秋菊做了一个鬼脸,“不要不要,小爷我要去找哥哥。” “小少爷,世子爷要今天下午才会回来,咱们先去吃饭吧。”秋菊哀求道。 “不要,就不要。”他吐吐舌头。 “天宇,你又调皮了。”一个俊美的少年从外面走进来,就看到弟弟那气势的样子,忍不住笑着摇头。 小家伙听到熟悉的声音,也顾不得秋菊了,忙不得的转身就冲着府门前的那个人冲了过去。 “哥哥,你回来啦,哥哥,我好想你啊。” 无忧快步走上前,接住他小小的身子,然后领着他慢慢往里走。 “不会又惹爹娘生气了吧?” “才没有呢,宇儿很乖的。”他似乎还怕哥哥不相信,抬头对身后的秋菊道:“秋菊,你说,小爷我是不是很乖啊?” 秋菊低着头,她实在是不想昧着良心说小少爷乖,不过没办法不是,谁让她是丫头呢。 “是!” 看着秋菊的表情,无忧就知道怎样了,不过因为全家人都疼这个小家伙太多,也只当没有看到。 来到前殿,君媱正和宁月谨说着话,看到两个儿子进来,她起身走上前。 “不是下午回来吗?” 看到娘亲,天宇这个小爷抱着君媱的大腿就开始撒娇。 “这次是骑马回来的,就早了点。”无忧道。 “娘亲,宇儿肚子饿了。” “饿了不赶紧来吃早膳,越来越调皮了。” 自从这个小家伙学会走路之后,就经常把王府搞得鸡飞狗跳,宁月谨却丝毫不在乎,有时候还会陪着他一起疯闹,弄的君媱别提多烦躁了。 “爹爹,咱们今天和哥哥一起去郊外骑马啊?”宁天宇跑向宁月谨,扑进他的怀里。 “好!”宁月谨捏着儿子的小脸,笑吟吟的说道,然后问无忧道:“你在家里待几天?” “这次住个十天半月,之后就去全国的铺子转一转。”今年初,君媱将所有的铺子都交给了他,在无忧的心里,继承与否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什么都想懂。 “哥哥,宇儿也和你一起去啊?”小奶宝从爹爹的怀里探出头,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看着他。 无忧扶额,然后道:“只要爹娘同意,我就带你去。” “爹爹,可以吗?”小家伙看着爹爹,会同意的吧? “不许!”宁月谨斩钉截铁的说道。 “为什么啊?”爹爹最疼他了,现在居然不同意,小天宇很不解,超级不解。 “你还小,出门爹爹不放心。”好容易有个儿子在身边,若是再跟着无忧那小子出去,最后学成无忧那般稳重,他这个爹可就太无趣了。 明明就想有个儿子陪在自己身边的。 果然,他宁月谨就不适合那个调调。 小天宇手脚并用的爬下爹爹腿,双手叉腰,分开小短腿与肩膀并宽。 “宇儿长大了,爹爹不能限制宇儿的自由。” “自由?”宁月谨有点傻眼,这么个小不点,还想要自由?给了他自由,万一他出个什么事,他和媱儿,这辈子算是交代了。 “对,娘亲说,人生下来就是自由的,所以爹爹”他小胖爪指着宁月谨,气势凌然的说道:“你不能将我囚禁在王府内,宇儿要自由。” 看着面前这小家伙这副“还我自由”的表情,宁月谨只想拎起他,在他小屁屁上痛揍几巴掌,这毛都还没长呢,就想和他叫板,反了天了这是。 “宇儿,你太放肆了。”君媱板起了脸。 小家伙一看到娘亲的脸色,这是真的生气了。 此时也顾不上和爹爹叫板了,手忙脚乱的冲进宁月谨的怀里。 “唔,娘亲好可怕。” 宁月谨被这个儿子弄的无奈了,抱着他走向一边的餐桌。 “华忠,传膳吧。” “是!”华忠笑眯眯的出去了。 无忧走到宁月谨身边坐下,小家伙很喜欢黏着哥哥,这回已经蹭到他身上了。 君媱走过来坐下,看着那个小家伙。 “娘亲,宇儿错了,娘亲不要训宇儿。”他缩在哥哥怀里委屈的看着君媱。 “知道哪里错了?”她冷声问道。 “嗯,宇儿不该那样和爹爹说话,宇儿知道爹爹疼宇儿,才让宇儿胡闹,对不起爹爹,宇儿错了。”他大眼噙着水花,可怜兮兮的看着宁月谨。 宁月谨心疼儿子,抬手给他拭去泪花,点点头,“知道错了就好。” 都说严父慈母,貌似在他们家,完全是反的。 “嗯!”小家伙点点头。 三年的时间,可以发生很多事情,也可以让一个可以让一个人名满天下。 比如谨亲王府的世子爷,年仅九岁就位列江湖高手排行榜第二,比如和硕公主,轻功堪称天下一绝,用毒手段,就连千龙都不禁叹服。 再比如,薛离尘已经两年没有回京,铁了心的要追求到苏云舒,陪着她在苗疆,日夜相伴,寸步不离。 巧儿如今几乎就住在鹿鸣山庄了,每年至多回来能住上两个月。 而杨兴业如今已经是一州知府,君孝贤也中了三甲解元,在京城谋得一个五品文官。 按照宁月谨的意思,若是三年之内,两人有功绩,晨儿是有可能继续给他们加官的。 老爷子并没有跟过来,因为他放不下村里的那些孩子,虽然大部分都只是为了识点字,可是这中间还是有一些很聪明的孩子。 老爷子不来,老太太自然是不能独自过来,而二房家也不放心两位老人,至于四房,则是因为生意都在那边,自然也是不会过来的。 用过早膳之后,宁月谨就带着两个儿子去了郊外的庄子,自从去年带着天宇骑过一次马之后,他就几乎每月都要让宁月谨带他去几次,主要因为个子实在是太小,两条小短腿分开都没有马背宽。 君媱等他们父子三人离开,收拾一番也去了凤府。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凤老太太每次看到君媱虽然并不怎么喜欢,却也是极其的敬重,可能是因为新帝继位,她渐渐觉得没有了主心骨的关系吧。 圣元一年,宁雪晴生下一个女儿,凤老太太并没有因为是孙女就多么的不喜,反正他们两人还年轻,以后还能再生,果然就在今年初,她诞下一个麟儿,喜得凤府阖府上下洗三的时候,大肆铺张了一番,足以轰动京城了。 “皇嫂”见君媱进来,宁雪晴给睡梦中的儿子拉了拉小被子,走了出来。 “怎么样?好点了没有?”因为这个小子能吃能睡更能闹,折腾的宁雪晴是严重的睡眠不足,虽说家里有奶娘,可是毕竟不是亲娘,她总会在凤朝歌不在府里的时候,抱到自己屋里。 “还是那个样子,吃饱了就睡,晚上的时候特别能闹腾。”看向内间,宁雪晴虽然脸色有点憔悴,可是神情却很是温和。 “晚上就交给奶娘带着吧,你也是,明明府里有奶娘不是?”君媱嗔怪道。 “总觉得心里不放心,惠姐儿那时也是这样,这儿总是涨的慌。”宁雪晴笑着指指自己的胸。 “也是好事,现在那个大户人家能吃上亲娘的奶啊。” “可不是,就连相公当时也是吃的奶娘的。”她掩唇轻笑。 “你婆婆这个也和你说啊?” “就是看我这么累,心疼我才这么说的。” “这样也好。” “皇嫂,宇哥儿呢?”平时过来的时候都会带着那个小家伙。 “跟着他去庄子上骑马了,我这抽出时间,才能一个人过来。”太吵了,那个小家伙,府里几乎就没有一天能安静的时候。 两人坐在一起小声聊着天,一直到中午,宁月谨他们从庄子回来,她这才离开。 深夜,当两人剧烈运动过来,宁月谨抱着气喘吁吁的妻子,大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她光洁的手臂。 “让宇儿和无忧一起出去吧。” “现在怎么又同意了?”君媱笑道。 “从成亲到现在,咱们还没有出去过,想着是不是一起出去逛逛?” “带着宇儿也可以啊?” “还是算了,那小子太不听话,无忧现在身边也有不少的得力助手,就算是让他跟着去也没有什么问题。” 回身抱住他的腰,小脸贴在宁月谨的胸膛,还带着激情过后的温润和汗水。 “只要能在身边,哪怕一辈子呆在府里也是好的。” 看着君媱那甜美的笑靥,按下下去的再次升腾,宁月谨自从成亲之后就没有忍耐过,他曾经惊喜的发现,无论他如何的索取,这个小女人总能无限度的包容他。 翻身,强健的身躯压下,床榻吱悠声再次响起。 不过,他也没想过再要一个孩子,只因为曾经生宇儿的时候,她那惨烈的喊叫声,让宁月谨的心都跟着疼了,一直持续了两个时辰,他也煎熬了两个时辰。 当结束之后,他冲进去,就看到脸色惨白,很是虚弱的君媱,恨不得能将她的疲倦和疼痛全部转移到自己的身上。 清晨,天还没亮,外面就传来敲门的声音。 “娘亲,娘亲,你起来了吗?” 宁月谨顿时黑了脸,这个小子,每天几乎都要来敲门,君媱自从成亲之后,就几乎养成了赖床的毛病,宁月谨从来不会有任何不满,谁让他才是罪魁祸首呢。 翻身下榻,从屏风上取来衣裳披上,然后走到门前拉开门。 那个小家伙看见门开了,二话不说,就要躲过爹爹冲向床榻,却没走上两步,就被人拎住了。 “放开,爹爹,宇儿要娘亲抱抱,放开我”小家伙被人拎起来,两条小短腿不断的在空中漫步,手舞足蹈很有喜感。 “你娘还没有醒,不要去打扰她。”宁月谨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单手拖着儿子,走了出去。 小家伙没有得逞,此时嘟起小嘴,“娘亲是个懒虫,总是那么晚,宇儿很早就醒了。” 宁月谨眼角抽了几下,然后转移话题,“哥哥回来你怎么不去找他?” “哥哥不知道去那里了,宇儿找了好久哦。”小奶宝搂着爹爹的脖子,两条小腿还不是的晃悠着。 “爹,早!”正说着,无忧从外面进来。 “哥哥,宇儿好想你,你去哪里了啊?”看到无忧,他松开宁月谨的脖子,然后麻利的抓着他的衣裳就落地,冲向了无忧。 无忧拉着弟弟的手,道:“去了宫里一趟。” 