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心迷情》 第1章 睡错房间 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吹拂在她的耳朵边。 手指也攀附上她纤细的腰肢,拉入自己的怀里。 腿顶上她的身体,禁锢住她。 这异样陌生的感觉,伴随着细细碎碎的痒麻,让她的身体都跟着酥软了。 “啊!”等那只手从上到下,就要越过三八线的时候,熟睡中的柳芽儿发出惨叫声。 她被陌生感惊吓的浑身一哆嗦,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睡在她身旁。 看着眼前酣睡中,手脚不老实的男人。她真的要吓傻了,昏昏噩噩地瞪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天!这是怎么回事? 她房里怎么会有一个陌生男人? 男人也惊醒了过来,伸出手拉过被子,裹住自己,质问柳芽儿,“你怎么爬到我床上来的,最好老老实实的说?” 凌少川真的很震怒,现在的女人越来越不知道羞耻了! 女人脱得精光,她是有意制造他们暧昧过的假象,想要陷害他吗? 柳芽儿摸不着头脑,她也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会跑到她床上来,占了她的便宜不说,还恶狠狠吼她,他到底是谁? 她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现在和一个陌生男人睡在一起,以后还怎么见人? 柳芽儿又惊又吓,结结巴巴地说:“这是……是我的……我的房间……” “你的房间?” 凌少川看着柳芽儿惊恐的样子十分不解,难道自己昨晚喝醉酒进错了房间? 他抬头四处望望,没错啊,这房间就是他的,不由更愤怒地吼:“什么你的房间?你睁大眼睛看清楚!这是我的房间!你到底是谁?怎么会在我床上?说话!” 柳芽儿这才发现,的确不是自己的房间。 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她怎么会和这个男人睡在一起? 柳芽儿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手忙脚乱地拖过棉被裹住自己,身体簌簌发抖。 棉被拖开,凌少川看见床单上竟然有血迹,他的头“轰”地一声胀得无限大! 他……他竟然还和她发生了关系? 震惊了片刻,凌少川更愤怒,这个陌生女人莫名其妙爬到他床上来,毁了他的清白不说,她还哭,真是恶人先告状! “你哭什么?”他一边忙着穿衣裤一边接连吼道:“我问你是谁?怎么进来的?为什么在我床上?你回答!” 柳芽儿将身体裹在棉被里,一个劲地呜呜哭,不说话。 凌少川的吼声和柳芽儿的哭声惊动了其他人,大家涌进来,看见屋里的情况,全都目瞪口呆! 第2章 突然大婚 三天后。 东城,凌家。 柳芽儿穿着大红嫁衣,脸上化着新娘妆,惶恐地站在房屋中间。 房间里的陈设很豪华,大红灯笼照得整间屋都红彤彤的,显得喜庆而祥和。 但柳芽儿却没有喜庆的感觉,也没有新娘应该有的幸福与羞涩,而是紧张不安地绞着手指。 屋子里很静,静得柳芽儿能听见自己紧张急促的呼吸声,也能听见另一个粗重的呼吸声,那是她的新郎的。 拜天地,吃喜宴,柳芽儿一直懵懵懂懂,现在进了洞房,她还觉得糊里糊涂的,不敢相信自己已经结婚了。 站了好一会儿,柳芽儿鼓起勇气抬起头来,看向坐在床边的凌少川,他就是她的新婚丈夫! 凌少川长得很帅,脸上冷冷的表情又让他显得很酷,看见他阴冷的脸,柳芽儿的心里很不安。 她知道他不想跟她结婚,只是因为三天前的那个晚上对她做了坏事,被他父亲逼着,他才不得不娶她。 一想起那件事,柳芽儿心里就既害怕又气愤,他怎么可以那样对她? 她是一个尚未婚嫁的大姑娘,竟然和一个男人赤身睡在一起,这叫她以后怎么见人? 她的清白,她的名声,就这样毁在这个男人手里了,如果他不娶她,她又该怎么办? 凌少川在床边坐了很久都没有动一动,他的心里非常苦闷。 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成为别人眼里的禽兽,做出了所谓禽兽不如的事情,结果,就不得不娶这个陌生女人为妻,做了史上最悲催的新郎! 新郎?凌少川欲哭无泪,这叫什么新郎? 他从没有想过自己会和一个陌生女人步入婚姻的殿堂,因为他无法想象,和一个一点都不熟悉的女人怎么做夫妻! 他那么爱陆雨娇,以为一定会娶她为妻,可是…… 现在他结婚了,雨娇怎么办? 他想过坚决反抗,但抗争不过父亲的高压。 对凌少川来说,父亲的话就是圣旨,在他们的小家庭里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和父亲作对,除非他不想活了! 这个老头发起脾气来,不亚于他们的小家庭里发生十级地震! 还有,三天前,他糊里糊涂和柳芽儿发生了关系后,她一直哭哭啼啼,如果他不答应娶她,没准她会寻短见。 如果这女人有个三长两短,父亲还不活剥了他的皮! 越想越乱,凌少川的脑袋里乱糟糟的,心里堵得发慌,他愤愤不平地想,为什么我的婚姻会成为这个样子? 凌少川抬起头来,想和柳芽儿谈一谈,告诉她,他那天不是有意的,虽然他对不起她,但他们之间没有爱情,不应该成为夫妻! 这几天他一直想和她谈,想让她主动放弃结婚的打算,但柳芽儿躲着他,他没有找到机会。 不料,当他抬头看她的时候,却发现柳芽儿正痴痴呆呆地看着他。 凌少川看着她像个花痴一般发傻的样子,心里顿时反感起来,看见男人就成了这种表情,还能是什么好女人? 他对她本来就没有多少好感,现在柳芽儿面目呆滞的样子更让他讨厌了。 凌少川的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那天晚上是不是这个女人故意爬到了他的床上? 第3章 新娘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那么,就不是他对她做了什么,而是她占有了他! 这个想法让凌少川震惊,难道他和父母都被这个土气得掉渣的女人给骗了? 凌少川难以置信地审视着柳芽儿,看外表她还算老实,不像个有心计的女人。 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也许在她老实的外表下面,藏着的却是一颗无比狡诈的心! 母亲说过,柳成松因为身体有残疾,父女俩日子过得很艰难,那么,这女人为了攀上他家的关系,过上丰衣足食的生活,设计一出生米变熟饭的戏也不是不可能。 那天晚上,她很可能是在他睡着了以后,悄悄溜进他的房间,弄成了和他同床的既成事实,他就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有把她娶进门了。 凌少川越分析越觉得是真的,不由大为窝火,瞪住柳芽儿吼起来:“看什么看!没见过男人是不是?” 想事情失了神的柳芽儿被凌少川的这一声大吼吓得激灵灵颤抖了一下,看见凌少川满脸厌恶的表情,她的脸红了,慌忙把头转向半边。 凌少川吼了这一声后,原本想跟柳芽儿谈一谈的心情完全没有了,他翻身倒在床上,将脸转向里面,不再理她。 和这种女人没什么好谈的,只要和他结了婚,她一定会像牛皮糖一样死死粘着他,缠他一辈子。 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摆脱贫困,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 再说,还有父母给她撑腰,父母绝不会同意他和柳芽儿分手。 柳芽儿站累了,想睡觉,但她不敢上床,凌少川刚才那么凶地吼她,她有点害怕。 柳芽儿慢慢退到沙发上坐下去,心里忐忑不安,回想着这三天发生的事情。 那天早上,两家大人看见两个孩子睡在一起,又吃惊又尴尬,不愿意太张扬,所以匆促为他们举行了婚礼,也没有请什么客人。 他们按照最古老的方式举行了简单的结婚仪式,拜过天地、父母,再夫妻对拜之后,一家人围着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凌母就将他们送进了洞房。 柳芽儿跟在凌少川的身后进了新房,看见凌少川一屁股跌坐在床沿上,两手捧着头,很烦躁的样子,她心里有点害怕,不敢再往前走了。 直到现在,她的心里都还不确定,不知道自己以后是不是要一辈子跟着这个男人过日子。 柳芽儿靠在沙发上,想着过去,想着未来,眼皮直打架,不知不觉睡着了。 躺在床上的凌少川却没有睡着,他在想,如果今天是他和陆雨娇结婚,会是现在这样子吗?他会不理她吗? 当然不会,和自己最心爱的女人结婚,那是莫大的幸福。 可为什么新娘不是雨娇?为什么? 想起陆雨娇,凌少川更加烦躁,爬起来想冲着柳芽儿发脾气,却见她歪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凌少川瞪大了眼睛,看着呼呼大睡的柳芽儿,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女人,洞房花烛之夜,男人不理她,她不哭不闹不说,居然还能睡得着! 第4章 卡向她的脖子 从前天晚上那件事情以后,柳芽儿两个晚上都没有睡一个好觉,现在已经疲倦到了极点,所以她自然能睡着。 看见柳芽儿睡得这么香,凌少川又愤怒起来,他更加肯定是她有意爬上了他的床。 现在她达到目的了,如愿以偿嫁进凌家享福了,所以才能够无忧无虑地睡大觉! 一想到自己被这个小女人算计了,他再也不能和自己心爱的女人在一起,凌少川就有满腔怒火, 这个可恶的女人,凌少川恨不能卡死她! 越想越愤怒,他冲动地站起来,一步一步走过去,来到沙发面前,恶狠狠瞪着柳芽儿。 柳芽儿偏着头睡觉的姿势很不雅,但一张清秀的脸庞却安静得像天使。 她的眉头蹙得很紧,似乎睡梦中还在为什么事情焦虑着。 凌少川的手伸出去,卡向柳芽儿的脖子。 他的手指还没有挨上柳芽儿的肌肤,柳芽儿的眼睛就突然睁开了,她一下跳起来,大喊:“爸爸,您怎么了?” 凌少川吓一大跳,手迅速缩回来。 柳芽儿看见站在面前的不是她父亲,一下急了:“我爸爸呢?爸爸!爸爸!” 她转头四处找,一边找一边大喊。 凌少川知道她刚做了梦,还没有清醒,他冷冷地说:“你吵什么,你爸爸在他的房间里。” “爸爸!”柳芽儿喊着转身就往出跑。 “你干什么?”凌少川一把拉住她。 “我爸爸摔倒了,”柳芽儿急促地说:“我去扶他起来。” 凌少川将她揪回来摔进沙发里:“你给我坐下!你看清楚这是哪里,在我家里!你爸爸能摔下来吗?” 柳芽儿眨了好一会儿眼睛,看见这是新房,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做梦。 她讪讪地解释说:“呃,我梦见我爸爸从床上摔下来了……” 她梦见父亲从床上摔下来,头上磕了一个大洞,流了很多血,急醒了,所以睁开眼睛就找父亲,却因此没有让凌少川卡上她的脖子。 凌少川不再理她,转身回到床边躺下。 柳芽儿心里还在为父亲担忧,她小声说:“我想去看看我爸爸。” 凌少川没有说话。 柳芽儿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打开门出去了。 凌少川继续躺着,过了很久,柳芽儿还没有回来,难道她父亲真的摔倒了? 他忽然想起,今天他和柳芽儿新婚,如果他不跟柳芽儿一起去看看她父亲的情况,那他父亲认为他对柳芽儿不好,又会大发脾气。 他赶紧爬起来跑出去,来到柳成松的房间,看见老头果然摔在地上了,柳芽儿正在用力扶他。 柳成松因为半身不遂,晚上起夜不方便,在老家的时候,晚饭吃得很少,今天由于女儿结婚,在凌洪伟夫妇的劝说下,他心里也高兴,才多吃了一点,不料睡到半夜就想起夜。 下床的时候不小心,他连人带轮椅都摔倒了,轮椅上有呼救铃,他不愿意惊动凌家的人,更不愿意打扰新婚的女儿,所以自己忍着往起爬,却迟迟爬不起来。 第5章 向他道谢 柳芽儿被噩梦惊醒,赶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父亲在地上挣扎,她心疼得眼泪都掉出来了:“爸爸,您怎么不叫我?” 柳成松颤颤巍巍地说:“你……新婚,我不能打扰你……” 柳芽儿过来扶父亲,不料轮椅卡在了床脚,父亲又别在轮椅和床之间,她拖不出来轮椅,也扶不起来父亲,急得眼泪直流。 正在这时,凌少川进来了,他立刻过来,小心地把轮椅从床脚取开,再把柳成松抱起来。 柳芽儿急忙把轮椅扶正放在父亲身下,凌少川把柳成松轻轻放下去,接过轮椅说:“爸,我推您过去。” 虽然被逼着娶了他不爱的柳芽儿,但这几天在柳成松面前,凌少川却很有礼貌。 柳成松的样子是很慈祥的那种,这和凌洪伟威严的面孔完全相反,凌少川每次看见这个慈祥的老头,就会想起父亲讲过的往事。 如果不是面前这个老人当年奋力救父亲,他也不会被人打击报复成为残疾人,在轮椅上渡过余生。 因为这一点,凌少川的心里不由自主对老人就有一股敬意,就算不娶柳芽儿为妻,他觉得自己也应该做他的儿子,有义务供他到老。 所以就算他再怎么不喜欢柳芽儿,也不在柳成松面前表现出不高兴的样子,结婚典礼的时候,他按照母亲的吩咐,随着柳芽儿叫了“爸爸”。 柳芽儿不放心地跟在后面,见凌少川把父亲推进洗手间,又帮父亲解开裤子,抱到马桶上坐下,才推着轮椅出来,她的脸上不由泛红,心里感到很温暖。 这个男人原来并不像他表面上这么冷,才结婚第一天,还在洞房花烛夜的时候,他就开始帮她照顾父亲了。 这时候的柳芽儿不会知道,好男人,不等于是好丈夫。 尤其是,一个男人不爱一个女人,却在不情愿的情况下被逼着结了婚,他更不可能成为好丈夫。 凌少川一直守在洗手间外面,等柳成松完事了,他又把他抱上轮椅送回房里,然后问:“爸,您还需不需要什么?” 柳成松慈祥地摇头:“不需要了,耽误你们休息了,你们快去睡吧。” 凌少川柔和地说:“爸,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您不要客气,有什么事您叫我就行。” “好,好。” 凌少川回头看了柳芽儿一眼,说:“回房了。” 柳芽儿于是也向父亲打招呼:“爸爸,我们回房了,您有事一定要叫我们。” “好,好,你们快回房歇着吧。” 看着两个年轻人一前一后出去,柳成松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三天前发生那件事,让他对女儿的未来十分担忧,凌洪伟逼凌少川娶柳芽儿的时候,他很担心凌少川对女儿不好,没想到这孩子还不错,他放下心来。 凌少川回到房里就倒床上去了。 柳芽儿站了一会儿,说:“刚才,谢谢你。” 凌少川不说话,柳芽儿也不敢再说什么,又退回沙发上坐下,慢慢睡着了。 凌少川还是睡不着,他在床上翻来覆去,脑海里全是陆雨娇的影子。 第6章 只能跟他走 听见柳芽儿均匀的鼾声,凌少川心里烦躁得厉害,想吵架,想打架,想毁灭什么,想把柳芽儿狠狠骂一顿,甚至揍一顿。 但现在在父亲家里,他不敢乱来。 他在心里盘算,等把柳芽儿带回S市后,再慢慢想办法离婚,他一定要娶陆雨娇。 但要带柳芽儿回海城,又不能让陆雨娇知道他已经结婚了,应该怎么办? 凌少川愁得一夜没有合眼。 天渐渐亮了,他们的新婚之夜终于捱到了第二天。 吃过早饭,母亲把凌少川叫过去,说:“少川,一会儿你和芽儿把你柳叔叔送到新家,你就带芽儿回海城,到了海城给她多买几套衣服,对她好一点,我警告你,不许欺负她,不然你爸爸饶不了你,听见没有?” 凌少川说:“听见了。” 柳芽儿说:“妈,我想留下来照顾我爸爸。” 凌母说:“你不用担心你爸爸,我们已经为他安排好了一切事,还请了一个女佣,他的住处离我们也近,我每天都会过去看他,他有什么需要我都知道,你就放心跟少川去吧。” 柳成松也说:“芽儿,你别管我,你是少川的妻子,应该跟着他去。” 柳芽儿没办法了,在她的老家,还有一种很浓厚的旧观念,就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她觉得,既然已经嫁给凌少川了,她也只能跟他走了。 凌洪伟又对柳芽儿说:“丫头,如果兔崽子对你不好,你打电话告诉我,我打断他的狗腿。” 柳芽儿的脸红红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合适。 凌母和蔼地说:“芽儿,你不用紧张,到了海城,需要什么就跟少川说,如果他不给你买,你给我打电话,我骂他。” “嗯,谢谢妈。” 凌母又别有所指地说:“少川,你可得加把劲,我还等着抱孙子呢。” 凌少川被母亲说得红了脸,含含糊糊的,自己都不知道嘴里嘟嘟哝哝说了些什么。 柳芽儿看看凌母,又看看凌少川,知道凌母是希望她早点生孩子,脸也红了起来。 凌洪伟为柳成松买的房子就在他家不远,凌少川和柳芽儿送柳成松过去。 柳芽儿看见房子在一楼,轮椅进出很方便,房间宽敞漂亮,家用电器一应俱全,连抽水马桶都是为柳成松量身定做的,她再也不用担心父亲上洗手间困难了。 凌洪伟请的女佣已经来了,是一个干净利落的中年妇女。 柳芽儿看见父亲居住的条件这么好,心里很为父亲高兴,父亲吃了这么多年的苦,现在终于可以享享福了。 凌少川推着柳成松在新房子里走了一圈,一边走一边跟他分绍房子的优缺点,陪他聊了好一会儿。 然后他拿出一张卡递给柳成松,说:“爸,这上面是您的生活费和日常开支,您需要用钱的时候就请阿姨推您上街取。” 柳成松急忙推辞:“不用了,你父亲给我拿了一笔钱,我花不完。” 凌洪伟说过由他负担柳成松的一切费用,这张卡只是凌少川身为女婿的心意。 第7章 不承认婚事 “爸,您不要客气,拿着吧。”凌少川帮柳成松装进包里。 柳芽儿看见凌少川对父亲这么好,心里很高兴,对于一个有孝心的女孩来说,如果男人对自己的家人好,总是特别容易打动她的心。 柳成松也知道女儿嫁给凌少川,对凌少川这样的富家公子来说有点委屈,但是既然两人已经结了婚了,他当然只有希望他们好好过日子。 他教柳芽儿:“芽儿,你嫁给了少川,就是凌家的媳妇,你要听话,要守礼,不能做出让凌家丢脸的事情。” “我知道了,爸爸。” “还有,”柳成松继续说:“凌少川是你的男人,你要心疼他,他忙工作很辛苦,你要多照顾他,他不高兴的时候,你要安慰他,他说什么,你不要和他顶嘴,要和他和睦相处,不要耍脾气,动不动离家出走……” 父亲说一句,柳芽儿答应一声,让父亲放心。 中午是阿姨做的菜,两人陪柳成松吃了午饭,才告辞往出走。 走了几步,凌少川想起了什么,又回到柳成松面前,从包里拿了几千块钱递给柳成松,说:“爸,我们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看您,您把这钱留着平时零用,有什么需要就买。” 他怕柳成松不会用卡取钱,给他拿些现钱,他用起来也方便。 柳成松赶紧推辞:“不,不,我在这里什么都有,不需要买什么,你们年轻人用钱的地方多,你拿走吧!” 凌少川将钱放在他怀里,说:“您拿着,我们还有!” 凌少川往外走,听见身后女佣夸奖的声音:“林大爷,您女婿对您可真好啊,您真是好福气,有这么好一个女婿,长得漂亮,人又大方,您女儿嫁了个好男人啊!” 柳成松呵呵笑:“是啊,是啊,只要我女儿女婿和和美美过日子,我就高兴啊!” 柳芽儿看着凌少川的举动,听着父亲和女佣的谈话,她的心里深深地感动着。 两人出来走到车旁,凌少川看见柳芽儿,心里忽然又烦起来。 他对柳成松好是一回事,但这并不能说明他就喜欢他的女儿! 想起现在她是他名义上的妻子,他一阵烦躁,尤其想着回到海城,无法向陆雨娇解释,他的心情更加郁闷! 凌少川停了好一会儿,脸色再度变阴沉了,打开后车门,说:“上去!” 柳芽儿爬上车,凌少川用力关上车门,嘭地一声,柳芽儿惊吓地抖了一下。 凌少川上了车,载着柳芽儿离开东城回海城。 一路上,凌少川一直闷头开车,目视前方,沉默不语,柳芽儿不断从后面偷偷看他,也不敢说什么。 她觉得,凌少川的脾气很古怪,让她捉摸不透,刚才和她父亲说话看起来他是一个很好的人,但现在他又变回昨晚的样子了,让她感到害怕。 快到海城的时候,凌少川对柳芽儿说:“这婚姻,我不承认。” 柳芽儿看着他,她知道他不喜欢她,但是他们已经结婚了,他不承认能行吗? 她嗫嚅着说:“我们……不是已经结婚了吗?” 第8章 警告 “结了婚我也不承认!”凌少川从后视镜里瞪她一眼。 柳芽儿默然了,虽然他们结了婚,虽然他们在结婚前就同过房了,但他说不承认,她就没有一点办法。 现在远离凌少川的父母,没有人给她撑腰了。 “那,”过了一会儿,柳芽儿问:“我们……怎么办?” 凌少川闷头想了一会儿,说:“不能让人知道你是我妻子,如果有人问你,你就说是我的女佣。” “女佣?”柳芽儿不解。 “就是女佣,”凌少川烦躁地说:“做家务的!” “哦。” 凌少川忽然觉得这法子不错,在海城没有人知道他结婚了,也不会有人相信他的妻子是这样一个很土气的乡下女人,所以他就把她当女佣介绍给陆雨娇,雨娇一定不会怀疑。 对,就这么办。 “你记清楚,”他叮嘱:“以后你就是我请的女佣人,不是我妻子。” 柳芽儿知道,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她和他虽然结了婚,但她却不是他喜欢的女人。 她已经被他睡过了,不可能和他离婚,最重要的是,她如果和他离婚的话,那父亲怎么办? 想着父亲以前的辛苦,再想想他现在住在那么好的房子里,柳芽儿觉得,她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我记住了。” “既然是女佣,就得遵守女佣的规矩,从现在开始,我说什么,你只能听,不能反对。” “哦!”柳芽儿看见凌家的女佣阿姨就是这样,不管凌母说什么,她都说“好的”“好的”。 凌少川又说:“你是我妻子这件事,不许跟任何人提!” “哦。” “你最好记清楚,”凌少川冷冷地说:“你如果敢乱说话,我就把你父亲赶走,让他在大街上去当乞丂!” 凌少川拿这话威胁她,柳芽儿不高兴了,“我可以供我爸爸。” “别做梦了!”凌少川火大地说:“我虽然不承认这门婚事,但你也是凌家的媳妇,你以为凌家的门进出是你说了算?可以由你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这门婚事是父母定下来的,凌少川既然没有能力反对,自然也不敢提出离婚,所以只能先让柳芽儿冒充女佣留在他身边,这样父母不知道,陆雨娇也不会发现。 柳芽儿楞楞地看着他,明明是因为他侵犯了她,她才不得不嫁给他,可是听他的语气,为什么好像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似的? 凌少川又说:“你如果不想让你父亲被赶出去,你就老实一点!” 柳芽儿忍不住说:“你爸爸不会把我爸爸赶出去。” 凌少川火大了:“我是我爸爸的独生子,你觉得是你重要,还是我这个传宗接代的独生子重要?” 柳芽儿说不出话来了,她自然明白,人家独生子比她这个外来的媳妇必然重要得多。 “总之我警告你,”凌少川没好气地说:“你只要好好听话,我不会动你父亲,他仍然可以在那里享福,我每个月也会往他的卡里打钱。” 柳芽儿不再说话,她觉得,只要他对父亲好,自己受点委屈也没什么。 第9章 让人心疼 不就是隐瞒他们已经结婚的事实吗?她不跟别人说就是了。 凌少川载着柳芽儿回到他海城的家,按了喇叭后,一个中年妇女来开了门。 中年妇女姓李,是凌少川请的女佣。 李阿姨打开门,凌少川将车开进车库停下,好一阵没有下车。 李阿姨走过去,凌少川出来了,脸色很不好,阴沉得厉害。 凌少川回头踢了后车门一脚:“下来!” 李阿姨看看车子,问凌少川:“车里还有人?” 凌少川“嗯”了一声。 过了好一阵,车里的人并没有出来,李阿姨不知道车里是谁。 凌少川忽然发了火,怒气冲冲走过去,猛一下拉开车门:“怎么还不下车?” 车里的人一下子栽出来,栽进凌少川的怀里。 “你干什么?”凌少川生气地一推,怀里的人被推到车边站稳了,李阿姨这才看清楚,这是一个女孩子。 李阿姨看见女孩很年轻,大约十七、八岁,头发很少,黄黄的,扎成马尾束在脑后,面目清秀,皮肤也有点黄,身体瘦瘦的,好象营养不良的样子,看着就让人忍不住心疼。 凌少川气冲冲地瞪着她:“我叫你下车,你没长耳朵?” 柳芽儿望着他说:“我推门,门不开……” 她一直用力推门,凌少川突然将门一拉,她就栽进了他怀里。 “你!”凌少川快晕了:“你连车门都不会开?” 柳芽儿红了脸说:“我没有坐过这种车……” “什么?”凌少川瞪大眼睛:“你长这么大没有坐过车?” 柳芽儿摇头:“不是,是没有坐过这么小的车,我们那里的人都坐公交车……” 那天凌洪伟接她和父亲进城,虽然是坐的小车,但上车下车都是别人开门,她没有自己动手开过。 李阿姨看见她很朴实,不由有点喜欢,问:“妹子,你叫什么名字?” 她回答:“我叫柳芽儿,我有个小名叫丫丫,阿姨可以叫我丫丫,我们那里的人都这么叫我。” “哦,丫丫,”李阿姨笑起来:“乡下都爱这么给女孩取名字,我家丫头也叫小丫。” “是吗?”柳芽儿忙问:“阿姨家的小丫多大了?” 凌少川心烦地瞪她一眼:“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知不知道你是来干什么的?” 柳芽儿看他一眼,回答:“我知道。” “知道就好!”凌少川看她的眼神很不耐烦:“你站在这里别动。” 他对李阿姨说:“阿姨,请您过来,我跟您说点事情。” 李阿姨跟凌少川走上楼,凌少川说:“阿姨,对不起,我不能留您在这里了。” 李阿姨问:“是因为柳丫丫?” 凌少川点点头,叹语气:“她是我妈妈乡下的一个远房亲戚,从来没有联系过,前段时间忽然来到我们家,说她家里已经没有人了。 “我妈可怜她,非要我带她过来,说让她照顾我的生活。可你看她这样子,笨得连车门都不会开,能做什么?我爸爸脾气大,我不带来又不行……” 为了隐瞒柳芽儿的真实身份,凌少川不得不对李阿姨撒谎。 第10章 隐瞒身份 李阿姨点点头:“我知道,你做儿子的是应该听父母的话,这姑娘也怪可怜的,你就留下她吧,就当是帮你妈妈做好事。 “我前几天就想跟你说,我儿媳妇快生了,我要回家带孙儿,想让你另外找人,可巧你就把柳芽儿带回来了。 “她不会做没有关系,我这几天好好教教她,我开始来的时候不是也什么都不会吗?我把她教会了我再走!” 凌少川感激地说:“阿姨,太谢谢你了!” “谢什么,你还跟我客气,云非那里我会跟他说的!” 李阿姨是凌少川的好朋友江云非介绍过来的,她原来在照顾江云非的母亲,江云非的母亲过世后,江云非整天在外面跑不着家,用不上女佣。 恰好凌少川买了房子,要请人看守,江云非就把李阿姨介绍过来了。 凌少川在家里的时候,李阿姨帮他做做饭,洗洗衣服什么的,他出去忙生意去了,李阿姨就照看房子。 李阿姨忠厚老实,凌少川有时候一个多月才回来,她也没有出过任何岔子。 李阿姨这一个月只做了十几天,凌少川仍然给她支付了一个月的工资。 他又多给她拿了一千块钱,说:“阿姨,您帮我了几年,现在您要走了,我还真有些舍不得,您儿媳妇要生了,这是我给您将要出世的孙子的一点心意,请您收下!” 李阿姨推辞了一阵,凌少川坚持要给,李阿姨只好道谢收下。 把李阿姨打发走,这幢房子里就只有凌少川和柳芽儿两个人,不会有人知道他们是夫妻,他对柳芽儿做什么,也没有人知道和干涉了。 李阿姨从楼上下来,看见柳芽儿提着衣服包裹,还傻呆呆地站在那里。 李阿姨说:“来,丫丫,先把行李放下。” 李阿姨将柳芽儿带到她住的房间,说:“这几天我们两个人挤一挤,过几天我走了,这间屋就归你住了,少川这里虽然有的是房间,但都各有各的用处,我们尽量少给他添麻烦。” “哦。”柳芽儿看见这房间虽然没有她和凌少川结婚的新房大,但比她乡下的房子又大多了,床也很大。 接下来,李阿姨带柳芽儿去超市,教她认路和买菜。 凌少川的家到超市不远,很好找,李阿姨主要教她买菜,怎么认菜的新鲜度。 李阿姨说:“少川不挑食,对饮食方面没什么讲究,我炒什么,他就吃什么,从不抱怨菜好不好吃,只要把菜炒熟了,炒香了就行。” 柳芽儿暗想,他不挑食就好了,还是很好侍候的。 李阿姨又说:“少川虽然不大说话,但脾气很好,不会抱怨什么,也不像有的有钱人那样,动不动就胡乱发脾气。我来这里几年了,他跟我说话一直客客气气的,很好相处。” 柳芽儿听见李阿姨说凌少川脾气好,她有点想不明白,因为凌少川给她的印象是很凶恶的。 从见到他以来,她几乎没有听见凌少川好好跟她说过一句话。 她不由问了一句:“阿姨,您说他很好相处?” 第11章 他有女朋友 李阿姨点点头:“是啊,很好相处,我来这么久,他从来没有对我发过脾气呢,你呆一段时间就知道了。” “可是,阿姨,”柳芽儿忍不住说:“我怎么觉得他很可怕的样子。” 李阿姨笑着说:“那是因为你和他还不熟悉,他虽然不爱说话,但从不乱发脾气。” 李阿姨心里明白,凌少川对柳芽儿的态度的确不好,从下车的时候就看得出来。 不过,她觉得可能是因为凌少川舍不得她走,又看见柳芽儿什么都不会做,他不满意才吼她。 那等她学会了做这里的事情后,凌少川对她的态度就会改变了。 李阿姨这样想自然没有错,不过,如果她知道柳芽儿后来在凌少川面前被折磨的惨景,恐怕吃惊得眼珠都会掉下来! 不过这是后话了。 从街上回来,李阿姨问:“丫丫,你烧过天燃气吗?” 柳芽儿摇头:“没有,我们那里都是烧柴煮饭。” 李阿姨说:“乡下是烧柴,用木柴煮出来的饭香,但这里没有条件,只能烧天燃气。” 她一边教柳芽儿使用天燃气,一边说:“如果熬粥,就用高压锅在天燃气灶上煮,如果煮干饭,就用电饭锅。” 柳芽儿看看电饭锅,说:“阿姨,这个锅煮的饭也好吃。” 她在乡下没有用过电饭锅,但在凌家看见他们的饭就是用电饭锅煮的。 “是的,”李阿姨回答:“电饭锅煮饭,只要米和水的比例合适了,煮出来的饭很香。你煮上几顿,就能掌握多少水下多少米了。” “哦。”柳芽儿觉得这厨房里要学的东西挺多,她看得眼花缭乱。 李阿姨说:“你别着急,先学会用天燃气,这个必须小心,如果不关好会漏气,人吸入要中毒。” “哦。”柳芽儿赶紧集中注意力,在李阿姨的演示下,她学会了打火和关火,还有控制火力大小。 其他的还没来得及学,菜就好了。 吃饭的时候,三个人坐一张桌子,柳芽儿很拘谨,只埋头扒饭,连吃饭都不好意思嚼响了。 凌少川面无表情,除了偶而和李阿姨说两句话,基本不说话,连看都不看柳芽儿一眼。 李阿姨则很健谈,不停地给柳芽儿挑菜,说:“丫丫,你随便一点,别拘束,喜欢吃什么菜就自己挑。” 吃过饭,凌少川转身上了楼,柳芽儿跟着李阿姨收拾锅碗去了。 晚上,柳芽儿和李阿姨睡在一起,李阿姨跟她讲了很多注意事项,讲凌少川平时有些什么喜好。 她说:“少川常常要出去谈生意,他不在家的时候,你把家看好就行,别让不认识的人进来,他这里除了云非和雨娇,也没有别人来。” 柳芽儿问:“阿姨,云非是谁?雨娇又是谁?” 李阿姨说:“云非叫江云非,他是少川的好朋友,雨娇姓童,是少川的女朋友。” “他的女朋友?”柳芽儿不解地问:“他有女朋友吗?” “有啊,少川长那么俊,能没有女朋友吗?”李阿姨笑着说:“他们两个可好呢。不过少川不在家的时候,雨娇不会来。少川一回来,她就来了。” 第12章 单独相处 “哦。”柳芽儿应了一声,低头沉思了好一会儿,又接着问:“阿姨,那个江云非平时会来吗?” 李阿姨说:“云非平时也不会来,也是少川一回来,他就要来玩两天的!” “哦。” 李阿姨接着说:“少川很随和,你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跟他讲,需要买什么跟他说就是了。” 柳芽儿点头:“嗯。” 李阿姨又说:“少川每次回来会把买菜的钱放在楼上客厅角落的书桌抽屉里,你直接在那里拿就是了,没有了就跟他讲。” “哦。”柳芽儿又点点头。 第二天,凌少川出去了,说中午不回来吃饭。 中午李阿姨和柳芽儿正在吃饭,门铃突然响了。 李阿姨出去一看,是她一个老乡。 老乡急促地说:“李嫂,你儿子喊我给你带信,你儿媳妇提前发作了,已经送到医院去了,说是难产,让你赶紧回去。” 李阿姨一听,顿时着了急,脸色都变了。 女人生孩子本来就有很多危险,难产更是危险中的危险,稍不注意,大人小孩就一起去了,她哪能不慌! 李阿姨急忙回头跟柳芽儿说:“芽儿,我儿媳妇生孩子难产,我得赶紧上医院去,你就在这里好好做,帮我给少川说一声!” 不等柳芽儿说什么,李阿姨回屋提上她的衣服就匆匆忙忙走了。 柳芽儿将李阿姨送出来,目送李阿姨走远,她关上了门。 回过身来,看着这幢大大的房子,她的心里忽然不安起来。 凌少川回来是吃晚饭的时间,他将车开到门外,按了汽车喇叭。 往天只要他一按汽车喇叭,李阿姨就会来开门。 但今天过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人来开门,凌少川很奇怪,怎么回事? 他又接连按,“笛笛笛——”汽车喇叭长长地鸣响,响了很久,柳芽儿才匆匆忙忙跑出来。 柳芽儿打开门,凌少川将车开进去停下,他下车扫她一眼,问:“李阿姨呢?” “李阿姨走了。”柳芽儿回答。 “走了?”凌少川皱皱眉。 “有人找她,说她儿媳妇难产,她就……” “知道了!”凌少川不耐烦地说:“怎么这么久都不来开门?” “我在弄菜。”柳芽儿说。 柳芽儿把排骨弄到锅里烧,不料水有点少,烧干了,她急忙把锅端下来,想加些水放上去再烧一会儿,正在这时,门铃就响了。 她加上水,把锅放到火上烧着,这才跑出来开门。 “饭好没有?” “好了。” “端来。” 凌少川脱下外套递给柳芽儿,柳芽儿拿着往厨房走。 “你干什么?”凌少川大喝一声。 柳芽儿吓一跳:“我……我端饭!” 他浓眉紧锁:“你拿着我的衣服去端饭?” “我……”柳芽儿茫然地看着凌少川。 李阿姨没有跟她说把凌少川的衣服怎么办,这是饭厅,没有可以放衣服的地方。 看见柳芽儿傻乎乎的样子,凌少川更来气:“先把衣服挂到衣帽架上!” “衣帽架?”柳芽儿东张西望,刚从大山深处出来的女孩子,哪里见过什么衣帽架! 第13章 气得头昏脑胀 凌少川气不打一处来,劈手夺过衣服走出去,挂在客厅角落的衣帽架上去了。 柳芽儿这才明白过来。 “不去端饭,还楞着干什么?”凌少川吼道。 “哦!”柳芽儿赶紧进厨房去了。 柳芽儿把饭端过来,盛了两碗。 凌少川走进饭厅,看见饭,又皱起了眉头:“这是什么?” “饭。”柳芽儿回答。 “我知道是饭!”凌少川很火大:“我问你这是什么饭!” “是干饭。” “干饭为什么还有汤?” “哦,那就是稀饭!” “稀饭为什么这么干?” 柳芽儿答不上来。 “你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做过饭?”凌少川看着她,压抑着怒气问。 他这样的富二代都知道怎么煮饭,柳芽儿一个农村女娃娃不会? “做过,”她解释:“我们煮干饭用筲箕,不是你们这样的!” “用筲箕?”凌少川又不明白了:“什么筲箕?” “筲箕就是用竹篾编的,可以滤米汤。” 凌少川想起了厨房里用来滤水的东西,他的厨房里用的是塑料篮子,那个怎么煮饭? “用筲箕怎么煮?”他又问。 “就是……”柳芽儿一边说一边用两手比划:“先把米放在锅里煮,煮到伸懒腰的时候,就用这么大个筲箕把米滤起来,然后再……” 她说的是农村那种滤饭,很香,但煮起来有一点麻烦。 “好了好了!”凌少川越听越糊涂,煮饭煮到伸懒腰,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脸一沉:“吃饭!” 他挑起一块排骨放进嘴里,吭哧吭哧啃了半天没啃动,排骨上的筋还把牙齿缝给塞住了。 凌少川只得先停止啃排骨,拿出牙签挑牙缝,不挑出来没法吃饭,牙齿太难受了。 啃排骨的时候太用力,牙缝塞得很紧,牙缝里的东西好一会儿都挑不出来。 他歪着脖子转过去挑了又转过来挑,左手不行又用右手。 柳芽儿一边歪着头啃排骨,一边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他,看见他挑牙缝那么辛苦,她真替他难受。 用了九牛二虎之力,凌少川总算把牙缝里的肉筋挑了出来。 牙齿舒服了,他继续与排骨战斗,但不一会儿牙齿又被肉筋塞住了。 凌少川气得将排骨往桌子上一扔:“这是什么?” 柳芽儿眨眨眼:“排骨!” 看见柳芽儿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凌少川气得头昏脑胀,起身走出了饭厅。 “你不吃了?”柳芽儿看着他的背影问。 凌少川没有理她,上楼去了。 柳芽儿独自吃了饭,排骨差火候,啃不动。 她不知道可以用高压锅压,而是在炒锅里烧的,烧了很久,她以为差不多了,没想到根本没烧粑。 柳芽儿收拾了锅碗,开始打扫厨房。 厨房地上有很多水渍,李阿姨说过,每天忙完厨房里的活儿,要马上把地上的水渍拖干,要不然会摔跤。 柳芽儿正在拖地,听见楼上“喂”了一声。 她停了停,以为凌少川在跟她说话,但他只喂喂喂,并没有说其他什么,柳芽儿猜想他可能在打电话。 第14章 你有病 在凌少川的母亲家里,柳芽儿看见过他们打电话,开头就是这样“喂喂喂”的,于是她低头继续拖地。 “喂!喂!喂!”凌少川向楼下喊了几声,那丫头没反应。 他来火了,气冲冲从楼上跑下来,一把抓住柳芽儿肩膀,狠狠一拽,柳芽儿被他拽得转过身,站立不住,直往他怀里倒。 凌少川生气地推开她:“你聋了还是哑巴了?我叫你怎么不答应?” 柳芽儿眨眨眼:“我以为你打电话。” “你以为?我打什么电话?我在叫你!”凌少川瞪着她。 “我叫柳芽儿!”她解释:“我听见你叫的‘喂’。” “你!”凌少川气得转身往楼上走,走到楼梯转角处,回头喊了一声:“上来!”他蹬蹬蹬上楼去了。 柳芽儿放下拖把,上楼来到凌少川的卧室门口。 凌少川坐在床边,瞪她一眼:“站在那里干什么?进来!” 柳芽儿进了门又站住。 凌少川怒了:“我会吃了你是不是?滚过来!” 柳芽儿只得再往他面前走几步,到了屋子中央站住,说:“什么事?” 凌少川的视线落在她脸上,直盯盯看了好一会儿,直到柳芽儿的脸红了,他才开口:“你那天晚上为什么在我床上?” 柳芽儿茫然地摇头:“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他冷笑起来:“你怎么爬上我的床的,你会不知道?” “我怎么知道?你以为我想在你床上睡吗?”柳芽儿听见他这样说,好象是说她自己跑到他床上去的,她生气了。 “你不想在我床上睡?”凌少川的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你如果不上我的床,你会嫁给我吗?如果不上我的床,你能成为我们凌家的媳妇吗?如果不上我的床,你有现在这样的好日子过吗?” 柳芽儿觉得他简直是无理取闹,她从来不习惯和人争吵,但凌少川说的这些话实在太伤人了,就算她想忍住不和他吵也不行! 她冲着他喊起来:“你以为我想嫁给你吗?你以为你是谁?你值得我花这种心思吗?你……你简直有病!” 柳芽儿的喊叫激怒了凌少川,他忽然起身冲过去,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将她狠狠一摔,柳芽儿站立不稳,向前直扑过来,跌倒在了床上。 凌少川扑上去压住她,看着她的气愤和激动,他脸上讥讽的笑容更浓:“这么激动做什么?你的阴谋诡计被我揭穿了,气极败坏了?” 柳芽儿拼命挣扎,想要推开他,但她越挣扎,他将她压得越紧。 柳芽儿的双手在他的脸上乱抓,凌少川的下巴一痛,她的指甲划破了他的肌肤。 “你找死!”凌少川恼怒地捉住她的手,分在她的头部两侧按住。 柳芽儿无法动弹了,她的身体拼命上拱,大叫:“你干什么?你要干什么?放开我!” “你说我会干什么?”凌少川的嘴角泛起诡异的冷笑:“我是你男人,我们现在还在新婚期,我要干什么你会不知道吗?” 第15章 闭嘴 “你……你放开我!”柳芽儿挣扎个不停,两脚不断上踢,努力想要从他身下挣脱。 只是努力了半晌,一点效果都没有,在高大的他面前,她的挣扎实在太微不足道了。 凌少川将柳芽儿的两手握在一起,用一只手擒住,另一只手拿下来抚摸她的脸。 柳芽儿满脸惊慌,从来没有男人对她有过这样亲昵的举动,她好象冷着了一般,浑身颤栗不已,嘴里结结巴巴地抗议:“你……你干什么?干什么?放开我……” 凌少川脸上诡异的笑容更浓:“放开?你不是想和我睡觉吗?我现在正在做一个新婚丈夫应该做的事情,作为妻子,你也应该对你的丈夫尽义务!” 柳芽儿意识到他想要做什么,急了,忽然抬起头来,向前一弯,狠狠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背上! 凌少川一痛,急忙甩开,起身一看,手背上出现了两排牙齿印,渗出几点血丝来! “你!”凌少川气极败坏,将她猛力一推:“你干什么!疯了?” 柳芽儿爬起来跑到门边,对他怒目而视:“哼!你休想欺负我!” “我欺负你?”凌少川气得咬牙切齿:“你不是一心想上我的床吗?现在结了婚了,你就想不履行妻子的义务了?我告诉你,侍候男人睡觉是你应该尽的责任,你最好乖乖过来陪我……” “你休想!”柳芽儿说完,转身往出跑,刚跑到楼梯口,就被凌少川抓住了。 凌少川将她拖进来:“跑什么跑?你跑得掉吗?我看你就是欠揍!现在不想陪我睡觉,那天晚上你为什么爬到我床上来?” “我没有!”柳芽儿生气地喊道。 “好,我不跟你废话,我只问你,要不要陪我睡觉?” “不!”柳芽儿一脸倔强。 “身为人妻,不陪你的丈夫睡觉,你这种妻子合格吗?” 柳芽儿理直气壮地说:“你说了不承认这桩婚事,既然你不承认,凭什么要求我陪你睡觉?” 凌少川哑了。 “而且,”柳芽儿继续说:“你说了我现在是你的女佣,你是主人,女佣怎么可能跟主人睡觉?” 凌少川将床头柜一拍:“闭嘴!你话很多是不是?” 柳芽儿闭了嘴。 凌少川瞪了她一会儿,放开说:“你听好,既然是女佣,你就得遵守女佣的规矩。” 柳芽儿站直身体问:“什么规矩?” 凌少川看她一眼,心情突然烦躁起来。 从结了这个婚以来,他的心情就一直烦躁,现在李阿姨走了,柳芽儿连烧骨都烧不熟,让他更烦躁。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下决心一般地说:“你只要记住一件事,不管你做什么,不要让我挑到毛病,只要你做错事情,就会受到惩罚!” “惩罚?”柳芽儿不解地看着凌少川,以为自己听错了:“怎么惩罚?” 他看着她,目光越来越冷:“惩罚有很多种,罚跪、做活、挨打……看你犯的错误大小!” “还……还要罚跪?” 她真的怀疑她听错了。 第16章 还嘴硬 凌少川看着她:“你是没听见,还是没听懂?你是不是很喜欢我把每句话跟你说两次?那我就说得再明白一点,你只要犯错,就会受罚!现在听清楚了没有?” “哦。” 凌少川冷冷地说:“你如果认为我是说着玩的,那你可以试一试!” “哦。”她淡淡的语气让凌少川心里很窝火。 他觉得这个小女人似乎压根儿就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他很想现在就给她点颜色看看。 就冲着她把排骨没有烧好这一点,他就可以教训她一顿。 对这种在父母面前受娇惯的女子,不给她吃点苦头,她会把这种娇惯之气带到他的家中来。 等她呆熟了以后,会和他顶嘴,不听他的话,把他的家当成她自己的家那样为所欲为。 那是他不能容忍的事情。 “你最好记清楚我现在给你说的每一句话,还有,你如果敢跟别人泄露你的真实身份,”凌少川的语气恶狠狠地:“柳芽儿,我会扒光你一层皮!” 柳芽儿满不在乎地说:“你放心,我不会给别人说我是你的妻子。” 凌少川在床头柜上用力一拍:“柳芽儿!我不想从你的里听见‘妻子’二字,你不是我的妻子!” “我知道,”柳芽儿不卑不亢地说:“我是你的女佣。” 凌少川冷冷地瞧着她,他讨厌她的不卑不亢。 “还有!”凌少川说:“以后不准给别人说你小名叫丫丫。” “为什么?”柳芽儿不明白。 丫丫可是她最喜欢的昵称,只有上学的时候,老师和同学才叫她的大名,爸爸和乡邻们都喜欢这么叫她,离开学校后,好几年都没有人叫她的大名了。 “难听!土得掉渣!”凌少川满脸的厌恶之色。 “可是……” “没有可是,我说了不准说就不准说!”凌少川吼了起来。 “哦。” “出去!” 柳芽儿走出凌少川的卧室,下楼继续拖刚才没有拖完的地。 一边拖她一边想着凌少川说的规矩,她做错事真的会被罚吗? 她不可能把每一件事情都能做得正确,再怎么小心,也会有出错的时候,难道不小心做错了也要受惩罚? …… 一夜无事。 次日,柳芽儿做的早饭还算过得去,中午凌少川不回来吃饭,她一个人煮的面条。 下午天快黑时,柳芽儿刚把饭菜弄好,凌少川就回来了。 柳芽儿给他开门,挂好他的外套,再端出饭菜。 凌少川扒了一口饭喂进嘴里,刚一嚼就吐了,饭是夹生的。 柳芽儿疑惑地吃了一口,说:“没熟?那我加水煮稀吧。” 她还不习惯用电饭锅煮干饭,对水和米的比例没有掌握好。 凌少川吃了一口菜又吐了,咸得难以下咽。 “柳芽儿!”凌少川气了个半死,骂道:“你从来没有煮过饭是不是?你在家里到底有多懒?” 柳芽儿争辩说:“我家里只有我和我爸爸两个人,我爸爸没法煮饭,我不煮,我们吃什么?” “你还嘴硬!”凌少川将桌子啪地一拍:“你煮了十几年的饭,能把饭煮成这样?” 第17章 好好教教你 柳芽儿理直气壮地说:“我又没有用过这种锅煮饭。” “你还有理了?那菜呢?你看看这肉切得,一片肉要装半碗。” “那是你家的刀不快……” 不是刀不快,是柳芽儿拿错刀了,在乡下厨房里就一把菜刀,而城里的人家,切是切的刀,砍是砍的刀。 她家以前就一把刀,所以她不知道凌少川家里的刀也是分了的,她把砍刀拿来切肉,自然切得又大又厚。 “那菜这么咸又怎么说?” 柳芽儿说:“我不知道那个酱里有这么多盐,我又放了些盐,就咸了,这个可以将就吃。” 她家因为穷困,家里的调料很少,大多数时候只有盐,那天看见李阿姨炒菜放了酱,她觉得菜很香,今天她炒的时候就大大地放了一勺,没想到菜却咸了。 凌少川瞪着她吼:“饭半生不熟,肉又大又厚,菜咸得没法吃,你到底在干什么?” 柳芽儿说:“我也没想到会这样,那我把饭里再加些水,和菜煮在一起,这样饭熟了,菜也不会咸了。” 凌少川想着那样的饭就恶心:“你这样煮出来还有法吃吗?你以为喂猪食是不是?” 柳芽儿说:“猪哪能吃这么好的东西,这叫烩饭,有油有盐,可好吃了。” 凌少川快被她气死了:“柳芽儿,你故意的是不是?你以为嫁给我就能享清福,我却让你当女佣人,你就用这种方示表达对我的不满?” 柳芽儿也愤怒了,大声说:“我不是故意的,我说了我重新煮……” “你煮鬼!”凌少川抓起菜碗就砸地上去了,“啪”地一声,碗碎了,油渍流了满地。 柳芽儿吓得打了个哆嗦,呆住了。 凌少川吼道:“不是说你很有教养吗?不是说你很听话吗?你爸爸不是让你来照顾我吗?不是不准你跟我顶嘴吗?你就是这么当媳妇的?” 骂着,他更加暴怒,横着将桌子一扫,所以碗、盘子都掉在了地上。 柳芽儿看着满地的碎碗和饭菜、油渍,说不出话来。 “既然你不会当媳妇,今天晚上我就好好教教你!”凌少川指着她吼:“楞着干什么?还不打扫!” 他怒气冲冲上楼去了。 柳芽儿看着地上的狼藉,楞了好一会儿,拿来扫帚打扫。 满地的油渍,要打扫干净还真不容易,她扫了又拖,拖了又用水冲洗,还是不行,油腻腻的,她只得又用抹布蘸了洗涤精,蹲在地上一点一点地擦。 凌少川回到楼上,一屁股砸进沙发里,感到身心俱疲。 活了二十多年,他从来没有感到他的心这么累过。 娶回来一个妻子,陌生不说,还笨得让他头疼,才来不到两天时间,她就把他的生活搅得一团糟! 以前李阿姨在这里住了那么长时间,他从没有为吃饭的事情操过心。 他是不挑食,但不代表她可以不把饭煮熟就端给他吃! 手机响了,他拿出来看见是陆雨娇打的,心里又是一阵烦躁。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按下接听键,低声说:“喂。” 第18章 伤痕累累的身体 “少川,”陆雨娇问:“这几天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凌少川停了停,说:“我没空。” “你还在你爸爸家吗?” 凌少川“嗯”了一声。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好吧,那等你回来了我们再联系。” “嗯。” “拜拜。” “拜。” 挂断电话,凌少川想起那天他们发生关系的那一幕,心突地一痛。 在回东城那天,他们才第一次发生关系。 只是,那是他的第一次,却不是陆雨娇的第一次! 几天来,他一直不愿意想这件事,因为每当想起,他就有一种受辱的感觉。 现在陆雨娇的这个电话,仿佛在提醒他,让他无法再逃避。 凌少川的脑海里清晰地回想起了那一幕。 那天陆雨娇来找他,两个人在沙发上疯闹,他不小心扯掉了陆雨娇的衣服扣子,她两座波澜壮阔的洪峰喷薄而出,给他以超强震撼的视觉冲击。 凌少川的心里霎时涌起一种疯狂的欲望,他捧起陆雨娇的脸,急迫地说:“雨娇,我爱你,除了你我不会再爱别人,你是我要一辈子守候的女人,我们结婚吧!” 他的表白让陆雨娇怦然心动,在不知不觉中,她被他褪下了衣衫。 然后,凌少川吃惊地看见陆雨娇身上有很多伤痕,她的肩部、背部,前后到处都是一些深深浅浅的窝纹,好象是牙齿印! 在一具美丽洁白的身体上呈现出这样一些伤痕,着实让人吃惊。 那些伤应该有一段时间了,不是新鲜的伤痕。 “雨娇!”凌少川一边抚摸着那些伤痕,一边心惊地问:“你这是怎么回事?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伤?” “哦,那是……那是……”陆雨娇眼里掠过一丝惊慌,很快恢复了镇静:“是我弟弟咬的。” “你弟弟?你还有个弟弟?” 陆雨娇点点头:“嗯,他才三岁,很调皮,只要我一回去,他就要和我睡,然后就在我身上咬啊咬的,不让他咬,他就哭。” “你弟弟真顽皮!” “是啊!” 两人一边说着话,凌少川一边来到了那块他渴望开垦的领土! 接下来,凌少川更吃惊,因为陆雨娇竟然没有任何特殊反应。 她的表现不是未谙世事的女孩应该有的青晦和生涩,相反,她的表情非常愉悦,甚至可以说很享受。 他忍不住低头看了看,床单上一片洁白,没有染上一点红! 哗—— 他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他以为这是陆雨娇的第一次,但她连一点点血都不见! 凌少川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初恋女友,他第一次和她发生关系,为什么她连一点点红色都不现? 他心里自然明白,陆雨娇,这个年轻的女孩,她早就品尝过了人之初,现在不是她的第一次! 正在他发楞的时候,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吓了他一大跳。 陆雨娇也惊得楞了楞,说:“少川,你的电话响了。” 凌少川的心还在碎裂中,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拿出手机,看见是父亲打的,赶紧接了。 第19章 饶了我吧 老头子为他没有及时接电话大光其火,一开口就给了他一顿痛骂,那暴吼声没差点震聋凌少川的耳朵,陆雨娇吓得直咋舌。 凌少川忍气吞声听着老头骂,直到最后老爸才说到正题,说找到他柳叔叔了,要他马上回去见见这位凌家的大恩人。 挂断电话,凌少川吁了一语气,对陆雨娇说:“雨娇,你跟我一起回去,把我们的事情告诉我父母,我们也好准备结婚了。” 不管她的第一次给了谁,凌少川都是爱她的,希望能和她结婚。 陆雨娇的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不不不,你饶了我吧,我可不敢见你爸爸,他那么厉害,咔嚓把我脖子拧下来怎么办?我还想多活几年!” 他已经说过多次,让陆雨娇跟他回家见父母,准备结婚,但陆雨娇一直以怕他父亲为由,不肯跟他回去。 凌少川笑起来:“哪里有这么夸张?别看他嘴上厉害,他其实很少打人,最多就是用小指头粗的细皮带抽打几下!” “我的妈呀!”陆雨娇一声惊叫:“那还不叫打人?那个打起来很痛吧?” “你想不想试一试?”凌少川阴阴一笑:“那根皮带我爸已经送给我了!” “我可不想试,谁没事想挨打啊?”陆雨娇转念说:“不过我想看看那根皮带。” “可以,不过,”凌少川继续阴笑着说:“看了就要挨一下!” “你讨厌!”陆雨娇推了他一掌,说:“给我看看嘛!” 凌少川解下腰上的带子,递给陆雨娇:“看吧,这就是那根皮带,如果你以后对不起我,我就用这个抽你!” “你敢!”陆雨娇瞪他一眼,接过带子仔细看,黑色的,软软的,是真正的皮带,她想象着这根皮带抽在身上的感觉,一定很疼吧! “这个打人痛吗?”陆雨娇向他扬起:“我试试?” 凌少川眯缝着眼睛看着她:“你试吧,你打我一下,我就打你两下好了。” 她不知道他现在有多想抽她。 陆雨娇身体一颤,放下皮带:“那算了,还给你,我走了!” 凌少川忽然拧住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他的眼睛眯缝着,眼睛里有一束危险的光在聚集,沉声说:“雨娇,如果你敢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情,我就用这根皮带抽死你!” 陆雨娇有点害怕,一巴掌打开他的手:“死少川,你敢!” 凌少川漫不经心地说:“我敢不敢,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他拿过黑色皮带,在床沿上使劲抽了一下,“啪!”地一声脆响,陆雨娇身体一颤,她突然觉得凌少川很可怕。 陆雨娇偎过去,抚摸凌少川健美发达的胸肌,嗲着声音说:“少川,你不能那么对我,你如果爱我就不能那样对我!” 凌少川看她一眼:“我当然爱你!”他又将话题一转:“但你得让我相信你也爱我!” 陆雨娇撒着娇说:“我爱不爱你,你难道看不出来啊?我什么都给你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第20章 谁允许你睡的 凌少川的手腕忽然勒紧陆雨娇的脖子,狠狠吻下,吻得陆雨娇差点窒息了,他才放开她,说:“回去吧,我明天给你打电话!” 陆雨娇说:“那我走了,拜拜!” 凌少川看着陆雨娇的背影走出卧室,走出客厅,消失不见了,他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如果她真的爱他,就应该把过去诚诚实实告诉他,她为什么只字不提? 虽然他对女人的贞洁看得不重要,但也不愿意让自己成为别人眼里的傻瓜和笑柄! 想着这件事,凌少川又郁闷又伤感,他觉得自己被欺骗了,两年时间,他付出了全部的感情,到头来却发现他所珍爱的人还有着不为他知道的过去! 现在,对陆雨娇深感失望的凌少川对爱情和婚姻都感到了失望,心理处于极度矛盾中,不知道前面的路该怎样继续走! 想起陆雨娇不见红的床单,他心里有点刺痛,但又觉得,就算陆雨娇不是处–女了,和她结婚似乎也比和柳芽儿好! 不管怎么说,他们是有感情基础的,他是爱她的。 而他和柳芽儿则完全是陌生的! 他的肚子咕噜噜叫起来,没有吃晚饭,现在饿得难受。 那丫头打扫完了,应该重新做饭了吧,希望她这一次把饭煮熟,如果再半生拉熟的,他真的要抽人了。 凌少川起身接了一杯水喝了填胃,打开电视看起来。 枪战电视剧,还比较精彩,一集看完了,柳芽儿还没有上来喊吃饭。 他忍不住了,从他离开饭厅,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半小时了,两个人的饭菜还没有弄好?以前李阿姨半个小时就会搞定。 这女人到底在搞什么? 凌少川出来,向楼下吼了一声:“喂!” 柳芽儿又扫又拖又洗又擦,忙了好一会儿才把饭厅打扫干净,她觉得没什么事了,洗了手就回到李阿姨留给她的那间小屋睡觉去了。 在老家没有粮食吃的时候,她和父亲经常不吃晚饭,所以一顿不吃,对她来说根本没有什么。 她也没有想起要给凌少川再煮一次饭。 刚爬上床,柳芽儿突然听见凌少川在楼上喂了一声。 她疑惑地听了听,没有听见他叫第二声,以为自己听错了,于是倒下睡了。 凌少川在楼上喂了一声,却见楼下客厅的灯是熄的,他下了楼,看见饭厅和厨房都没有亮灯。 这女人跑哪儿去了?他火大地喊起来:“柳芽儿!柳芽儿!” 柳芽儿听见凌少川真地在喊自己,慌忙答应:“哎!” 凌少川大声问:“你在哪里?” 柳芽儿说:“我睡了!” “什么?你睡了?”凌少川跑到门边,一脚将门踹开,看见柳芽儿果然已经睡在床上了。 他饿着肚子在楼上等了这么久,柳芽儿居然躺在床上睡大觉,凌少川简直忍无可忍。 他暴吼道:“谁允许你睡的?” 柳芽儿急忙坐起来说:“我做完了事,为什么不能睡?” “什么叫你做完了事?你把什么事做完了?” 他还在挨饿,她就敢说做完了事。 柳芽儿说:“我把饭厅打扫干净了……” 凌少川火冒三丈,大声吼道:“马上滚起来,两分钟之内出现在我面前!” 说完他转身走了。 柳芽儿慌了:“两……两分钟?” 她的衣服裤子全脱了,穿都要穿好一会儿,还要跑上楼去见他,两分钟哪里来得及? 想着那会儿凌少川砸碗的暴怒,她有点害怕,长这么大,还没有男人这么凶狠地吼过她。 她不知道,如果两分钟没有赶到楼上,凌少川会怎么对她? 第21章 给她点颜色瞧瞧 柳芽儿不敢怠慢,急急忙忙起来穿衣服。 但越急越出错,她掀棉被的时候动作太大,衣服掉床下了,捡起来穿好了,她又赶紧穿上裤子,跳下床才发现没有穿内裤,又急忙爬上床脱了重新穿。 好不容易穿好衣裤,她下床趿拉着鞋就走,一边走一边拉外套的拉链,衣领乱糟糟的也来不及理。 鞋带没有绑,拖在两边,不小心踩着了,她差点摔个跟头,头撞在门上,痛得倒抽冷气。 等她忙忙慌慌跑到二楼凌少川的房间时,凌少川的手上已经拿了一根软软的黑色带子阴沉着脸在等着了。 “你的动作还真快!”他讥讽地说:“可惜还是超出了两分钟,你说吧,我该不该罚你?” 柳芽儿急忙解释:“我已经很快了,但是……” “你是说我在苛刻你是吗?”凌少川冷冷地说:“你看看你这个样子,衣衫不整,鞋带不绑,如果这会儿来个客人,看见你这个样子,人家会怎么想?别人还以为我对你做了什么!” 她表面上是他的女佣,自然不能让人误会他在跟她亲热。 一想到被人误会他跟这个土得掉渣的乡下小女人亲热,凌少川觉得很掉价,也很生气。 “这么晚了,不会有人来。”柳芽儿辩解。 “柳芽儿!”凌少川大吼:“别跟我顶嘴!我警告你,从现在开始,你顶一次嘴,我就给你记下来,够十次了受一次罚!这是第一次,你给我记好!” “哦。”柳芽儿随口答应。 凌少川觉得她还是不在意的样子,他手里握着的皮带对她没有丝毫的震慑作用,他的心里更不痛快了。 偏偏这时候,胃饿得一阵痉挛,肚子也不合适宜地咕噜噜叫起来。 从李阿姨走后,他就没吃一顿饱饭,可柳芽儿还自顾自睡她的觉,眼里完全没他这个人! 他今天非给她点颜色瞧瞧不可。 “为什么不煮饭?”他喝问。 柳芽儿眨巴眨巴眼睛,说:“你不是不吃了吗?” “我什么时候说不吃了?” “我说把饭加水和菜倒在一起重新煮,可你全扔了,我就以为你不吃了。” “你以为?”凌少川真的要被柳芽儿气疯了:“你想把我活活饿死是吧?我饿死了,你就可以霸占凌家的财产了?我知道你这女人贪心,但没想到你贪到这种地步!” “我没有!”柳芽儿愤怒了:“我不稀罕你家的钱……” “不稀罕?不稀罕你会爬到我床上来,死乞百赖嫁给我?” 柳芽儿委屈得想哭,却硬忍着:“我没有,是你跑到我床上来占我的便宜……” “你还嘴硬是不是?”凌少川大光其火。 就算世上的女人都死绝了,只剩了她一个,他也不可能去睡这么土气的女人! “我又没有说错,本来就是你跑到我床上来的……”柳芽儿还在不知死活地抗议。 她的倔强引发了凌少川更大的怒火。 他觉得这种乡下来的女子都有一种野性,就像一匹在野外跑惯了的烈马,不驯不服,所以他很有必要尽快在这丫头面前树立起威信来。 他要让她怕他,要让她听见他的声音就发抖,要让她对他的每一句话都记忆深刻,永远都不敢忘记! 那么,对她,就绝不能手软! 只要她犯了错,他就一定要狠狠教训她,触及她的灵魂。 他将皮带指着她,暴吼:“把衣服脱了!” “干什么?”柳芽儿不解地问。 “受罚!” 倾心爱着的女友不是处-子之身,突然结了婚的妻子土得让他无法忍受,这两件事情无巧无不巧地赶在了一起,他的心情自然不好,现在他的心理几乎有一点病态! 病态的心理需要找一个发泄口,现在在他面前的人只有柳芽儿,那就注定了这个可怜的小女人必然会成为他发泄怒火的出气筒! “受罚为什么要把衣服脱了?”柳芽儿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他。 “你废话很多是不是?叫你脱你就脱!”凌少川扬起手:“快点!” 柳芽儿抬头看着他手里的皮带,一脸的怀疑和犹豫。 他咬牙切齿地说:“你自己不脱,我就给你扒个精光!” 柳芽儿不敢再倔了,她慢慢脱了外衣,身上还有一件黑色的内衣。 如果柳芽儿这时候认错,说她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一定要乖乖听话,马上去煮饭,或者她哭起来,凌少川对她的惩罚就会停下来。 他并不是一个残暴的男人,更不是一个没有人性的虐待狂,他只是想给她一些教训,教她不准偷懒,学会守他这里的规矩! 但柳芽儿没有求饶,她看着他手里的软皮带,脸上的表情并不怎么害怕。 凌少川觉得,她这种表情是对他的一种蔑视。 “转过去!”他吼。 柳芽儿转身,将背向着他。 凌少川看着她的背,虽然隔着内衣,他也能看出这个背很瘦削,过了好一会儿,他都没有动。 柳芽儿也不动。 从小长到这么大,柳芽儿没有挨过打,爸爸对她很有耐心,就算她不小心犯了错,爸爸也只跟她讲道理。 柳芽儿很懂事,在爸爸眼里,她是一个特别乖巧的孩子,在邻居眼里,她也是一个孝顺的好女儿。 她不知道挨打是什么滋味,更不知道皮带抽在身上是什么滋味。 凌少川站了好一会儿,问:“你错没有?” 柳芽儿倔强地说:“错没错,我说了不作数,你不就是想打我吗?既然你说我错了,那你就打吧。” 凌少川的头一热,他觉得自己被柳芽儿羞辱了! 如果这一鞭子不打下去的话,他就再也不能在柳芽儿的面前树立起他的威信了! 他的手突然一挥! “啊!”一声惨叫从柳芽儿的嘴里传了出来! 一种火烧火燎的感觉瞬间从背上传来,她的脊背猛然向下一沉,站立不住,摔倒在地。 她想过会疼,但她想不到会有这么疼! 柳芽儿背上的衣服破裂开来,黑色内衣中间是白色的肌肤,上面划了一道红色的血痕,显得十分狰狞可怖! 看到柳芽儿背上的血痕,凌少川的心紧缩了一下,但时间很短暂,短暂到可以忽略不计。 他知道这根皮带抽在身上有多痛,因为他尝到过这种滋味。 上初中的时候,他跟同学打架,把同学的腿打折了。 同学的家长找上门来,正好父亲在家里,暴怒的父亲不由分说,抽出这根带子,劈头盖脑一阵乱打。 凌少川从头到脚都挨上了,背上和腿上全是血痕,疼了半个多月。 那是父亲唯一一次对他使用这根皮带。 在这之前,父亲对他的惩罚方式,总是关禁闭。 他就像父亲手下的一个小兵,一犯了错,就被关禁闭。 关在小黑屋里,三天不准出来,每顿饭送进去,吃了又关上。 三天后,父亲将他放出来,要他说错在哪里了,父亲为什么会关他。 如果说不出来,会接着关,直到他说出父亲满意的答案为止。 父亲很少在家,但父亲只要一回来,凌少川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乖乖地夹着尾巴过日子。 虽然父亲并不怎么打他,但他就是怕父亲。 直到现在,一听到父亲的声音,他就情不自禁地紧张。 陆雨娇曾经问过他:“少川,我真不明白,你本来也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物,怎么会怕你爸怕成这样?你爸说句话,你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凌少川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我如果知道为什么就好了,那我也不用怕他了!” 是啊,他如果知道自己为什么怕父亲就好了,他就真的不会那样怕他了。 这是因为从很少的时候,父亲的威严就给他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所以长大后,他见到父亲就有一种条件反射一般的心理,就像小偷见了警察,除了躲还是躲。 那年父亲唯一打他的那一次,却令他终生都难以忘怀,直到现在,他都记得那皮带抽在身上的滋味。 那种痛,真的能够触及灵魂! 他想,柳芽儿今天挨的这一鞭,应该触及到了她的灵魂深处吧! 看见柳芽儿好一会儿没有爬起来,他冷冷地说:“起来!” 柳芽儿动了动,没有起来。 她此刻心里很乱,很委屈,她觉得凌少川是故意的,他故意找这种借口来惩罚她。 她想,也许她跟他来就是一种错误,但她不知道,她还有没有另外一种选择! 凌少川看到柳芽儿没有动,心里又有了怒气,觉得他对她的这一点点惩戒没有起到应该有的作用,他的话,她居然可以充耳不闻! “你不想起来是不是?如果你想多挨几下,我不反对,那你就趴在地上好了!” 说着,凌少川再一次圈起了手里的皮带。 柳芽儿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凌少川看到了她眼里的委屈和不解,但不为所动。 柳芽儿慢慢爬了起来。 凌少川说:“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惩罚你?” 柳芽儿闭紧嘴巴不说话。 凌少川语气再度变冷:“你听清楚我的另一条规矩,我的问话,你必须回答,否则,将和顶嘴受到一样的惩罚!” 第22章 桀骜不驯 柳芽儿抬头看他一眼,说:“我知道!” “说!”凌少川厉声命令。 “因为我没有煮饭。” “还有什么?说完!” “还有,我没有在两分种之内到你面前!” 她似乎还想说什么,又没有说,闭紧了嘴巴。 凌少川看着她:“你是不是觉得很委屈?” 柳芽儿又不说话了。 “回答!”他抬高声音。 “是。”她说。 凌少川冷笑:“这不算什么,以后这样的时候还很多,你不要觉得委屈,如果我不这样对你,你就是一头驯不好的小野马,会让我凌家丢尽脸面!” 柳芽儿低着头,不看他,也不说话。 “说话。”凌少川看着她的样子就来气。 “说什么?”她抬头看他一眼。 凌少川觉得他很失败,看来,这一次的惩罚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跟我说,你知道我是为你好!”凌少川不得不耐着性子教她。 “嗯,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她淡淡地说,不带任何感情。 凌少川忍不住想再对她做点什么,看看她背上破了的衣服和时隐时现的血痕,又忍住了,心里冷冷地想:“柳芽儿,我就不相信我把你驯不服!” 他在她面前走了几步,停下来看着她:“我给你重新订了几条规矩,你听好: “第一,晚上你不能比我早睡,在我没睡之前,你必须在这里侍候我! “第二,早上你不能比我晚起来,在我没起来之前,你要把早餐准备好! “第三,吃饭的时候,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和我同桌吃! “第四,别让我发现屋里有脏东西! “第五,我说任何话你都必须回答! “第六,别让我发现你犯错! “先说这么多,以后随时补充,你需要弄明白的一点就是,违反了这几条中的任何一条,你都会受到惩罚!” 柳芽儿没有重新煮饭,凌少川认定她是有意偷懒,她还爱顶嘴,倔强,他为她制定这些规矩,就是要纠正她的这些毛病。 柳芽儿默默地听着,不点头,也不摇头,更不说话。 看见柳芽儿不说话,凌少川有点恼怒:“去煮饭,再煮不熟,我抽死你!” 柳芽儿转身走,凌少川说:“把你衣服拿走!” 柳芽儿回身拿上衣服下了楼。 这次来得很快,没多久,柳芽儿就上来请他了:“饭好了。” 凌少川下楼,看见饭厅的桌子上有一碗面条。 他回头看着她:“怎么只有一碗?” “我不吃了。” “你刚才偷偷煮了吃了?”凌少川又怒了:“柳芽儿,你让主人挨饿,你自己在厨房偷着煮东西吃?” 