然后看向宁月谨道:“爹,我准备五日后出发,江南今年涝灾,堂哥说要去江南赈灾,我也准备过去,在咱们铺子前开设粥铺。” “哥哥”小家伙一听哥哥很快就要走了,拉着他的手,撅起小嘴不高兴了。 “好,另外派人暗中监察,若是有贪赃的,和皇上透透气。”每次天灾,总会有一些人从中渔利,这是宁月谨最不愿意看到的。 “嗯,我知道了。”无忧点点头。 “爹爹,哥哥”两个人都忽视自己,宁天宇小朋友超级不开心。 “男孩子别整天耍脾气,这次你就跟着哥哥一起过去吧,不过要听话知道吗?”宁月谨看着儿子道。 “好!”小家伙可能还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一下,接着就乐的找不到北了。 见爹爹答应了,忙抱着无忧的腰,笑的眼睛都看不到了。 无忧特别疼爱这个弟弟,虽然他很调皮,可是只要和他说道理,他都会听。 “那哥哥,等咱们去看看姐姐吧。” “好!” 宁子晨继位的第一年,一笔富可敌国的财富就从鹿鸣山庄充进了国库,让本来还略显空虚的天启国,瞬间跃升为三国之首,而且经过宁子晨三年的努力执政,和海国的关系也日渐繁荣,如今在天启国的街头,不时能看到金发碧眼的海国子民,甚至就连私塾也设立了海国语言课,当然,这是君媱提议的,由宁月谨上表。 至于国力,更是强盛,边关城楼之上,大炮威武霸气,威震四方,无人敢犯。 如今的天启国,海关贸易在宁子晨的带领下,海船徐徐,络绎不绝。 海国现今的捕鱼技术也引进来,现在的渔民终于不用再风雨飘摇,朝不保夕。 新皇登基,免赋税三年,全国百姓无不欢喜,经过三年的休养生息,如今的天启国,实乃当之无愧的大国。 等君媱醒过来,依旧是老时间,餐桌上听到两个儿子要去南边赈灾,她也没有反对。 毕竟天灾总还是需要人解决的,如今的瑾王府钱是多到花不完,虽然府内一应俱全样样精致,但是不管任何时候有什么灾害,他们对于慈善总是很热衷。 “什么时候走?” “五日后。” “官府不是会开仓放粮么?” “嗯,不过今年会很容易,需要放的也不多,毕竟三年免赋税,现在几乎家家有存粮,不过是有的人家地少,还是会困难一点。” “那你也不用开粥铺了,让各地的粮仓也以半价卖粮吧,不过要定量,免得有人趁着这个时候发国难财,也省的你们在那里,我和你爹不放心。” “这个主意不错。”宁月谨点点头。 无忧想了想,似乎也觉得有道理,这样只需要交代下去就好,现在宁家的粮店几乎遍布天启大小府城镇子,而作为本地人自然也知道内力的门道,他也不用带着弟弟到处跑了。 “也行,堂哥已经拨款二百万两,我就接下来了。”无忧说道。 “儿子,你这是招人恨的节奏啊。”君媱摇头。 “没关系,足够强大,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了。”无忧笑着说道,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 “那就这么办吧。”宁月谨算是拍板定案了。 二百万两足以买到四百万两的粮食,这笔买卖也只有他儿子能接的下来了。 南疆,巫蛊寨。 苏云舒端着两盘菜从厨房里出来,坐在廊下摇椅上的红衣男子闻到香味,赶忙站起身。 “舒儿,好香啊。” 苏云舒嗔了他一眼,“每天都说好几遍,不累啊。” “怎么会,我恨不得能在舒儿面前说上一辈子。” 她的表情一僵。 “师傅,吃饭了。”苏云舒冲着帘子里面喊道。 “嗯,就来。”苍老的声音比三年前更显的沙哑。 等鹿老头从里面出来,就只见他脸色已经完全蜡黄,看来距离油尽灯枯的时间已经不久了。 用过午饭之后,鹿老头继续去了里面,而两人却在寨子里胡乱的踱步。 身后,小黑在两人身后游走,三年的时间,如今的小黑更加的硕大。 “你已经两年没有回去了,还是抽空回去看看吧。” “你和我一起?”薛离尘笑眯眯的问道。 “我放心不下师傅。”他的日子不多了,能坚持三年之久,还是因为她不断的做着药膳给他滋补着,不过这也是治标不治本,他的身子早已经空了,就算是灵丹妙药也无力回天,她心里也明白,师傅不过是舍不得她,一直在拼命的撑着,否则的话,真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人世。 薛离尘看着她凄苦的神色,抬手将她拥入怀里。 “舒儿,我都等了你两年了,不在乎再多等几个两年,这一辈子,除了你我不会再要别的女人,所以别再想着把我赶走的话,若是你在这里呆一辈子,我也陪你一辈子,反正薛府也不止我一个儿子,没关系的。” “每年府里都会派人来让你回去,就算是为了孝道,你也要回去看看的。”苏云舒心里很不是滋味。 自从在这里学习蛊术之后,每年爹娘都会从府城千里迢迢的赶来看她两次,他们很开明,只因为娘亲是被师傅救过来的,所以因为父母真的很感激师傅,每次都会来住上一两个月,而经过这三年的相处,师傅几乎把爹娘看成了儿女,她则更像是师傅的孙女一般,就冲着这份感情,她也舍不得离开。 只是,薛离尘和自己不同,他是丞相府的七爷,更是薛夫人捧在手心里的心头肉,两年没回去,她怕薛夫人看低了她。 经过两年的相处,她早已经把心全部放在了这个男人的身上,自然也希望他的父母能接受自己,就这样,她觉得有点悬。 “真的没关系,他们也只是派人来看看我是不是还活着,舒儿,别再赶我走了,我可是喜爱了你八年了,你就真的那么狠心把我推开?” 苏云舒全身一震,眼泪顿时喷涌而出。 察觉到怀里女子的颤抖,薛离尘更加用力的抱住她。 许久之后,苏云舒幽幽的声音响起。 “你,娶了我吧。” 这次轮到薛离尘傻眼了,他总觉得好似自己出现了幻听。 刚才,舒儿说要嫁给自己的对吧? “再说一遍!” “娶我吧。” “再说一遍!” “娶我吧。” “好!” 薛离尘松开她,攥着她的手,二话没说就往草屋去了。 一来到屋里,薛离尘就抱拳冲着了里面道:“鹿老,今日我愿意娶舒儿为妻,请鹿老做个见证。” “啪”里面传来瓦罐落地的声音,然后“咕噜噜”的打着转停下。 “臭小子,你终于是开窍了。”鹿老头笑了。 “是!”薛离尘坚定道:“一直都开着窍,只是您的这位小徒弟今儿才松口,因为山高路远,所以小子决定请鹿老做个主婚人。” “舒儿,你答应了?”鹿老头掀开帘子走出来。 “师傅”苏云舒脸颊早已经红的耀眼。 “好,好好!”鹿老点头,然后对薛离尘道:“以后可不要欺负了我的徒儿,否则就是做鬼我都不放过你。” 薛离尘嘿嘿一笑,“鹿老,阿离是什么人,这两年您老还不清楚么。” “你小子!”鹿老呵呵大笑,然后对苏云舒道:“舒儿,你去把寨子里的叔婶都请过来。” “是,师傅!” 其实,只要站在门前高声一喊,这十几家保证都能听见,平时薛离尘就是这样的,但是苏云舒却不好意思。 等所有人都过来,鹿老一说,全部的人都沸腾了。 苏云舒是谁啊,可是巫蛊寨里所有人捧在手心里的小丫头,如今要成亲,还是一个这么出色的男子,他们心里自然是高兴的。 毕竟薛离尘很不同,身为当今一品大员之子,居然能陪着舒儿在这里一住就是两年,这可不是一般的男子能做到的。 一听到两人要成亲,他们可是乐的脸上都开花了。 三天后,在宅子里就已经被收拾的很是喜庆。 “哎哟,咱们宅子里可是几十年没有过喜事了。” “可不是,当初我嫁给我家这位,可就是就这么跟着搬过来了,还给你披红挂彩?绝对没有的事情。” “嘿,你这个老虔婆,能和咱们舒儿比啊,瞅瞅你那满脸的褶子。” “咋啦,你是看不上老娘啦?” “没有没有,夫人息怒。” 外面一片笑语喧天,房间里一个头发半百的妇人正双眸含泪的看着苏云舒。 “娴妈妈,别哭啊。” “娴妈妈这是为舒儿高兴,阿离那小子可不正是个好的么,舒儿以后一定会幸福的。” “嗯!” “你师傅也不是多富有,这嫁衣还是你师傅让我和你苗妈妈去府城给你买的布裁的,上面也没有什么花样,就怕是委屈了舒儿。” “才不会!”苏云舒赶忙说道:“寨子里的人对舒儿如同亲生女儿,舒儿能在你们的见证下,嫁给尘哥,觉得很幸福。” “不让你爹娘,还有他爹娘来吗?” “师傅时日无多了,我就想着在师傅临终前让他能看到我穿上嫁衣,嫁给喜欢的男子,这样即使师傅离去,也会放心。至于那边,尘哥说就等着回去的时候再办一次。” 蓝娴听到她这么说,眼角顿时滑下两道泪水。 这个小丫头来寨子已经三年多了,她勤快努力,对谁都是一脸柔和,让寨子里这群老家伙都疼到心坎里,就在有的人想要撮合自己儿子的时候,那个红衣男子出现了,而且一住就是两年。 这两年,举凡是吃穿用度都是他让人从外面送进来,而且举凡谁家有什么事,他也乐得帮忙,更重要的是对舒儿这丫头好,让一开始不喜他的人也渐渐改变了看法,如今能看着他们成亲,这二三十个老人心里是高兴的。 寨子里没有花轿,没有锣鼓喧天,更没有嫁妆,但是有了这群慈爱的老人,他们也觉得足够了。 喜房里,苏云舒静静的坐在那里,外边那群熟悉的小声此起彼伏,让她心口的感动堆积的满满的,那么的温暖,那么温馨。 夜色渐深,房间的门终于想起,一道轻微的脚步声传进来。 苏云舒紧张的双拳握紧,这种场面让她手足无措。 眼前一亮,一张妖媚倾城的脸出现在她的面前。 薛离尘双眸晶亮,递给苏云舒一个酒杯,“舒儿,你真美。” 苏云舒接过酒杯,羞怯的低下头,哪里有他美啊。 