柳芽儿忍无可忍:“我没有,我不会偷你家的东西!” “那你为什么只煮一碗面?” “我说了,我不想吃!” “去煮!”凌少川吼道:“用大碗,如果你吃不下,就说明你偷嘴了!” 柳芽儿气得跑进厨房,很快煮了一大碗面条,端出来胡乱拌了几下,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凌少川已经吃完了,为了查证柳芽儿有没有偷吃,他没有离开。 柳芽儿的饭量不是盖的,这碗面条比凌少川那碗还多,她不一会儿就吃了个精光。 凌少川感到有点丢脸,柳芽儿用事实证明她没有偷吃,说明他怀疑她是错误的。 他原本有点讪讪的,偏偏柳芽儿来一句:“还要不要我再煮一碗?” 她看他的目光是挑衅地,也是桀骜不驯的,凌少川一下就怒了,吼道:“这么能吃,为什么先不煮?” 柳芽儿说:“一顿不吃又饿不死。” 凌少川霍然起身:“你没挨够是不是?” 凌少川怀疑她偷嘴,让柳芽儿气愤得都忘了挨皮带的事情了,现在他一提醒,她立刻感到背痛了起来,乖乖闭了嘴。 凌少川狠狠瞪她一眼:“收拾完了上楼来!” 柳芽儿的心里敲开了小鼓,他不会还要打她吧? 她不敢拖延时间,匆匆把厨房打扫干净,就赶紧上楼去了。 凌少川在书房里上网,柳芽儿站在书房门口,过了好一会儿,他都不说话。 柳芽儿不得不开口:“你还有啥事?” 凌少川头也不回地说:“我刚才是不是没有打疼你?” 柳芽儿低下头说:“打疼了。” “打疼了你还偷懒?” 柳芽儿不吭声,她之所以不煮自己的面条,其实是因为她中午也吃的面,晚上就不太想吃,再加上凌少川打了她,她心里不开心,也不想吃。 凌少川起身往她面前走,柳芽儿急忙后退。 “站住,你跑什么?” 柳芽儿只得站住,看着他来到自己面前,心里油然升起一股压迫感。 “你越偷懒,我就越要治你的懒,”凌少川说:“明天把所有的房间打扫一遍,所有的东西都洗干净,明天晚上如果我发现你还有什么事没有做,你将受到双重惩罚!” 柳芽儿不作声。 好一会儿,两个人都不说话,凌少川的脸色很阴沉。 “你到底听没听见?”他不得不说话。 “听见了。” “听见了为什么不回答?” 柳芽儿又不说话了。 凌少川心里的怒气又窜上来了,这个乡下丫头表面上看来老实巴交,没什么脾气,但她的骨子里却很硬。 他觉得,对她,一次两次的教训远远不够,一皮带打下去,就像挠痒痒一般,没起半点作用! 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来驯服她! 他的心里冷笑。 “去把我洗澡的东西准备好!”他吩咐。 柳芽儿看他一眼,又望望四周,问:“怎么准备?” 凌少川的心里又烦起来,这丫头什么也不懂,真是麻烦! 他走进卧室指指衣橱:“把我的浴衣拿出来,拖鞋准备好,然后……” 他停下来,又一挥手:“算了,你下去等着。” 柳芽儿转身出去了。 凌少川看着柳芽儿的背影,感到特别心烦! 在这之前,他从来没有让别人给他准备过洗澡的东西,也从来没有对别人指手画脚过! 凌少川对李阿姨一直彬彬有礼,从来不管李阿姨做什么或者不做什么。 他之所以请一个人,其实是为了让家里有点人气,因为他经常不在家,如果家里没个人,每次回来,看到到处都很脏,那感觉很不舒服。 事实上,李阿姨在这里也的确让他感觉很好,每次一回来,李阿姨就跟他聊家常,让他有一种家人一样的温馨。 但因为这个乡下丫头来了,他不得不让李阿姨走,而这个丫头又处处都让他看不顺眼,他真是烦透了! 实际上,凌少川最烦的事情还不是这些,他现在最最烦的,是柳芽儿作为他妻子的真实身份! 那是他避不开、绕不过、不想面对,又不得不面对的一道让他深感头痛的难题! 凌少川下来的时候,柳芽儿站在一楼客厅里。 他看她一眼,不说话,进了淋浴间。 洗完澡出来,凌少川看见柳芽儿还站在那里,似乎一直没有挪动过步子。 柳芽儿看着凌少川从浴室出来,她的视线无意识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凌少川没有穿浴袍,只在腰上围了一条白色的浴巾,上身赤着,露出了他健美壮硕的胸肌。 虽然她在看着他,但她自己没有感觉到,因为她的心思不在这里。 背上的疼痛使她的思想还停留在刚才挨打的那个时候! 但凌少川却感到了投注在他身上的目光,他回过头看着她,冷冷地问:“看什么?” 柳芽儿定定神,才发现自己一直看着他的身体,急忙移开视线。 凌少川看见柳芽儿脸红了,他心里泛起一种奇怪的感觉,但他不愿意把这种感觉往深处想。 凌少川转身往楼上走,边走边说:“去洗澡。” 没听见柳芽儿回答,他站住,回过身:“我说话你听到没有?” “听到了。”她站在那里,转过头看着他。 “听到了怎么不回答?”凌少川又有一种想抽人的冲动。 “哦。”她说。 凌少川走上二楼,想起了什么,又走下来:“你会弄吗?” “什么?”她茫然地看着她。 “洗澡!你会不会?” “洗澡?”柳芽儿的眼神很奇怪,似乎在说,洗澡谁不会啊。 看见她的眼神,凌少川又不耐烦了:“我问你会不会调洗澡水的温度!” “哦,”柳芽儿明白过来:“不会!” “不会怎么不问我?”凌少川火冒冒地走下来,推了她一掌。 柳芽儿嘴里轻轻“咝”了一声,凌少川想起他一定碰到她背上的伤痕了。 凌少川的心又不易察觉的紧缩了一下,若无其事地往前走:“过来我教你!” 柳芽儿洗澡的时候,水弄到了背上,伤痕处立刻痛了起来,好一会儿才忍痛洗完了澡。 凌少川坐在二楼客厅里,什么事也没有做,他在发呆。 他想像着柳芽儿洗澡的样子,想像着水溅在了她的伤口上,她背部的肌肉一定立刻绷紧。 他能够想像那种痛,他的心再次紧缩了一下,但他很快甩了甩头,既然惩罚她,痛是避免不了的。 这天晚上,柳芽儿睡觉只敢侧着身子,背部一挨上床就痛,以至于过了很久都没有睡着。 而在二楼,凌少川也同样睡不着,一个人在床上翻过来又翻过去,脑海里一片混乱! 第23章 思念爆棚 柳芽儿怕睡过头,一晚上不断起来看墙上的挂钟,因为凌少川说要在他没起来之前就弄好早餐,再加上背痛,睡得也不安稳,所以不等天亮她就起来了。 凌少川下来的时候,柳芽儿已经熬好了粥,正在炒小菜。 凌少川站在厨房门口,看着柳芽儿忙碌的背影,他知道她的背一定还疼,但他什么也没有说,反而想,如果她的背不疼,她会这么早乖乖起来弄饭吗? 说不定这会儿还在呼呼大睡呢! 凌少川洗潄完毕,到饭厅的时候,柳芽儿已经把小菜和粥都端到桌子上了。 凌少川坐下来,自顾自地吃。 柳芽儿坐下来正准备吃,忽然想起凌少川昨晚说,未经他的允许,她不能和他同桌吃饭,她又站了起来。 凌少川吃了一会儿,抬头看见柳芽儿呆呆地站在那里,眉头一皱:“怎么不吃?” “哦。”柳芽儿这才坐下来吃。 柳芽儿吃着吃着,一抬头,发现凌少川一直看着她,她的心一紧,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哪里又错了! 凌少川这会儿看着柳芽儿,是因为他突然想起他昨晚给柳芽儿订的规矩里,有一条是未经他的允许,她不能和他同桌吃饭,难怪刚才她站在那里不吃。 他又想,我订的规矩我自己都忘了,她居然还记得,看来那一皮带还是有效果。 柳芽儿看见凌少川盯着她看,却又不说什么,她心里惴惴不安,也停下来。 凌少川看了她一会儿,说:“我中午不回来,你自己弄饭吃。” “哦,”柳芽儿松了口气,问:“那,你晚上要回来吗?” “要!” “哦。” 凌少川走了,柳芽儿按照凌少川的吩咐,开始打扫清洁卫生。 实际上屋子并不脏,看得出来李阿姨经常打扫,但柳芽儿害怕凌少川回来,会发现哪里有脏东西而惩罚她,所以还是认认真真地将每一间屋都打扫了一遍。 打扫完了房间,柳芽儿又将所有的床上用品和凌少川换下来的衣服拿去洗。 家里有洗衣机,但那天李阿姨走得匆忙,没有来得及教她,虽然她从书上看到过洗衣机,也知道洗衣机的用途,但没有用过,不敢用,怕弄坏了。 一台洗衣机少说也要好几百块钱吧,万一弄坏了,她可赔不起。 不敢用洗衣机,那就只有用手搓,衣服还好,床单和被套太大,搓起来很费劲。 洗累了的时候,她跑出来歇气,伸了个懒腰,背上的伤给拉痛了,赶紧把伸了一半的懒腰停下来。 走到大门口,她惊喜的发现,大门旁边居然有一个洗衣台。 原来,李阿姨刚来的时候,说洗衣机洗衣服洗不干净,要凌少川学江云非家一样,搭个洗衣台,凌少川于是请人用水泥搭了一个洗衣台。 柳芽儿发现了这个水泥台,很高兴,急忙把床单、被套端出来,用刷子在洗衣台上刷,这样就方便多了。 刷完了,又端回洗衣房去清洗,床单和被套打湿了以后,十分笨重,她拧水怎么也拧不干,一使劲就扯得背上痛,仍然只有忍着,努力地拧。 拧干水,又端到阳台上一一晾好。 凌少川不想呆在家里面对这个让他烦的小女人,他出了门,在街上瞎逛一阵后,开车到江云非家去,想找江云非喝酒,和他一醉方休。 到了江云非家,凌少川按了许久的门铃都没回应,他只好打电话:“云非,开门。” 江云非问:“开什么门?你到我家了?” “嗯。” “有事?” “废话。” “什么事?” “喝酒。” “我不在家。” “今天周末,你不在家在哪里?” “我出差了,等我回来再……” 凌少川啪地挂了电话。 在这座城市,凌少川只有江云非这一个交心的朋友,江云非不在,他一下子无处可去了。 他坐在车里发呆,除了江云非,他还有一个可以联系的人,就是陆雨娇,陆雨娇今天也不上班。 几天没有见她了,他很想她。 他拿出手机,翻出陆雨娇的电话号码,刚要拨,眼前却晃过了那天床单上的洁白,心突地一阵刺痛。 这些天来,他的心里一直矛盾重重,既想念陆雨娇,又不想见她。 手指按在拨出键上,停留了很久以后,他还是放弃了。 柳芽儿忙忙碌碌了一天,总算在天黑之前把所有的房间打扫完了,也把所有的东西都洗干净了。 她还担心遗漏了什么,又仔仔细细检查了好几遍,直到实在找不出毛病了,才放下心来。 今天做这一天,比平时累得多,本来背就痛,还要忍着痛做这么多的活,艰难程度可想而知。 凌少川开着车到处瞎兜,陆雨娇的影子一直在他的面前晃,两年时间,他们有太多的甜蜜时光。 她活泼,时尚,新潮,每次见面,她总是能给他带来欢乐和惊喜! 凌少川的性格内向,对感情丝毫不张扬,两人的相处,总是陆雨娇占据着主动。 他们从陌生到熟悉,从普通朋友到恋人,一直是陆雨娇在引导着他往前走。 第一次说:“我喜欢你!”是陆雨娇说的。 第一次约会是她提出来的。 第一次牵手是她先伸出的手,当他的手掌心里忽然伸进一个柔软得无骨一般的纤纤玉手时,他的心激动得发抖! 那是他和女人的第一次牵手! 她牵着他的手,在大街上亲亲热热地走,不在乎别人异样的眼光,满脸都是骄傲和幸福。 第一次接吻,也是陆雨娇主动的。 那天晚上,他们喝了些酒,陆雨娇有了一点醉意,她的嘴唇忽然就凑上来,贴上了他的唇! 他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继而涌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新奇和幸福感来。 那时候,他就在心里暗暗对她承诺:“雨娇,此生我必不会负你!” 那是他的初吻! 每当想到她带给他的爱恋和惊喜,他想见她的心就迫切而热烈,但随后想到她对他的欺骗,他的心又一阵一阵地发凉。 他的第一次都给了她,可她的第一次给了谁? 他想了几天都想不明白,为什么陆雨娇已经不是处子之身? 在一冷一热的煎熬中,他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着。 手机响了,他拿起来,看见是陆雨娇打的,他的心一跳,想见她的心刹那间占了上风,他的手指一点,毫不犹豫按下了接听键:“雨娇。” 陆雨娇在她的住处。 那天和凌少川发生关系后,她的心里一直很担忧,怕凌少川再也不理她了,因为她知道自己早已不是纯洁之躯。 昨天晚上她试着给凌少川打了个电话,他的语气很冷淡,这让她更加不安,怕他再也不见她了。 今天她又打电话,如果凌少川说他还没有回来,她就到他家去查看。 “少川,你回来了吗?”她直截了当地说:“我要过来。” 她的声音悦耳动听,敲动着凌少川的心弦,他的思念爆了棚。 对这个倾心爱了两年的女人,他的爱远远大于恨。 他回答:“我马上过来接你。” 陆雨娇开心地笑起来:“好的,我出来等你。” 凌少川将车转了个弯,往陆雨娇家驶去,他希望陆雨娇今天能给他一个解释。 只要她将她的过去坦白告诉他,不管她有没有做错什么,他都可以不计较,一如既往地爱她。 这时候,他忘了,他现在不是几天前的黄金单身汉凌少川了,而是已经进入了新婚蜜月期的有妇之夫! 陆雨娇上车后,凌少川载着她往回走,快到家时,他突然想起了柳芽儿。 现在家里有这样一个小丫头,而且这丫头还有一个特殊的身份,他带陆雨娇回去合适吗? 凌少川一脚踩下刹车,车减速了。 陆雨娇不解地看着他:“怎么了,少川?” 凌少川说:“我们到你家去吧。” “我家?”陆雨娇不解地说:“我家那么小,又是单人床,我们两个人怎么睡?” “单人床,两个人怎么睡”这句话让凌少川身体一热,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 车没有停,但也没有加速。 陆雨娇说:“少川,你家里是不是有什么人,不方便带我回去?” “不是。” “那你……”陆雨娇的声音突然哽咽起来,眼泪汪汪地看着他:“你不想要我到你家去了吗?” “不是。” 陆雨娇的眼泪让他心软,他硬不下心肠拒绝她。 “别哭了,我们这就回去。”凌少川加速了。 他想起他跟柳芽儿说过不承认这桩婚事,那就没必要顾忌她的感受,带陆雨娇回去,正好让她知道,陆雨娇才是他爱着的女人。 陆雨娇破涕为笑,撒娇地在他胳膊上揪了一把:“讨厌,我以为你不喜欢我了。” “没有。” “少川,你知不知道你有多讨厌?总是这么冷冰冰的,我这盆火都不能把你捂热!” 凌少川听着她娇嗔地抱怨,心里暖了起来,他这块大冰喜欢的正是陆雨娇的火热。 柳芽儿听见小车喇叭声,匆匆跑出来打开铁门。 凌少川将车开进来,柳芽儿看见他的车上坐着一个打扮得很时髦的漂亮女人,她不知道她是谁,也不敢问。 第24章 侍候他们 陆雨娇下了车,看见开门的柳芽儿,惊奇地问:“咦?这个妹妹是谁?” 柳芽儿脸红红的不回答。 凌少川不准她跟别人说是他的妻子,她又不认识这个女人是谁,所以不知道怎么回答。 陆雨娇转过头问凌少川:“少川,她是谁?” 凌少川说:“是新来的女佣。” “新来的女佣?什么时候请的?那李阿姨呢?” “李阿姨儿媳妇生孩子,她回去带孙儿去了。” “哦,”陆雨娇说:“难怪你会换人,我就说嘛,李阿姨人不错,做得好好的,你怎么忽然不要她做了。” 她看着柳芽儿,问:“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柳芽儿顺口说:“我叫柳丫丫。” “柳丫丫?” 凌少川使劲咳了一声。 柳芽儿看见凌少川脸色阴沉,突然想起他不准她说这个名字,急忙对陆雨娇说:“不……不是,我不叫柳丫丫,我叫柳芽儿!” “柳芽儿?”陆雨娇一笑:“这名字好听。” 凌少川拥着陆雨娇往楼上走,转过楼梯的时候,陆雨娇回头喊:“芽儿!” 柳芽儿抬头看着她。 陆雨娇说:“我可以叫你芽儿吗?” 柳芽儿点点头,笑笑:“可以。” “那就好,”陆雨娇客气地说:“芽儿,请帮我们泡两杯茶上来,谢谢!” “哦。”柳芽儿答应了。 柳芽儿泡好茶端上楼,推开客厅门,却见凌少川和陆雨娇两人坐在沙发上,正拥着在接吻! 柳芽儿虽然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却也能看懂他们在干什么,她的脸一红,急忙退出来,站在门外,想要把茶端回去,一会儿再送上来。 凌少川已经看见她了,喊:“怎么不端进来?” “哦。”柳芽儿应了一声,小心地推开门,看见他们虽然坐在一起,却没有接吻,她的心安定了一点,进来把茶放在了茶几上。 当她抬起头来的时候,却见陆雨娇的嘴唇又往凌少川的脸上凑去。 柳芽儿的脸胀得通红,急忙转身走出客厅,并带上了门。 凌少川的眼睛一直追着柳芽儿的背影,他看见了她的脸红,也看见了她的局促。 他的心里涌起一种邪恶的念头,这个丫头看起来对男女之事还相当稚嫩,看见接吻,脸也能红成这样。 他忽然想起,柳芽儿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当着妻子的面和雨娇接吻,似乎有点不对劲。 但又转过来想,他既然不承认这桩婚事,柳芽儿就不算是他的妻子,他和自己心爱的女人亲热没有什么不对。 想是这样想,他心里仍然矛盾重重,一会儿觉得应该,一会儿觉得不应该,一边是理智,一边是感情,他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可以心无旁鹜地和陆雨娇亲热了。 家里多了一个所谓的妻子,他无法彻底放开。 柳芽儿站在门外,她的心怦怦怦跳个不停,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回到厨房,柳芽儿想着刚才她看到的情形,发起楞来。 她看出来了,跟凌少川亲热的这个女人就是李阿姨走之前说的凌少川的女朋友陆雨娇。 原来,她的丈夫真的有女朋友,而且这个女朋友很漂亮。 那他们为什么不结婚?为什么是自己和他结婚? 现在,她是凌少川的妻子,但他却和他的女朋友在一起,这算怎么回事? 她想着跟凌少川亲吻的女人,她那么漂亮,那么时尚,那么有气质,难怪凌少川会喜欢她! 他喜欢别的女人,而不喜欢她这个妻子,柳芽儿的心里一阵伤感。 过了一会儿,她想,他说过不承认这桩婚事,那就是说,他根本就不承认她是他的妻子。 既然没把她当妻子看,他自然会和别的女人亲热,这好象也没有什么错。 这么说来,是她错了?可是,她哪里错了? 柳芽儿糊涂了。 想不明白,她不愿意再想,算了,既然他说了让我做他的女佣,那就好好做女佣算了。 妻子的工作就交给别人去做吧,对,就让楼上那个漂亮女人去做。 这样一想,柳芽儿的心就放开了,她和凌少川本来没有什么感情,所以也谈不上吃醋。 柳芽儿做好了饭,上楼请他们,两个人手拉手下来了。 陆雨娇撒娇地说:“少川,我要挨着你坐。” 凌少川没有吭声。 陆雨娇就当他默许了,说:“芽儿,请帮我把椅子搬到少川身边。” 柳芽儿把一张椅子搬过来,和凌少川的放在一起。 陆雨娇拉着凌少川坐下,挑了一块肉喂到凌少川嘴边:“来,少川。” 凌少川张嘴接住,陆雨娇又给他挑了两根蒜苔:“蒜苔回锅肉,好香。” 柳芽儿看见他们这么亲热,她难堪地低下头。 陆雨娇注意到了柳芽儿,说:“咦?芽儿,你怎么不坐下吃饭?” 柳芽儿哪里敢坐下来,怕凌少川当着陆雨娇的面吼她。 虽然她现在是以一个女佣的身份呆在这里,但也是有自尊心的,不管怎么说,让另一个女人看见她挨骂,总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 她红着脸摇头:“我等会儿吃。” 陆雨娇不解地问:“为什么要等会儿吃?” “我……”她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凌少川面无表情地说:“去烧个小菜汤。” “哦。”柳芽儿赶紧转身进厨房去了。 她烧好小菜汤端过来,却见陆雨娇和凌少川嘴对嘴在吃一块肉,她的脸霎时通红。 陆雨娇不吃肥肉,她把回锅肉里瘦的一面含住,向凌少川伸过来,凌少川咬住肥的一面,两人一起用力,肥肉和瘦肉就分开了。 柳芽儿进来看见的正是这一幕。 她放下汤转身想走,凌少川把他的饭碗推了过来,原来,他一碗饭已经吃完了。 柳芽儿急忙拿起碗去帮他盛饭,听见陆雨娇说:“少川,这块肉你也帮我吃肥的。” 她盛好饭递过来,心跳得怦怦怦的,不敢抬头看他们一眼,埋着头匆匆跑出了饭厅。 他们当她不存在,她却不能当他们是透明的! 凌少川今天的表现让柳芽儿难堪,也让陆雨娇惊讶。 凌少川不是不和她亲热,但一直以来,他都是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才会完全放开他自己,从来不会当着外人的面和她亲热。 现在凌少川虽然仍然不主动,但对她的亲近也不拒绝,她不能不奇怪。 这顿饭两个人吃了很久才吃完。 凌少川和陆雨娇搂搂抱抱地上楼去了,走到楼梯转角处,凌少川回过头来,看见柳芽儿进来坐在了餐桌边。 柳芽儿一个人开始吃饭,楼上不断传来笑声。 凌少川一方面感到压抑,一方面又想要从这种压抑中挣脱出来,心情极端矛盾和怪异。 陆雨娇的主动,仿佛向他伸过来了一只拯救他跳出苦海的手,他竭力想要摆脱在饭厅的压抑感,于是,回到客厅的他显得空前兴奋,和陆雨娇肆无忌惮地疯闹起来。 两个人在客厅里追逐,陆雨娇一边笑一边跑。 凌少川说:“雨娇,你乖乖过来,否则,我抓住你会马上吃了你!” “你敢!”陆雨娇笑得更大声。 柳芽儿皱皱眉,楼上好象没有关门,声音这么大,听得很清楚。 凌少川不一会儿就得意地笑起来:“我抓住你了,你自己说,怎么办?” “本小姐要钱没有,要人有一个,你看着办!”陆雨娇笑得咯咯咯地说。 “我不要钱,本公子要的就是人,拿来吧!” 凌少川的变化让陆雨娇吃惊,以前他总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从来不会对她动手动脚。 凌少川和江云非是两个极端,凌少川不苟言笑,偶而开开玩笑看起来都是很严肃的样子。 江云非恰恰相反,他一张嘴就是荤段子,似乎嘴里不说荤话,他就开不了口。 但今天,凌少川突然间颠覆了他以前的形象,不仅对陆雨娇说荤话,还连门都不关。 柳芽儿听到了一些乱七八糟的声音,陆雨娇的叫声让她的心直跳。 柳芽儿匆匆忙忙吃完饭,把碗收进厨房里,厨房远离楼梯口,哗哗地洗起碗来,盖过了楼上的怪声。 柳芽儿把厨房里的东西全部收拾完了,地也拖了,她没事做了,出来听了听,楼上没有声音了,她不知道他们是出去了,还是在楼上,既不敢上楼去看,也不敢睡觉。 因为凌少川说过,在他没有睡觉之前,她不能先睡。 柳芽儿在一楼的客厅里坐着,坐了很久,很无聊,眼睛睁不起,老想打瞌睡。 怕睡着了,她就不停地起来满屋走动,走一会儿又坐下来,坐得要打瞌睡了,又站起来走。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又累又困,坐下来就闭上了眼睛,最后还是不知不觉睡着了。 柳芽儿惊醒的时候,听见楼上依然没有动静,她回到房间,看看挂钟,已经凌晨两点过了,心想他们应该睡了吧。 她不断打呵欠,实在撑不住了,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倒床上睡着了。 砰地一声响,柳芽儿被惊醒了,睁眼一看,凌少川踢开了门,怒气冲冲站在床前。 “什……什么事啊?”柳芽儿张了个大大的呵欠,迷迷糊糊地问。 她现在睡眼惺忪,人还没有清醒,完全摸不着头脑。 第25章 逼她跪下 凌少川看到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样子,更生气:“马上到楼上来!” 柳芽儿不知道他又有什么事,看着他没有动。 凌少川走到门口,回过头看见柳芽儿依然睡着没起来,他大吼:“两分钟之内,我要看到你穿得整整齐齐地出现在我面前!” 柳芽儿慌了,急忙爬起来,慌慌张张地穿衣服。 一边穿一边看墙上的挂钟,这时候她才发现,昨晚睡得太晚,今天睡过了头,已经八点五十了。 越想穿快一点,越穿不上,等到柳芽儿终于穿好跑上楼的时候,两分钟时间早就过去了! 凌少川手上拿着那根黑色的细皮带,站在客厅中间,脸色阴沉得可怕。 昨天晚上,把陆雨娇接过来后,表面上看凌少川似乎玩得很高兴,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里极度烦躁。 如果柳芽儿敢于冲上楼来和他大吵,明明白白告诉陆雨娇,她才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勇敢地把陆雨娇赶走,那他和陆雨娇就不会再次发生关系。 可这丫头一整晚都没有上来瞧一眼,对自己丈夫的出轨,竟然不闻不问! 就是她的无动于衷,才让他陷入了道德的沦丧,他原本在理智和感情之间举棋不定,是她的不闻不问,将他推进了道德沦丧的漩涡! 他因为挣扎不出来,心理就变得更为怪异,不问自己的是非对错,却把责任全部推到了柳芽儿的头上。 和陆雨娇发生关系后,他就想惩罚柳芽儿,如果她尽不到做妻子的责任,那时候又为什么要爬上他的床? 她千方百计嫁给了他,害他成为有妇之夫,害他再也不能放心大胆地和心爱的女人卿卿我我,她却在半边逍遥! 早上把陆雨娇送走后,凌少川回来没有看见柳芽儿,跑到她卧室一看,她果然还在呼呼大睡! 这就为凌少川惩罚她找到了借口。 柳芽儿看见他手上的皮带,脸色变了,不敢往凌少川面前走,她的背又隐隐疼痛起来。 “过来!”他冷冷地说。 柳芽儿不想过去,又不敢不过去,眼睛看着他手里的皮带,像上刑场一般,脚慢慢地往前移。 “你自己说,违反了哪一条!” “我……我起来晚了,但是,”柳芽儿觉得很委屈:“但是……” 凌少川不容她辩解:“说吧,挨几下?” 柳芽儿害怕起来,眼神很惊恐,嘴里争辩着:“我……我又不是故意的,我……” “你的意思是说,只要你不是故意犯错,我就不应该惩罚你,是不是?” 柳芽儿不敢回答。 “说!是还是不是?” “是……不是……” “那你承认我应该惩罚你吧!” 柳芽儿不敢说话,她不承认有用吗? “跪下!”他冷冷地说。 跪……下? 柳芽儿怀疑自己听错了,茫然地看着他。 “我叫你跪下!”他大吼。 柳芽儿还是没有动,长这么大,她没有给谁跪过,凌少川凭什么要她跪? 看见她不动,凌少川说:“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在这里跪一上午;第二,把衣服脱了挨打!” 柳芽儿不想挨打,她背部的肌肉已经在紧缩了,并神经质地感到了疼痛。 但她也不想跪,她凭什么要向他下跪? 她倔强而沉默地站着。 “不想跪是不是?那就脱掉衣服!”他手里的皮带举了起来。 柳芽儿看着他手里的皮带,心里很害怕,但嘴里仍然嗫嚅着:“我……我不……不……不脱……” 凌少川发怒了,将皮带向茶几上狠狠一抽:“快脱!你敢不脱,我扒掉你一层皮!” 这一声爆响吓得柳芽儿浑身猛地一抖,身体缩成了一团,她不想脱,但不脱又怎么办? 如果她自己不脱,他是不是会给她扒下来? 柳芽儿一边紧张地看着凌少川手里的皮带,一边慢慢脱了外衣。 这个从来没有向人跪过的小女人宁愿挨一下也不愿意跪。 “转过身!”他命令道。 柳芽儿害怕地看着他圈在手里的带子,慢慢转身,将背转到了凌少川的面前。 凌少川看见她居然还穿着那件被打破了的内衣,他皱了皱眉。 那天结婚后,他在带柳芽儿来之前,他母亲就说过,让他带她去买些衣服,因为她没有多余的衣服,但他没有给她买。 一个是因为他心情不好,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另一个原因,是他根本就不想带她出门,带这样土气的一个丫头出门,他凌少川的脸都没地方放! 看着柳芽儿单薄瘦削的后背,凌少川犹豫了一下。 从带回柳芽儿,他的心情一直不好,昨天陆雨娇来过以后,他的心情更差,烦得总想找个人抽一顿解解气。 其实,他最想抽的人是陆雨娇,因为她对他的背叛和欺骗! 但他不能抽她,她毕竟是他深深爱过的女人,只有借惩罚柳芽儿来发泄他心里的怒气。 他敢再次惩罚柳芽儿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上一次他打她的时候,她没有反抗和逃跑,他更加有恃无恐! 既然抽过了第一次,第二次就容易了。 凌少川的手突然就挥下去了。 “啪!”的一声响,柳芽儿叫了一声,往前冲了两步,扶住了茶几,没有摔倒,但她的背仍然向下沉去,满脸都是痛苦! 背上,又拉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凌少川又看见了内衣里若隐若现的伤痕,一道旧伤,一道新伤,交叉重叠着,很狰狞的样子。 凌少川的心突地一痛,但随之而来却是一阵快意。 他不觉得是抽在柳芽儿的身上,却觉得是抽在陆雨娇的身上,这个骗了他感情的女人该挨! 柳芽儿没有摔倒,也没有哭,她早就有了心理准备,而她的表现也让凌少川更加认定了,她是一个表面软弱,骨子里很强硬的女人! 柳芽儿拿起衣服,转身慢慢往出走。 “你站住!”凌少川吼道。 柳芽儿站住,回过身来看着他,没有表情。 “我让你走了吗?” 柳芽儿低下头,不说话。 看见柳芽儿这样子,凌少川很恼怒,他虽然抽了她一皮带,但不仅没有让他解气,反而气更大了。 “我的惩罚还没有结束,你走什么走?” 柳芽儿抬起头来,眼神又掠过一丝惊恐。 他不是只打一下?还要打她? “转过来!”他吼道。 柳芽儿的背部再次强烈的疼痛起来。 “你还可以选择一次,跪,或者挨!” 柳芽儿沉默着。 凌少川再次举起了皮带,手向下一挥,柳芽儿听到了一声可怕的呼哨! “啊!”她一声惨叫,膝盖一软,扑地一声跪了下来。 凌少川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冷笑。 他只不过把皮带在她的身后使劲甩了一下,皮带抽得空气发出了一声呼哨,没想到竟然把柳芽儿吓得跪了下来! 他本来就要逼她跪,打完之后她还是要跪一上午才能过关! 柳芽儿跪是跪下了,心里却很不服气,她和父亲在乡下日子虽然过得清贫一点,但父亲对她非常好,从来没有打过她、骂过她,更没有罚她跪过。 而凌少川不过是她的丈夫而已,他凭什么又打她,又罚她下跪? 再说,他也说了他不承认这桩婚事,既然不承认,自己就跟他没有什么关系,那他更没有理由惩罚她了! 想到这里,她不由抬头看着凌少川,想要和他争辩。 不过,当她看见凌少川阴沉的脸和他手里圈着的皮带的时候,她却不敢说什么了。 她想起跟凌少川来海城的路上,凌少川就说过了,他是主人,她是他的女佣,他说什么,她只能服从,如果她不听话,他就把她父亲赶出去,让他到大街上当乞丐! 不,她不能让父亲再受苦了,父亲这一生活得够苦够累够可怜了,现在那么大年纪了,无论如何都要让他好好享享清福。 她的脑海里划过了父亲在家所受的痛苦。 因为从小没有母亲,她和父亲相依为命,父亲的腿有残疾,没法做重活,两个人的日子一直过得很艰难。 几年前,柳芽儿初中毕业不久,父亲摔了一跤,从此半身不遂,长年卧在床上,再也无法下地干活了。 柳芽儿自然没法再读书了,回家用她稚嫩的双肩扛起了小家的重担,一边照顾父亲,一边种土地。 买肥料的时候,她请村里人帮忙带回来的,热心的乡邻还帮着扛进屋。 但要往地里给庄稼上肥料,她就只能自己往出搬。 那天,柳芽儿把一包一百斤重的肥料往出扛,肥料太重了,她试了几次都扛不起来,只有把肥料慢慢往出拖。 父亲看见了,努力支撑着爬起来,想要帮柳芽儿出一把力,不料刚挪到床边,他就滚了下来,头撞在床脚上,晕了过去。 柳芽儿吓得拼命哭喊,用了很大的力气想把父亲弄上床,却一直弄不上去,她赶紧掐父亲的人中。 有医生以前跟她讲过,如果她父亲万一昏迷了的时候,让她掐他的人中,这样就可以救他疏醒了。 这里是山区,最近的医院也要走大半天的路程,柳芽儿根本没有办法送父亲去,就算能送也没有钱为父亲治疗。 第26章 冷眼看着他们亲热 正在柳芽儿着急得拼命哭的时候,忽然听见外面有人说话。 随着说话声,几个人走进门来,柳芽儿认识走在前面的那个人,他是下边村的二大爷。 二大爷指着身后一个个子高大,看起来很威严的人对柳芽儿说:“柳丫丫,这位叔叔要找你爸爸。” 柳芽儿停止哭泣,眼泪汪汪地看看这个人,她不认识他。 二大爷看见柳成松躺在地上,忙问柳芽儿:“你爸爸怎么了?” 他又指着柳成松对那人说:“先生,这就是您要找的柳成松。” 那人走到床边蹲下来,看着躺在地上不醒人事的柳成松,伸手探了探鼻息,回头说:“大家帮帮忙,先送他上医院。” 几个人都走过来,七手八脚地把柳成松往出抬。 柳成松疏醒后,柳芽儿才知道,这位叔叔是她父亲的老朋友凌洪伟。 随后,凌洪伟把柳成松父女接到家里,给他买了轮椅,还说要给他们买一幢房子,让柳成松生活得好一点,以后柳成松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柳芽儿听凌父说要给父亲买房子,还要为父亲请个女佣照顾他的生活,她的心里对凌洪伟夫妇很感激,觉得他们是自己的恩人,她以后一定要报答他们。 只是她没有想到接下来会发生那样离奇的一幕,来到凌家当天晚上,凌少川就和她睡在了一起。 当凌母要她和凌少川结婚的时候,柳芽儿觉得被他睡了没脸见人固然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就是觉得是她报答凌家父母的时候了。 于是,三天后,她做了凌少川的新娘。 只是有谁知道,她这个新娘如此可怜,新婚第二天就成了女佣,第三天挨打,第五天,除了挨打,还被罚跪! 她想起在东城的时候,凌少川对父亲那么好,抱父亲上洗手间,给父亲拿钱,那时候她觉得他很善良,可现在的他就像变了个人似的,竟然还打她,罚她跪! 为什么他对爸爸那么好,对自己却这么狠? 也许,真的是自己做错了? 柳芽儿不由自主反省起来,想起自己弄的菜不好吃,饭也蒸不熟,他这两天没吃饱,生气是难免的吧。 可这也不是她有意的啊,她不会做,又不是故意犯的错,为什么也要受罚? 看着一脸委屈地跪在那里的柳芽儿,凌少川没有一点愧疚,只冷冷地说:“我很不喜欢惩罚你,但是,如果我不惩罚你,你就永远不会长记性!” 凌少川一直为他责罚柳芽儿找借口,他最冠冕堂皇的理由,就是柳芽儿犯了错,所以他应该惩罚她。 但实际上,是因为陆雨娇对不起他,所以他把气出在柳芽儿的身上! 凌少川觉得,女人都是欠揍的,陆雨娇就是因为他没有揍她,她才对他有恃无恐,才敢堂而皇之地欺骗他。 所以,对柳芽儿,他一定要从一开始就让她懂得怎么听话,怎么做一个好女人。 她没嫁给他就不说了,既然做了他的妻子,那就得服他管,他不能让凌家的媳妇做出有损凌家名声的事情来。 她再野性,他都要将她驯服! 他走到窗边,心情烦躁得厉害。 他本来以为柳芽儿对他的惩罚会不满地吵吵闹闹或者哭哭啼啼,毕竟让一个女人下跪是很屈辱的事情,但柳芽儿竟然很老实地跪在那里,一声也不吭,他便感到不解了。 他觉得柳芽儿一定在耍什么花招,她表面上软弱,骨子里不知道有多硬。 他忽然想起,柳芽儿会不会把他和陆雨娇亲热的事情告诉父母?那父亲一定会大发雷霆。 无论如何,这件事情都不能传到父亲的耳朵里去! 凌少川转身走到柳芽儿的面前,抬起她的下巴,恶狠狠瞪住她:“柳芽儿,我警告你,你如果敢把雨娇和我的事情告诉我父母,我会活活抽死你,你这辈子就再也别想见到你爸爸了!” 听见他威胁到父亲,柳芽儿眼里掠过一丝惊恐,急忙说:“我不说……不说……” “在他们面前,雨娇的名字你提都不准提!”他的手上用力,再次强调。 “我……不提……”柳芽儿的下巴被他卡住,痛了起来,她努力将头仰高。 凌少川放开她走到窗边去了,看着窗外电线上的小鸟发呆,脑海里一团乱麻。 柳芽儿跪了很久,腿都跪麻了,凌少川都不叫她起来。 直到做午饭的时间到了,凌少川才说:“滚起来去弄饭!” 柳芽儿动了动,没有起来,她的腿麻木了,动弹不了。 凌少川看到柳芽儿没有动,心里又有了火气,觉得他对她的这一点点惩戒没有起到应该有的作用,他的话,她居然可以充耳不闻! “你不想起来是不是?如果你想多跪几个小时,我也不反对,那你就跪在那里好了!”凌少川圈起手里的皮带,狠狠在茶几上甩打了一下。 “啪”的一声响,柳芽儿惊吓地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 他看到了她眼里的委屈和恐惧,但他不为所动。 柳芽儿费了很大的劲才慢慢爬了起来。 柳芽儿转身往出走,跪久了,两腿又酸又麻,站都站不稳,像喝醉了酒似的,偏偏倒倒走到楼梯口,扶着楼梯慢慢下去了。 看着柳芽儿艰难地走下楼梯,凌少川的心好象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了一把,感到发紧。 惩罚了柳芽儿,他的心里没有涌起期望的那种快乐。相反,他的眼前一直晃动着柳芽儿僵硬的背影,还有她破了的衣服和背上的伤痕。 他的心里有一些窒息,感到莫名地难受,他站起来走了出去。 凌少川回来的时候,柳芽儿在准备午饭,他走进厨房,说:“这是你的衣服,拿去。” 柳芽儿看他一眼,走过来接过衣服,看了看,是几件崭新的内衣,说:“这不是我的。”她递还给他。 “这是我给你买的!”看见柳芽儿不解的眼神,凌少川有点冒火:“我打烂了你的衣服,给你赔的!” 柳芽儿的手缩了回去。 走出来,他又回头补充:“以后打烂了,我仍然会赔给你!” 他表明给她买衣服不是因为打了她感到愧疚,他要让她明白,给她买衣服是一回事,惩罚她是另一回事,要她不要心存幻想,不要以为他以后不会再惩罚她! 柳芽儿没有说话。 平静了几天,凌少川有时在家,有时不在家,两人没有再出现什么矛盾。 周末的时候,陆雨娇放假了,她自己过来,直接上了楼。 凌少川和陆雨娇一直在楼上继续着他们的节目,柳芽儿从开始给他们泡了两杯茶后,再也没有上去过,对他们的一切表演,她都充耳不闻。 弄好了午饭,柳芽儿上楼叫他们,她在门外喊了一声:“饭好了!”就转身下了楼。 虽然只短短地瞟了一眼,她仍然看清楚了里面的情况,凌少川坐在沙发上,陆雨娇坐在他的怀里。凌少川的下巴抵着陆雨娇的头顶,两人在亲亲热热地看电视。 柳芽儿的心里有一点不好受,因为她的心里忍不住地想着:他是我的男人! 是的,他是她的男人,但他的怀里却抱着另一个女人。她这个做妻子的,在他面前完全没有一点地位! 不过这个想法只是转瞬即逝,她知道她管不了他,也没有能力管他! 吃饭的时候,凌少川突然对站在那里的柳芽儿说:“坐下吃饭。” 柳芽儿以为自己听错了,看着他没有动。 凌少川皱起了眉头:“你不吃是不是?” 陆雨娇说:“芽儿,坐下和我们一起吃吧。” “哦。”柳芽儿答应着坐了下来。 没吃一会儿,凌少川和陆雨娇又开始了他们的亲热表演。 柳芽儿胀红了脸,只管低头扒饭,连看都不好意思看他们一眼,飞快地扒完一碗,就起身把自己的碗收进厨房去了。 柳芽儿躲在厨房里迟迟不出来,直到门外汽车喇叭响起,她才急急忙忙跑出去开门。 柳芽儿将大门打开,门外停着一辆黑色的车子,车子开了进来停下。 从车里下来一个个子高大,很帅气也很阳光的男人,看见柳芽儿,他很惊讶,问:“你是谁?” 柳芽儿不知道他是谁,说:“我……我是……” “哦,你是少川家新来的女佣吧?”不等柳芽儿说完,他看着她接了口。 “嗯。”柳芽儿说。 他并不急着往进走,却往柳芽儿身边走来,一边走一边上上下下地打量她,眼神很挑剔。 “你这衣服是从哪个垃圾堆里捡来的?这也太差劲了,我已经有十多年没有看见过女人穿这样老土的衣服了。” 柳芽儿的脸瞬间胀得通红,她身上的衣服已经是她最好的衣服了,但家里本来就没有钱,又哪里买得起好衣服,十多块钱的地摊货都要犹豫很久才敢买。 她看见陆雨娇的衣服很漂亮,只有偷偷羡慕一下,有什么办法呢?出生的不同,就预示着她们有不同的命运。 男人继续说:“你这发型也是,老土得无法想像,现在谁还会扎两个辫子在脑袋两边?啧啧,这少川也太搞笑了,我真怀疑他是从哪个古董店里把你收罗来的!” 第27章 坏男人 被一个陌生男人这样嘲笑,柳芽儿尴尬得无地自容,但她不敢说什么,因为不知道这个男人和凌少川有什么关系。 她怕自己表现出不高兴的样子会得罪了这个男人,那就会得罪凌少川,说不定又要挨打。 所以她只能难为情地站在那里由他批评她的土气。 男人的目光从她的头移到脚,又从脚移到头,点评完了她的衣服、裤子和鞋子,最后落在了她的脸上。 他的眼睛里有了一点欣赏,说:“虽然穿得土气,不过透过现象看本质,你其实长得不错。” 柳芽儿的脸更红,她没有想到这个男人评完了她的穿着和打扮不算,还要评论她的长相! 他的目光在她的脸上一寸一寸地扫瞄,嘴里说:“额头很光洁,皮肤富有光泽,眉毛整齐,我还没见过眉毛自然长能长得这么漂亮的。 “眼睛很大,很勾魂。嘴唇特别漂亮,红润性感,男人一看到这样嘴唇的女人就想亲吻,包括我。脸部整体看来还不错,算是上等姿色。 “小美女,有很多男人喜欢你吧?” 柳芽儿被他像相牲口一样一边上上下下地打量,一边在嘴里对她的五官进行评判。 她浑身不自在,脸胀得通红,她不知道他是谁,他不往里面走,也不离开,就这样看着她评论她。 柳芽儿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是请他进来,还是请他出去? “你怎么不说话?” “我……说什么?”柳芽儿局促地问。 “我问你是不是有很多男人喜欢你。” 他突然伸手,捏住她的脸轻轻一拧,说:“你的皮肤感觉非常好,很细腻。” 他的手又伸直抚摸她的脸。 柳芽儿简直吓坏了,如受惊的兔子一般,猛往后一退。 长这么大,除了小时候父亲偶而高兴地拍拍她,从来没有哪个男人摸过她的脸! “咦?”他眼睛睁大,一脸惊讶:“我吓着你了吗?这有什么,只不过摸摸你的脸,我又没有摸你别的地方!” 柳芽儿仍然往后退,满脸戒备地看着他,生怕他的手再伸到她的脸上来。 他笑笑,收回了手,目光向下移,继续打量她。 当他的视线落在她胸上时,不由叹息地摇摇头:“你怎么会没有胸?前面平板板的,像个男人。” 柳芽儿惊愕地看着他,她想不到城里的男人可以当着女人的面发表这样的评论! “不过,”他的目光再移上去,投在她的脸上:“你的脸蛋还是够漂亮,虽然皮肤有点黄,不过这是缺乏营养的问题,只要给你吃好点,脸上长点肉,那就是个大美女了。没有胸没关系,现在医院能做这种手术,只需要花点钱,可以让你有一个很大的胸,那你的身材就更完美了。” 品头论足说完了,那人开始往里走,一边走一边问:“你叫什么名字?” 柳芽儿被这个陌生的男人一番点评,说得脸红心跳,半天回不过神来。 没有听见她回答,男人转过身来看住她:“怎么不回答?” 柳芽儿觉得他的眼神有点毛骨悚然,一吓,顺口说:“我叫柳丫丫!” 作为跟了她十多年的乳名,她的印象当然非常深刻,在老家,别人都叫她柳丫丫、秦丫、丫丫,这是最亲昵的称呼,连学校里的老师有时候都这样叫她,所以要让她一下子忘记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会儿被这个陌生男人一番评头品脚,她脸红心跳,手足无措,一时之间就忘了凌少川的警告,把乳名直接报了出来。 “柳丫丫?”他笑起来,柳芽儿发现,这个男人笑的时候很好看。 他说:“不错,这名字很独特,好听又好记,不过一听就知道是乡下妹子的名字。” 他又转身走,问:“少川呢?”他打过电话,知道凌少川在家。 “他……”柳芽儿说了一个字停了下来,因为她想起凌少川不准她把乳名告诉别人的事情,心里忽然有点怕。 男人转过身来看住她:“他怎么了?” “没……没怎么,”柳芽儿慌忙回答:“他在吃饭。” 因为紧张,她说话的时候嘴唇有些颤抖,男人看着她的嘴唇,突然挑挑眉毛,说:“我现在想吻吻你的小嘴巴。来!让我吻吻!” 柳芽儿惊吓地看着他,她怀疑自己听错了。 这个陌生男人说要吻她? 男人伸手就来拉她,柳芽儿吓得飞快地转身跑。 跑了几步回头看,他并没有来追她,而是好笑地站在那里,说:“你跑什么?难道你从来没有被男人吻过?” 柳芽儿不说话,她的脑海里划过了凌少川和陆雨娇接吻的画面,如果这个陌生男人也把舌头放进她嘴里,那多恐怖! 男人说:“柳丫丫,你好好回答我的问题,我就不吻你,行不行?” 柳芽儿忙点头。 男人笑笑,说:“有没有男人吻过你?” 柳芽儿急忙摇头。 “少川呢?他有没有吻过你?” 柳芽儿继续摇头。 男人怀疑地说:“不可能吧,你这张嘴这么有吸引力,他会不动心?” 柳芽儿的头摇得像拨浪鼓。 男人笑起来,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说:“这么说来你还保留着初吻,那你一定要好好留着,给我留着,嗯?” 柳芽儿没有说话,只在心里不服气地想,怪事,我的东西凭什么要给你留着? 见她不回答,男人往她面前走:“如果你不答应给我留着,那我现在就要,总之你的初吻是我的!” 这宣告一样的话让柳芽儿更惊讶,她慌忙转身往大门外跑。 但这一次男人却很快就追过来捉住了她:“你再跑,我就喊少川,说你勾引我!” 柳芽儿吓住了,脑海里划过了那根黑皮带,她的背部又神经质地感到了疼痛。 男人将她拥进怀里,说:“你别乱动,我吻吻就好,你知不知道,我很喜欢你的嘴唇,你的初吻我必须得到!” 说着,他的头向她低下来。 柳芽儿吓得抬起两手紧紧捂住嘴巴,眨巴着一双大眼睛惊慌地看着他。 “芽儿!”饭厅里传来凌少川的喊声。 柳芽儿慌忙挣扎着想跑。 男人抱紧她,她跑不掉,心里又怕又慌,小声求他:“请你……放开,他……他在叫我……” 男人说:“那你把你的初吻献给我!” 柳芽儿拼命摇头:“不!不!” “柳芽儿!” 凌少川的声音高亢起来,好象发怒了。 “哎!来了!”她赶紧答应了一声,拼命挣扎着求他:“请你放开我!” 男人说:“那你答应把初吻给我留着!” 柳芽儿为了脱身,急忙点头:“我答应……给你留着!” “这样多乖!” 他突然低头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柳芽儿吓得呆住了。 男人温和地笑笑,放开她说:“快去吧,记住你的承诺。” 柳芽儿楞了楞,慌忙转身跑掉,她的额头上暖暖的,男人嘴唇的气息还停留在那里,她的心跳完全紊乱了。 柳芽儿跑进饭厅的时候直喘气,凌少川回过头狠狠瞪了她一眼,语气却很柔和,说:“给雨娇添饭。” 柳芽儿急忙把陆雨娇的碗拿过去。 那个男人也跟了进来,当他走进饭厅的时候,看见那两个人还搂抱在一起吃饭。 “喂,我说,”他喊道:“你们两个怎么还没分手?” 柳芽儿很吃惊,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凌少川和陆雨娇说话。 凌少川抬头瞄他一眼,不说话,先接过陆雨娇喂过来的菜吃了,才说:“我们分不分手关你什么事!” 陆雨娇说:“就是,死云非,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江云非摇摇头,嘴里啧啧啧一阵:“还指望你们分手呢,两人竟然还越来越亲热了,雨娇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是少川专用的口头禅,什么时候喂到你嘴巴里去了?” 在以前,江云非只要对凌少川一说:“你们怎么还不分手啊?” 凌少川铁定会骂他:“江云非,你去死吧,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今天凌少川没有说,陆雨娇却又说了出来。 “唉,少川,你这样天天陷在温柔乡里,什么时候是个头?”江云非悲天悯人地长叹:“要陷也多陷几个吧,时不时地换换口味,总陷在这一个温柔乡里,有什么意思?” 陆雨娇骂道:“死云非,少川可不像你,天天换一个温柔乡,他就爱我这一个温柔乡,是吧少川?” 江云非贼贼一笑:“咦?雨娇,你怎么知道我天天换一个温柔乡?难道我在温柔乡里的时候,你碰到了?” “死云非!你还不去死!”陆雨娇胀红了脸,柳眉倒竖地对江云非骂道,又转头对凌少川撒娇:“少川,你就让他欺负我!” 凌少川抬头问江云非:“吃饭没有?没吃坐下来吃,不吃就滚到楼上去。” “我吃过饭了,不过我想吃点菜。”江云非坐了下来:“吃完再滚,要滚也只有从楼上往下滚,如果从楼下能滚到楼上去,我就不是江云非,而是江超人了。” 凌少川喊:“芽儿,拿双筷子来。” “芽儿?”江云非看着走过来的柳芽儿,说:“咦?你不是说你叫柳丫丫吗?怎么又是什么芽儿?” 凌少川猛然回头,瞪住柳芽儿。 第28章 痞男的纠缠 柳芽儿被凌少川凶恶的目光瞪得心里直敲小鼓,慌忙说:“不……不是,我叫柳芽儿,柳丫丫是……是原来的名字!” 凌少川的目光仍然没有收回,还在狠狠地瞪着她。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女人刚刚见到江云非,就把她的乳名报给人家了,她这么快就被江云非这个死小子给迷住了? 江云非说:“为什么要改成柳芽儿?柳丫丫多好听,很有个性。算了,别人怎么叫你我不管,反正我只叫你柳丫丫,柳丫丫叫起来挺顺口的,好不好?柳丫丫?” “好……”柳芽儿被凌少川看得心惊肉跳,结结巴巴地说:“随……随便……” 江云非接过柳芽儿手上的筷子说:“是柳丫丫炒的菜吧?我尝尝味道如何。” 挑起一筷子菜放进嘴里,江云非皱起眉头:“怎么这么难吃?柳丫丫,是谁教你炒的菜?是少川吧? “少川,我早就叫你好好学学厨艺,你偏不听,你炒的菜难吃,连教出来的徒弟炒的菜也这么难吃! “我真是服了你们了,两个人还吃得津津有味,你们不是在吃饭吃菜,是在吃对方的嘴和舌头吧!” “我们吃什么和你没有关系!”凌少川冷冷地说。 他知道柳芽儿炒的菜难吃,但她只有这个水平,他也没有办法,而且他自己也不会炒菜。 好在他本来就不挑食,只要菜炒熟了,有盐有味,他就能吃下去,反正他在家里吃饭的时候也不多。 “算了,柳丫丫,我来教你炒菜吧,李阿姨炒菜的手艺全是跟我学的,菜炒得不好吃会影响味口。你们吃不吃得下去没有关系,但我来蹭饭的时候怎么办?你总不好意思让我饿肚子吧!” “你可以不来!”凌少川仍然冷冷地说。 江云非哈哈一笑:“我就喜欢少川的这股洒脱劲,不管什么人,可以来,也可以不来,我就是那种可以天天来蹭饭绝不在乎你的脸色的人。” 几个人一边说,一边上楼去了,柳芽儿开始收拾锅碗。 柳芽儿还没收拾完,楼上传来喊声:“柳丫丫!柳丫丫!” 柳芽儿听出是江云非的声音,忙走出来答应:“哎!” “上来!” 柳芽儿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急忙擦干手上的水上了楼。 凌少川和陆雨娇坐在沙发上,江云非站在门边,看见柳芽儿上来了,伸手扶在她肩上,柳芽儿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吓得一抖,甩开了他的手。 凌少川看见了他们的动作,他眯缝起了眼睛。 江云非看着柳芽儿的激烈反应,说:“柳丫丫,你干什么?我叫你来陪我们玩!” “我……”柳芽儿说:“我碗还没有洗完!” “洗什么碗,扔那儿,等会儿去洗,先陪我们玩!”他两手一起扶上柳芽儿的肩,推着她往前走。 柳芽儿摆脱不了,她求救地看向凌少川,凌少川却转过头听陆雨娇说话去了。 陆雨娇凑在凌少川耳边说:“少川,你看江云非那个死相,他想逗你家的小女佣呢。” 凌少川说:“你吃醋了?” “啐!我吃他的什么醋?你才是我的男人。”陆雨娇扳过他的脸,和他轻轻一吻。 柳芽儿的脸瞬间泛红,垂下了头。 江云非也看见了凌少川和陆雨娇的亲吻,叫起来:“哎!我说你们两个,要亲嘴也背着点人好不好?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你们这么厚的,真是恬不知耻!” 凌少川说:“知耻而后勇。” 陆雨娇哈哈大笑。 江云非端过来一张沙发,放在柳芽儿身后,将她双肩一按,柳芽儿跌坐下去。 他嘴里继续抱怨:“我先警告你们,不准再亲嘴了,看见你们嘴对嘴凑在一起,我这心里像有猫爪子在抓,难受得厉害。” “死云非废话多!”陆雨娇骂道。 江云非说:“我不说废话了,反正我跟你们说,如果再让我看见你们接吻,那我和柳丫丫也要吻! “要不我们就来一场接吻大比赛,看谁的吻技好,看谁吻得久,看谁吻得香! “哼!哼别以为只有你们才会亲嘴,我和柳丫丫也会,是不是?丫丫?” 柳芽儿捂住嘴,一脸惊恐地看着江云非,她想起了江云非在大门口抱住她,差点强吻她的事情。 凌少川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为了避免再扯上接吻这类敏感词汇,陆雨娇岔开了话题,问江云非:“死云非,别说废话,快说玩什么。” “还能玩什么,少川笨得跟猪似的,又不会打麻将,又不会斗地主,就会喊主升级,除了玩这个还能玩什么。”江云非连说带骂。 “你才笨得跟猪似的,”陆雨娇回敬他:“少川是事业型男人,哪像你,就知道玩玩玩,整个一个五毒俱全的风流男人!” “咦?雨娇,连我风流的事情你也知道,你不会在暗恋我吧?”江云非脸上的笑容很诡异。 “死云非!”陆雨娇又气又急,站起来跑到江云非身边,抱住他的胳膊狠狠揪,嘴里骂道:“我今天非给你点颜色瞧瞧不可!” 江云非也不躲闪,由她揪掐,嘴里轻佻地说:“真舒服,我最喜欢被女人这样折磨,尤其是少川的女人!” 陆雨娇气得直跺脚:“少川,你都不帮我!” 凌少川说:“雨娇,你不知道,和疯狗对咬是最愚蠢的人吗?” 陆雨娇楞了楞,大笑:“对,我不和疯狗对咬。” 江云非笑道:“雨娇,你没听明白,少川是夸我呢,他说我才是最聪明的人!” 凌少川不解释,陆雨娇又跺脚了。 柳芽儿看着他们疯疯打打,她完全是个局外人,就像来自另一个星球的异类,无法和他们融合在一起,这样坐在这里,她只有尴尬。 柳芽儿站起来往出走,她的事情还没有做完,没空在这里看他们笑闹。 凌少川瞟了她的背影一眼,没有说话。 江云非过来拉住了她:“喂!柳丫丫,你到哪里去?我说了叫你陪我们玩。” 柳芽儿说:“我……我不会……” “什么你不会?”江云非看着她:“你不会连扑克都不会玩吧?” 她摇摇头:“不会。” “不是吧?”江云非看看柳芽儿,又看看凌少川,忽然暴笑:“哈哈哈哈!少川,我发现你和柳丫丫才是天生一对,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还有不会玩扑克牌的人!我以为你已经是最笨的了,只会玩玩扑克,没想到柳丫丫比你还笨,连扑克都不会玩!哈哈哈哈!” 柳芽儿脸胀得通红,看凌少川一眼,手脚无措。 凌少川面无表情。 江云非还在暴笑。 陆雨娇也忍不住笑起来,她是笑江云非说凌少川和柳芽儿天生一对这句话,她无法想象帅气英俊的凌少川和那样土气的丫头走在一起是什么样子! 过了一会儿,凌少川冷冷地问:“笑够了没有?” 陆雨娇使劲憋住,江云非一边笑一边连连点头:“哈哈哈!笑够了!笑够了!我实在不想再笑了!哈哈哈!就是忍不住!哈哈哈!” 柳芽儿再也承受不住这样的尴尬,转身下楼。 她刚走进厨房,好不容易止住笑的江云非跟了下来,说:“柳丫丫,怎么又跑了?你很喜欢做事吗?走吧,先和我们玩会儿。” “我不去!”柳芽儿闷头洗碗。 “你不去?那我们三个人怎么玩?不行,你先陪我们玩会儿再说。”他拉上柳芽儿湿漉漉的手就走。 江云非将柳芽儿拉到了楼梯边,柳芽儿抓住楼梯扶手,身子向后坠,不肯走。 江云非看看她:“柳丫丫,你以为我请不动你吗?” 他扳开柳芽儿的手,一哈腰抱起了她。 柳芽儿拼命挣扎,两脚乱踢乱蹬:“我不去,你放开我!” 江云非不说话,直接将她抱上楼。 凌少川看见江云非竟然将柳芽儿抱了进来,他瞪大了眼睛。 陆雨娇说:“死云非,你怎么见谁都抱?芽儿怕生人,你别吓坏了她。” 江云非说:“她怕生吗?不啊,我一抱她,她就乖乖的了,她心里不定怎么喜欢呢。再说,我也没有见谁都抱,大不了就是抱抱你和柳丫丫,怎么?这会儿看见我抱柳丫丫,你吃醋了?” 凌少川的脸色阴沉下来,陆雨娇则气得咬牙切齿,骂:“死云非,你去死!” 江云非怪异地一笑:“我去死,你舍得吗?” 陆雨娇气得别过脸不理他,他却又说:“就算你舍得,少川也舍不得我死!” 江云非将柳芽儿放在沙发上,柳芽儿站起来要走,江云非拉住她,回头问凌少川:“喂!少川!你的女佣怎么这么不给我面子?没有她,我们三个人怎么玩?” 凌少川冷冷地说:“她又不会,你留下她玩什么?” “她不会我可以教她啊,这个又不是什么尖端科技,有本名师指点,只需要打几把牌,我保证把她教会。” 凌少川不再说话,算是默许,但柳芽儿真的不想玩牌,仍然努力想要挣脱江云非的手。 江云非说:“柳丫丫,你真倔,不过你是倔不过我的!” 他抱起柳芽儿,一起坐进沙发里,柳芽儿竟然坐在了他的腿上! 第29章 太过暧昧 江云非的两手圈在柳芽儿腰上,嘴唇凑在她耳边小声说:“你再乱动,我就当着他们的面吻你,反正你答应把初吻献给我!” 柳芽儿一吓,看凌少川一眼,不敢再动。 江云非得意地一笑,对凌少川和陆雨娇说:“怎么样,是不是我一抱她,她就乖乖的了?” 凌少川的脸再度阴沉,他看见江云非在柳芽儿耳边说了一句话,但不知道他到底说了什么,柳芽儿竟然真的就这样乖乖的坐在他怀里了。 “发牌,雨娇。”江云非对陆雨娇说。 陆雨娇将牌发到四个人手中,江云非看见柳芽儿手上的牌乱糟糟的,说:“你真的不会玩牌?连顺序都没有排对,来,我教你!” 江云非将自己的牌扣在茶几上,先教柳芽儿理牌,同一花色按点子大小顺序排整齐,柳芽儿的手握着牌,江云非的手握着柳芽儿的手。 柳芽儿整个人都被江云非圈在怀里,他的大手将她的手连扑克牌握在一起,他的脸不时和她挨一下,柳芽儿总是如触电般地往旁边一闪。 江云非的心里暗暗好笑,表面上却不动声色,一边整理扑克牌,一边不时偏过头跟她讲解。 当他的头偏过来的时候,他的嘴唇总是会有意无意地碰上她的脸。 柳芽儿浑身不自在,身体不断蠕动,想要从江云非的怀里钻出来,却又钻不出来。 她的心里直敲小鼓,心慌得发抖,竟连身体都微微地颤栗起来! 江云非感觉到了她的颤抖,他不动声色,脸挨得她更近。 柳芽儿的头拼命往后偏,贴近了他的胸膛,在凌少川看来,她简直是有意往江云非的怀里钻。 柳芽儿的脸红得像喝了几坛子的老酒,手心冒出了汗,江云非就像一个插上了电的烤箱,将她烤得热乎乎的,她全身都发热了! 她的心里既慌乱又紧张,在这样的心情下学玩扑克牌,结果可想而知。 尽管江云非说得头头是道,自以为他这个名师已经讲得很清梦了,柳芽儿却连什么都没有听懂! 她压根儿就没听进去,又怎么可能听懂? 陆雨娇一边整理自己的牌,一边不时瞄江云非和柳芽儿一眼,眉头也不时蹙一蹙,似乎在想什么。 凌少川手上拿着牌却没有动,他的视线落在对面两个人的身上,从江云非的脸上移到柳芽儿的脸上,他们的脸挨得很近,这让他很不舒服。 他又从他们的脸上移到两人握在一起的手上,心里更不舒服。 当看见江云非的嘴唇不断在柳芽儿的脸上碰撞的时候,他的心里就像有一只老鼠在窜来窜去,弄得他的心里七拱八拱的,不舒服到了极点! 他很想大声吼叫几声,或者愤怒地咆哮,或者干脆跟谁来一场你死我活地疯狂打斗! 他的心里很压抑,压抑得要发疯! 而在这以前,他从来没有这种要发疯的感受! 以前,凌少川常常看见江云非和女人亲热,应该说,作为多年的好友,凌少川对江云非的种种劣性早就了如指掌。 但是,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难受过! 当然,换了任何一个男人,看见别的男人对自己的妻子如此亲昵,都不可能好受。 他再不喜欢柳芽儿,她也是他结了婚的名义上的妻子! 看见江云非的嘴唇不时在柳芽儿脸上碰撞一下,就像有人在拿针扎凌少川的眼睛,他再也无法容忍。 “芽儿!”凌少川突然下意识地叫了一声,这叫声把他自己吓了一跳。 几个人一起抬起头看着他。 凌少川掩饰一般地咳了一声:“你下来,云非是客人,你这样坐在他怀里像什么话?” 柳芽儿面红耳赤,急忙推开江云非的手,从他身上下来,走到旁边去了。 江云非哈哈一笑:“少川,我怎么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我在你这门上走了几年了,你什么时候把我当客人看待过?这是破天荒第一次啊!荣幸,我太荣幸了!” 凌少川冷冷扫他一眼:“对你这种人客气,我发现真是一大错误!” 江云非再度大笑:“少川啊少川,你总算明白了,所以呢,你千万不要对我客气,你对我一客气,我就会拘束,这不好。你就把我当便桶好了。” 陆雨娇看着他:“把你当便桶?什么意思?” “当他憋得受不住了想发泄的时候,就冲着我来啊!” 陆雨娇眨眨眼睛,明白过来,大笑。 江云非接着说:“这样我就不用在你面前客气了,在你家里我才可以为所欲为,是吧?少川?” 柳芽儿站在旁边,她也听明白了江云非的意思,但她不好意思笑,只有假装听不懂,将头扭向半边。 柳芽儿刚把脸转过去,忽然伸过来一只手,捏住她的脸转过来:“喂,柳丫丫,你坐下来啊!” 凌少川看见江云非的手直接就伸到柳芽儿脸上去了,在江云非来说是很随意的动作,但在凌少川的眼里,他就是在轻薄柳芽儿! 凌少川知道江云非是个花花公子,他对任何女人都这样随便,以前看见江云非的这种动作,他都是一笑置之,今天,他第一次觉得江云非的这只手很讨厌。 他简直恨不得给他扭断! 几个人终于开始玩牌了。 这扑克没什么好玩的,柳芽儿纯粹不会,连最基本的打法都不会,更不用说用心计,耍手段,算牌什么的了。 凌少川打得也臭,他家教严,从小没有玩过这些,在大学时才学着玩了玩,却又没什么兴趣。 陆雨娇和凌少川一家,每次到凌少川出牌的时候,就把陆雨娇急得直跺脚。 江云非和柳芽儿一家,更没法说,柳芽儿该吃的牌不吃,该杀的牌不杀,江云非叫她出什么,她就出什么,不叫她出,她就乱出,完全不用心。 打了几把,陆雨娇将牌一扔:“不玩了,没劲,又不赌钱,还把人气得要死。” 凌少川也丢下牌:“不玩就不玩了吧。”他本来就不喜欢玩这些。 江云非摇摇头,看着柳芽儿:“柳丫丫,你应该不是太笨的女人,至少比少川聪明,就是不用心。唉,人家都说,明师出高徒,我这明师的招牌今儿个算是被你这个笨徒弟给砸了!” 柳芽儿红着脸,也不好意思说什么,看见不玩牌了,起身下楼继续洗碗,和这些城里人玩,她觉得比挖地还累。 刚把厨房打扫完,江云非又进来了,拉上她就走。 她很自然地往后拽:“干什么啊?” 江云非说:“跟我们出去玩。” “我不去!”柳芽儿拼命挣脱了他的手。 江云非说:“为什么不去?我们去唱歌,又不要你给钱!”他伸手又拉她。 柳芽儿把手背在后面:“不去,我不会唱歌。” “不会唱也没有关系,跟我们去玩就是了。” “不,我不去!”柳芽儿尽力往后退,将两只手藏在背后,紧贴在墙壁上。 “这女人!”江云非看见柳芽儿对他的躲闪,觉得很有趣,别的女人见了他就往身上贴,第一次看见一个女人对他这么抗拒。 江云非对他的长相一向很自信,在本城就算排不上第一、二名,第三、四名也非他莫属。 凌少川虽然长得也帅,不过要比起泡女人来说,他可就差得远了,一辈子只会守着陆雨娇这一棵树吊死,没一点劲。 不过,因为一直以来都被女人争来夺去地习惯了,忽然来这么一个小女人对他百般抗拒,他就有很大兴趣了。 实际上,从他进门第一眼看到柳芽儿,尤其他伸手揪她的脸蛋,她竟然吓得像受惊的兔子一般远远避开他以后,他就对她有了相当浓厚的兴趣。 就像长期吃惯了大鱼大肉,吃腻了,突然有一天看到一盘新鲜小菜一样,江云非很想品尝一下这位乡下姑娘的味道。 况且,这个柳丫丫还那样害羞,对越是害羞的女人,江云非越喜欢挑逗。 柳芽儿不肯走,江云非故伎重演,将她拖过来,半搂半抱挟持着往出走。 柳芽儿竭力想挣脱,但无济于事。 凌少川坐在车里,看见江云非亲热地搂着柳芽儿的腰出来,他的眼睛又一次睁大了,脸也再次阴沉了。 柳芽儿被江云非拉到凌少川的车旁,打开后车门,将柳芽儿推进去。 柳芽儿拼命往出钻,说:“我不去!” “不去不行!”江云非不由分说,自己上去,按住柳芽儿,不让她下车。 凌少川说:“你把她带上干什么?” 江云非说:“我们都去玩,把人家小姑娘一个人丢在家里不好吧?柳丫丫还这么年轻,有好玩的怎么能不带上她呢?” “她不去!”凌少川淡淡地说。 “谁说她不去?现在的年轻人谁不喜欢出去玩?”江云非嚷道:“喂,少川,你对你的小女佣不是这么刻薄吧!” 凌少川顿了顿说:“她连衣服都没有换。” “那有什么关系,”江云非大方地说:“出去给她买一套换上就是了,街上还少了的衣服?” 柳芽儿一直说:“我不去,我要下车,你让我下车!” 江云非说:“你不去也可以,那就让我吻吻你。” “啊?” 第30章 你就让他欺负我 柳芽儿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她的脑海里再次出现了凌少川和陆雨娇亲吻的画面,想着这个江云非要当着凌少川的面这样对她,她觉得很恐怖,毛骨悚然地说:“不!” 她缩紧了身子,不敢再嚷着要下车。 江云非笑笑,抬手在她头上揉揉:“这才乖嘛!” 凌少川看似不在意,但他的眼睛一直从后视镜里看着两人的动作,他的耳朵也敏感地捕捉着他们的声音。 看见江云非揉柳芽儿的头,柳芽儿竟然没有躲闪,他的脸又阴沉了。 陆雨娇从洗手间匆匆忙忙跑出来,上了车说:“走,先去吃饭,然后去唱歌。” 凌少川回头问江云非:“为什么不开你的车?” 江云非说:“开我的车干什么?” “你一会儿回去怎么办?我可没时间送你。” “谁说我要回去?我不回去。” 凌少川不再说话,将车子开了出去。 开着开着,江云非说:“停车!停车!” 凌少川问:“干什么?” 江云非说:“给丫丫买衣服。” 柳芽儿说:“我……我不买……” 凌少川将车子开进服装城停车场。 “不买怎么行?”江云非一边拉她下来,一边说:“又不用你给钱,不穿白不穿,走!” 陆雨娇说:“少川,我们也去看看!” 凌少川不置可否,跟着她下车走进服装城。 陆雨娇一边走一边欣赏衣服,她喜欢的样式就取下来在身上比一比。 陆雨娇走走看看,不一会儿,江云非和柳芽儿就看不见了。 凌少川不耐烦了,不再等陆雨娇,自顾自往前走。 “哎,少川,等等我啊!”陆雨娇急忙追上来,挽住凌少川的胳膊。 走着走着,凌少川听见了江云非的声音:“这件不错,能显出身材。” 陆雨娇也听见了,说:“他们在那边!”拽着凌少川走过去。 看见江云非身边着晚礼服的女人,陆雨娇惊讶地叫出声来:“天,这是……芽儿?” 江云非说:“你还没有老眼昏花,我身边这位大美女正是柳丫丫!” “天哪!”陆雨娇惊叹连连:“我真没看出来,芽儿这么漂亮,身材这么好,少川,你都不知道芽儿有这么漂亮吧?” 和陆雨娇的惊讶相反,凌少川的眉毛挽了好大一个结。 柳芽儿穿的是一件吊带晚礼服,淡绿色,领口开得很低,锁骨全部暴露在外,就是这暴露的锁骨让凌少川皱紧了浓眉。 他觉得,柳芽儿这样穿着很惹火——能把男人身上的火给惹出来。 他现在就很火大! 柳芽儿浑身不自在,不断把领口往上提。 江云非走到她面前,说:“别往上拉,拉上来就不好看了,女人穿这种衣服就是要露一点,这样才显得性感。” 他伸手提住柳芽儿胸部下方的衣服,帮她往下拉,嘴里继续说:“你看看雨娇,她露得好多,你这点算什么。” 在江云非的帮助下,柳芽儿的前部露得更多了。 如果她此刻向下稍微一弯腰,某些东东就会落入所有人的眼里。 实际上,凌少川怀疑,站在柳芽儿面前、个子又很高大的江云非早就看清楚了柳芽儿衣服里面的内容。 凌少川的眼睛里要喷出火来了! 江云非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柳芽儿的胸,说:“丫丫,你有胸啊,而且这胸还很大嘛,我中午怎么没看出来?还以为你是平板电脑呢!” 柳芽儿中午穿着外套,她的外套很宽松,所以江云非没有看出来。 但江云非的这几句话却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柳芽儿的身上,特别那句“胸还很大嘛”更将众人的眼睛都吸附在了她玉白的胸前! 除了凌少川、陆雨娇,还有商场的售货员、导购员、来来往往挑选衣服的男男女女,所有的人都看着柳芽儿,看着她锁骨下的美好。 柳芽儿含羞低头,抬起两手护在胸前,尴尬得无地自容! 江云非却还在自顾自地说:“柳丫丫,你是不是没穿罩衣?” 柳芽儿又呆住了,她知道罩衣,但在老家,那里比较闭塞,长年累月呆在家里的女人都不穿那个,她上街看到服装店里挂着的罩衣,都不好意思多看一眼。 只有在外面跑的女人才会穿,但当地人看到她们那高高挺立的胸,都会在背后撇嘴吐唾沫。 柳芽儿因为没有出过门,家里也缺钱,她觉得买那样小的一点点布就要十多块钱,太不划算了,所以和当地别的女人一样,里面只穿小背心。 江云非继续说:“现在女人都要穿罩衣,才能显出身材。你看雨娇,别看她胸部挺得那样高,其实还没你这个大,就是里面穿了个那东西,才衬高了,不过这样就显得她的身材非常好。” 这回轮到陆雨娇的脸胀红了,冲过去抬脚向江云非踢去,嘴里骂道:“死云非,你瞎说什么?这里这么多人,你说话也不看看环境,我这个大不大,你怎么可能知道!” 江云非闪身让开陆雨娇的脚,嘴里不以为然地说:“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我江云非是什么人?女人的胸,我只需要隔着衣服看一眼,就能看出她的罩衣尺寸。不过,我中午看柳丫丫却走眼了。我说,雨娇,我是教柳丫丫学会打扮自己,你发什么脾气!” 本来看热闹的人不知道江云非嘴里的“雨娇”是谁,陆雨娇这一闹,众人的眼睛又都向她转了过来,而且不约而同都看着她的胸! 陆雨娇纵然平时再大方,这会儿也觉得丢脸,她觉得丢脸的地方,是因为江云非说她的没有柳芽儿的大。 陆雨娇一向觉得自己的身材很好,特别在意她的那东西,江云非这样说,摆明了是嘲笑她不如柳芽儿,她当然觉得丢脸。 陆雨娇生气地走到凌少川身边:“少川,你就让他欺负我吗?” 凌少川此刻心里的怒火正在快速蔓延,像要爆炸了一般! 江云非说话向来口无遮拦,凌少川不是不了解,以前两人一块儿出门,不论见着什么女人,江云非是一定要对别人品评一番的,而且基本上是当着女人的面说,凌少川当笑话一般地听,从来没有说过他什么。 就是对陆雨娇,江云非也不止一次评论过,说陆雨娇其实就是皮肤白一点,会打扮,整体上看来还过得去,但要从细里来看,她就很差劲,眼睛不够大,眉毛不够弯,鼻子不够挺,嘴唇不够艳……都是当着陆雨娇和凌少川的面说。 他还总是叫凌少川和陆雨娇分手,他保证给凌少川介绍一个比陆雨娇漂亮一百倍的大美女,常常把陆雨娇气个半死。 但因为凌少川对他很了解,知道江云非就是爱开玩笑,嘴巴损,其他也没有什么,所以他对江云非的话一直不放在心上。 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很冒火,想抽人。 江云非却还不知死活,对导购小姐说:“小姐,麻烦你带她去选几件罩衣,选好一点的,能突出她身材的,越挺越好!” 柳芽儿站在这里太难堪了,导购小姐一说:“请跟我来。”她赶紧跟着去了。 柳芽儿穿上罩衣,再穿上礼服出来,江云非看着她,眼神满是欣赏:“不错,这样看起来挺多了!” 江云非的眼睛里似乎只有女人的胸。 然后江云非又让导购小姐带柳芽儿去选了高跟鞋换上出来。 穿上晚礼服,再穿着高跟鞋,这时候的柳芽儿无疑是山鸡变成了凤凰,着实让人眼前一亮。 只是两个垂在肩头的辫子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 江云非摇摇头:“发型不好,一会儿我再带你去弄弄头发,那就是一等一的大美人了。” 他完全不在意别人的脸色,不在意陆雨娇的生气,也不在意凌少川的阴沉。 然后,江云非说:“好啦,这里没什么可买的了,我们走吧。”他伸手来拉柳芽儿。 凌少川忽然走过去,拉住柳芽儿的手,一拽,柳芽儿转到了他面前。 江云非没拉上柳芽儿,回过头,看见凌少川满脸怒气,他诧异地说:“少川,你干什么?” 凌少川不理他,对柳芽儿说:“去把衣服换了。” 江云非莫名其妙:“少川,柳丫丫穿这衣服不好看吗?很漂亮啊,要说欣赏女人,你比我差远了……” 凌少川冷冷地看着他:“她是我屋里的人,她穿什么衣服还轮不着你来操心!” 他又回头对柳芽儿吼道:“还不去换,还在等什么?” 柳芽儿吓得一抖,急忙往试衣间走。 江云非说:“哎,少川,你不让她穿这套,也得给她另外买一套吧,难不成让她就穿得那样土里土气的和我们进歌城?” 凌少川回头看了看试衣间,对导购员说:“麻烦帮她拿一套保守一点的衣服。” “保守?”江云非先惊讶地瞪大眼睛,然后暴笑:“少川,我没听错吧?雨娇穿这么暴露,你都喜欢她,怎么会要柳丫丫穿保守点?” “没你的事!”凌少川冷冷地说。 柳芽儿重新出现的时候,穿的仍然是礼服,乳白色,不过开的是斜领,而且领口开得比较高,这样视觉效果好多了,至少不会再让某人的视觉神经受到太大的压迫。 第31章 嘴巴太坏 江云非看了,又点点头:“这件也不错,虽然看不见胸,但那漂亮的锁骨露一半在外面,让人更有想象力,反而比刚才那件还性感。少川,没想到你还很会打扮女人,哦,不对,你是不是只会打扮丫丫?” “闭上你的乌鸦嘴!”凌少川沉着脸骂道。 凌少川转头看了柳芽儿一眼,他不得不承认,江云非说的很有道理,但在这商场里,似乎找不到比这件衣服更保守的了。 江云非对凌少川说:“给钱!” 陆雨娇说:“你不是说你给芽儿买吗?为什么要少川给钱?” 江云非说:“我给柳丫丫买的是那一件,少川不让我买,他要给她买这一件,所以应该他给钱!” 凌少川不再理他,他又不在乎这几个钱,拿出卡刷了,转身跟陆雨娇出来,看见江云非的手搂在柳芽儿的腰间,很亲热地在前面走。 陆雨娇说:“少川,我发觉芽儿这样打扮起来,和江云非走在一起,看起来真是郎才女貌,好相配哦。” 陆雨娇的语气竟然有点酸溜溜的。 也难怪,越是自以为漂亮的女人,看见别人比自己漂亮,心里越酸。 凌少川不说话,看着两人的背影,江云非高大帅气,柳芽儿身材妖娆,的确像是一对,他的心里很不舒服。 柳芽儿不过是一个农村来的乡下女人,打扮这么漂亮做什么? 再看看江云非扶着柳芽儿腰的那只手,他心里很冒火,这死女人,很喜欢男人搂着她吗?一副很享受的样子,江云非是什么样的男人?也是她招惹得起的? 他哪里知道,柳芽儿这会儿别扭得不要命,不想让江云非和她挨得这样近,但又挣不开他的手。 她只要一挣扎,江云非就邪魅地看着她,说:“你听话一点,别乱动,再乱动,我会马上吻你,我可不管这里是什么地方,也不在乎有多少人!” 柳芽儿一听江云非说要吻她,就吓得心怦怦怦直跳,当着这么多的人被他吻,她一定会当场晕倒! 但她也真的不敢尝试,这个江云非,似乎完全没有羞耻之心,他既然说得出来,说不定真的就做得出来! 就这样,柳芽儿只有任他扶着她的腰肢,乖乖跟着他走。 江云非心里暗笑,这个乡下女人太好哄了,随便说句话就能吓唬得她乖乖听话,太有意思了。 柳丫丫反正只是凌少川家里的一个小女佣,玩玩就玩玩,少川一定不会在意。 走出商城,江云非不急着上车,向两边望望,说:“这边,来!” 柳芽儿被他带过去一看,原来是一家发艺中心。 凌少川看着他们进了发艺中心,他没有过来,坐在车里等候去了。 陆雨娇仍然在看服装。 不久,凌少川从反光镜里看见江云非带着柳芽儿出来了。 柳芽儿的头发高高挽上去,将整个雪白的脖颈都露了出来,再加上礼服的衬托,显得高挑性感,非常漂亮。 耳边两缕头发弯弯曲曲垂落下来,在腮边飘动,让她有一种飘飘如仙的气质,更是美丽非凡。 因为羞涩,她脸上泛起红晕,如抹了一层淡淡的胭脂。 她从发艺中心出来,就向凌少川的车子看了一眼,凌少川只觉得她的眼睛又大又亮,心突然颤了一下,好象有什么从心间划了过去。 他的双眼紧紧盯着反光镜,视线跟着柳芽儿摇曳的身姿移动,直到陆雨娇跑过来喊他,他才发动车子,将车子开了出来。 几个人上了车,凌少川一边开车,一边看着后视镜,他看见江云非的手不停地在柳芽儿雪白的脖颈上抚动,他的心里很不舒服。 柳芽儿不断躲闪着江云非的手,江云非说:“你别动,脖子上这么多头发。” 柳芽儿一听说有头发,就不动了,僵着脖子,由他的手指在颈上抚来抚去。 凌少川却很怀疑江云非帮柳芽儿拿掉头发是假,借机吃她的豆腐是真,不过就算江云非真的在吃她的豆腐,凌少川似乎也没有办法。 陆雨娇说:“我们去吃什么?我想吃臭豆腐!” 江云非说:“雨娇,你想吃臭豆腐?你现在吃臭豆腐,今天晚上和少川怎么办事?满嘴臭哄哄的,你不怕把他臭跑了?” 陆雨娇回头骂道:“死云非,我没有和你说话,闭上你的臭嘴!” 江云非笑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嘴巴臭?难道你偷偷吻过我?” “死云非,你去死吧!”陆雨娇生气了。 他们三个人是闹习惯了的,陆雨娇一直是江云非言语打击的对象。 江云非哈哈一笑,说:“竟然敢说我的嘴臭,柳丫丫,你闻闻,我的嘴臭不臭?” 江云非说着,竟然将头向柳芽儿伏了过去,那样子似乎要吻柳芽儿的嘴唇。 柳芽儿吓得花容失色,捂住自己的嘴,身体拼命往车窗边挪。 凌少川使劲一拳头砸在方向盘上,喇叭骤然尖利地鸣响了。 江云非转头看了凌少川一眼,哈哈一笑:“我开个玩笑,怎么都这么紧张?” 凌少川冷冷地说:“开玩笑可以,不要太过份!” 江云非说:“少川,不是吧?我和雨娇开玩笑你都没有管过,我和柳丫丫开开玩笑,你怎么总是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好象我踩着了你的尾巴似的。” “你别忘了,”凌少川冷冷地说:“她是我屋里的人!” “什么你屋里的人,不就是给你干活的小女佣吗?你要女佣还不容易?明天我另外给你找一个,让丫丫帮我去!” 陆雨娇说:“帮你干什么?你又不请女佣。” “我以前不请,现在可以请啊,”江云非两掌一击:“对,我也要请个女佣,柳丫丫,你来帮我。” “我不……”柳芽儿急忙摇摇头。 “为什么不?”江云非说:“少川给你开多少工资?我比他开高点啊,我还把你的一切费用都包完,每次我出来玩都带上你,保管比你在他这里做舒服,吃得舒服,睡得舒服,还玩得舒服,怎么样?” 陆雨娇说:“死云非,挖墙角不是你这么挖的吧?” “那有什么,我只是挖挖墙角,又没让你红杏出墙,少川不会在意的!” 听见“红杏出墙”这几个字,凌少川的脸色阴沉得更厉害,他无法避免地想到陆雨娇的第一次给了谁。 陆雨娇的脸色也不自在起来,骂江云非:“死云非,你真的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江云非笑道:“少川的嘴里能吐出象牙?你让他吐一颗出来我看看,他如果真能吐出象牙来,那我就发财了,象牙多值钱!” 陆雨娇气得不想再理他。 和江云非斗嘴,就没有女人赢过。 陆雨娇更是,十斗十输! 江云非回头问柳芽儿:“柳丫丫,你想吃什么?” 柳芽儿瞟他一眼,说:“随便。” “随便?”江云非问:“少川,哪家饭店在卖随便?柳丫丫要吃随便!” 凌少川不理他,陆雨娇扑哧笑出声来。 江云非又回头对柳芽儿说:“没有卖随便的,大便小便都有……” “死云非!”陆雨娇站起来,转过身用手上的包砸江云非的头:“恶心死了,你今晚还让不让人吃饭?把人的味口都败没了!” 江云非为了躲陆雨娇的包,把头拼命往柳芽儿的怀里拱,应该说这是他有意的,他恨不得拱开柳芽儿礼服的领口。 柳芽儿吓得双手紧紧抱住胸,努力往后仰。 凌少川又砸了一下方向盘,吼道:“闹够没有!” 陆雨娇坐下来,江云非也抬起了头。 看见柳芽儿的紧张,江云非暗笑不已,嘴里却说:“柳丫丫,你坐那么远干什么?坐过来一点!” 伸手一拉,柳芽儿歪过来倒在了他怀里。 柳芽儿慌忙坐起来,瞟他一眼,看见他的眼睛落在她的胸前。 她低头一看,礼服的领偏了,胸露了一点出来,她慌忙把礼服理正,脸红红的,别过头看窗外去了。 江云非又哈哈大笑起来。 凌少川从后视镜里清清楚楚地看见了这一幕,他的脸阴沉得更厉害。 车在一家大型串串店外面停下了。 几个人下了车,陆雨娇抬头一看,说:“吃串串?” 江云非说:“少川,你真不愧是我的狐朋狗友,太了解我了,知道我这么久没吃串串了,特意请我是吧?” 陆雨娇说:“死云非,就知道臭美!” 江云非自恋地说:“我可不是臭美,我是真的很美,不信你问丫丫。” 他的手搭上柳芽儿的肩,看着她问:“丫丫,你说哥哥我美不美?” 柳芽儿脸红红的看他一眼,不说话,他的手在她肩上让她很不舒服,她扭了扭身体想要摇下来,但没有成功。 凌少川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转身往店里走。 陆雨娇说:“坐雅间去吧,这里这么多人。” 江云非说:“我们长得又不丑,躲在雅间干什么?现在像我和少川这样帅的男人已经很少见了,所以我们不仅要坐在外面,还要坐在大厅中央,让来来去去的女人们都能够多角度地欣赏我们,对不对,少川?” 凌少川说:“别废话,去点菜!” 他已经发现没有雅间了,只能坐大厅。 第32章 渣男一枚 江云非说:“点菜当然是我的事,少川跟我出来吃饭相当有口福,享受了不少的好东西,今天你们也都有口福了。” 江云非刚要走,看见站在那里的柳芽儿,将她一拉:“丫丫,走,跟我点菜去,你得学着点。来给我当女佣,总得有点基础吧!” 柳芽儿被他拽得踉踉跄跄地去了。 菜来了,凌少川和陆雨娇不客气地开吃了。 柳芽儿站在那里,她不知道能不能坐下来和他们一起吃,因为凌少川没叫她吃。 江云非也坐下来吃。 吃了两口菜,他抬头看见柳芽儿还脸红红地站在那里,奇怪地说:“咦?柳丫丫,你站在那里做什么?看我们吃啊?坐下来!” 他伸手一拉,柳芽儿坐在了他身边的椅子上。 柳芽儿看看凌少川,他没有什么表示。 看见柳芽儿很拘谨,江云非说:“来,我帮你拿菜,保管我拿的菜你都爱吃。” 他拿了一串羊肉递给柳芽儿:“你多吃荤菜,你的脸色明显营养不良,体质差,以前在老家生活得不好吧?” 柳芽儿没有办法回答,只有低头默默吃菜。 江云非又给她挑了一串牛肉,接着说:“在少川这里也吃不上好东西,等你到了我家,我好好给你改善一下伙食,保证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不到三个月时间,我就能把你这个骨感美女变丰满。” 陆雨娇撇嘴:“你别乱吹牛,现在男人都喜欢骨感美女,谁会喜欢丰满的,我这样子都胖了。” “我喜欢,虽然丫丫现在这样子我喜欢,但她长丰满一点我更喜欢。” 他又抬头审视地看着陆雨娇:“还有你,雨娇,你长丰满点,我也喜欢。” 江云非的臭嘴真的毫无遮拦。 陆雨娇狠狠瞪了他一眼。 柳芽儿低头默默地吃菜,她的脸一直红通通的。 江云非想起了什么,看着对面的两个人:“我说,今天你们各人嘴里的东西各人收拾,别喂给对方了,这么多的人,影响了我的味口没有关系,影响了别人的味口,小心人家把你们按住暴打一顿!” 陆雨娇撇撇嘴:“有那么夸张吗?” 江云非嘿嘿一笑:“随便你们,反正如果你们相互喂着吃,那我和丫丫也要喂着吃,我很想让丫丫给我喂吃的!” 他回过头对柳芽儿说:“丫丫,把你嘴里的菜喂给我,好不好?” “啊?”柳丫丫吓一跳,本就通红的脸胀得更红,连连摇头:“不!” “那我喂给你?” “不!不!”柳芽儿低下头:“我……自己吃!” 江云非又哈哈大笑了。 陆雨娇拿了一串香菇,吃了一片,说:“呀,这香菇好好吃,少川,来!”她将手里的香菇递到凌少川嘴边。 凌少川偏过头,阴沉着脸:“自己吃,我要吃我会拿!” 陆雨娇看看他的脸色,撇撇嘴,收回来自己吃了。 江云非哈哈大笑,陆雨娇又狠狠瞪他。 江云非说:“少川,你怎么不让雨娇喂你?这样我和丫丫也好跟你们学学啊!” 陆雨娇说:“你还用人教吗?这些招式你应该很精通吧!” 江云非笑道:“连这个你也知道,你对我真是太了解了。少川,雨娇暗恋我了,你赶紧和她分手,让她把对我的暗恋转为明恋,我不在乎她和你做过那事,反正我们是好朋友,你用我用都一样,是不是?” 陆雨娇的脸都气白了:“江云非,你去死!” “又叫我去死,你真的舍得吗?就算你舍得,丫丫一定舍不得,是不是?丫丫?”江云非转头看着柳芽儿。 柳芽儿不回答,红着脸低头一个劲地吃菜。 江云非摇头叹息:“唉,人长帅了真是麻烦,走到哪里都有女人暗恋我,烦呐。少川,我敢打赌,柳丫丫现在也在暗恋我了,你信不信?” 柳芽儿瞟他一眼,脸红到了耳根。 凌少川抬头看他一眼,冷冷地说:“这么多的菜都堵不住你的嘴?” 江云非耸耸肩:“少川,你又不是不了解我,除了女人的嘴能堵住我这张嘴,我不知道还有什么能堵住。不信,你现在就可以试试,只要让柳丫丫来堵住我的嘴,我保证没这么多话了!” 凌少川懒得再理他,这江云非的嘴正如他自己所说,只有和女人接吻的时候他能够不说话,其余的时候比一个女人的嘴还讨厌,可以从早到晚说个不停! 如果凌少川跟他斗嘴,无疑是自找麻烦。 凌少川是一个话不多的人,他有时候很怀疑,自己不知道是哪股神经出了问题,怎么会和江云非这样的人交上朋友! 实际上,这就是所谓的性格互补,一个话多的人和一个不喜欢说话的人往往能成为最好的朋友,因为话多的人有了听众,而话少的人又有一个能够排遣寂寞的对象。 两个话都多的人注定不能做朋友,或者说,不能做长久的朋友! “老公!” 柳芽儿忽然听见背后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女音。 柳芽儿回过头去,看见一个打扮得非常妖娆的女人站在他们后面。 她转回头张望了一会儿,很多男人抬起头看过来,但看那女人一眼后又都低下头去吃菜,并没有人答应。 柳芽儿不知道这女人在喊谁。 “老——公——”女人拖长音调,声音更加娇声嗲气,柳芽儿身上嗖地一下串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还是没有人理她。 女人忽然伸出手来,一把拧住了江云非的耳朵,尖声吼道:“老公!我叫你半天了!” 柳芽儿吃惊地看着那女人,她不知道,原来江云非有老婆。 江云非跟凌少川斗嘴斗得正酣,忽然被人拧住耳朵,吓了一跳,忙捂着耳朵站起来。 回过头一看,他哈哈大笑:“哦,老婆,是你啊?我还以为是谁呢,敢揪我江云非的耳朵。” 凌少川看了那女人一眼,低头继续吃菜,陆雨娇看着那女人,眼里流露出一丝不屑。 女人说:“老公,你吃饭怎么也不请我?” 江云非说:“不是我请客啊,是人家请我!” “是吗?那给我介绍介绍,”她指着柳芽儿:“这个小美女是你的女朋友?” 江云非说:“报告老婆,她的确是我的女朋友,她叫柳丫丫!” 柳芽儿惊慌地站起来,想要解释。 那女人却并不在意,又指着陆雨娇:“那她呢?也是你的女朋友?” 陆雨娇看她一眼,不说话。 江云非说:“是,她也是我的女朋友!” 柳芽儿惊愕地睁大了眼睛,看着凌少川,但凌少川没有表示。 江云非见了女的就说是他女朋友,凌少川对这一点早就了解了。 那女人又指着凌少川,问:“那这位帅哥呢?” 江云非说:“他是我男朋友,现在就是他请我吃饭!” 女人大笑起来,推江云非一掌:“去你的,连男朋友都冒出来了!” 江云非笑道:“没办法,我本来想让他也做我的女朋友,但他比你少了两个东西,又比你多了一个东西,做不了女人,我只好收他做男朋友了!” 那女人笑弯了腰,看着凌少川阴沉的脸,她说:“老公,你的男朋友生气了。” 江云非哈哈一笑,说:“老婆,你放心吧,他是我的男朋友,又不是女朋友,男人的肚量大,不会生气的。” 女人笑了一会儿,说:“既然是你的男朋友请你吃饭,那我就不打扰了,你和你的男朋友、女朋友们慢慢吃吧,拜拜!” 女人转身走。 江云非手一伸拉住:“老婆,等等!” 女人回过身:“老公,还有事?” 江云非说:“既然见到老公了,是不是应该给老公一个香吻再走?” 女人笑道:“我吻你是没有问题,不过,你不怕你的女朋友吃醋?” 江云非说:“吃就吃呗,我江云非的女朋友爱吃醋,人尽皆知,不用管她们,来!” 女人果然走过来,两人抱住,在众目睽睽之下,女人吻了吻他的脸,才转身袅袅婷婷地走了。 柳芽儿瞟了一眼,脸一下子通红了,赶紧回过头来,偷偷望望四周,好象她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却看见别人都吃着自己的菜,聊着各自的天,似乎并没有人注意他们的举动。 只有陆雨娇的眼睛一直看着那个女人,嘴巴很用力地撇了一撇。 江云非重新坐下来,看了陆雨娇一眼,嘴角掠过一丝笑容,陆雨娇瞪他一眼,将嘴又一撇,满脸嘲讽。 江云非嘿嘿一笑,说:“看见我和我老婆接吻,有人吃醋了!” 陆雨娇胀红了脸:“啐!谁吃醋?谁吃醋?就知道臭美!” 江云非耸耸肩说:“你又没有说陆雨娇吃醋,你紧张什么!” 陆雨娇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沉下脸不再理他。 江云非看见陆雨娇生气了,哈哈一笑:“吃醋就吃醋呗,雨娇爱吃醋,少川又不是不知道,来,这一瓶全给你!” 他将桌上的醋瓶提起来,放在陆雨娇面前。 陆雨娇不理他。 江云非回头用手肘拐拐埋头吃菜的柳丫丫,说:“丫丫,你看见没有?我们刚才那个就叫接吻,多学着点,不要等我吻你的时候,你什么也不懂,傻乎乎的!” 第33章 一再相逼 柳芽儿胀红了脸:“我……不学!” “不学怎么行?”江云非说:“等你嫁人的时候,连和男人接吻都不会,那多丢人!” 陆雨娇笑起来:“云非,你是不是想娶一个很会接吻的女人?” 江云非笑着说:“是啊,你愿不愿意?” 陆雨娇竖起眉毛:“江云非,你不占便宜要死啊?” 江云非说:“雨娇,你别误会,我没想占你便宜,我说的是真的,因为你一定最会接吻,是不是,少川?” “去死!”陆雨娇咬牙切齿地骂。 凌少川一直闷声不响吃他的东西,对几个人的说话充耳不闻。 他早就习惯了江云非的作风,也早就习惯了陆雨娇和他的吵吵闹闹,只要有江云非在一起,他的耳根子注定了不可能清静。 这顿饭总算吃完了,凌少川载上几人到了“梦中天堂”歌城。 开了一个小包间,服务员送来了红酒和小吃,陆雨娇点开一首歌就唱起来。 江云非给四个杯子倒上酒,递给凌少川一杯,又递给柳芽儿一杯,柳芽儿不喝,他抓住柳芽儿的手,放在她手上。 柳芽儿不得不接住,但他一转身,柳芽儿就放回到茶几上了。 柳芽儿长这么大,没有来过这种地方,霓虹灯闪个不停,闪得她眼花缭乱,音乐声震耳欲聋,江云非跟她说什么,完全听不清,只能听一半,猜一半。 陆雨娇唱完了一首歌,过来坐在凌少川身边,江云非把剩下的那杯酒递给她,四个人碰杯,江云非说:“干了。” 他们三人仰头干了,柳芽儿没有喝,悄悄放下了。 江云非转头看见了,给她端起来,非要她喝,柳芽儿不喝,他揽过柳芽儿的肩,要给她灌下去。 只要江云非要一个女人喝酒,那是一定能灌下去的。 柳芽儿拼命挣扎。 柳芽儿不是不喝酒,在老家,农忙累狠了的时候,晚上她爸爸就会心疼地说:“丫丫,你喝点酒吧。” 她于是试着喝点,老家的酒是当地的纯粮食酒,浓度很高,虽然她只喝一小口,头也会晕晕的。 喝了酒以后,她晚上睡得特别香,第二天身上又有了力气干活。 但她不愿意在这种场所喝酒,害怕喝醉了出丑。 只是江云非非要灌她,她又哪里能挣开? 凌少川坐在那里,冷眼看着他们,忽然起身过去,从江云非的手里拿走了酒杯。 江云非说:“喂,少川,你干什么?” 凌少川冷冷地说:“她不想喝就别逼她!” 江云非说:“真没劲,不喝酒怎么好玩?我跟你说,你别看柳丫丫现在老老实实的,如果给她喝几杯酒,她肯定能放开,你不想看看她放开了是什么样子吗?既然出来玩,就是要放开,要不然还有什么意思!” 凌少川仍然冷冷地说:“我说了,别逼她!” 江云非耸耸肩:“好,好,我不逼她,我知道她是你屋里的人,你要护着她。那我们两个喝酒,没问题吧?” 凌少川不再说话,端起杯来和江云非喝酒。 柳芽儿松了一口气。 陆雨娇在唱歌,两个男人在喝酒,柳芽儿一个人拘谨地坐在沙发的角落里,别人觉得很好玩的歌城,她却闷得发慌。 她觉得自己很难融入城里人的生活。 江云非喝着喝着,目光又转到柳芽儿身上来了。 说实话,和凌少川喝酒也的确没什么意思,江云非说:“来!喝!”他就端起杯来喝。 江云非不喊,他就一个人喝,最多向江云非扬扬手里的杯子,很难跟江云非聊点什么。 江云非觉得,和凌少川两个人喝酒挺闷的,他也常常奇怪,自己怎么会和凌少川这种冷冰冰性格的人成为朋友的! 江云非是一个极其爱热闹的人,几乎天天都在外面窜,尤其热衷逛夜店,要叫他一个人在某个地方静静地呆半天,他会发疯。 凌少川恰恰相反,他也要逛夜店,但都是被江云非或者陆雨娇拉去的,一个人几乎不去。 没事的时候,他可以在屋里呆一整天,看书,看碟片什么的。 江云非总是说,他怎么没有被闷死? 这会儿,江云非看着闷在角落里发呆的柳芽儿,又来了兴趣。 的确,和凌少川喝酒,还不如逗这个乡下小女人好玩。 江云非一只手端着酒杯,坐在柳芽儿身边,另一只手从她颈后绕过去,搭在她的肩上,嘴凑在她耳边说:“丫丫,我问你一件事情!” 柳芽儿被他的手搭在肩上,浑身不自在,想让开他的手,他反而捏住了她的耳垂,拇指和食指拈着揉来揉去。 江云非的轻薄让柳芽儿更不自在,她身上像有千千万万只蚂蚁在爬一般,又痒又难受,但又没有办法摆脱。 凌少川冷眼看着他们,视线落在江云非的那只手,他的眼睛微微眯缝起来。 江云非的嘴唇继续凑在柳芽儿的耳朵旁边,轻轻吹了口气,说:“丫丫,你怎么不说话?” 柳芽儿的耳朵里被他吹入了一股气流,耳朵痒得难受,她急忙偏开,用手指掏了掏耳朵。 “耳朵痒?来,我帮你掏!”他放下酒杯,拿开她的手,把自己的手伸进去。 柳芽儿慌忙将身子一转,让开了他的手,面对着他,脸胀得通红地问:“你……要我说什么?” “我说要问你事情,你得回答我啊。” “你……问吧。” “你说我长得帅不帅?” 柳芽儿胀红了脸不回答,将脸转了过去。 江云非说:“丫丫,你转过头来看着我,看我帅还是不帅。” 柳芽儿不转过来,她将脸完全转过去了,用后胸勺对着他,一颗心扑通扑通乱跳。 江云非的手抬起来,在她的脸颊上轻轻抚摸。 柳芽儿惊吓地把脸猛往过一偏,对上了江云非的眼睛。 江云非似笑非笑:“柳丫丫,怎么不回答我?” 柳芽儿不得不红着脸说:“呃……帅……” “那你喜不喜欢我?”他笑笑地看着她。 柳芽儿的脖子都红了! 柳芽儿从小长到这么大,没有哪个男人这样跟她说过话,问他长得帅不帅,又问她喜不喜欢他,而且他还将手搭在她的肩上,不断抚摸她的耳垂和脸颊! 从来没有男人用这样的方式和她亲近过! 她的心剧烈地跳动着,恐慌得很厉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江云非看着柳芽儿羞得满脸通红的样子,哈哈大笑:“很喜欢我是不是?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了。” 柳芽儿慌忙摇头:“不!不!不……是!” “你不用否认,你越否认,我越认为你在向我撒娇!”江云非满脸笑容:“不过,我喜欢你撒娇的样子,很可爱,丫丫,我想吻你!” 他忽然将头伸过去,嘴唇在她的耳垂上抿了抿,柳芽儿的心一麻,心慌得不要命,闪身移向半边,脸上红通通的。 看着柳芽儿惊吓的表情,江云非再次哈哈大笑,伸手拍拍她的脸,说:“丫丫,你真的太可爱了!” 凌少川手上端着酒杯,一口又一口地抿着,看见江云非和柳芽儿像调情一般,相处得如此亲昵,他的心里有一股无名火直往上窜! 陆雨娇唱累了,放下麦克风,说:“你们唱,我歇会儿。” 江云非拿过麦克风,递给柳芽儿一只,说:“来,丫头,唱歌!” 柳芽儿连忙摇摇头:“我不唱,我不会……” “唱歌也不会?怎么可能?”江云非说:“来,我和你一起唱!” 江云非起身,挑了一首老歌,他想乡下可能接触新歌的时候不多,前些年的歌应该没问题。 他点的歌是《妈妈的吻》。 柳芽儿看着屏幕上的歌名,她会唱,但是她不好意思唱。 江云非拉她站起来,开始唱:“在那遥远的小山村,小呀小山村……” 江云非唱了一半了,柳芽儿都没有唱,江云非的手搂向她腰间,将她往身边一拉,嘴巴凑在她耳边说:“你是不是想要我现在吻你?” 柳芽儿惊吓地望着他。 “赶紧唱,不然我吻来了!” 柳芽儿急忙将话筒放在嘴边唱起来。 江云非又暗笑起来,这女人怕他吻她,对她用这一招真好使,叫她怎么样就怎么样。 过了一会儿,江云非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他又将她腰间的手用力一搂,在她耳边威胁:“唱大声点,我听不到也要吻你!” 柳芽儿又惊吓地看他一眼,唱了出来:“吻干我脸上的泪花,温暖我那幼小的心……” 因为紧张,柳芽儿的声音发抖,听起来像带颤音似的,有点搞笑。 江云非非常满意,和着她一起唱,唱着唱着,他停了下来,听柳芽儿一个人唱,然后他回过头,对凌少川和陆雨娇眨了眨眼睛,示意他们听柳芽儿唱歌。 凌少川一直都在注视着他们,他看见江云非在柳芽儿的耳边说了什么,然后柳芽儿就唱歌了。他的心里很不舒服,他不明白,这女人怎么这么听江云非的话! 江云非回到座位上,看着柳芽儿一个人唱第二段,他很得意,对凌少川说:“怎么样?柳丫丫唱歌很好听吧?” 陆雨娇奇怪地看着他:“你对她说了什么?怎么她那么害羞的人听了你的话就乖乖唱歌了?” 第34章 被迫就范 江云非哈哈一笑:“这是秘密!” 陆雨娇撇撇嘴:“讨厌,你嘴里什么都是秘密!” 江云非说:“你们真的想知道?” 陆雨娇说:“你说说呗,别卖关子了。” 江云非又是哈哈一笑,说:“很简单,我跟她说,我喜欢她,要她为我唱首歌,她就唱了。” 陆雨娇睁大眼睛:“这么简单?不可能吧?” 江云非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种乡下来的女孩子,没有见过什么世面,你只要对她好一点点,再给她说点好听的,她铁定会爱上你!” “你对她好吗?”陆雨娇撇撇嘴。 “我对她很好啊,你看,我带她买衣服,帮她做头发,又带她吃串串,还带她来唱歌,再加上我长得又这么帅,她这会儿心里不知道有多爱我呢!”江云非洋洋得意地说。 陆雨娇又撇嘴:“自恋狂,就知道臭美!” “我自恋?你不是也暗恋我吗?如果不是少川缠着你,你早飞到我怀里来了,我说得没错吧?”江云非痞里痞气地说。 陆雨娇气得胀红了脸:“死云非,嘴里没一句好话。” “好话?有啊!那得看对什么人,我对柳丫丫说的话那可都是好听的!” 柳芽儿唱完歌走了过来,将话筒轻轻放在茶几上,在角落里坐下。 江云非看看她,鼓掌:“丫丫,唱得很好哦。” 他端过去一杯酒:“口渴了吧?来,喝杯酒。” 柳芽儿急忙摇头:“不,我不喝酒!” “哦,对,你不喝酒,我忘了!”江云非放下酒杯,端过去一杯茶:“那你喝茶!” 柳芽儿接过来,说:“谢谢!” 江云非伸手揉揉她的头,说:“还跟我客气,丫丫,以后不准跟我客气,知道吗?” 凌少川看见江云非对柳芽儿的动作极为亲昵,而柳芽儿竟然没有反对,他的心情很不爽。 凌少川心情不好,陆雨娇几次拉他唱歌他都不唱,江云非倒忙得不行,跟陆雨娇来一段情歌对唱,又胁迫柳芽儿跟他唱。 差不多了,几个人准备回去了,江云非说:“再干一杯。” 他递给柳芽儿一杯,说:“这杯你一定要喝,喝了我们就回去了。” 柳芽儿仍然不喝,江云非将她拉到半边,一手揽住她的头,一手搂住她的腰,在她耳边说:“我现在教你接吻好了!” 他的嘴唇向她贴了上去。 柳芽儿大惊失色,拼命挣扎,被他紧紧控制住,挣脱不了。 他又说:“你答应喝了那杯酒,我就放开你。” 柳芽儿嘴唇直颤抖,说:“我……我……我喝……” “看看,这样多乖!”江云非拧拧她的脸蛋,然后搂着她的腰肢走了过来。 凌少川一直看着他们,看着江云非将柳芽儿搂得紧紧的,要接吻的样子,他的手不由自主撰得很紧。 然后他又看见两人分开了,江云非亲昵地捏了捏柳芽儿的脸,柳芽儿没有避让,凌少川的脸阴沉得很厉害。 音乐一直震天价地响着,他根本听不见江云非对柳芽儿说了什么! 江云非把酒递给柳芽儿,又端起自己那杯酒,对凌少川和陆雨娇说:“来,碰了,干!” 三人仰脖子干了杯中的酒。 柳芽儿没有动,江云非转过头来,满脸笑容地看着她,说:“丫丫,愿意为我喝了这杯酒吗?”他搂在她腰上的手在用力,这是无声的暗示和威胁。 柳芽儿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端起杯子,慢慢喝了。 江云非笑了,再捏捏她的脸:“丫丫真乖!” 凌少川放下杯子,转身往出走。 陆雨娇说:“少川,走了吗?等等我啊!” 凌少川头也不回,大步走了出去。 江云非拉上柳芽儿:“丫丫,你没有喝醉吧?” 柳芽儿摇摇头:“没有。” “那我们也走吧!”两个人跟在后面走了出来。 上了车,凌少川问江云非:“先送你回家?” 江云非说:“送我回家干什么,我明天还要教丫丫炒菜呢。” 凌少川对帮他们开车的司机说了家的地址,车子开了出去。 凌少川坐在副驾驶座上,陆雨娇坐在后面,江云非坐在陆雨娇和柳芽儿中间。 江云非的手很不老实,一会儿敲敲陆雨娇的头,一会儿抓抓她的膝盖,陆雨娇怕痒,不断和江云非疯疯打打。 凌少川连头也不回,对这两人的疯疯闹闹他早已经习以为常。他的眼睛从后视镜里注视着柳芽儿的脸。 柳芽儿的脸蛋泛红,在车内微弱的灯光映照下,显得异常俏丽。 她的头有点晕,这种红酒她以前连见都没有见过,刚才突然喝下一整杯,这会儿头当然会晕晕的了。 渐渐的,她的眼睛有些睁不起了,想睡觉,她将头侧向窗边靠着,眼睛阖拢了。 江云非总在陆雨娇的头上敲,陆雨娇冒火了,拿起包用力打他的头,打得江云非直往柳芽儿那边靠。 等陆雨娇停下来,江云非回头一看,柳芽儿已经睡着了。 江云非偏着头看着柳芽儿的脸,她酣睡的样子真可爱,脸蛋红红的,嘴唇也红艳艳的。 江云非看着看着,微笑起来,头向柳芽儿的脸伏了下去,他的嘴快要贴上柳芽儿的唇了! “云非!”凌少川突然出声。 “嗯?”江云非抬起头:“少川,你叫我?” 凌少川并不回过头来,只从后视镜里看着他:“别动她!” “为什么?” 凌少川不回答。 江云非笑起来:“少川,你怎么知道我要吻她?” 凌少川仍然不回答。 “你该不会一直在偷偷看她吧?” 陆雨娇骂道:“死云非,少川要看芽儿还用偷偷看?他们天天在一起,他难道还看不够?” 江云非说:“他以前看到的柳丫丫有这么漂亮吗?柳丫丫被我打扮漂亮了,他一下子就心猿意马起来!” 他拨拨陆雨娇的头:“我说,雨娇,你赶紧跟少川分手,趁早还来得及,他现在喜欢上柳丫丫了,就算他今天晚上睡在你的身边,也是人在曹营心在汉,跟你干那事都使不上全力!” 陆雨娇生气地骂道:“死云非,乌鸦嘴,你去死,我和少川的事情用不着你操心!” 江云非说:“那我不跟你说了,我跟少川说。少川,你聪明的话,赶紧把雨娇甩了,你看柳丫丫多漂亮,她又天天在你身边,你正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 陆雨娇提起包向他头上打去:“叫你乱说!叫你乱说!” 江云非躲开,回头看着柳芽儿的脸,手伸上去轻轻抚摸,叹道:“唉!真想不到,一个乡下女人的皮肤会这么好,这么细,这么嫩,这么光滑,摸起来感觉真舒服!” 凌少川从后视镜里看着江云非的举动,浓眉紧锁,脸阴沉得很厉害,想说什么,又忍住了。 到家了,车停下,凌少川下车回过身,看见江云非抱着柳芽儿走出来。 凌少川皱皱眉,走过去拍柳芽儿:“起来!” 江云非说:“少川,你没看见她醉了?这时候你还能叫醒她?” 凌少川说:“她不就喝了一杯酒吗?会醉成这样?” 江云非说:“反正她没有醒,她的房间在哪里?我抱她进去!” 凌少川将他带过去,打开门。 江云非说:“你们先上楼去,我帮她脱了衣服就上来!” 凌少川撇他一眼:“别给她脱!” “那怎么行?感冒了怎么办?” “那是她的事!” 江云非将柳芽儿放上床,一边帮她脱鞋,一边说:“脱衣服又费不了多少事,帮她脱了有什么不可以?” 凌少川冷冷地说:“我说了不脱就是不脱!” 江云非说:“少川,我发现你越来越冷血了!” 凌少川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出来!” 江云非对着他贼笑,说:“你既然知道,还不帮我达成心愿?我们是不是兄弟?” 凌少川上前抓住他的肩膀,将他拽出来:“我给你说了,她是我屋里的人,你最好别打她的主意!” “什么你屋里的人,不就是个乡下来的小女佣吗?瞧你把她宝贝得!” 凌少川不由分说将他拉出来,锁上了门,这门锁上一次被他踢坏了,刚换了不久。 上了楼,江云非问:“少川,我睡哪儿?” 凌少川说:“老规矩,客房在那边。” 江云非问:“那雨娇呢?她在哪里睡?” 陆雨娇说:“我在哪里睡关你什么事?” “你们是不是要睡在一起?” 陆雨娇胀红了脸:“江云非,你知不知道你很讨厌?” “我很讨厌吗?”江云非摇头晃脑:“我不觉得啊,而且我觉得我相当可爱,有很多女人喜欢我呢,不说我在大街上被女人们追着跑,你陆雨娇不是也一直暗恋我吗?柳丫丫也被我迷得神魂颠倒了。雨娇,你不能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而是应该面对现实……” 江云非像个没牙老太婆唠叨个没完,陆雨娇脸都绿了。 凌少川终于发话了:“滚去睡!” 江云非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好!好!我滚去睡,OK?” 走到门口,他又回过头来:“少川,你还没有回答我呢,你是不是要和雨娇一起睡?” 凌少川冷冷地说:“不关你的事!” 第35章 损嘴一张 “怎么不关我的事?”江云非振振有辞:“你们两个人睡得亲亲热热的,叫我一个人独守空房,我能睡得着吗?” 凌少川不理他。 江云非嬉皮笑脸地说:“要不,你把柳丫丫房间的钥匙给我,我们互不干涉!” 凌少川抓起一本书向他砸去:“滚!” 江云非伸手接住,给他扔回去,一副无赖嘴脸:“少川,你就可怜可怜我吧,我一个人真的睡不着!” “那你走吧,”凌少川毫不客气地说:“没人拦着你!” 江云非笑起来:“少川,你还真是我的好兄弟,想赶我就赶我,有事没事不给我好脸色。但说来奇怪,我还就喜欢你这脾气。 “好,那我就留下了,睡客房就睡客房,一个人睡就一个人睡。不过,你们干的时候动静不要太大,尤其是雨娇,你别叫得太刺激,要不我会受不了的!” “你去死吧!”陆雨娇将江云非赶进了客房。 这天晚上,凌少川没有和陆雨娇睡在一起,因为他们没有结婚,他不想让江云非看出他们在同居了。 江云非的嘴太毒,凌少川不想听见他整天鸹噪。 房间多的是,一个人睡一间也绰绰有余。 柳芽儿醒来的时候,迷迷糊糊半天反应不过来,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了,向四周看了好一阵,才明白睡在自己的房间里。 然后她又想起昨晚和他们出去唱歌的事情来,想着那个江云非总是搂着她的腰,又要她唱歌、喝酒,还说不听他的话,他就要吻她。 一想起江云非和她嘴贴嘴接吻,她就一阵惊恐。 柳芽儿坐起来,头还有点晕,她看看墙上的挂钟,大吃一惊,已经九点过了,自己竟然还没起来煮饭,今天保不住又会被惩罚了! 她急忙爬起来,到楼上瞧了瞧,二楼客厅的门还关着,看来他们还没有起来。 柳芽儿赶紧下来先把粥熬上。 然后准备弄菜,她把冰箱里的菠菜拿出来,择了淘洗干净,又从泡菜坛子里抓了泡豇豆出来,切成节。 粥熬好了,柳芽儿把锅端下来,放上炒菜锅,烧热了,倒上油,站在锅前一边等油烧热,一边想着昨天江云非对她的种种举动,不由脸红起来。 忽然伸过来一双手,搂住了她的腰,柳芽儿一惊,急忙往半边让,想脱离开那双手,但没有成功,她的腰已经被江云非牢牢地圈住了。 江云非的脸紧贴着她的脸,说:“丫丫,你为什么总躲着我?” 柳芽儿惊慌地把脸转向半边,说:“我……我要炒菜……” 江云非看看锅里:“你炒菠菜?” “嗯。” 江云非摇摇头:“你这样炒出来会很难吃。来,我教你!” 他放开柳芽儿,先往锅里加了些油,说:“油太少了,炒素菜要油多才香。” 柳芽儿“哦”了一声,她因为生活清贫,从小就很节约,炒菜舍不得放太多的油。 江云非也看出来了,说:“少川是大财主,他家的油多得吃不完,你不用替他节约。” 柳芽儿脸红红的,没有说话。 江云非转过来找了找,问:“干辣椒放到哪里去了?” 柳芽儿忙找出来拿给他,他切成小节,然后又要蒜和老姜,蒜切成片,姜切成小颗,还要花椒。 一边操作,他一边跟柳芽儿讲: “油一定要烧热,然后下辣椒、姜、蒜、花椒,煸出香味后再下菠菜,火要开大,急火快炒,炒熟了放盐,炒匀后关火,放少量味精,起锅。” 嘴里说着,他已经把菠菜炒好了,起锅盛在盘子里。 柳芽儿看了看,菠菜的颜色绿油油的,上面有红色的辣椒节和白色的蒜片,以及姜米和花椒粒陪衬,像一道精美的艺术品,看起来非常诱人。 虽然只是一道极普通的素菜,江云非也做到了色、香、味、形俱佳,柳芽儿只觉得香味扑鼻而来,令她垂涎欲滴。 好吧,这个可怜的女孩子是很少吃到高水平的厨师炒的素菜的,所以江云非这道普普通通的炒菠菜也能抓住她的胃。 然后,江云非问:“泡菜也要炒吗?” 柳芽儿说:“炒不炒都行。” “那就炒吧,”江云非一边操作一边继续讲解:“炒泡菜也是同样道理,也要这些佐料,油烧热,佐料下锅,炒出香味,泡菜倒进去,快速翻炒后立刻关火起锅,千万不能在火上炒久了,否则会很酸!” 炒好了,江云非看着柳芽儿:“学会了吗?” 柳芽儿不好意思地说:“学会了!” 她真的希望自己也能像江云非这样,炒出一手好菜。 江云非摇摇头:“你的基础太差,连素菜都不会炒,看来,我得每个周末都过来教你。” 柳芽儿说:“谢谢你!” 江云非笑笑地看着她:“怎么谢我?” 柳芽儿红着脸不说话。 “你吻吻我,”江云非说:“用你的初吻来谢我,好不好?” 柳芽儿慌忙摇头:“不!” “那我吻吻你?”江云非往她面前走。 柳芽儿赶紧往后退:“不!不!” “那你怎么谢我?”江云非继续往她面前走,将她逼到了墙角。 柳芽儿的身子紧紧靠在墙壁上,江云非的头向她伏下来,他的脸离她越来越近,柳芽儿满脸惊慌,身子缩成了一团! “云非,你在干什么?” 门口传来凌少川的声音。 江云非转过身来:“少川,你真是阴魂不散,这么早不在你的温柔乡里呆着,跑出来做什么?” 凌少川冷冷地说:“阴魂不散的是你!” 江云非大笑:“那我们两个是殊途同‘鬼’了,怪不得我这辈子会遇上你!” 凌少川不再理江云非,他的目光越过江云非,落在柳芽儿的脸上:“饭好没有?” 柳芽儿赶紧回答:“好……好了……” “好了还不端出来!”他吼道。 “哦!”柳芽儿急忙往出端饭菜。 江云非也帮忙端,又喊凌少川:“喂,少川,你也帮着端啊!” 凌少川瞥了他一眼,转身进洗手间去了。 江云非嗤笑:“真是,你都还没有梳洗,跑来催什么饭?故意破坏我和丫丫的浪漫情调。” 四个人同桌吃饭,凌少川和陆雨娇没有表现得太亲热,可能还是怕江云非的那张损嘴。 江云非却不断地给柳芽儿挑菜,说:“丫丫,你好好尝尝我炒的菜,少川学一辈子也达不到我的万分之一,你把我的手艺学会了,嫁人都要容易得多。别像雨娇那样,会吃不会做,像头猪似的,没有男人要!” 陆雨娇骂道:“死云非,我有没有男人要用得着你来操心吗?难道少川不是男人?” “少川?他也勉强算个男人。还好他是男人,要不你想嫁出去真的还有点困难,除了他,还有谁会要你?不信你和他分手试一试!” 陆雨娇快被他气死了:“江云非,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生气了?”江云非哈哈一笑:“没人要就没人要呗,连这也生气,实在没人要,我不也可以勉强要吗?虽然我江云非这个大帅哥配你陆雨娇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不过我也不会太嫌……” 陆雨娇气得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江云非,我真是服了你了,你说话不损我是不是活不下去?你这样损我,对你到底有什么好处?” “没好处!”江云非满不在乎地说。 “没好处你为什么要这么损我?” “这叫损人不利己——白开心!只要我开心,损损你又有什么关系!” 陆雨娇觉得,这顿饭她再也吃不下去了。 柳芽儿偷偷地看着他们,她不能理解,为什么江云非能够把陆雨娇损到这种程度! 凌少川又为什么能够容忍江云非这样损陆雨娇而无动于衷? 她觉得,凌少川似乎很不喜欢江云非,但她不明白,既然不喜欢他,为什么又要让他到家里来? 他还容忍江云非把这里当成他自己的家一样,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陆雨娇快哭了,丢下碗筷,说:“我不吃了!”起身往楼上走。 江云非笑道:“雨娇,你真没用,连开玩笑都开不起,我损你难道你,不可以损我?你可以骂我将来娶的老婆是猪八戒,呸呸!猪八戒是男的,我娶回来也用不上。” 想了想,他说:“那你就骂我娶的老婆像少川,整天板着猪腰子脸,只吃不说发疯癫,迟早这辈子要玩完。” 他惊诧地说:“咦?没想到我方某人还能作诗,哇哈!一个伟大得不可救药的诗人出现在了凌少川的早饭桌上,少川,你太荣幸了!” 陆雨娇忍不住,捧腹笑了起来。 柳芽儿也想笑,但她不敢,只能忍住低头扒饭。 凌少川没有笑,江云非也不以为意,这凌大爷向来不苟言笑,要想逗笑他原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在笑声中,陆雨娇又回到了桌边,坐下继续吃。 吃过早饭,柳芽儿收拾了锅碗,准备上街去买菜。 她刚走出来,江云非下楼来看见了,问:“柳丫丫,到哪里去?” 柳芽儿看他一眼,说:“我去买菜。” “买菜?”江云非说:“等等,我和你一起去,中午的菜我来安排。” 第36章 为她梳头 柳芽儿心里巴不得江云非弄菜,她只会炒回锅肉,回锅肉都炒得只有三分像,别的更是乱炒。 江云非说:“等我一会儿,我先上个洗手间。” 柳芽儿等江云非出来,两个人往出走,江云非说:“你不换双鞋?” 柳芽儿低头一看,早上起来晚了,忙着弄饭,穿着拖鞋就跑出来了。 这会儿身上穿着礼服,脚上却穿着拖鞋,不伦不类的,这样子上街去,不笑掉人的大牙才怪。 柳芽儿脸一红,急忙进去换上昨天买的高跟鞋,然后走出来。 江云非说:“你的头发别这样梳,学雨娇那样,打扮洋气一点。” 柳芽儿脸红红地看着他,她也想打扮洋气一点,但是她不知道怎么打扮。 昨天盘在头上很漂亮的发型,睡了一觉就全乱了,她只得又像往天那样梳两个小辫子垂在肩上。 江云非说:“你去把梳子拿出来,我帮你弄。” 柳芽儿犹豫着没有动,虽然她想要打扮漂亮一点,却不敢让江云非为她梳头,那多难为情。 江云非伸手把她辫子上的橡皮筋取下来,头发给拨乱了,说:“快去拿梳子。” 柳芽儿没有办法了,只好进去拿出了梳子。 江云非站在身后为她梳头,柳芽儿的心里直发抖,小时候爸爸为她梳过头发,长大后就一直是她自己梳了,江云非竟然成了第一个为她梳头的男人! 她的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她却说不出来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只是觉得心悸心慌,心跳无法控制地加快! 凌少川走了下来,看见江云非居然在为柳芽儿梳头,他的眼睛睁大了,觉得这一幕不可思议! “云非!”他喊道:“你在干什么?” 柳芽儿听见凌少川的声音心里就突突突地跳,急忙转身想走,江云非一把拉住她:“别乱动。” 柳芽儿走不掉,只得站在那里由他梳,但她的心慌得很厉害,低头看着脚下,不敢看凌少川一眼。 江云非头也不抬地回答凌少川:“你没看见?我在给柳丫丫梳头。” 凌少川看见柳芽儿一副很乖的样子,心里很火大,冷冷地说:“柳芽儿,你连梳头都不会了,是不是?” 他的妻子居然要别的男人来梳头,像什么样? 柳芽儿听见他的声音冷冰冰的,心里很恐慌,怕他当着江云非打她,嗫嚅着说:“不……不是……” 她又想转身走,江云非一把拉住:“别动,马上就好了!” 他抬头说凌少川:“少川,你没发觉我给柳丫丫梳这个头很漂亮?你也不教教她,虽然只是女佣,可她既然进了城,就应该学着打扮洋气一点,老那么土里土气,你就不怕丢你的脸?” 嘴里跟凌少川胡乱扯着,江云非的手上忙个不停,说着话,他已经梳好了柳芽儿的头发,将所有的头发拉在后面,束得高高的扎成了一个马尾。 他得意地说:“这样露出了你修长的脖子,多漂亮。” 然后他又摇了摇头,说:“头发上没有什么装饰物,光溜溜的,不好看,一会儿我们出去买几个发夹。少川,这笔钱得你出。” 凌少川也不得不承认,柳芽儿把头发梳成马尾比扎两个小毛辫子要漂亮得多,但他脸上没有表情,只冷冷地说:“你要买就自己掏钱!” “少川,你真抠门得到家!” 柳芽儿把梳子拿进去了,过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出来,她想等凌少川上楼了再出来。 但江云非喊起来:“柳丫丫,快点出来走了。” 她只得出来,看见凌少川还站在那里,两眼锐利地扫向她,她局促地垂下头,悄悄移到江云非背后。 凌少川的眼神让她很害怕。 “柳丫丫,收拾好了?”江云非说:“好了就走了。” 凌少川看着柳芽儿问:“到哪里去?” 江云非回答:“买菜啊,我江云非到凌少川家来,不就是厨子吗?不仅要出力,还要出钱。” 凌少川冷冷地说:“你可以不来!” “又是这句话,”江云非毫不在意地哈哈一笑:“你欢迎我的方式还真特别,人家不知道的,听你这样说还以为你真的不喜欢我。” 他回头特别看了看柳芽儿的胸,说:“今天有穿罩衣吧?这样看起来身材很傲!” 柳芽儿的脸顿时胀得通红,说不出话来。 “走吧!”江云非伸手搂住她的腰。 他只要和女人一路,就会有这些动作,在他来说很随意,但柳芽儿却浑身不自在。 凌少川看着他们搂搂抱抱的背影,他的眉头皱得很紧,心里极不舒服,却又无法干涉。 在江云非的眼里,柳芽儿只是他的女佣,人家跟他的女佣勾肩搭背的走路,他有权利干涉吗? 所以他现在是有口难言,既然不愿意暴露柳芽儿是他妻子的真实身份,他就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超市不远,不用开车,江云非和柳芽儿走路过去。 江云非说:“丫丫,每天都是你一个人出来买菜?” “嗯。” 江云非又问:“你昨天玩得开心吗?” 柳芽儿心里觉得一点都不开心,但她不好意思说出来,只有点点头说:“开心。” 江云非笑笑:“开始有点不习惯是不是?慢慢就好了,我以后出去玩都带上你!” 柳芽儿没有说话。 江云非轻轻揪揪她的脸:“怎么不说话?” “我……”柳芽儿将脸转开,看见已经进了超市,赶忙转移话题:“买什么菜?” 江云非说:“我看看。” 他们买了菜,江云非果然给柳芽儿买了几个花发夹,并马上就给她的头发上戴了一个,然后欣赏地说:“柳丫丫,你现在走出去,没有人能看出你是乡下女孩子了。” 柳丫丫的脸红红的,没有说话。 江云非又摇摇头:“不过你只是外表像城里人了,内在还没有跟上,不喜欢说笑,这不好,人家跟你一聊天就能发现你是乡下妹子。以后多跟我们出来玩,学学城里人的生活。” 柳丫丫没有说话,她觉得江云非是为她好,但是她不喜欢城里人的生活,不喜欢他们这么随便和放肆。 凌少川站在楼上,心神不宁,不停从窗户往外看。 陆雨娇在看韩国肥皂剧,看得一会儿呵呵笑,一会儿又眼泪花花的。 江云非和柳芽儿提着菜回来了,凌少川的心突然一松,这才安静地坐了下来。 但刚坐下他又站了起来,因为他刚才晃眼看见柳芽儿的头上多了一个东西。 他从窗边望出去,果然看见柳芽儿的头发上多了一个紫色的发夹! 发夹别在她乌黑的头发中间很漂亮,但凌少川的心里却很不舒服。 他妻子什么时候轮到别的男人来打扮了? 这样想的时候,凌少川忘记了他说不承认这桩婚事的话,既然他不承认柳芽儿是他的妻子,又为什么这么在意她和江云非的接近? 两个人进厨房去了,凌少川才阴沉着脸坐下来。 江云非一边忙,一边教柳芽儿操作,切肉丝肉片都要教,不能切成顺筋肉,要不炒出来是绵的,不嫩。 柳芽儿以前可从来不知道,切肉还要分筋络。 饭菜都好了,江云非说:“走,去叫他们吃饭!” 江云非仍然搂着柳芽儿的腰,两人一块儿上楼,江云非说:“凌少川大少爷,陆雨如月小姐,吃饭了,赶快去尝尝本名厨的手艺!” 凌少川看见他们搂搂抱抱地走上来,心里很不高兴,沉着脸看着柳芽儿:“饭菜好了就往出端,跑上来做什么?” “哦!”柳芽儿赶紧挣开江云非的手往下走。 江云非一把拉住:“忙什么?菜要趁热吃,等他们坐好了才往出端。你们要想好吃,就赶紧下去坐好!” 凌少川站起来,阴沉着脸从他们身边走了过去。 柳芽儿看见凌少川不高兴,心里很紧张,甩开江云非的手,匆匆忙忙跑了下去。 陆雨娇看见桌子上的菜,惊呼起来:“哇,好香,这是什么?鱼香肉丝,我闻出来了。这是麻婆豆腐,这是红烧牛肉,这是酸辣蛋花汤,哇!都是我爱吃的呢。云非,你好棒哦!” “我的棒好你也知道?”江云非一脸坏笑:“我藏得那么严!” 陆雨娇的脸胀红了,瞪他一眼,不再说话,随口夸他一句,都可以让他损自己,那还是不说话为好。 几个人坐下吃饭,江云非不断地给柳芽儿挑菜,一边挑一边讲,这菜要炒到什么味道,软硬是什么程度才是最好的。 吃过饭,江云非说有事要走了,问陆雨娇:“你还要赖在少川这里?” 陆雨娇说:“关你什么事!” 江云非说:“我就看不惯你这点,你自己又不是没有地方住,为什么要赖在人家这里,白吃白住,贪小便宜,如果我是少川,早把你甩了。” 陆雨娇说:“你不是也常常跑到这里来白吃白住?” “我只是吃他的饭,睡他的房间,他又没有别的损失。你就不一样了,你长期住在这里,少川很吃亏,你再不走,他会连路都走不动了!” 陆雨娇急白了脸:“少川他自己愿意!” “谁不愿意?” 第37章 求饶没有用 方云非痞里痞气地说:“有这好事,我还愿意呢,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是不是,少川?” 凌少川不理他,对陆雨娇说:“你坐他的车走吧。” 陆雨娇说:“不,我要你送我!” 凌少川说:“我一会儿有事,没时间送你!” “不嘛,我就要你送我!”陆雨娇抱着他的胳膊摇,撒娇地说。 江云非突然出手,拉起陆雨娇就走。 陆雨娇没有防备,被他拖得踉踉跄跄的。 “喂!死云非!你干什么!”陆雨娇想挣脱。 江云非说:“你这人脸皮怎么这么厚?你没听见少川在赶你吗?走吧,我把你带过去,省得你老缠着少川,耗费他的人力、物力、体力和精力!” 陆雨娇挣扎不掉,只有跟他上了车,她又伸出头对凌少川喊:“少川,下周周末来接我啊!” 与此同时,江云非喊:“柳丫丫!柳丫丫!” 柳芽儿从厨房跑出来。 江云非说:“我走了,下周来看你。”他又给她抛了一个飞吻:“柳丫丫,记得想我!” 柳芽儿脸通红,没有说话。 车子开走了,柳芽儿还站在那里发呆。 凌少川在楼上看见了,走下来冷冷地看她一眼:“不去洗碗,还在看什么?” “哦。”柳芽儿连忙跑回厨房。 过了一会儿,凌少川走到厨房门口,说:“收拾完了上楼来!” “哦。”柳芽儿答应着。 凌少川转身走了,柳芽儿的心里不安起来,她知道,自己又面临着受罚了! 磨磨蹭蹭干完了活,柳芽儿心惊肉跳地走上楼去。 刚走进二楼的客厅,她就看见了站在窗边的凌少川,也看见了他手上圈着的那根黑色的软皮带! 柳芽儿不敢再往里走,她现在对那根皮带很害怕。 凌少川背向着柳芽儿,眼睛看着窗外,很久都没有动一动。 过了好一会儿,凌少川转过身来,看见了站在门外神情瑟缩的柳芽儿。 凌少川的神情冰冷! 柳芽儿看见他冷峻的脸,心里更怕。 就算她再倔强,但挨过两次了,那根黑皮带就对她有了极大的震慑力,不怕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进来?”他冷冷地问。 “我……要……要进来!”柳芽儿说,慢慢跨进门来,站住。 “过来!”他的声音抬高了。 “哦。”柳芽儿只得硬着头皮往他面前走,走到三步以外,她又站住了。 “你自己说,这几天哪些地方错了!”他的目光投注在她的脸上,很阴冷。 “我……”柳芽儿挣扎一般地说:“我不该……告诉他……我叫柳丫丫!” 她记得当江云非叫她柳丫丫的时候,凌少川看她的眼神很凶恶,这说明他很不高兴她把乳名告诉给江云非。 “告诉谁?” 柳芽儿嘴里说“他”让凌少川很反感。 “告诉……告诉……就是那个江……江云非……”柳芽儿结结巴巴地说。 “还有什么?” “还有……还有……”柳芽儿拼命想,想不起来:“我……不知道,没……没有了!” 凌少川很怒,她跟江云非勾勾搭搭的事情居然一字不提! 但他也不能提,自己的妻子和别的男人亲密接触,他这个当丈夫的怎么说得出口? 所以只能借她别的错误来惩罚她。 他冷声问:“我上一次是怎么给你说的?” “你说……你说……” 柳芽儿的声音抖得很厉害:“我再给别人说……我叫柳丫丫,你……你会抽我……五……皮带!” “那你还在等什么?” “我……”柳芽儿吓得浑身颤抖起来,尽管她想倔强,但背疼是事实,她不能不怕。 柳芽儿结结巴巴地说:“我……不是有意的,我是……忘了……” “忘了?”凌少川冷笑:“你的意思是说,对我的话,你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是不是?” “不!不!不是……”柳芽儿慌忙解释:“我只是……那一会儿……忘了……” “别说废话,你既然做了错事,就得接受惩罚!”他一声大吼:“跪下!” 凌少川想惩罚柳芽儿,就是因为她和江云非相处得太亲热! 说起来,就算柳芽儿和江云非相处得亲热,也没有过份到要被他惩罚的地步,而且又不是柳芽儿主动的,但他心里就是不高兴,就是想责罚她! 这女人来城里才没几天,就和男人打得火热! 一想起江云非揉她的头,捏她的脸,搂她的腰,还把头往她怀里拱,凌少川就一肚子的火! 居然还发展到帮她梳头,给她买发夹! 如果现在不狠狠教训她,长期下去,那还得了? 柳芽儿惊恐地看着凌少川手里的皮带,她不想跪,但她知道她根本无力反抗! 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没有人可以帮她,也没有人能够救她! 既然已经跪过一次了,她的心理就能承受这种惩罚了,这一次下跪就没有上一次那样艰难。 柳芽儿看着他手里的黑皮带,在心里挣扎了好一会儿,还是慢慢跪了下去。 凌少川的怒气远远大过了以前,他紧紧握住手里的皮带,想抽柳芽儿的欲望一次又一次地泛上来。 有好几次,他都忍不住想抽下去了! 她身为人妻,却如此不守妇道,简直忘了自己的身份,整天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成何体统! 一直以来,凌少川虽然不多言多语,但思想上并不古板,而他对柳芽儿的要求,却是最古板的要求,这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也许不是古板,是刻薄吧! 凌少川在柳芽儿的身后站了很久,几次举起皮带,试着想抽下去,但每次举起来又慢慢放下了。 她的背看起来是那样孱弱,那样瘦削,他担心这样孱弱的背能不能承受住他连抽五皮带! 他想起前两次打她的时候,皮带落在她背上,她发出惨叫,皮带将她的衣服拉开一道长长的口子,也将她的肌肤拉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那红色的血痕在白色的肌肤上特别醒目。 如果现在连抽五皮带,她的背上会成什么样子? 那就有五条新鞭痕,还有两条旧鞭痕! 这样的想像对凌少川是一种折磨,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在他的皮带抽打下柳芽儿翻滚的悲惨模样。 他的心猛然一阵紧缩,虽然时间很短暂,短暂到可以忽略不计,但这样的紧缩却使他手里的皮带一直落不下去。 犹豫了好一会儿,他终于决定放过她,让她跪一下午就算了! 柳芽儿跪在那儿,她的眼角不时偷偷瞄着凌少川,每次看见他走到她背后,她的心里就发抖。 她总觉得,他手里的皮带要抽下来了。 但她的背上一直没有疼痛感,这让她更紧张。 这是一种心理折磨,因为她总是担心下一秒他就会抽下来,所以她的背部肌肉始终绷得紧紧的。 凌少川觉得,他不能再站在这里了,再站下去,他也许就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手了。 于是,他将皮带圈在手上,准备转身离开。 柳芽儿惊恐地看着他圈起的皮带,预感到他要打她了,于是背部又神经质的疼痛起来! “等等!”她突然喊了一声。 凌少川正要离开,听见她喊,皱眉看着她,冷冷地说:“你还有什么说的?求饶没有用!” 他不打她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难道她还想求他不罚她下跪? “我……我想换件衣服!”柳芽儿说。 她知道身上这件衣服很贵,她从来没有穿过这么贵的衣服,她害怕被凌少川给打烂了。 凌少川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冷冷地说:“换了马上上来!” 柳芽儿下楼去了。 本来早上起来她就应该换掉衣服,因为起来晚了,忙着煮饭,就没来得及换,然后一直忙忙碌碌,所以到现在都没有换。 过了很久,柳芽儿才慢慢走上来。 走到凌少川面前,柳芽儿脱掉外衣,向他转过身去。 她以为这顿打躲不过,那就接受好了,反正她想不接受也没有办法。 柳芽儿咬紧牙关,闭上眼睛,等待着接受他的惩罚,等待着接受无法忍受的火辣辣的疼痛! 但等了好一会儿,那些声音并没有响起。 过了一会儿,柳芽儿耳边传来凌少川的问话:“为什么不穿我给你买的衣服?” 他看见她穿的还是那件被他打烂了的衣服,背上能清晰地看到衣服里面白色的肌肤! 还有肌肤上没有好完全的旧伤痕! 这些伤痕刺痛了他的眼睛。 柳芽儿睁开眼睛,说:“我就穿这件……” 她想,这件衣服反正已经打烂了,反正今天要继续挨打,自然愿意就穿这件烂衣服,没必要换一件好的来被他打烂。 而且她看过,凌少川给她买的衣服都是些好衣服,价钱一定也不便宜,她舍不得被打烂。 凌少川心里一股怒火一下子就窜了上来。 哼!我给她买的衣服她不穿,江云非给她买的,她穿到身上舍不得脱下来,如果不是怕打烂了,她只怕到现在都还是舍不得换! 我凌少川买的衣服有那么差劲吗? 死丫头,她还真的看上那家伙了,连他买的衣服都那么喜欢! 愤怒的情绪迅速蔓延,凌少川只觉得有一腔热血直往上涌,他浑身发热,然后,那股热血直接冲进了脑门! 第38章 不准和他接近 他太想狠狠地抽她一顿了,不抽她,他这口气怎么出得了! “跪下!”他大吼。 柳芽儿跪了下去。 凌少川的手一挥,“啪!”地一声。 她背上的衣服破裂开来,雪白的肌肤上出现了一圈红色的血痕! “啊——”一种火烧火燎的感觉从背上瞬间传开,柳芽儿短促地叫了一声,身子向前扑了一下。 凌少川停了停,看着她背上被拉开的口子和血痕,他眼里染上了一抹嗜血的光,冷酷而残忍! 柳芽儿闭上双眼,咬紧牙关,忍受着这火辣辣的痛楚,过了一会儿,她很快又挺直了脊背,倔强地抿紧了嘴巴。 凌少川的牙一咬,再次出手,连挥了四下。 随着他无情的责罚,柳芽儿痛得身体发抖,她拼命忍着,没有再叫喊过。 凌少川停了下来,看着她满是血痕的背部,他的心里泛起一种奇异的感觉。 好象有点疼,又好象有点痒,就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一下又一下揪他的心脏,他感到很难受。 他闹不明白这样奇怪的感觉从何而来! 他打她是因为她不守妇道,可他为什么会难受? 他不喜欢他的心莫名其妙地为这个乡下小女人难受,恼怒地想再狠抽她几皮带。 只是看见她背上的鞭痕太过狰狞,那件衣服已经破得衣不蔽体了,他有些下不了手。 他转过身子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天空,心情变得很烦很乱。 站了一会儿,他转身下楼去了。 柳芽儿跪在那里一直没有动,害怕他会一怒之下继续打她,背上的疼痛一阵紧似一阵,如果再挨的话,她怕自己会支撑不住。 听见他的脚步声下了楼,她心里才放松下来,恐惧感慢慢消失了。 但他没有叫她起来,她也不敢起来,忍着背上的疼,也忍着双腿的酸麻,一直跪着。 过了很久很久,柳芽儿觉得她的腿已经快失去知觉了,凌少川终于上来了 他看着她跪下的双膝,说:“我再给你说一件事,你听好,以后不准和江云非接近!” 一想起她和江云非亲热得像调情一样,他就总想抽人! 柳芽儿没有说话。 他看着她,冷声问:“我说话你听见没有?” 过了一会儿,柳芽儿低声回答:“听见了。” “你最好能记住,如果你再和他接近,”他咬牙切齿地说:“我会将你打个半死!” 柳芽儿没有说话。 “记住没有?”他吼了一声。 柳芽儿不得不回答:“记住了。” “出去!” 柳芽儿挣扎着往起爬,两条腿比上一次酸麻得更加厉害,她费了很大的劲才爬起来。 拿上外衣,她转身往出走,走得很慢,两腿发软,不时要跌倒的样子,好不容易才走到楼梯口,两手扶住扶手慢慢下楼去了。 凌少川看着柳芽儿的背影,他的心再一次缩紧,当柳芽儿腿一弯,似乎要跌倒的时候,他的腿本能地抖动了一下,想要上前扶她,却又终究没有动,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处。 柳芽儿慢慢下了楼,回到她自己的房间,扑倒在了床上。 她的眼前出现了爸爸的脸,轻轻叫了一声:“爸爸!”泪水涌了出来,她泣不成声! 来到这里半个多月了,她第一次哭了起来。 第二天,凌少川出门了,临走时,只说他要过几天才回来。 责罚了柳芽儿,凌少川不想呆在家里,他在家里,柳芽儿会感到很不自由。 而当他看到她做事的艰难样子,他的心又会不由自主地缩紧,所以他就躲出去了。 果不其然,凌少川不在家,柳芽儿的心里轻松了很多,想休息就休息一会儿,家务可以慢慢做,背疼,就是想做快点也不行。 炒菜的时候,柳芽儿按照江云非教的那样,一边揣摸一边品尝,慢慢的,自己也觉得比以前有了很大进步。 周末又到了,凌少川回来了,陆雨娇也来了,江云非不请自到。 江云非到的时候,按了喇叭,柳芽儿匆匆忙忙跑出来打开门,看见是他的车,急忙往后退。 江云非一边往里开,一边打开车窗笑看着她:“丫丫,这么久没见面了,想我没有?” 柳芽儿红了脸,不说话。 江云非将车开进去,柳芽儿关好门,赶紧溜到厨房去了。 她害怕这个江云非,一个是因为凌少川警告她不准和江云非接近,另一个,是她自己心里也怕和他接近。 江云非总是对她动手动脚,弄得她浑身不自在,一个从来没有和男人有太多接触的女子,总是被一个不熟悉的男人在身上动来动去,她能自在吗? 所以在江云非没下车之前,她得赶紧逃走。 江云非放好车,往楼上看了看,并不上去,直接到厨房里来了。 柳芽儿看见他进来,忙说:“他们……他们在楼上,你上去吧!” 江云非往她面前走,说:“我不上去,我要陪你,你一个人在这里多无聊。” 柳芽儿忙往后退:“我没有空,我要弄菜。” 江云非说:“那正好,我们一起弄,我过来就是为了教你炒菜。” 他看了看案子上的菜,说:“要烧鱼吗?你会烧鱼?” 柳芽儿摇摇头:“我烧不好。” 她去买菜,卖鱼的小贩拼命劝她买条鱼,她无法拒绝人家的热情,于是买了一条回来。 “看来我来得还真是时候。”江云非说。 然后,他看着离他远远的柳芽儿,奇怪地说:“你站那么远做什么?过来,我教你片鱼,烧泡菜鱼好了。” 柳芽儿不想离他太近,但是又想跟他学烧鱼,只好过来。 她刚走到他身边,江云非将她一把拉过去圈进怀里,问:“为什么躲着我?” 柳芽儿吓得心猛跳,竭力想要挣脱出来,却被江云非箍得死死的。 江云非说:“你别动,再动我会以为你是在勾引我,想让我吻你是不是?那我就不客气了。” “不,不!”柳芽儿不敢动了,乖乖地由他圈着她。 江云非很满意,他咬咬她的耳垂,说:“这才乖,我就喜欢你乖的样子!” 柳芽儿被他咬得痒痒的,恨不得赶快逃出去,却苦于挣脱不了,又怕拼命挣扎会激怒他,他如果真的吻她,她可是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 她不敢想象他吻她的样子。 江云非见柳芽儿没有再挣扎,觉得逗她也逗得差不多了,说:“好,来,我教你片鱼。” 他把鱼放在案子上,把柳芽儿的左手拉过来按在鱼身上,他再用左手按住柳芽儿的手。 然后他又让柳芽儿用右手握住刀,他再用右手把柳芽儿的手和刀一起握住,就教她片鱼。 凌少川听见了江云非的汽车喇叭声,等了好一会儿却没见他上楼来,心想他一定又去逗柳芽儿了。 他不由自主想起了江云非对女人惯有的那些动作,想到他又会在柳芽儿身上动来动去,他就火大。 “死云非!”他心里暗骂了一声,下楼来找江云非。 走到厨房门口,他看见江云非竟然将柳芽儿整个儿圈在怀里,脸色顿时难看了。 “云非!”他叫了一声。 江云非回头看见他,并不放开柳芽儿,嘴里说:“哟,少川,你还亲自下来接我?你这也太客气了吧,我在你门上走了几年,你从来没有对我这么热情过,我真是感动!” 凌少川不理会他的胡搅蛮缠,说:“你在干什么?” 柳芽儿听见凌少川的声音,早吓得心里发抖了,想起他说,一旦她和江云非接近,他会将她打个半死,而现在她却在江云非的怀里,她能不害怕吗? 从听到凌少川的声音,她就想从江云非的怀里挣脱出来,但江云非的两手都握着她的手,身体也压着她,她哪里挣得出来! 江云非知道柳芽儿在挣扎,他若无其事地对凌少川说:“我还能干什么,不就是教柳丫丫片鱼吗?我是你家免费请的大牌厨师,你家的女佣都是我的徒弟。” 凌少川看着柳芽儿,柳芽儿低着头,不敢抬头看他。 她害怕凌少川现在就会把她拖上楼去用皮带狠抽,当着江云非和陆雨娇的面被他抽打,那太丢脸了。 凌少川看见江云非和柳芽儿的面前确实放着鱼,他们好象也真的只是在片鱼,他皱皱眉,对江云非说:“片了鱼你马上上来。” 说完他转过身准备离开。 不料,江云非说:“我不上来,我还要教丫丫烧鱼呢!” 凌少川回过头,这时柳芽儿以为他走了,正好抬起头来看他。 两个人目光相接,凌少川恶狠狠瞪了她一眼。 柳芽儿吓得急忙埋下头,心又咚咚咚剧跳起来。 她真是怕了他的眼神,每次一看他,好象他的眼睛就变成了一条皮带,马上要狠狠抽她一般,让她恐惧不已。 凌少川走了,江云非说:“来,继续片!” 但柳芽儿的心里却一直发慌,刀拿过来,她的手却不知道移动。 