喝完酒之后,她就被抱起放到了床上,然后随着床幔落下,一件件衣裳被扔了出来。 薛离尘很感动,漫漫追妻之路,终于是结束了,他还以为会等到白发苍苍呢。 他心里明白苏云舒心里的担忧,只是一切担忧都是枉然的,既然他能多年不娶妻,家里人如何不知道他这是心里有人了,别说是不会埋怨她,恐怕是唯恐她不嫁给自己儿子,让儿子一辈子独身下去。 所以,他现在的首要任务是让这个女人给生个娃,他相信,他的娃绝对比阿谨的娃子要好看。 鹿鸣山庄,小天宇一下马车,就颠颠的冲了进去,边跑边喊着姐姐。 揽月楼内,巧儿正在握笔疾书,听到外面的声音,走到窗前就看到飞奔而来的一个小家伙正站在楼下四处张望。 巧儿不禁露出一抹俏皮的笑容,然后脚尖轻点,整个身子如同一朵轻羽一般从窗口窜出,然后翩然落地。 “宇哥儿”她脆生生的道。 “姐姐”小天宇看到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姐姐,忙不迭的冲进去扑倒她怀里,“姐姐,宇儿好想你哦,你都不回去看宇儿。” “就打算这几天回去的,你跟着大哥过来的?” “嗯。” “走,跟姐姐进去。”巧儿拉着可爱的小弟走进了揽月楼。 一坐下,小天宇就捧起一颗碰过啃了起来,塞得小脸都鼓胀起来,别提多可爱了。 如今的巧儿已经九岁了,其名声却已经响彻天启。 谨亲王府内有一位倾国倾城的公主,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信手拈来,轻功恍若九天仙子,一手用毒功夫,更是精湛绝顶。 如今,京城里面的高门大户盯着瑾王府这一对的着实不少,奈何,依旧是除了每年宫宴,否则难以得见真颜。 就算如此,依旧名声在外。 好多曾经爱慕宁月谨的女子也都卯足了劲,既然得不到他们的爹,那就要得到他们的子女。 只是,那身份摆在那里,她们就算是想要强迫,也不敢。 “姐姐,你也教宇儿功夫啊?” “你想学吗?很苦的。”巧儿给他剥着蜜柑,然后塞进他的小嘴里。 “宇儿不怕,姐姐都不怕苦,宇儿是男子汉,也不怕。”他挥舞着手臂说道。 “那好吧,不过宇儿就要好久见不到爹娘了,不想啊?” 巧儿说完,小家伙就沉默了,好久见不到爹娘? 他有点犹豫,毕竟从小就跟在爹娘身边,要是好久看不到,他肯定睡不好。 “姐姐,你不回府吗?”在府里就好了,这样既能练武功,还能天天看到爹娘。 “姐姐还要在山庄里待一段时间,要不宇儿就在这住半个月,到时候姐姐和你一起回府。” “好!” 两天后,一个气度风华的白衣男子出现在山庄。 看年纪,不过十七八岁,头戴玉冠,墨发披肩,一双眸子灿若星辰,肤色白皙而俊美,一举一动都给人一种傲视天下之感。 “拓哥哥!”看到来人,巧儿笑着跑上前,“你来了啊。” “嗯!”轩辕拓笑着点点头,然后拉起巧儿的手就往大殿走。 “喂,你是谁啊?不要拉我姐姐的手。”大殿门口,一个粉嫩的包子拦住了两人,然后上前,用力的分开两人的手,转而自己抱着巧儿。 轩辕拓默,这个小不点,还真是喜欢管闲事啊。 “本宫是你未来的姐夫。”他蹲下身和宁天宇平视。 宁天宇眨眨眼,“我姐姐还小呢。” “早晚会长大的。” “那你也不能现在就牵手,爹爹说了,男女七岁不同席,更不能手拉手。” 轩辕拓无语,“好吧,那让拓哥哥拉着你好不?” 宁天宇抬头看看笑眯眯的姐姐,然后再看看面前这个很好看的男子,小手抓了抓,终于是没有答应。 “宇儿不要,姐姐,和宇儿拉手。” “好!”巧儿娇笑这牵起弟弟的手,就率先走进揽月楼,轩辕拓则是可怜的跟在两人身后。 这个小舅子真的很难搞,记得去年那时,自己每次来,看到自己他都会哇哇大哭,现在好了,是不哭了,可是自己和小未婚妻,却变得不能手拉手了。 这个家伙绝对是恶魔,不用怀疑。 殿内,巧儿遣退了下人,只留下春兰和芊芊,还有一个对着轩辕拓虎视眈眈的小天宇。 “拓哥哥,你还不继位么?”最近东越流传轩辕帝准备退位,将皇位传给轩辕拓,这一点在他话里也得到了证实,只是他却一直都没有答应。 “这个不急。”轩辕拓抿茶笑道,他是想着等到时候迎娶巧儿的时候再登基。 巧儿笑笑也没有再问。 “最近在忙什么?” “习字,接下来准备教宇儿学武。” 听到这话,小天宇乐的嘴巴都咧开了。 “嗯,宇儿以后要天下无敌。”他挥舞着手臂说道。 看到如同一个小肉包的小家伙,轩辕拓真的很想上去捏一捏他那肉乎乎的小脸,终究是没有那么做。 “本宫这次来,之后可能要好长时间过不来。” “是不是国内出事了?” “嗯,有人捣乱,不过巧儿放心,他们是不会知道你的。” “嗯,拓哥哥也要小心啊,自己注意安全。” “放心吧,本宫可不是好招惹的。”轩辕拓轻笑。 轩辕拓在鹿鸣山庄住了天,这几天不管巧儿走到哪里,小天宇就跟到哪里,差点没有把轩辕拓搞疯了。 虽然知道巧儿是个孩子,自己并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但是终究身边跟着一个调皮捣蛋的小家伙,还是真气人的。 他会时不时的闹腾几下,或者捉条虫子放到他的茶碗里,有时候还会趁着他休息的时候,用毛笔在自己脸上画上胡子,更甚者还会去偷他的衣裳,然后藏起来,这样的事情简直就是历历可数。 不过没办法,谁让他是巧儿最疼爱的弟弟呢,他除了眼睁睁的看着他恶作剧,也会让手下的人注意,不要伤到这个小家伙。 虽然很调皮,可是却很可爱,他知道,他只是不喜欢自己抢了他的姐姐,这不正说明了,巧儿在家里的地位么? 她今年不过才九岁,就已经天下皆知,这让轩辕拓心里很是不满。 明明就已经被他定下了,那些人居然还敢暗地里打巧儿的主意,不过不满归不满,他依旧有十足的自信,让她非他不嫁。 谁让他喜欢这个小丫头呢。 几天之后,轩辕拓决定离开。 小天宇跟在巧儿的身边,看着轩辕拓冲着自己笑眯眯的样子,不禁对手指。 暗里偷偷瞄了轩辕拓好几眼,似乎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这几天他总是“欺负”他,可是他都不生气,还总是和自己说有趣的事情。 虽然,他抢了自己的姐姐,但是如果这个人是个好人,他倒是可以放心的把姐姐让给他。 “那个你不生我的气吗?” 轩辕拓弯腰,捏了捏他的小脸,果然肉乎乎软绵绵的,特别好玩。 “不生气,哥哥是大人了。” “宇儿也不是小孩子。”他一下子就炸了毛。 “嗯,本宫知道。” “所以,你以后可不能欺负我姐姐,否则,等我天下无敌了,我会找你决斗的。” 轩辕拓不禁笑了,看了看旁边的巧儿,然后点点头,“我不会给你机会的。” 之后,他就上马离开了。 等他消失在前方,小天宇才拉着巧儿的手道:“姐姐,我往他茶碗里放毛毛虫,给他画胡子,藏衣服,他都不生气吗?” 对于这些,巧儿还真是不知道。 不禁喟叹,这个弟弟啊,还真是调皮,真是让爹娘给惯坏了。 “以后可不许这样了,要是让娘知道,难保不会好几天不理你。” “不,不要”小天宇一下子就急了,“宇儿不敢了,姐姐可不要告诉娘亲啊。” “真的不敢了?”这家伙就是一混世魔王,除了娘,谁也管不住。 “真的真的,姐姐,是真的,可千万不要告诉娘亲啊。” “好吧,姐姐就相信你一次,以后可不许这么调皮,宇儿是谨亲王府的二少爷,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爹娘想一想啊,你这样胡闹,人家只会说是爹娘管教无方,你忍心别人这么说爹娘吗?” “我不许。” “这就对了,走吧,咱们也收拾一下,明儿回府。” “嗯。” ------题外话------ 明日上海三日游,哦也。 本院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125,贺寿风波 几日后,巧儿带着天宇回到了京城。 一进入城门,守城的将士看到那辆纹绣着八尾金凤的马车,赶忙跪地恭迎。 “参见公主!” “起来吧!” “谢公主!” 路上所有人看到这辆马车,脑海中就会浮现出一个美的过分的女子,她是先帝亲封的和硕公主,当今被皇上宠爱到心坎里的堂妹。 一路回到府邸,巧儿都觉得特别的累,这就是不喜欢呆在京城的原因,似乎只能呆在府里,只要一走出府门,总会觉得到处都被人盯着,那种感觉,她超级的不喜欢。 她知道自己长得好看,全身上下,几乎除了娘亲最漂亮的红唇,完全沿袭了父亲的相貌,所以成为天下关注的焦点,也是她能预料的,只是想象和现实毕竟是有差距的。 她一点点的长大,虽然已经不像以前那般依赖于爹娘,可是却终究是敬爱他们在心底。 爹娘给了她生命,以及教导养育之恩,每次想到他们,她的心里就是暖暖的感动。 “爹,娘,女儿回来了。”走进前殿,看到爹娘她不禁俏皮一笑,明明这么多年,娘的棋艺一直进步缓慢,但是爹爹始终不厌倦,还是常常和他一起下棋。 看到女儿,宁月谨很高兴,如今这个小丫头可是越来越风光了,不只是他们,再加上皇上的宠爱,更是比公主都傲气。 “怎么突然回来了?”君媱笑道。 “女儿想爹娘了。”她领着天宇走上前,小家伙窜进爹爹怀里,而她则是挽着君媱的胳膊,闻着娘亲身上淡淡的香味,心情也变得很平静。 中午,一家人吃过饭,君媱就让金嬷嬷去收拾行李。 “娘,你要出远门?”