江云非两只手肘将她一搂:“喂,你在想什么?怎么不把手移开,差点切上!” 柳芽儿吓一跳,慌忙拿开手。 还好,凌少川没有再出现,江云非忙着弄菜,也没有空来调戏柳芽儿,她的心慢慢安定下来。 第39章 想逃逃不掉 江云非烧的泡菜鱼味道果然正宗,柳芽儿看得馋涎欲滴,这应该是她十八年来看见过的最有食欲的泡菜鱼。 江云非说:“丫丫,菜好了,你去叫他们吃饭。” “哦。”柳芽儿匆匆跑上楼,客厅门没有关。 她害怕再次看见陆雨娇和凌少川亲热的画面,走到门边就放轻了脚步,小心地在门边探出脑袋偷瞧屋里的情况。 不料,凌少川的眼睛一直看着门口,她的头伸出来,正接触到他冰冷的视线,她哧溜缩了回来,心一阵狂跳。 凌少川扬声问:“什么事?” 柳芽儿定定神,说:“吃饭了。”喊完她快速跑了下去。 几个人走进饭厅,江云非已经把饭菜全都端上了桌,正拿着汤勺往碗里舀汤。 “第一碗,”他放在柳芽儿面前:“丫丫最辛苦,功劳最大,所以你先喝。” 柳芽儿的脸又红了。 凌少川扫了她一眼,他感到江云非的温柔和多情,正在让这个不被他承认的小妻子动心。 江云非把第二碗放在陆雨娇面前,说:“女士优先,有了女人的美,男人才有奋斗的动力,这个少川的体会一定最深。” 陆雨娇翻他一个白眼:“舀碗汤也有这么多的废话。” “第三碗,少川的,你是主人,感谢你让我和雨娇蹭饭。” 凌少川端过碗就喝。 江云非换了一个大碗说:“第四碗,江云非的,他忙了一上午,无怨无悔,多喝点。” 陆雨娇扑地笑出声来:“自私鬼。” 江云非拉柳芽儿坐下:“丫丫,快喝汤,你这么瘦,需要多补一补。” 柳芽儿看见凌少川没有看她,她忐忑不安地坐下来,低头喝汤,鱼汤的味道真是鲜美,她很快就喝了大半碗。 江云非把鱼头给她挑过来说:“丫丫,鱼头给你,鱼头的营养价值高,你多吃点有营养的东西,赶紧丰满起来。” 柳芽儿说:“你别给我挑,我自己吃。” “你当然自己吃,难不成希望我给你喂?” 柳芽儿的脸唰地通红。 凌少川瞥柳芽儿一眼,又看向江云非说:“云非,你的话越来越多了。” “是吗?承蒙夸奖,我继续发扬。” 陆雨娇撇嘴:“江云非,你这么聪明的人,听不出来少川这话的深意?” “听不出来,我也不想管他有什么深意,我要照顾丫丫,没空理你们,你们也不用理我,继续卿卿我我吧。” 他把鱼肚给柳芽儿挑过来:“丫丫,鱼肚也给你,美容的。” 他又给柳芽儿挑鱼肉:“你也多吃点鱼肉,鱼是好东西,全身是宝,既有营养,又美容。我这么照顾你,如果你还不赶紧长肉,就太对不起来我了。” 柳芽儿的碗里堆成了小山,她囧得不行,难为情地说:“你别给我挑了,我吃不下。” “没关系,慢慢吃,我等你。” 凌少川冷眼看着江云非的表演。 江云非泡妞的拿手绝技就是温柔浪漫,他帅气的外表和含情脉脉的眼神很容易让女人心动,几乎没有女人能逃过他的温柔攻势。 柳芽儿,这个刚从大山深处来的乡下姑娘,她的心单纯得有如一张白纸,如果凌少川不看牢她,她很容易被江云非的表象俘获! 凌少川毫不怀疑,如果他放任不管,终有一天,江云非会攻陷柳芽儿的心,她会像其他女人一样,无可救药地爱上他,心甘情愿地在他面前褪去衣裳! 那凌家祖宗的脸都会被她丢尽! 凌少川很快扒拉下去一碗饭,起身离开了饭厅。 陆雨娇也走了,饭厅里只剩下了柳芽儿和江云非,他挑起一片鱼往她嘴里喂:“叫你多吃鱼是为你好,你怎么不听?” 柳芽儿急忙用筷子接:“我自己吃。” “嘴巴张开,”他肆无忌惮地搂住她的腰,“如果你不想吃筷子上的,我就用嘴巴给你喂。” 柳芽儿没有办法,只能张嘴接住。 “这样多乖,吃慢点,小心别让鱼刺卡着。” 柳芽儿低头吐鱼刺,她的心一直在扑嗵扑嗵地乱跳。 江云非的手在她的背上上下抚动,嘴里跟她闲聊:“你家是哪里的?” “我家……很远,在乡下。” “海城?” “不是,”柳芽儿摇头:“是……东城!” “少川的老家?” “嗯。” “难怪你会来他家做事,你们是亲戚?” “嗯,是很远的远亲。” “以后不回乡下了吧?” “我不知道。”这也是柳芽儿担忧的问题,凌少川不承认他们的婚事,如果他要和陆雨娇结婚,她就必须跟他离婚,那离婚后,她是不是要带着爸爸回乡下呢? “别回乡下了,”江云非说:“城里多好,如果你不想在少川家做了,就到我那里去,我以后给你介绍个男人,你嫁到城里就行了。” 柳芽儿还没有说话,凌少川在楼上喊起来:“云非!” 江云非抬头应了一声:“干吗?” “上来!” “什么事?” “叫你上来就上来!” “霸王凌!”江云非起身离开了饭厅。 凌少川就是不想让江云非和柳芽儿单独呆在一起,才找借口把他叫上楼。 柳芽儿急急忙忙吃完饭,刚把碗收拾完,江云非又下来了,拉上她就走。 “干什么?”柳芽儿本能地往后拽。 “走,上去玩电视。” “我不去,不看!”柳芽儿拼命往后拽,她很怕上楼。 “不去不行!”他又要抱她。 柳芽儿吓得忙往前跑:“你……别……别……我自己走!” 江云非笑起来:“这样多乖!” 上了楼,柳芽儿看见凌少川和陆雨娇坐在沙发上,相拥着在看电视。 凌少川看了她一眼,柳芽儿顿时心慌起来,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江云非伸手拉她,柳芽儿忙将手往背后藏。 江云非扶上她的肩,推着她边走边说:“丫丫,陪陪我嘛,你看他们两个亲亲热热的,我一个人坐在这里孤零零的,我们也学他们一样,坐亲热点。” 说着,江云非已经将柳芽儿推到了沙发面前,对凌少川说:“少川,你们两个往那边让让,我和丫丫要坐!” 凌少川冷冷地看柳芽儿一眼,柳芽儿的心猛地一抖,几乎想飞一般地逃下楼去,但她的双肩被江云非钳制着,根本动弹不了。 凌少川没有动,对柳芽儿说:“你坐那边去。”他示意她坐在陆雨娇的身边。 这是四人沙发,凌少川和陆雨娇占据了中间,江云非和柳芽儿当然只能一边坐一个了。 柳芽儿巴不得离江云非远一点,赶紧往陆雨娇身边走。 江云非将她拖了回来:“不行,我要和柳丫丫坐在一起,两个人分开坐有什么意思?你怎么不和雨娇分开坐?雨娇,你往那边让!” 凌少川冷冷地说:“要看就看,不看就走!” 江云非点点头:“好,你主大欺客,我今天受点委屈,让着你,等你到了我那儿,瞧我怎么对付你!” 陆雨娇撇撇嘴:“少川怎么会到你家去?你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就有三百六十天不在家,他去了连喝水的地方都没有。” 江云非说:“现在我是很少在家,等柳丫丫到我那儿去了,我就天天在家了。” 然后他拉过柳芽儿:“来,柳丫丫,我们坐这里!” 他搬过一张单人沙发,拥着她往下坐。 柳芽儿看见凌少川阴沉着脸直盯盯地看着她,猛然惊跳起来,说:“我……我不看,我洗衣服去了!” 她飞快地逃了出去。 江云非一个疏忽没有拉住,柳芽儿已经离开了房间。 “柳丫丫!”他喊:“回来!” 凌少川看着他,冷冷地说:“她不会回来!” “为什么?”江云非转头看着他。 “她要做事!” 江云非说:“少川,你和雨娇真是豺狼虎豹一样的心肠,堪比黄死人——黄世仁、刘瘟才——刘文彩,你们在这里玩得高高兴兴的,让柳丫丫一个人做事情,我看你们应该改个名字,以后你叫凌死人,雨娇叫童瘟彩算了。” 陆雨娇在看电视,没有听见他说话。 凌少川冷冷地说:“那是她的职责,你如果耽误了她做事,以后不准来了。” “好,好,你个凌霸王,我怕了你!” 江云非不敢惹怒了凌少川,只好坐下来看电视,却觉得百无聊赖。 说来也奇怪,他以前也是每周都要来蹭饭,不过那时候不是柳芽儿,而是李阿姨,李阿姨年纪还要大些,他都没有这么无聊过,为什么现在觉得简直呆不下去? 不过,李阿姨是一个很健谈的人,一有空就和他们闲聊。 而且在那时候,凌少川和陆雨娇也没有这么亲热,三个人就像三个好朋友那样地相处。 他虽然也一样地打击陆雨娇,凌少川却不会做脸色,不像这段时间,动不动就沉下脸叫他走。 江云非看见陆雨娇偎依在凌少川怀里,他站起来:“我去找柳丫丫玩去了,你们两个这么亲热,把我体内的邪火都勾出来了。” 一边说,江云非一边走了出来,凌少川看着他,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处。 江云非下了楼来到洗衣房,柳芽儿不在洗衣房里。 他又出来,看见柳芽儿在大门口的洗衣台边,弯着腰正在用力刷衣服。 第40章 笑起来很漂亮 江云非看见柳芽儿上翘的臀部,心里升起一股邪念,悄悄走过去,在她臀部上轻轻拍打了两下。 凌少川这时候到了窗前,正好看见江云非拍柳芽儿的屁股,他的脸色霎时阴沉下来。 柳芽儿正弯着腰在洗衣服,忽然被拍了两下,吓一大跳,急忙站起来,看见是江云非,她慌忙往后退,脸胀得通红:“你……你干什么啊?” 江云非说:“我没干什么啊,不就是拍拍你跟你打个招呼嘛!” “你……你不要拍我的……”柳芽儿说了一半停住了,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 江云非看看她洗的衣服,问:“为什么不用洗衣机?” 柳芽儿说:“我不会用。” “李阿姨没有教你?” “她那天走得匆忙,没有告诉我。” “那你为什么不问少川?” 柳芽儿不语,她一看见凌少川就害怕,哪里还敢问他什么。 江云非说:“用手洗多累,走,我教你用洗衣机!” 说着,他拉上柳芽儿就走。 柳芽儿说:“不用了,我已经洗完了。” “洗完了也要学会用洗衣机,下次洗的时候好用。”!%^* 江云非不由分说将她拉了进去。 凌少川看见江云非拍了柳芽儿的屁股,她没有生气不说,两个人还站在那里聊天,最后她竟然跟着江云非走了,心里的火气窜了上来。 他撰紧拳头,心里骂道:“死女人,看来五皮带还打少了。那好,我会让你知道,不听话会有什么下场!” 凌少川现在觉得自己很不正常,为什么一看见江云非和柳芽儿在一起,他的心里就会窜上来一股无名火,就有想抽人的冲动。 凌少川一直站在窗边,江云非和柳芽儿一直没有出来,他心里焦灼不安,忍不住想冲下楼去看看。(!&^ 他耐着性子又等了好一会儿,才看见江云非拉着柳芽儿出来了,他心里很怀疑,他们两个究竟躲在里面干什么? 一想到他们有可能做的事情,凌少川心里的怒火冒得更厉害,现在都恨不得把柳芽儿拖上楼来暴打一顿。 柳芽儿把衣服端回去清洗完了,江云非教她用洗衣机脱水。 柳芽儿看见从洗衣机里拿出来的衣服就像干了似的没有一点水份,高兴地笑起来。 江云非看着她明艳的笑脸很动人,手伸过去,在她脸上轻轻捏捏,说:“柳丫丫,你笑起来很漂亮!” 柳芽儿被他捏了脸,吓一跳,慌忙回头看看,害怕又被凌少川看见了,万幸凌少川没有出现。 柳芽儿脸红红的,说:“我去晾衣服。”她端上走了。 江云非说:“我帮你端。”他从她手里把盆子抢了过来。 两人上了楼,柳芽儿看见凌少川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他们,她心虚地低下头,从客厅穿过去,将衣服晾在后面的阳台上。 江云非一直陪着她。 柳芽儿晾完衣服,转过身,江云非看着她说:“丫丫,你笑起来很漂亮,再给我笑一个好不好?” 柳芽儿红着脸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江云非的手伸过去,抬起了她的下巴,说:“丫丫,我真的很喜欢看你笑,给我笑笑!” 柳芽儿扭过头,脱离开他的手,快步走了出来。 当她走出客房的时候,瞟了凌少川一眼。 凌少川一直看着她,眼神像刀子一般吓人,柳芽儿想起刚刚在阳台上江云非对她做的那些动作,凌少川一定看见了,她吓得心扑通扑通跳起来,不敢再看凌少川,低头匆匆下了楼。 第二天,江云非和陆雨娇离开后,柳芽儿照例被凌少川叫上楼,他并不问什么。 在他看来,他的眼睛已经看见了一切,柳芽儿不仅和江云非接近,还不是一次两次,而且还相当暧昧,相当亲密! 他知道可能是江云非先挑逗柳芽儿,但他认为,如果你柳芽儿自身端正,不做出引诱男人的种种举止,江云非会对你有所企图吗? 一想起江云非将她圈在怀里,拍她的屁股,拧她的下巴,她都没有一点反抗的意思,他就火冒三丈! 他无法容忍柳芽儿把他的话当耳旁风! 在他看来,柳芽儿之所以有这么大的胆子,是因为他对她的惩罚力度不够。 这一次,他决定要让她有切肤之痛,要深深触及她的灵魂! 他现在想惩罚柳芽儿,并不是因为她事情没有做好,也不是因为像她刚到这里的时候那样让他看不顺眼,他现在想抽她,就是因为她和江云非的举止太过亲热! 女人就应该有女人的样子,什么男人都接近,还让别人对她动手动脚,像什么话? 当柳芽儿看见他手里的黑色皮带的时候,她的眼睛里满是惊恐,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柳芽儿想要辩解,说她不是有意的,不是她想接近江云非,而是因为江云非一再侵犯她,但因为太害怕,她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凌少川冷冷地说:“不脱衣服还在等什么?是不是要我帮你脱?” 柳芽儿不仅不脱,还用两手抓紧衣服,身子向后退,嘴里抖抖嗦嗦地说:“不……不!我不……不脱,不是我,是……是他……” “什么是他?你给他机会,让他一次又一次在你的身上摸来摸去,你还有理了?” 柳芽儿两眼紧紧盯着他手里的皮带,害怕地说:“我不是……不是有意的,是……是他……” “什么叫不是有意的?你是说你不是有意地就接近他了?那如果你有意接近他,你们现在会是什么样子?”他的语气陡然严厉:“你是不是就跟他上床了!” “不不!”柳芽儿慌忙摇头:“不会,我不会跟他……” 凌少川咆哮一般地骂道:“你忘了你是什么身份?什么男人你都敢招惹,我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你,你会变成一个十足的坏女人,让人唾骂!会败坏了我凌家的门风!让我丢尽脸面!” 柳芽儿被他骂得惊慌失措,拼命摇头:“不不不!不会!我不会……” “还不脱!”他手里的皮带刷地挥下来。 “啊!”柳芽儿惊叫了一声,两手把衣服抓得更紧。 凌少川看见柳芽儿如此抗拒,大为恼怒,冲过去,一把拖开她的手,用力扒她的外衣! 柳芽儿手忙脚乱,死死抱着衣服不松手。 凌少川的心里此刻已经被怒意填满,他想着柳芽儿的心里只有江云非,她就喜欢那种嘴巴甜甜的男人,就喜欢江云非抱着她,亲近她! 她如此不守妇道,竟然还敢抗拒,不接受他的惩罚,他的心里更愤怒,要惩罚她的心也更强烈! 他吼道:“松手!” 柳芽儿颤抖了一下,仍然不松。 凌少川牙一咬,皮带挥过去抽在了她的手上。 柳芽儿的手指一阵剧痛,惊叫一声,两手急忙丢开往身后藏。 凌少川抓过她,很快扒下了她的外衣。 柳芽儿里面穿的是凌少川给她买的衣服。 看见这衣服,凌少川有一丝犹豫,但他很快又想,如果她那一件衣服没有被打破,如果那件衣服还勉强能穿,她会穿他给她买的衣服吗? 他更愤怒的是,柳芽儿穿着江云非给她买的衣服舍不得脱! 脑袋一热,他出手了…… 这一次的责罚严重多了,柳芽儿痛得在地上打滚。 毫不留情地责打过后,凌少川冷冷地说:“如果你还是记不住我的话,下一次我会让你的记忆再加深一点!” 说完,他转身下了楼。 过了很久,柳芽儿从地上慢慢往起爬,衣服似乎和打烂了的血肉连在一起了,一动就扯起一阵疼,她费了很大的劲才慢慢爬起来。 她扶着楼梯,缓缓地,一步一步地往楼下挪。 走了很久,她才慢慢回到自己的房间,轻轻向床上趴下去。 趴了很久,柳芽儿没有动,也不起来,她知道天晚了,但她没有起来做饭,她只在想,如果他要打,就让他打死她好了,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 她无力躲开江云非的轻薄,但只要和江云非一接近,凌少川就会惩罚她。 江云非下周周末还会来,她不知道,到那时候她又该怎么办! 奇怪的是,这天晚上,虽然她没有起来做饭,凌少川也没有来找她的麻烦。 第二天早上,她挣扎着起来做了早饭,凌少川下来吃饭的时候,也没有说什么话。 然后,凌少川出门了,说过几天才回来。 后来的周末,柳芽儿像避瘟神一样地避着江云非,江云非往她面前一走,她就飞快地躲开,还又惊慌又害怕的样子,江云非好生奇怪。 然后他又想,柳丫丫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凭他对女人的了解,一个从来没有过感情经历的女人,当她喜欢上一个男人的时候,就会对这个男人躲躲闪闪! 这是因为这个女人还不懂怎么面对这种感情,她的心里既想看到这个人,又害羞,所以才会躲闪。 江云非不由摇摇头,柳丫丫真是纯啊!现在在城里哪里还能看到这样纯的女孩? 他所认识的女人早就不知道害羞是一个什么古董,脸红是一个什么表情了! 所以柳芽儿自己都没有想到,她对江云非越是躲闪,江云非对她越有兴趣,越想接近她! 第41章 带她出去玩 柳芽儿在厨房里,江云非一进来,她就绕出去了,江云非说教她炒菜,她站得远远地看,他怎么哄也哄不过来。 柳芽儿知道,只要她一旦和江云非靠得太近,铁定逃不开他的那双手。 她真的怕了他。 江云非既然没有机会接近柳芽儿,凌少川自然看不到他们两个亲热,柳芽儿也免了皮肉之苦。 只是这样一来,江云非却难受了,柳芽儿越躲他,他越心痒痒的,一到周末就往凌少川家跑。 他的那些什么真真假假的老婆约他都约不出去,他就想接近柳芽儿,想和她走得更近一点。 他整天都想着柳芽儿羞答答躲着他的样子,想着他一摸她的脸,她就惊慌地退开,想着他一说要吻她,她就吓得变脸色,一想到这些,他就忍不住微笑。 这么多年了,在他认识的女人里面,他还没有发现有这么可爱的女子。 然而,尽管江云非跑得很勤,柳芽儿还是躲着他,他根本没有机会和她接近。 柳芽儿很警觉,连吃饭都坐得离他远远的。 江云非和凌少川、陆雨娇也出去玩过,但柳芽儿再也不跟他们一起去了,江云非想和那次一次,逼她跟他去,柳芽儿一看到他过来,先就跑开了。 江云非觉得,这柳芽儿好象背后长了一双眼睛,每次他一出现,她立刻就知道了,马上就退得远远的。 江云非无可奈何。 看见柳芽儿没有再和江云非有过份的举动,凌少川的心情好了很多,没有再为难柳芽儿。 一个多月后,凌少川要出趟远门,半个月后才回来,临走时,他对柳芽儿说:“记住我跟你说过的话,别和江云非接近。”!%^* 柳芽儿点头:“我记住了。” “如果你敢趁我不在家和他乱来,”他严厉地说:“你自己想想后果!” “我不会!”柳芽儿害怕地回答。 凌少川一走,柳芽儿从身体到思想到心灵都解放了,浑身上下一阵轻松。 她暗想,凌少川不在家,陆雨娇周末就不会来,江云非也不会来了,每天只煮她一个人的饭菜,那就简单多了。(!&^ 星期六的时候,果然没有一个人来,柳芽儿十分高兴。 星期天吃过早饭,柳芽儿开始拖地。 凌少川在家里的时候,她天天都要拖,凌少川不在家,她就楼下天天拖,楼上隔天拖一次。 今天应该拖楼上了,柳芽儿从凌少川的卧室开始,一间一间地拖出来,然后拖楼梯,刚拖到一楼,就听见外面有汽车喇叭响。 柳芽儿奇怪地想,是谁来了?难道凌少川回来了?他不是说要半个月后才回来吗?怎么才一个星期就回来了? 一边想,她一边放下拖把去开门。 打开大门,看到是部黑车,她的心就慌了,凌少川的车是白色的,黑色的车一定是江云非! 江云非没有打开车窗和她说话,而是直接将车开进去停在车库里。 柳芽儿站在门口,看着江云非的车发呆。 江云非走下车来,向着她帅气地笑:“柳丫丫,怎么不关门?” 柳芽儿说:“他……他不在家……” “我知道啊!” “那你怎么还来?” “他不在家我就不可以来吗?”江云非走到她面前,伸手揪她的脸蛋:“我是来看你的,他在不在家又有什么关系!” 柳芽儿惊吓地往后退,却已经被江云非捉住了,他一下子搂住她的腰,嘴凑在她耳边问:“柳丫丫,为什么要躲着我?” 柳芽儿的心怦怦怦地跳,说:“我……我关门……” 江云非搂着她上前,和她一起关门。 然后他将她的脸转过来,再问:“柳丫丫,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要躲着我?” “我……”柳芽儿心慌得厉害,虽然知道凌少川不在家,她的心里仍然感到恐惧,总觉得哪里有一双眼睛在窥视着她,所以她总想从江云非的身边逃走! 但她逃不掉,江云非非要她回答:“柳丫丫,我问你呢,为什么总是躲着我?” “我没有……没有躲你!”她结结巴巴地说。 “没有吗?”江云非眨眨眼,手伸上去又捏了捏她的脸颊,说:“你不觉得我们已经很久没有挨得这么近了吗?” 柳芽儿绯红了脸,说:“我……要煮午饭了!” “煮午饭?给谁煮?”江云非问。 “给你,还有……我。” “只有我们两个人啊,”江云非说:“那不用煮,我们出去吃,我请你。” “不!”柳芽儿往后退:“我不出去吃……” “走吧!”江云非不由分说,拉上她就往出走。 “不开车,我们就到前面饭店去随便吃点好了,”江云非边走边说:“下一周我请你出去吃大餐。” 柳芽儿终究拽不过他,被他拉到了门外。 没走几步,江云非又突然停下,回头看着柳芽儿,说:“柳丫丫,还是去换套衣服吧,穿那天我给你买那套礼服。” 柳芽儿明白,江云非看到她穿得这样土气,怕给他丢脸,所以才要她换衣服。 她想说不去了,又拗不过他,只得回来换上那套礼服。 柳芽儿再出来的时候,江云非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好一阵,说:“胸怎么不挺?是不是衣服没有拉直?” 他上前想帮她理胸前的衣服,柳芽儿的身子如触电般往后一弹,两手抬起来,一下子挡在了身前! 江云非说:“你这衣服没有拉伸,我帮你拉一拉,你紧张什么!” 柳芽儿将信将疑地放下手,江云非帮她理好了,这才拉着她往出走。 江云非将柳芽儿带到饭店,点了粉蒸排骨,京酱肉丝,干煸蟮鱼,又烧了一个金钩冬瓜汤,然后一边吃一边跟她讲这些菜的做法,没有基础的柳芽儿听得糊里糊涂的,半懂不懂。 江云非忽然想起来:“哦,我家里还有一本《家常川菜》,里面全是讲的川菜的传统做法,下周我给你带过来,你就按照那书上写的炒菜,炒的次数多了,自然就会了。” “哦。”柳芽儿也想好好学学炒菜,每次看见江云非炒菜,他的动作潇洒至极,炒出来的味道又那么鲜美,她就羡慕不已。 吃完了饭,江云非说:“我们到街上去转转。” 柳芽儿说:“不,我要回去了。” “走吧,回去干什么?又不是老太婆,整天闷在家里!” 江云非的手在她腰间一搂,柳芽儿走不掉了,只有跟着他往街上走。 街上没什么好玩的,江云非给她买什么她都不要,柳芽儿的心里总是发慌,生怕凌少川突然回来了碰上他们。 如果凌少川看见江云非搂着她的腰在街上玩,他一定会狠狠抽她! 一想起那根黑色的皮带,她的背就生疼。 “喂,老婆!”江云非突然喊,柳芽儿吓了一跳,却见他放开自己,向对面一个女人迎了上去。 柳芽儿松了一口气,看着他上前拥住那女人,女人似乎不喜欢他的亲热动作,打开他的手,骂道:“死云非,你干什么,这大街上这么多人!” 江云非不在意地笑笑,将她拥紧:“这么多人又怎么了?老公抱老婆,难道不可以?” “谁是你老婆,走开!”女人生气了,用力扳他的手。 柳芽儿心想,原来城里女人也有不喜欢江云非这样说话的。 江云非并不松开她,反而凑到她耳边说:“我给你讲个笑话,站在我后面那个女孩子,从来没有谈过恋爱,连接吻都不会!” 柳芽儿看见江云非抱着那女人,在她耳边小声说什么,那女人不停打量她,她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猜想他一定在说她,不然那女人为什么要这样奇怪地看着她? 柳芽儿脸通红,浑身不自在。 女人回头又对着江云非咬耳朵:“你骗我,这么漂亮的女子,怎么可能没有谈过恋爱?我才不信她不会接吻!” 江云非说:“我骗你干什么,我说的都是真的!” 女人说:“你江云非是什么东西?能放过这么漂亮的美人?她就算不会,也被你教会了吧!” 江云非说:“我就是想教她,可是她不让我接近,你现在和我接吻,让她看着学学,怎么样?” “去你的!”女人一掌推开他:“我可不是随便的女人,你要给她找师傅,找别人去!” 江云非哈哈大笑,手在那女人脸上拧了一把,说:“好,我今天晚上来找你!” 柳芽儿忽然想起她应该趁这个时候离开,赶紧转身走。 但江云非已经回到了她身边,伸手来扶柳芽儿的肩,柳芽儿急忙闪开。 那女人在后面喊了江云非一声,说:“我相信了,你刚才说的是真的!” 她看见柳芽儿躲江云非的手,相信柳芽儿真的没有谈过恋爱,因为一般来说,女孩子都不会躲江云非。 江云非又大笑起来,按住柳芽儿的肩,将她拉过来,搂住了她的腰肢。 柳芽儿挣了好一阵没有挣脱,江云非回头对那女人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女人撇撇嘴笑了。 柳芽儿说:“我要回去!” 江云非说:“急什么,我们吃了晚饭回去。” 柳芽儿不跟他走,他凑在她耳边说:“你再跟我较劲,我就把你直接抱进饭店。” 第42章 暴怒 柳芽儿又被吓住了。 吃了晚饭,柳芽儿说:“我真的要回去了!” “走吧。”江云非牵着她的手回来。 柳芽儿开了门,江云非掏出车钥匙往车子跟前走,柳芽儿站得远远的看着他。 走到车前,江云非打开车门,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看着柳芽儿:“柳丫丫,过来!” “干什么?”柳芽儿问,却不往他面前走。 “你过来啊!”江云非皱眉看着她。 “我不!”她不动。 江云非说:“那我过来好了。”他向她走去。 柳芽儿立刻往后退,说:“你……你别过来!” “为什么我不能过来?”江云非继续往她面前走。 柳芽儿满脸紧张,忽然撒腿往外面跑去。 “喂!”江云非看着她:“你跑出去做什么?” 柳芽儿站得远远的,说:“等你走了我再回来。” “我不知道你怕我什么,”江云非摇摇头:“好,那我走了,你回来吧!”!%^* 柳芽儿看着他上了车,车子开出去了,她才走回来。 柳芽儿以为江云非会跟她说点什么,但他没有,开出去直接走了。 看着江云非的车子渐渐走远了,柳芽儿的心有点乱,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发了好一会儿呆,柳芽儿关好门,默默地回到了屋里。 不知不觉间,几天时间过去了,又到周末了。(!&^ 星期六,柳芽儿正在吃午饭,听见外面汽车在摁喇叭,她以为是凌少川回来了,急忙放下碗跑出去。 但她透过门缝却看见是江云非的车,不由犹豫起来。 她现在不想让江云非进来有两种心理,一种是怕凌少川知道她和江云非接近会打她,另一种是她自己也怕和江云非接近。 江云非对她的好让她心乱,她长这么大以来,没有哪个年轻男人像江云非这样接近过她,她并不傻,知道江云非是在挑逗她,但他的挑逗仍然让她的心乱了。 江云非见柳芽儿迟迟不开门,他将喇叭长长地按响,柳芽儿怕吵着了左邻右舍,只能打开门。 江云非将车子开进来放好,下了车往柳芽儿面前走,笑着说:“丫丫,我太想你了,来,抱一个!” 柳芽儿看见江云非张开双臂往她面前走,她心里慌了起来,不断向后退,然后返身跑进了饭厅。 她忘了关外面的门! 江云非跟了进来,看见桌子上她没有吃完的饭菜,说:“你在吃饭?我也还没吃,还有没有饭?给我舀点!” 柳芽儿听他说要吃饭,放下心来,急忙把锅里的饭全部舀在一个碗里,给他端过去。 江云非伸手过来,却没有接她手里的碗,而是抓住了她的手! 他的另一只手将柳芽儿手上的饭碗接过去,放在了桌子上。 柳芽儿拼命向后挣,挣不掉。 江云非一用力,柳芽儿倒入了他的怀里! 看着柳芽儿惊慌的眼神和胀得通红的脸蛋,江云非托起她的下巴:“柳丫丫,为什么要躲我?你知不知道,你越躲我,我越想拥有你!” 柳芽儿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看着柳芽儿艳红的嘴唇不断颤抖,江云非微微一笑,说:“别怕,我会让你知道接吻的美好。” 他的头慢慢向她伏下! 柳芽儿惊恐万分,拼命挣扎,脑袋左右摇晃:“不!不要!你……放开我!” 江云非将她紧紧箍在怀里,手用力钳着她的下巴,柳芽儿动弹不了,眼睁睁地看着江云非的嘴唇向她伏下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他终于要吻她了! 柳芽儿的眼里满是恐惧! 这时候,凌少川回来了,看见门大大开着,他心里大为奇怪,也不用按喇叭就直接开了进来,却看见江云非的车子停在那里。 他的心一沉,下车走进一楼客厅,没有看见他们,听见饭厅里有动静,他转身过来,却看见江云非抱着柳芽儿在接吻! “云非!” 突然传来的喊声使江云非的嘴唇停止了向下移动,也使柳芽儿的心脏跌落到了谷底! 江云非抬起头来,看着凌少川,一笑:“少川,你回来了?” 凌少川看他一眼,目光落在了还被他拥在怀里的柳芽儿的脸上,他的脸上没有表情,但柳芽儿已经吓得脸上没有了血色。 凌少川没有回答江云非的问话,只淡淡地问:“你们在干什么?” “哦,没干什么。”江云非放开柳芽儿,若无其事地说:“我们就是玩玩!” 柳芽儿一脱离开江云非的怀抱,急忙跑了出去。 江云非走过来拍拍凌少川的肩:“这一趟怎么样?” 凌少川转身走:“你跟我上来。” “什么事?” “你那批货的帐目有问题。” “不是吧?” “你自己来看。” 两人说着上了楼。 柳芽儿缓过神,急忙把碗收进厨房里来洗,她没有吃多少饭,被江云非和突然回来的凌少川这一吓,一点味口都没有了。 一边洗碗,柳芽儿一边紧张得身体发颤。 凌少川又看见了她和江云非在一起,而且他看到的时候,还是江云非将她抱在怀里想要吻她的时候。 她不知道,凌少川这一次又会怎么惩罚她,是不是会把她打个半死? 一想起那根皮带,她的身体就忍不住颤抖了又颤抖! 柳芽儿洗完了碗,站在那儿,久久地想着自己应该怎么办。 她不知道,除了接受惩罚,她还能怎么办! 楼上,江云非和凌少川谈完公事,发现这批货的帐目果然有问题,他匆匆下来,开上车走了。 凌少川走到窗边,看着江云非的车开了出去。 他的目光久久盯着江云非的车消失的方向,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他转头向窗外四处望,没有看见柳芽儿的身影。 他的浓眉皱紧了,这女人跑到哪里去了? 凌少川下来,找了几间屋,却见她站在厨房里发呆。 “在干什么?”背后突然传出的问话声吓得柳芽儿猛然一抖,她惊慌地转过身来。 看见凌少川那张阴沉沉的脸,柳芽儿无法控制地紧张,说话也结巴了:“我没……没干……什么!” “今天为什么不关大门?” “大门?”柳芽儿茫然地抬头看着他:“我……我……” 她忽然想起来,凌少川说的是江云非来后,她因为躲他跑进来没有关大门的事情:“我……忘了……” “你忙着和江云非亲热,连门都忘了关是不是?”凌少川冷冷地说。 “呃,不,不是,不是这样!不是这样!是……是他……他……” 柳芽儿想要解释,但对凌少川的那种惧怕使她根本无法准确地表述出来,结结巴巴了好一会儿,也没有说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凌少川懒得再听她废话,走到她身边,突然出手,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拖了出来。 凌少川将柳芽儿拖着,一直上了二楼,将她扔在了沙发上,说:“脱衣服!” 他转身进了卧室。 柳芽儿从沙发上站起来,凌少川已经从卧室里出来了,柳芽儿惊恐地看着他手里那根黑色的皮带,她的身体像筛糠一样地颤抖! 凌少川看见柳芽儿没有动,他一声大吼:“还不脱!” 柳芽儿吓得身体更强烈地颤栗起来。 凌少川的眼前一直晃动着刚才他看到的那一幕,江云非抱着柳芽儿在接吻。 从上一次打了柳芽儿以后,柳芽儿和江云非一直保持着距离,他以为柳芽儿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没想到今天一回来就看到他们抱在一起接吻! 凌少川心里的愤怒瞬间点燃,但因为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所以在江云非面前,他很好地隐藏了他的心事。 打发走了江云非,他再也无法控制心里的怒火,立刻将柳芽儿抓上来,要对她施以最严厉地惩罚! 因为陆雨娇对他的欺骗,他越来越讨厌女人的不自重和不检点。 他讨厌女人和男人勾肩搭背,讨厌女人随随便便和男人拥抱,最讨厌女人跟一个和她毫不相干的男人接吻! 他尤其不能容忍柳芽儿和江云非走得太近。 他们有什么关系?什么关系也没有,她是他凌少川的妻子,却一次又一次地和江云非亲近,竟然还发展到了接吻的地步! 这就是他要严厉惩罚她的理由。 愤怒的火焰熊熊燃烧,淹没了凌少川的理智,他除了愤怒还是愤怒,再次开始了对她的无情惩罚! …… 他把她娶进门才多久?不到两个月,她就一再和江云非勾勾搭搭,把他的警告当耳旁风,现在还趁他不在家,公然和江云非接吻! 柳芽儿身为他的妻子,却任由别的男人抱着亲吻,她就是该死! 越想越愤怒,他的手也越重! 一场突如其来的婚事,一场被欺骗的爱情,让这个原本不算残暴的男人变得不再善良! 当凌少川终于停下来的时候,他累得够呛,直喘粗气。 柳芽儿躺在地上,她的身体蜷成一团,缩得紧紧的,身上的衣服、裤子都烂了,到处千疮百孔,到处都是伤痕,惨不忍睹! 过了好一会儿,凌少川冷冷地说:“起来!” 柳芽儿动了动,身上被撕裂一般地疼,她仍然挣扎着慢慢站了起来,不看他,摇摇摆摆地往出走。 第43章 她没了呼吸 她背上的衣服破碎地在他的眼前飘,她的头发凌乱不堪,走路很艰难,姿势也很难看。 凌少川的心突然一阵疼,好象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住了一般。 柳芽儿扶着楼梯的扶手,缓慢地、一步一步地往下迈,每走一步,似乎都要使出全身的力气。 走了很久,柳芽儿才走到她的房间里,看见床,她慢慢挪过去,往床上一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凌少川手上拿着皮带,还站在那里发呆,他心里的痛感还没有消失。 他在心里愤怒地想:“我说过,不准你和江云非接近,你也答应过我,可你为什么还要和他亲近?为什么要和他接吻?” 是她逼他惩罚她的,她顶着他的妻子的身份,却和江云非一而再、再而三地接近,还发展到了接吻,这不是有意挑战他的底线吗? 应该说,不光是江云非,柳芽儿和任何男人亲热,都会使凌少川大动肝火。 然而,凌少川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责罚了柳芽儿,看着她往出走的孱弱的背影,他的心里会泛出一种痛感? 他真实地感受到了他的心的疼痛! 过了很久,心里的疼痛感慢慢消失了,凌少川回头望望,看见了柳芽儿的外衣,刚才她出去时没有带走。 凌少川放下皮带,拿上柳芽儿的衣服,走出客厅往楼下走去,他想借着送衣服去看看那女人怎么样了。 他知道这一次把她打得很厉害,但她竟然没有掉一滴泪,他想看看她会不会躲在哪里偷偷哭。 走进柳芽儿的房间,凌少川看见柳芽儿趴在床上,身上的衣服裤子没有换,破破烂烂地裹着她血糊糊的身子。 他慢慢走过去,站在床边,以为柳芽儿听见他的脚步声会抬头看他一眼,但她竟然没有动。!%^* 皱皱眉,凌少川弯下腰,捋开柳芽儿披散在脸上的长发,看见柳芽儿闭着眼睛,也看见了她脸上被皮带梢抽出的血痕,他伸手探探她的鼻息,发现她竟然没有呼吸。 凌少川的心里顿时惊慌不已! 他伸出手去,想把她抱上车赶快送到医院去。 手刚要挨上她的身体,他又犹豫了,她现在这个样子,他觉得送到医院去很不妥当。 想了想,他急忙打来热水,把她身上的衣服轻轻揭起,为她清洗背上的伤口。(!&^ 当热水浸在她肌肤上的时候,柳芽儿动了动,嘴里发出了一声呻呤,因为水对伤处的刺激,她醒过来了。 但柳芽儿没有睁开眼睛,也没有动一动,仍然趴在那儿。 凌少川松了口气,继续帮她清洗伤口,嫌破衣服碍事,干脆扯下来扔掉,裤子也扯下来扔掉了,柳芽儿身体的整个背面都呈现在了凌少川的面前! 此刻的凌少川心里没有一丝杂念,面对这样伤痕累累的身体,无论哪个男人,心里也不会有杂念吧! 凌少川用手撩起热水,轻轻淋在她的身上,然手用柔软的棉布缓缓擦洗,从背上到臀部,再到腿上。 在清洗这些血污的时候,凌少川的心直发颤,他不知道刚才自己怎么会那么狠心,下了那样重的手来打她! 她只是一个娇小的女人,怎么遭得住他那样疯狂地抽打? 凌少川把柳芽儿身上的血污一一洗干净,轻轻为她盖上了棉被。 看着柳芽儿昏睡的脸,凌少川的心不由自主再一次痛了起来。 坐了好一会儿,他站起来出了房间,开车出去了。 凌少川回来的时候,柳芽儿还在昏睡中,他揭开棉被,拿出刚刚买的疮伤药,细心地为她点在伤口上。 每当药水点到她的伤处时,她的身体就会颤动一下,嘴里也会轻轻呻呤出声。 点完了药,看着她伤痕累累的背,他的眼前突然浮现出一副似曾相识的身影,也是布满伤痕。 那是陆雨娇的身体,他和陆雨娇第一次合体的时候看见过,只不过陆雨娇的身体上是一些类似于牙齿印一样的窝状。 他不由发起呆来。 过了一会儿,凌少川为柳芽儿盖上棉被,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 他的心里很乱,一会儿觉得自己太残忍,把柳芽儿伤得太重,一会儿又觉得这是柳芽儿应该得到的惩罚。 柳芽儿一直在昏睡。 天渐渐晚了,凌少川觉得肚子有点饿了,他走进厨房,打开火开始熬粥。 熬好了,他舀了一碗端到柳芽儿的房间,晾得不烫了,在她耳边喊:“丫丫,起来吃饭。” 现在的柳芽儿,就像一个小小丫头那样让人心疼,不知怎么的,他就叫出了“丫丫”这两个字。 柳芽儿在迷迷糊糊中,好象听见了父亲的声音,她轻轻嗯了一声,动了动身子,似乎想起来,但一身钻心地疼痛使她蹙紧了眉头,又无力地趴下了。 凌少川看见了她脸上的痛楚,他的心又揪了一下。 他端过碗,舀了一勺粥放在她嘴边,说:“来,吃饭!” 柳芽儿的眼睛没有睁开,感觉到嘴边有东西,她张开嘴,接住了勺里的粥,慢慢吃了下去。 吃了几勺后,柳芽儿轻轻摇头,用梦呓般的声音说:“我不吃了,爸爸,您吃吧!”她的头又无力地垂了下去。 凌少川呆住了,他的心里说不出来是一种什么滋味,柳芽儿竟然会把他当成她的爸爸! 她是在做梦,还是故意装着没有认出他? 凌少川伸出手去,按在她的额头上,发现她的额头很烫,她竟然发烧了! 凌少川猛然站起来,开上车出去了。 凌少川请来了医生,医生看了看柳芽儿的病情,量了体温,说要给她打针,凌少川想起柳芽儿身上没穿衣服,急忙把她的棉被揭起一只角,露出了她的肩膀,将背部的伤处遮挡得严严实实。 医生打了针,又开了些吃药,说要给她多喝水,这样柳芽儿明天就好了,然后告辞离开。 凌少川给柳芽儿喂了药,看着她沉沉酣睡过去,然后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天晚上,凌少川失眠了,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很久才渐渐睡去。 半夜时分,凌少川醒了,想起柳芽儿,不知道她退了烧没有,他起来下楼去看。 柳芽儿仍然趴在床上,静静地睡着,轻微地打着鼾。 凌少川摸了摸她的额头,烧已经退下去了,他的心放松下来。 他揭开棉被,看见她背上的伤有点干疤了,他又给她点了一遍药水,又给她喂了一杯开水,这才回房睡了。 柳芽儿早上醒了的时候,觉得背上很痛,身上又没有力气,但想着要给凌少川做饭,她还是挣扎着爬了起来。 坐起来看见自己身上的样子,柳芽儿大吃一惊,她竟然没有穿衣服裤子! 她的衣服呢?是谁脱了的? 她再看看,伤痕处都被清洗过了,是谁给她洗的? 她根本就不敢想这些事情是凌少川做的,但是在这幢房子里,除了凌少川,还有谁? 除了凌少川,还有谁会来脱掉她的衣服? 想起脱她衣服的人已经看完了她的身体,她羞得脸上一片绯红,天哪!她的身体可从来没有被人看过! 到底是谁对她做出了这种事情? 如果真的是凌少川,那昨天晚上他可能看完了她的身子,想到这一点,柳芽儿的心慌得乱成了一团。 红着脸发了很久的呆,她想起应该做早饭了,再不做就晚了,凌少川又会打她。 柳芽儿赶紧找来衣服穿上,忍着浑身的不舒服,慢慢到厨房里,把粥熬上了。 在熬粥的时候,她突然想起昨晚做了个梦,梦见爸爸给她喂饭,她不由又发起呆来。 在她的记忆里,小时候她生病了,爸爸常常给她喂饭,她很怀念那种温馨的感觉。 但是,梦总是美好的,但梦醒后,面前什么也没有! 因为爸爸已经很久没有给她喂过饭了,自从爸爸半身不遂后,就没有办法再照顾她,哪怕生病,她也只能自己照顾自己。 爸爸,您过得怎么样?还好吗?丫丫好想您! 天亮了,凌少川下了楼,听见厨房里有响动,进去一看,柳芽儿在里面,眼睛看着熬粥的锅发呆,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他走到她身边了,她都没有发觉。 “你……去睡吧!”他说。 耳边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柳芽儿一大跳,她猛然一回头,看见是凌少川,顿时吓得面无血色,不断往后退。 凌少川想让她再休息一会儿,才对她说出了这句话,没想到她看到他就像看到了鬼魅一般,不断往后躲。 他不由想起她和江云非在一起的时候,两人相处得那样亲密,而现在她却对他躲避不迭。 他的心里又不舒服了,对她吼了一声:“我叫你去睡,你没长耳朵是不是?” “啊?哦!哦!我……我马上去……去睡!”柳芽儿忙不迭地答应,慌忙从他身边绕开,回到了她的房间。 她不明白凌少川为什么要让她睡觉,但既然他叫她睡,她不敢不听,只好睡下来,背痛,不敢平躺,只有趴着睡。 人躺在床上,却又哪里睡得着,柳芽儿不停地想,昨晚究竟是谁脱了她的衣服,是不是凌少川?他为什么要脱她的衣服? 第44章 他的温柔也让她恐惧 一会儿柳芽儿又想起做的梦,想起梦里爸爸叫着她的乳名,给她喂饭,她的眼里不知不觉泛出了泪花。 然后她又想,凌少川为什么要叫她睡觉? 还没想明白,忽然看见凌少川端着碗进来了,她慌忙忍痛爬起来。 凌少川说:“睡下,别动!” 柳芽儿仿佛没有听明白,眨巴着眼睛看着他,满脸不解。 “叫你睡下!”凌少川抬高嗓门,很不耐烦。 “哦,哦。”柳芽儿赶紧趴下。 凌少川舀了一勺粥,吹吹,喂到柳芽儿嘴边。 柳芽儿吓一大跳,猛然抬头挺身,想要起来,不料忘了背上的伤,一下子疼得嘴里咝咝直抽冷气。 凌少川皱紧眉头,大吼:“叫你睡下!” 柳芽儿又给吓住了,急忙趴下。 凌少川把粥喂过来,柳芽儿的头直往后躲,除了爸爸,从来没有别人给她喂过饭,更没有哪个男人给她喂过! 她的脸胀得通红,不好意思接。 “干什么?怕我毒死你?”凌少川烦了,吼道:“张嘴!” 柳芽儿慌忙张开嘴,红着脸吃了几口,渐渐自然了一些,她忽然想起昨晚做的梦,脱口而出:“昨晚是不是你给我喂……”!%^* “还吃不吃,”他粗暴地打断她:“要吃就别说话!” 柳芽儿乖乖闭了嘴。 给柳芽儿喂完饭,凌少川才出去自己吃。 柳芽儿趴在床上,想着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心里糊里糊涂的。 她不明白,凌少川昨天才把她打得皮开肉烂,今天为什么又对她好起来,居然还亲自给她喂饭。(!&^ 想了很久,她明白了,他给我喂饭,是怕我饿死在他家,毕竟是他把我带回来的,我如果死了,他没法给他爸爸妈妈交代。 正在胡思乱想,凌少川突然又进来了,说:“吃药。” 柳芽儿慌忙往起爬,凌少川又烦了。 他一看到她满脸痛楚地往起挣,他就烦:“睡下!” 柳芽儿赶紧又趴下。 凌少川给她喂了药,放下碗,忽然揭开了棉被。 柳芽儿又吓一跳,再次往起挣,凌少川吼道:“叫你别动!” 柳芽儿又停了下来。 凌少川将棉被推到半边,揭起她背上的衣服,柳芽儿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心里发慌,浑身不自在,想翻身起来,又不敢。 她努力弯过头,想看看他在做什么,但看不见。 然后,她觉得背上那些烧痛的伤处凉悠悠的,从肩部向下,一路凉悠悠地下去了,她才明白他在给她点药。 他忽然拉她的裤子,柳芽儿心里一惊,叫了一声:“不!” 在凌少川看来,他昨天晚上已经给柳芽儿上过药了,对她的身体该看的也早就看过了,现在同样只是给她上药,他觉得没有什么要紧。 但柳芽儿不这样认为,昨天晚上凌少川给她上药的时候,她处在昏迷中,根本不知道,因此就像没有发生过这件事情一样,没有羞耻感。 但现在不一样,她是如此清醒,清醒地知道凌少川掀开了她的衣服在她的背上点药,她已经羞得无地自容了,现在怎么可能还要他脱她的裤子,简直羞死人了! 柳芽儿的两手紧紧抓住裤子,生怕被他给拉下来了。 凌少川吼道:“松手!”用力向下扒。 “不!”柳芽儿死死拽住,因为太用力,牵扯到了背上的伤,她痛得眉头皱得紧紧的。 看见柳芽儿满脸的痛楚,凌少川停了手。 他突然想起柳芽儿刚刚从农村出来,她没有陆雨娇那样大方和开放,如果他强行扒下她的裤子,她也许会哭出来。 凌少川直起腰,说:“药在这里,自己点!”他转身出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柳芽儿慢慢起来,拿起药往腿上点。 点着点着,她发起楞来,想起早上起来的时候,发现身上没有穿衣裤,而且伤处也清洗过了,难道是凌少川为了给她上药,脱了她的衣服? 想到他脱她衣裤的样子,还有他为她清洗伤处的样子,还有他在她的身上从上到下挨着点药的样子,她的心直发抖,心跳得很厉害,她觉得,自己再也不好意思看他一眼了。 她只是他名义上的妻子,除了在凌家那一晚,两个人再也没有行过夫妻之实,在她来说,凌少川还是一个一点儿也不熟悉的男人,他怎么能不经过她的同意就看她的身体? 虽然他们是夫妻,虽然他是为了帮她清洗伤口,虽然他是为了帮她点药,虽然……但是…… 反正他不应该看! 但是他已经看了,她应该怎么办? 柳芽儿发了好一会儿呆,轻轻叹了一声,把药放好,趴下来继续睡。 睡不着,她心里发慌,脸上发热,心跳明显比平时快,她似乎自己都能听见怦怦怦的心跳声。 过了很久,凌少川没有再出现,柳芽儿看看墙上的挂钟,十一点了,该准备午饭了,她爬了起来。 这一次虽然挨得比上一次厉害,但因为背上上过药,反倒觉得没有那样疼,她的烧也完全退下去了,有精神做事了,就进厨房去了。 刚把饭蒸上,听见外面有车子在按喇叭,柳芽儿出去打开门,江云非的车子开了进来。 柳芽儿一看见他来就害怕,急忙关上大门,也不跟他打招呼,赶紧回厨房去了。 江云非直接跟到厨房里,柳芽儿看他进来,她急忙想跑出去,却已经被他捉住了。 江云非一用力,将她拥入怀里,说:“柳丫丫,你怎么又开始躲我了?” 柳芽儿的背贴在了他壮实的胸膛上,像撞在铁板上一样,柳芽儿一痛,忍不住叫了一声。 “怎么了?我弄疼你了?”江云非看见柳芽儿痛苦的模样,诧异地说:“我看看!” 一边说,他已经掀开了柳芽儿的衣服,柳芽儿躲避不及,她伤痕累累的背部呈现在了江云非的眼前! “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的伤痕?”江云非惊诧地轻轻在柳芽儿的背部按了按,柳芽儿的背痛得立刻僵硬地挺直了! “很痛?”江云非皱皱眉,仔细看:“你这是皮带抽的,是少川的那根细皮带?他为什么打你?伤痕还很新,是昨天晚上才打的吧?” 柳芽儿不说话,江云非刚放下她的衣服,她就逃到半边去了。 江云非看着她:“柳丫丫,告诉我,少川为什么打你?” 柳芽儿不说话。 江云非说:“你不说算了,我去问他!” 他转身往出走。 “你……别去!”柳芽儿急忙喊,她怕江云非如果去问凌少川,又会让凌少川找到新的理由打她。 “那你跟我说,他为什么打你?”江云非停下来,看住她。 “因为……”柳芽儿低下头说:“因为我做错事了。” “你做了什么错事,他会把你打成这样?难道做了很大的错事?但你天天呆在家里,能做出多大的错事呢?” 江云非怎么也想不明白,柳芽儿到底做了什么样的错事,竟然会被凌少川用皮带抽打! 柳芽儿不回答。 “丫丫,告诉我,你做了什么错事?”江云非追问。 柳芽儿仍然沉默着。 江云非看了她好一会儿,说:“算了,我还是去问少川吧。” “别去……”柳芽儿带着哭腔说:“你别问他,求求你!” “那你告诉我,你到底做了什么错事?” “因为……因为,他说……”柳芽儿费了很大的劲才说出来:“他说,我和你太……亲热……” “什么?”江云非喊起来:“他就为这点事情把你打成这样?你没有骗我吧?” 柳芽儿摇头:“是……是真的,他……他以前就不让我……接近你!” “哦,”江云非终于明白了:“难怪你一直躲着我,原来是少川在搞鬼。” 想想,他又觉得不对劲:“丫丫,你不是他的女佣吗?就算你和我亲热,他又有什么权利管你?” 柳芽儿不能说她其实是凌少川的妻子,只能撒谎说:“因为是他把我带来的,他说……他怕我学坏了。” 江云非好笑地说:“这少川也管得太宽了,你不就是帮他干活的女佣吗?又不是他的妻子或者姐姐妹妹,他凭什么管你?又凭什么说你跟我接近就会学坏?” 柳芽儿低头不说话。 “啊,我明白了,”江云非说:“因为我经常和雨娇开玩笑,他对我不满,所以拿你出气。” 江云非越分析越肯定:“对,一定是这样。哼,这个少川,他有本事就冲着我来,拿你出气算什么男人?还用皮带抽你,太过份了!你等着,我骂他去!” 江云非说着,转身就往出走。 柳芽儿急忙喊:“喂,你……不要骂他!” “为什么?”江云非很奇怪:“他把你打成这样,我骂骂他又怎么了?我就是看不惯他拿你出气……” “可是,你走了,他又会打我……”柳芽儿的眼睛里满是害怕。 江云非沉吟了一会儿,点点头:“没错,他这人表面上看像个好好先生,没想到能把你打成这样,太恶毒了!丫丫,你别帮他了,如果你实在没地方去,就到我那里去住,我家的房子也很宽,我一定不会像他这样对待你!” 柳芽儿摇摇头:“我……不能跟你去。” “为什么?” 第45章 这痞子竟然想追他的妻子 柳芽儿低下头不回答。 江云非暗想,凌少川把柳芽儿打成这样,她一定不敢跟凌少川说,那他自己去跟他说算了。 他问:“少川呢?” 柳芽儿说:“不知道,可能在楼上吧。” 江云非说:“没有,他出去了,车子都不在。” 江云非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凌少川的车子不在,但柳芽儿忙着躲他,没有注意到。 正说着,江云非听见了车子声音,说:“他回来了。” 他转身往出走。 “喂,江……江……”柳芽儿急忙上前拖住他。 江云非低头看了看柳芽儿的手,她抱着他的胳膊,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抱他的胳膊。 柳芽儿也意识到自己很唐突,慌忙松开。 江云非温和地说:“丫丫,我叫江云非,你可以叫我云非。” “江……江大哥。” “好,叫我江大哥也行,我喜欢。” “江大哥,请你不要跟他说我的事。”!%^* 江云非看了她两秒钟,柳芽儿局促地低下了头。 外面的喇叭又急促地按响了,柳芽儿不敢再耽搁,急忙转身去开门。 江云非一把拉住她:“丫丫,我答应你,不说你的事,你忙吧,我去开门。” 柳芽儿看着他往大门边走,她赶紧退回厨房,怕凌少川看见她和江云非在一起,又会生气。 江云非打开门,凌少川将车开进来,打开后车厢说:“拿菜。”(!&^ 江云非一看:“咦,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凌大少爷居然亲自出门买菜?” 凌少川不说话,自顾自往出拿菜:“接着!” 江云非的两手拿满了,凌少川空手跟在后面。 两个人走进厨房,江云非说:“少川,我一直以为你不会买菜,没想到你买这些菜还不错,怎么样,今天你来露一手,让我也吃一顿现成?” 凌少川进来看见柳芽儿站在厨房里,他皱皱眉,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只对江云非说:“要吃自己炒!” 江云非说:“少川,你能不能把我当客人认认真真招待一次?我在你这里没一点客人的架子,每次来了就像你的使唤丫头似的,你这样弄得我很没面子知不知道?连丫丫都以为我是你请的杂工!” “你爱来不来。”凌少川淡淡地说。 江云非叹一声:“哎!不知道是不是我上辈子欠你的,明知道你不欢迎我,我还总往你这儿凑,你说我图什么?我不管到哪一家,人家都把我当贵客一样奉为上宾,只有在你这里,我连丫头都不如。” 凌少川冷冷地说:“你今天废话真多。” “好,我不说废话,跟你商量一件事情,行不行?”江云非一边说,一边和柳芽儿弄菜。 凌少川抱着膀子站在门边,看着他:“有话就说,有屁快放!” “我说,你说话文明点好不好?这里是厨房重地,闲话免说,闲屁免放,什么屁不屁的,中午的菜不好吃,别怨我!” “你到底说不说?不说我走了!”凌少川不耐烦了。 “哎!你别急啊,我说的事情是……”江云非看了柳芽儿一眼,停了下来,说:“算了,今天不说,哪天我请你喝酒再说。” 凌少川冷冷扫他一眼,转身就走。 “喂!少川,你别跑啊,来帮着弄菜,你这个主人是怎么当的,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凌少川已经走到楼上去了,江云非还在抱怨。 这天晚上,江云非说要和凌少川谈事情,把他拉出去了。 两个人到了酒店,酒菜上来后,江云非先倒上两杯酒,一杯递给凌少川,再举起自己的杯子说:“少川,谈事情之前,我们先干一杯!” 凌少川端起杯,和他碰了干了。 江云非又说:“少川,我们朋友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为这一点,我们是不是也应该干一杯?” 凌少川不说话,和他碰了,又干了。 江云非再说:“我们已经朋友了这么多年,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会是永远的朋友,对不对?” 凌少川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以前两人喝酒,江云非也是这样,每干一杯都要找出一条理由,仿佛不说点理由,这酒就没法往嘴里倒似的。 不过,凌少川觉得,他以前说那些理由,有时纯粹是瞎扯。 比如,两个人不约而同把目光投在了同一个女人身上,他就说:“来!来!为这个大浪美女干一杯!” 看见过来一个脸蛋姣好,但胸平平的女人,他又说:“来!为手机屏的光荣出现,干杯!” 点了一个“霸王别姬”,菜上来了,他说:“来!为两霸王吃鸡干一杯!”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到了他嘴里都是喝酒的理由。 不过,像现在这样这么严肃认真地喝酒,在江云非来说,是很少出现的事情,所以凌少川不免觉得奇怪。 同时,他心里也知道,江云非要跟他谈的事情,一定是一件让他很为难的事情。 凌少川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江云非笑笑:“没什么,我的意思就是说,将来不管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比如说我做出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可以打我一顿出气,但是你不能不要我这个朋友,行不行?” 凌少川看着他:“你会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情?” “这个,怎么说呢?是人就难免会犯错,我也是普通人,当然避免不了,我自然会尽量避免,但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我对不起你,你能不能原谅我,继续和我做好朋友?” 凌少川淡淡地说:“那得看是什么事情。” “什么事情是你不能原谅的?” 凌少川抬起头来,眯缝着眼睛看着他:“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哪有?”江云非哈哈一笑:“我能有什么事情瞒着你?” “那么,”凌少川淡淡地说:“就是你已经做出了对不起我的事情!” “没有,怎么可能,”江云非说:“少川,你不会这么多心吧?” 凌少川说:“那是因为你让我多心了!” “算了,不说这些,”江云非转移了话题:“我们先干了这杯!”两人一起干了。 江云非再给凌少川倒上酒,说:“少川,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情,希望你能答应。” “你先说是什么事。” 凌少川的心思缜密,不管江云非说得再怎么动听,在没有弄清楚他的真实意图之前,他也不会贸然答应。 江云非喝干了杯里的酒,看着凌少川说:“把柳丫丫给我!” “什么意思?”凌少川看着他。 “我要她做我的女朋友。”江云非说。 “不行!”这痞子竟然想追他的妻子,凌少川想也不想,一口拒绝。 他当然得拒绝,谁会同意别的男人追自己的妻子? “为什么不行?” “你自己明白!” “我不明白,”江云非看着他:“少川,我说的是真的,我没跟你开玩笑。” “我也没跟你开玩笑!”凌少川冷冷地说。 “那你说,为什么我不能和柳丫丫交往?” 凌少川慢慢喝着杯里的酒,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你们不合适!” “你凭什么说我们不合适?我喜欢她,我看得出来,她也喜欢我,两个相互喜欢的人在一起,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 “我说了,你们不合适!”凌少川脸色阴沉地说。 “那你说,我们哪里不合适?”江云非非要弄个明白:“少川,实际上,我和柳丫丫交往,完全没有必要征得你的同意,因为柳丫丫是成年人,不是小孩子,你也只是她的雇主,不是她的监护人,对她的婚姻自由无权干涉。” 凌少川不说话,脸色却越发阴沉。 “少川,”江云非喝了一口酒继续说完:“我之所以跟你商量,是因为我们两个是朋友,柳丫丫又在你家里做事,我不想背着你和她发生关系……” 凌少川用力放下杯子,杯子里的酒溅出来,溅在了他脸上,他抬手抹了一把,抬高嗓门说:“我说了你们不合适!” “什么叫不合适?”江云非据理力争:“少川,我跟你说,我从来没有见过柳丫丫这样的女人,我觉得她太可爱了,人又漂亮,还没有一点傲气,胆子又小得可怜,让人总是忍不住想保护她。我真的喜欢上她了,想要呵护她一辈子……” “我说了不行!”凌少川提高嗓门。 江云非看着他:“少川,你如果实在不同意,我就直接跟柳丫丫说,只要她愿意和我交往,你就没有权利干涉。” 凌少川冷漠地看着他说:“她不会同意。” “为什么?” “因为她不喜欢你。” 就算她喜欢江云非也不行,她是他凌少川的妻子。 江云非哈哈大笑,摇摇头:“少川,我们认识了这么多年,你看见过有不喜欢我的女人吗?凭我江云非和女人交往的经验,你认为我对付不了一个乡下来的小女人?” 凌少川不理他,闷头喝酒。 “少川,要不这样,我跟你打赌好了,如果我让柳丫丫对我说出她爱我这三个字,你就让她跟我走,如果她不说,我就退出,行不行?”江云非看着凌少川说。 凌少川只管低头喝他的酒,看都不看他一眼。 第46章 恐吓小妻子 “少川,说话,”江云非催促:“你是不是不敢赌?” 过了一会儿,凌少川抬起头来,看着他淡淡地说:“我不用跟你赌,因为你已经输了!” 这可太打击江云非了,想花花公子江云非,自出道以来,在女子江湖中行走了数年,什么样的女人他没有见过?什么样的女人他没有打过交道?又何曾败过? 聪明的、刁钻的、蛮横的、野性的、温柔的、保守的,不论什么样的女人,在他的面前,都一定会俯首称臣! 哪个女人见了他,都会乖乖束手就擒! 这柳芽儿不过是一个刚刚从农村出来的小丫头,对男人没有一点了解,感情世界还一片空白,连跟男人说句话都脸红,江云非一靠近她,她就紧张得浑身发颤,这样的女人是最好哄的,他江云非怎么可能降服不了她? 然而,今天这场赌局还没开始,就被凌少川断言,说他已经输了,江云非怎么晕得过! 江云非哈哈大笑:“少川,还没开始赌,你就说我输了,你不觉得这是一个大笑话吗?好了,你越这样说,我越有兴趣,那我跟你赌一把,如果我真的输了,也心服口服!” 江云非说什么也不相信他会输,只要柳芽儿喜欢他,他就一定有办法让她对他说出“我爱你”这三个字! 酒足饭饱,两个人也谈得差不多了,起身离开酒店,分手各回各的家。 凌少川刚要走,江云非又叫住了他:“少川!” 凌少川回头看住他。 江云非走到他面前,咳了一声,说:“那个……” 他想说“我看到了柳丫丫身上的伤”,但忽然意识到这样说会给柳芽儿带来麻烦,他就顿住了。 凌少川阴沉着脸看着他,等他说完。 想了想,江云非换句话,说:“你不要动不动就吼柳丫丫。” “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但是我心痛,”江云非直截了当地说:“我一看到你吼她,我就难受,所以我是真的喜欢她,你应该明白我的心情……” 凌少川打断他:“她还没有到需要你来心痛!” 江云非说:“少川,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了,知道你不是一个残忍的人,从来就不是!柳丫丫只不过是你请的一个小女佣,就算你不喜欢她,她也是你妈妈老家的亲戚,你怎么能这样对她?到底是什么改变了你?” 凌少川不解释,只冷淡地说:“云非,你不觉得你管得越来越多了吗?” “没错,我是多管闲事,可我不也是关心你吗?你这几个月脾气很大,动不动就发火,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什么事情让你的心情变得这么坏?我们是好朋友,你有心事可不可以告诉我?你自己心情不好,却拿柳丫丫出气,你还算不算个男人?” 江云非一口气把心里的话全部说了出来。 凌少川这几个月的变化真的让江云非很吃惊。 凌少川原本是一个随和的人,虽然话不多,但很少发脾气。 但从柳丫丫来了以后,凌少川的性格突然变得乖张了,动不动就阴着个脸,就像人人都欠了他的巨债似的,又动不动发火,令人摸不着头脑。 开始江云非还不以为意,以为凌少川只是一时心情不好,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但过了这么久,没见他好一点不说,反而越来越残暴了,竟然会用皮带把柳芽儿抽成那样! 江云非不知道凌少川为什么心情不好,他有事从来都不说出来,只闷在他一个人的心里。但不管怎样,江云非都觉得,凌少川不应该抽打柳芽儿! 而他抽打柳芽儿的原因,仅仅是因为柳芽儿和他太接近了! 这也令江云非想不通,和他江云非接近的女人多了去了,凌少川怎么能因为这个原因把柳丫丫打成那样? 现在,江云非终于趁这个机会把心里的想法全部说了出来,他希望他的这番话能对凌少川起一点作用,让他回到从前那个他熟悉的凌少川身上去! 凌少川冷冷地说:“不想要我吼她,你就管好你自己!” 他转身头也不回地往回走。 江云非扬声喊:“少川,你回去不要骂她,我说的都是真的。” 凌少川没有回头。 两个男人出去后,柳芽儿一个人在家里,她煮了碗面条吃了,也不敢去睡,一直站在外面等着。 凌少川回来的时候,柳芽儿还站在那里。 他的脸色很阴沉,看了她一眼,说:“怎么不去睡?” 柳芽儿说:“哦,我马上去睡!” 凌少川不再理她,直接上了楼。 躺在床上,凌少川很久都没有睡着,他一直想着江云非说的那些话,特别是他最后那一句:“你自己心情不好,却拿柳丫丫出气,你还算不算个男人?”他的心里很火大。 哼!我就拿那丫头出气,你江云非又能把我怎么样?她是我的妻子,我想怎么教训她,那是我的事情,你江云非还没有资格过问! 越想越火大,凌少川一骨碌爬起来,气冲冲往楼下走去。 凌少川来到柳芽儿的房门跟前,抬起脚,狠狠一脚踢在门上,因为力气太大,门锁又给踢坏了。 柳芽儿趴在床上,还没有睡着,突然看见门被踢开,凌少川一脸怒气站在门口。 柳芽儿吓坏了,不知道自己哪里又做错了,慌忙爬起来,惊恐地看着凌少川。 凌少川走到床边,看见她的恐惧,他皱了皱眉,说:“趴下!” 柳芽儿知道他要给她上药,忙说:“我……不用了,已经好了!” 凌少川一声暴吼:“我叫你趴下!” 柳芽儿吓得一哆嗦,急忙趴下。 凌少川掀开棉被,揭开她的衣服,在她背上的伤处轻轻按了按,柳芽儿背部肌肉一阵紧缩。 凌少川忽然在她最大的一条伤痕处狠狠打了一巴掌! “啊!”柳芽儿没有防备,痛得一下子叫出来。 凌少川手上的力气,就算柳芽儿没有受伤,这一巴掌也够她受的了,何况他还是打在她的伤处! “很疼?”凌少川冷冷地说。 柳芽儿闭上眼睛,半晌没有说话。 “说话!”凌少川大吼。 柳芽儿咬着牙说:“疼……” “疼就好!”凌少川冷酷地说:“如果不疼了,我会让你继续疼!” 柳芽儿懵了,她不知道凌少川这话是什么意思。 柳芽儿还在发楞,觉得背上凉悠悠起来,凌少川又在给她点药水。 柳芽儿搞不懂凌少川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打伤了她,又来为她上药?既然要为她上药治疗,为什么又要打她? 刚才这一巴掌很痛,可是她完全不明白他为什么打她! 上完背上,凌少川说:“自己点下面!” 他放下药往出走,走到门口,又回头说:“把药吃了!” “哦!” 凌少川走出门又折了回来,柳芽儿刚下床,站在床边,看到凌少川又回来了,她的心里又怕起来,不知道他还要做什么。 凌少川走到她面前,一下子拧住了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恶狠狠地说:“如果你不想身上再疼,就好好记住你的身份,离江云非远一点!不管他说什么,你最好别答应他,否则,你身上的伤就不是只有这一点点了!” 柳芽儿呆呆地看着他,仿佛没有听明白。 不是,她是真的没有听明白。 凌少川手上用力,将她下巴狠狠往上一抬,柳芽儿痛得低呼了一声。 他喝道:“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回答!” “听……听到了!”柳芽儿急忙回答。 “听到了就给我记好,别让我的手发痒!” 他丢开她,大步走出了房间。 柳芽儿呆若木鸡! …… 江云非来得更勤了,一到周末,他早早地就过来了,只要凌少川在家,陆雨娇也会来,有时凌少川去接她,有时是她自己过来。 不管玩什么,江云非都要带柳芽儿一块儿去,不过他现在也学聪明了,每次他不自己喊,却逼凌少川叫柳芽儿。 他也担心,如果像以前那样对柳芽儿动手动脚的话,会使凌少川再次打她。 “少川,陪我玩游戏。”他说。 “不玩。” “那雨娇陪我玩。” 陆雨娇说:“你自己玩,我要陪少川看电视。” “你们两个玩,我怎么办?少川,你叫丫丫上来陪我。” 凌少川不理他。 “快点叫,不然我把电视关了。” 凌少川不受他胁迫,连眼皮都不抬。 “雨娇,”江云非过来揪陆雨娇:“你不帮我叫丫丫上来,那你就陪我玩游戏,快点!” 陆雨娇抱住凌少川的胳膊摇:“少川,你叫芽儿上来吧,我们四个人好玩一些,不然死云非总是缠着我,叫嘛,叫嘛。” 陆雨娇又跺脚又撒娇,凌少川被她缠得没法,只好瞪江云非一眼:“自己去叫。” 江云非立刻跑下楼,对柳芽儿说:“少川叫你上去。” 柳芽儿将信将疑地跟他上了楼,江云非说:“少川叫你陪我玩游戏。” 柳芽儿看凌少川一眼,凌少川两眼盯着电视,仿佛没有看见她。 她说:“我不会。” “不会我教你,很简单。” “我不想学。” “那你想玩什么?” “我什么也不想玩。” 第47章 他要成为她的第一个男人 柳芽儿很不愿意和他们玩,她不会打麻将,也不会玩扑克,更不会玩游戏,他们玩什么,她都觉得没劲。 “那你陪我看电视,没问题吧?” 柳芽儿说:“看电视,不需要我在这里……” “相当需要,”江云非说:“你知不知道少川为什么叫你上来陪我?因为我一看电视就要发表议论,他又不想听,所以让你来当我的听众。” “我不想看,我没空。”柳芽儿往出走。 “你要做什么?我帮你。”江云非跟着她。 凌少川发话了:“坐下看电视。” 凌少川很不放心他们两个单独在一起,让他们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看电视,他反而不用担心什么。 江云非马上拉住柳芽儿:“你的雇主发话了,你还敢走?” 柳芽儿急忙甩开他的手:“你别拉我。” 陆雨娇也骂:“死云非,给你说了芽儿害羞,你还拉她做什么?” “哦,我知道了,丫丫自然没有雨娇的脸皮厚。” 