巧儿问道。 “是啊,我准备和你爹爹出去到处看看,本来想着前几年的,结果怀着你弟弟,一直拖到现在。” “这样啊!”巧儿点点头,也是呢,娘亲这么多年一直都为了他们在忙活,如今终于可以和爹爹一起出去玩一玩,她自然是高兴的。 “宇哥儿就交给你们了,别让他到处惹祸。” “放心吧,女儿一定会好好管教他的。”这些日子就教着他学武,保证让他没有时间到处乱跑。 儿女如今都长大了,也分得清是非曲直,自然不需要父母在一边各种约束,君媱本来就是一个开明的人,她也相信自己的孩子是不会走歪路。 第二天,夫妻俩就坐上马车离开了,因为这次不知道要出去玩多久,归期不定。 就因为最后那四个字,天宇二少爷差点没怒了,爹娘不在府里,谁陪他玩啊?谁哄着他睡觉啊,谁带他去庄子骑马啊,再说,他也怕时间太长,万一想爹娘了怎么办啊? 不过,最后还是巧儿说要教他武功,要等爹娘回来给他们一个惊喜,他才算是勉强的答应了。 泉水村,如今可是江郾城的第一大村,说大,并不是面积大,而是这里出了一位王妃。 君家如今虽然住的还是青砖房,还是住在村子里,但是谁敢说,他们就是普通的庄户人家。 清晨,袅袅炊烟从炉筒升起,小院落这是都忙碌了起来。 君正民夫妇并没有因为如今家财万贯,女儿是王妃而变得高床软枕。 用过早饭之后,君正民照旧是背着手去了后面的鱼塘,这个鱼塘是他的宝贝,里面的鱼已经长得很肥了,螃蟹更是既大又鲜美,而且还是贡品。 不止城里人喜欢,村里人也时不时的会买上一只回家做了改善一顿。 所以,君正民就扩大了养殖,在背面的溪流边开了两个同样面积的鱼塘,里面每到夏天,都会开满荷花,新鲜的莲藕和莲子,都会送去铺子里。 林氏依旧在作坊里忙活,这几年似乎也已经习惯了,她和丈夫商量着,现在也不用去京城找儿子,毕竟也不放心家里的老爷子和老太太,所以决定就在村里为两位老人养老送终。 所谓养老,也不过就是给他们做饭什么的,原本杨氏想着给老君家买一个下人,可是操劳了一辈子的老太太,却拒绝了,说现在年纪虽然大,也不是做不动活计,要是真的买回来佣人,说不定这一闲下来,各种病也就找上门了。 至于杨氏娘家人,则是跟着杨兴业一起去了任上,梦妮也没落下。 许青峰考试没有杨兴业靠前,可是如今也是从五品的鸿胪寺少卿,算是个实缺。 杨家人对此很满意,并不是说当不当官,而是许青峰那个人完全就是入了杨家人的眼缘。 这天,杜氏坐着马车带着女儿来到了泉水村。 杨氏把母女两人迎进去,让人备了茶点。 “今儿咋有空过来了?”杨兴业任职的府城是北华府,算不上多么的富庶,可是却三面环山,算是北方少有的好气候了。 “在家里闲着无聊,这不明年梦妮也要成亲了,所以想着成亲之前出来到处转转。”所谓的转转就是走亲戚。 “可不是,梦妮今年也十五了,明年可不就是及笄了么。”杨氏笑着点头,“一及笄就成亲?” “嗯,五月及笄,六月底就成亲,那边峰哥儿也不小了。” 梦妮在一边低着头不说话,脸都红的和煮熟的虾子一般。 “这样也好,两家关系那么好,也算得上门当户对,梦妮嫁过去梦妮嫁过去,必定是好的。再给许家诞下孩子,那夫妻俩的日子还不好像蜜里调油似的啊,美美满满的。”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兴哥儿这孩子也不着急,府城也有不少的大家小姐,因为不知道能在府城任职多久,我也不敢给她做主。” “这有什么啊,女儿嫁到咱们家,咱们就拿着当闺女看,这么年轻的知府大人,还不让多少闺女看着稀罕啊,话说你就没有一个满意的?” “有是有,就是不知道兴哥儿这孩子怎么想的。” “问问不就是了,以前看你性子挺爽快的,怎么现在就矫情起来了?” “也不是矫情,就是觉得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杨氏笑道:“看不上人家?” “不是,绝对不是这个。”杜氏赶忙摆手,“咱们都是庄户人家出身,怎么能看不上人家呢,主要是觉得那些大家小姐个顶个的娇气,我怕受不住。” 杨氏想想也是,人家可是从小就是个贵气人,那个不是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主,不过这也是利索淡然的,女儿家都娇贵,可是也是有好的。 “你是要好好的给兴哥儿把把关,这选妻子可不就得性子好的么,若是性子泼皮,就算是家里再有钱,咱们也不能要啊,一个不孝顺的媳妇,可不就能害苦了一大家子。” “我就是这么想的,所以就算是着急,也没办法啊,如今兴哥儿是十九了,也是该成亲了。” “嗯,没有媒人上门吗?” “有,说了好几个大家小姐,我这心里就是乱扑腾,愁死人了。” “好啦,别急,这种事情能急得来么,就算你不给他安排,他还能单了不成,早晚不得成亲,这要过一辈子,怎么着还不得找个合心意的啊。” “是啊,有什么办法,也只能这样了。”杜氏长叹口气。 杜氏母女在这里住了天之后,才离开了。 这天晚上,一家人在老君家吃饭,现在他们每个三天都会在老君家吃顿晚饭,虽然如今能只剩下两房,但是氛围很好,据说老大家的跟着女儿女婿过,日子紧巴巴的,钱氏依旧是那么的懒,这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君柳又生了一个闺女,原来的丈夫已经有了两个儿子,这日子更加的紧吧了。 四房一直都没有回来,听人说四房已经和离了,儿子君正安带着,他在做泥瓦工,儿子则是被送去了木器行做学徒。 具体是真是假,曾经君正泰去偷偷的打听了,而君正民也想去谈谈情况,却被杨氏给拦住了。 如今一家好不容易过上了清静日子,别在没事惹上一身骚,他们可都是厚脸皮的,万一再次被缠上,他们想哭都没地儿。 “娘,你今年也要六十大寿了,我和二哥决定就给你好好办一办。”君正民道。 “有啥好办啊。”老太太笑道,一转眼就六十了,想想当初刚嫁给老爷子的时候,她还是水灵灵的大姑娘,这时间真的不经过啊。 “娘,就庆祝一下吧,媱儿前段时间已经捎信过来,说是等您大寿的时候就回来,还带着孩子们。”杨氏给老太太夹了一块嫩豆腐放进碗里。 “是吗?我可是好久都没看到宇哥儿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那孩子可是个能闹腾的,哎哟,上次来,可不是把你爹用了几十年的茶壶给摔的一个粉碎,你爹差点没心疼坏了。”老太太边说边笑,那欢快的样子,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 “呵呵,可不是,媱儿信里说,现在更是调皮的厉害,不说府里,就是皇宫里都被他搅和的鸡犬不宁。” “调皮点好啊,男孩子不调皮才坏了呢。”老爷子捋着胡须笑道。 “嗯!” “对了,二嫂,桃姐儿回来不?”杨氏问道。 “回,前些日子过来的时候,我和她说了,她记着呢。”林氏道。 “娘,咱们就好好办一办,一家人给你过个欢喜的寿辰。” “你们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啥?那就办吧,不过别太铺张了。” “行,就这么定了。” 宁月谨和君媱离开京城已经两个月了,这两个月,他们近乎转遍了半个天启,每到一处好的地方,都会流连数日,宁月谨画技了得,短短时日,就已经为妻子花了数十张画像,有坐在竹林静雅抚琴的,有高山流水朗朗吹箫的,有静逸山寺悠闲品茶的,每一幅都栩栩如生。 虽然她的琴,她的萧都比不得女儿精湛,可是不管是她的任何性格,任何举动,都能紧紧抓住他的心,甚至每一分的眉眼,都让他如痴如醉。 成亲近四载,相识近七载,她依旧如少女般清秀典雅,岁月丝毫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一丝痕迹,谁人也想不到她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娘。 “出来这么久,也不知道天宇是不是听话。” “放心吧,那小子没问题的。”还是父亲了解儿子。 “咱们接下来去哪里?” “去北边的仙人涧去看看吧,那里很不错。” “仙人涧?作何解释?” “风景很美,有山有水有美食,更有错落的殿宇坐落在山壁之间,因为筑造的精妙,不似凡间工艺,所以被称作仙人所居之所。” “真的有那么好?” “嗯,因为是前朝鼎盛时期所筑,一起去看看吧。” “好,逛完那里之后,咱们也该回京了,老太太的六十大寿也快到了。” “好,都依你!” 随着时间的临近,等宁月谨夫妇回到京城,已经是九月了,此时风高气爽,事宜出行远游。 因为君媱已经提前打好招呼,所以回到府里,三个孩子都在家。 一家人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三辆马车就浩浩荡荡的冲着江郾城去了。 老太太的寿辰是九月二十九,所以他们一家人不用着急赶路,只要在前一天到达即可。 君家老太太过六十大寿,举凡是相熟的亲眷,熟人都在这几天络绎不绝的往君家送贺礼,少的是二十几个鸡蛋,也有添上几包糖和布料什么的,多的则是布匹头面,好不热闹。 