陆雨娇跳起来打他,他围着柳芽儿转圈,柳芽儿看着凌少川面无表情的脸紧张得要死,担心江云非扑到她身上来,她也不断躲闪。 两个人疯了一会儿,陆雨娇追上踢了江云非一脚,才解气地坐到凌少川身边去了。 江云非把一张单人沙发推到柳芽儿面前,说:“丫丫,我不拉你,那你自己坐下?” 柳芽儿看见他把另一张沙发推过来放在对面,她才放心地坐下来。 电视里放的是一部枪战片,柳芽儿因为没有看过前面,对人物和剧情完全不熟悉,看得一头雾水。 江云非就发挥他的特长,一边讲解一边点评,柳芽儿总算看明白了。 只是这江云非在讲电视剧的时候,也会时不时开陆雨娇的玩笑,而且又大胆又过份,陆雨娇也毫无顾忌地跟他对吵,柳芽儿听见他们说话就羞得脸红脖子粗。 他们又总是疯疯打打,陆雨娇一追江云非,江云非就围着柳芽儿转,她一直提心提胆。 好在江云非没有往她身上扑过,江云非和陆雨娇走后,凌少川也没有找她的麻烦。 凌少川不在家的时候,江云非也会来,但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对柳芽儿带有轻薄的意图,他很认真地跟她说话,教她炒菜。 他把家里的菜谱拿过来,送给柳芽儿,柳芽儿一边看书,他一边讲解,理论和实践结合起来以后,柳芽儿的厨艺有了很大进步。 因为江云非的手脚都老老实实的,柳芽儿渐渐也不再躲他了。 她看书的时候,江云非坐在她身边,看着她一丝不苟的神态,欣赏着她俏丽的容颜,这时候,他很想吻她,但尽量克制着。 江云非知道,和柳芽儿这样腼腆的女子相处,不能太过急躁,心急吃不得热豆腐,他如果太急进,只会把柳芽儿从他身边吓跑。 柳芽儿只上过初中,菜谱上有些字不认识,当她问江云非的时候,江云非凑过来,一边跟她讲,一边贪婪地偷觑她的衣服里面。 他混蛋地想着柳芽儿那天穿那件低胸礼服的时候,他看到的那诱人的英挺之处! 像江云非这种花花公子,他不管有多么喜欢一个女人,心里最想亲近的地方,总是这个女人身上最诱人的地方。 而像柳芽儿这样保守的女子,想要看到那里本来就不太容易,所以只要一有机会,他就总是想偷觑。 江云非自然看不出什么,柳芽儿穿的衣服,连一点浑圆都不会露出来,他最多只能看到她的锁骨。 然而,对江云非来说,就算只是看到她的锁骨,他的心里也会感到饥渴。 他总是感到饥渴! 江云非从来没有这样控制过自己的欲望,这段时间,他努力以一个纯粹的正人君子的模样出现在柳芽儿的面前。 他想让她相信,他是个好男人,他希望她明白,他是真的很在乎她。 只有这样,他才能真正打动她那颗从来没有为男人洞开过的芳心! 他要成为柳芽儿的生命里,第一个让她心动的男人。 不过,要扮演一个好男人很不容易,江云非伪装得很累很辛苦。 只有离开凌少川家后,江云非才能彻底放松,他一定会首先找来他的女人们中的一个,和她狂欢一夜,来释放出他压抑着的那股激情。 江云非自己都不明白,他在柳芽儿面前这样辛苦地扮演好男人有什么意思,难道就为了和凌少川打赌? 可是凌少川根本不在乎这个赌局。 对啊,就是因为凌少川说他已经输了,他很不服气,才要证明给凌少川看。 而且,事实上,虽然每次离开柳芽儿后,他心里就觉得很累很烦,但几天后,他又想念起她来。 他特别想看到她羞答答的样子,那种羞涩真的让他心动,让他想将她拥入怀里,一亲芳泽! 所以,一到周末,他就又早早地来了。 凌少川冷眼旁观着他们,对江云非的表现,他完全不在意,他也知道江云非在伪装。 但他深信,不管江云非用什么手段,柳芽儿也不会对他说出“我爱你”这三个字。 因为她根本不敢,除非她想被他那根黑皮带打个半死! 凌少川也看到他们两人没有过份的举止,柳芽儿每天忙着她份内的事情,和江云非说话总是保持着距离。 他觉得他的威吓对她还是有一定作用,所以没有再为难她。 不过江云非虽然不再对柳芽儿搂搂抱抱,他的嘴巴还是改不了。 每次一来了,他看到柳芽儿的第一句话就是:“柳丫丫,想我没有?我都想死你了!” 柳芽儿便红了脸,低着头不说话。 江云非于是哈哈大笑,说:“害羞了?想就想,没想就没想,这有什么好害羞的!” 柳芽儿仍然不说话,满脸通红地转身走了。 江云非这时候很想上前抱住她,拧一拧她娇美的脸蛋。 和女人打交道,他一直都是这样,高兴了就在别人脸上拧一把,或者亲一口,甚至当众接吻,从来没有顾忌过什么。 不过和柳芽儿打交道,江云非这一套却使不出来了,他越想亲近她,她会退得越远。 江云非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走开,按捺住心里的那种冲动,跟在柳芽儿后面,说:“柳丫丫,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天晚上我总是失眠,一睡在床上,脑袋里就全是你的脸,在我眼前晃啊晃的,晃得我睡不着。柳丫丫,你说这是为什么?” 柳芽儿心里发慌,头也不好意思回,结结巴巴地说:“我……不知道!” 江云非叹气:“唉,柳丫丫,连这你都不知道,因为我爱上你了,傻瓜,我想你想得都失眠了,你说严不严重?” 柳芽儿不再说话,她的心扑通扑通直跳,长这么大以来,她第一次听见一个男人说爱她,说想她想得失眠,她的心里既有点甜丝丝的,又觉得害怕,不知道应该跟他说点什么。 类似的表白,常常挂在江云非的嘴上,柳芽儿每一次听见,心里都会扑腾很久。 她不知道江云非说的是不是真的,因为她根本不敢相信! 但不能否认,她的心里对江云非有感觉,她也说不上来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反正就是当他不来的时候,她有点盼,但他来了的时候,她又有点怕。 她搞不懂这是一种什么心态,江云非对她说得越多,她越心慌,但她的心里却又忍不住把他说过的话一遍又一遍地回想! 她没有爱过,不懂爱是怎么一回事,但她的心里开始默默地想念他了。 她每天盼望他来,盼望看到他熟悉的身影,也盼望听到他温柔的话语。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爱,她是爱上他了吗? 但是,他会真的爱她吗? 柳芽儿摇摇头,不会吧,江云非有那么多的老婆,他怎么会爱她?他是哄她开心的吧? 他叫着老婆的那些女人,哪一个都比她柳芽儿优秀,江云非怎么可能爱她这个貌不出众的乡下小女人? 他就是看她是一个乡下女子,以为她很好哄,所以才说那些甜言蜜语逗她的吧! 她也知道江云非喊着的那些老婆并不真的是他的老婆,但她还记得,他可以在大街上,和她们抱住接吻,他就是这样随便的一个男人。 如果他说他爱她,以后是不是也会在大街上抱住她接吻? 呃!好恐怖! 柳芽儿成天胡思乱想起来。 星期六中午,柳芽儿听见外面的小车喇叭声清越高亢,她的心开始狂跳。 她已经能听出江云非的小车喇叭和凌少川的有明显区别,凌少川的喇叭声比较低沉,像他低调的性格。 江云非的要清越一些,像他一样张扬。 外面那清越的喇叭声是她盼望的,也是她害怕的,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对江云非有好感,但是她无法控制自己不想他。 在矛盾的心情中,她跑出来打开门,看见果然是江云非的车,但陆雨娇坐在副驾驶座上,她的心里突然就难受了。 凌少川也听见江云非来了,他站在窗边向下望。 陆雨娇从车上跳下来,江云非不等下车,先向柳芽儿喊:“丫丫,我给你解释一下,我刚才在外面遇见雨娇了,就顺便把她带过来,你别吃醋。” 第48章 收到第一束花 柳芽儿羞红了脸,很想说:“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但她不好意思说出来。 楼上的凌少川却知道,江云非这话是说给他听的。 以前只要江云非载陆雨娇一起过来,总是会这样向他解释一下,不过其实是江云非自己多心了。 作为朋友,凌少川从来没有怀疑过他什么。 江云非下了车,手里捧着一大束鲜艳的红玫瑰向柳芽儿递过来:“丫丫,来,送给你。” 楼上的凌少川脸色刹时阴沉,江云非居然给他的妻子送玫瑰花?什么意思? 柳芽儿看见这么大一束红玫瑰,吓坏了,手往身后藏:“我……我……我不要……” 江云非说:“为什么不要?我只是送你一束花,又没有别的意思,拿着。” “我不……” “不要也拿着,”江云非拖过她的手,把花塞在她手里:“你拿过去扔进垃圾桶都没有关系,但我送你的时候,你必须接着,这是起码的礼貌,你懂不懂?” 柳芽儿没办法再推辞,两手捧着红玫瑰,战战兢兢地问:“放……放在哪里?” 楼上的凌少川看着柳芽儿,金色的朝阳为她披上了五彩的霞衣,红玫瑰映红了她的脸庞,他忽然发现,他的小妻子美得惊心动魄,难怪江云非整天围着她转! 看来,江云非比他这个当丈夫的还先发现柳芽儿的美。 看着柳芽儿手里的红玫瑰,他心里不是滋味,再看看她脸上羞涩的红晕,他更不舒服。 他感到他的小妻子正在被江云非的浪漫打动。 江云非被柳芽儿的战战兢兢逗得大笑:“丫丫,是不是从来没有人给你送过花?” 柳芽儿尴尬地摇头:“没有。” “那我是第一个给你送花的男人?” 柳芽儿不答,局促地说:“你以后别送这个,我找不到地方放。” “唉,”江云非摇头:“你随便找个地方放吧,下次我再带个花瓶过来。” 陆雨娇笑弯了腰:“得了吧,云非,你再带个花瓶来,芽儿又不知道花瓶应该放在哪里,你以为这是她自己的家啊?” 江云非搔搔头皮,说:“也对,这是少川的家,你实在找不着地方放,那扔了吧。” “扔?”柳芽儿摇摇头:“这么好的花,可惜了。” “那你放你的房间去吧,过几天蔫了再扔。” “哦。”柳芽儿小心地捧着回她的房间去了,凌少川一直在楼上看着她的背影,他感到心里堵得慌。 江云非和陆雨娇上了楼,凌少川已经坐回沙发上了。 陆雨娇不知道他看见了,跑过来叽叽喳喳地说:“少川,江云非笑死人了,他买了一大束玫瑰花送给芽儿,芽儿手足无措的样子好搞笑……” 江云非说:“这有什么搞笑?第一次有男人给她送花,她自然吓一大跳,所以手足无措,我多给她送几次就不一样了。” “得了吧,”陆雨娇说:“江云非,你给芽儿送玫瑰,不觉得把花糟踏了吗?芽儿和我们这些女人不一样,你难道看不出来?” 江云非想一想,哈哈大笑:“没错,我如果能给她送一把葡公英或者牵牛花,没准她会高兴。” 凌少川没有说话,他在心里想,那丫头把那束玫瑰花放在哪里了? 楼下的柳芽儿在找放花的地方。 她捧着这一大束玫瑰花,激动得满脸红彤彤的,第一次收到鲜花,虽然嘴里说不要,她心里不可能不激动。 可是实在找不到地方放。 她小心地把花放在卧室的床头柜上,到厨房里找了一个装醋的瓶子,瓶里还有小半碗醋,她倒在碗里装着,把瓶子洗干净。 然后她用刀把瓶口小的地方切下来,再接些水在里面,就成了一个简易花瓶。 柳芽儿把瓶子拿过来,将玫瑰花小心地放进去,再端到窗户边放着,她偏着头看了一会儿,愉快地笑了。 江云非在外面喊:“丫丫。” 柳芽儿急忙跑出去,顺手把门拉紧。 江云非站在厨房外面,问她:“你在干什么?” “没……”柳芽儿脸红了:“没干什么。” “中午有什么菜?” “有白菜、辣椒、牛肉、土豆。” 两个人往厨房里面走,江云非问:“白菜你想怎么炒?” “炒醋溜白菜。” “行,辣椒呢?” “虎皮青椒。” “好,还有土豆烧牛肉?” “嗯。” 柳芽儿想跟江云非学炒菜,星期六早上去买菜时,就特地买她想学的。 “那你先把土豆削出来。” “好的。”柳芽儿动手削土豆。 江云非看了看调料,说:“没有醋了?” “有呢,在这碗里。”柳芽儿指了指。 “哦,瓶子呢?” “我装花了。” 江云非笑起来:“你用醋瓶子做了花瓶?” 柳芽儿的脸羞得通红:“嗯。” “不错,挺聪明,”江云非夸了一句,说:“不过这醋不够,醋溜白菜和虎皮青椒都要醋。” 柳芽儿说:“那我再去买一瓶。” 她匆匆跑了出去。 从江云非下楼,凌少川就站在窗边看,他越来越心神不宁,对柳芽儿越来越关注,只是他自己还没有意识到这种变化。 看见柳芽儿急急匆匆跑出去,他皱紧了眉头,猜测她这么匆忙跑出去是要做什么? 他一直站在窗边,看着楚芽儿拿着一个瓶子回来,猜想是醋或者酱油,他才放下心来。 但随后他又心神不宁了。 过了一会儿,凌少川来到厨房,看见柳芽儿蹲在地上削土豆,江云非站在案板边切牛肉。 江云非回头看见他,说:“饿了?” 凌少川问:“弄什么菜?” “醋溜白菜,虎皮青椒,土豆烧牛肉,丫丫安排的,你还要吃什么,自己点。” 凌少川不再说话,转身离开了厨房。 他看见这两个人各忙各的,并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他彻底放下心来。 但当他从柳芽儿的卧室外面经过,看见她的窗户上那一大束鲜艳的玫瑰花时,心里顿时十分不舒服。 这女人,还真把那死小子送的花当宝贝一样供起来了! 他进冲进去给她扔掉,不过终就觉得这样太小家子气了,只恨恨地把那花瞪了一眼,就悻悻地上楼去了。 此后几天,那束玫瑰花一直放在柳芽儿的窗户边,她每天早晚都给花洒点水,看见这花,就仿佛看见了江云非温柔多情的笑脸,她的心里暖暖的。 和柳芽儿的愉快相反,凌少川的心情越来越差了,尤其是看见柳芽儿窗边的红玫瑰时,他就恨不得拔下来扔地上再狠狠踩几脚。 他盼着那花赶紧枯萎,可那花偏偏跟他作对似的,就不枯萎。 五天后,又到周末了,那花终于蔫了,凌少川以为柳芽儿会扔掉,她还是没有,就让那枯萎了的玫瑰花继续在窗边呆着。 这束枯萎了的玫瑰花牵着凌少川的视线,却没有引起江云非的注意,因为他又给柳芽儿买了新的礼物。 给柳芽儿买礼物是一件相当麻烦的事情,江云非对女人自谓相当了解,他知道女人喜欢什么,别的女人都喜欢花呀、首饰呀什么的。 但柳芽儿却对这些不感兴趣,拿着花找不到地方放,如果给她买首饰,那更不合适。 她那么胆小,就算买了送给她,她只怕也不敢接,更不敢戴。 既然不戴,送给她又有什么意思? 今天他想来想去,给她买了一件衣服。 江云非看女人的身材眼光很准,从上一次带柳芽儿买过衣服后,他就了解了她的胸围和腰围的尺寸。 今天他买的这件衣服,就是那一次他看中了,但凌少川不让买的低胸晚礼服。 “来,丫丫。”江云非拿过袋子递给柳芽儿。 柳芽儿接过来问:“这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 柳芽儿打开看见是衣服,而且很面熟:“这个……是什么?” “衣服啊,我送你的,拿着吧。” 凌少川站在二楼窗边冷眼看着他们,他知道江云非是想向他证明,他对柳芽儿是认真的。 但他再认真又怎么样?柳芽儿是凌家的媳妇,不管江云非用尽什么手段,也没有可能让柳芽儿跟他走。 江云非后来又给柳芽儿买过几套衣服,她都收下了,因为她觉得,穿不穿没有关系,但出于礼貌,她应该收下。 江云非没有看见她穿,奇怪地问:“丫丫,我给你买的衣服,你怎么不穿?” 柳芽儿说:“我在家里每天要干活,穿这些可惜了。” 江云非又摇头:“丫丫啊丫丫,现在像你这么节俭的女人真的太少了。” 凌少川一直在暗中观察家着他们,看见柳芽儿收下江云非的衣服,他很不满,但看见她从来不穿,他心情又好起来。 江云非为给柳芽儿买一样她喜欢的礼物绞尽了脑汁,没事就在街上转,到处看有什么新奇玩意,又能引起柳芽儿的兴趣。 有一次,他在街上走的时候,看见小摊上孩子玩的小风车车,被风吹得呼呼直转,觉得很有趣,就买了一个插在车子挡风玻璃前面。 来到凌少川家,看见开门的柳芽儿,江云非顺手取下来递给她。 柳芽儿拿在手上,高高举起,转了几个圈,对准了风向,看见风吹得风车车呼呼呼转个不停,她仰着头,高兴地笑起来。 第49章 他的关心无人能懂 江云非看见了柳芽儿像孩子一样天真的笑脸,他忽然明白了,柳芽儿喜欢的是什么。 凌少川从二楼的窗户边看见了这一幕,他先还不以为意,当看见柳芽儿仰望着手上转得哗啦啦的风车车,高兴得满脸笑容的时候,他的心头忽然掠过一丝不安。 因为这种不安,他本来平和的脸上涌起了一片阴云! 从那以后,江云非没事就在街上转,专在小摊上挑那些不起眼的小玩意儿买。 什么拨浪鼓啊、水晶球啊、女孩子戴在手上的用珠子串的手链啊……等等等等。 买了他就拿在手上,一边走一边玩,他的那些所谓的老婆们看见了,都好生奇怪:“哎!老公,你怎么返老还童了?几十岁的人了,居然玩起这些小孩子的东西来了!” 他哈哈一笑:“这你就不懂了吧?这样才能保持一颗年轻的心,这叫年轻态,健康体,我要不是因为年轻健康身体棒,你会这么喜欢我吗?” 江云非给柳芽儿买的这些东西既便宜,还能让她特别开心。 看见柳芽儿接过江云非手里的小玩艺儿的时候笑得一脸灿烂,凌少川心里生气地想,乡下女人就是乡下女人,云非给她买这么些破玩意儿,她都能乐成那样,有什么可高兴的! 这天,江云非说,他过生日,请大家吃饭,他还特别说,柳芽儿一定要去。 凌少川看他一眼:“你的生日是今天吗?” 江云非说:“当然是。” 陆雨娇说:“不是下个月吗?” 江云非说:“那是阴历,我今天过的是阳历生日。” 凌少川嘲弄地笑:“一年还过两个生日?” 江云非说:“你懂什么,这是新潮,我们也该时尚一把了。” 陆雨娇说:“你还不够时尚?” 江云非说:“远远不够,和时尚的精英份子们相比,我还差得远。” 他回头对柳芽儿说:“柳丫丫,你换套衣服,我们要走了。” 柳芽儿红着脸说:“我不去,你们去吧。” “你不去怎么行?”江云非说:“他们两个人亲亲热热的,叫我一个人当电灯泡?要当电灯泡,也得有两盏,一盏照亮少川,一盏照亮雨娇,这样才公平,别说废话,快去换衣服。” 柳芽儿低了头,不说话,也不动。 “快去啊!”江云非往柳芽儿面前走,想推她去换衣服。 柳芽儿觉察到他向她走过来了,慌忙往后退,说:“我……我不想去。” 看见柳芽儿往后退,江云非停了下来,说:“不行,你必须去,你不去,我这生日过得就没一点意思了。” 他又回过头对凌少川和陆雨娇说:“你们说句话啊,怎么这么没人性!” 陆雨娇说:“芽儿,你去换吧,我们一块儿去,你一个人在家里也不好玩。” 柳芽儿还是说:“我……不去!” 江云非说:“丫丫,我生气了!” 柳芽儿看他一眼,看见他的脸阴沉着,很不高兴的样子,她又看一眼凌少川,凌少川面无表情。 柳芽儿不安地说:“你们……去吧,我……我真的……” 陆雨娇摇摇凌少川的胳膊:“哎呀,少川,你说句话嘛!” 凌少川扫柳芽儿一眼,说:“去换衣服!” 柳芽儿低了头,低声说:“我……我真的不想去。” 江云非说:“柳丫丫,你连少川的话都不听了?你再不去换,我就抱你去帮你换!” “啊?”柳芽儿急忙往后退,逃也似的跑下楼去了。 江云非大笑,摇摇头:“这柳丫丫总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然后,他又追到楼梯口叫了一声:“柳丫丫,穿我给你买那件,那件最性感,能显出你身材!” 凌少川的脸阴沉了下来,他知道,江云非是要她穿那件低胸的。 不过,柳芽儿没有听江云非的,她穿的是他们第一次给她买的那件斜领的。 她不喜欢那件低胸衣服,她觉得,穿那件衣服,她上身差不多有一半都露在了外面,很不习惯。 她害怕男人们落她身上的那种捕猎一般的目光。 那天在商城里的尴尬,那些人飘在她胸前的目光,她至今仍然记忆犹新。 看见柳芽儿没有穿江云非说的那件衣服,凌少川不知不觉松了一口气。 但江云非很不高兴,说:“柳丫丫,你现在是在城里知不知道?别总是做出一副土里土气的样子,你怎么就不能学雨娇一样,打扮得养眼一点?” 柳芽儿胀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凌少川冷冷地问:“你要请客还是不请?” 江云非说:“当然要请,怎么?少川,你饿了?” 凌少川站起来:“要请就来快点!” 江云非说:“天底下恐怕也只有你凌少川才是这种德行,我请客,我是主人,你是客人,哪有客人催促主人的道理?” 陆雨娇哈哈大笑:“我们是客人,但我们就催你了,你又怎么样?你以为你是主人就了不起了?我们去是给你面子,惹急了,我们还不去了呢!” “我怕了你们了,你们不去,我这钱找谁消费?” “所以你得求我们去帮你用啊!” “好好好,我的凌少川大少爷,陆雨娇姑奶奶,求求你们,赶紧帮我把这钱花了吧,要不,等我哪天两眼一闭,人死了,钱却没花完,那可就真的惨了!” 几个人吵吵闹闹往出走,柳芽儿在后面忍不住偷偷抿嘴笑。 江云非一回头:“对了,还有我的柳丫丫大美女,请!” 他站在旁边,弯腰低头,很绅士的样子。 柳芽儿红着脸走了过去。 江云非请他们吃火锅。 这是柳芽儿第一次吃火锅,以前在老家,在那大山深处,她哪里有机会吃? 她什么也不懂,只能偷偷看陆雨娇做,看见陆雨娇往油碟里放盐,她也放盐,看见陆雨娇放味精、蚝油、香菜、大蒜、醋,她也放,总算没有闹出什么笑话来。 不过,接下来,她还是出了丑。 看见大家都在锅里挑菜吃,她也挑,她挑了一块鳕鱼,江云非说:“那个还没熟。” 她只好放下,又挑了一个鸡爪,已经要放进嘴里了,江云非看见了,又说:“那个也没熟。” 柳芽儿的脸胀得通红,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们挑的都熟了,自己一挑江云非就说没有熟。 她觉得江云非好象在捉弄她似的,但看看陆雨娇和凌少川,两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从一上桌子,凌少川就看出柳芽儿不会吃火锅,因为她一直偷偷地看陆雨娇放调料,凡是陆雨娇放的调料,她都放了,包括醋。 但凌少川知道,柳芽儿是不爱吃醋的,从她平时弄的菜就看得出来,而陆雨娇却极爱吃醋。 现在看着柳芽儿挑菜总挑那些还没有熟的菜,他的眉头皱得紧紧的,江云非一说她挑的菜没有熟,她连筷子都不伸了,红着脸看着他们吃。 江云非终于看出柳芽儿不会吃火锅了,他赶紧给她烫了一根鸭肠放在她碗里。 柳芽儿看着碗里的鸭肠,挑起来慢慢吃,吃得很艰难的样子。 凌少川看着陆雨娇说:“雨娇,你不是爱吃笋子吗?今天怎么不吃?” 陆雨娇说:“哦,我要吃。” 柳芽儿抬头看了凌少川一眼,觉得他好象是有意说给她听的,但她没有动。 她不爱吃鸭肠,却又不认识笋子,从来没有吃过火锅,她不知道干笋子是什么样子。 江云非转头问她:“你不喜欢吃鸭肠?” 柳芽儿不好意思地摇摇头,她不是不喜欢吃,只是觉得鸭肠一根太长了,老嚼不断,吃起来很费劲。 江云非挑了一块笋子给她放在碗里,说:“那你吃笋子吧,这个很好吃。” 柳芽儿终于知道,原来这个就是笋子。 江云非和陆雨娇仍然相互不断用言语打击对方,凌少川依然不爱说话,只有某一样菜熟了的时候,他才会有意无意地冒一句: “雨娇,吃鳕鱼吧!” “雨娇,牛肉可以吃了!” “雨娇,来块蟹肉!” 柳芽儿一边听他说,一边看着他给陆雨娇挑,她也挑起来吃。 江云非却冒出一句:“少川,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怪怪的?菜熟了雨娇自己不会吃啊?你一边吃一边念叨什么,还要给她送到碗里去,你怎么不直接帮她送进嘴里?” 陆雨娇说:“少川今天心情好,想说话不可以啊,死云非,就许你说个不停,少川一开口你就抱怨。” 凌少川突然对陆雨娇如此体贴,她心里美着呢,所以听见江云非说这话她就反感。 吃完火锅,江云非又说请他们去唱歌。 进了歌城,江云非倒了四杯酒,当他递给柳芽儿的时候,特意说了一句:“柳丫丫,你慢慢喝,能喝多少喝多少。” 柳芽儿听见他这样说,就没有推辞,接过了酒杯。 几个人一边喝酒,一边唱歌,陆雨娇仍然又活泼又主动,唱歌从来不需要人邀请。 柳芽儿则相反,江云非拉她起来唱,她就唱,不喊她唱,她就一个人默默地坐在角落里。 唱了一会儿歌,江云非把舞曲调出来,过来拉柳芽儿:“丫丫,来,我请你跳支舞。” 第50章 煽情的告白 柳芽儿胀红了脸,把手往后缩:“我……不会!” “不会没有关系,我教你。”江云非不由分说,用力将她拉起来。 柳芽儿拽不过他,被他拉到了中央。 江云非说:“很简单,你把右手搭在我的肩上。” 他一边说一边拿起柳芽儿的手教她:“这样,左手放进我的手心里,然后你听音乐的节奏,现在这是慢三步,我们先从慢的开始,音乐节奏是嘣咔咔,嘣咔咔……” 凌少川坐在那里,一边喝酒,一边冷眼看着他们。 陆雨娇想跳舞,又觉得跳这种慢三步没劲,也坐在那里看他们两个跳。 不会跳舞的人,手僵腿硬,踩不上节奏,跳一支舞曲下来,柳芽儿累得不行,江云非也累得厉害,还直嚷脚给踩肿了。 他们过来休息,陆雨娇立刻跳起来,换了快四步舞曲,拉上凌少川去跳。 江云非一边看,一边跟柳芽儿讲,让她注意看他们的步子。 看见他们跳得那么好,柳芽儿眼里流露出一丝羡慕。 江云非再教柳芽儿的时候,让她放松,柳芽儿现在自然了些,慢慢地总算能踩准节奏了。 后来,陆雨娇放响自由舞舞曲,他们三个人去跳劲舞,柳芽儿不会,坐在那里看。 最后,江云非还秀了一段街舞,柳芽儿看得热血澎湃,忍不住鼓起掌来。 凌少川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她专心地看着江云非高难度地旋转,满脸都是兴奋。 江云非停下来,笑道:“柳丫丫,你别为我鼓掌,跳街舞真正跳得好的不是我,而是少川,他当年有个雅号:街舞之王!” 柳芽儿惊讶地转头看了凌少川一眼,眼神很怀疑。 凌少川低头喝酒,没有看她。 江云非说:“少川,来跳一段?” 凌少川淡淡地说:“没兴趣!” 柳芽儿眼里的怀疑更重了,陆雨娇看见了,笑着对柳芽儿说:“真的呢,我就是被他的街舞迷住的,芽儿你不知道,少川跳街舞的时候帅极了。今天他累了,哪天他精神好的时候,让他表演表演!” “哦。”柳芽儿应了一声,又看了凌少川一眼,心里对江云非和陆雨娇说的话半信半疑。 跳累了,唱累了,也喝够了,他们就回家了。 凌少川原以为江云非过这个生日有什么特别的目的,比如借机向柳芽儿表白什么。 但江云非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就请大家吃了些酒酒菜菜,然后出来唱歌,然后就散了,弄得凌少川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江云非突然过这个生日是什么意思。 不过,如果江云非真的要当着他的面向柳芽儿表白,让她做他的女朋友,凌少川不知道,柳芽儿会不会答应? 然后,他又在心里冷冷一笑:她敢答应,除非她想被他打个半死! 他警告过柳芽儿,不论江云非说什么,她都不能答应,如果她敢不听他的话,那她就真的是自己想找打挨! 还好,江云非并没有向柳芽儿表示什么,凌少川松了一口气。 虽然他认为柳芽儿不会答应江云非的求爱,但实在说,他自己并没有把握。 女人,都是些头脑简单的动物,男人几句甜言蜜语一哄,她就会把他的警告忘到了脑后。 他并不想打她,她没有犯错,能够不打她,在他来说,是最好不过的了。 实际上,江云非做这个生日本来也没有什么意思,他就是想把柳芽儿带出来多活动活动。 他希望柳芽儿能快速融入到城市生活中来,和他们自然地相处,只有把她尽快变成城里人,他和她的相处才能更随便一些。 江云非始终对柳芽儿有着相当浓厚的兴趣。 从那以后,一到周末,江云非就说请大家吃饭,然后就顺理成章把柳芽儿带出来了。 当这种活动成了一个习惯以后,只要他一说出去吃饭,柳芽儿自己就去换衣服了,不需要他再像以前那样三请四请,费尽许多口舌。 柳芽儿毕竟年轻,适应能力还是比较强,从开始对城里人的这种夜生活的反感,到逐渐接受,再到现在有点儿热衷了,她的变化可以说是惊人的,这种变化江云非看到了,凌少川也看到了。 江云非高兴地看着柳芽儿的这种变化,他觉得他对这个乡下女人的改造要成功了。 与江云非的高兴相反,凌少川看着柳芽儿的变化却浓眉深锁。 他看见柳芽儿喜欢上了江云非给她买的衣服,一出门就换上。 柳芽儿喜欢上了唱歌,每次进歌城必然要唱几首。 她学会了跳舞,慢三、慢四、快三、快四,只要江云非向她伸出手,她就会满脸兴奋地站起来,把手放进他的手心,被他带进舞池里翩翩起舞。 现在,她对喝酒也不再抗拒。 以前说什么也不喝,后来在江云非的诱导下,她答应少喝一点。然后当江云非举杯的时候,她就会喝。 再到后来,凌少川注意到,没有人叫她喝酒,她也会端起杯来喝,甚至把红酒当饮料那样,不时喝一口,一晚上下来,整张脸到脖子都喝得红通通的。 每当看见她那红得灿若朝阳似的脸蛋时,凌少川的心里就涌起一种奇怪的情绪,这种情绪说不清也道不明,既让他觉得舒心,又让他感到难受。 他好象喜欢看到她脸红红的样子,但他又不愿意承认这一点。 凌少川还注意到,她第一次只喝了一杯酒,在回来的路上就醉得睡着了,但现在,不管怎么喝,她都不会醉。 当柳芽儿酒喝多了的时候,她的胆子就大了,就会放开,会主动去唱歌,还跑到江云非的手上抢话筒,也和陆雨娇抢,但她从来不和凌少川抢。 就算凌少川没有唱,把话筒放在面前,她也不过来拿。 虽然江云非和陆雨娇都要和凌少川抢,但柳芽儿不会。 跳舞的时候,江云非要和柳芽儿跳,也要和陆雨娇跳,陆雨娇要和江云非跳,也要和凌少川跳,但凌少川不会和柳芽儿跳。 在凌少川和柳芽儿之间,一直有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柳芽儿和他们的相处越来越随便,她也会和江云非、陆雨娇开玩笑。 江云非说陆雨娇的胸是假的,挺那么高,就是为了勾引凌少川。 如果在以前,柳芽儿听见这种话,一定会羞红了脸埋下头,看都不好意思看他们。 但现在,她看见陆雨娇起来追打江云非,她却捧腹大笑,甚至笑得前仰后合,再也没有了以前的羞涩。 凌少川一边看着江云非和陆雨娇疯疯打打,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扫视着柳芽儿,有时他觉得柳芽儿笑得实在太不象话了,完全没有一点淑女样子,他会转过头来有意无意地看她一眼。 只要凌少川的视线落在柳芽儿的脸上,她的笑声会突然顿住,心里一阵惊慌,然后找借口溜出去了,比如上洗手间,或者倒水喝。 她不明白,为什么凌少川看她一眼,她的心就会发慌,心跳就会加快。 柳芽儿要在外面躲很久,直到心跳平复了,才悄悄走过来,先偷偷看凌少川一眼,看见他并没有注意她,她便溜进去坐下。 不一会儿,高兴了,她就又忘了情了! 凌少川的心情又一天天地烦躁起来,又有了想抽人的冲动。 他不得不承认,现在的柳芽儿比刚刚来时漂亮了很多,变得新潮了,时尚了,大方了,也爱说爱笑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柳芽儿的这种变化却令他的心里很不舒服。 尤其是看见她对着江云非绽放着她娇美的笑颜的时候,看见她和江云非很随便地聊天说话的时候,他的心里就更烦。 他真的想抽人,想狠抽! 但他找不到借口。 在江云非跟他说了他心情不好就拿柳芽儿出气这个话后,他就不由自主地心虚起来,觉得他现在如果打柳芽儿,一定会更加让江云非认为,他是故意找柳芽儿的茬! 而且,江云非又说了,他要追求柳芽儿,现在打柳芽儿,就等于不给江云非留情面。 他不同意江云非追求柳芽儿是一回事,江云非自己要追又是另一回事,虽然他笃定柳芽儿不敢答应江云非,但他却不能阻止江云非的主动! 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原因,他便没有机会找柳芽儿的麻烦,他的心里也就更加烦躁了。 不久,凌少川又出门了,他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柳芽儿一边做家务,一边唱着歌,她现在心情很好,凌少川不再惩罚她,江云非对她又那么好,一想起江云非,她的脸上就露出甜甜的笑容来。 江云非已经说过很多次喜欢她了,只要一有时间,他就会带她出去玩,给她买很多很多的小礼物。 她叫他不要买了,说浪费钱。 他总是看着她,深情地说:“丫丫,只要你喜欢,我就一定会给你买,对于我来说,钱不算什么,你才是最重要的!” 当然,江云非的这种“深情”很大程度上有表演的成份,但柳芽儿又哪里看得出来? “你才是最重要的!” 江云非这样煽情的告白,让柳芽儿的心扑嗵扑嗵直跳,她绯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第51章 暗生情愫 在和江云非这样暧昧的相处中,柳芽儿已经完全忘记了她的身份,忘记了她已经是有夫之妇! 星期六,凌少川没有回来,江云非过来了,他说:“丫丫,换衣服,我带你出去玩。” 柳芽儿问:“到哪里去玩?” “去看桃花。” 江云非带柳芽儿去了桃花岛。 正是三月桃花盛开的时节,满山遍红一片粉红色,像云朵一般,连成了一大片,柳芽儿激动得喊起来:“啊!好漂亮啊!” 江云非看着柳芽儿在桃花丛中奔跑,他感受着她的快乐,拿出相机,给她拍了很多照片。 他看见她倚在桃树下,粉红色的桃花映着她如花的容颜,“人面桃花相映红”,真的美到了极点。 在这一刻,江云非的心里被深深触动了,他觉得,他真的爱上她了,爱上了这个漂亮可爱的乡下小女人。 如果说以前他只是因为好奇而对她有兴趣的话,那么,后来他喜欢她就是因为她跟别的女人不一样。 而这一次,他对她已经不单单是“喜欢”两个字了,他是真的对她产生了爱意,他真真切切地听到了他内心的声音:柳丫丫,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江云非带着柳芽儿在桃花林里到处钻,每到一处,看到不同样的桃花林,都能引来柳芽儿的惊叹声,还有她欢快的笑声。 玩累了,他们找了一处干净一点儿的石阶,江云非从身上拿出纸巾,把石阶上的灰尘仔细抹干净了,拉过柳芽儿:“丫丫,来,坐在这里歇一会儿!” 柳芽儿坐下来,江云非坐在她的身边。 柳芽儿远眺着如粉红色的海洋一般宽阔的桃花林在山峦间绵延起伏,脸上的神情非常陶醉。 江云非的手扶在了她的腰上,头偏过去,嘴唇凑在她耳边,轻轻问:“丫丫,漂亮吗?” “嗯!”柳芽儿兴奋地点点头:“漂亮,非常漂亮!” “你也漂亮,”江云非说:“你比桃花还漂亮!” 柳芽儿楞了楞,转过头看他一眼,害羞地低下了头。 江云非托起她下巴,将她的脸转过来,看着她的眼睛:“丫丫,我真的爱上你了!” 柳芽儿脸红红的,眼睛水汪汪的,说不出话来。 江云非看着她比桃花还鲜艳的娇颜,说:“你不相信?” 柳芽儿点点头,又急忙摇摇头:“不,我……我相信!” “那你爱我吗?”江云非轻轻问。 柳芽儿害羞地想要垂下头,想要躲开他深情的眼眸,但他的手不松,她躲不开。 “丫丫,告诉我,你爱不爱我?”江云非追问,又说:“这里没有别人,只有我们两个人,你悄悄告诉我好不好?” 柳芽儿脸红红地,看他一眼,犹豫了好一会儿,结结巴巴地说:“我……我……爱……” 最后一个字,江云非已经听不见了。 在这桃花林里游玩的人多是情侣,年轻人居多,一丛一丛的桃花下,随处可见拥在一起卿卿我我的帅男靓女。 那些情侣们有的拍照,有的接吻,有的相拥着静静地欣赏,有的相互追逐着在桃花林里嬉戏,到处都缠缠绵绵,到处都春风荡漾。 这样的场景,很容易打动一个情窦初开的女人的心扉,再加上江云非的柔情告白,更让柳芽儿心动。 而江云非这么久以来对她的爱情攻势也见了成效,她的心早已经被他俘获! 现在说出“我爱你”这三个字,只是顺理成章而已。 这个乡下姑娘爱情的春天已经来到了! 江云非听见柳芽儿断断续续的回答,他的心情有点激动,虽然想想连他自己也觉得好笑,他玩过的女人还少么?这些年来,对他说爱他的女人数不胜数。 应该说,他心里对“我爱你”这三个字早就有了免疫力,不论哪个女人对他说这三个字,都不能在他的心里激起一点涟渏! 可是,为什么听见柳芽儿说这三个字,他的心跳会加快? 江云非看着柳芽儿低垂的粉颈,鼓励地说:“说完,丫丫,我没有听清楚,你能跟我再说一次吗?” 柳芽儿的脸胀得通红,憋了好一会儿,她忽然拿开他的手,嘴唇凑到他耳边,飞快地说了三个字:“我爱你!” 然后退开,她害羞地垂下头,不敢再看他。 江云非这一次清清楚楚地听见了,他看着柳芽儿,有点发楞,然后,他一把拉过柳芽儿,将她用力抱在胸前,勒得紧紧的,勒得柳芽儿喘不过气来。 然后,江云非放开她,说:“丫丫,我好高兴,真的!” 他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娇艳的红唇,嘴唇慢慢伏了下去。 柳芽儿看着他越来越近的嘴唇,心里忽然紧张起来,想要逃走!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却觉得浑身无力,两腿发软,动弹不了! 江云非的唇眼看就要落下来了! “这样不好!”耳边一个男人说。 柳芽儿吓一大跳,猛然一推,江云非被推开了。 两个人回头一看,原来是两个过路的,人家并没有看他们一眼,只在聊自己的天,这里到处都是接吻的男女,过往的游人早已经见惯不惊了。 但柳芽儿却吓坏了,站起来,说:“我……我要回去了。” 她逃也似的往桃林外面急走。 “哎,丫丫,还早,你急什么啊?”江云非急忙喊,但柳芽儿已经走远了,他也只好追上去。 同时他在心里狠狠诅咒那两个过路的,早不过晚不过,偏偏在他要吻柳芽儿的时候经过那里,这下把柳芽儿吓跑了。 在回来的路上,柳芽儿坐在副驾驶座上,一直看着车窗外。 江云非一边开车,一边跟她说话:“丫丫,桃花山的桃花漂亮吧?” 柳芽儿“嗯”了一声,也不回过头来。 “我们下周又去好不好?” “我……”柳芽儿停了停:“我不去了。” “为什么?” 柳芽儿不说话。 江云非说:“你是不是担心少川回来?他回来了,就叫上雨娇,我们四个人一起去,那更好玩了。他们玩他们的,我们玩我们的,他不会说什么。” 柳芽儿还是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江云非问:“丫丫,我刚才是不是吓着你了?” 柳芽儿低了头,她真的被他吓了一跳,从上车后,她一直在想刚才那件事情,如果那两个人那时候没有从那里经过,他们会怎么样?江云非是不是就会吻了她? 想到这里,柳芽儿身子一颤,身上忽地一下冒上来数不清的鸡皮疙瘩,她觉得那真的太恐怖了! 同时,凌少川和陆雨娇接吻的画面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她觉得很羞人。 在乡下,她从来没有看见男男女女当着别人的面做过这种动作,人家关着门在屋里会不会做她就不知道了,反正她是不敢想象的。 她又想起江云非在街上几次跟女人接吻,哎呀!我怎么会爱他?他跟那么多的女人接过吻。 哎呀!哎呀!她的心里忽然烦恼了起来。 如果江云非知道柳芽儿此刻把接吻想得这么讨厌的话,不知道他会作何感想,他会不会从此就戒掉爱乱吻女人的毛病? 柳芽儿这样胡思乱想着的时候,脑袋里就很乱,她不断想像江云非要吻她的样子,想着他性感的薄唇向她的脸上贴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突然,江云非的脸变成了凌少川的脸,不是温柔多情的,而是恶狠狠的。 柳芽儿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江云非注意到了,问:“丫丫,你怎么了?冷吗?” 柳芽儿慌忙摇摇头:“不!不!我……不冷!” 江云非笑笑,别有深意地说:“那你怎么会发抖?是不是很激动?” 柳芽儿不好意思再看他,低头说:“不,我……没有!” 江云非哈哈一笑,伸手揉她的头:“激动是正常的,如果你不激动,那就不正常了。” 柳芽儿缩了缩头,躲开他的手,将脸转向车窗外,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种种景致,她忽然想起凌少川说不准她和江云非接近的威胁,顿时紧张起来。 如果凌少川知道她今天和江云非跑出去玩,他们还差一点接了吻,他会怎么样? 会不会狠狠揍她? 想到那根皮带抽在背上的感觉,她背部的肌肉不由自主地缩紧了,心里强烈地感到了那种疼痛。 江云非看见柳芽儿不再说话,脸却一直红着,好象很害羞的样子,他不由微笑起来,心想,她一定还在想他吻她的事情,女人第一次接吻都会脸红吧! 可他还没有吻上她呢! “丫丫!”江云非喊。 “嗯?”柳芽儿转过头来。 “在想什么?” “我……”柳芽儿的脸唰地一下红得更厉害了:“没……没想什么!” “你在想我们刚才接吻的事情是不是?” “我……”柳芽儿慌忙摇头:“没……没有……” 江云非笑笑:“想了就想了,又没有别人知道,没事,这种事,谁都会好奇的,一会儿我们再尝试。” 柳芽儿一吓,急忙摇头:“不不不!我……不!” 江云非笑了:“柳丫丫,如果你心里想,就不要压抑自己,既然我们相爱了,接吻是迟早的事情,你一定要学会适应,一会儿到家了我教你!” 第52章 婆婆来了 “啊?不不!”柳芽儿的眼里掠过一丝恐慌,结结巴巴地说:“我们……我们……我们改天……改天好了……” 江云非伸手捏捏她的脸说:“别紧张,我只是想让你早点体验到爱情的味道。” 到了家门口,江云非停下车,柳芽儿下车去开门,她的心里很紧张,江云非说到家了要教她接吻,她觉得很恐惧,但她又不知道怎么办。 她希望江云非不要进来,最好马上离开,但如果他自己不走,她又不能把他赶走。 她磨磨蹭蹭地开着门,心里想着怎么才能让江云非离开,脑袋里转来转去,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有想出一个好办法来,她急得暗暗跺脚。 江云非看见柳芽儿迟迟没有把门打开,伸出头来问:“怎么了?打不开吗?” 柳芽儿慌忙回头说:“我……拿错钥匙了,马上就开了!” 正在这时,江云非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接听:“喂,我……在外边……晚上行不行?……现在就来?……好好,那我马上来!” 一个哥们约江云非喝酒,说要谈点事情,还说很紧急,无论如何要他帮帮忙,他不好推托,只好答应。 江云非挂断电话,喊:“丫丫,我有点事,现在要回去了,门还没有打开吗?” 柳芽儿听见他说要走,心里一喜,急忙说:“打开了,你走吧!” 江云非说:“那我走了。哦,我明天有事情,不能过来陪你!” 柳芽儿说:“嗯,你不用过来!” 江云非往后倒车,又喊了一声:“丫丫,记得想我!” 柳芽儿没有说话,看着他的车子走远了,她打开门进来,无力地靠在了门上。 这天晚上,柳芽儿想着白天发生的事情,心里既紧张,又感到很甜蜜。 她庆幸江云非没有吻上她,同时又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地想着他那些令她心动的话语,她也想着她对他说了“我爱你”三个字,心里觉得很害臊。 一晚上她就这样乱七八糟的东想西想,到半夜都没有睡着。 第二天上午,柳芽儿正在打扫清洁,听见门铃响了,她的心里既紧张又不安,是凌少川回来了,还是江云非来了? 柳芽儿匆匆忙忙跑下楼去,打开门,她呆住了,门外的人是凌少川的妈妈刘巧兰! 刘巧兰看见柳芽儿开了门,笑盈盈地问:“丫丫,在做什么?” 刘巧兰按照柳芽儿父亲的称呼,叫她丫丫,让柳芽儿感到很亲切。 她一边把刘巧兰往屋里让,一边笑笑回答:“我在拖地!” “拖地?李阿姨呢?少川不是请了个女佣吗?怎么会要你拖地?是少川要你做这些事情的?”刘巧兰奇怪地说。 柳芽儿急忙解释:“不不,不是,李阿姨的媳妇生孩子了,难产,她要回去照顾他们,所以走了。” “那少川也应该另外请一个人啊,怎么能让你做这些事情?” “没有关系,我反正闲着,也没有多少事,就是打扫清洁。” 她看见刘巧兰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急忙伸手接:“妈,您这是拿的什么?” 刘巧兰说:“这一个袋是鸡蛋,这一袋是鸭蛋,小心点,别碰烂了。” 柳芽儿说:“鸡蛋这里可以买,您这么远拿来,好麻烦的。” “买的没有这个好,这是土鸡蛋和土鸭蛋,营养好,还有两只土鸡,都是别人送的,我想着你们也应该补补身子,尤其是你,身体好,以后怀的孩子才健康,所以专程给你们送来。” 柳芽儿红了脸。 婆媳俩把鸡蛋、鸭蛋和鸡提进厨房,刘巧兰问:“丫丫,少川呢?” 柳芽儿说:“他出去忙生意了呢。” “哦,难怪不来帮忙。” 柳芽儿说:“妈,您上楼休息吧,我来收拾。” 刘巧兰说:“你把鸡蛋和鸭蛋放进冰箱,我来杀鸡。” 婆媳俩一起动手,很快就把刘巧兰拿来的东西收拾好了。 两人又一起做饭,吃完饭后,柳芽儿说:“妈,到楼上看电视吧。” 到了客厅,柳芽儿打开电视,泡了两杯茶端过来,婆媳俩一边看一边聊天。 闲聊中,柳芽儿问起父亲的情况,刘巧兰说:“你爸爸很好,你放心,我们会照顾他的,我每天都有去看他,哦,你也可以给他打电话。” 柳芽儿感动地说:“妈,您们对我爸真好。” “应该的啊,”刘巧兰说:“你爸爸是少川他爸爸的救命恩人嘛,我们应该报答他的。” 柳芽儿好奇地问:“他们以前是怎么认识的?我从没有听我爸爸提过。” “那你还不知道你爸爸救少川他爸爸的事?” “不知道,”柳芽儿摇头:“我爸爸没有跟我讲过。” “是这样,”刘巧兰说:“他们当年是同学……” 凌少川的父亲凌洪伟和柳芽儿的父亲柳成松是高中同学,柳成松老家在农村,家境困难,读的是寄宿制。 凌洪伟当时给了他很多帮助,柳成松上高中的费用大部份是凌洪伟说服他的父母支助的,柳成松为此对凌家感激不尽。 那时候的凌洪伟年少气盛,总是一副吊儿啷当的样子,到处惹是生非,打架斗殴。柳成松虽然常常劝告他也无济于事。 有一次,凌洪伟惹上了一伙街头混混,为头的那人姓甘,他丢下了一句话:“小子!走着瞧!” 高中毕业的那天晚上,凌洪伟和柳成松两个人在外边玩到很晚了才回家。 他们走到一个僻静处,突然冲出来一伙人围住他们,其中一人指着凌洪伟叫道:“给我打!把那个自以为脸长得俊的给我往死里弄,有事我姓甘的担着!” 随着他的喊声,那些人举起手里的大棒劈头盖脑地向他们身上打来! 走在前面的柳成松眼见情况不好,挨了几棒后,奋起反抗,并大喊:“洪伟快跑!” 柳成松拼命保护凌洪伟逃了出去,等凌洪伟找到人赶来救援的时候,那伙人早已经逃之夭夭,柳成松满身是伤,成了一个血人,昏死了过去。 因为失血过多,柳成松在医院里昏迷了整整三天三夜,才从鬼门关上捡回来一条命。 凌洪伟知道,如果不是柳成松尽全力让他逃脱,很可能他已经命丧黄泉了,因为那伙人要报复的人是他凌洪伟! 柳成松醒来以后,凌洪伟哭了,他发誓以后要好好做人,再也不和人打架了。 柳成松笑了,能让这个浪子回头,他觉得自己伤得值,从那以后,两人的友谊更加深厚了。 不久,改邪归正的凌洪伟被父亲送出国留学去了,柳成松也回到了老家,两人从此失去了联系。 凌洪伟在国外读了几年书后,又帮着父亲打理国外的生意,过了几年,他的父亲病故了,他才从国外回来。 回国不久,凌洪伟就开始寻找柳成松的下落,希望重新拾回这份友谊,并报答他当年的救命之恩。 凌洪伟找到柳成松的老家的时候,从当地村民们的口中意外得知,几年前柳成松家遭遇了一场大灾! 原来,柳成松回家不久后的一天晚上,家里来了一伙劫匪,将他家里的东西抢劫一空不说,还将柳成松和他的父母打伤,并纵火烧了他们的房子。 那里是山区,住家户离得很远,等到村民们赶来的时候,劫匪们早就不见了踪影。 柳成松的父母不知道他们招惹了谁,会忽然招来这样的弥天大祸,气急交加,再加上受了伤,两人一病不起,不久就双双离开了人世。 柳成松的腿被打折了,从此成了瘸子,而且也一无所有了! 凌洪伟听见柳成松家里出了这样大的事情,他顿时又惊又怒,立刻就想到了高中毕业那天晚上袭击他们的那伙人。 凌洪伟很快就查出来了,果然是姓甘的因为恨柳成松那晚放走了凌洪伟,凌洪伟到国外去了,他们没办法找他报复,于是把气撒到了柳成松的头上,将他害得倾家荡产,家破人亡! 多年没有在黑道行走的凌洪伟再次用黑道的手段收拾了姓甘的,为柳成松报了仇。 但从家庭遭遇那场大灾之后,柳成松就离开了原来住的地方,所以尽管凌洪伟一直四处寻找,却没有找到他。 凌洪伟没有放弃,经过长过二十多年的努力,才找到柳成松。 把柳成松父女接到家里后,两个人闲聊,刘巧兰才知道,那场大祸让柳成松后来的日子过得非常艰难。 柳成松的父母过世后,他一个人四处流浪,因为腿瘸了,没有办法干重活,只有给别人打打短工,挣个一日三餐,勉强解决温饱问题。 由于身带残疾,又穷,他娶妻非常困难,后来帮一家人干活时,邻家的老头过来跟他闲聊。 老头说他有个女儿有点弱智,他的年纪大了,怕自己死了,女儿会被人欺负,看到柳成松忠厚老实,希望把女儿嫁给他,相互之间也有个照应。 但老人有个要求,就是要柳成松入赘到他家。 这个自然是老人心疼女儿,怕女儿嫁出去受气,女儿在他眼前生活,他总要放心得多。 柳成松答应了,于是入赘到了老人家里,这才有了柳芽儿,所以柳芽儿比凌少川要小好几岁。 第53章 竟然敢告他的状 柳成松的妻子刚怀着柳芽儿,他的老丈人就得急病去逝了,生下柳芽儿不到一年时间,妻子也没有了,就剩下他带着女儿艰难地过着日子。 刘巧兰讲完,柳芽儿才知道她父亲和凌家居然有这么深的渊源,也难怪凌家愿意照顾她父亲,并让凌少川娶她了。 刘巧兰说:“如果不是你爸爸当年拼命救洪伟,洪伟那年就没命了,那又哪里还有少川?所以你爸爸不光是洪伟的救命恩人,还是我们凌家的救命恩人,我们照顾他是应该的,你不要不好意思。” 柳芽儿知道,虽然父亲对凌家有救命之恩,但既然他这么多年对自己只字不提,就说明他没想过要凌家报恩,所以她也不能因为这一点就骄傲自满不守媳妇的本份。 刘巧兰问:“丫丫,少川对你好不好?” 柳芽儿点头:“好。” 从这段时间来看,凌少川对她真的还是不错的。 再说,如果她说凌少川打她,刘巧兰一定会等凌少川回来追问原因,万一凌少川说是因为她和江云非亲热,那她在刘巧兰眼里不就成了不守妇道的媳妇? 那别说刘巧兰夫妇不高兴,她父亲知道了也会生气。 所以她无论如何也不敢提到凌少川打她的事。 刘巧兰又问:“丫丫,你怀上孩子了吗?” 柳芽儿绯红着脸摇头:“没有。” “怎么还没有?”刘巧兰起身说:“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看看是什么问题。” “啊?”柳芽儿慌了:“不……不用去医院。” “为什么?你们已经结婚几个月了,我和你爸爸都等着抱孙子,可你肚子没一点动静,我心里着急啊,走吧,去查查看是什么问题。” 柳芽儿说:“医院……医院下班了吧?” 刘巧兰看看时间:“哦,快五点了,那明天去,你先查查,如果你没有问题,等少川回来了,再让他去检查一下。” 柳芽儿低下头不说话,她的心里忐忑不安,明天真的要去医院检查吗? 晚上该睡觉了,刘巧兰说:“少川不回来,我们娘俩一起睡吧。” 柳芽儿应道:“好的。” 刘巧兰走进主卧,自言自语地说:“我把丫丫的睡衣找一件。” 她打开衣柜一看,里面只有凌少川的衣物。 她转身喊:“丫丫,你的衣服呢?我怎么没有看见你的衣服?” 柳芽儿进来说:“我的衣服在下面。” “下面?”刘巧兰满脸奇怪:“哪下面?” “一楼。” “怎么会在一楼?带我去看看。” 刘巧兰跟柳芽儿来到一楼,看见她的房间,刘巧兰的脸色难看了,说:“少川不让你和他一起住?” 柳芽儿红着脸说:“他……他没有说,李阿姨走了以后,我就住在这里。” 刘巧兰说:“这个少川,他搞什么名堂!” 柳芽儿看见她有点生气的样子,也不敢说什么。 刘巧兰问:“丫丫,少川对你是不是不好?” 柳芽儿不敢说,一个是因为怕凌少川回来责罚她,另一个是看到凌母本来就生气了,怕她会更生气,所以她摇着头说:“没有,他对我很好!” “真的?”刘巧兰明显很怀疑:“丫丫,少川如果对你不好,你不要帮他隐瞒,只管告诉我,我不信他连我的话也敢不听!” 柳芽儿还是不敢说,刘巧兰毕竟不是长时间和他们生活在一起,自己就算说了,她现在无非骂凌少川一顿,但她走后,吃亏的还是柳芽儿,凌少川一定会加倍惩罚她。 所以她唯唯诺诺地说:“没有,他对我真的很好。” “丫丫,”刘巧兰很不放心地说:“你跟我说实话,少川到底有没有欺负你?” 柳芽儿哪敢说实话,她摇着头说:“他真的没有欺负我,他对我很好的。” “那他为什么不让你在楼上住?” “这是因为……是因为我不喜欢住楼上,我要求在楼下睡,他就同意了。” 刘巧兰问不出来,也只能叹了一声,说:“如果你喜欢在楼下睡,我就让少川也在楼下来陪你,哪有新婚夫妻分床睡的?难怪你的肚子几个月了都没有动静。” 柳芽儿通红着脸说不出话来。 第二天,刘巧兰走了以后,柳芽儿有点不安,但又想她并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凌少川和陆雨娇的事情她更是连提都没有提,凌少川应该不会惩罚她。 刘巧兰回到家里后,对凌洪伟说了凌少川没有和柳芽儿同房的情况。 她说:“我说过了这么久,丫头的肚子怎么没有一点反应,原来他们根本没有住在一起,怀孩子这种事情,不是一次两次就成,得两个人长期努力,可少川这样……” 凌洪伟顿时大怒,当即打电话把凌少川臭骂了一顿:“你个王八羔子是啥意思?啊?丫丫哪点不好?你眼里是不是只有那些花里胡哨的女人? “老子好不容易挑到这么好一个女娃娃给你娶回来,你竟然把她扔在半边! “不同房!你敢给老子不同房!我告诉你个兔崽子,半年内丫丫的肚子没动静,老子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凌少川被父亲一顿臭骂,不敢还嘴,挂断电话,想着柳芽儿竟然敢告他的状,气得发晕。 这段时间他自认为对柳芽儿已经极度容忍,她和江云非打打闹闹,他都没有过问,她收下江云非送的各种礼物,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虽然他想抽人,但一直很克制,尽最大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尽量让她感到他不是一个残暴得可怕的人。 但是,他对她的容忍,竟然让她越来越有恃无恐,竟然还敢向父母告他的状! 凌少川心里的怒气集中在了一起,借着这一次的事情要来一个大爆发。 匆匆办完手上的事情后,他气冲冲地赶了回来。 凌少川回来的时候,是星期三的下午,还在门外老远,他就长长地按响了喇叭,不断地按! “笛——笛笛——笛——” 柳芽儿做完了事,正坐在一楼的客厅里看菜谱,忽然听见外面的汽车喇叭一声接着一声,又长又急,像催命似的,她不知道是谁来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从她来到这里后,还没有听到汽车喇叭的声音响得这么恐怖过! 柳芽儿飞快地跑出来,打开门看见是凌少川的车,她不知道他为什么把喇叭摁得这么响,也不敢问,只是看着凌少川把车开进来。 她关好门,转过身看见凌少川从车里出来了。 凌少川的脸色阴沉得可怕,大步上楼去了。 柳芽儿不知道自己哪里又犯了错误,忐忑不安地站在那里。 她心里想,是不是她和江云非跑到桃花岛去玩,被他知道了? 柳芽儿最怕的,是凌少川知道江云非差点吻了她! 可是,他们还没有吻上,而且凌少川又不在家,怎么会知道这件事?难道是江云非告诉他的? 柳芽儿觉得不可能,但她又想不明白,除了这件事,还有什么事情会让凌少川发火。 柳芽儿还站在那里胡思乱想,楼上已经传来了凌少川的怒吼:“柳芽儿!你给我滚上来!” 柳芽儿被他这一声大吼吓得一哆嗦,怕极了,但她实在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江云非吻她的事情凌少川应该不可能知道,那又会是什么事? 柳芽儿想不明白,只得硬着头皮往楼上挪。 刚走上二楼,柳芽儿就看见了凌少川手里的黑色皮带,她吓得心胆俱裂,面如土色,再也不敢往前迈步。 上一次挨打的惨痛,她至今仍然记忆犹新! 柳芽儿站在门外,身体像筛糠一样地颤抖! 她想逃,却挪不开步子,想乖乖进去,腿又发软,好一会儿都没有动一动。 “还不滚进来!”凌少川又是一声大吼。 柳芽儿全身猛地一抖,知道这一顿打是逃不过了,努力控制着心里的害怕,慢慢往里走。 走到凌少川面前两尺左右,柳芽儿站住了,再也不敢往前走。 “跪下!”凌少川大吼。 柳芽儿吓得魂不附体,她不知道自己究竟犯下了什么严重的错误,他竟然再次要她跪下,而且看起来非常生气。 “为……为……”柳芽儿的上下牙直磕,结结巴巴半天吐不圆一句话,使劲咽了一口唾液,她抖抖嗦嗦地说:“为什……么?” “你还敢问我为什么?”凌少川在她面前大步走过去,又大步走过来,停在她面前,满面怒容:“我叫你跪下!” 柳芽儿的腿发软,快站不住了,但她强撑着不跪。 她不知道哪里错了,所以不肯跪。 凌少川扬起了手里的皮带,更狂怒地暴吼:“跪下!我叫你跪下!” 柳芽儿不敢再问什么,也不敢再犟下去,那根黑色皮带对她有极大的震慑力。 她满脸委屈地跪了下去。 刚刚跪下,凌少川手上的皮带就落了下来,啪地一声打在了她的背上,因为穿着外套,感觉不是很痛,只是因为惊吓,她本能地叫了一声。 不料,她的这声叫却提醒了凌少川,他吼道:“还不把衣服脱了!” 柳芽儿更害怕了,不想脱,刚才穿着衣服打这一下尚且很痛,如果脱了,那会痛得更厉害。 第54章 逃走 凌少川看见她没有动,吼道:“柳芽儿!如果你不脱,你信不信,我会把你的衣裤全扒光抽你!” 柳芽儿又被吓住了,全扒光了抽?那多么恐怖! 她不得不脱了外套。 凌少川的惩罚来了,嘴里骂着:“你告状!你告状!叫你告状!我叫你告状!叫你告状!” 柳芽儿开始在地上打滚! 衣服破了,裤子破了,头发散乱了,全身都痛起来,柳芽儿不断地叫喊。 以前她不叫,因为她知道自己错了,也知道她错在哪里,可今天她不知道,她觉得很委屈。 凌少川说她告状,可她告了他什么? 他母亲来了,她并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他和陆雨娇的事情她连提都没有提,更没有说过凌少川打她的事情,她说错了什么? 为什么他要冤枉她? 凌少川停了下来,吼道:“几天不惩罚你,你的肉皮子就发痒,胆子越来越大,还敢告我的状!” 柳芽儿断断续续地说:“我……没有……没有告你……” 凌少川更火大,手又挥了下去,这一次的力道更大:“你没告!你还敢说你没告!你再说你没告!” 柳芽儿再也不敢辩解,她的辩解,不能为自己减轻责罚,只会换来更多的惩罚! 凌少川热起来了,他松开衣服领边的扣子,骂道:“你还死不认错,从今天开始,我每天惩罚你一次,直到你认错为止,我看你的嘴巴有多硬!” 柳芽儿说不出话来,她也不敢再说话,如果要说话的话,就是认错,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叫她怎么认错? “滚!”凌少川余怒未息,喝道:“明天晚上自己上来跪在这里接受惩罚,如果等到我请你,你只会挨得更多!” 柳芽儿爬起来,拿上外套,扶着楼梯扶手,跌跌撞撞地走下楼去。 趴在床上,柳芽儿没有哭,她只是觉得委屈,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到底哪里错了? 她到底哪里错了! 柳芽儿看了看上一次没有用完的那瓶药,没有去动它,反正明天还要受罚,就算医好了又怎么样? 医好了也会再打烂! 她一直趴在床上,没有起来煮晚饭,不想煮,而且背上痛,也没法煮饭。 不煮饭,大不了被他多惩罚几次,反正他喜欢惩罚她,那就再给他个理由让他惩罚好了! 她赌气一般地想。 不知道过了多久,柳芽儿一直没有睡着,她听见凌少川下楼来,往这边走了几步,然后又出去了。 他没有开她的门,也没有听见他进厨房,柳芽儿也不管他,仍然静静地趴在床上。 天黑了下来,柳芽儿没有开灯,她的眼睛在黑暗中睁得大大的,眼神很空洞,什么也不想。 现在,她的脑袋里只有凌少川的那句话在反来复去地回响:“你还死不认错,从今天开始,我每天惩罚你一次,直到你认错为止,我看你的嘴巴有多硬!” 又过了很久,柳芽儿想上洗手间,慢慢爬起来打开了灯,扶着墙壁出来,进了洗手间。 挨打后,上洗手间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她只要往下一蹲,就会牵扯到背上的肌肉,那些伤处就痛得她浑身打颤。 每次上洗手间,柳芽儿就相当于又受了一次酷刑! 洗手间里有个抽水马桶,但她不习惯用,在农村没有这种东西,坐在那上面,她解不出来,所以一直忍痛蹲便池。 好不容易才忍痛解完了小便,柳芽儿从洗手间出来,回到房间,抬头看了一眼挂钟,已经晚上十二点过了,但她没有一点睡意。 她想着明天还要挨打,在没有好的旧伤上再添新伤,背上本来就痛,那细皮带再抽在背上,一定会更痛,痛得要死! 一想到那种痛,她就忍不住打颤。 还不只是明天,凌少川说了,是“每天一次”,那就是后天、大后天……天天他都会惩罚她! 柳芽儿越想越恐惧,有什么办法可以不被他惩罚? 能有什么办法?没有办法! 除了离开这里,还能有什么办法? 离开这里? 对!只要离开这里,逃得远远的,他找不着她,也就打不着她了! 那就逃走! 一想到“逃走”二字,柳芽儿马上激动起来,那就赶快逃走吧! 现在凌少川一定已经睡了,趁他睡着了走还来得及,等他明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她应该已经逃了很远了。 想到这里,柳芽儿急急忙忙找出衣服换上,悄悄溜出来。 望望楼上,没有亮灯,说明凌少川已经睡下了,柳芽儿蹑手蹑脚走到大门口,生怕弄出声响来,万一凌少川没有睡着,把他惊醒了,自己走不掉不说,还会受到他更多的惩罚! 轻轻开了门,再回身把门小心地锁上,柳芽儿赶紧往外跑。 背上很痛,根本就跑不动,她只有忍着疼痛尽量走快一点。 走到街上,柳芽儿犹豫起来,不知道应该往哪里逃,但想了想,不管往哪里逃,先走出去再说,只要能不挨打,逃到哪里算哪里。 现在已经差不多快到凌晨一点,街上早就没有什么行人了,街边的铺子都关了门,整个大街上都静悄悄的,只有中间的汽车道上偶而有一辆小车风一样地开过。 路旁的人行道上,参天大树茂盛的枝叶遮住了路灯光,黑漆漆的,看起来很幽暗,柳芽儿的心里有点害怕,顺着人行道急匆匆地往前走。 走着走着,前面忽然出现一个人,张开双臂,拦住了她的去路。 柳芽儿抬头一看,那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面目可怖,对着她嘿嘿嘿地怪笑,嘴里说:“抓住你!抓住你!我抓!抓!抓!” 他两只脏手不断挥舞着,往她身前抓来! 柳芽儿看出这是一个精神病患者,吓得惊叫一声,飞快地往街边跑。 那疯子向她追过来,柳芽儿吓得无路可逃,向街中心直冲过去,跑到了汽车道上。 因为是深夜,街道上车辆很少,一辆小车正在快速行驶,柳芽儿突然从人行道上冲过来,司机吓得咒骂了一声,一个急刹。 随着“吱——”一声刺耳的刹车声,柳芽儿倒在了车前! …… 凌少川在暴怒之下惩罚了柳芽儿后,柳芽儿没有做晚饭,凌少川自己出去吃了,也不管柳芽儿吃不吃,回来洗了澡就睡了。 早上起来,凌少川下楼没有听见厨房里有动静,推开厨房门一看,柳芽儿果然没有起来。 他很生气,上一次把她打得那么厉害,还发高烧,早上她都起来做饭来了,昨晚还没怎么打她,竟然就偷懒不起来了,看来打少了,昨晚就应该把她打个半死! 凌少川生气地一脚踢开柳芽儿的房门,却看见床上没有人,她的破衣服凌乱地扔在床上。 凌少川看见洗手间的门开着,里面也没有人。 这死女人跑到哪里去了? 凌少川很火大,连叫了几声:“柳芽儿!柳芽儿!你死到哪里去了!马上给我滚出来!” 根本就没有人答应! 凌少川围着房子找了一圈,把所有的房间都找完了,也没有柳芽儿的身影。 站在大门口,凌少川的心渐渐往下沉,这女人偷偷跑了? 他还抱着一线希望,想柳芽儿是不是上街买菜去了,虽然不用这么早去买菜,但他仍然这样希望着。 耐着性子等到中午,还是没有柳芽儿的身影,凌少川终于暴怒了! 他冲进柳芽儿的房间,把她所有的衣服拿出来扯了个粉碎,扔得遍地都是! 不解气,他还把江云非给她买的那些小玩意都损坏了扔在地上。 一边扔他一边咬牙切齿地骂:“柳芽儿!你要逃就逃得远远的,千万别让我找着你!我一旦抓住你,绝不会轻饶你,我会要你用一生的时间来记住我对你的惩罚!” 接下来的两天里,凌少川开着车发了疯一般地在街上乱找,他知道柳芽儿无处可去,她也没有钱,她逃出来也只会在这座城市里。 她是父母为他娶回来的妻子,如果出了什么事,父母一定不会原谅他。 还有柳芽儿的父亲柳成松,他是父亲的救命恩人,如果他得知他的宝贝女儿不见了,老头不知道会急成什么样! 凌少川想着这三张他无法面对的脸,又着急又恐慌,无论如何,他都得赶紧把那个小女人找回来。 但找了两天,并没有柳芽儿的消息。 星期六,陆雨娇来了,发现柳芽儿不见了,很惊讶,问凌少川。 凌少川只说了一声:“她走了!”什么也不解释。 没有柳芽儿,凌少川变得懒洋洋的,没有精神,陆雨娇跟他说什么他都爱理不理。 陆雨娇想和他亲近,刚挨上他的身,他就不耐烦地说:“别烦我!” 陆雨娇很无趣,噘着嘴说:“芽儿走了,死云非也不过来玩了。” 陆雨娇突然冒出的这句话提醒了凌少川,他想起江云非一直对柳芽儿别有所图,柳芽儿也喜欢跟江云非在一起,她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会不会逃到江云非家躲起来了? 但他又觉得柳芽儿不敢,她应该知道,如果她躲在江云非家里,只会受到更加严厉的惩罚! 第55章 你果然在这里 凌少川又在街上找了两天,还是没有柳芽儿的消息,他终于沉不住气了,决定到江云非家去看一看。 他没有给江云非打电话,怕打草惊蛇了。 如果柳芽儿在他那里,他一打电话,江云非会立刻将柳芽儿转移到别处去,那他就休想找到她了。 凌少川到了江云非的家,以前李阿姨在江云非家照顾江云非的母亲时,凌少川经常来。 后来江云非的母亲过世了,李阿姨来帮凌少川了,就换江云非常往凌少川家跑了。 算起来,凌少川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到江云非家来过了。 不过江家好找,凌少川很容易就来到了江云非的家,按了好一会儿门铃,没有人来开门。 凌少川皱皱眉,他知道,江云非从他母亲去世后,平时很少在家,保洁公司每一周上门打扫一次清洁。 他这个家就像旅店似的,只供江云非晚上回来睡睡觉。 想了想,他给江云非打电话:“云非,你在哪里?” “我在公司里,少川,有事吗?”江云非的声音里没有一点异样。 “哦,没事,我就是问你那批货怎么样了?” 他们是朋友,也是生意上的伙伴。 “没问题啊,保证按时发货。” “那就好,要货的时候我给你打电话。” 凌少川离开了江家。 接下来,凌少川依然在寻找柳芽儿,他已经没有了最开始的愤怒,现在他的心里全是担心。 柳芽儿没有钱,没有朋友,对这座城市也不熟悉,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她会在哪里? 如果找不回柳芽儿,凌少川没有办法给他的父母和柳芽儿的父亲交待。 如果他们知道是他打得柳芽儿离家出走的话,父亲一定会相当震怒,那他就完了! 父亲一怒之下,没准会击碎他的脑袋! 柳芽儿在家的时候,凌少川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好象有她没她没有区别,现在柳芽儿不见了,他却觉得这幢房子空前地冷清了起来! 厨房里没有锅碗瓢盘的叮当声,洗衣房里没有洗衣服的刷刷声。 地板脏了,没有人打扫,他换了的衣服一直堆在那里,没有人动一动。 早上起来冷锅冷灶,从外面回来只有自己下车来开门…… 为什么少一个人,就像少了很多人似的,凌少川一下子感到特别孤单和冷清起来。 他的眼前总是出现她怯生生的模样,还有她眼里的惊恐和慌张。 她挨了打后,一声不吭,忍着疼痛缓慢地下楼,她的背影曾经那样长久地让他的心里感到了疼痛! 芽儿,你究竟在哪里? 你回来吧,只要你回来,我不会再打你了,你回来吧! 他终于开始了心底的呼唤。 然而,柳芽儿还是没有出现! 凌少川的心一天比一天慌得厉害,时间拖得越久,他越害怕,他害怕柳芽儿遭遇了什么意外,害怕他再也找不回来她了! 长这么大以来,凌少川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 又到周末了,陆雨娇给凌少川打来了电话,说她有事,这周不过来了,下周再来陪他。 凌少川不置可否,他现在全部的心思都在寻找柳芽儿身上,陆雨娇来不来他根本不在乎。 就算她来了,他也没有精神应付她,他心里还巴不得她不来。 白天在街上晃了一天,仍然没有发现柳芽儿的踪迹。 天黑了,凌少川心里很郁闷,在外面草草吃了点东西,回来抱着希望满屋搜索了一遍,希望能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希望柳芽儿自己回来了,如果看见她在家里,凌少川觉得,他一定会上前紧紧抱住她,他的心里会有一种失而复得的巨大惊喜! 但柳芽儿没有回来,屋子里很寂静,静得让人窒息。 慢慢走上楼,凌少川倒在沙发上,心里一直想柳芽儿到底会在哪里。 他没有注意到,他对这个乡下来的小女人,已经有了太多的牵挂! 躺了一会儿,凌少川爬起来进屋睡觉,但睡了很久,他仍然十分清醒,根本就睡不着。 翻来翻去了好一会儿,他忽然想再到江云非家里去看看,不是为找柳芽儿,他只是想跟江云非谈一谈。 因为性格内向,他没有什么朋友,江云非是他唯一的朋友,也是最好的朋友,他的心事,似乎只有跟江云非讲。 他也不一定要讲出他的心事,江云非那小子,只要见了面,和他聊一会儿天,他总能把凌少川逗乐。 就算他不苟言笑,他的心情也会愉快很多。 凌少川来到江云非家,按响了门铃,不过,今天门开得很快,门铃刚一按响,门就开了。 “云非,怎么不开灯?” 黑糊糊的,凌少川看不清楚是谁给他开的门,江云非家里只有他一个人,凌少川想当然就叫了他的名字。 不料,他这句话刚说完,对方竟然返身就跑。 怎么会跑?凌少川脑海里闪出的第一个词条就是:“这是小偷!” 江云非不在家,小偷跑到他家偷东西来了。 他大喊:“站住!” 他拔腿追上去,抓住了那人的胳膊。 那人拼命挣扎,想要从他手里逃走,他抓住不放,心里却暗自奇怪,这个小偷的手怎么软绵绵的,难道是个女贼? 屋里跑出来一个人,路灯啪地拉开了,凌少川看见这个人才是江云非。 只见江云非只穿了一条短裤,上身没有衣服。 凌少川惊讶地看向手里抓着的人,那人头垂得低低的,头发遮住了脸。 凌少川问:“你是谁?” 他拽着那人转过身来,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凌少川的眼前。 竟然是柳芽儿! 凌少川牙齿一咬:“你果然在这里!” 柳芽儿看见凌少川,早已经吓得魂飞魄散。 柳芽儿做梦也想不到,凌少川会在这时候到江云非的家里来。 “少川,你怎么会这么晚过来?”江云非走过来问。 凌少川回过头一声冷笑:“我如果不这么晚过来,能抓住你们吗?” 柳芽儿趁他说话分神的空档,忽然挣脱开凌少川的手,飞快地往房间里跑。 “你站住!”凌少川一声怒吼,追了过去。 柳芽儿跑到一道门前,冲进去急忙关门。 凌少川陡然看见柳芽儿,本来很惊喜,却见她急急忙忙从他手里挣脱逃走,要把他关在外面,他就火了,大吼:“柳芽儿!你开门!” 他一用力,门被推开了,柳芽儿惊慌地往后退。 这时,江云非跟着跑了过来,挡在凌少川的前面,他的神色突然变得慌张起来。 凌少川这时候才认真看江云非的穿着,他的脸色立刻难看了。 江云非只穿了一条短裤,而且裤子还反穿着,明显是匆匆忙忙穿上的。 半夜三更,一个未婚男人从卧室里跑出来,出来之前连短裤都没有穿,这说明了什么? 也许有的男人有不着衣缕睡觉的习惯,但凭凌少川对江云非的了解,他知道,江云非没有这种习惯! 而且,江云非自己也说过:“我这个东西是相当珍贵的,只有有女人的时候,它才会出现,男人要想看它,哼!门儿都没有!” 虽然他说的是玩笑话,不过这也说明了他的习惯。 凌少川再看看柳芽儿,柳芽儿衣衫不整,很凌乱,好象也是刚刚才从床上跑出来的样子! 现在,在这幢房子里,只有江云非和柳芽儿,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又是这样一副样子,要说他们两个没干什么,谁都不会相信! 凌少川勃然大怒:“江云非,你干的好事!” 江云非赶紧解释:“少川,我们什么都没有做!” “什么都没有做?”凌少川愤怒地说:“是没来得及做吧!” “不是,少川,你听我解释……” 凌少川不听江云非解释,在他看来,就算他们没有做,但如果不是他正好赶到,他们也做了! 他猛然一掌将江云非推到半边,冲过去一把抓起柳芽儿的手:“跟我走!” 他粗暴地拖上她就走! 柳芽儿拼命向后拽:“我……我不跟你走……” 她回头求救地看着江云非。 江云非在后面说:“少川,丫丫不愿意跟你回去,你别逼她!” “你说什么?”凌少川暴怒地吼:“她是我的人,我要带她走,谁敢阻拦?” 他再回头逼视着柳芽儿:“你再说一遍,跟不跟我走?” 柳芽儿被他要杀人一样的眼光吓得发抖,想说又不敢说。 “少川!”江云非想阻拦。 “你给我滚远点!”凌少川怒吼。 江云非无可奈何地看着柳芽儿,凌少川的脾气一旦来了,他连一点办法都没有,只有对凌少川喊道:“少川,我和丫丫真的什么事都没有做,你不要打她!” 听见这句话,凌少川更怒。 “你给我走!”凌少川不再理会江云非,将柳芽儿的两只手捉在一起,拖着她往前走。 柳芽儿拼命向后拽,身子向下坠着,试图挣脱凌少川的手。 凌少川火冒三丈,抱起柳芽儿走出来,将她强塞进车里,厉声喝道:“不想挨打,就给我老老实实坐在里面,不听话我现在就抽死你!” 柳芽儿不敢再动,她明白,自己没有能力和凌少川抗争。 江云非又追了出来,拉住正要上车的凌少川:“少川,我们真的什么都没有做,你千万不要打她!” 第56章 强行带走 凌少川回过头,恶狠狠瞪住他:“你怎么知道我打她?” “她身上的伤我都看到了,”江云非直截了当地说:“少川,我从来没有想过,你有这么狠的心,能把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打得皮开肉烂!你怎么下得了手?” 凌少川猛然摔开他:“滚!” 他上车发动车子,离开了江云非的家。 暴怒之下的凌少川以为他抓住了江云非和柳芽儿苟合的证据,但他却不知道,这时候,江云非的家里还有一个女人! 江云非之所以没有强行阻拦他带走柳芽儿,一个是因为他阻拦不了,另一个就是因为有这个女人在他的家里,而且,就在他的床上! 他刚才正在和那个女人亲热,突然听见门铃响,然后又听见凌少川的吼声:“站住!”他吓了一大跳。 凌少川已经有几年没到江云非这里来了,现在突然来了,而柳芽儿又正好藏在他家,江云非顿时就慌了,急忙对床上的女人说:“你躺着别动,千万别出来!” 他跳下床,将短裤随便一穿就跑了出来,以至于连短裤穿反了都不知道。 但他的这种穿着却给了凌少川一个错误的信息,凌少川以为他是在和柳芽儿做什么,凌少川自然大为愤怒! 柳芽儿又怎么会在江云非的家里?这还得从柳芽儿逃出来的那天晚上说起。 柳芽儿从凌少川的家里跑出来后在街上胡乱走,被一个精神病患者吓得跑到了汽车道上,倒在了一辆急驶的小车前面。 开车的是个女人,姓季,名叫如月。 季如月接到朋友的电话,说看见她老公带了一个女人到“春风”宾馆去了。 季如月的老公有出轨的前科,她也隐隐听说老公在外面包养了一个情人,但一直没有证据。 今天晚上她的朋友无意中看见了,就给她打电话说了,她立刻驾车赶到“春风”宾馆,找到了她老公,却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女人,而且还被她老公奚落了几句。 没有抓住老公的把柄,季如月只有生气地驾车离开,因为心情不好,她开车的速度无形之中就有些快,柳芽儿又突然冲过来,她虽然飞快地踩下了刹车,柳芽儿还是倒在了她的车前。 季如月一个急刹,后面一辆小车刹不及,撞了上来。 季如月顾不得听后面的司机骂骂咧咧抱怨,赶紧下车查看柳芽儿的伤势,发现她已经昏迷过去了。 季如月急忙想把她送进医院,却扶不起来,抬头看看,后面的车主在查看车子被撞了的地方,季如月忙喊:“哥们儿,帮帮忙吧!” 后面的车主看见车子有点小问题,正想要求季如月赔偿,却见季如月叫他,于是走过去,季如月请他帮忙把柳芽儿抬上车。 那人有点不耐烦,说:“你不如打急救电话。” 季如月说:“我看过了,她没有受伤,我的车子没有撞上她,我怀疑她是有别的疾病,刚好这时候突然晕倒了,也可能是受了点惊吓。等到急救车来,我已经把她送到医院里了。救人越早越好,耽误了就麻烦了。” 男人听她这样一说,就来到柳芽儿面前蹲下身查看,看见柳芽儿的脸,他惊讶地叫出声来:“柳丫丫?” 原来,事有凑巧,后面的车主是江云非。 江云非下班后,和几个朋友玩到深夜,这才开车回去,因为太晚了,路上人少车也少,他开得甚是惬意,一直跟着前面的车一路飞驰。 不料前面的车子突然一个急刹,吓了他一跳,他咒骂了一句,赶紧踩下刹车,但车子还是撞了上来。 季如月惊奇地说:“你们认识?” 江云非说:“她是我朋友!” 江云非急忙把柳芽儿抱起来放上车,飞快地往医院开去。 季如月也跟去了。 到了医院,一检查,季如月的车子的确没有撞上柳芽儿,是惊吓过度才导致她昏迷了,但医生却发现她的背上满是伤痕! 医生推测,柳芽儿曾经受到了别人的虐待,听江云非说他是柳芽儿的朋友,建议他报警。 江云非知道柳芽儿又被凌少川打了,他一面为柳芽儿心痛,一面又为凌少川开脱,对医生撒谎,说柳芽儿没有受到虐待,是她摔伤了。 医生虽然对这个解释很怀疑,但现在的人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人家自己不愿意报警,他们也就不管了。 柳芽儿醒了,看见江云非站在面前,他身边还有一个气质端庄的女人,很奇怪,不明白她怎么会在医院里,和江云非在一起的女人又是谁? 看见柳芽儿醒了,季如月松了一口气,说了事情经过,又说:“你醒了就好了,有你朋友在这里照顾你,我就可以回去了,费用我已经全部付了,我们后会有期。” 季如月是一个豪爽的女人,也很有爱心,虽然她并没有撞上柳芽儿,出于人道主义,她还是在江云非抱着柳芽儿忙着找医生的时候,去办理了住院手续。 当然,还有一点是因为她本来也不缺这几个钱。 季如月伸出手来,和柳芽儿握了握,柳芽儿红着脸,说:“谢谢你!” 季如月笑笑:“不客气。”她离开了医院。 柳芽儿在医院里住了几天。 凌少川到江云非家去找柳芽儿的时候,江云非正在医院里照顾柳芽儿,他一打电话,江云非就明白他的意图,因此很镇定地撒了个谎,说他在公司里。 凌少川在江云非的家里没有找到他们,竟然相信柳芽儿没有和江云非在一起,他没想到柳芽儿会住在医院里。 柳芽儿住院期间,江云非对她呵护有加,知道她背痛,他每顿给她喂饭,看见她闷闷不乐,他不停地给她讲笑话解闷。 江云非本来说话就风趣,虽然有时说出来的话难听,但又让柳芽儿总是忍俊不禁想笑,心情倒开朗了不少。 江云非还要亲自给她背上上药,在她的坚决反对下才放弃了,请护士小姐帮她上。 江云非说要给柳芽儿上药的时候,柳芽儿想起了凌少川给她上药的情景,心里忍不住一阵抽痛,为什么他打了她,又给她医,医好了,又来打她? 他既然要打她,又何必给她医,既然要为她医治,为什么又要打她? 柳芽儿想破头也想不明白。 出院后,江云非将她接到了自己家里。 柳芽儿到了江云非家后,又闷闷不乐了,江云非和凌少川是好朋友,万一凌少川到这里来发现她了怎么办? 江云非安慰她:“丫丫,你放心,少川已经有几年没到我这里来过了,他不会来的,你就放心呆在这里吧。” 柳芽儿听他这样说,才放下心来。 但她的心里始终不安,她知道,自己不能长期住在江云非的家里。 江云非说:“丫丫,我一直叫你到我家来你都不肯,这下可好,被他伤成这样,你知不知道,看到你伤这么重,我很心疼!” 柳芽儿红着脸低下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江云非又说:“这少川也是,脾气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坏,如果不是看在和他是多年朋友的份上,我早就和他打开了。你是我喜欢的女人,他又是我最好的朋友,看到他这样对你,我既心疼,又没有办法帮你,真是两头为难!” 柳芽儿说:“他……他一般不这样对我,因为我做错事了,他才……”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竟然帮凌少川说话了。 江云非摇摇头:“丫丫,你不知道,我认识少川很多年了,他虽然不爱说笑,但脾气一直很好,李阿姨在他家做事的时候,他连重话都没有说过一句。我不明白,为什么他对你这么狠?你和他之间,到底有什么结?” 柳芽儿楞了楞,轻轻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江云非叹口气:“唉!你们也许上辈子就是冤家吧。丫丫,别想太多,你安心住在这里,少川是不会到这里来的。” 柳芽儿虽然觉得自己不能住在这里,但又不知道她还可以到哪里去,也只有暂时住几天再说了。 柳芽儿的身体还有些虚弱,江云非也不要她做什么。 以前他很少在家吃饭,现在因为柳芽儿在这里,他一下班就跑回来,亲自下厨给柳芽儿弄饭弄菜,他本来厨艺就好,做出的饭菜很合柳芽儿的口味。 江云非总是说柳芽儿还没有痊癒,每顿都要坚持给她喂,柳芽儿拗不过,只有张嘴接住。 然而,当她吃着江云非给她喂的饭时,她会突然想起凌少川给她喂饭的情景,然后就不知不觉发起呆来。 这个对她一直很凶狠的男人也有柔情的时候,虽然那种时候既少,又短暂,但却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发呆的时候,柳芽儿忘了吞咽,直到江云非叫她一声,她才反应过来。 江云非家的房子也很大,江云非让柳芽儿住在一楼他隔壁那间卧室,他说懒得爬楼梯。 柳芽儿开始心里一直忐忑不安,一想起上一次在桃花林里江云非想吻她又没有吻上的事情,她的心里就发慌。 现在和江云非这样朝夕相对,他如果要吻她,应该是很容易的事情。 第57章 晚安宝贝 如果江云非真的要吻她,她躲还是不躲? 每当江云非走进她的房间,柳芽儿就会紧张,就忍不住想往后退。 江云非早上走的时候,要进来看看她,跟她说会儿话,然后伏下来,在柳芽儿紧张不安的时候,他吻吻她的额头就抬起了头,抚摸着她红红的脸蛋说:“丫丫,在家好好休息,我下班就回来。” 看到柳芽儿乖巧地点点头,他笑笑,转身出了房间。 晚上,柳芽儿睡下后,他也要进来跟她说会儿话,然后吻吻她的额头,说:“晚安,宝贝!” 柳芽儿看着他走出房间的背影发楞,她的额头上暖暖的。 每次他走后,她就会想,下一次,他是不是就会吻上她的嘴唇? 不过,江云非吻过她的手,吻过她的额,吻过她的腮,唯独没有吻上她的嘴唇。 柳芽儿心里也不免奇怪,江云非一直对接吻有着很浓厚的兴趣,也曾多次企图吻她,现在他有很多机会,为什么又不吻她了? 一面奇怪,一面她又有点放心了。 直到现在,柳芽儿对男女接吻这种事情仍然很抗拒。 江云非不是不想吻柳芽儿,不只是吻她,他还恨不得趁这个机会占有了她。 他之所以没有这样做,是因为他投鼠忌器。 柳芽儿现在的公开身份是凌少川家里的女佣,江云非又和凌少川是好朋友,他如果要和柳芽儿做什么,也应该得到凌少川的同意,那样才不会得罪了凌少川。 江云非不敢得罪凌少川,撇开朋友这层关系不谈,他的生意的销路,大部份是靠的凌少川的关系,得罪了凌少川,他就是自断财路! 这就是为什么长期以来,不管凌少川说什么,江云非都不会反对他的原因。 他是一个事业型的男人,不管再怎么喜欢一个女人,他也不会为了女人而断送了他的财路。 另一点,他总觉得凌少川和柳芽儿之间有某种特殊的关系,他们绝不仅仅是雇主和女佣这么简单。 为什么柳芽儿要在凌少川的面前逆来顺受,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为什么凌少川对任何人犯的错都能宽容,唯独对柳芽儿这么恶劣?动不动就对她用皮带抽打? 在以前,江云非以为柳芽儿只是凌少川请的一个很普通的小女佣,所以没有考虑太多,逗逗她又逗逗她,不是抱她,就是对她动手动脚,看着她心慌脸红地躲闪,他觉得很有趣。 他对女人向来如此,凌少川也了解,江云非以为他不会在意。 不过,从那一次看到了柳芽儿背上的皮带伤痕,又听柳芽儿说,是因为他和她太接近,她才会被凌少川抽打以后,他就起了疑心。 柳芽儿只是凌少川家里的一个小女佣,他有什么权利打她? 江云非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很神秘,在没有解开这层谜之前,他就算再怎么心痒难耐,也不敢对柳芽儿轻举妄动。 虽然,面对柳芽儿,他忍得很辛苦! 说来,既然江云非有这些顾虑,他就不应该把柳芽儿藏在家里,把好朋友的女佣藏起来,不是一样会得罪了凌少川? 但江云非又有他的算计,凌少川现在的脾气变得十分暴戾,尤其是对柳芽儿。 当他把柳芽儿送到医院救醒后,他曾经问过她,为什么要逃跑,柳芽儿说,凌少川说每天要惩罚她一次,她就吓得逃了出来。 江云非觉得,凌少川对柳芽儿这么狠,如果真的每天打她一次,柳芽儿迟早有一天会被他打死! 凌少川打死了柳芽儿,对谁都没有好处,对凌少川没有好处,对他江云非也没有好处。 他和凌少川就像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凌少川一倒台,他江云非紧跟着就倒了。 就算凌少川没把柳芽儿打死,打成残废了,也够他们受的。 柳芽儿虽然也许没有什么亲人为她撑腰,但现在社会上的好心人不少,一旦有人知道凌少川虐待柳芽儿,一定会有人出头替她打抱不平。 况且,江云非对柳芽儿的感情就算说不上是爱情,至少也有一种同情心理,看见她被凌少川打成这样,实在于心不忍。 基于这种种考虑,江云非留下了柳芽儿,想等凌少川气消了,过一段时间再把柳芽儿送回去。 所以,说起来,江云非藏着柳芽儿,表面上看是在救柳芽儿,其实他还是为了救凌少川和他自己。 星期六,江云非不上班,他没有像以前那样,一到周末就不着家,而是老老实实呆在家里陪柳芽儿。 柳芽儿的身体已经大好了,她不敢出门,怕碰见凌少川整天都呆在江云非的家里。 无所事事,她把江云非的脏衣服收来帮他洗,在他家白吃白住了这么久,她觉得不好意思,帮他干点活,自己心里不会有太大的压力。 但江云非阻止了她:“你身体还没好,洗什么衣服。” “洗衣服不累的。” “不累也不洗,”他把衣服扔进洗衣机,说:“让洗衣机自个儿洗,我们去玩我们的。” 江云非拉着柳芽儿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手却舍不得松开了。 江云非一面顾忌和凌少川的朋友情份,另一方面,面对柳芽儿的时候,他又总是忍不住想要亲近她。 他倒不是因为喜欢柳芽儿才想亲近她,对于江云非来说,只要他的身边坐了一个女人,他就忍不住要将她们抱过来,亲近她们,抚摸她们,吻她们! 只要和女人一接近,他的身体就会亢奋。 柳芽儿将手轻轻往出拖,江云非微微一笑,突然一用力,将她拥进了怀里。 柳芽儿吓一大跳,呼吸骤然紧张,心跳加快,脸上很快就泛红了。 看见柳芽儿艳红的脸蛋,江云非的心又开始发痒,他的手捧过柳芽儿的脸,看着柳芽儿水汪汪的大眼睛,他的唇在她的眼睛上印下去。 柳芽儿的眼睛不得不闭上。 江云非在柳芽儿两边眼睛上都吻了吻,然后抬起头看着她,柔声说:“丫丫,我好喜欢你!” 柳芽儿的脸红得更加艳丽,羞涩地低下了头。 她的羞涩让江云非心动,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艳丽的红唇,他心痒难耐,想要亲吻她的渴望更加强烈。 他的心里闪过了一个念头:这里没有别人,我只吻吻她,不会有人知道,少川更不可能知道,我只吻她一次,只吻这一次就好! 他实在想尝尝她唇里的味道! 江云非的头慢慢低下来,他的唇再一次接近了柳芽儿的嘴唇。 柳芽儿的心又惊慌起来,她想要逃走,但身体僵硬,动弹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嘴唇向她欺近! “救命啊!杀人啦!快来人啊!”突然传来的恐怖叫喊吓得柳芽儿打了个哆嗦。 她一把推开江云非,东张西望寻找惨叫声的来源,满脸都是惊恐。 江云非笑了起来:“吓着了?” 柳芽儿的大眼睛不断眨巴,直到江云非拿出手机,她才知道是他的手机来电铃声。 江云非看了手机来电一眼,眉头一皱,将手机放在茶几上,又向她伏过来,说:“来,我们继续。” 柳芽儿的心扑嗵扑嗵直跳,慌忙推开他,说:“你……先接电话!” 然后她逃一般地冲出客厅,跑去洗衣服去了。 江云非看着柳芽儿跑远了的背影,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这个电话来得真不是时候,上一次吻她,被两个过路的给惊扰了,今天又被这个电话给打扰了。 江云非拿起手机,拧眉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过了好一会儿,接了:“小雨,你又有什么事?”他的语气很不耐烦。 “我要到你那里来。”对面是一个女音。 “你来干什么?” “我想你了,我要见见你。” “你不要来。” “为什么?” “我给你说过多次了,我们这样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但是,我想你,你放心,没人会知道。” 江云非沉默了好一会儿,说:“随便你,到时候我可不会帮你!” “不用你帮,我自己会处理,你来接我好吗?” “我没空!” 对方在撒娇:“你来接我嘛……” “不行,你要来就来,不来就算了!” “好吧,”她让步了:“那我一会儿就来!” “别来得太早,我这里有客人!” 江云非不想让柳芽儿看见不该看见的东西,不想玷污了这个乡下女孩纯洁无瑕的心灵。 “是谁?”对方敏感起来:“女人?” “你别管是谁,与你无关!” “好吧,那我晚点过来!” “就这样,挂了!” 挂断电话,江云非突然心烦意乱起来。 给江云非打电话这个女人,是一个他不想接待、却又不得不接待的女人! 因为这个电话,他再也没有兴趣和柳芽儿亲热了。 闷闷地坐了好一会儿,江云非出来,看见柳芽儿在洗衣服,他过去帮着把衣服端出去晾晒。 这天晚上,江云非心绪不宁,坐卧不安,刚吃了饭一会儿,他就催柳芽儿赶紧去睡,柳芽儿莫名其妙。 往天晚上,江云非总是说,才吃了饭不能马上睡觉,要多活动一会儿,要不肠胃会落下毛病。 第58章 目睹他拥别的女人入怀 每天晚饭后,江云非都要拉着柳芽儿在外边走一走。 今天还这么早,他怎么反倒催她睡觉? 但柳芽儿不好说什么,只好乖乖进房间了。 柳芽儿没有习惯这么早睡过,就算躺在床上,又哪里睡得着? 在凌少川那里,柳芽儿天天晚上要等凌少川睡了她才敢去睡,凌少川睡得早,她还可以早点睡,凌少川睡得晚,她就只有老老实实地等,从来没有这么早躺上床过。 再加上这段时间先是住院,在医院里就睡了很多的觉,到江云非家后,她什么都不做,开始也天天睡觉,这瞌睡好象给睡完了似的,忽然间就睡不着了。 柳芽儿在床上翻过来翻过去,她又想起了江云非白天差点吻上她的事情,用手轻轻按住自己的嘴唇,她在黑暗中偷偷笑起来。 她现在觉得,接吻好象也不是很可怕的事情,当江云非靠近她的嘴唇的时候,她的心里不是隐隐还有一点期待吗? 虽然恐慌的成份更多一些,不过和以前相比,她已经好多了。 以前,她只觉得害怕,而今天,心里竟有一点小小的期待,这算不算是有了进步? 哎呀!想什么啊,居然认为期待接吻是进步,真是羞死人了。 柳芽儿的脸发起烧来,好象她内心的秘密已经被别人看穿了似的,羞得无地自容。 翻了个身,背上已经没有一点痛感了,她又想起了凌少川,凌少川现在在干什么?她逃出来后,他有没有找过她? 她轻轻摇摇头,他怎么可能找她?他那样抽打她,就是为了把她赶走吧,因为他根本就不想要她这个妻子啊! 其实柳芽儿也不想留在那里,如果不是为了爸爸,她当初又怎么会跟凌少川来到这里?不来到这里,她又怎么会受到他的虐待和毒打! 爸爸,我再也不想回到凌少川的家里去了,真的不想,可是,如果我不回去,您怎么办? 柳芽儿思前想后了很久,越想心里越乱,越乱神经越兴奋,越睡不着。 天已经很晚了,柳芽儿觉得,江云非应该睡着了吧,她想出去走一走,吹吹凉风。 柳芽儿爬起来穿好衣服,走出房间,看见江云非房间的灯还亮着,她很奇怪他为什么还没有睡,也不去打扰他,蹑手蹑脚地出去,到了外边的小华园里。 说是花园,其实并没有种花,可能江云非的父母以前种过的,他现在没有种,只有两棵大树茂盛地长在那里。 柳芽儿吹了一会儿风,突然听见江云非出来了,他一边走一边讲电话。 柳芽儿怕江云非看见她这么晚了还在外边闲逛不好,急忙躲到车子那边去。 蹲在车子背后,柳芽儿听见了江云非的说话声:“你已经到了?我出来了,马上开门。” 江云非拉开了路灯,小华园里一下子亮堂起来。 柳芽儿蹲在车子那边,将身形完全隐住,大气都不敢出。 江云非打开门。 “阿非!我好想你!”柳芽儿听见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她楞住了。 江云非的语气很忍耐:“别这样,进屋再说。”似乎那个女人抱住了他。 “哎呀,这里又没有什么人,你怕什么嘛!”女人娇滴滴地说。 江云非啪地关了灯,转身往里面走,女人的高跟鞋咯蹬咯蹬地跟着:“哎!你等等我嘛,这么黑,别把我脚葳了。” 两个人进了江云非的房间,柳芽儿站起身来,呆若木鸡。 过了一会儿,她失魂落魄一般地往自己的房里走,走过江云非的房间,听见里面不断传出女人清脆的笑声:“阿非!我想死你了,你不想我吗?来,吻吻!” 柳芽儿听到了他们响亮的接吻声。 接下来,江云非说话了,但柳芽儿觉得他的语气不太高兴:“小雨!我不是叫你别来了吗?既然你爱他,又何必来找我?” 女人可怜兮兮地说:“我也不想来烦你,可是他不理我!” 江云非很不高兴:“他不理你,你就来找我?” “对不起,阿非,我知道这样不好,可是我实在控制不住,阿非,我想你,真的很想你!” 女人嘤嘤嘤地哭了起来,江云非心烦意乱地说:“好了!好了!我又没有说什么,你别哭行不行?” 柳芽儿从窗户上,看到两个人影抱在了一起,她的心里一阵难受,悄悄回到了房间里。 躺在床上,柳芽儿想着这几天江云非对她那么好那么关心,白天他还对她说:“丫丫,我好喜欢你!”他还差点吻她,而现在,他却和别的女人抱在一起! 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她为一个男人心动了,她以为这个男人真的爱她,喜欢她,会呵护她一生,现在,她才发现,她错了! 他爱的,不是自己,不是柳芽儿,而是“女人”这一个群体,他爱所有的女人,喜欢所有的女人,只要有几分姿色的女人,他都会毫不犹豫地爱上她们! 然后,她又觉得自己很可笑,你不是早就知道他有很多女人吗?他不是当着你的面和很多女人接过吻吗? 这个女人也不过是和他有关系的无数女人中的一个吧,他说爱你你就当真,他说喜欢你,你就满心欢喜,柳芽儿,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太笨! 只有你才以为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城里的男人,谁会把爱情当真? 从头到尾,江云非都没有欺骗过你,他也没有承诺过你什么,所以他和谁在一起,和谁拥抱或者接吻,都和你没有关系。 你如果因为这个吃醋,只能说你太笨太愚蠢! 虽然这样想,柳芽儿的心里依然难受。 柳芽儿,离开吧,江云非不是你可以爱的男人,他不是某一个女人的,他是很多女人共同拥有的,你愿意和很多女人一起拥有一个男人吗? 你愿意让他的嘴唇在吻过了别的女人以后,就转过来吻你吗? 柳芽儿摇头,也许别的女人愿意这样,但是她不愿意! 那就走吧! 第一次的心动,让它就此结束吧! 柳芽儿站起身往出走,她的衣服是凌乱的,她也没有心思整理,反正是晚上,没有人会看见她落魄的样子。 她没有考虑往哪里走,现在她的全部心思就是要离开这里,离开江云非,不再看见他的滥情,也不要再让自己的心感到疼痛! 凌少川让她的身体疼痛,江云非却让她的心疼痛了,相比之下,现在的柳芽儿才最痛苦。 走出来,看着江云非的房间,柳芽儿想哭,她的眼睛有一些潮湿,但她忍住了没有掉下泪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在心里默默地说:“我走了,谢谢你这几天对我的照顾,谢谢你,江……云非!” 走到门边,柳芽儿伸手开门,与此同时,门铃声响了起来。 她来不及作出反应,就打开了门。 但门外的人的说话声却吓得她没差点晕倒:“云非,怎么不开灯?” 是凌少川的声音! 柳芽儿顿时吓得心胆俱裂,第一反应,就是赶紧逃走! “逃走”二字一传导到大脑里,她立刻返身就跑。 但她还是没有逃掉,被凌少川当小偷给捉住了,最后被他塞进了车里! …… 次日早晨,江云非起来,送走了和他过夜的女人,立刻到凌少川家里来。 昨晚柳芽儿被凌少川带走,江云非当时没有办法阻拦,觉得很不放心,所以决定早上过来看看。 江云非来到凌少川的家里,先摁汽车喇叭,摁了许久没有反应,又下车来按门铃,按了好一会儿还是不见柳芽儿来开门,不由更加担心。 他怕凌少川已经把柳芽儿打了个半死,到现在还昏迷不醒,于是又打他屋里的电话,打了许久也没人接,他又打凌少川的手机。 凌少川接了,冷冷地问:“干什么?” 江云非说:“我在你家门口,你给我开开门。” 凌少川冷淡地说:“你有什么事?” 江云非嬉皮笑脸地说:“还能有什么事,我来给您老负荆请罪来了。” “用不着。” “用得着用不着,你先让我进来再说啊。” 凌少川说:“我在外面。” “你在外面?这么早你跑到外面去干什么?那柳丫丫呢?” 凌少川突然挂断电话,不理他了。 江云非又拨打,过了好一会儿,凌少川接了,说:“有话快说,有屁就放!” 江云非说:“我马上放!马上放!你别挂啊,我就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已经回来了。”电话又挂断了,同时后面传来汽车声音。 江云非回头一看,凌少川的车子已经开进来了,停在他的车屁股后面。 江云非走过去,说:“钥匙给我,我开门。” 凌少川把大门钥匙递给他,江云非开了门,两车一前一后开进来停下。 下了车,江云非说:“少川,你这么早跑出去干什么?” 凌少川不回答,提着一个大包往里走。 “买东西了?买的什么?我看看。”江云非伸手来拿他手上的包。 凌少川转到了另一只手上,冷冷地说:“别看。” “为什么不看?”江云非奇怪地看着他,他们两人的东西很少分彼此,谁买了东西,另一个人都可以乱翻。 第59章 自己说哪里错了 有吃的拿出来就吃,好玩的拿出来就玩,谁买的新衣服,另一个人只要在一路,肯定会先试穿。 “咦?少川,你拿的该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吧?” 凌少川越不给他看,他越好奇:“我看你那袋子里不过是些衣服而已,难道你不是给你自己买的?那是给谁买的?” 凌少川不理他,大步往里面走。 江云非东张西望:“少川,柳丫丫呢?你昨晚不是把她带回来了吗?为什么我按了那么久的门铃,她都没有来开门?” 凌少川根本不回答。 江云非追着凌少川的屁股问:“少川,你是不是把她打得起不了床了?我跟你说,你冤枉她了,我和柳丫丫什么事情也没有做!” “她告诉你说我打她?”凌少川站住,回头看住他,脸色阴沉。 两个人正在上楼梯,凌少川在前,江云非在后,现在凌少川回过头,就是居高临下地看着江云非。 江云非说:“她哪里会告诉我,是我自己看见的。” “很好!”凌少川转身继续上楼,不再说话。 但他的心里已经异常愤怒,死女人居然让江云非看了她的身子! 如果不是她让他看,他怎么会知道她的背上有伤?又怎么会知道他打了她? 到现在为止,凌少川都不知道,柳芽儿在医院里住过,是医生先发现她背上的伤痕! 他更不知道,早在这之前,江云非就看到了柳芽儿背上的满目疮痍! 上了楼,在客厅里站了一会儿,江云非觉得有点不对劲,向四周看看,看见凌少川的卧室门关着。 江云非突然明白过来,原来,凌少川的卧室门是从来都不关的,今天突然关上了,他看不习惯,所以觉得不对劲。 江云非走过去开他的卧室门,习惯是一个可怕的东西,这门关着,老让他觉得不习惯。 他刚转动门把,凌少川说话了:“云非,你干什么?” “不干什么,”江云非继续开门:“我看看你这屋里藏的有没有美女!” 门刚要打开,凌少川突然过来,猛劲一拽,将门拉紧,再掏出钥匙把门反锁了。 凌少川的这个动作很突然,弄得江云非莫名其妙:“少川,你干什么?” 凌少川回头看着他,冷冷地说:“这是我的家,我不希望你把这里当成你自己的家!” 江云非哭笑不得:“少川,你发什么神经?我不是一直把你的家当成我自己的家一样吗?你以前从来不说什么,怎么今天突然跟我分这么清楚?”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凌少川仍然冷冷地说。 看见凌少川阴沉的脸,江云非眼珠一转,两手一拍,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我明白了,你这屋里真的藏了个美女,是不是?” 凌少川不说话,只瞥他一眼,那神情就是说他说的是废话,懒得理他。 江云非在屋里转了转,说:“喂,少川,我刚才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 “什么问题?”凌少川抬起头,漫不经心地说。 “我问你是不是把柳丫丫打得爬不起来了,她是不是还睡在床上?”江云非说:“我都问了半个小时了,你还没有回答我。” “你自己不会去看?”凌少川冷冷地说。 “那我还真得去看看,少川,我发现你越来越冷血了,打人非得要打个半死,柳丫丫是多么水淋淋的女人,你怎么下得了手?” 江云非认定柳芽儿被凌少川打得睡在床上起不来,所以才没有来给他开门。 他转身下楼,跑到柳芽儿的房间敲门,喊:“柳丫丫,你在里面吗?丫丫,你不说话,我就进来了!” 一边敲,他一边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里一片凌乱,柳芽儿的衣服扔得满地都是,而且都撕碎了,他看见这里面也有他给她买的衣服,还有他给她买的那些小玩具,全部都毁坏了,扔在地上。 江云非明白,这一定是凌少川的杰作。 他摇摇头,叹口气,不知道凌少川对这个柳芽儿为什么有这么大的仇恨。 但床上并没有柳芽儿。 江云非又找了洗手间、厨房、洗衣房,都没有柳芽儿的身影,他很奇怪,她跑到哪里去了?难道又逃走了? 但他随即摇摇头,如果柳芽儿真的逃走了,凌少川会这么若无其事吗? 走上楼,江云非看了看凌少川的卧室门,灵光一闪,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少川,你是不是把柳丫丫锁在你的房间里了?” 凌少川看他一眼:“神经病!” “那你把这间屋锁着干什么?如果柳丫丫没在这间屋里,你打开让我看看!” 凌少川不动,也不理他。 江云非不死心,不管怎么说,他对柳芽儿还是有相当好感的,在有的时候,他觉得自己还真的有点爱上她了,现在看不到她,他的心里总感到不安。 他跑到凌少川的卧室门口敲门,边敲边喊:“喂,有人吗?有没有人?柳丫丫,你在里面吗?柳丫丫,如果在,你答应一声,我好救你出来,柳丫丫,丫丫,你在没在?说话啊!” 敲了好一会儿,屋里并没有半点声音。 “奇怪,柳丫丫跑到哪里去了?”江云非自言自语,回头走到沙发边坐下,看着凌少川问:“少川,你把她藏起来了?” 凌少川看着他,冷冷地说:“我用得着藏?你以为我像你一样,喜欢在屋里藏女人?连我的人你都敢藏,江云非,这笔帐我还没有跟你算!” 凌少川似乎在有意转移话题。 江云非尴尬起来,他藏了柳芽儿,毕竟在凌少川面前还是有些理亏。 然后,江云非哈哈一笑:“对不起,对不起,少川,这样吧,我请你喝酒,算是赔罪,怎么样?” “没兴趣!”凌少川冷冷地说。 “走吧,好歹我们还是好朋友对不对?兄弟错了,诚心诚意向你认错,你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吧?走吧,你今天要吃什么,要喝什么,随便你点!” 他掏出包里的钞票在凌少川面前扬一扬:“我江云非反正身上就这点血本,大不了,把我抵押在酒店里!” 江云非又拉又拽,将凌少川拉起来,拖着往出走。 凌少川走到门口,回过头来,看了一眼他的卧室门,眼里有一点犹豫,但转瞬即逝,然后就被江云非拉走了。 这时候,江云非遍寻不着的柳芽儿,正在凌少川的卧室里。 如果江云非刚才打开了这扇门,看到的情景,绝对可以让他震惊得心脏停止跳动。 柳芽儿的身上什么也没有,两只手被那根黑皮带缠得紧紧的,绑在床头上。 床单很乱,床单上还有许多血迹,一看就知道,昨天晚上,这里发生过多么惨烈的事情! 柳芽儿只是手被绑着,她的嘴并没有堵上,为什么江云非叫她的时候,她不答应,不叫喊,不求救? 哪怕她只是发出一点点的声音,江云非就会将她救出来。 但她没有,江云非的耳朵贴在门上听了那么久,也没有听见她弄出半点声响! …… 昨天晚上,柳芽儿被凌少川抓住后,强行将她带上了车。 坐在车上,柳芽儿心惊胆战,一路上连看都不敢看凌少川一眼,她不知道,凌少川将她抓回去,还会怎么惩罚她? 她怕得心里直打颤! 凌少川将柳芽儿带回去,车开到门外停下,凌少川冷漠地说:“下去开门!” 柳芽儿老老实实下了车,打开门,凌少川将车开进去,柳芽儿站在门口,她的心里很想再一次逃走,但终究不敢。 如果现在逃,她的两条腿是跑不过他的四个汽车轮子的。 凌少川下了车,看着她冷冷地说:“要跑你现在就可以跑!” 柳芽儿的心咚咚咚地跳,忙说:“不,不跑,我不跑!” 凌少川突然一声暴喝:“那你还不关门,还在等什么?” 柳芽儿被他这突然的一声吼吓得一抖,腿都软了,急忙关上门,战战兢兢地往他面前走。 不等柳芽儿走到他面前,他就突然伸出手来,一把拽住她的胳膊,二话不说,拖上就走! 柳芽儿被他拖得站立不稳,跌跌撞撞直往他身上碰。 凌少川将她直接拖上二楼,拖进了他的卧室,将她甩在了地上! 柳芽儿跌倒在地,头在地上撞得砰的一声,摔得头晕眼花,两眼直冒金星。 她顾不得疼痛,急忙爬起来跪下,神情十分惊慌,忙着想要给他认错,希望他不要再打她了。 “对对对不起,我错了,我以后,以后再也不……不敢了!”柳芽儿结结巴巴地说,身体筛糠一样地颤抖。 “你哪里错了?”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冷地问。 “我那天不该……不该逃走……”她抖抖擞擞地说。 “又说!” “今天,我不该……看到你就跑……”她老老实实地交待。 “继续说!” “我应该主动跟你走,不应该等……你拉我……” “还有!” “还有……还有……”柳芽儿边说边努力地想,想了好一阵,实在想不起来:“没……没有了……” “没有了?”他弯下腰,伸手狠狠拧住她的下巴:“你真会避重就轻!你跟他上床的事情怎么不说?” 第60章 终生难忘的惩罚 “没没没有……”柳芽儿浑身打战,怕得不行:“真的,真的没有,我和他没有做,什么也没有做……” “你说没做就没做?就凭你一句话就想让我相信你?”他冷冷地说。 “是真的,我没有骗你……”柳芽儿努力鼓起勇气解释:“我们……不在一间屋,他……” 凌少川不耐烦地打断了她:“别说废话,我要看了才知道你做没做!” 柳芽儿害怕地抬起头来:“怎么……看?” “怎么看?”凌少川在屋里来来回回走了很多圈,似乎在进行着十分激烈的思想斗争。 最后,他终于停在了她的面前,拉她站起来,说:“我现在要!” “要……什么?”柳芽儿不解地看着他。 柳芽儿眼里的迷茫使凌少川犹豫起来,这真的是一个对男女情事完全不懂的女人! 但他的眼前闪过了刚刚在江云非家里见到的那一幕,江云非反穿着短裤,柳芽儿则衣衫不整。 江云非是什么样的男人?对女人他从来不会放过。 何况他对柳芽儿很早以前就有企图,这一次柳芽儿又在他家里住了一个多星期,他们会没有发生关系? 鬼才相信! 江云非看上的女人,哪一个能从他手里毫发无损完整地离开? 他一定会在她们的身上留下属于他的印迹! 柳芽儿又怎么可能例外? 凌少川也想起了柳芽儿和江云非越来越亲密的接触,他几次都碰见他们差点吻上,他很怀疑,也许他们早就吻过了。 他的妻子不仅和别的男人接吻,还差点上了床。 他的心里再次被愤怒塞满! 他将手揽在柳芽儿的腰上一用力,柳芽儿的身体和他贴紧了。 看着她惊慌的眼睛,他阴冷地说:“你不是一直想要跟男人睡觉吗?我现在就满足你的愿望!” 柳芽儿惊慌地连连摇头:“不不,我没有……” 凌少川不听她辩解:“柳芽儿,我要跟你洞房,现在就要,你没有权利说不!我要给你留下一生都磨不掉的印迹,要你用一生的时间来记住这一次的惩罚!” 柳芽儿还没有反应过来,凌少川已经抓住了她的衣服外套,一用力,扣子全被拉掉了。 “啊!”柳芽儿一声惊叫,抬起双手用力揪住衣襟。 凌少川拽开她的手,扒下外套扔了出去,他又撕扯她的内衣。 柳芽儿的身体缩紧,眼睛里满是乞求:“不要……求求你!不要……” 凌少川对她的乞求根本不理会,三两下扯了她的衣服,将她抱起来放在了床上。 然后,她的鞋、裤子,都被他扔了。 柳芽儿吓得手忙脚乱,拼命推打凌少川:“你干什么!你干什么!你放手!你快放手!” “我干什么你会不知道?”凌少川冷酷地说:“江云非和你做过什么,我就和你做什么!” 柳芽儿惊恐地不断喊叫。 “你闭嘴!”他火大地吼道。 “你放开我!放开我!”柳芽儿继续恐惧地叫喊,挣扎。 “放开你?”他狠狠拧住她的下巴,两眼血红地瞪着她:“你和江云非在一起的时候这样叫喊过吗?他是不是让你很享受?我也可以让你很享受!” 他直起腰来,解自己的衣服扣子。 柳芽儿一脱离开他的控制,立刻翻身滚下床,抓起自己的衣服往外逃去。 她的心里充满了强烈的恐惧感,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还要恐惧得多。 她觉得,现在的凌少川已经是一个十足的恶魔了,他不只是要折磨她,还要将她彻底毁灭! 她只想赶快逃走,逃到一个相对安全一点的地方,远离这个恶魔! 但她哪里跑得过凌少川,刚跑到门口就被凌少川追上了。 凌少川抓住她的肩膀一甩。 她跌坐在了地上,手里的衣服也落了。 凌少川将她拦腰抱起,砰地踢上了房门。 柳芽儿拼命挣扎,大喊大叫,两手在凌少川的身上狠命抓,抓出了道道血痕。 凌少川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抱到床边。 他将她扔上床,回身关窗户,柳芽儿的叫声太大,被别人听见了不好。 柳芽儿再次跳下床逃走。 凌少川又捉住了她,将她扔上床,咬牙切齿地吼道:“柳芽儿,我警告你,你再跑,我对你不客气了。” 柳芽儿完全不听,她拼命挣扎,叫喊:“你放开我!放开我!你这个大坏蛋!你放开我!” 凌少川不理她的喊叫,他将衣服甩开,露出了结实壮硕的胸膛。 柳芽儿惊恐不已,再次不顾一切地往出逃,为了能快速逃走,她连衣服都不拿了,直接往门外跑。 不管怎样,先跑出去再说! 凌少川终于冒火了,返身抓住柳芽儿,将她狠狠一摔。 柳芽儿跌倒在了床前,她的头碰到了床脚,砰的一声,眼花缭乱起来。 凌少川捉住她的双手,骂道:“你和江云非在一起很开心,和我却这么抗拒,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一只手捉住她,另一只手抽出了黑皮带。 看见那根黑色的皮带,柳芽儿惊恐万状,身体拼命向后缩,声音颤抖不已:“别……别……别打我……别打我……” “不想挨打,那你就乖乖听话!” 凌少川抓住柳芽儿的双手,柳芽儿不敢再动,他用皮带捆住她的手,将她抱起来放上床。 他也上来了,柳芽儿吓得再次叫喊起来。 “我叫你闭嘴!”凌少川吼道:“你不叫喊,不乱动,我一会儿就放开你,你如果不听话,我做完了再惩罚你,我让你几个月都下不了床,看你怎么逃!” 柳芽儿紧张得拼命发抖,全身肌肉缩得紧紧的,皮肤异常僵硬,眼睛里满是恐惧,乞求地叫着:“你放开我!求求你放开我……” “放开你?”凌少川冷笑:“你不是在我妈面前告状,说我不跟你同房吗?因为我不跟你同房,你就跑到江云非家里找安慰去了是不是?你就那么迫不及待地想跟男人睡觉?既然你想要,我现在就满足你!” 凌少川说着,扑了上来。 柳芽儿现在才明白,凌少川上次说她告状而狠狠抽打她,原来是这个原因! 此刻,凌少川的心里有怒火在燃烧。 从结了婚将柳芽儿带回海城后,他的心情就一直处于矛盾之中,极度烦躁。 他不满意这门婚事,但又摆脱不了,烦得厉害,就老想发脾气,所以总是借故惩罚柳芽儿。 看见江云非在柳芽儿的身上动手动脚是他最生气的事情,他再不喜欢柳芽儿,她也是他明正言顺的妻子,怎么能容忍别的男人在他妻子的脸上捏来捏去? 他最气愤的就是柳芽儿和江云非的接近,你身为我的妻子,没有一点当妻子的样子,整天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成何体统! 这就是他惩罚她的理由! 他一边把柳芽儿像妻子那样严苛地管教,一边又不愿意承认这门婚事。 他的心里总是矛盾重重,所以脾气变得特别怪异,这也是让江云非不解的原因。 在他和陆雨娇亲热的时候,他却不能容忍柳芽儿和江云非走得太近,但他们对他的警告充耳不闻,两人越走越近,居然还接吻,柳芽儿还公然躲到他的家里去了! 他凌少川才是柳芽儿名正言顺的丈夫,他是她合理合法的真正的男人! 既然这桩婚姻根本无力摆脱,既然柳芽儿这么迫切地想要投入一个男人的怀抱,那就让他这个法定丈夫来充当这个男人好了。 因为只有他才最有资格。 此刻的凌少川满脑袋都是要立刻得到她的疯狂:“你不是一直想和我圆房吗?因为我没有达成你的愿望,你才在我母亲面前告状,才跑去找江云非。既然你这么想要男人,那我现在就满足!” “你放开我!不要……不要……”柳芽儿的眼睛里满是惊恐,身体拼命摆动,想要挣脱他的绑缚。 但不管怎么努力,她的挣扎仍然是徒劳的。 她越挣扎,那根细细的皮带将她的手勒得越痛,雪白的手腕上勒出了许多的红印来! 她的拼命挣扎,更激怒了凌少川,他更用力地压制她。 他要让她从此以后再也没有理由和别的男人接近,再也不能和江云非接近,要让她完全属于他! 当疼痛如山呼海啸一般袭来的时候,柳芽儿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啊!” 凌少川骂道:“你叫!我让你想男人,让你想亲近男人,你忘了你是谁是吧?忘了你的身份是不是?无论我怎么惩罚你,你的记性仍然不好,是不是非得要我这样对你,你才能记住你的身份!” 柳芽儿疼得声嘶力竭地喊叫:“坏蛋!我恨你!我恨你!” “恨?很好,只有恨我,你才能记住我,记住你是凌家的媳妇!” 凌少川两眼通红,此刻的他,像极了刚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 他一边摧残她,一边痛骂:“我说过,我要你用一生的时间来记住这一次的惩罚,如果这样你还记不住,以后还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那你就真的无药可救了!” 柳芽儿只拼命叫喊,他说什么她根本就听不进去。 柳芽儿的叫声让凌少川心烦,他吼道:“闭嘴!不准叫!” 第61章 灵魂颤栗的时刻 柳芽儿根本听不见他的吼声,她叫得更大声,尖利的喊叫声让人心惊。 凌少川的嘴唇贴上去,堵住了她的嘴唇,柳芽儿的叫喊变成了“唔唔唔”的声音。 这种声音不像挣扎,听在凌少川的耳里反而极其暧昧。 他的嘴唇更用力地贴紧,并且在她张嘴喊叫的时候,他的舌轻易地滑进了她的朱唇里。 这时候,凌少川的心突然莫名地一颤,升腾起一种异样的感觉来。 他只觉得她的唇有一种魔力一般,对他产生了极强的吸引力,他不由自主停下来,看着她的红唇发了呆。 他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吻了她,但是,那种独特的感觉还在,他的的确确吻了她! 她唇里的味道竟然如此美好? 楞了一会儿,凌少川的嘴唇不由再贴上去,认真品尝她的味道,他的心也再度颤栗。 柳芽儿的唇内带给他一种特别新奇的感受,这种感受是他从来没有过的,和陆雨娇吻过那么多次,他从来没有这种连灵魂都颤栗的感觉。 这种感觉不仅仅是甜蜜,不仅仅是心动,不仅仅是心跳,又好象这些都有,还有一些他说不出来的别的感受。 总之,这种种感觉揉和在一起,柳芽儿的唇就像忽然之间被什么神灵给附上了魔法一般,变得十分有魅力,他的嘴唇一贴近,就被她牢牢地粘住了,使他欲罢不能,舍不得放开。 但柳芽儿和他的感觉却完全不同。 疼痛使她几乎处于半昏迷状态,嘴被凌少川堵着,她没法喊叫,呼吸也不畅,所以拼命挣扎。 然而,柳芽儿越挣扎,凌少川越舍不得放开,他两手捧住她的脸,将她的头禁锢住,吻得更加深入。 多么甘美的味道,一种浸人心脾的幽香从她潮湿的唇内向他输送过来,他深深地陶醉了。 疼痛加上缺氧,柳芽儿失去了知觉。 …… 凌少川终于停了下来,和柳芽儿的这一番剧烈运动耗费了大量体力,他疲惫不堪,躺下来闭上眼睛歇息。 从柳芽儿逃走后,凌少川一直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现在柳芽儿回来了,他的精神压力无形之中减小了不少,所以刚闭上眼睛不一会儿,他就呼呼大睡了过去。 当凌少川睁开眼睛的时候,他不知道是什么时间了,也忘了刚刚发生过什么事情。 他眨眨眼睛,昏昏沉沉的脑袋渐渐清醒,转头看着窗外的鱼肚白,知道天快亮了。 原来,他已经睡了一个晚上。 这时,他想起自己把柳芽儿接回来了,还得到了她的身体,他还记起了吻她的那种感觉,嘴里似乎还有她唇内馨香的味道。 凌少川慢慢转过头来,看见了还在昏睡中的柳芽儿。 她的眼睛紧紧地闭着,头发凌乱地搭在额前,他的手伸过去,轻轻抚摸她的脸。 柳芽儿皱了皱眉,没有动,也没有睁开眼睛。 过了一会儿,凌少川坐起来打扫战场。 床单上的那一片落英映入了他的眼帘,星星点点如一副血写的画作,既美艳得炫目,又让人震颤得发抖! 凌少川震惊地回过头,看着柳芽儿,她脸上浸出的细汗告诉他,这一个晚上,她在忍受着怎样巨大的痛楚! 凌少川懵了,他们认识的第一个晚上,他不是已经破了她吗? 他清楚地记得床上有血迹,那现在这床单上的红色又是怎么回事? 他的眼睛直盯盯落在柳芽儿的脸上,努力回忆,几个月前的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天父亲突然打电话来,说找到了他柳叔叔,要他回去见一见。 那时候凌少川正在和陆雨娇首次发生关系,两个人纠缠了很久才分开。 送走陆雨娇后,他又忙了一些别的事情,晚上九点过才开车往回赶,等他到家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了。 母亲说:“怎么这么晚?你柳叔叔已经睡下了,你明天再见他吧。吃饭了吗?” 凌少川回答:“吃了。” 母亲说:“吃了也过了几个小时了,有点饿了吧?我把剩菜给你热热,你喝点酒解解乏。” 母亲这一说,凌少川也觉得的确有些饿,就点头同意了。 母亲把菜给他热了出来,父亲也起来了,说:“你柳叔叔的女儿也来了,丫头很可爱。” 凌少川以为父亲嘴里的丫头是一个小女孩,也没有在意,问:“爸,您去休息吧,不用管我。” “老子才不想管你,”老头一点不给面子地说:“我是激动得睡不着。” 凌少川表错了情,不由讪讪地笑起来。 母亲说:“对了,少川,我以为你明天才回来,就让丫丫在你的房间睡了,你一会儿在客房睡吧。” 凌少川不放心地说:“她不会把尿撒在我床上吧?” 母亲扑地笑了:“你说什么傻话,丫丫又不是两三岁的孩子,怎么会尿床。” 凌洪伟看看凌少川喝的酒,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瓶子,说:“你兔崽子有口福,我为了请你柳叔叔喝酒,特地买了一瓶好酒,还有一点,你喝了。” 凌少川不客气地拿过来倒进杯子里,喝了一口说:“这酒的味道果然醇正。” “说屁话,不醇正老子花高价买它干啥?” 凌少川嘿嘿笑。 凌洪伟说:“兔崽子,我去睡了,你喝得差不多了自个儿回客房睡。” 凌母出来,说:“我把客房的床铺好了,你一会儿去睡,走路轻一点,别吵醒了你柳叔叔和丫丫。” “妈,”凌少川说:“您还是让她睡客房吧,我岔床,换房间睡不着。” 母亲说:“你这毛病怎么就改不了,那我去叫丫丫起来。” 凌少川把杯子里的酒喝完,觉得眼睛睁不起了,他暗想,这好酒就是不一样,酒劲真大。 他怕自己醉倒在饭厅里,赶紧起身回卧室。 …… 想到这里,凌少川楞了神,因为他现在想不起自己当时是怎么回卧室的,好象他刚站起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只记得,那天晚上他一直做梦,梦见他拥抱陆雨娇,亲吻她,和她继续着前一天的缠绵。 然而,当他刚刚激情涌现的时候,却被柳芽儿那一声尖叫给惊醒了。 他睁开眼睛,才发现他在梦里把一个陌生女人当成陆雨娇给办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完全打乱了凌少川的人生轨迹。 吵闹声当时惊动了他的父母,父亲在门外吼:“少川!你个兔崽子!你把丫头给欺负了?” 凌少川喊道:“爸!这女人是谁?她为什么跑到我床上来?” 他一直以为柳成松的女儿是小姑娘,哪里知道人家已经十八岁了! “兔崽子!你吵什么吵?明明是你跑到丫头床上了,还不给老子滚出来解释清楚!” “爸!”凌少川气坏了:“你搞清楚状况没有?这是我的房间!” 母亲匆匆跑进来,说:“少川,你吵什么?昨晚跟你说过,你的房间给丫丫睡了,叫你睡客房,你怎么回事……” 凌少川打断母亲:“可我不是跟您说过,我要睡这个房间吗?” “我当时来叫了丫丫,但她睡得太熟,我就没有吵醒她,出来的时候我不是特地给你说了一声吗?叫你就在客房睡,你怎么回到你的卧室来了?这怎么办?” 凌少川的头轰地一声! 他隐隐约约记得,母亲似乎有说过叫他去客房睡,但是,难道他酒醉之下进错了房间? 就是说,房间虽然是他的,但错的却是他! 凌少川看着在床上呜呜痛哭的女子,脑袋里乱成了一锅粥,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父亲在外面暴吼:“兔崽子!你还不滚出来,缩在里面干啥?” 母亲说:“你快出去给你父亲和柳叔叔解释吧。” 凌少川出来,看见客厅里站着父亲,父亲身旁一个轮椅上坐着一位和父亲年纪相仿、但面容比父亲苍老得多的老人。 他猜想这就是父亲念叨了十几年的救命恩人柳成松。 果然,父亲指着轮椅上的老人对他说:“这是你柳叔叔,当年如果不是你柳叔叔救我,我这条命早就报废了,也就没有今天的你了!” 凌少川忙弯腰向老人行礼,说:“柳叔叔好!” 柳成松微微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凌母把柳芽儿也带出来了,凌洪伟又指着柳芽儿说:“这是你柳叔叔的女儿丫丫!” 凌少川看见那姑娘哭得双眼红肿,他没敢打招呼,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弄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虽然喝了两杯酒,但以他的酒量来说,那点酒根本不可能醉,可他为什么会醉得人事不醒,连房间走错了都不知道。 还有,他睡觉向来不习惯裸睡的,为什么醒来的时候他身上竟然没有衣裤? 是谁帮他脱的?是柳芽儿,还是另有其人? 可家里除了柳芽儿父女,就是他们一家三口,煮饭的阿姨在他家几年了,人家也不可能对他做这种事。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凌少川百思不得其解。 接下来,就是两家家长围在一起声讨他的时候了,柳芽儿一直掩着脸哭,凌少川则心烦意乱。 柳成松脸色阴沉,却一言不发,谁都看得出来,他不高兴。 第62章 终于做了他的新娘 换了任何人,自己的女儿遭遇到这种事情,也高兴不起来啊! 凌洪伟自然非常生气,把凌少川一顿大骂:“你个兔崽子!王八羔子!狗东西!你喝点尿就连自个儿姓啥都不知道了,居然干出这种丢脸的事情来! “你喜欢丫头就直接说,老子给你娶进门就是了,为啥做这种事?人家一个清清白白的黄花大闺女,就这样被你给糟蹋了!你说咋办?咋办?” 凌洪伟虽然是一介书生,但个子高大威武,性格暴烈,说话粗喉咙大嗓门,身上全然没有一点书卷气,总喜欢操着一口地方话骂人。 以前,一帮哥们儿聚会的时候,大家都喜欢叫他一声“大哥”,因为他的动作和语气像极了港台电影里的江湖大哥,他也喜欢别人这样称呼他,于是他的语气就更江湖更老大了! 听着父亲的喝骂,凌少川抬起头想要辩解,却无从说起。 柳芽儿又一直呜呜咽咽地哭,他的心更乱,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有再次低下头来。 看见他不说话,父亲火气更大,骂道:“老子在问你话,你哑巴了?你以为不吭声就能蒙混过关?你对丫头做下这种事,我怎么对得起你柳叔叔,我打死你个小王八羔子!” 凌洪伟越说越生气,举着巴掌冲过来就要打他。 凌洪伟年轻时整天打打杀杀,逞勇斗狠,以至于连累柳成松成为残疾,他为此十分后悔。 有了儿子以后,怕儿子步他的后尘走上邪道,他对凌少川的管束十分严格。 他虽然打儿子的时候并不多,但他有他的管理方式,所以凌少川自小就怕他。 看见父亲要打自己,凌少川变了脸色,他不是躲不开,而是不敢躲,对父亲与生俱来的惧怕让他只能硬着头皮挨。 “老凌!”柳成松及时阻止了凌洪伟。 柳成松说:“你也别怪孩子,他喝醉了酒,人又年轻,一时糊涂也在所难免,要怪只能怪我的丫头命不好!唉!”说着,他叹了一声。 父亲气哼哼地在屋里来来回回走了好一阵,对凌少川说:“兔崽子,你跪下,跪下给丫头认错!” 江湖上的人犯了错,要想求得对方谅解,通常都是下跪,凌洪伟虽然已经脱离江湖多年,但为了平息老朋友的愤怒,也把以前那一套搬了出来。 凌少川吃惊地看着父亲,一张俊脸胀得通红,父亲竟然要他向这个女人跪下! 他凌少川好歹也是七尺男儿,怎么可能向一个女人下跪? 看着怒气冲冲的父亲,凌少川不敢说话,只把求救的目光投向母亲。 凌母恨铁不成钢地瞪他一眼,走到凌洪伟面前,说:“老凌,你出来,我跟你说点事。” 凌洪伟和凌母在外面嘀咕了好一阵,凌洪伟进来就对柳成松说:“老柳,跟你商量个事情!” 柳成松说:“你说就是了,还这么客气。” “我想请你把丫头给我。”凌洪伟说。 凌少川不解地看着父亲,柳成松沉呤着说:“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我喜欢这丫头,少川他妈妈也挺喜欢,只要你同意就没有问题。” 柳成松仍然犹豫不决,他知道自己的女儿和凌少川相比差了太多,觉得高攀不上。 凌少川的母亲说:“柳大哥,这事原本就是我儿子对不起丫头,我们自然应该对丫头负责。你放心,丫头跟着我们,我们一定不会让她吃亏的。” 柳成松想了好一会儿,说:“这事看孩子们吧,只要他们同意,我没说的。” 凌少川紧张起来,他预感到有一件不幸的事情要降临在他的头上了。 凌母附耳跟柳芽儿小声说了很久,柳芽儿起初一直不说话,只不断地低声啜泣。 凌少川隐隐约约听见母亲说,只要结了婚怎么怎么样,他更紧张,他心里的预感正在一步一步地变成现实。 凌母说了好一会儿,柳芽儿终于停止了哭泣,轻轻点了点头,这样对她当然有利,嫁给凌少川,就不用担心她的清白名声受损了! 没有人征求过凌少川的意见,因为他是罪人,没有发言的权利,只有接受审判和处罚。 再说,就算他想反抗,也定然反抗不过老头子,老头那强硬的家长作风一亮出来,凌少川就只有乖乖听话。 惹怒了这个有严重家长作风的老爸,哪怕凌少川是他的亲生儿子,他也会对他下重手,打断他一只胳膊算是轻的。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凌母在得到柳成松父女同意后,立刻着手安排他们的婚事。 就这样,他们以闪电般的速度结了婚! …… 现在凌少川才仔细回想这件事,他和柳芽儿虽然当时睡在了一起,但他不记得自己到底有没有动过她的身体。 动过吗?好象没有,可是,那床单上的血迹是怎么回事? 没有动过?那现在这些血迹又是怎么回事? 他完全糊涂了。 他仔细看了看,发现这些血迹毫无规律,分布在好些地方,而结婚前那一次的血迹,只有一处。 他越看越疑,感到这才像柳芽儿真正的第一次,不由心里一凛,难道那一次是谁故意在床上抹的血? 他转脸看向柳芽儿,以前的怀疑再次漫上心头,是柳芽儿为了嫁入凌家,故意设的局? 她不仅爬上他的床,还在床上弄些血迹,醒来她再大哭,惊动了他的父母,母亲看见床单上的血,必定认为他祸害了柳芽儿,逼他娶她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真的是这样吗? 凌少川回想柳芽儿到他家来以后的情况,觉得她实在不像有什么心机的女人,可除了她,还有谁会做出这种事? 她父亲半生不遂,不可能半夜到他的房里来设这种局。 凌少川也压根儿不相信他父母会暗算他,因为如果父母要逼他娶柳芽儿的话,他根本不敢违背,他们完全不必用这种卑鄙的手段逼他。 不是柳芽儿,不是她父亲,也不是自己的父母,那套房子里除了他还能有谁? 啊,凌少川突然想起,那天晚上住在那套房子里的真的还有一个人,就是他父母请的保姆阿姨。 凌少川很快就摇头了,保姆阿姨为什么要设计他们?她完全没有动机! 想了好一会儿,凌少川的思绪又回到了柳芽儿身上,还是觉得她的嫌疑最大。 只是就算怀疑那天晚上是柳芽儿设计的,他也不觉得生气,因为床单上的这些红色,让他相信柳芽儿现在才是第一次。 他结婚几个月了的妻子,刚刚才正式做了他的新娘! 他又想起了和陆雨娇的第一次,那床洁白的床单在他的眼前闪现,和现在这张染上红色的床单相比较后,他感到了一种莫大的讽刺! 他倾心爱着的女人,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早已经不是纯洁之躯,而这个他一直嫌弃着的乡下女子,和他结婚几个月了,现在才向他献出她的第一次! 现在他还可以确定,柳芽儿没有骗他,她和江云非真的没有做那种事,否则,床单上不会见红。 他回过头来看着柳芽儿,看见她似乎奄奄一息的样子,他的心忽然像被钢针扎了一下,一阵揪心的疼痛向他袭来,很疼很疼。 他意识到自己伤害了她! 他伤害了这个小女人,伤害了他的妻子。 他伸出手去,轻轻拨开她脸上凌乱的发丝,看着她紧闭的双眼,他的心变得软软的,疼痛感在加剧。 他伏下身子,嘴唇凑过去,在她浸满细汗的脸上轻轻吻着。 忽然,他想起了在江云非的家里看到的那一幕,江云非身着短裤,短裤反穿,柳芽儿衣衫不整,还有江云非说的那句话:“我们什么都没有做!” 就是说,他们也许本来是要做的,只是因为他突然赶到了,他们没有来得及做。 也就是说,江云非,他迟早会对她做的。 如果那时候他不心血来潮到江云非家去,如果他没有及时赶到,他们就做了。 她明明是他凌少川的妻子,为什么总是想着别的男人? 既然是他的妻子,那她迟早是他的女人,既然是他的女人,他得到她也是迟早的事情。 这样一想,他心里的疼痛感竟然减轻了不少。 凌少川看了柳芽儿好一会儿,看见她仍然一动不动,才想起她的手还绑着。 他想解开她的手,但他的目光转过去,看见了地上被他撕烂了的衣服,想起因为她逃走,他愤怒之下已经将她所有的衣服都撕碎了,现在放开她,她也没有衣服穿,于是决定先帮她把衣服买回来再说。 他没有把她手上的皮带解开,他怕她一旦自由了,等他一出去,她会再次逃走。 她刚才不是也想就这样逃走吗?他绝不能容忍她不着衣褛就跑出去。 凌少川穿好衣服,捡起柳芽儿的衣服看了看,又看了一眼她的腰身,对她的身体尺寸有了数,然后往出走。 走到门口,他又回头看了柳芽儿一眼,关上门走了。 柳芽儿早就醒了,但眼睛一直闭着,她听见凌少川出去了,但没有看他。 又过了很久,柳芽儿才慢慢睁开眼睛,木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第63章 屈辱的眼泪流不停 她还能感到身体清晰的疼痛,还有心底那种屈辱的感觉。 她的耳边回响着他的那句话:“我要你用一生的时间来记住这一次的惩罚!” 她想不到,他会用这样的方式来惩罚她。 她真的一辈子都忘不掉了,真的会用一生的时间来记住! 她的脑袋里空空的,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怎么办,不知道后面的路应该怎样走下去。 过了很久,她慢慢平静了下来,还能怎么走?以前怎么走,以后就继续怎么走吧,人一辈子不就是这么回事吗? 柳芽儿只是一个刚刚从大山深处出来的年轻女孩,没有见过什么世面,不懂得怎么保护自己,虽然名义上她是凌少川的妻子,但他说过,他不承认这门婚事。 既然不承认这门婚事,他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如果他用丈夫的身份好好待她,她的心里也许还能接受,但他却对她这么凶狠,而且这种惩罚对她又太突然,才让她感到痛苦和屈辱! 现在,除了痛和屈辱,她没有别的感觉。 外面传来汽车喇叭声,然后门铃也响了起来,似乎有人来了。 柳芽儿没有理,她的手绑着,就算她想理也没有办法。 门铃一直响,然后床头柜上的座机也响了起来。 柳芽儿看着座机,听着它不断地响,她不知道是谁,也没法接。 电话响了很久,停了下来,门铃也没有响了。 然后,她听见了有人上楼的声音,应该是凌少川回来了,但不是他一个人,因为她听到的脚步声是两个人的。 她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的身体,心里顿时惊慌起来,她现在这个样子,如果被外人看见了,人家会怎么想? 但她的双手被绑在床头,就算想拿棉被把自己盖住都没有办法——棉被早就被凌少川扔到衣柜上面去了。 有脚步声来到了卧室门口,然后,她看到门把在转动,柳芽儿的心紧张得发抖。 “云非!”是凌少川的声音:“你干什么?” “不干什么,”江云非继续开门:“我看看你这屋里藏的有没有美女!” 眼看那门要打开了,柳芽儿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幸好,凌少川及时关上了门。 柳芽儿听见江云非一直问凌少川,她到哪里去了,她的心里很感动,觉得江云非是真的关心她的。 但同时,她的脑海里又出现了昨天晚上江云非和那个女人在他家里做的那些事情,他们接吻,拥抱……柳芽儿的心里又难受起来。 江云非拉着凌少川出去了,柳芽儿这才松了一口气。 现在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了,可她连早饭都没有吃,她感到了饥饿。 她觉得凌少川是有意将她绑在这里,不让她穿衣服,不给她吃饭,这一定是他在继续惩罚她,因为他要让她牢牢记住这一次的惩罚。 那么,等他回来的时候,他还会不会继续惩罚她,让她的记忆再深刻一些? 想到这里,柳芽儿又恐惧起来。 她努力想要将绑手的皮带挣脱,她不敢再逃了,没有钱,逃也逃不远,迟早还是会被他抓回来,如果这一次再逃又被他抓住了的话,她无法想象他还会怎么对她。 她想去弄点吃的,肚子饿得很难受,她的整个肠胃好象都被掏空了一样。 但不管她怎么努力,那根皮带也弄不开。 凌少川和江云非吃过饭,江云非走了,凌少川买了饭和菜给柳芽儿打包带回来。 匆匆跑上楼打开门,凌少川看见柳芽儿的眼睛睁得大大地,她转过头来看着他,眼神里还有着惊慌。 凌少川无视她的眼睛,走到床边解开柳芽儿手上的皮带,柳芽儿的手仍然放在头上没有动,她的手发麻,动不了。 凌少川出去把上午给她买的衣服拿进来,扔在她身上,说:“穿上,吃饭!” 柳芽儿仍然没有动,只将头转到了半边。 她看出这是新衣服,知道是他买的,她不想穿他给她买的衣服。 凌少川看见她的样子,突然发怒了。 “柳芽儿!”他一把扼住她的下巴,凶狠地瞪着她,咬牙切齿地说:“你如果不马上穿上衣服,我会立刻再惩罚你一次,这一次,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柳芽儿害怕起来,忙说:“我……我想,洗一洗……” 凌少川看了看她腿上已经干了的血迹,皱皱眉,一摆头:“去!” 柳芽儿慢慢起来,想穿上衣服,看了看自己的内衣,已经被他撕成了两半,没法穿了,她再看看凌少川拿进来的新衣服,实在不愿意穿。 犹豫了一会儿,她下了床,看见外衣掉在门边,慢慢走过去,弯腰捡起来,披在身上往出走,她想等洗了以后,回房间拿自己的衣服穿。 