君媱并没有刻意准备什么寿礼,依旧是平时的一些用得上的东西,两件衣裳,一套银质头面,还有一些别的东西。 对于送礼,这个年代实在是匮乏的很,君媱几乎就是把能想到的都想了,既要体面,又要实用,委实是让人为难。 但是身为谨亲王妃,这些来往还是必不可少的,好在身边有金嬷嬷帮着她打点,她倒是轻松很多。 头一天上午,一行人到达泉水村,不少的亲眷都已经来了,见宁月谨等人出来,所有人都纷纷跪拜。 “都起来吧。” 君家老太太六十大寿,这可是绝对要好好操办一番,所以至于多少桌酒席,君正民并没有算,总之是能多不能少,家里摆放了十六桌,外面还有流水席,虽然只有一天,但是菜品绝对会很丰盛,所以村里的半大小子都乐的天天往老君家跑。 “外公外婆,宇儿好想你们哦。”天宇窜进去,一头扎进杨氏的怀里。 杨氏抱着宁天宇好一阵疼爱,心肝宝贝的喊个不停。 至于无忧和巧儿,随年只有九岁,眼看着就十岁了,但是却早已经不是当初的小孩子了,一举一动都极具大家风范,无形中就让不少人的目光都放到了两人的身上。 两个孩子的模样一般无二,不过无忧看上去气势要比巧儿强上几分,毕竟是男孩子。 虽然是双生子,但是无忧却已经比巧儿高了半个头,一身紫色锦缎长袍,让他有种近乎高高在上的感觉,虽然他还是以前的性子,却经过多年的博览群书和武功精进,让不少人不敢直视。 巧儿很美,虽然现在年纪很小,但是那张俏丽的容颜已经初见端倪,明眸皓齿,一颦一笑都让人赞叹不绝。 进入屋里,杨兴业和君孝贤已经带着无忧去陪宁月谨聊天去了,杨氏则是抱着最小的外孙,在里间和君媱说话。 “梦妮,你什么时候成亲啊?”君媱笑着问道。 梦妮垂头红着脸小声道:“明年六月份,大姐回来吗?” “回,必须回,梦妮成亲可是大事啊,大姐怎么能不回来。”君媱道。 “嗯。” 杨氏哄着宁天宇,问君媱道:“回来多住几天吗?” “还不知道呢,看情况再说吧,也不知道京城里有没有事。” “哦,也是。” “外婆,宇儿在这里多住几天,陪陪外婆啊?”小家伙抬头看着杨氏。 杨氏脸上一乐,抬手点了点他的小鼻头,“不用啦,外婆还不知道你,这里又没有人和你玩。” 这个小外孙不到十个月就能摇摇晃晃的走路了,等君媱第一次带他回来的时候,已经能满山乱窜了,跟着君正民去了后山,回来的时候弄的灰头土脸的,一问才知道冲进鸭舍赶鸭子,差点没被鸭子们追赶的吓哭了。 “不会的,宇儿懂事了。” “不用啊,等外婆以后去京城看宇儿。”村里终究是太闷,到处都是溪流荷塘,她不放心。 “哦,那好吧。”小家伙点点头。 晚上一家人在一起吃了一顿饭,就各自歇下了。 第二日清晨,天还没亮,家里的人都全部起来了。 此时,也几乎用不着他们做什么了,一切都有下人,这几年不在家,似乎每次回来,家里都会添置几个下人,更是有护院七八个。 杨氏在后面收拾了一些东西,然后就和君媱一家人往上房去了。 后面,王府的下人每人手里都提着大大小小的礼盒,加起来足足有十几个,大小不一。 “媱儿,你这十几个盒子都带的啥?”杨氏咋舌。 “也没什么,我和王爷准备了六个,孩子们准备了十个。”不过都是的用得上的,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爷奶看到,又要念叨了。” “不怕,我每年也不过回来一两次,多带点总不会出错。” 杨氏嗔笑道:“就算你啥也不带,你爷奶也高兴啊。” 君媱笑笑没有答话。 来到上房,里面也已经做了不少人,院子里更是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竹篮,上面盖着红包袱。 见他们一家人进来,所有人都起身跪地。 “参见王爷王妃,参加世子公主。” “起来吧,不用多礼。”宁月谨笑着让众人起身,“老夫人,恭喜了。” “多谢王爷。”老太太福了一个身,笑呵呵的道。 “来来,让外祖奶奶看看我的小孙孙。”老太太看到天宇,笑着招呼他。 天宇走上前,脆生生的喊了一句,就见老太太的笑容怎么都合不拢。 外间,君兰儿悄悄拽了拽君媱的衣袖,然后冲她招招手。 等君媱走出来,君兰儿才笑道:“啥时候回来的?” “昨天上午,你们呢?” “我们今早天不亮来的,早知道你昨天回来,我也昨儿过来了。” “这有什么,我在家准备住个天,你大不了也会来多住几天。” “那敢情好,自从你去了京城,咱们好几年没见了,每次你回来我都已经走了,也不好意思过来凑热闹。” “小姑越来越生分了。”君媱笑道。 “这可不是生分,谁让你身份那么高啊。”可不是很高么,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是顶了天了。 “再高不也还是你侄女啊,这还能跑了不成?” “是是是,你说的全对。” “两个孩子呢?”她问道。 “在桃姐儿那里呢,我帮着看着厨房,桃姐儿看着几个娃子。” “三姐回来了啊?”君媱笑道。 “嗯,你就见过她一回吧?”君兰儿问道。 “可不是,这还是在贤哥儿去做官之前见过一次呢。”君桃是个很典型的庄主人家的妇人,如今已经年近三十,膝下有一儿一女,儿子已经十二岁,女儿也有十岁了。 虽然如此,可是却很有风韵,这应该也是遗传了君家的好基因。 “桃姐儿是个好福气的,虽然家里不见得多有钱,却也吃喝不愁,婆婆也是个好的,成亲十多年,愣是没有闹过脸。” 看着君兰儿脸上的笑容,君媱打趣道:“你和你家婆婆不是也和亲生母女似的,小宝都快五岁了,你家婉姐儿也快三岁了,还有时间羡慕别人啊。” 君兰儿脸色一红,“才不是羡慕,是高兴,真是的,你这张嘴啊。” “呵呵,好了,小姑,我去看看三姐。” “哎,去吧,我去厨房张罗着。” 君媱没有带孩子,一个人去了东厢。 还没走进屋,就听到几个孩子高兴的声音。 “小婉,吃个糖。” “嗯!”紧接着是小丫头的声音,“真甜。” “别吃太多,省的吃饭的时候装不下饭。” “好!” “三姐!”君媱掀开帘子进去。 里面的君桃抬起头,五官算得上是清秀,但是身子很丰腴,也很耐看,似乎脸上笑容不会消失一般。 “王” “我都喊你三姐了,你还跟我客套啊。”没等她把话说完,君媱就笑着拦住她的话头。 君桃笑了笑,然后向里挪了挪,给君媱让了一个位置,“四妹过来坐吧。” “哎!” “四姨,您喝茶。”坐在下面凳子上的一个小小少年,端着一杯茶递给了君媱。 “谢谢文哥儿。”君媱接过茶,笑道。 这是君桃的儿子,王先文,现在也在私塾上学。 “四姨,弟弟妹妹没有来吗?”炕里边,正哄着婉姐儿的小姑娘问道。 “他们在上房呢,刚来要陪着你祖爷爷和祖奶奶说会话。” “哦。” “二姐,我从京城带回来几匹布,还有一套笔墨,等你走的时候带回去,可别忘记了。” “这怎么好呢,家里都有的。”君桃笑道。 “主要是我实在是不知道能带什么,你不会拒绝我吧?”她笑吟吟道。 君桃掩唇笑了,“四妹都这么说了,我怎么好意思拒绝。” “就是,你不要我也不好受啊。”她笑道,然后对那边的小丫头伸出手,“来,婉姐儿,让姐姐抱抱。” 那边的婉姐儿听见有人喊她,抬头看过来,就到一个很漂亮姐姐正伸着手等着她,随后咧开小嘴,站起身就走了过来。 “姐姐好。” “婉姐儿真漂亮,这是娘亲给你做的吗?”她拿着挂在她身上的荷包笑道。 “嗯,是娘亲给婉姐儿做的哦。”小丫头很自豪的说道。 然后君媱从手上撸下一个金镯子,塞进了她的荷包,一下子就撑了起来,“姐姐给婉姐儿的见面礼哦。” “谢谢姐姐。”小丫头笑眯眯的在君媱脸上亲了一口。 之后撸下另一只,招呼坐在那边的珍姐儿,“珍姐儿,四姨给你的哦,以后留着当嫁妆啊。” 王玉珍看了看君桃,见她笑着点点头,这才上前让她给自己戴上。 “谢谢四姨。” “不要客气。” 至于两个小子,君媱只是决定每人送一套文房四宝,反正小宝也到了启蒙的年纪了。 姐妹俩在房里聊了一会,无忧和巧儿就进来了。 因为无忧和文哥儿年纪差不多,所以也是能聊到一起的,最后两个小子听说无忧会武功,就想跟着学几下拳脚,然后三个小子就出去了。 巧儿则是看着婉姐儿,不时的上前戳一戳她粉嫩的小脸,不是还逗弄几下,婉姐儿顿时笑的停不下来。 看着孩子们这么能玩的来,并没有因为身份什么的就表现的高人一等,君媱和君桃都很高兴。 早饭,是都凑在一起,随便吃了一点就完事的,接下来才是最忙的时候。 不过因为带来的下人挺多,所以他们还算是很闲适。 随着越是临近中午,来的人越多,不只是村里的人,还有杨家,袁家,林家,都渐渐到了。 因为家里一共就这么点地方,做饭也几乎用不上他们,所以也只能三个一拨,五个一堆的凑在一起闲聊。 这边,君媱姐妹,梦妮,清荷,青梅,还有几个小姑娘,带着几个孩子,将东厢二房的屋子挤得满当当的。 孩子们在炕上玩,她们几个则是在地上说话。 许久不见清荷和青梅,如今两个小丫头也已经订了亲,就等着挑个喜庆的日子把婚事办了。 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如今均瑶身份尊贵,也带动着家里的几个姑娘婚事更加的容易,虽然没想到沾君媱的好处,可是儿女能谋得一份好姻缘,这也是件好事。 “君媱姐,你不急着走吧?”清荷笑问道。 “应该会在家里住上天,你有事?” 