她身上只披了一件外套,别的什么也没有穿,就那样走出去,看起来很可笑,但她却不在乎,反正这里只有她和凌少川两个人,没有外人能看见她的悲惨与狼狈。 她走得很慢,一步一步地往出挪,下面很疼,步子迈大一点都困难。 凌少川看见她不穿他买回来的衣服,心里的火气越来越旺,恨不得立刻将她拖过来按倒床上再狠狠惩罚一顿,但看见她行走很艰难,他两只拳头握得紧紧的,努力忍下了心里的怒气。 过了一会儿,他走出来,向着楼梯下喊:“用热水!” 这种情况不能洗冷水,要不身体会落下毛病,他知道柳芽儿没有母亲,又没有读多少书,她一定不懂。 不管怎么说,她是他凌少川名义上的妻子,如果她的身体带上疾病,对他没有什么好处。 对凌少川的话,柳芽儿充耳不闻,也不回答他,只慢慢地走了下去。 凌少川转身回房,抬脚狠狠踢上了门。 洗澡间里。 柳芽儿站在水洒下面,热水从头上一路淋下来,淋在脸上,脖子上,背上,热乎乎的,像一只温暖的手在轻轻抚摸,说不出的舒服! 她用手轻轻地在全身擦洗,不知道为什么,手抚在身上的感觉却使她想起了昨晚凌少川的手在她的身上抚动的感觉,她突然激灵灵打了一个寒颤! 她洗得很慢,腿上干了的血迹洗起来很费劲,她弯下腰用手慢慢抠着洗,洗了很久才洗干净。 洗干净了腿,柳芽儿直起腰来,仰着头,闭着眼睛,让那温热的水从脸上一路泄下。 她的心里想象着那像瀑布一样的水流,她没有见过瀑布,只从书上看到过黄果树瀑布的壮丽,那时候,她心里想,如果能亲眼看一看瀑布多好啊! 她睁开眼睛,看着水从上面淋下来,又想起调这个热水也是凌少川教会她的,不由默默地发起呆来。 在乡下,没有这样的淋浴设备,天气暖和的时候,人们在锅里烧好热水,舀在盆子里端到厕所去,用毛巾浇在身上洗。 因为怕感冒,冬天洗澡的时候就比较少,每一次洗,都要洗很久才能洗干净,爸爸总是笑呵呵地说:“这一盆水浇到地里去,能肥几亩地呐!” 想起爸爸这句话,柳芽儿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笑容,她伸手接住水龙头里冲出来的热水,看着水花在手板像花儿一样地绽开,她在心里默默地说:“爸爸,我现在洗澡的水已经没有一点肥气了,再也不能肥地了!” 在城里天天洗澡,连污垢都不长,又哪里来的肥气? 笑着笑着,她的眼里流出泪来,和着水,一直从脸上不断地滑下。 然后,在淋浴间里,她一直呜呜咽咽,呜呜咽咽,哭得泣不成声! 哭了很久,也洗了很久,柳芽儿终于平静了下来。 她关了水,用毛巾擦干身上的水份,披上外衣,回到了她的房间。 当看见屋里一片狼藉的时候,柳芽儿目瞪口呆,她四处翻找,找不出一件勉强可以穿的衣服,所有的衣服都被撕烂了! 她无力地坐了下来,现在怎么办?现在她只有一件外衣,没有裤子,连短裤都没有,也没有罩衣和内衣,不穿他买的衣服又怎么办? 呆呆地坐了很久,她慢慢出来往楼上走。 虽然她实在不想上楼,却仍然不得不上去,总不能就穿这么一件外衣吧,如果突然来个人怎么办? 柳芽儿走上楼的时候,凌少川没有在客厅里,他的卧室门关着,里面亮着灯。 柳芽儿在客厅走来走去,几次走到他门边停下想敲门,当她屈起手要敲时,又缩了回去,她实在怕和他面对面。 但再怕也得面对他,现在是她有求于他的时候。 又来来回回走了几次以后,她再一次在他的房间门口停了下来,鼓了很大的勇气,敲了他的门。 屋里没有声音。 凌少川在屋里,他听见了客厅里走来走去的脚步声,也听见了敲门声,但他不动,也不说话。 柳芽儿刚才只披了她自己的外套,不穿他买的衣服,令他大为愤怒。 她那件外套是江云非给她买的。 但他并不着急,他知道,她一定会自己上来拿衣服穿,因为她已经没有衣服穿了! 他暗自冷笑:“柳芽儿,你现在脾气硬,我倒要看看,你能够硬到什么时候,我看你到时候怎么求我!” 第64章 捉弄她 柳芽儿挨了差不多两个小时都没有上来,洗个澡要这么久? 他自然不信,那就是她在躲他了。 他再度冷笑:柳芽儿,你现在已经彻头彻尾是我的人了,你还躲得掉吗? 你躲吧,我现在有的是时间,也有的是耐心,看我们谁耗得过谁! 柳芽儿终于上来了,却又在客厅里反来复去地走,她的脚步声让他心烦,他几乎忍不住就要冲出去把她揪进来了,不过,他还是忍住了。 终于传来了盼望已久的敲门声! 当然,凌少川是不会承认他在盼望的,所以,当敲门声响起的时候,本来焦灼不安在屋里走动的他反而静了下来,不慌不忙躺到床上,一副姜太公钓鱼——愿者鱼儿上钩的模样。 听见房间里没有反应,柳芽儿不得不再敲敲门,想喊他,楞了楞,不知道喊什么。 她忽然发觉,从第一次和凌少川见面到现在,快半年了吧,她还从来没有称呼过他。 楞了好一会儿,房间里还是没有动静,她不得不再敲,同时喊了一声:“我……我来穿衣服!” 还是没有声音,柳芽儿怀疑凌少川睡着了,她想直接进去,又不敢,万一他没有睡着呢?或者,他没穿衣服睡呢? 天气本来有些暖和了,她今天一直没有穿衣服,也没觉得冷。 想着他不穿衣服的样子,她的脸上发起烧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决定再敲一次门:“喂!凌……凌浩……川,我来穿衣服!” 第一次喊出了他的名字,虽然有点别扭,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于是她接着又喊:“凌少川!凌浩……” 柳芽儿还没有喊完,里面传来一声吼:“进来!” 这声吼又吓了她一跳,难道他睡着了,她把他吵醒了? 柳芽儿小心的扭动门把,轻轻打开门,将门开了一个缝,往里面望了望,凌少川果然躺在床上。 再看看,刚才凌少川拿给她的衣服还放在床上,就放在凌少川的身体里侧。 她在张望的时候,凌少川的眼睛一直看着她,看着她将披着的衣服拽得紧紧的,尽量遮住身体,但他仍然能看到某个特殊的部位。 他也看见了她的眼睛,她的眼睛红肿,明显刚刚哭过。 看着她红肿的眼睛,凌少川的心又像被谁揪了一把似的,忽地一紧。 柳芽儿回眸的时候,忽然看见凌少川一直在看着她,心一慌,呐呐地说:“我……我来穿……衣服!” 凌少川冷冷地说:“你不是不穿吗?” 柳芽儿默然了一会儿,说:“我……要穿……”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穿?”他冷冷地看着她,一想起她刚才明明看见了他买回来的衣服却不穿,他就火大。 以前的柳芽儿绝不会只披着一件外衣往出走,不管在什么情况下,她都会穿得整整齐齐。 刚才不穿,摆明了是不想穿他给她买的衣服。 “我刚才……”柳芽儿嗫嚅着:“因为要洗……” 明知道她是借口,凌少川也懒得再跟她说。 “要穿就进来!” 柳芽儿轻轻走进去,站在他床边。 他仍然冷冷地瞧着她:“等什么?等我给你穿?” “不是,”柳芽儿说:“衣服在那里面……” “你自己不会拿?” “我……”柳芽儿两手要抓着身上的衣服,扣子没有了,不抓着就会散开。 但衣服在床里面,她如果伸手拿,势必就要放开手,可想而知,她里面的内容将全部落入他眼里,此时躺着的他正好有一个最佳的角度来欣赏! 虽然他们是夫妻,而且早已经有了那档子事了,她仍然不愿意让自己的一切暴露在他眼前。 犹豫了好一会儿,柳芽儿说:“你能不能帮我……递过来?” “凭什么?”凌少川冷冷地说:“自己拿!” 没办法了,柳芽儿只能放开,用一只手抓住身上的衣服,另一只手打算去拿床上的衣服。 但是,她够不着。 本来人就不高,中间还隔着这么大一个男人,又要尽量不和他的肌肤接触,想拿到衣服还真有点难度。 凌少川躺在床上,看见她胀得红红的脸蛋上满是尴尬,他心里泛起一种恶意的念头,想捉弄她。 当柳芽儿再一次前倾身子,试着拿衣服的时候,凌少川突然将头一抬,张嘴咬向她的肩膀。 柳芽儿一声惊叫,急忙后退,想要挣脱,不料,他用力咬紧了,她一退就痛起来,她吓得不敢再退,害怕他更用力。 他咬了好一会儿才放开,柳芽儿慌忙退走跑到门边,背靠门惊恐地看着他。 她的肩膀被他咬红了,虽然没有破皮,还是有点痛。 凌少川有一种捉弄了她的快意,看着她的惊慌失措,他突然觉得很有趣,原来逗逗他的小妻子可以让他的心里这么舒畅。 不过他的脸上一点儿也没有表露出来,只冷冷地说:“你不穿衣服了?” “不……”柳芽儿慌忙摇摇头:“要,我要……穿……” “要穿还不过来拿?” “我……我……”柳芽儿惊慌失措地看着他,刚才被他突然袭击,她真的吓坏了。 “快点拿走,我要睡了!”他不耐烦地说。 “哦,哦……”柳芽儿又走过来,站在床前,看着里面的衣服,不时瞄他一眼,半天不敢动。 看见她忸忸怩怩的样子,凌少川很火大,吼道:“拿不着你不会上床来拿吗?” “我……我……马上拿……”柳芽儿看见他发怒了,心里很害怕,急忙说,然后爬上床来。 要越过他的身体才能拿到衣服,柳芽儿小心地抬脚往前跨。 就在柳芽儿的一只脚抬起的时候,凌少川突然出手,猛一拽,拉下了她身上披着的衣服。 太漂亮了,他的浑身立刻血脉贲张! 柳芽儿身上的衣服突然被扯掉,一惊之下,她一脚踩在了凌少川的肚子上。 她怕踩痛了他惹他发火,那不知道他又会怎么折磨自己,心里一慌,站立不住倒了下来,爬在了他的身上! 他伸出手来,拧住她的脸,眯缝着眼睛看着她:“你什么意思?引诱我?” “我……”柳芽儿又心慌又害怕,急忙往起挣:“我没有……” “没有?没有你为什么趴在我身上?你不知道这会把我的火给惹出来?” 他死死揪住她的脸,她挣不脱,他冷冷一笑:“还敢说你没有引诱我?” “我……真的没有……”柳芽儿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努力解释:“我不是有意的,真的不是有意的……” 他的手丢开了她的脸,却又下移勒住了她的腰:“怎么?你把我的火惹出来,想就这样一走了之?” “……”她脸红脖子粗地看着他,不知道就该怎么办。 “还楞着干什么!”他语气越发阴冷:“还不把我的火给灭下来!” “灭……灭火?”她傻傻地问:“怎么……灭?” “你说怎么灭?”他反问。 “我……”柳芽儿局促地说:“我……不知道!” 凌少川冷冷地看着她,看了很久,他的心里冒出一些奇怪的想法,觉得和柳芽儿这样玩很有趣。 她什么也不懂,这和陆雨娇的相处是完全不一样的。 陆雨娇是一个经历过男人的女人,她一到你的身边,你就知道她是女人。 但柳芽儿不是,她给他的感觉不是一个成年女人,而像一个可爱的小孩。 柳芽儿被他阴冷的目光看得毛骨悚然,结结巴巴地说:“我……我真的不……不知道!” 又过了很久,他才冷冷地说:“吻我!” 柳芽儿呆住了。 “楞着干什么?”他讥讽地说:“别跟我说你不会!” “我……我真的不会……” “不会?”凌少川一声冷笑:“你和江云非吻得不是很带劲吗?你们早就吻过不是一次两次了吧!现在叫你吻吻我,你却说不会,你不想吻我,只想吻他是不是?” 一说起这个他就火大,江云非总是想吻柳芽儿,几次都是因为被他碰见了而没有得逞,但他不相信,他们背着他的时候没有接吻。 想着柳芽儿嘴里那样美好的味道竟然被江云非品尝过了,凌少川的心里直泛酸。 死云非怎么可以这样,柳芽儿是他的妻子! “不……不……不是……”柳芽儿慌忙摇头:“我没有,他没有……吻过我……” 凌少川一声暴吼,打断了她:“你连身体都给他看过了,你们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没接吻?鬼才相信!如果昨天不是我来得及时,你就和他上床了吧! “柳芽儿!你来的时候我就警告过你,记清楚你自己的身份,你不但不听,还多次违反,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越说越上火,尤其想到江云非说,他是看见了柳芽儿背上的伤,才知道他打过柳芽儿,他就更加愤怒。 连身体都给江云非看了,他们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柳芽儿听见他越骂越怒,预感到他会再次用那可怕的方式惩罚她,心里怕得不要命。 她拼命摇着头说:“不!不!我以后不了,以后再也不了,我一定听你的话,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第65章 不准回她的房间 “以后?”凌少川吼道:“你说过多少次以后?有效果吗?我看你以后只有越来越猖狂,越来越无法管教,我必须这一次给你足够多的惩罚,你才能够吸取教训!” 一边说着,他已经向她压了下来。 柳芽儿求饶的话根本不起作用,在这种时候,她的求饶只会使他更加野蛮。 凌少川说:“柳芽儿,你最好给我记住,你是凌家的媳妇,是我凌少川的女人,在我要你的时候,你必须老老实实来服侍我,因为这是你的义务,你不要指望这一辈子能够离开我投入别的男人的怀抱!” 他不说她是他的妻子,只说她是他的女人,在他看来,女人和妻子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柳芽儿再一次痛得直抽冷气,拼命推他. 他低下头吻她的嘴唇,柳芽儿被他吻得痒酥酥的。 完了以后,他抱住她,说:“就在这里睡,不准回你的房间!” 不一会儿,凌少川就呼呼睡过去了。 柳芽儿没有睡,她静静地躺在床上,睁大眼睛,她想等他睡熟了以后,偷偷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去。 她不想和他同床共枕,既然他不承认这门婚事,她就没有理由跟他同房。 但她只要一动,他就会惊醒,将她抱得更紧。 过了很久,柳芽儿都走不掉,慢慢的,她的眼睛睁不起了,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柳芽儿醒来的时候,感到十分饥饿。 整整一天没有吃东西,她的肠胃现在已经完全空了,转过头,她看见了书桌上凌少川打包带回来的饭菜。 看见那饭菜,她觉得更饿了。 柳芽儿回头看看,凌少川还在熟睡,他轻微地打着鼾,一时半会儿还不会醒来。 柳芽儿将他抱着她的手轻轻的、一点一点地移开,慢慢从他的怀里钻出来,退到床边,拿上凌少川给她买的衣服,她看见除了外衣、长裤,还有罩衣和小裤。 她的脸红了,想不到他居然还给她买贴身的衣物! 她怕惊醒了凌少川,把衣服拿着轻轻下了床,到了外面客厅里才往身上穿。 凌少川在柳芽儿刚刚从他怀里往出钻的时候就醒了,但他没有动,他想看看她要干什么。 他的直觉是她要逃走,他便在心里冷笑,你有胆子就逃吧,你敢逃走,我把你抓回来,会给你更严重的惩罚,然后再给你的脚上锁一副镣铐,看你以后还怎么逃! 听见柳芽儿下了床,他睁开眼睛,看见她往出走的背影,怀里抱着他给她买的衣服,他再度冷笑,她就这么迫不及待想逃走?衣服抱着就出去了,她想边逃边穿? 他没有动,不着急,等她跑出去了,他也能追上她,再把她抓回来。 柳芽儿穿好衣服一看,尺寸正合适,不大不小,不松不紧,她便有些呆了。 她不明白,凌少川给她买的内衣短裤的尺寸怎么会这么合适,她自己买衣服的时候,比着买都不一定合身。 穿好了衣服,柳芽儿又进来了。 凌少川立刻闭上眼睛装着还在熟睡。 柳芽儿拿了饭菜退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凌少川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柳芽儿已经不在屋里,门也关上了,他没有注意到饭盒不见了。 以为柳芽儿真的逃走了,他立刻穿上短裤出来,打开卧室门,却看见柳芽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吃饭。 饭菜都冷了,她也不管,反正在乡下也经常吃冷饭,端起来,她直接狼吞虎咽地吃着。 正埋着头吃得起劲,觉得有点不对劲,柳芽儿抬起头来,看见只穿了一条短裤的凌少川站在面前。 凌少川看着柳芽儿,发现她偷偷溜出来,竟然不是为了逃跑,而只是出来吃饭,他觉得有点意外。 但他又想,也许她是想吃饱了才有力气逃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就出来早了,应该等她吃完饭,跑了以后再出来抓她。 心里这样东想西想,他的表情就有些阴晴不定的样子。 柳芽儿看见他直盯盯地看着她,却又一言不发,她的心里发毛,看着他,怯怯地说:“呃,我……饿了……” 凌少川看着她手上的饭菜:“你吃冷饭?” 柳芽儿说:“我……以前也常吃冷饭。” 凌少川没有再说什么,回房间去了。 躺上床,他想,等她吃饱了再说,她要逃就让她逃,给她个机会,自己才能再抓她回来,到那时候,哼!柳芽儿!看我怎么收拾你! 柳芽儿看见凌少川没有说什么就回房间了,她楞了楞,又低头吃起饭来。 凌少川在床上躺了很久,估计柳芽儿早就吃完了饭,但她没有进来,凌少川眉峰皱紧,这女人真的跑了? 又过了很久,凌少川终于忍不住了,爬起来出去查看。 柳芽儿没在客厅里。 凌少川下了楼,来到柳芽儿的卧室里,看见她倒在一片狼藉的床上,已经睡着了。 凌少川的心不知不觉一阵轻松,回到楼上,他很快也睡着了。 凌少川早上起来的时候,柳芽儿已经弄好了饭菜,凌少川坐下来,看见她还站在旁边,他说:“坐下吃饭。” “哦。”柳芽儿乖乖坐下。 凌少川又补充:“以后每顿和我一起吃饭,别要我请你。” “哦。” “你今天做什么?”凌少川一边吃饭一边问。 “我……”柳芽儿眨眨眼:“打扫屋子,洗衣服,还有……” 这么久没有在家,屋子一定很脏了,凌少川换下的衣服也有不少了吧。 “没有别的想法?” “别的……什么?”柳芽儿不解地看着他。 凌少川低头吃饭,过了一会儿,淡淡地说:“趁我出门逃走。” “我……不不……”柳芽儿慌忙摇头:“我不会逃……” “你要逃就逃吧,”他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漫不经心地说:“不过我提醒你,这一次你要逃就逃远一点,别再让我抓回来。如果我再把你抓回来的话,我会给你打一副脚镣锁住你,而且会锁你一辈子!” 柳芽儿打了个寒噤,急忙说:“不!不!我真的不会再逃跑了,真……的!” 凌少川不再说什么,埋头吃饭。 临出门的时候,凌少川说:“今天只打扫屋子里的灰尘,衣服别洗,过几天再洗。” 他怕她洗冷水,她刚被他破了身子,应该记几天冷水。 柳芽儿想问为什么,她不懂这个,但看了看凌少川的脸色,又忍住了。 凌少川回头看住她:“我说话你听见没有?” “听见了!” “我如果看到你这两天洗了东西,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他懒得跟她解释那么多,不想让她认为他是在关心她,他也不承认是关心她,他只是想看看她对他的话是不是真的能够乖乖服从。 “哦,我不洗!”柳芽儿摸不着头脑,以前他惩罚了她,还要罚她做很多的活,今天怎么变了? 不仅不罚她多做活,还连衣服都不让她洗了。 走了几步,他又回过头来:“洗碗用热水。” “哦。”柳芽儿看着凌少川的背影,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觉得她好象在送自己的丈夫。 但她很快又清醒过来,心里说:“柳芽儿,你别忘了,来的时候他就说过,他不承认这门婚事,他只是你的主人,你是他的女佣,你要时刻记清楚你的身份,千万别胡思乱想!” 凌少川下午早早地就回来了,回来先到各屋看了一遍。 他看见柳芽儿把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的,脏衣服果然没有洗,他们昨晚弄脏了的床单虽然换下来了,但也没有洗,他放下心来,这说明这女人的确还是听话。 吃过晚饭,凌少川说:“把我洗澡的东西准备好。” 柳芽儿急忙上楼拿来了他的拖鞋和浴巾。 凌少川洗了澡出来,柳芽儿站在一楼的客厅里,看见他只在腰间围着浴巾,上身赤着,她忽然想起了他们昨晚做的事情,她脸一红,低下头,不好意思再看他。 凌少川瞥见柳芽儿脸上忽然泛起的那一抹红,觉得她这样子娇羞无比,俏丽异常,不由心神一荡,冲动地想要过去吻她。 他情不自禁往她面前走了两步。 柳芽儿这时候却抬起了头,看见凌少川向她走来,他脸上的神色非常奇怪,好似要抓住她一般,她一下紧张起来,不由自主往后退去。 柳芽儿害怕的退让使凌少川清醒过来,他眉头一皱,转身往楼上走。 上了几级台阶,他停下来回过头看着她,想说什么,又没有说,然后上去了。 看不见凌少川的身影了,柳芽儿才放松下来,自己去洗澡。 洗完澡出来,她轻轻上楼看了看,如果凌少川还在客厅里,她就不能睡,要帮他冲一杯牛奶,削一个水果,然后要等到他进卧室了,她才能下来睡觉。 但凌少川没有在客厅里,他的卧室亮着灯,看来他已经准备睡了,柳芽儿悄悄下了楼,也回房间睡了。 凌少川早早躺在了床上,却睡不着,他的脑海里总是出现昨天晚上他和柳芽儿做的那些事情。 这种事情不想还好,一想就上火,全身发热,饥渴难耐,他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第66章 她的娇羞让他心痒痒 再想着刚才柳芽儿那娇羞的模样,凌少川不由有点后悔,后悔当时没有走过去。 早知道现在这么难受,那会儿就应该和她亲热亲热,也好顺理成章叫她上来了。 实在睡不着,凌少川起来拿了一本书看,却又静不下心来。 他很想把柳芽儿叫上来,但柳芽儿今天很听话,没有犯什么错,他没有理由用这种方式来惩罚她。 如果在她没有犯错的时候要她,会让她产生错觉,以为他喜欢她。 哼!不能让她有这种自以为是的念头,他对她的占有,只是惩罚性质,不会包含别的感情因素! 那么,他就只好克制住自己了。 过了两天,凌少川再也忍不住了,不看见她还好,一看见她,他就忍不住想吻她,想拥她入怀,想要她。 这天晚上,凌少川上楼的时候,说了一声:“你一会儿洗完澡,上楼来。” “哦。”柳芽儿答应了,但她的心却扑通扑通地跳起来。 她不知道凌少川叫她上去做什么,一边洗澡,她一边在心里反来复去地想,自己是不是哪里又做错了,他是不是又要惩罚她。 但想了好一会儿,什么也想不起来。 柳芽儿磨磨蹭蹭了许久,才慢慢走上楼去。 凌少川不在客厅里,他的卧室门关着。 柳芽儿轻轻走到门边,犹豫了很久,没有听见房里有声音。 她想,他会不会已经睡了? 如果他睡了,她敲门吵醒了他,他说不定又会发火。 她想起前两天在这间屋里发生过的事情,心慌得厉害,想要赶快逃走。 她悄悄退开,下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柳芽儿在房里走来走去,她不敢睡,他说了要她洗完澡上楼去,她却不敢敲他的门,不知道他找她究竟有什么事,她怕他一怒之下会把她从床上揪起来。 她坐立不安,既想上楼去看看,又害怕不敢去,心里非常紧张。 凌少川在房里等了很久,柳芽儿都没有上来,他不耐烦了。 凌少川又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柳芽儿还是没有上来,他的火一下子就上来了,冲出来跑到客厅门口,对楼下大吼:“柳芽儿!你死到哪里去了!还不给我滚上来!” 柳芽儿正在屋内团团游走,忽然听见凌少川这炸雷似的一声暴喝,吓得一哆嗦,慌忙答应:“我……来了!来了!” 她这才赶紧往楼上走。 走到楼梯上,看见凌少川满脸怒气站在客厅门口,柳芽儿吓得心怦怦怦地跳,硬着头皮,努力装出镇静的样子,一步一步地往上挪。 “你死到哪里去了?我叫你上来没听见吗?躲在下面干什么?”凌少川怒吼,转身进了卧室。 柳芽儿不敢说话,慢慢走到他的卧室门口,门没有关,她躲在门外,好一会儿不敢进去。 凌少川看见柳芽儿还是没有进来,以为她又跑下去了,他的火更大,冲出来一看,柳芽儿就站在他门外。 看见他出来,柳芽儿急忙往后退。 “你不进来,躲在这里做什么?”凌少川生气地说,看见她往后退,他更冒火:“你躲什么躲?我是老虎吗?会一口吃了你?是不是我会吃了你!” 他上前一步,抓住柳芽儿的肩膀,拖进屋,将门踢上,瞪着她怒喝:“说话!为什么看到我就躲?” 柳芽儿被他凶恶的样子吓得不停发抖,他一吼,她的身体就一颤,看样子真的很怕他。 她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半天说不出来。 见她好一会儿都吐不圆一句话,凌少川懒得再听她说,又逼问另一件事:“我叫你上来你听见没有?” 柳芽儿忙点点头:“我听见了!” “听见了为什么不上来?非得要我请你?”他更怒。 “我……”柳芽儿忙撒了一个谎:“我肚子疼,上洗手间去了。” “肚子疼?”凌少川冷笑:“你这肚子疼还真会挑时候,早不疼,晚不疼,我叫你上来,你就肚子疼!” “我……是真的……” 凌少川看了她好一会儿,柳芽儿怯生生的样子惹人怜爱,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脸上的表情又惊慌又紧张,两片小嘴唇不时地颤动,因为紧张,导致她的嘴唇有些发干,她不时将嘴唇收进去润一润。 凌少川看着她不停蠕动的嘴唇,湿浸浸、红润润的,性感至极,那天吻她时那种异样的感觉窜上心头,他突然将她推过去,抵在门背后。 柳芽儿刚刚洗过的头发逢松地垂在脑后,被他这一推,飘过来挡住了脸。 凌少川的左手从她肩上穿过去,撑在她背后的门上,右手拂开她脸上的头发,看着她艳丽湿润的嘴唇,像看着一头猎物,眼睛里透出贪婪的光,似乎马上就会狠狠咬下。 柳芽儿的眼睛睁得大大地看着他,看见他一直盯着她的嘴唇,她的眼睛里满是惊慌,整个人像被他困住了一般,无法动弹。 凌少川凝视着她的嘴唇,那姣好的唇纹强烈地诱惑着他,使他不能忍受地想要立刻亲吻她。 他将头缓缓低下,向她的嘴唇贴近! 一股说不清的强大气流从四面八方向柳芽儿压过来,将她紧紧地罩住了,房间里的空气也仿佛凝固了一般,没有一点流动的气息。 柳芽儿感到口干舌躁,呼吸急促,她惊慌不已,想要逃跑,却浑身瘫软,无法动弹。 在紧张不安中,柳芽儿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唇落了下来! 凌少川刚要吻上柳芽儿,她忽然将头猛地一偏,他吻了个空,嘴唇贴在了她的脸上。 他索性在她的脸上猛吻,亲热至极,也暧昧至极! 柳芽儿的心怦怦怦地狂跳,她激烈地挣扎起来,拼命躲闪,抬起两只手用力捶打他的胸膛,想要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只是他将她圈得那样紧,她又哪里挣脱得了? 好一会儿吻不上柳芽儿的唇,凌少川又火了,抓起她的手,一边一只,撑在门上,他的嘴唇贴下去,牢牢地沾住了她的唇。 柳芽儿的身体不断蠕动,想要挣脱出来,凌少川的膝盖曲起,将她死死压住。 同时他吻得更紧,将她的头狠狠压在门上,因为他唇舌的大力渗透,她被迫将头仰高,被迫接受他的侵袭。 终于吻过了瘾,凌少川放开她,差点窒息的柳芽儿张大嘴喘气,身子站立不稳往下滑,凌少川弯腰抱起她,往床边走去。 刚放上床,柳芽儿再度抗拒起来,爬起来跳下床,想逃出去。 凌少川反手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拖到面前,拧住她的下巴,说:“柳芽儿,我想我跟你说过,你已经是我的女人,在我要你的时候,你必须老老实实来服侍我,因为这是你当妻子的义务,你没有忘记吧?” 柳芽儿呆呆地看着他,她当然记得,他的确说过这话。 凌少川手上一用力,将她下巴抬高:“回答,你还记不记得?” “我……记得!”她不得不回答。 “很好,”凌少川看着她:“我现在要你,你准备吧,希望你最好别惹我发火!” 他放开她,走到床边坐下。 柳芽儿不敢再逃,而且,她知道,就算逃,她现在也是逃不掉的。 刚才想逃,只是一种本能的反应。 “还楞着干什么?”凌少川冷冷地说:“还不过来侍候我睡觉!” 柳芽儿不得不往床边走,站在他面前,她手脚无措。 凌少川看她傻呆呆的样子,讥讽地说:“怎么?你连侍候男人睡觉也不懂?” 柳芽儿不说话,脸胀得通红。 凌少川看着她的娇羞,他的心里痒得厉害,却又有特别奇异的感受。 他不是一个滥情的男人,在柳芽儿之前,只有过陆雨娇一个女人,陆雨娇和柳芽儿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类型。 陆雨娇大方活跃,妩媚妖娆,他几乎想不起她什么时候害羞过。 所以柳芽儿的这种害羞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荷花,在他眼里竟然有一种特别动人的美丽。 他说:“上床去。” 他的声音不知不觉有点柔和起来。 柳芽儿听见他磁性的男中音,心跳顿时紊乱,口吃地说:“我……我……我不……” “快点!”凌少川看她没动,又不耐烦了,吼起来。 柳芽儿满脸惊慌,却还是不动。 凌少川终于失去了耐心,抱起她扔上了床。 柳芽儿急忙爬起来,退到床头,抱着自己的膝盖低头坐在那里,身体不停地打颤,很害怕的样子。 凌少川看着她,眉头紧皱:“你干什么?” 柳芽儿惊慌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睡下!”他吼道。 柳芽儿打了一个寒颤,但没有动。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凌少川唰地抽出了那根黑皮带。 他本来想对她柔和一点,但她这么不听话让他忍无可忍。 “别……”柳芽儿惊叫:“别打我……” 她慌忙睡下。 他本来不想对她这么凶恶,但她不听话,说了叫她洗完澡就上来,她竟然敢不来,来了又躲着不进来,真是惹得善人起恶心。 接下来进行的工作,凌少川比较满意,虽然柳芽儿还是有一点抗拒,但比起前两天来说,她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 第67章 有权利管她 这天晚上,凌少川没有说什么,只是抱着柳芽儿睡觉,柳芽儿也没有反抗。 后来的几天,凌少川没有再要柳芽儿,两人过了几天清静日子。 周末,江云非来了,看见开门的柳芽儿,他很惊喜:“柳丫丫,你在啊?我还以为你走了呢,那天我过来怎么没有看见你?” 不等柳芽儿说话,他就自顾自地说下去:“我把你们这里所有的房间都找完了,也没有找到你。只有少川那间屋没进去看,那死小子不让我看,鬼鬼祟祟的。对了,你不会就躲在少川的房间里吧?” 说完,他用探究的目光看着柳芽儿。 柳芽儿生怕被他看穿了,急忙摇头:“没……没有,那天……我出去了……” “哦,吓我一跳。”江云非关心地问:“你那天晚上回来,少川有没有欺负你?” 柳芽儿半晌没有回答,她当然被凌少川欺负了,但她不可能告诉江云非。 江云非看见她不说话,说:“怎么?他又打你了?我看看。” 他走到柳丫丫身后,想掀她的衣服,查看她的背。 柳芽儿慌忙闪开,说:“没有,他这一次没有打我。” “是吗?”江云非怀疑地问。 以前柳芽儿只不过和他接近了一点,就被凌少川打得背上皮开肉烂,血肉模糊,这一次柳芽儿逃跑了这么多天,他反而会不打她? 江云非说:“丫丫,你骗我是不是?他一定打你了。” “没有,他真的没有打我。”柳芽儿回答。 “那你给我看看你的背!”他又来掀衣服。 柳芽儿不断往后退:“不用看了,他真的没有打我!” “那他怎么折磨你?”江云非不相信凌少川会就这么放过柳芽儿。 “他……他……”柳芽儿忽然看见凌少川阴沉着脸出现在一楼客厅门口,急忙低声说:“他没有折磨我,真的!” 她说着往厨房跑了。 凌少川在楼上看见江云非来了,又看见他掀柳芽儿的衣服,他心里很不舒服。 如果在以前,他只会在江云非走了以后责罚柳芽儿,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他不能容忍江云非在柳芽儿的身上做出哪怕一点点超出礼节之外的事情,更不能容忍江云非随时在柳芽儿的面前动手动脚。 他再也不能容忍江云非轻薄他的妻子! 所以他立刻就下来干涉他们了。 江云非回过头,看着凌少川:“少川,你是不是打柳丫丫了?” “没有。”凌少川淡淡地说。 “那她看到你为什么这么害怕?”江云非看着厨房的方向,继续说:“她跟我聊得开开心心的,你一出现,她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溜得比兔子还快!” 凌少川岔开话题:“你过来有什么事?” “有两件事,一件事情是来看柳丫丫。” “你已经看了,可以走了!” “那怎么行?我说了过来有两件事,这才完成了一件。另一件事情,就是来蹭饭。这饭还没蹭到肚子里,你怎么能就这样赶我走呢?” “云非,有一件事情我很不明白!”凌少川看着江云非说。 “什么事?”江云非觉得,凌少川很久都没有这样和他聊天了。 凌少川看着江云非说:“你自己会炒菜,一个人想怎么吃就怎么炒,为什么要跑到我这里来蹭饭?” “怎么?少川,你担心我把你给吃穷了?”江云非挑着眉毛问。 “对这一点,我一点儿都不担心!”凌少川淡淡地说:“我是担心把你给累坏了,你过来蹭一顿饭不要紧,却要为我们这么多的人炒菜弄饭,你不觉得很烦?” “我当然觉得烦,”江云非说:“你如果实在过意不去,今天你亲自下厨,弄顿菜来招待我好了。” “你做梦!”凌少川转身走。 江云非跟他一边上楼,一边哈哈哈地笑:“少川,你是没有试过一个人在家吃饭的滋味,那真的是一个‘闷’字了得,就算弄满桌子的山珍海味,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看着也没有食欲。” 他总结性地说:“所以倒不如到你家来,我们几个人一起吃,说说笑笑,热热闹闹的,哪怕只是吃点泡菜,味口都会大开!” 凌少川想起柳芽儿逃走了的那几天,他一个人真的是睡不香,食无味,总算明白了江云非喜欢到他家来蹭饭的原因。 到了客厅里,凌少川看着江云非说:“云非,你来蹭饭没有问题,不过我有个要求。” “要求?什么要求?”江云非暴笑:“少川,我发觉你越来越可爱了,我到你家来不过蹭蹭饭,你还跟我提要求?”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凌少川冷冷地说:“你同意,我欢迎你随时来蹭饭,如果不同意,我们朋友也不必再做了!” “这么严重?连朋友都不必做了?”江云非看着凌少川:“好,那你说,什么要求?” 凌少川看着江云非,一字一顿地说:“离柳芽儿远一点!” “为什么?” 江云非很意外,就这么一个要求,凌少川竟然说,如果他不同意,他们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因为,”凌少川淡淡地说:“她是我母亲老家的人,我得对她负责!” “但我对柳丫丫是认真的啊,”江云非不服气地说:“虽然我以前是花心了一点,但我发誓,我对她真的是认真的!” 凌少川说:“得了吧,你认真?你对哪个女人不是只有三分钟热度?一旦弄到手,你马上就会对她失去兴趣,你对别的女人怎样我不管,但你不能接近柳芽儿!” 江云非说:“少川,我对柳丫丫的心日月可鉴,这么说吧,如果我对她真的只是抱着玩一玩的心态,那她从你这里逃出来,住在我家里的那段时间,我早就和她把生米煮成了熟饭……” “云非,你别跟我说这个,”凌少川说起就来气:“你不是不想做,只是机会不合适而已,我如果晚到几天,她是不是已经被你侵占了?那现在你就对她失去了兴趣,剩下她一个人哭天抹泪!” “哎,少川,我在你的眼里真的是如此卑鄙下流禽兽不如的无耻之徒吗?”江云非真是晕了。 “难道你不是?难道我凌少川跟你交往这么多年,我还看走眼了?” “好!好!少川,你真不愧是我的知己,比我自己还了解我!” 江云非笑,笑得无可奈何,谁叫他在凌少川的面前行为一直不检点呢? 话又说回来,他又哪里想到他会对凌少川家的女佣感兴趣? 而凌少川会对一个小女佣如此维护就更是他想不到的事情了。 但江云非依然不死心:“少川,我说真的,我喜欢柳丫丫,为了她,我可以改掉我的一切坏习惯,包括离开所有的女人,我今天过来,就是想请你帮忙,让我和丫丫交往!” “你方大公子要一个女人,还需要我帮忙?你不是夸下海口,你一定能让芽儿爱上你,还能让她亲口说出‘我爱你’这三个字吗?” “她是说过她爱我……” “什么时候?”凌少川的手立刻撰紧了,他妻子居然说她爱江云非? 江云非口无遮拦地说:“我们那一次到桃花岛去看桃花……” “看桃花?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凌少川的手撰得更紧。 “你不在家,雨娇也没有过来……” “你是说,你和柳芽儿两个人跑去看桃花?” 他的妻子跟着另一个男人去看桃花! “是啊,她一个人在家无聊,我也无聊,我们就去看桃花了。嗨,少川,”江云非兴致勃勃地说:“我忘了告诉你,柳丫丫在桃花下面照的照片好漂亮,真的有‘人面桃花相映红’的美丽,我们照了好多照片,过两天我拿过来给你看看。” 凌少川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们两个人去看桃花,还拍照! 那桃花林里男男女女都是成双成对的,他们两个出现在那里,孤男寡女走在一起,能做出什么好事来? 越想越不舒服,他沉声说:“既然她已经说了她爱你,你的目的不是已经达到了吗?还需要我帮什么忙?” “不行,”江云非苦笑摇头:“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对我始终很排斥,我一靠近她,她就躲。她听你的话,如果你肯帮忙劝劝她,我们的相恋就水到渠成了,” “江云非,你死了这条心,”凌少川毫不犹豫地说:“我不会帮你劝她,而且,我还要奉劝你,离柳芽儿远一点!我把丑话说在前面,你如果再招惹她,我们的朋友关系就到此为止!” “少川,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江云非叫道:“你怎么会管到我交女朋友的事情上来了?” “我不是管你,”凌少川说:“我管的是柳芽儿!” “你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管她的事情?她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有她自己的观点和思想,就是她的父母也不能干涉她的恋爱自由,你又有什么权利管她?” “我与她是什么关系,不需要你操心,但我就有权利管她!”凌少川冷冷地说。 “你!”江云非气极:“你真是不可理喻!” 第68章 芽儿的反常表现 凌少川冷冷地说:“话我已经说完了,听不听随便你!” 如果他肯告诉江云非,柳芽儿是他的妻子,或者说她已经是他的女人了,江云非也不会死缠着不放,但他却不愿意说出来。 一个是他觉得自己和柳芽儿这样一个乡下女人有染会引来别人的嘲笑。 另一个原因,是他和陆雨娇还是恋人关系,他不能让江云非抓住他脚踏两只船的把柄。 两个好朋友第一次为一个女人吵了架,凌少川坐在沙发上,江云非站在窗前,好一会儿,两个人都不说话。 不过,江云非很快就调整了心情,女人的事情可以慢慢来,但利益攸关,他不能失去凌少川这个好朋友。 江云非转过身来,笑笑,说:“少川,我发觉你对柳丫丫特别紧张,不会你也对她有兴趣吧?说来,柳丫丫虽然是一个乡下女人,但打扮出来后,确实够漂亮,而且她的身上比城里女人少了许多浮华之气,多了一份清纯,现在这样的女人的确难得。” “不过,”他往窗外看了一下,接着说:“你别忘了,你已经有了雨娇,如果你和雨娇分了手,那你追柳丫丫也还说得过去,问题是你们又没有分手,而且感情还很好,你如果再对柳丫丫有想法,脚踏两只船,那你就不道德了!” “谁更不道德?”凌少川的嘴角泛起一抹嘲弄:“江云非,我再怎么不道德,也比你好。” 凌少川已经很久没有和江云非斗过嘴了,今天他兴致很高:“我最多不过踏两只船,你呢?踏了多少船你自己都数不清吧!” 江云非哈哈大笑:“看来,被我说中了,你果然对柳丫丫有兴趣,那你赶紧跟雨娇分手,正如你所说,你这样在两个女人之间周旋,会对柳丫丫造成伤害。” 他们现在所说的,似乎都只在为柳芽儿考虑,没有人提到,凌少川的行为,同时也会伤害到陆雨娇。 在他们的眼里,明明陆雨娇才是凌少川的正牌女友,他们这样说,把陆雨娇究竟置于何种地位? 对江云非的猜测和忠告,凌少川毫不在意,只淡淡地说:“云非,你不用操心我的事情,只要管好你自己就行了,至于我和柳芽儿究竟是什么关系,还轮不到你来过问!你只要离她远一点就好了。” 江云非摇摇头,觉得再争论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他问:“雨娇呢?她今天不过来?” “要,”凌少川说:“她打过电话,说下午过来!” 下午,陆雨娇果然来了。 柳芽儿一下午都没有上楼来,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江云非被凌少川警告,要他离柳芽儿远一点,他不能不听,就算想去看一看,也没有办法。 吃晚饭的时候,四个人坐在了一起,一人坐一方。 气氛有点怪怪的,江云非没话找话说,不是打击凌少川,就是打击陆雨娇,陆雨娇被他气得哭笑不得。 柳芽儿一直低头吃饭,谁也不看,连和陆雨娇都不说话。 凌少川不时瞟她一眼,觉得她似乎不高兴,但他现在不可能问她。 倒是江云非问了出来:“丫丫,你怎么不说话?” 柳丫丫抬头看他一眼,淡淡地说:“说什么?” 江云非一直不知道,那天晚上他和那个女人幽会干苟且之事的时候,被柳芽儿看到了。 虽然他那天晚上跑出来看见凌少川抓着柳芽儿,很奇怪她明明睡了,怎么又会出现在门口,但当时也来不及多想,后来又没有机会求证,以为是她听见门铃响,跑出来开门而已。 所以他并不知道柳芽儿现在的心情。 柳芽儿原来对他是有相当好感的,甚至可以说,她一度以为自己爱上江云非了。 是啊,在这个年轻女孩的心里,江云非是第一对她好的男人,第一个给她买衣服的男人,第一个为她梳头的男人。 他也是第一个对她说过很多甜言蜜语的男人,第一个说喜欢她的男人,第一个亲近过她,拥抱过她,吻过她的脸、额的男人! 这么多的第一个使她对他无法忘怀,他的身影已经进入了她的心里。 她以为他真的喜欢她,爱她,以为他能够保护她,以为他可以把她从凌少川的身边救走,天真地以为他会帮她脱离苦海! 但当看到江云非和那个女人亲热的时候,她那颗年轻的、刚对爱情有了一些懵懂情愫的心就几乎碎掉了。 他们抱在一起映在窗户上的剪影,使她对他死了心。 江云非听见柳芽儿说话的语气淡淡的,他奇怪地说:“柳丫丫,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你好象很不高兴。” “没有!”柳芽儿吃完了一碗饭,起身进厨房去了,她吃饭很少这么快,也不会吃这么少。 凌少川看着她的背影,皱了皱眉,柳芽儿明明不高兴的样子。 他回头看看陆雨娇,难道是因为雨娇来了,她在生他的气? 越想越有可能,因为从陆雨娇来了后,柳芽儿就没跟她打过招呼,也没主动和她说过一句话! 吃完晚饭,江云非本来想留下来,但他接了一个电话后,就对凌少川说他要走了,有朋友约他去K歌。 凌少川也不留他,他知道,因为他不让江云非接近柳芽儿,他在这里就觉得很无聊,自然要去找他的乐子。 这天晚上,柳芽儿没有上楼来。 凌少川和陆雨娇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陆雨娇躺在他的怀里,不时抱住他的头,拉下来吻他。 凌少川很快被她吻得有了热情,一边回吻她,一边却又想着柳芽儿。 陆雨娇说:“少川,你这段时间没有出去跑生意?” “去了。”凌少川回答。 “哦,”陆雨娇更热烈地吻他,一边吻一边说:“你到底跑的什么生意啊?我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过。” “你不懂。”凌少川简单地回答。 “就是不懂人家才问你嘛,”陆雨娇撒娇地说:“你看,我跟你在一起这么久了,你的事情从来都不跟我讲,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凌少川不回答。 陆雨娇又吻吻他:“少川,你下一次出去能不能带上我?” “带上你做什么?” “我想跟你去玩玩,你是不是要跑很多地方?” “雨娇!”凌少川的语气突然变严厉:“女人不要过问男人的事情!” 陆雨娇看见他变了脸色,不由一阵紧张,忙坐起来说:“少川,我这不是关心你吗?你每次出门,我都不知道你到哪里去了,我好担心的。” 说着,她又凑过去吻他。 陆雨娇的动作无异于就是在向凌少川示爱,她的衣着很暴露,坐在凌少川的怀里,凌少川的眼睛能看进她的衣服里面去。 如果在以前,她这样早就逗得凌少川性趣大发了。 但现在,好象因为生气,凌少川过了很久都不为所动,仿佛他看电视看得入了迷,忘了他们应该做什么,也忘了陆雨娇这种明晃晃的暗示了。 看见他不理她,陆雨娇小心地问:“少川,你生气了?” 凌少川不说话。 “对不起,少川,我说错话了,我没有别的意思,真的只是关心你,担心你,你不要生气了好吗?” 凌少川还是不说话。 陆雨娇又吻他,但他冷冰冰的,没有热度。 陆雨娇怕他真的生气了,以前她偶而问一问他的生意,他也不说,但不会表现得这么生气。 为了安抚他的情绪,她慢慢解开了他的衬衣扣子,手伸进去,在他的胸膛上轻轻抚动,然后一直向下…… 陆雨娇在这方面相当娴熟,她总是能很快将他的情绪调动起来,让他无法控制自己。 和陆雨娇相比,柳芽儿则稚嫩得让人无法想象,她什么也不懂,什么都要人教,包括接吻。 凌少川终于无法忍受了,抱起陆雨娇进了卧室。 当陆雨娇褪完了所有衣裳,正准备奉献给他的时候,他却突然出去,先关上客厅的门,进来后再关上卧室的门,把窗户也关严了。 这样,他才能确保陆雨娇的叫声不会传到楼下去。 陆雨娇看见凌少川又是关门,又是关窗,很奇怪,他怎么突然变得偷偷摸摸起来? 和陆雨娇玩的时候,凌少川的脑袋里,转着的全是柳芽儿的脸! …… 第二天,柳芽儿几乎没有上楼来,除了吃饭的时候和他们在一起,凌少川很难看到她,他不知道她在忙些什么,只觉得,她是有意在躲着他们。 柳芽儿仍然不主动和他讲话,也不和陆雨娇讲,他叫她做什么,她就做,做了后就一个人躲到半边去了。 下午,凌少川送走了陆雨娇,回来后,没有直接上楼,而是到处找柳芽儿。 柳芽儿蹲在厨房外面的墙角落里,不知道在干什么。 凌少川走过去,发现那里被柳芽儿弄了些泥土,里面栽了几窝葱,绿油油的,看起来很爱人。 她正在把泥土往高培,把葱子埋了很长一截在泥土里。 “为什么要把葱埋这么长在泥土里?”凌少川问。 柳芽儿忽然听见身后冒出个声音,吓了一跳,急忙站起来,看见是凌少川,松了一口气,她很害怕是江云非突然来了。 第69章 拷问 看了凌少川一眼,柳芽儿解释说:“这样埋起来,葱子的白头部份会很长,葱白头吃起来更香一些。” 凌少川没有再说什么,看见柳芽儿没有什么事,他放了心,回楼上去了。 这天晚上,他没有叫柳芽儿上来,毕竟才和陆雨娇做了这种事,如果现在又要柳芽儿,他还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第二天,一切如常,柳芽儿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柳芽儿现在自然知道凌少川和陆雨娇头天晚上在做什么,不过她在凌少川的面前什么也没有说,她现在还没有这方面的抗争意识。 对于柳芽儿来说,如果凌少川要她,那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她就只有给他。 但如果凌少川不要她,她也不在乎,甚至暗暗还有些高兴,因为直到现在,一想起和凌少川做的那事,她的心里都还是会感到紧张。 又过了两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凌少川说:“我明天要出门。” 柳芽儿“哦”了一声。 凌少川好一会儿没有再说话,他心里在计算日子,他这次要走十几天,再过两天又是周末,江云非那死小子还会不会来? 他突然想起江云非说的柳芽儿爱他那个话。 他抬起头来,看着柳芽儿问:“你爱江云非?” 柳芽儿正埋头吃饭,忽然听见他问这句话,“啊”了一声,抬起头看着他,神情很紧张,心怦怦直跳,好一会儿没有说出话来。 凌少川又问:“你跟江云非说你爱他,是不是?” 他的语气并不严厉,但有点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柳芽儿不知道凌少川怎么会知道这个,她想不到是江云非无意中说出来的。 看见凌少川一直看着她,她的心里发慌,想解释,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我……我……”她结结巴巴了好一会儿,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凌少川不再说什么,放下碗出去了。 柳芽儿呆呆地看着凌少川的背影,她的心里无形之中又被恐惧笼罩住了。 在她看来,凌少川突然问这句话,绝不会没有原因! 他为什么忽然问这个?是不是又要惩罚她? 柳芽儿心神不宁地收拾了锅碗,回到房间,坐在床边发了好一阵呆,心里发慌,不敢睡,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有脚步声走了过来,柳芽儿知道是凌少川下来了,她的心扑通扑通地跳起来。 凌少川来到柳芽儿的房门外,喊:“芽儿,在干什么?” 柳芽儿急忙答应:“没……没干什么。” “洗了澡没有?” “还……没有……” “去洗,洗了上来!” “哦。”柳芽儿忙答应。 凌少川的脚步声走开了。 柳芽儿松了一口气,出来往淋浴间走。 但凌少川突然又走了回来。 柳芽儿听见脚步声到了身后,吓得站住了。 凌少川说:“今天晚上别让我再请你第二次。” “哦,不……不用……”柳芽儿慌忙回答。 脚步声再一次远去。 洗完澡,柳芽儿乖乖上了楼,凌少川的房间门没有关,她走过去,怯生生地站在门口。 凌少川坐在床沿上,看着她,说:“站在那里干什么?进来。” 柳芽儿胀红了脸,慢慢进来站在屋中央。 “过来!”凌少川很不耐烦。 柳芽儿的脸更红了,亦步亦趋地走到了他身边。 他一只手搭上她的肩,另一只手解她的扣子,嘴里问:“你爱江云非?” 他的动作使柳芽儿的心发抖,她想躲闪,刚往后退了一点,就被他拖了回来:“别动,回答我的话!” “我……不……不是……” 他已经解开了她的扣子,动手脱她的衣服。 柳芽儿本能地抬起两手按住衣服。 “手拿开!”他的语气严厉了。 柳芽儿不敢倔,只有拿开手。 他嘴里继续问话:“你为什么对他说你爱他?” “那是……是因为……是因为……”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她只记得,在桃花林里,美丽的桃花使她的心情极好,她的心里洋溢着春天般的欢乐,桃林里双双对对的恋人也让她的心里很触动。 那时候,她忽然间充满了一种渴望,渴望自己也能像别的女孩那样,拥有一份爱情! 就在这时候,江云非的柔情蜜意让她动了心,当他问她爱不爱他的时候,她感到她爱情的春天真的来到了,张口就说出了“我爱你”这三个字。 看见柳芽儿半晌没有回答出来,凌少川冷冷地逼问:“因为什么?回答!” “我……不知道……”她说。 “不知道?”凌少川突然揪住她胳膊,恶狠狠地瞪着她:“你很爱他,而且爱得很盲目,连自己为什么爱他都不知道!” 她是他的妻子,怎么可以爱上别的男人! 柳芽儿痛得叫了一声,说:“没有,我没有……爱他……” “你还在骗我!”凌少川愤怒地再揪紧。 “没有,我没有骗你,我说的是……真的……”她满脸痛楚。 “那你说,你为什么告诉他你爱他?”他的语气严厉,手也毫不放松。 “那是……以前,”柳芽儿结结巴巴地回答:“我以为爱……爱他,但是,我后来知道,我不爱他……” “你又怎么知道你不爱他?” 柳芽儿回答:“因为那天晚上,就是你来抓我的那天晚上,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我……我就……” 凌少川的手放松了:“你说那天晚上江云非家里有别的女人?” “是……”柳芽儿的胳膊很痛,她不断用两手交替揉:“那个女人是……” 不等她说完,凌少川忽然揽住她的腰,将她抱上来,大手按向他刚才猛力揪过的地方,说:“很痛吗?” 柳芽儿惊慌地看着他,想说痛,又不敢。 他看着她:“我问你是不是很痛!” 柳芽儿害怕地点点头:“有……有点痛!” 他的大手轻轻抚动,为她按摸。 柳芽儿先以为他会更可怕地折磨她,不料他却突然这么温柔起来,她楞楞地望着他,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凌少川一边为她按摸,一边在心里想着刚刚柳芽儿说的事情。 他现在才明白,为什么那天晚上,他会看到江云非穿着短裤跑出来,原来他在和另一个女人办事。 而他却以为江云非是在和柳芽儿干什么,也就是说,他真的冤枉了柳芽儿。 他的心里有一点点内疚,按摸了一会儿,他低下头,吻住了她。 柳芽儿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莫名其妙,被动地接受着他的吻。 然后,他极尽温柔地爱抚着她。 完事以后,凌少川拥着柳芽儿睡,柳芽儿迷迷糊糊刚要进入梦乡,突然被凌少川推开,她惊吓地张开眼睛,不知道他又怎么了。 凌少川坐起来,看着她说:“起来!” 柳芽儿赶紧坐起来。 凌少川又说:“跪下!” 柳芽儿不明白为什么现在要她跪下,没有动。 凌少川大吼:“我叫你跪下!” 柳芽儿吓得一抖,忙站起来下床。 “谁叫你下床?”凌少川暴吼:“跪在床上!” 柳芽儿委委屈屈地跪在了凌少川的面前。 “我现在问你话,你答得好就睡,答不好在这里跪一晚上。” 柳芽儿不知道他要问什么,眨巴着眼睛惊慌不安地看着他。 “你爱过江云非没有?”凌少川冷冷地看着她问。 柳芽儿不知道他怎么还问这个问题,忙说:“我没有……” “说实话!”他厉声吼道。 柳芽儿吓得一瑟缩:“我以前有……一点点……”她又急忙说:“现在没有了,一点都没有了!” “为什么不爱他了?” “因为……”柳芽儿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把同样的问题反来复去地问,但他既然在问,她就只有再回答一次:“因为他有……有很多女人……” 凌少川严厉地盯着她:“如果那天你没有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是不是就会爱他?” 这才是最主要的,她是他的妻子,他绝不允许她的心里装着别的男人。 柳芽儿迟疑着,没有回答。 她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如果那天没有看到江云非和那个女人的亲热表现,她还会不会爱他。 看见柳芽儿迟迟不回答,凌少川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他的手突然搭上她的肩,将她的身子按下来,柳芽儿的头拱在了他怀里,他抬起大手在她背上狠狠打了一巴掌! “啊!”柳芽儿一声叫,急忙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往半边挪,背部一阵痛,然后火烧火辣的。 她看不到,她的背上已经有了几个指纹印,很快就红了。 看见她躲开,却仍然不回答,凌少川更火冒,再把她揪过来按进怀里,挥起大巴掌,啪啪啪连抽了几个巴掌。 他的力道够大,柳芽儿疼得啊啊啊叫,却又挣扎不开,快哭了。 直到看见她背上绯红一片,他才放开厉声吼道:“回答!” 柳芽儿忍着疼痛,眼泪汪汪地说:“我……我不……不会!” “为什么不会?”他继续厉声问。 “因为,因为,”柳芽儿结结巴巴地回答:“因为我知道他有……有很多女人……” 她现在确定,那天晚上就算没有看到江云非和那个女人在一起,她也不会再爱他! 第70章 芽儿又不见了 因为柳芽儿明白,江云非真的有很多女人,她相信他不会真的爱她。 只不过,如果不亲眼看到那天晚上那件事情,她不会这么早就明白过来,也许要受到伤害以后才能了解自己的感情。 凌少川好一会儿没有再说话。 刚才和柳芽儿办完事,睡着睡着,他又想起柳芽儿爱江云非这件事,不由心里一凛。 如果柳芽儿没有看见江云非和那个女人在一起,她是不是会真的爱上他? 这个想法让他很冒火,他讨厌柳芽儿爱江云非,觉得她是不自量力,一个乡下女人爱上江云非这个花花公子? 她简直不要命了! 现在,凌少川更不能容忍柳芽儿爱上江云非,既然他说了她是他的女人,那她就不能再爱别的男人。 柳芽儿忐忑不安地跪在那儿,她的腿已经跪麻木了,背上被他打了的地方还在火辣辣地痛,但他没叫她起来,她就不敢起来。 过了很久,凌少川说话了:“你以后还会爱他吗?” 柳芽儿急忙摇头:“不,我不会……” 凌少川看着柳芽儿:“如果江云非说他爱你呢?” “他不会,他有女人……” “我是说,”凌少川又不耐烦了,抬高声音问:“如果他对你说他爱你,要求你做他的女朋友,你答不答应?” “不!”柳芽儿摇头。 她敢答应做江云非的女朋友,凌少川还不活剥了她的皮。 凌少川不再说话,过了一会儿,说:“柳芽儿,你最好给我记住,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这一辈子,你不能再想别的男人,更不能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我一旦发现你对我有一点点的不忠,柳芽儿,你自己明白,我会怎么收拾你!” 柳芽儿急忙说:“我不想别人,不会对你不忠……” 凌少川要求柳芽儿必须忠于他,却没有考虑过,他对柳芽儿忠不忠! 当着柳芽儿的面他都可以和陆雨娇亲热,却严令柳芽儿不能和江云非亲近一点! 男人就是这样,他们可以在外面胡乱和女人鬼混,却不能容忍自己的妻子出一次墙,只许他州官放火,不许你百姓点灯。 凌少川仰身躺下,说:“起来睡!” 柳芽儿的腿麻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慢慢往床边走。 “往哪跑?”凌少川冷冷地说。 “我……我上洗手间!”她回过头,怯生生地看着他说。 “去!”看见她拿衣服,他说:“不准穿衣服,上完洗手间马上上来!” 他怕她穿上衣服就不上来了,上一次给她买的几套衣服都放在他房间的衣橱里,他要求柳芽儿要换的时候到他的房间里来换。 柳芽儿面红耳赤地看他一眼,只有无可奈何地去上洗手间,然后再乖乖上来。 早上醒来,凌少川又要了她一次,这一走就是半个月,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想她。 出门的时候,他对柳芽儿说:“你要逃跑的话,现在是最好的机会,我这一次会走半个月。” 柳芽儿赶紧摇头:“不,不,我不跑,我在家里等你!” 柳芽儿最后这句话给凌少川一种意外的感觉,他觉得,这好象是一个妻子对丈夫说的话,但他很快就甩甩头,将这句话抛在了脑后,说:“如果你心里还有你爸爸,就最好听话一点!” 柳芽儿听到凌少川这句话,心里打了个寒颤。 实际上,根本不需要凌少川这样威胁柳芽儿,她本来就没有逃跑的心思。 上一次是因为凌少川说要天天惩罚她,她吓坏了,才跑了出去,完全没有考虑父亲的事情。 现在凌少川虽然仍然对她呼来喝去,却并不打她,她自然没有逃跑的必要了。 而凌少川刚才的那句话,无疑又给她加了一个紧箍咒,她更不会逃跑了。 柳芽儿跟着凌少川出来,看着凌少川将车子开出了大门,她在大门外站了好一会儿。 凌少川从后视镜里看着柳芽儿的身影越来越小,他的心里涌起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第一次对家有点恋恋不舍了。 凌少川走了,柳芽儿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轻松得连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第二周的星期天下午,天快黑时,凌少川回来了。 这一次,他非常赶时间,以前半个月才能搞定的事情,这次十天时间就搞定了,所以匆匆赶了回来。 按了很久的喇叭都没有反应,凌少川很冒火,这死丫头又跑到哪里去了? 下车又按门铃,虽然他有钥匙,但他就是要柳芽儿出来给他开门。 但他按了很久,柳芽儿还是没有出来。 凌少川火大了,打开门,先不开车进去,而是人直接冲进去,边跑边吼:“柳芽儿!死到哪里去了!还不给我滚出来!” 喊了一圈,不见人,楼上楼下都看了,没有她的影子,凌少川顿时勃然大怒,这死女人果然又逃走了! 出来开上车,他直接向江云非家里扑去。 凌少川到江云非家按了许久的门铃,没有人来开门。 想着柳芽儿可能就躲在他家里,凌少川更加愤怒,他抬起脚,狠狠踢江家的门。 咣咣声惊动了邻居,一个中年妇女走出来喊道:“喂!小伙子!你干什么?” 凌少川一看有人干涉,不好意思再发疯,只好客客气气地问:“阿姨,请问这家人在家里没有?” 妇女说:“没有,那小伙子昨天上午就开车出去了,这两天没见回来过。” 昨上午就出去了?凌少川的眉毛挽得更紧,江云非把柳芽儿带出去玩去了? 给妇女道了谢,凌少川走出来,他知道,江云非不敢把柳芽儿带出去藏着,他也不敢不让她不回来,他没有那么大的胆子。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带她出去玩去了。 想着江云非说曾经带柳芽儿到桃花岛去玩,在那里柳芽儿还说了她爱他那个话,凌少川很火大,这一次,他又会把柳芽儿带到哪里去? 江云非很可能昨天就把她带出去了,昨晚就没有回来! 那他们会在哪里?又会做些什么? 一想到他们两个在一起,江云非会搂柳芽儿的腰,手会搭在她的肩上,会抱住她接吻,也许还会做出更加令人不齿的事情来,凌少川的心里直发抖。 他不能容忍江云非再轻薄他的妻子,不能容忍他的妻子红杏出墙,如果柳芽儿敢和江云非做出苟且之事,他不知道自己会怎么办! 因为太生气,他的心发抖,手发抖,脚也发抖,连打火都打不燃。 车子“呜呜呜——呜呜呜——”响了好一阵都没打燃火,他愤怒地在方向盘上砸了一拳头。 他停止打火,拿出手机给江云非打电话。 手指按着号码键,看着是3,按出来却是2,手在发抖,一按就偏在了半边。 他生气地退出拨得不完整的号码,翻开通讯录,调出江云非的号码拨打。 电话通了,江云非接了:“喂!少川,你在哪里?” 凌少川不回答,只沉声反问:“你在哪里?” “我在医院里!” “在医院里?怎么会在医院里?你生病了?”江云非铁打的身板都会生病,凌少川觉得不可思议。 “不是我,是柳丫丫。” “是……柳芽儿?她怎么会生病?” 凌少川走的时候,她还好好的,才过了十天时间,她怎么会病得住院了? 凌少川走了的第二天,柳芽儿就觉得不舒服,头昏昏沉沉的,前些日子一直在紧张不安中度过,从中医方面来说,人一紧张,身体的机能就会紊乱,身体机能紊乱了,自然就会出毛病,柳芽儿现在就是属于这种情况。 实际上,她的身体在前几天就出现问题了,只是因为一直在紧张当中,有一股气流强撑着她,所以毛病没有显现出来。 这就好比一个重病的母亲,本来奄奄一息了,但家里突然发生了大火,病人身旁还有一个婴儿,在这危机关头,她的身体能够迸发出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孩子救出去,但孩子一旦安全了,她就会一头栽倒,再也醒不来了。 柳芽儿也是这样,因为怕凌少川发火,一直强撑着,紧张了这么多天,凌少川一走,她的神经就彻底放松,这一放松以后,病就来了。 她整天都没有精神,也没有味口吃东西,每天就熬点粥喝,因为没有别的症状,既不咳嗽,也不打喷嚏,她不觉得自己感冒了,以为只是一点小毛病,过几天就好了,所以也不去医。 这样拖了一个星期,病不仅没有减轻,反而越来越重,到第二周周末的时候,她就睡在床上爬不起来了! 江云非来了,上一周因为有事没有来,这一周就过来看看,还在老远,他就长长地按响了喇叭。 江云非一直按着汽车喇叭,但车子都开到门口来了,也没见柳芽儿来开门。 柳芽儿睡在床上,没有力气起来,听见汽车喇叭一直在响,她不知道是江云非来了,还是凌少川提前回来了。 不管是谁,她都得去开门。 她支撑着身体爬起来,人晕晕的,头重脚轻,脚底直打飘飘,好一会儿才走到大门口。 江云非正想下车按门铃,却见门又打开了。 第71章 他的话就是命令 柳芽儿站在门边,无精打彩地看着他。 “柳丫丫,在干什么?少川不在家吗?”江云非从车窗探出头看着柳芽儿问。 柳芽儿无力地摇摇头,轻声说:“他不在家。” 柳芽儿让到一边,江云非将车子开了进去。 江云非下了车,柳芽儿锁好了门,转过身来往屋里走,偏偏倒倒的,像喝醉了酒。 江云非看见她脸色苍白,走过来看着她:“柳丫丫,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柳芽儿勉强笑笑:“我……没事!” “什么叫没事,你这明明就是有事!”江云非过来握住她的手,她想挣脱,却没有力气。 江云非的手抚上她的额头,说:“不发烫,但额头凉凉的,是发低烧吧,不行,得赶紧上医院去。” 柳芽儿仍然摇头:“不用,我真的……没事!” 江云非不由分说,拉她上车,柳芽儿想拽住,但浑身无力,哪里拽得住,刚稍微拽了拽,就被江云非一弯腰抱上了车,放在副驾驶座上了。 江云非将柳芽儿载到医院里,一检查,果然是低烧。 医生说,她是因为长期心理紧张、情绪不稳定引起的体温中枢紊乱,进而造成了持续低烧,需要住院治疗。 江云非扶着柳芽儿进了病房,让她躺下,他去办理了住院手续,过来的时候,护士已经挂上了液体。 江云非坐在床边,说:“丫丫,你已经病了很多天了吧?为什么不早点来医?” 柳芽儿无力地笑笑:“我以为不是什么大病。” “不是大病也应该医吧,你看看你现在这样子,”江云非将手习惯性地伸上去,爱怜地抚摸她的脸:“脸上没有一点血色,苍白得吓人,连走路都不稳了,还不想来医!” 柳芽儿想躲开他的手,又觉得不太好,也没有力气动,她现在连张嘴说话都嫌费劲。 她的脸色虽然苍白,但肌肤依然柔软细腻,这样细腻的肌肤让江云非心里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只觉得爱不释手,舍不得拿开。 江云非和女人是亲热习惯了的,在别人身上胡乱动来动去的时候,就像摸他自己的身体一样,没有什么特殊感觉。 每次看见柳芽儿,他总是忍不住想要抚摸她的脸,但柳芽儿总是躲躲闪闪,不等他的手挨上,她就退开了,他很难这样随心所欲地发挥。 现在她无力退开,他便终于遂了心愿,在她的脸上肆意地抚摸,久久都舍不得离开她苍白的脸。 柳芽儿浑身不自在,却没有力气挣扎,本来苍白的脸泛上了一抹红晕,心跳逐渐加快,努力偏过头让开他的手,嘴里说:“你……你……” 她想说:“你不要摸我的脸!”却又终究不好意思说出来,脸却越发地红了。 江云非看着她害羞的样子,微笑起来,不在意地伸手过去,将她的脸别过来,问:“你是不是想吃什么?你说,我去给你买!” 柳芽儿看他一眼,轻轻摇摇头:“不,不吃,谢谢你!” 江云非轻轻揪了揪她的面颊:“傻瓜,为什么跟我客气!” 柳芽儿的脸再度泛红,垂下了眼睑。 江云非问:“柳丫丫,你要睡吗?要睡你尽管睡,我在这儿守着。” 柳芽儿实在是没有精神了,输的液体里含有催眠的成份,她也觉得很困乏,于是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江云非怕柳芽儿睡着了乱动,影响输液,他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她柔弱无骨的手软绵绵的,嫩滑无比,他忍不住轻轻摩挲起来,心里涌起一种特殊的感觉,低下头,轻轻吻了吻她的手。 这天晚上,江云非没有回家,一直在医院里守护柳芽儿。 凌少川打电话来的时候,江云非在外面买东西。 柳芽儿已经吃过了晚饭,江云非怕她半夜会饿,所以特意上街去给她买了些面包和水果回来。 从街上回来后,看见柳芽儿一直看着水杯,江云非问:“丫丫,你要喝水吗?” 柳芽儿说:“我有点口渴。” “口渴就直接跟我说啊,喝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柳芽儿的确不好意思跟他说,她已经口渴了很久了,一直忍着。 