君清荷凑到君媱耳边说了一句话,让她忍不住笑了,随后点点头,“行,明儿就带着过去吧。” “好!省得我一个人拿不定主意。”君清荷高兴的道。 “你们说啥见不得人啊,咋还偷偷的呢?”君桃笑道。 “才不告诉桃姐呢。”君清荷皱着小鼻子说道,然后扭头对君媱道:“君媱姐可要保密啊。” “行!”这丫头,不过就是让她帮着看看嫁衣,就这么保密,真是的。 几个姑娘在屋里聊着,就突然听到外面一阵骚动。 几人相视一眼,随后决定出去看看。 一走出东厢就看到外面跪着三个人,君媱定睛一看,可不就是四房一家人。 如今的君孝鸣已经十七了,完全成了一个大小伙子,旁边四房两人,全身朴素,表情沧桑,看不出有多么的狼狈,可见也过的并不是很好。 随着骚动越来越大,屋子里的人也都出来了,看到跪在家门口的三人,脸色顿时就阴晴不定起来。 等老爷子和老太太走出来,看到跪在门前的三人,顿时就全身发抖,不知道是气得还是激动的。 “爹,娘,儿子给娘贺寿来了。”君正安见到两人,忙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 “你们回来干啥?”老太太阴沉着一张脸说道,但是垂在两侧的手,却用力的攥起,还带着微不可见的颤抖。 “娘,儿子知错了,今儿是您老的六十大寿,儿子回来给您老贺寿的。” “是啊,爹娘,当初都是儿媳的错,请两老原谅相公吧,还有鸣哥儿,怎么说也是老君家的骨肉啊。”姚氏凄苦的说道。 人群中,君孝贤走出来,看着面前的三人,许久才上前搀扶起君正安。 “四叔,你们离开四年多,今儿突然回来真的是给我奶贺寿的么?” “啊,贤哥儿,当然是给老太太贺寿的啊。”姚氏赶忙说道。 “我问的是我四叔,你能不插嘴么?”君孝贤冷冷的说道。 姚氏脸色一白,在心里狠狠的挖了他一眼,垂下头不再说话。 君媱双臂抱胸,斜倚在门边,看着这一家子。 他们还真是会挑时候,居然在这个日子回来了,真是膈应人啊。 “现在我是君家的家主,所以你们有什么心思最好还是都说明白,否则,我不会因为要保住官职而让你们回到君家来惹是生非,造谣祸乱。” “啥?家主?不是那个”姚氏抬头看了看君媱,话语一顿,“家主不应该是王妃娘娘么?” “哦,本王妃不当了,贤哥儿现在可是五品官,足以撑起君家,所以姚氏,还是别耍心眼的好,别人都不是傻子,你今儿趁着这个时候回来,其目的真的以为别人都不知道么?更何况,本王妃还听说,你和四叔和离了,今儿回来是要做什么?” “才没有!”姚氏尖叫,“没有和离,绝对没有的事,那都是别人乱传的。” “这样啊!”君孝贤点点头,在他们以为有希望的时候,却听到他说:“既然是这样,那么今儿你们就在君家吃顿饭吧,不过我看你们也没有带贺礼,我也替我奶不和你计较了,吃完饭之后,你们就回去吧。” “小杂种,你嚣张个屁啊,你当老子稀罕回来啊,我呸,什么东西。”始终没说话的君孝鸣突然说出这番话。 “大胆,敢对我家大人出言污秽,该当何罪。”一道冷喝在三人身后炸开,让君孝鸣脸色霎时间白了白。 一看这场面,姚氏当场就吓傻了,君正安也是动了动喉咙,大字不敢说一句。 “咋滴,他是大人,我还是他堂弟呢,你们能拿我怎样?”君孝鸣干脆就站起身,对着身后的两个身穿便服的侍卫,强装道。 “大人!”那两人抱拳请示君孝贤。 一时间,场面极其的紧绷,似乎随时都能见血一般。 “你们四房已经被逐出君家族谱,不是君家人,念你初犯,这次我不予以计较,赶紧离开,若是还要纠缠不休,就不是打板子的问题了。” 君孝贤冷声道,毕竟也是自己的堂弟,他真的不想做的太绝。 “四叔,好家教!”君桃见自己弟弟被人当众辱骂,也是有点火了。 众所周知,君孝贤算是君家的骄傲,虽然这其中有君媱的成分在里面,但是也不能否认他真的很努力,所以,君桃是无论如何都看不下去的。 “切,我们这还算是好的呢,总比一些贱人啊!” 姚氏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人一抬手掀飞出去。 “你骂谁呢?”无忧走出来,面无表情的看着姚氏,“谁是贱人?” 他从小就对这个词很敏感,只因为自己的娘亲就是在众人如此的辱骂声中将他们养活下来的,所以他绝对无法容忍有人在他面前如此嚣张。 一抬手,就将人直接掀飞出去,无忧这一手,让所有的人都心内大骇,好功夫。 “当中辱骂当今亲王王妃,不知道这个罪名,你们可能担待的起。” “没,我没有骂你娘是贱人,我没有”姚氏满嘴泥的低喃着,这一次是完全被吓坏了。 随着一道紫色的身影一闪,无忧已经站在几米远的姚氏面前了,抬手用力的抓向姚氏的喉管,“那你说说,刚才在骂谁?” “我没骂谁,没骂谁,咳咳”好难受,她的喉咙被人紧紧钳制住,连呼吸都觉得困难了。 “哥,别放过那个泼妇,居然敢骂娘亲,绝对轻饶不得。”巧儿站在君媱身边冲着无忧说道。 “放开我娘,怎么,我娘没点名没道姓的,你自己出来主动承认还能怪得了别人?”君孝鸣冲过来,想要救姚氏。 他可不能看着姚氏被弄死,否则的话,谁给他银子,没有银子,他拿什么去赌啊。 “爹”巧儿抬头看着站在几步远外的宁月谨。 众人这才齐刷刷的看向宁月谨,只见一张温润如玉的脸,此时已经如覆寒冰。 “杀!”敢辱他的妻,别说只是一介贱民,就是京城的权贵都无人敢多言一句。 “王爷,饶命啊!”君正安一听,全身抖如筛糠,拉着儿子就跪下不断的磕头,可是身边的那个小子却全身扭动,死活不磕头。 “凭什么啊,我凭啥要磕头啊?君媱明明就是个贱人,还不让人说咋滴?在家你和娘不也整天这么说嘛?现在你怕啥,还是不是男子汉啊?未婚生子,还有脸活在世上,简直就是无耻到了极点,我凭啥给贱人磕头认错啊?” 这番话一说完,所有人都大气都不敢出,纷纷低下头,连看向宁月谨的勇气都没有了,他们不知道该如何应承接下来他的怒气。 宁月谨却不紧不慢的走上前,背对着身,对君老爷子道:“老爷子,不是本王不给你面子,而是有人把本王的威严踩在脚底下,你说这样的人,我饶的还是饶不得。” 君老爷子此时大脑一片空白,他看向前面的父子俩,那个曾经虽然贪吃,却还算乖巧的孩子真的是他最小的孙儿吗?为何几年不见居然变成这个样子,让他觉得是那么的陌生,恍若不认识一般。 他自然不敢奢求宁月谨能饶过他的性命,毕竟君媱已经今非昔比,辱骂当今王妃,还如此恶毒毫不掩饰,这罪名足以砍头了。 “外祖爷,绝对不能轻饶,如今我娘身为王妃他都如此不加掩饰,若是你真的心软,以后你们的下场不言而喻。”巧儿走到君老爷子身边,挽着他的胳膊说道。 宁月谨并没有等君老爷子的决定,这纯粹不过是打个招呼而已。 “许大人!” “卑职在。”许昌运走上前。 “五十大板,然后押入死牢。” “卑职遵命。”许昌运随后招呼站在门外的衙役,让他们将三人都带走。 君正安虽然没受皮肉之苦,却也是胆战心惊。 而来时还算计满满的姚氏,则是带着一片红肿的脖子,连滚带爬的被拖走。 至于君孝鸣,虽然只是押入死牢,宁月谨并没有说要处死,只要他没有发话,那就是囚禁到死。 “爹爹,就这么放过他们了?”巧儿恼怒,她很不满意。 君媱上前拉过女儿,摸着她的头笑道:“别闹了,今儿是你外祖奶奶的寿辰,你非要见血不成么?” 然后走到老太太身边,搀扶着她的胳膊慢慢往里走。 “奶,别担心,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有,咱们就是凡夫俗子,就算是神仙还有不高兴的时候呢,今儿是你的寿辰,你这个寿星可要开开心心的,放心吧,四叔一家人不会有事的。” 原本还很难过的老太太听到这话,才放下了心,扭头看着君媱,拍拍她的手。 “奶都明白,你这孩子是个好的,鸣哥儿是真的瞎了,奶听说,他整日的宿在勾栏院,还赌博成瘾,如今被关起来也好,省的到时候被人打死了。放心吧,奶这心里都明白,活了大半辈子了,该见的不该见都见了,啥事挺不过去啊。” “这就好,孙女这不是怕你心里不痛快么,奶能想得开,媱儿这心里也高兴,毕竟我可是想要看着爷奶长命百岁呢。”她俏皮的说道。 “啥长命百岁的,要是真的能那样可好了,我还能看着重孙再成亲,再有小娃子,那可就好了。”老太太呵呵大笑。 “会的,保持心情舒畅,这都不是难事。” “好,那就长命百岁。” 两人边说边走进了上房。 ------题外话------ 众位亲爱的菇凉们,咱们的正文就快要完结了哦,也就这几天,然后就进入番外。有点小忧伤~群么,木嘛木嘛。 本院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媚卿之妖娆嫡妃】阿妖新文推荐 点击顶部即可阅读。http:。xy。//574622。htl云家嫡女云蜜,天性胆小如鼠,存在感超弱,明明有着一副让人痴迷的好相貌。却爹不疼娘早死,继母表面温良,暗中歹毒恶劣,庶弟庶妹更是视之如蝼蚁,你踩他践踏。 现代诸神会社继承人云蜜在处理地下“生意”的时候,被意外送到了架空的王朝,苍龙大陆东璃国,从而代替这位懦弱的大小姐,获得新生。 苍龙大陆风起云涌,豪杰辈出,多年的征战,让四大王朝满目疮痍,她的到来到底是带来毁灭还是希望。 将军府内,暗潮涌动,亲爹不疼亲娘早死,懦弱的云蜜就成了继母的眼中钉。 表面温良,内里歹毒的继母。娇蛮跋扈,专门以欺凌她为乐趣的继妹。整日吃斋念佛却眼神诡异的老太太。 一切的一切,都在考验着她无上的定力。 斗继母,斗继妹,斗祖母,斗渣爹。 风生水起的人生,将在这架空的朝代继续上演。 据说,某位王爷好像是楠竹。 巡视旱灾月旬刚刚回府的某爷一进门就看到一妩媚生姿的绝色女子,衣衫半解,肌肤似雪,若隐若现。 “爷,蜜儿好想你。”娇美的声音如同上等的媚药,蛊惑着男人的理智。 爷的眸子顿时眯起来,不过却壮似不在意的直奔书房。 “本王有折子要处理,爱妃先回房休息吧。” 妖女美眸一眯,闪身拦住他,俏鼻凑上去,全身360度无死角的嗅了嗅。 “对本王妃没兴趣?外面的女人把你喂饱了?” 爷的脸色当场就冷了,强有力的手臂一把拦住妻子的纤腰,运足轻功直奔两人的寝室。 抬脚踹门关门,动作一气喝成。 一整夜,前后左右,某爷将妖女翻来覆去的修理了一顿。 “你说爷到底是饿还是饱?”他冷声道。 妖女双颊酡红,看着爷的表情如梦似幻,差点让一身冷气的某爷破功。 “爷,你好厉害!” 然后爷,破功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011,要定她 徐微微走了,走的时候表情坚定,似乎要为自己的幸福搏一搏。 宁巧音看着她的背影,虽然不知道结局会如何,至少她应该不会后悔,即使最后失败了。 次日清晨,宁巧音就带着自家弟弟离开了江城。 “大姐,那位徐大小姐不会有事了吧?”宁天宇问道。 “嗯,她很厉害,不会有事的。”徐微微虽然外表柔弱,可是内心很坚强,根本就没有他们需要关心的。 “那咱们就直奔边关了?” “正是,听说皇上如今着重治理边关,那边的庄稼也是因地制宜,长势不错,百姓也能吃饱穿暖,还能有些余钱,而西北终究是蛮夷聚集之地,他们没有那么好的条件,势必要饿肚子,所以边关的百姓就首当其冲了。” “不是有百里将军吗?再说了,百里大哥也在那边,肯定不会有事的。” “百里老将军如今年事已高,你不会不知道他如今已经赋闲在家了吧?”她笑问道。 “哦,知道,百里老将军如今也六旬高龄了,堂哥让他在家含饴弄孙。” “所以啊,百里将军就去了南疆镇守,毕竟现在南齐现在可是因为咱们和东越建立友邦而一直虎视眈眈,不安生啊。” “这个我倒是没有听堂哥说起过,果然堂哥还是拿我当小孩子,好过分。”他握拳气愤道。 宁巧音抿唇一笑,道:“你本来就是小孩子,才九岁就想做大人啊,大人的烦恼可是很多的。” 以前她也总觉得自己是大人了,可是如今呢,谁能想到长大之后烦恼是如此的多。 “有烦恼我也要长大。” 御书房,轩辕拓正在批阅奏章。 “皇上!”一个黑衣人出现在面前。 “有什么消息?”他问道。 “和硕公主此时正带着宁王殿下往西北边关而去。” “西北边关?”轩辕拓停下手中的笔,抬头看着面前的人,“去做什么?” “属下不知。” 轩辕拓沉思片刻,随后问道:“天启现在谁驻守西北?” “百里将军的大儿子百里恪。” 一听到这个名字,捏着毛笔的手指一下子收紧了。 “百里恪?”他笑了,只是笑容并没有到达眼底。 那个丫头,他都说了让她在家里等着他去迎亲,居然那么不听话,私自外出,而且还是去的西北。 他当然记得百里恪,那个小子可是从小就觊觎着巧儿那丫头。 这么多年,他也是距离巧儿最近的男子,这么多年自己因为身份使然,不能陪在她的身边,可是每年总会抽出一些时间去陪陪她,但是依旧会觉得有点不够。 他爱惨了那个小女人,从第一眼见面的那一刻起,只是现在只能说抱歉。 他还不够强,但是他从来都不会忘记,他曾经许给她的绝世风华。 十年前见到谨亲王和他的王妃之间的相处模式,他就深受感触,一个男人并不是身边的女人越多越好,而是和一个深爱的女子厮守终身。 这么多年了,他从来都没有听过谨亲王纳妾,身边始终只有那一个女子,两人伉俪情深,当传为天下美谈。 天启帝王圣元帝宁子晨也只有一个皇后,他何尝不想如此。 只是,朝廷大臣们的声讨,让他现在无暇分身。 天启国有宁月谨,文武百官没有任何的把柄可以拿捏宁子晨,但是东越不一样。 父皇嫔妃众多,除了自己的母妃,还有一位皇贵妃,四位一品正妃,每一位都是背景雄厚,他们常年盘踞在东越京城数代,盘根错节,近乎牵一发而动全身,想要一下子摆平终究是很困难,所以必须要慢慢的来。 他们如今大多都拧在一起,逼着自己立后纳妃,虽然在位几年,虽然东越兵强马壮,但是却依旧存在着很多阴暗的东西。 正因为如此,他才不能贸然的去见巧儿,否则的话被有心人看到,势必要引起混乱的。 让他国女子做东越的皇后,不说群臣不服,就是父皇和母后都不会答应的。 皇室最重血统,虽然宁巧音也是皇室,但是终究是异国,若是她做了皇后,那么以后两人的孩子就和天启国千丝万缕,甚至有被合并的可能。 父皇可能看重的就是这一点。 他们轩辕家一手打下来的江山,如何能面临着那种可能。 若是为妃的话倒还可以,可是皇后,注定是困难重重。 但是,不论过程如何,世间美女如云,他要的,只有一人,宁巧音,非她不可。 “赤影,跟在她身边,暗中保护。不到万不得已,切勿让她发现。”他不放心,超级不放心。 “是!”赤影并不管对方是谁,如果轩辕拓让他去暗杀宁巧音,他也会二话不说的。 “赤影!”轩辕拓靠向椅子后背,静静的看着赤影。 “皇上!”赤影不解,轩辕拓的表情到底是什么,意味着什么。 “朕让你保护,不是监视。” 赤影心中一震,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属下明白。” “去吧!” “是!” 赤影离开之后,轩辕拓就没心思批阅奏章了,那个丫头真是的,没事跑到西北边关做什么?那里虽然并无大战,但是骚乱不断,就算她断,就算她武功很高,可是也不能那边去犯险。 再说了,那个百里小子也在边关,这么多年别以为他不知道,那小子变着法的想把自己挤走,好霸占巧音,他能允许才怪。 看着面前那一份份折子,轩辕拓的唇角抿起来。 宁巧音他娶定了,若是实在无法,大不了他就不做这个皇帝了。 本来他也不喜欢,这偌大的皇宫虽然衣食无忧,奢侈繁华,可是他要的根本就不是这个。 想想谨亲王和王妃,那种日子才叫真正的逍遥。 夫妻俩游山玩水,逍遥自在,如今都三十多了,依旧恩爱的让人羡慕,他想要的就是这种幸福。 “皇上!”外边太监走了进来,“太后娘娘请皇上去延寿宫用午膳。” “回太后,朕稍后就到。”他头也没抬的说道。 “奴才遵旨。” 延寿宫内,苏彩绫正和百里杜鹃说着话。 “太后娘娘,皇上国事繁忙,不用为了凌儿这般的。” “傻丫头,就算是再忙也要用膳啊,那孩子是个冷性情的,你不主动一点,他是不会想到别人的,就连哀家和太上皇若是不去找他,他都不记得来后宫看看哀家。” “太后,若是太后觉得无聊了,凌儿会经常来宫里陪太后聊天的,不过凌儿就怕太后到时候会觉得凌儿呱噪。”苏彩绫娇俏的说道。 “怎么会呢!”百里杜鹃握着苏彩绫嫩滑的小手,笑道:“凌儿要是能经常来陪陪我这个老太婆,高兴还来不及呢,就怕你这个小丫头打着看拓儿的幌子,来哄哀家高兴。” 苏彩绫一听,娇美的脸颊一下子红了。 她就觉得嘛,那个女人那么丑,如何能与自己相媲美,再说她爹可是当朝的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个皇后她做定了。 “皇上驾到!” 苏彩绫忙站起身,笑吟吟的看着殿外,没一会就看到身着明黄色龙袍的俊美无匹的男人走了进来。 “太后!”轩辕拓躬身问安。 “皇上来了,坐吧。”百里杜鹃笑道。 “凌儿叩见皇上,皇上吉祥。”苏彩绫盈盈福身。 “起吧。” “谢皇上!” 等三人坐下,他看向百里杜鹃,“父皇呢?” “你父皇今儿去了萧大学士府上,今儿中午就不在宫里用膳了。”最近太上皇经常去萧府找萧老爷子下棋,经常是晚上很晚才回来。 “嗯,那就开膳吧,朕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他淡淡说道。 “何事如此着急?连悠闲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百里杜鹃疑惑道。 轩辕拓没有回答,后宫不得干政,这可是铁律,任何人都不得违背。 太后也知道,不过就是这么随口一问。 “拓儿,凌儿无事总会来陪着母后解闷,可是个好孩子,今儿咱们好好吃顿饭,你可不能抹了母后的面子。” “朕这不是来了?”他不以为意的挑眉。 太后听了这才笑着让人去传膳了。 苏彩绫很高兴,不知道这是不是代表着,皇上已经对她改观了。 爹爹很多次在她耳边说,这个后位非她莫属,她也是势在必得,但是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从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她的心就已经属于这个男人了。 只要能留在他的身边,就算是做一个恶毒的女人她也在所不惜。 谁敢阻碍她登上后位,她绝对不会让对方好过的。 宁巧音姐弟俩一路悠闲的往边关而去,这一路并没有什么大的波折,有些小毛贼或者是强盗,也很轻松的收了。 离家已经近半个月,他们距离边关也还有七八日的路程,快马加鞭都要近十天才能到,更何况是她们这种悠闲的行程。 “大姐,你今年都及笄了,不想嫁人啊?”宁天宇问道。 宁巧音秀眉微微拧起,然后很快松开,“怎么,嫌弃姐姐在家碍事了?” “才不是呢,我那天从府里出来,府里好几位官家太太。”宁天宇嘟着小嘴说道。 “难不成是给我说亲的?” “你以为呢。”宁天宇一副理所当然道。 “那些人还真是闲得慌,吃饱了撑的没事做了。”宁巧音眯起眼看着前方,表情染上一抹冷意。 想要决定她的婚事,还真是有意思。 本院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012,宿荒宅 想到府里的事情,宁巧音想着幸好自己是出来了。 否则的话,就算爹娘不答应,整天面对着那不时上门来的众位官家太太,她也会心情烦躁的。 这天黄昏,两人赶路一直到日落西山,但是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越往西北走,人烟越是稀少,有时候赶一天路能碰到三四个城镇,有的时候走上一天一夜也看不到人烟,到处都是广袤的荒凉之地,一望无际的大河,遮天蔽日的芦苇荡,什么都有,唯独不见人烟。 “大姐,怎么办,总不会露宿荒野吧?”宁天宇大声喊道,声音传出去很远。 宁巧音看着那荒凉的大地,偶尔会有几颗树木立在远处。 “那你有别的办法吗?要不咱们现在盖一间房子吧。”她悠闲的说道。 “开什么玩笑,大姐,盖房子?亏你想得出来。”宁天宇都要疯了。 他可从小就没有睡在外面的时候啊,平时要么是王府的揽月阁,要么就是皇宫里的乾坤殿,出门在外奴仆成群,一应用度当属天下顶尖,现在居然沦落到要露宿荒野的地步了,他真的有点难以接受。 “你不是整日想着要做谋臣么,这点苦头就让你叫苦不迭,以后若是去了战场你可怎么办?” “就算是去战场也有大帐啊,现在你看看,大姐”他抬手指着四周,从近到远的荒凉之地,嘟囔道:“四周不说房子了,连稍微凸起的山包都没有,就算是要就地睡下,也总得有个挡风的地儿啊。” “那就不睡了,咱们连夜赶路,等什么时候到了有人烟的地方咱们再休息。”这个小祖宗,还真是难伺候。 “这样行!”宁天宇很麻利的点点头。 然后两人这才策马冲着前方疾驰而去。 夜色渐渐的加深了,大西北凌冽的夜风鼓足了尽的想要把两人连人带马掀翻。 “天宇,所谓的谋臣不是纸上谈兵,真正的谋臣必须要审时度势,就像爹爹一般,用最小的损失得到最大的胜利,难不成你以为整天看书就能做个谋臣了啊?” “那还要怎样啊?” “自然是要多出来看看。”她笑道:“你以为堂哥手下那么多官员都是做什么用的,他们就好比是眼睛,将全国的情势每年都反映给他,不过有的官员都是坏的,就知道中饱私囊,鱼肉百姓,报喜不报忧,那样的人就应该杀了。” “对!”宁天宇大呼,然后就咳嗽起来,被风呛得。 宁巧音摘下面纱,递给他,道:“带上吧。” “不用了大姐,我没事。” “带上吧,你还小,别呛坏了嗓子。” 宁天宇接过来带上,虽然视觉有点些微的模糊,不过还是可以的。 夜色更深,而寒风更加的刺骨,小家伙虽然用内力护体,却依旧觉得有点寒冷。 “大姐,你冷吗?”他担心的问道。 “怎么,冷了?”看着他小小的身子,宁巧音心中一股怜爱用出来。 小家伙学武虽然年数尚少,可是却也已经很厉害了,只是终究是因为年龄的限制而内力并不是很雄厚。 看着那个小家伙,伸出手对他说道:“过来吧,和我乘一匹马。” 宁天宇一听,顿时攥住宁巧音的手,另一手轻按马背然后翻身落到宁巧音怀里,紧接着披风就裹住他的小身子,然后一股暖意就涌遍全身。 他知道,这是大姐用内力给他暖身子。 “大姐,你真好。”他仰头看着宁巧音,笑眯眯的说道。 “谁让你是我的宝贝弟弟呢。” 隐在暗处紧紧跟随的天璇和玄武,不由得为他们的亲密感情而欣喜。 两边,依旧是一望无际的荒野,两匹马在旷野上不断的飞奔,寒风呼啸中带起一股股凌冽的寒意。 “大姐,前面有个庄子!”不知飞奔了多久,宁天宇一把撩起面纱,指着前面的某处说道。 宁巧音已经看到了,那处透着亮光的宅子就好似饥饿了好几天的人看到了一碗红烧肉一般。 “大姐快点,咱们晚上都没吃什么好东西。”宁天宇催促道。 “两个馒头一只烧鸡,你还想要什么好东西?” “我想要喝汤啊。”干巴巴的,简直就是难以下咽。 宁巧音默,这样都觉得难吃,要知道小的时候,她和大哥都没有吃过呢,不说烧鸡,有时候连馒头都吃不上。 这家伙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那座庄子的位置并不是很好,不过有一面临近着一处小树林,门前四盏灯笼,里面也有光亮闪动,在这种漆黑的夜色中,显得那么的温暖。 跳下马,宁巧音上前敲响了门。 “谁啊?”里面一道苍老的声音传出来。 “老人家,我们是过路人,只因一路走来没有人家,遇到贵庄,特来借宿一晚,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漆黑色的大门打开,一个独眼老者出现在两人面前,他看了看一个小少年和带着面纱的女子,打量片刻,随后道:“二位请进吧。” “多谢老先生。” 走进庄子,里面虽然很大,却是格外的荒凉,树木也并不茂盛,虽然粗壮。 一路上,灯笼每隔三棵树就挂着一盏,让偌大的院子显得格外的明亮。 走了大约半刻钟的时间,一座破旧的房舍出现在眼舍出现在眼前,等走里面,才发现里外的差异居然如此的大。 外面看像荒宅,里面却好似宫殿一般华丽。 到处金碧辉煌,玉器横陈,甚至还有罕见的青铜器,薄纱飞舞间,淡香扑鼻。 脚下,走动间发不出半点声响,只因为那柔软洁白的长毛地毯,如同初雪一般不染半点尘埃。 “大姐”宁天宇全身紧绷起来,不动声色的轻声唤着宁巧音。 宁巧音捏了捏他的手心,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独眼老人走进来,看着两人,面无表情的说道:“两位客人,我们老爷和公子小姐都已经歇下了,两位请跟老身来吧。” 姐弟俩静静的跟着独眼老者绕过后堂,去了后面的一个院落。 里面没有丫鬟仆人,奢华依旧却没有半丝人气。 在二楼的一个房间,宁巧音坐在房间内,打量着四周的摆设,然后问道:“天璇,这处庄子是不是没有名字?” 她记得门口上面的匾额,空空如也。 “公主,属下总觉得这个地方透着诡异。”天璇出现在房间,低声说道。 “诡异吗?”她低喃着,唇畔的笑容渐渐加深,“可不是透着诡异么,外面如此破旧,里面却如此的奢华,怎么看怎么不合理。” 但是既然这个庄子存在于此,必然尤其合理的理由吧。 “公主,那咱们是留下还是现在离开?” “留下!”宁巧音笑道:“为什么要离开?外面风寒露中,我没事天宇却不行,他已经很困了,告诉玄武保护好二爷的安全,天璇你暗中去调查一下。” “是,公主!” 天璇离开了,宁巧音则是躺在绵软的榻上闭上了美眸。 不管这里如何,只要不招惹她一切都好说,若是真的有什么意外的话,那就怪他们不长眼了。 只是,让她意外的是,天璇这一次居然直到天亮都没有回来。 睁开眼的时候,阳光已经透过琉璃窗折射进来,而天璇却并没有在房间出现。 起身走到外间洗漱了一下之后,就去了宁天宇的房间。 看到她进来,宁天宇从床上探出头,揉着眼睛看着她。 “大姐,咱们要走了吗?”他嘟囔着问道。 “不着急,你再睡一会吧。”她笑道,然后看向角落的位置,道:“玄武,天璇还没有回来?” 玄武走上前,抱拳道:“回公主,没有。” 这就怪了! 天璇的武功虽然算不上无敌,可也位列顶尖了,居然彻夜未归,看来这个宅子,藏着什么秘密。 就是不知道天璇现在如何了,是被人捉住,还是被灭口了。 “客人,你们醒了吗?庄主在前厅请两位客人去用早餐。”门外,那个独眼老人再次出现。 扭头看向那位独眼老人,宁巧音美眸中波光潋滟,凝聚着一股杀气和怒火。 “有劳了。” “大姐,我也饿了。”天宇听到吃的,从被窝里窜出来,就着急的穿衣裳。 宁巧音走上前,给他整理着衣裳,然后不动声色的拿出一颗莹白色的药丸塞进他的口中,宁天宇虽然不解,可是却仰着小脖子咽了下去。 他不是个笨蛋,自然昨晚就知道这座庄子透着不寻常。 给宁天宇收拾完,她领着宁天宇走出小院,对站在门口的独眼老者道:“老先生,请带路吧。” “两位请!” 循着原路跟着老者走到前殿,就看到以为美艳的夫人坐在主位上,下面首位两边坐着一男一女,两人的容貌都极其的出众,和美妇有着七八分相似,但是宁巧音却发现,三人的眼神却透着一丝的诡异,即使隐藏的很深。 “两位,昨夜多有失礼,还请见谅,妾身夫家姓莫,不知两位贵姓?”莫夫人笑吟吟的招呼两人坐下,“这是犬子行烈,小女柔儿。” “莫夫人客气了,我们姐弟深夜打扰,莫夫人能借宿一晚,我们姐弟感激不尽。小女子姓宁,这是小弟。” “哦,原来是宁姑娘和宁少爷,请坐吧,早饭一会就上来,先喝杯茶吧。” “多谢莫夫人。” 两人坐下后,莫行烈看着宁巧音,虽然有面纱这面,可是那美好的身段却让人不禁垂涎。 漆黑的瞳孔,染上一抹极淡的贪婪。 本院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