江云非倒好开水,吹了吹端过来,柳芽儿挣扎着想坐起来,江云非说:“你别动,我给你喂!” 柳芽儿身上还是没有多少力气,只好躺着不动,江云非用小勺把水一勺一勺地喂到柳芽儿嘴里。 凌少川从电话中得知柳芽儿生病住院了,马上赶到医院来,进来就看见江云非伏在病床上,从背后看来,两个人似乎正在接吻。 凌少川的心脏直线下坠,叫了一声:“云非!” 江云非应了一声,他正在把勺里的水喂给柳芽儿,只答应了一声,没有回过头来。 “咳咳咳……”凌少川听到柳芽儿被呛住了的声音,然后猛咳起来。 凌少川大步跨过去,正想抓住江云非的肩膀将他甩开,却看见他只是在给柳芽儿喂水。 原来,江云非从街上回来,没有告诉柳芽儿说凌少川打来电话了,因此,柳芽儿被他突如其来的声音一吓,刚喝到喉咙的水一下子呛了出来,咳个不停。 江云非忙放下水杯,扶她起来拍她的背,拍了好一阵,柳芽儿才停止了咳嗽。 江云非想继续给她喂水,柳芽儿摇头表示不喝了,江云非这才站起身来。 “少川,来了?”江云非招呼他。 凌少川不说话,转身走到了病房外面,江云非跟了出来。 看着凌少川阴沉的脸,江云非拍拍他的肩:“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什么也没有做。” 凌少川不说话,将目光投向病房里面,问:“她是什么病?” “持续低烧!” “这是什么病?她怎么会生这种病?” “医生说,是因为长期心理紧张、情绪不稳定引起体温中枢紊乱造成的。” “她怎么会心理紧张?” 江云非叹口气:“这就得问你了。” 凌少川拧眉看着他,又看向病房。 “好啦,你回来了,我也该走了,要不你又该看我不顺眼了。”江云非很有自知之明地说。 他走了两步又转过去,看着凌少川说:“我把柳丫丫就交给你了。不过,少川,你得好好照顾她,别再对她制造紧张空气了。说真的,把丫丫交给你,我很不放心!” 凌少川瞥了他一眼:“你有完没完?” “完了。” 江云非走进病房,对柳芽儿说:“丫丫,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柳芽儿有点紧张地看着他,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但看了一眼病房门,又闭紧了嘴巴,只轻轻点点头。 江云非刚要走,又突然转过身来。 他走到病床前,伏下去,嘴巴凑在柳芽儿的耳边,用只有柳芽儿才听得见的声音说:“你别怕少川,他这几天一定不敢对你发脾气。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医院住院部那里留有我的电话号码。” 柳芽儿感激地点点头。 江云非起身的时候,顺势拍了拍柳芽儿的脸,说:“那我走了,你好好养病。” 凌少川喉咙里突然之间很不舒服,好象吞下了一只苍蝇。 江云非看着他难看的脸,哈哈一笑:“少川,你不送送我?” 凌少川浓眉一皱:“你长的有脚,自己走,又不是找不到路!” 江云非摇头一叹:“哎!这就是我江云非的好朋友,十天见一次面,见面就冷冰冰的,把我的热脸贴上了你的冷屁股!算啦,不跟你一般见识,走了,再见!” 他拍了拍凌少川的肩膀,走出了病房。 柳芽儿目送江云非的身影离开了,转过脸,却看见凌少川的眼睛一直紧紧地盯着她。 柳芽儿想起凌少川说,她已经是他的女人,这一辈子,她不能再想别的男人,更不能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 他还说,一旦发现她对他有一点点的不忠,就会狠狠收拾她,柳芽儿顿时吓得心咚咚咚地狂跳起来。 凌少川看见柳芽儿一直盯着江云非的背影,本来想发火,但看见柳芽儿看他的眼神已经十分害怕,又想起江云非说她的病就是因为长期心理紧张造成的,于是努力压下了心里的怒气,尽量平和地问:“你吃了饭没有?” 柳芽儿看见凌少川没有吼她,反倒楞了楞,过了一会儿才回答:“我吃了!” “要不要吃点别的什么?” 柳芽儿摇摇头:“不。” “那我先去吃饭,有事给我打电话!”凌少川从裤包里拿出一个小本,写下电话号码,撕下来放在床头,出去了。 柳芽儿看着他的背影发了呆,很难看到他在不吼自己的情况下心平气和地讲话,一直准备着被他骂的心情有点发懵,她不明白今天他为什么不发火。 她当然不知道江云非在外面和凌少川讲了一些什么。 凌少川回来以后,柳芽儿躺在那里,眼睛睁得大大地看着他。 凌少川瞥她一眼:“要睡就闭上眼睛睡!” “哦。”柳芽儿赶紧闭上眼睛。 凌少川在身边,她的心情无形之中有点紧张,昨天到今天又睡了很多瞌睡,现在没有睡意,眼睛虽然闭着,却始终睡不着。 第72章 前所未有的温柔 凌少川靠在床边,不时看柳芽儿一眼,见她久久睡不着,说:“睡不着就睁开。” “哦。”她又赶紧把眼睛睁开。 凌少川看见江云非买的苹果,拿起一个苹果,用水果刀削了皮,划成小块小块的,用刀尖叉了一块递到柳芽儿面前。 柳芽儿伸手来拿,他收回手,不耐烦地说:“嘴巴!” 柳芽儿忙把手缩回来,他再递过来,她张开嘴,他将苹果放在她的嘴边,说:“慢点。” 柳芽儿轻轻咬下苹果,等她吃得差不多了,他再递一块过来。 吃了几块后,柳芽儿说:“你……”又停了下来。 他看她一眼:“说完。” “我……我想说,你怎么不吃?”看见他总是给她喂,她有点不好意思。 凌少川不说话,过了一会儿才淡淡地说:“吃你的,别管我。” 吃完了一个,凌少川又削了一个,柳芽儿想说她不吃了,又不知道他是不是给她削的。当凌少川又递过来的时候,她才怯怯地说:“我……不吃了。” “把这一块吃了。”凌少川放在她嘴边,她只有吃了。 剩下的凌少川自己吃了。 然后,凌少川说:“你病了多少天了?” “我昨天来医院的。” “我问你病了多少天了。” “是……你走的第二天……” “十天了?”凌少川转头看住她:“为什么不早点来医?” 他的眼神让柳芽儿有点害怕,她小心地说:“我以为没什么大病,不要紧……” 凌少川不再说话。 又过了一会儿,凌少川说:“上不上洗手间。” 柳芽儿的脸有点红,说:“要。” 凌少川过来扶起她,下了床,她说:“我自己去!” 凌少川放开她,让她自己去了。 柳芽儿从洗手间回来,正要往床上爬,凌少川已经抱起了她,将她放上床,盖好棉被,说:“闭上眼睛睡。” 柳芽儿红着脸,急忙闭上了眼睛,却仍然久久睡不着,脑海里一会儿是江云非的脸,一会儿是凌少川的脸。 她一直听着凌少川的动静,他在看电视,她也悄悄地听着电视,电视声音慢慢小了,就像催眠曲一样,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睡着了。 柳芽儿在医院住了几天,凌少川虽然很少跟她交谈什么,但对她照顾得还算周到,柳芽儿渐渐不再紧张了。 柳芽儿身体康复了,出了院,凌少川将她接了回来。 回来后的那几天里,凌少川没有再来招惹柳芽儿。 后来的日子里,他们基本上重复着以前的生活,每逢周末,只要凌少川在家,江云非和陆雨娇都要来,晚上,江云非有时不在这里睡,有时留下在客房睡。 表面上看来,陆雨娇和凌少川仍然是一对恋人,但陆雨娇看得出来,凌少川对她越来越冷淡了。 她以为凌少川又回复到了以前那种不苟言笑的样子,于是竭尽所能来挑逗他,挑逗他的热情和极限。 在陆雨娇的挑逗下,凌少川无法抵挡她对他的诱惑,顺理成章达成了陆雨娇的愿望。 几天后,凌少川又会把柳芽儿叫上来,用占有她的方式来减轻自己的内疚感。 虽然凌少川对柳芽儿不再大呼小叫地随时喝骂她,但只要看到他没有表情的脸,她仍然会紧张和害怕,所以,对他的要求,她根本不敢违抗。 凌少川不在家的时候,江云非一个人也要来,他仍然忍不住想要亲近柳芽儿,柳芽儿总是千方百计避开他。 和以前最大的不同,是周末的时候,柳芽儿总是尽量躲开他们,躲着江云非,躲着凌少川,也躲着陆雨娇。 她总是一个人在下面忙忙碌碌,不知道忙些什么。 江云非知道柳芽儿为什么躲他,因为她害怕和他走得太近会被凌少川惩罚。 凌少川知道柳芽儿为什么躲着他,因为她看见陆雨娇来了,他认为她心里一定不高兴。 只有陆雨娇自己不知道,为什么柳芽儿会躲着她,每当她想跟柳芽儿说点什么的时候,她总是低头匆匆走掉。 陆雨娇问凌少川:“少川,为什么柳芽儿不理我了?我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得罪过她。” 凌少川没法跟她讲,只能说:“她一个乡下女子,本来话就不多,你又何必跟她一般见识。” 但这种解释显然是行不通的。 其实凌少川自己也有些疑惑,如果柳芽儿是因为陆雨娇来了,他晚上跟陆雨娇住在一起而不高兴,那她最应该生气的人应该是他凌少川。 那么,在江云非和陆雨娇走后,他要她来陪他的时候,她应该仍然不高兴才对。 但她没有,除了看起来有点怕他,所以他叫她怎么做,她就怎么做而外,别的看不出她有什么不高兴的样子。 凌少川觉得,她躲的人似乎并不是自己,而是陆雨娇。 但他想不明白,陆雨娇哪里得罪她了? 就连陆雨娇自己都不知道。 日子平平淡淡地过着,几个人的关系一如既往,没有什么变化,江云非仍然有事没事找机会接近柳芽儿,柳芽儿仍然千方百计躲着他,也躲着陆雨娇。 凌少川仍然在周末时和陆雨娇亲热,陆雨娇没有来的时候,时不时把柳芽儿叫到他的房间里。 柳芽儿,这个没有人疼的新婚娇妻,已经名副其实成了凌少川午夜召之即来的女伴! 白天,她是别人眼里的女佣,晚上,她是被丈夫掠夺的女人,面对这种尴尬的身份转换,她无力改变。 三个多月后,江云非发现柳芽儿长胖了,腰围明显粗了。 这天吃饭的时候,他对凌少川说:“少川,你是不是给柳丫丫吃了什么好东西,她怎么会长胖了?” 凌少川看柳芽儿一眼,说:“没有。” “怎么没有?柳丫丫,你站起来,让他们看看你的腰,特别是肚子,就像有的女人怀孩子那样,凸起一块。” 柳芽儿低头吃饭,脸胀得通红。 凌少川看了柳芽儿一眼,没有说话。 “死云非,你别乱说话!”陆雨娇骂道:“人家芽儿还是一个未婚姑娘,说什么孩子不孩子的。” 江云非说:“所以我才说她长胖了啊。” 陆雨娇转头对柳芽儿说:“芽儿,别长胖了,要保持你原来的身材,你不知道,男人都喜欢身材好的,长胖了,嫁人就困难了。” 江云非说:“那不一定,我就喜欢丰满的。” 陆雨娇白他一眼:“死云非,不跟你说话!” 江云非说:“我说真的呢,雨娇,你如果长胖了,少川不要你,我要!” 陆雨娇生气了,别过头不理他。 江云非哈哈一笑,对柳芽儿说:“丫丫,别怕,该长胖你就往胖的长,我不怕你胖,你如果长丰满了,我就更喜欢了。” 柳芽儿只管低头扒饭,对谁都不看,也不回答他们的话,匆匆吃完,拿上碗走了。 凌少川这时候抬头瞄了柳芽儿的腰一眼,发现她的腰围似乎的确粗了。 江云非也看着柳芽儿的背影,对凌少川和陆雨娇说:“喂,你们觉不觉得柳丫丫有问题?” 陆雨娇问:“什么问题?” “我发现她现在特别不爱说话了,不理我还说得过去,雨娇,为什么你说话她也不回答?” 陆雨娇摇摇头:“我哪里知道。” 江云非又问凌少川:“少川,是不是你又骂过她?” “没有。”凌少川淡淡地说。 “那她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天天和她在一起,她有什么事你会不知道?” “你的废话真多!”凌少川懒得再理他。 过了两天,凌少川将柳芽儿叫上楼。 柳芽儿进去的时候,凌少川坐在床沿上,说:“衣服揭起来,我看看。” 柳芽儿的脸红红的,说:“不……不用看了!”她知道他想看什么。 凌少川看着她,柔和地说:“芽儿,听话!” 柳芽儿忸忸怩怩地将衣服揭起来让他看。 凌少川的手伸上去,在她腹部轻轻抚摸了一会儿,问:“有多久没来月经了?” 柳芽儿红着脸说:“有……有三次没有来!” “为什么不跟我说?”他看着她,有点责怪地说。 柳芽儿红着脸不回答,这种事情她哪里好意思说出口? 过了一会儿,她才低声回答:“我以为没什么的。” 凌少川心里叹了一声,知道她从小就没有母亲,自然也没有人教过她,所以什么也不懂。 他站起来走到面前,弯腰抱起她放在床沿上,然后自己坐在她身边,揽着她的腰,说: “芽儿,以后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告诉我,我说过,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你的一切事情我都有权利知道,也有权利过问,你的身体不管哪里有任何不适,你都应该告诉我!” 柳芽儿似懂非懂,看着他点点头:“哦。” 他问:“想不想吃什么?” 他的语气是前所未有地温柔。 柳芽儿摇摇头,前一段时间她倒是特别想吃东西,但她不好意思说。 好在每天是她自己买菜,想吃什么就买回来做,因此害喜倒也没觉得有多恼火。 凌少川说:“想吃什么就跟我说,或者你自己出去买,听见没有?” “听见了。”柳芽儿点头。 第73章 在妻子与情人之间 这天晚上,凌少川对柳芽儿异常温柔,就像生怕弄伤了她似的,一直控制着自己。 柳芽儿离开后,凌少川很久都没有睡着,因为他突然想起了陆雨娇。 他和陆雨娇发生关系已经很多次了,比柳芽儿还要早近半年,陆雨娇为什么没有怀上孩子? 和这两个女人办事,他都没有采取过任何措施,柳芽儿怀起了孩子,陆雨娇却没有,这只能说明,陆雨娇采取了避孕措施! 柳芽儿是不懂的,但陆雨娇不可能不懂。 看来,陆雨娇虽然在和他相恋,却并不愿意为他生孩子。 那么,柳芽儿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他唯一的孩子了。 他爱的女人没有为他怀上孩子,不爱的却怀上了,他说不上来是喜还是忧。 不过又想,如果柳芽儿不怀上孩子,他父亲一定会训他,那么,双亲大人亲自挑选的儿媳妇怀上了凌家的种,他们是不是就很高兴了? 改天打电话向母亲报告一声,想来她老人家一定会高兴得阖不拢嘴。 凌少川辗转反侧了很久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次日早上,柳芽儿给凌少川端奶粉上来的时候,凌少川说:“以后每天早晚你也喝一杯,听见没有?” 柳芽儿说:“不用了……” 她喝不习惯纯牛奶,闻着好大一股腥味。 凌少川打断她,声音严厉:“我叫你喝就喝!” 他又不是为了关心她,而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哦。”看见他这么凶恶,柳芽儿赶紧答应了。 “马上去喝一杯,记得每天早晚都要喝,你敢不喝,给我小心点!”他恐吓道。 叫她喝杯牛奶都这么费劲。 柳芽儿只得去喝了一杯,浓浓的奶腥味让她喝起来十分艰难,她屏住气好不容易才喝了下去。 此后每天早晚,凌少川都监督着她喝牛奶。 喝了一段时间后,柳芽儿就习惯了,觉得这纯牛奶不仅不难喝,还有一股很浓郁的奶香味。 他还买了各种水果回来,只是柳芽儿没有当主人的意识,所以总是他叫她吃,她才会吃。 然后他就命令她,必须每天吃两次水果,各种都要吃。 命令下来了,柳芽儿就乖乖吃了。 因为柳芽儿肚子里的孩子,凌少川改变了不少。 柳芽儿洗衣服的时候,只要他在家,会来帮忙,她晾衣服的时候脚要踮起来,看起来很费劲,凌少川不声不响地从她手里拿过去挂好。 他还常常跟她一起做饭,帮着择菜什么的,端高压锅不让她动手。 柳芽儿总是奇怪地看着他,她一直以为凌少川什么都不会做。 因为他给她的印象,一直是一个相当大男子主义的人! 如果凌少川出门,他会特别吩咐柳芽儿,不准做重活,连床单被套都不准洗,还要她做事情必须慢一点,不准摔跤。 凌少川这些突如其来的关心让柳芽儿有受宠若惊之感,她不敢多想,只唯唯诺诺地答应。 看着柳芽儿的肚子一天天长大,凌少川开始焦虑起来。 他不想让江云非和陆雨娇看出柳芽儿怀上孩子了,不然,这两个人不知道会吃惊成什么模样。 他们不知道他和柳芽儿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江云非一定会以为他占了柳芽儿的便宜。 他用脚指头想一想也能猜到江云非会说什么:“啊呀呀,好你个少川,难怪不准我接近丫丫,原来你对她有不良居心,我真没看出来,你这个人表面上像正人君子,其实比我还禽兽不如,一边和雨娇滚床单,一边睡家里的小女佣,还把人家的肚子弄大了……” 凌少川可以不在乎江云非说什么,但不能不顾忌陆雨娇的感受。 在陆雨娇的心里,他和她还是热恋中的情侣,如果突然得知柳芽儿怀上了他的孩子,雨娇会有多伤心? 虽然和柳芽儿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他的心里仍然矛盾重重,一方面想把她当妻子对待,但另一方面,他的心里又始终有一道坎,不愿意承认这桩婚事。 如果非要他在柳芽儿和陆雨娇之间做一个选择的话,他觉得,他仍然会选择陆雨娇。 两年半的感情,他割舍不了。 和柳芽儿的关系,也许更多是出于那一纸婚约赋予他的责任。 这天晚上,凌少川把柳芽儿叫上来,揭起衣服,看着她已经明显隆起的肚腹,他感到愁肠百结。 他要当父亲了,可眼前这个怯生生的小女人却没有一点要当母亲的样子。 他担心,生下孩子后,柳芽儿知不知道怎么带?她自己都还像个孩子,又哪里会带襁褓中的婴儿? 柳芽儿眨巴着眼睛看着他,这个年轻的女孩还没有意识到她要当母亲了,也没有考虑她要为当母亲做一些什么样的准备。 从知道肚子里多了一个小生命后,柳芽儿最大的变化,就是觉得凌少川对她好了很多,所以这段时间是她过得最满意的时候。 凌少川说:“上床。” 他直接将柳芽儿抱了上来,动手解她的衣服扣子。 凌少川和陆雨娇相处,他是被动的,总是陆雨娇占据着主动。 但他和柳芽儿在一起的时候正好相反,柳芽儿比他更被动,如果他不主动,他们就没可能发生关系。 他觉得,在陆雨娇面前,他像个需要指点和调教的小男孩,总是由她摆布。 而在柳芽儿面前,一切都是他说了算,只有这时候,他才像真正的男人。 刚把柳芽儿的衣服褪下,他的手机响了,凌少川拿出来一看,是他母亲刘巧兰打来的。 刘巧兰一个月总要给凌少川打一两个电话,询问柳芽儿的情况,凌少川一直敷衍说她很好。 刘巧兰想跟柳芽儿说话,凌少川要么说他不在家里,要么说柳芽儿睡了。 他家的座机已经停了很久了,刘巧兰只有打手机跟他联系。 他按了接听键,说:“妈,什么事?” 刘巧兰说:“你睡了?” “没有。” “丫丫呢?” “她……” 他转头看了柳芽儿一眼,她很乖地躺在他身边,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他。 凌少川的视线落在她的肚子上,当她躺着的时候,肚腹隆得更高了。 “她怎么了?”刘巧兰问。 “没怎么,她在我身边。” “你把手机给她,我跟她说说话。” 凌少川又看了柳芽儿一眼,把手机递给她:“接电话。” 柳芽儿手忙脚乱地接过来,学他一样贴在耳边。 凌少川伸手拿过来:“倒了。” 他调了头放在她耳边。 柳芽儿的脸顿时胀得通红,她虽然经常看见凌少川和江云非用手机,她自己却没有用过,没看出哪头向上。 凌少川看着她囧得通红的脸,他微笑了一下,转身脱衣服。 刘巧兰在那边喊:“丫丫,是你吗?” 柳芽儿说:“是我,妈。” “哦,你们还没有睡啊?” “我们正准备睡。” “哦,少川对你好不好?” 柳芽儿转头看凌少川一眼,他正看着她。 她小声说:“好。” “你肚子有动静了吗?” 柳芽儿的脸更红,低头看看自己的肚子,期期艾艾不好意思说。 凌少川伸手:“给我。” 柳芽儿忙把手机放在凌少川手里,凌少川贴在耳边说:“妈,我们有孩子了。” “真的?”刘巧兰高兴地问:“多大了?” “快四月了。” “这么大了,死小子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凌少川解释:“我往天也不知道……” “你真不长心,都当父亲了,也不知道注意这件事,你马上请个保姆回来,不能再让丫丫做家务,保胎要紧,我明天来看看她,再带些……” “妈,”凌少川打断她:“请个保姆我也不放心。” “不请更不行,你又不在家,上楼下楼都没个人扶,万一丫丫不小心……”刘巧兰越说越不放心:“不行,不能让丫丫在你那里,我明天把她接回来,我们这一楼,进出都方便。” 母亲的这个提议正合凌少川的心意,他说:“您不用来接,我明天……后天,后天把她送回来。” “也行,那你送她回来,开车慢点。” “我知道。” 挂断电话,凌少川伸手抚摸柳芽儿的肚子,说:“我后天送你回东城。” 柳芽儿忐忑不安地看着他:“后天?” 她早已经归心似箭,害怕凌少川明天会改变主意。 凌少川没有回答,说:“妈会照顾你。” “哦。” 次日吃过早饭,凌少川说:“去换套衣服,上街。” 柳芽儿没有问上街做什么,她以前的衣服全被凌少川毁了,现在的衣服是他重新买的。 她换了一套衣服出来,因为怀了孩子,衣服明显小了,穿在身上紧绷绷的。 凌少川把她带到服装店,给她里里外外买了七八套衣服,想着她后面肚子越来越大,他又特意买了几套尺寸大的。 他觉得应该给柳芽儿的父亲也买点礼物,这既是柳芽儿的心意,也是他应该尽的孝心。 于是他又带柳芽儿把海城的土特产买了一些,说:“这个给你爸爸。” “哦。”柳芽儿的心暖了。 凌少川又给她父亲买了两套衣服,说:“这衣服你也给他带回去。” 柳芽儿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又没有说。 第74章 想她想得度日如年 凌少川看着她:“有什么事就说。” “我……我是说,”柳芽儿结结巴巴地说:“我也应该给你爸爸妈妈买东西。” 她是想买,但她没有钱。 凌少川想了想,虽然他父母不缺少什么,但如果柳芽儿给他们买东西,他们一定很高兴。 他又给他父母一人买了一套衣服,说:“这是你给他们买的。” 柳芽儿哦了一声,心里安定了。 凌少川还想给柳芽儿买点什么,又不知道买什么合适,然后又想,她回到东城,母亲会给她买,就载着她往回走了。 这天晚上,凌少川又把柳芽儿叫到了楼上,在柳芽儿来说,她是破天荒第一次连着两天和凌少川共枕。 夜已深了,两个人都久久睡不着,柳芽儿是因为兴奋,大半年没有看见父亲了,她非常想他,想快点回到东城。 凌少川睡不着,是对柳芽儿突然感到了不舍。 现在孩子才四个月,等到她生了,再到孩子断奶,她要在东城呆一年多时间。 后来他又想,她不来海城,他可以回东城看她,半天时间就到了。 听见柳芽儿还在辗转反侧,他将她搂进怀里说:“睡了。” “哦。”柳芽儿的脸贴在他的胸前,她想着他给父亲买的东西,心里又升起一股暖意,慢慢睡着了。 次日早上,凌少川醒了,看见柳芽儿还在睡梦中,他没有吵醒她,只是默默地看着她的脸。 柳芽儿也醒了,她突然睁开眼睛,看见凌少川直盯盯看着她,急忙坐起来:“我……我睡过头了,我马上起来煮饭。” 凌少川按住她:“不煮,一会儿出去吃。” 他又要了她一次,极尽温柔。 结束了的时候,他说:“回家就呆在家里,不准到处跑,要上街必须跟妈一路,听见没有?” 柳芽儿点头:“听见了。” 他又说:“如果你做出了让凌家丢脸的事情,我当着你父亲打你,他也不能说什么。” 柳芽儿说:“我不会。” 凌少川说这话的意思,自然是警告她不能把他打她的事情向父母告状。 柳芽儿自己也觉得,如果凌家父母知道她和江云非那么亲密,还差点接吻,他们一定会认为她不守妇道,说不定要让她和凌少川离婚,那爸爸也会被活活气死。 现在她已经怀上了凌少川的孩子,只要凌少川以后不再打她,只要能让爸爸安心地住在凌家为他买的房子里享福,她愿意就这样和他过下去。 …… 周末江云非过来的时候,发现柳芽儿不在凌少川的家里了。 他奇怪地问凌少川:“少川,丫丫呢?” 凌少川淡淡地说:“走了。” “走了?到哪里去了?”江云非奇怪地问:“你不是说她已经没有家了吗?” “她是没有家了。” “那她到哪里去了?” “云非!”凌少川看着他:“你不觉得你管得太多了吗?” “我管得多吗?没有啊,我只是管管你和我而已。”江云非嬉皮笑脸地说:“别人想请我管,我还不想管呢。” 凌少川沉下脸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江云非认真地说:“少川,我没有跟你开玩笑,不管怎么说,柳丫丫都是我喜欢的女人,就算你不要我和她在一起,我也可以知道她到哪里去了吧?一个大活人忽然之间就不见了,你说我怎么放心得下?” 凌少川转头看着他,也认真地说:“云非,别再问柳芽儿的事情,我只跟你说一点,能说的,我都告诉你了,没有告诉你的,就是不能说的,所以你不必再追问,因为你就算再怎么问,我也不会说!” “什么意思,难道柳丫丫身上还有不能说的秘密?” 凌少川转过头去,不再说话。 凌少川将柳芽儿送回他妈妈家了,但他却不愿意跟江云非说,因为如果他说了的话,江云非又会追根问底。 他不想解释,更不想提到他和柳芽儿早已经结了婚的这个事实。 柳芽儿走了,江云非周末依然会过来,他总希望能再看到柳芽儿出现。 没有柳芽儿,凌少川不喜欢做饭,一个人大多数都是吃泡面和面包,要不就出去吃馆子,只有周末江云非来了才能帮他改善伙食。 江云非来的时候,总是看见这个小区外面垃圾桶里的方便面桶堆积如山。 他对凌少川摇头叹息道:“少川,我估计那些方便面桶有百分之八十都是你扔的吧,你们小区应该加收你的清洁费,你倒把女佣的工资省下了,却给环卫工人增加了负担,没一点公德心。” 对他的冷嘲热讽,凌少川毫不在意。 江云非又说:“少川,柳丫丫是不是真的不来了?这都过了好几个月了,她没有一点消息。如果她不来了,你是不是应该另外请一个女佣?你总吃些没营养的东西,再过几个月,怕都成皮包骨了,就算雨娇不心痛,我都心痛!” 江云非说这话的时候,陆雨娇在场。 凌少川看他一眼,淡淡地说:“你不必为我操心。” “那怎么行?”江云非又对陆雨娇说:“喂,雨娇,你既然是女人,怎么不学着炒菜?要想嫁给少川,你先把他的身体养好啊,要不然你天天晚上如狼似虎地索取,他怎么遭得住?” “死云非!”陆雨娇骂道:“我为什么要学炒菜?我们家少川心疼我,怕我整天在厨房里烟熏火燎的,变成了黄脸婆,那就不漂亮了,和少川出门会给他丢脸,所以他才不让我学炒菜。” “唉!”江云非摇头叹息:“雨娇,这是你命好,遇到了少川,如果是我,我早把你扔大街上去了,连菜都不会炒的女人娶回家做什么?做生育工具?那也没必要找你这样的女人啊。人不漂亮不说,又没有什么优点!” “死云非,你去死!”陆雨娇跳起来,追打江云非,江云非早已经先一步跳了开去。 那两个人疯疯打打,凌少川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过了一会儿,他偏头看着窗外默默发呆。 柳芽儿不在,凌少川觉得很不习惯,不出去跑生意的时候,他一个人在家里感到特别无聊,不一会儿就要跑下来到处走一圈,每一次下来都要推开柳芽儿的房间看一会儿,想像她在这里睡觉的情景。 说来也怪,柳芽儿在这里的时候,除了吃饭和不定期一起睡觉,他们白天也很少在一起。 他在楼上看书或者电视,柳芽儿在楼下做她的事,两个人基本上互不干涉,有这个人和没有这个人似乎都差不多。 但现在没有了柳芽儿,他却感到很不习惯,很无聊。 有一天,他走进柳芽儿的房间的时候,伸手在床头柜上抹了一下,指头立刻黑了。 凌少川皱皱眉,他虽然没有洁癖,却也不能容忍家里这么脏,如果柳芽儿回来了,看见她的房间这么脏,不知道会怎么想。 他心血来潮,立刻动手打扫清洁,打扫完了柳芽儿的房间,又把楼上楼下所有的房间都打扫了。 累出了一身大汗,他却感到心情十分舒畅,既不烦闷,也不无聊了,原来劳动可以让他这么快乐。 从那以后,他养成了一个习惯,只要在家里,每一周他都要大扫除一次。 陆雨娇每周周末都会来。 但凌少川的脾气变得很怪异,对她时冷时热,在他没有心情说笑的时候,陆雨娇在他身上动手动脚,他会很不耐烦地拿开她的手:“别乱动!” 陆雨娇觉得凌少川好象变了个人,以前就算他不苟言笑,却是很难对她发脾气,更不会用这种不耐烦的语气和她说话。 每当这时候,陆雨娇就会噘起嘴来:“少川,你怎么了嘛,为什么忽然就不高兴了?” 凌少川不说话。 不过令陆雨娇奇怪的是,凌少川会在某一个时候,突然发狂一样地抱住她,就像一头凶猛的猎豹一样狠狠摧残她……直到她声嘶力竭,直到他筋疲力尽! 然后,又会有很久都不理她,不管她怎么努力,他都表现得对她没有一点兴趣的样子。 陆雨娇很难受,她想念他的疯狂。 凌少川没有意识到,他对陆雨娇的感情正在不知不觉中一天天变淡,他的脑海里整天萦绕着柳芽儿的身影,似乎不在身边的那个人,才最容易让他想念。 他想着她每天在忙些什么?想着她肚子里的孩子有多大了?想着还有多久她就要生了? 他以为时间已经过了很久了,但看看日历,柳芽儿离开还不到两个月。 才两个月,为什么他有度日如年的感觉? 他想回去看她,又不习惯和她太亲近,他们名为夫妻,却根本不像夫妻。 从结婚以来,除了上床,他们在其他的时候总是保持着一些距离。 可如果回去,当着父母的面他对柳芽儿也这样冷冷淡淡的话,母亲一定会唠叨,他又感到烦。 在凌少川每天想念柳芽儿的时候,柳芽儿却很少想他。 回到东城,柳芽儿就像飞出了笼子的小鸟,无比快乐。 凌少川的父母视她如亲生女儿一般,对她关怀备至,从吃到穿,到玩,刘巧兰都为她安排得很周到。 第75章 临盆了 凌洪伟经常不在家,中午的时候,刘巧兰和柳芽儿就买了菜,和凌家的保姆阿姨一起到柳成松那边去做饭。 几个人步行过去,吃完饭陪柳成松聊天,下午再步行回来做晚饭。 刘巧兰很健谈,跟柳芽儿讲凌少川小时候有多调皮,讲凌洪伟怎么训他:“他爸爸一生气了,就喝令他跪下……” 柳芽儿想起了凌少川打她的时候,也习惯叫她跪下,原来是跟他父亲学的。 凌少川比她大了九岁,如果他们没有阴差阳错结为夫妻,那她应该把他叫哥哥。 在她的老家,哥哥教训妹妹,也会喝令跪下的。 柳芽儿到现在心里都没有结婚了的概念,也没有把凌少川当丈夫看待,她的心里最多就是把他当哥哥的。 所以回到东城两个月了,她对凌少川几乎没有刻意地想过,对她来说,那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她更盼望,以后再也不要回海城,再也不要到凌少川身边去了。 白天她跟刘巧兰高高兴兴地做家务、上街、聊天,晚上看会儿电视,然后倒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 凌少川对柳芽儿的想念越来越强烈,他终于忍不住了,开车回去了一趟。 凌少川到家的时候是下午,家里没有人。 他猜测柳芽儿在她父亲那里,马上又到柳成松那边,果然母亲和柳芽儿都在。 “少川回来了?”刘巧兰最先看见儿子,喊他。 他应了一声,进来先看了柳芽儿一眼。 柳芽儿大腹便便,他那时候给她买的最大套的衣服,现在穿在她的身上刚刚合适。 这样的柳芽儿身材显得很臃肿,但他却觉得这时候的她最美。 他第一次发现,原来怀孕的女人这么漂亮。 柳芽儿看见他,眼神却有一些恐惧,随后想到这是在东城,凌少川脾气再坏,也不可能在这里打她,她的心才慢慢定下来。 几个人又陪柳成松聊了一会儿,就回凌家。 刘巧兰和保姆阿姨在前面一边走一边闲聊,柳芽儿大腹便便,走得比较慢,凌少川有意放慢脚步等她。 柳芽儿跟了上来,却一直跟在他后面,不和他并排走。 她低着头,两眼看着自己的脚尖。 凌少川听着她的脚步声,她的脚步声总是这样,细碎,还有点慌乱。 凌少川想跟她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对夫妻从来没有平等地交流过,他现在面对柳芽儿也无话可说。 两个人一直没有说话,一前一后回到了凌家。 凌少川进门看见了父亲,喊了一声“爸”。 他的喊声未落,父亲就骂起来:“兔崽子,你还知道回来?你媳妇回来几个月了,你不闻不问,你眼里到底有没有丫丫?” 凌少川说:“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凌洪伟继续骂:“几十岁的人了,一点不懂事,丫丫肚子里怀着你的种,你也不关心?” 刘巧兰插话说:“老凌,让他们小两口说会儿话。” 凌洪伟不说话了,凌少川赶紧向柳芽儿递了个眼色,示意她进卧室。 柳芽儿红着脸跟在他后面进了卧室,凌少川将门关上,转身来到床边,柳芽儿远远地站着,局促不安地看着他。 凌少川柔和地说:“过来。” 柳芽儿走到他面前站住,他把她拉到身边,先揭开衣服看她的肚子。 肚子很大,他抬手在她的肚皮上轻轻抚摸,柳芽儿有点不自在,三个月没有和他在一起,她很害羞。 凌少川问:“胎儿有没有动?” 柳芽儿脸红红的,说:“有。” “在哪边动?” “右边。” 他将手在她的右腰轻探:“这里?” “嗯。” 凌少川的手按了一会儿,他感觉到了胎动,心里突然就兴奋了。 他把柳芽儿拉进怀里,吻她。 柳芽儿挣扎了一下,在这里和凌少川接吻,她有一种偷偷摸摸的感觉,害怕凌家父母听见。 但凌少川没有放开,柳芽儿见他的动作并不剧烈,她也就不再挣扎了。 吻着吻着,他就想要她了,又怕父母喊吃晚饭,他只能忍着。 凌少川一放开柳芽儿,她就跑了出去,她也怕凌少川现在就要逼她和他行房事。 吃饭的时候,凌洪伟又教训凌少川:“丫丫在你那里半年时间,就像没吃饭一样,瘦得不像样,你狗东西是不是虐待她了?” 凌少川否认:“没有。” “兔崽子你听着,如果我知道你欺负丫丫了,我打断你的狗腿。” 凌少川不说话了,柳芽儿感到他很不高兴。 她也默默地低头吃饭,心里忐忑不安,怕他现在受了气,晚上会拿她出气。 在父亲的训斥和母亲的唠叨声中,凌少川郁闷地吃完了晚饭,马上就进卧室去了。 柳芽儿不敢进去,她帮着收拾碗筷,又一直呆在客厅里跟刘巧兰和保姆阿姨聊天。 凌少川在卧室里焦灼不安,他进来足足一个小时了,柳芽儿都不来瞧他一眼,他心烦得厉害。 他就是想见她才回来的,可这女人老呆在外面不进来,算什么事? 如果在海城,他早就叫她滚进来了,但在这里不能吼,又不好意思出去叫她,就只能自己呆在屋里郁闷。 柳芽儿一边陪刘巧兰和保姆阿姨说话,一边不时瞧凌少川的房门一眼,虽然知道凌少川不可能在这里骂她,但她还是惴惴不安,怕他突然出来吼:“柳芽儿,还不给我滚进来!” 正想着,凌少川就出来了,她和他的目光撞在一起,只觉得他的眼神有点吓人,她慌忙低下头。 凌少川扫了她一眼后,就看向了他母亲,说:“妈,这么晚了,你们还不休息?” “我们这就睡了,”刘巧兰反应过来了,回头对柳芽儿说:“丫丫,你不用陪我们,少川回来了,他又不爱和我们聊天,一个人呆在卧室里闷,你进去陪他说说话。” “哦。”柳芽儿不得不站起来,说:“妈,阿姨,我进去了。” “去吧,早点睡。” 凌少川站在卧室门口,柳芽儿越走进他,心里的压力越大。 她低着头,抑制着心里的恐慌和不安来到他身边。 凌少川侧身让开,她进去了。 凌少川向母亲招呼:“妈,阿姨,我们睡了,您们也早点休息。” “等等,”刘巧兰过来,低声说:“丫丫怀着孩子,你们做那事别太用力,小心伤着胎儿。” 凌少川的脸一红:“知道了,妈。” 凌少川关上门,转身看见柳芽儿局促不安地站在床边,低着头,温顺得像个罪人。 柳芽儿的心里在后悔一件事,后悔她不该被江云非诱惑,对他说她爱他。 在她看来,她一个已婚的女人,对丈夫以外的男人说“我爱你”,就是不守妇道,这也是她现在怕凌少川的根本原因。 因为她怕凌少川把这件事告诉凌家父母,那她就真的成了罪人,在凌家再也抬不起头来了。 凌少川走到她身边,问:“洗了澡没有?” 柳芽儿正在出神,被他突然的说话声吓得打了个哆嗦。 凌少川看见她双肩一抖,他眉头皱紧了,不耐烦地说:“你怎么回事?我问句话你打什么哆嗦?你做了亏心事了?” 如果父母看见她听他说话都打哆嗦,不骂死他才怪。 “我……”柳芽儿惊慌地抬头看着他:“没有,没有。” 看见她眼里的惊慌,凌少川的心一软,努力将声音放柔和:“你洗澡了没有?” “洗了。” “那睡觉。” 凌少川将她拉到身边,帮她脱掉衣服。 柳芽儿想阻拦他,又不敢,只能控制着心慌由他脱。 凌少川将她抱上床,迫不及待地和她亲热。 柳芽儿一脸紧张地看着他。 凌少川很想和她深度揉合,但因为顾忌胎儿不敢用力,只能温温柔柔地要她。 柳芽儿的紧张感慢慢消失了,她以为凌少川是怕他父母才不对她粗暴。 虽然在海城他知道她怀上孩子后就对她温柔了一些,但那只限于床事,平时他还是会吼她,连喝牛奶都要骂着她喝。 在这里,凌少川一点儿也没有在海城的霸气。 这一个晚上,两个人只是无声地缠绵,几乎没有一句交谈。 次日一早,身体得到慰藉的凌少川心满意足地回海城去了,柳芽儿也松了一口气。 他在家里,总是让她感到莫名地紧张。 凌少川回到海城后,闲着的时候做得最多的一件事,就是计算柳芽儿生产的日子。 时间混起来很快,转眼间,柳芽儿临盆的日子快到了,凌少川开始坐立不安起来。 这天晚上,他做了一个梦,梦见柳芽儿生了,他着急地想看看是儿子还是女儿,却怎么也看不清楚,一急醒了。 醒了就再也睡不着,他干脆起来,连夜开车回到了东城。 他到家的时候,柳芽儿已经发作了,父亲不在家,母亲和保姆阿姨正准备送柳芽儿去医院。 他赶紧把柳芽儿抱上车,和母亲一起将她送进了医院。 柳芽儿进了产房,凌少川和母亲在外面等,母亲坐立不安,不断跑到产房门口张望。 凌少川对生小孩还没有什么概念,他不知道女人生孩子的痛和艰难,所以有些淡淡的。 第76章 勾起他深深的痛和思念 凌少川以为,生孩子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情,瓜熟蒂落,既然该生了,孩子自然会出来。 他心里唯一想的就是,柳芽儿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过了很久,柳芽儿还没有出来,刘巧兰将耳朵贴在产房门上听,不安地说:“怎么这么久还没出来?丫丫叫得这么厉害,会不会……” 母亲担忧的话没有说完,凌少川的心却在一刹那间绷紧了。 他忽然想起了电视里的镜头,想起女人生孩子会有“横胎”、“立胎”引起的各种各样的难产,想起这种难产会危及到产妇的生命,他也紧张起来。 有护士匆匆忙忙跑了出来,刘巧兰急忙上前打听,护士只说了一声“产妇羊水少了”就跑了。 她说:“羊水少了?那生起来不是很困难?” 凌少川一听,更紧张了,他现在已经不在乎柳芽儿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了,只盼望柳芽儿赶紧出来,只要她能平平安安出来就好! 又过了一会儿,随着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刘巧兰松了一口气:“下来了!下来了!没事了!” 凌少川的心里也放松了一点。 护士抱着孩子出来,说:“是个漂亮女孩,你们看!” 刘巧兰上前看了,高兴地说:“哎哟!我的小孙孙好可爱!” 凌少川也上前看,刚刚出生的孩子,脸上全是细细的茸毛,眼睛嘴巴闭得紧紧的,皮肤红红的,是生产的时候挣红了的,看起来像只小猴子,一点儿都不漂亮。 现在的凌少川对孩子还没有什么感情,他的心里只记挂着柳芽儿。 望望产房,凌少川问护士:“请问,她……妈妈怎么还没出来?” 护士说:“产妇生产的时候拉伤了,现在还在缝针,一会儿就出来了。” 拉伤了?还要缝针?凌少川又紧张起来,不知道柳芽儿伤得有多严重。 护士将孩子抱到育婴室去了。 柳芽儿终于被护士推了出来,母亲迎上去,心疼地问:“丫丫,你没事吧?” 柳芽儿轻轻摇头:“我没事,妈。” 凌少川站在母亲身后,看着柳芽儿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心再次揪紧。 柳芽儿从两个护士之间晃眼看见了凌少川,还没看明白,就被推进了病房。 医生护士都出去了,母亲对凌少川说:“少川,你帮丫丫擦擦汗,看她生孩子累得。” 凌少川走上前,掏出包里的纸巾帮柳芽儿擦汗,柳芽儿苍白的脸上泛上一抹红晕,她不习惯凌少川对她这么好。 到现在为止,她也不习惯和他距离太近。 柳芽儿脸上泛起的淡淡红晕诱惑了凌少川,他忍不住想凑上去吻吻她,却又回头看了一眼。 看见母亲站在身后,他压下了那股冲动,站了起来。 柳芽儿说了一句:“是女孩子。” 刘巧兰说:“女孩子好,女孩子好,我和你爸都盼着你生女儿呢,这可真的遂了我们的心愿了!” 柳芽儿原以为凌家父母也会像农村有些老年人一样,有重男轻女的思想,自己生了个女儿,她觉得有点对不起他们。 没想到刘巧兰这么开通,她悬着的心落了下来,不由看了凌少川一眼。 凌少川没有说话,但脸上的表情是平和的,没有不高兴的样子。 柳芽儿出院后,凌少川在家里又呆了几天,他并没有什么事做,家里有女佣为柳芽儿煮食物,母亲照料得也很细心,孩子完全不用他操心。 凌少川就是坐在床边,并不看柳芽儿,只是背对她坐着。 两个人基本上不交谈,一个躺着,一个坐着,就这样默默地呆一下午。 晚上,母亲将凌少川赶出去,让他到客房睡,她怕年轻人控制不住,万一得了月间痨,那会害柳芽儿一辈子。 凌少川每天看着柳芽儿,却又什么也不能做,他不敢吻她,只要一吻她,他的身体就会发生生理反应,实在忍受不住了,他就离开家回海城了。 刚回到海城的那一个周末,陆雨娇来了,憋了很久的凌少川被她稍微一诱惑,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冲动,扑倒了她。 这一次,他对她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疯狂,令陆雨娇惊喜不已,但随后他就不怎么理她了,而且一看见她来,他就很不耐烦。 凌少川的心又陷入了矛盾中,他想让陆雨娇解决他的身体需要,但又觉得这样做对不起柳芽儿。 在矛盾中,他的脾气一天比一天变得怪异起来。 柳芽儿生下女儿后,她身体里的母性终于萌芽了。 满月后,刘巧兰和保姆阿姨都帮着她带孩子,她很轻松,有了这个小生命,她感到生活越来越美好。 柳芽儿觉得,以后就守着女儿和父亲过一辈子,也是很幸福的事。 和柳芽儿的幸福与满足相反,海城的凌少川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 柳芽儿不在身边,陆雨娇也不来了。 他知道陆雨娇为什么不来,因为他对她太冷淡,她生气了。 陆雨娇真的很生气,她感到凌少川越来越喜怒无常,动不动就冲她发脾气。 她想先从他的视线里消失一段时间,等到凌少川想她,主动给她打电话,甚至满世界找她的时候,她才出现。 这样,以后凌少川就不敢不理她,不敢对她冷冷淡淡,她也就牢牢地抓住了他的心。 这个就叫“欲擒故纵”。 江云非时不时仍然要过来,虽然现在没有了柳芽儿,也没有了陆雨娇,两个大男人在一起甚为无聊,但江云非的心里对凌少川总有些不放心,他对他的关心是一种习惯。 习惯是一个可怕的东西,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丢掉的。 江云非问凌少川:“你和雨娇吵架了?” “没有。”凌少川淡淡地说。 “那她为什么不来了?” “不知道。” “不来了也好,你也可以趁机和她分手,另外找一个漂亮的。”江云非说话总是没个正经。 凌少川不说话,如果在以前,他听见江云非这话,是一定会反感的,一定会骂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从凌少川和陆雨娇开始相恋的时候,江云非就在他们的耳边呱噪,叫他们分手分手分手,说陆雨娇配不上凌少川。 那时候两个人感情好得如胶似膝,听见他这话当然不高兴,也当然会骂他了。 但今天,凌少川听到这话,竟然一点儿都不反感,因此也没有骂他。 一个月过去了,陆雨娇一直没有出现,凌少川也不去找她。 对于恋爱中的男女来说,这是一件无法想象的事情,两个人相恋了快到三年的时间,突然就不来往了,连一句话都没有留下。 女的消失不见,男的根本不去找,连电话都不打,这说明了什么?说明这个男人的心里对她已经没有了爱意。 没错,凌少川对陆雨娇的爱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消退。 现在,一个人的时候,他想得最多的人,不是陆雨娇,而是柳芽儿。 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突然之间,他会这么想念那个乡下小女人! 她的伤痕累累的背,她的惊恐害怕的眼神,她的颤抖怯懦的身体,还有她红艳艳让他销魂的嘴唇,无一不勾起他深深的痛和思念! 他太想柳芽儿了,于是又开车跑了回去,不料父亲在家里。 一看见父亲,他的手脚都僵硬了,第二天就灰溜溜地回了海城。 日子如水,一天又一天地溜走。 在不知不觉中,柳芽儿的女儿已经快半岁了。 凌少川回东城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比起以前来说,已经算多的了。 他不是不爱那个家,母亲还好,虽然有时唠叨,但总的来说对他是关心的,他一到家,母亲总是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他畏惧的是父亲,虽然父亲不常在家,他却总是怕他老人家突然出现。 一想到自己怕父亲怕到这个程度,他就莫名其妙地烦。 但烦也没有办法,怕就是怕,他根本无力改变。 现在想想,凌少川对柳芽儿的恶劣和他父亲凌洪伟当年对他的管教的确十分相似,他也是被父亲的严厉驯服了的,以至于过了这么多年,他的骨子里都对父亲有一些惧怕。 柳芽儿开始有些倔强,但被他狠狠打过几次后,她就怕他了,以至于他后来声音大一点喊她,她就会打寒噤。 那时候他千方百计要把她驯成他心目中的理想女人,要她洁身自爱,不跟别的男人接近,现在他仍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他甚至觉得,如果不是他对柳芽儿管教得很严厉的话,也许柳芽儿会和陆雨娇一样,被男人玩了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那她的第一夜就不会是他的了! 他无法想像,假如柳芽儿的身子也被别的男人先占有了,他会怎么办? 她可是他的妻子! 每次回家他都看见了柳芽儿,也看见了女儿。 女儿一天天长大,已经会笑了,笑声很好听,扣人心弦。 柳芽儿看他的眼神依然有一点点害怕,但更多的是害羞,每当他看住她的时候,她就羞涩地红着脸垂下头去。 柳芽儿的这种样子特别让他心动! 回到海城后,凌少川总是整夜整夜地想着柳芽儿羞答答的样子,不能入眠。 第77章 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一幕 已经进入了秋天,雨水多了起来,整天都淅淅沥沥下个不停。 在绵绵秋雨中,他对柳芽儿的思念也前所未有的强烈了。 连着下了几天的雨,凌少川一直没有出门,整天就躺在沙发上发呆,脑袋里不知道胡思乱想些什么。 他想得最多的,还是柳芽儿的脸! 此刻,他是多么希望她在他的身边,他可以拥她入怀,抱着她柔软的娇躯,亲吻她诱人的红唇! 他总是产生幻觉,以为柳芽儿就在下面,在厨房里,或者在洗衣房里。 只要他喊一声,她就会一边答应,一边噔噔噔地跑上楼来! 只要他说要她,她就会羞红了脸,低着头,忸忸怩怩不肯过来。 但每当他抬头望向窗外,看着拉得长长的雨丝的时候,幻觉就消失了。 他清新地意识到,柳芽儿没有在这里,她在遥远的东城! 想到这些,凌少川的心情更加郁闷,一种想号陶大哭的情绪深深地笼罩着他。 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日子以来,他的心情如此悲凉! 又是一夜倾盆大雨,到上午都没有停,像凌少川想要号啕大哭的心,他的心情空前地烦躁着。 翻身坐起来,他想要干点什么,想把烦躁的心情转移到别的事情上去。 但满屋走了一圈,却又不知道该干什么,看着窗外不断落下的雨帘,心情更加悲伤。 三十年来,他从来没有这样讨厌过雨天,他的心从来没有这么悲伤过。 而且是无缘无故地悲伤! 看看手机,吃午饭的时间到了,他却没有一点味口。 凌少川正看着手机发呆,手机突然响了,是江云非打来的:“少川,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他闷闷地说。 “哦,今天下雨,我就不过来了,你别老是吃方便面,自己炒点菜吃吧,你那身体遭不住拖啦。”江云非说。 凌少川这才想起,原来又是周末了。 “知道。”他淡淡地说。 挂了电话,他又倒回沙发上,炒什么菜,吃什么饭,一个人哪里有味口吃东西? 他江云非不也说,就算满桌子的山珍海味,一个人吃着也不香吗? 躺了很久,凌少川不知不觉睡着了,一觉醒来,看看手机,已经下午三点过了。 两顿没吃饭,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算了,就算再没味口,这饭不吃还是不行,肚子里的空城计唱得越来越有劲了。 看见外面的雨小了一些,凌少川起来梳洗了,开上车出去找饭店吃饭。 慢慢吃完饭,他开着车在街上跑了一圈,边跑边东张西望,希望发现点有趣的事情,一个人在家的时间真是难打发。 但跑了很大一圈,他竟然什么也没有发现,因为下雨,街上行人不多,稀稀拉拉的。 满大街的门面也都冷冷清清,没有什么热闹瞧,没一点意思。 走着走着,他觉得眼前的街道有点熟悉,一看,原来到了江云非的家附近了。 凌少川突然想到江云非家去坐一坐,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就去和他喝几杯酒,顺便聊聊天,借着酒意把他的心事统统跟江云非说出来。 凌少川的性格过于内向,不喝酒的话,他什么心事都说不出来,总是一个人闷在心里。 如果凌少川知道到了江云非的家里后,会看到那让他倍感屈辱又终生难忘的一幕,他现在一定不会去! 可惜,凌少川没有未卜先知之术! 雨又下大了,在倾盆大雨中,凌少川的车开到了江云非的家门口。 他按了喇叭,江云非没来开门,可能是雨声太大,他没有听见。 凌少川下了车,冒雨跑到他门前按门铃。 过了很久,江云非才出来开门,看见凌少川,他大吃一惊:“少川,你怎么来了?” 从上一次凌少川到这里来带走柳芽儿以后,算起来,差不多又有一年时间凌少川没有登过他的门了。 凌少川说:“来看看你。” 不等江云非让开,他已经从他身边走过去了。 “少川,你……有什么事?”江云非的声音有点奇怪,好象透着一种紧张。 凌少川也听出来了,他回头看了他一眼,说:“没什么事。” 说着,凌少川往客厅走。 江云非突然跑到他前面,回身拦住他,大声说:“少川!你还没有吃饭吧?走!我请你喝酒!” 凌少川又看了他一眼,两个人站这么近,他有必要这么大声说话吗? 他淡淡地说:“我刚刚吃过了。” 他绕过江云非继续往客厅走。 江云非又跨过来一步挡在他前面:“那……我请你喝茶吧,前面巷子口新开了一家茶楼,环境不错,我们很久没在一起喝茶了,我们去喝一杯?” 他拉住凌少川的手就往出拽。 凌少川被拉得转过了身,他甩开江云非的手,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云非,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啊,就是想请你喝茶。” “我刚来,你为什么就千方百计要赶我出去?” “呃……我……”一向伶牙利齿的江云非竟然结巴了。 “云非,我到你这里来没别的事,就是想跟你喝杯酒!” “喝酒啊?”江云非立刻大声说:“好啊!好啊!那走!我请你!” 他又拉他出去。 凌少川挥开他的手:“就在你家里喝!” 他又往里面走。 “少川,”江云非惊慌地拉住他:“你上不上洗手间?” 凌少川目光锐利地看着他:“我不上!” 话没说完,他转身大步进了客厅。 “少川!”江云非喊了一声,想再拦住他,已经来不及了。 凌少川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他看见客厅的沙发上,有一堆凌乱的女人衣服,一个粉红色的罩衣和一条粉红色的短裤扔在最上面! 这种颜色一直是她的最爱! 粉红色的罩衣上有两只用彩色丝线绣的蝴蝶,栩栩如生的样子。 这蝴蝶也是她的最爱,她的每一件罩衣上,都会有这样两只翩然的蝴蝶。 每一次买了罩衣后,她都会到绣衣店去,请人帮她绣上两只彩色蝴蝶! 凌少川突然向江云非的卧室冲过去,抓住门把扭动。 江云非急忙跑过来按住他的手:“少川!少川!少川你听我说,你现在不能开这个门……” “滚开!”凌少川大吼。 江云非不松:“少川!你先听我解释,听我解释好吗?” “我叫你滚!”凌少川暴怒地揪住江云非的领口,向后甩出。 等江云非踉踉跄跄站住的时候,凌少川已经打开了那扇门。 冲进去的凌少川只看到床上一片凌乱,却没有看见女人。 江云非也跟了进来,他看见了藏在门背后的女人,急忙向她摆手,示意她出去。 江云非挡住凌少川的视线,掩护女人往出逃。 一见床上没有人,凌少川立刻转过身来,看见一个白晃晃的身影跑了出去。 他一掌推开江云非追出来,女人已经跑进了隔壁的房间,关上了门。 上一次,凌少川就是在这间屋抓住柳芽儿的。 凌少川抡起拳头砸门:“开门!” 门没有开。 江云非不停拉他:“少川!你不要激动,先过来坐一会儿,听我给你解释好不好?” “滚!”凌少川再次甩开他,后退几步,冲过去,狠狠一脚踢在门上,门摇了摇,他再退后,再踢。 连踢几脚后,那门锁坏了,门被他一脚踢开了! 随着门踢开的同时,屋里传来了女人的惊叫! 凌少川看见了床上的陆雨娇,她裹着棉被,惊恐地看着他,不停地簌簌发抖。 凌少川慢慢走到了床边,恶狠狠地瞪着她。 “傲……少川,对……对不起,我……我……啊!” 凌少川的手抓住了她的头发,将她往起提,两眼通红,面目十分狰狞可怖,像要杀人一般,陆雨娇惊恐地尖叫起来。 江云非竭力想要阻拦凌少川,但此刻的凌少川犹如一头暴怒的狂狮,他根本拦不住。 凌少川的手猛一用力。 陆雨娇的头皮一阵痛,一边叫,一边抬起双手来护住头皮,身上的棉被落了下来。 凌少川看见她身上穿的是江云非的内衣,而且是反着穿的,后面的在前面,可见是刚刚匆匆忙忙套上的。 江云非闭上眼睛转过头去,现在的陆雨娇这样出现在两个好朋友面前,江云非的确没脸见凌少川。 凌少川的手仍然不放,拖着她往出拉。 陆雨娇被他从床上直拖下来跌倒在地。 他继续往出拖,陆雨娇头痛难忍,一边抱着头叫,一边哭着求饶:“少川!少川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放开我!我的头好痛!少川!少川!” 凌少川将陆雨娇拖到客厅里,一句话不说,将她的头高高提起来,左一下,右一下,狠狠甩了几个巴掌,陆雨娇被打得没法叫也没法哭,脸上红红的,嘴角渗出血来! 江云非一直试图拉开凌少川,但盛怒之下的凌少川力气大得惊人,江云非根本拉不住。 看见陆雨娇实在被打得太惨了,江云非再也看不下去,死死抱住凌少川:“够了!少川!就算雨娇做错了事,你这样责罚她也差不多了,难道你真的要把她打死才甘心吗?况且这件事情我也有责任,你只惩罚她一个人是不是不公平?” 第78章 一顿狂抽 凌少川再狠狠甩了陆雨娇一巴掌,将她猛一推,陆雨娇摔倒在地,半天都爬不起来。 江云非见凌少川放开了陆雨娇,忙上前想扶起她。 就在这时,凌少川回过身来,撰紧拳头,骤然挥出,狠狠砸在了江云非的腮帮上! 江云非被他那一记重拳砸得直跌出去,踉踉跄跄退了好远才坐倒在地! 然后,凌少川转身,飞快地往出走,刚走到门口,他又回过身来,再次走到了陆雨娇面前。 还萎顿在地的陆雨娇惊恐不已,不知道他还会怎么打她,只见他抬起脚来,在陆雨娇的腿上狠狠踢了一脚,陆雨娇疼得又叫起来,他这才愤怒地转身往出走。 江云非的腮帮很不舒服,用舌头顶一顶,嘴里有股腥咸味。 原来他的牙齿被打松了,牙龈出血了,江云非起身走到垃圾桶边,吐出一口血来。 就在这时,凌少川再次走了回来,从他的腰间抽出了那根黑色皮带,看着陆雨娇,冷冷地说:“我说过,如果你对不起我,我就用这个抽你!” 陆雨娇吓得面无血色,跪倒在地,拼命磕头:“少川!少川你别打我!别打我了!求求你!对不起!我错了!我……” 不等她说完,凌少川手上的皮带已经落了下来,随着啪的一声响,衣服裂开,一道长长的血印泛起。 陆雨娇惨叫起来:“少川!啊!啊!云非救我!云非!啊!救命啊!云非!他要打死我了!啊!啊!” 凌少川手里的皮带连连挥下,陆雨娇一边惨叫一边在地上翻滚。 狂怒之下的凌少川毫不手软,皮带舞得呼呼生风,如雨点般落在陆雨娇的身上! 那个如花似玉的女人被抽得在地上拼命翻滚,不大一会儿,就皮开肉烂了! 江云非冲过去,死死抱住凌少川的胳膊:“少川!少川!你住手!你会打死她的!” 凌少川被他箍住胳膊,打不下去,停了下来,他转身狠狠一皮带抽在江云非的腿上,江云非痛得皱了皱眉,没敢叫出来。 凌少川愤怒地骂了一声:“一对狗男女!”他转身大步离去! 江云非没有去追凌少川,这时候去追盛怒之中的他,显然很不明智。 江云非回头扶起陆雨娇,看见她一身的血痕,想起了他曾经在柳芽儿的身上看见过同样的惨状,不由一阵心痛。 他思量得先送她到医院去检查,她的脸上也开始发肿了,如果不赶紧医,只怕半个月她都没法见人。 虽然凌少川狠狠揍了江云非,江云非却并不恨他,相反,他还觉得凌少川打少了,他其实可以再多打他几拳,就算凌少川打得他爬不起来,他也不会还手。 因为这件事情,的确是他对不起凌少川! 江云非上午给凌少川打电话,说他不过去了。下午,陆雨娇就打电话来了,说要到他这里来。 江云非很不想要她来,但陆雨娇坚持要来,他又拒绝不了。 陆雨娇一来,就迫不及待地抱住他,和他接吻。 刚进客厅,她就将身上的衣服一层一层地剥下,扔在沙发上,最后,连罩衣和小裤都剥下来扔在了沙发上。 江云非的需求本来就极度旺盛,这一会儿一个不挂一褛的女人出现在面前,向他大肆抛媚眼,他哪里还忍耐得住。 再加上陆雨娇主动挑起他的热情,他就再也等不及了,怀着对凌少川的内疚,他拥着陆雨娇进了卧室。 但他想不到,这会儿会有人按门铃。 他这里没什么客人来,如果门铃响,大不了就是收水费、电费的,所以他不慌不忙地穿好衣服出去开门,陆雨娇则仍然若无其事地躺在床上等他回来。 令江云非惊讶的是,按门铃的人会是凌少川。 他的心里顿时就慌了,不知道凌少川怎么会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在他的家里。 上一次是因为柳芽儿失踪,他才会找到这里来,这一次又是为什么? 无事不登三宝殿,难道他发现什么了? 凌少川直接往客厅走,江云非突然想起陆雨娇的衣服还在客厅的沙发上,他一边阻拦凌少川进客厅,一边大声提醒陆雨娇,让她知道凌少川来了。 但他越是这样,凌少川越怀疑,纸包不住火,终于就漏陷了! 陆雨娇听见了江云非的示警,惊慌失措地从床上爬起来,却不敢到客厅的沙发上拿衣服,于是被凌少川抓个正着。 凌少川盛怒之下对陆雨娇一顿暴打,却一点儿也没有解气,虽然他知道陆雨娇早已不是清白之身,但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件事情竟然和江云非有关系! 陆雨娇的第一次,是不是就是被江云非占了的? 他们怎么可以如此卑鄙! 江云非虽然一向无耻,爱对女人拈花惹草,但凌少川实在想不到,他竟然会连自己的女人也不放过,还比他这个正牌男友先尝鲜! 朋友妻,不可欺!他到底拿他当什么? 当他是朋友,还是当他是傻瓜! 凌少川开着车,险象环生地回到家里,上了楼,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他难受的不是陆雨娇的背叛,她早就背叛他了。 现在抓住她,不过是找到了最直接的证据而已。 他现在最难受的,是他最好的朋友也背叛了自己! 凌少川那样狠地打陆雨娇,其实是把对江云非的愤怒发泄在了陆雨娇的身上,对陆雨娇这样的女人,他觉得,和她生气完全没有必要。 既然第一次发现她对他不忠,他都没有生气,现在就更没有必要了。 只不过,这样亲眼目睹她在自己好朋友的床上,总还是一件令人难堪的事情,不打她,他的面子上怎么下得来? 凌少川回到家里,发疯了一般,踢桌子,踢栏杆,踢门,看见什么踢什么,一肚子的怒火找不到地方发泄。 说不生气是假的,虽然他早就怀疑陆雨娇不是只和他一个人有关系,但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最好的朋友会和她有染! 他是男人,而且还是一个自尊心极强的男人,这叫他这个大男人的脸往哪里搁? 一边踢打家俱,他一边骂:“陆雨娇!贱女人!江云非!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发了一通气,怒气消了一点,心里仍然郁闷,凌少川拖出一瓶白酒来,咕嘟咕嘟咕嘟,一口气灌下半瓶,酒气冲上来,打了一连串的嗝,喉咙里火辣辣的,鼻子也烧乎乎的,难受得想哭。 提着酒瓶躺倒沙发上,他继续一口一口地灌,平时喝习惯了的酒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感觉特别辣喉咙,凌少川的眼泪都辣出来了! 喝着喝着,头晕起来,又有些痛,他心里更难受了,真的是“借酒浇愁愁更愁”! 在不知不觉中,凌少川把一整瓶白酒都灌下了喉咙! 他头痛欲裂,心里堵得慌,涌起一股想杀人的冲动,想将什么毁灭! 他将酒瓶提起来,狠狠向地上砸去,随着哗啦一声响,酒瓶碎了,酒香四溢,很快就弥漫了整间屋子! 这声玻璃的巨响像一根导火索,引爆了凌少川在心里压抑了很久的伤痛,他伏在沙发上,两手捂住脸,骤然间号陶大哭起来! 凌少川并不能说清楚此刻他是什么样的心情,就是想哭,想大哭,想捶胸顿脚地哭! 他不是早就不爱陆雨娇了吗?为什么现在会有心碎的感觉?而且这种感觉还如此强烈,撕心裂肺! 他的美好的初恋,为什么会毁在他最好的朋友手上! 凌少川醉了,昏昏沉沉,头越来越重,眼皮也越来越重,渐渐失去了知觉。 江云非把陆雨娇送到医院检查后,医生说她伤得太重,必须住院,陆雨娇只得住在了医院里。 安顿好了陆雨娇,江云非又为凌少川担心起来。 凌少川临走时那样愤怒,在这种情绪下开车让江云非极为担心,他怕他会出事。 江云非想给他打个电话,但几次拿起手机,号码拨一半,又退出放下了,他觉得现在没有脸给他打。 一直等到晚上,他实在不放心,这才给凌少川打电话。 江云非打了很久,电话通了,就是没人接,他非常担心,怕凌少川已经出了什么意外。 江云非赶到凌少川家,找来居委会主任作证,撬开了凌少川家的门。 如果没有居委会主任,不等他将门撬开,就会被扭送到派出所去了。 居委会主任和江云非一起匆匆跑上楼,一看,凌少川趴在沙发上,地上一个酒瓶碎裂了一地,屋里还有酒香。 “少川!少川!你没事吧?少川!”江云非拍拍凌少川的背,发现他没有反应,翻过来一看,他已经没有知觉了。 江云非和居委会主任一边一个,急忙将他架下来送进车里,江云非飞快地往医院开去。 医生说得很吓人,说幸好来得及时,晚了的话就怎么怎么样了。 自然,现在的医生见了病人都会说些危言耸听的话,这也不足为怪,不过江云非倒着实吓得不轻。 他无法想象,如果自己不及时到他家里去找他的话,几天后,那屋里是不是就会出现一具僵尸! 第79章 接回柳芽儿 凌少川醒来的时候是凌晨,他的头很痛,两边的太阳穴胀疼得厉害,胃也痛,全身都又酸又痛。 他用力转了转脖子,慢慢睁开眼睛,看见头顶的天花板一片雪白,他愕然地转过头,四处望望,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他的手背上还挂着输液瓶。 我怎么了?怎么会在医院里? 他闭上眼睛想了好一会儿,想起他在江云非家里看到了那令他难堪的一幕,陆雨娇的身影还在他眼前闪现. 他想起他打了陆雨娇和江云非,然后回到家里喝了整整一瓶白酒,然后砸碎了酒瓶,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那他怎么又会躺在医院里?是谁送他来的? 病房里没有一个人,他想找个人问问,竟然找不到。 门外传来脚步声,病房门被推开,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凌少川的视野里,半边脸还肿着,那是被他那一拳头揍的。 凌少川呆了几秒钟,冷漠地转过了头。 江云非毫不在意他的态度,说:“醒了?我给你买了粥,来喝点吧。” 凌少川闭上眼睛不说话。 江云非一边把粥放下,一边说:“你要生气就冲着我来,干吗跟自己过不去?一瓶酒都解决了,早知道你喝酒这么厉害,我以前就不该让着你,等你好了,我们好好拼一拼,看你能喝,还是我能喝。” 凌少川仍然不说话。 江云非将粥递到他嘴边,凌少川不张嘴。 江云非说:“好了,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混蛋透顶!我不是人!我对不起我爹妈!我对不起这身人皮!我是一只披着人皮的狗!” 他搜肠刮肚地寻找痛骂自己的词汇,然后说:“少川,别生气了,你先喝粥,等你好了,我来负荆请罪,把我和陆雨娇之间的事情全部告诉你!” 凌少川仍然不理他。 江云非说:“你再不吃,我就按住你灌了!” 凌少川还是不理他。 “我真灌了。”江云非嘴里说着,手就伸过来按凌少川的头,逼他吃勺里的粥。 凌少川猛然推开他,拔下手背上的针头,翻身起来,拂袖而去! “喂!少川!我不给你喂了!你先输液!少川!少川!”江云非喊着追出去,凌少川早跑进电梯去了。 江云非走到窗边,看见凌少川从电梯出来,招了一辆出租车走了,他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凌少川跑出医院回到家里,坐在沙发上生闷气,江云非虽然救了他,他可一点儿都不感激他,心里仍然有满腔的怒火。 他一拳砸在茶几上,手背一痛,这才看见挂针的地方还在渗血。 看着手背上的血,他仿佛看见了他心上的伤,再一次感受到了心被撕裂的那一种痛。 现在,他没有了恋人,也没有了朋友,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向他袭来,他好想找个怀抱靠一靠。 在这一刻,他不像个成年男人,更像个受了委屈却找不到地方哭诉的小孩。 找到药棉布,草草包扎了,他起身开车回东城,在这一刻,他好想家,好想念家那温暖的感觉! 凌少川怀着一颗伤痛的心回到父母家里,柳芽儿来开的门,看见他,她呆了一呆,说:“你……回来了?” 现在是上午九点过,柳芽儿想不到他这么早就回来了,就是说,他从海城出发的时候,天还没有亮。 凌少川没有说话,他现在想抱着这个小女人大哭,却又不能抱着她大哭,只能隐藏着自己的心事,而脸色就比以前显得更阴沉。 柳芽儿看见他的脸色这么差,也不敢说什么,转身进去了。 凌少川来到客厅,却见父母都不在,保姆阿姨也不在。 柳芽儿给他泡了一杯茶端过来。 凌少川问:“妈呢?” 柳芽儿垂着头说:“她和阿姨上街买菜去了。” “你为什么没有去?” “女儿睡着了,我要守她。” 孩子有一张独立的婴儿床,是活动的,白天她睡觉的时候,柳芽儿就推出来放在客厅里。 凌少川来到婴儿床边,看见孩子睡得很香。 半岁的女儿长得很乖巧,一张小嘴和柳芽儿的非常像。 看了一会儿孩子,凌少川将头转过来看着柳芽儿,说:“进卧室去。” 柳芽儿慌了:“现……现在?” 凌少川不再跟她废话,过来拉上她就进卧室。 现在家里除了这个孩子,没有别人,他想要柳芽儿的心非常强烈,想用她的身体来抚慰他那颗伤痛的心。 但柳芽儿却很紧张,怕孩子醒了哭闹,怕刘巧兰回来了撞见。 可不跟他进卧室,又怕他发脾气。 在矛盾中,柳芽儿被凌少川拽进了卧室。 一进房间,凌少川就拉扯她的衣服。 柳芽儿按住衣服小心地说:“我们……我们晚上行不行?妈要回来了。” 凌少川不说话,他粗暴地拉开她的手,强行脱掉了她的外套。 他正要脱她的内衣,“哇——”女儿忽然在客厅大哭起来。 柳芽儿不顾一切地推开他,调头向客厅冲去,一边跑一边喊:“幺幺,幺幺别哭,妈妈来了。” 凌少川心里有点恼怒,这孩子故意作怪呢,早不醒,晚不醒,偏偏这时候醒。 外面的门开了,凌少川听见了母亲的声音:“幺幺怎么哭了?” 柳芽儿说:“她睡醒了,要尿尿。” 刘巧兰说:“丫丫,你怎么没穿衣服?会感冒的。” 凌少川转头看见柳芽儿的外套在床上,他拿着到了客厅。 刘巧兰说:“咦,少川回来了?” 凌少川应了一声,把衣服拿过去放在沙发上。 刘巧兰说:“你给丫丫披身上去,她如果感冒了,就不能给孩子喂奶了。” 凌少川看见柳芽儿在洗手间给孩子提尿,他只得拿过去帮她披在身上。 母亲和阿姨回来了,凌少川就更没有机会碰柳芽儿的身体了,他的心里烦躁得厉害。 如果今天不把心里这股邪火降下来,他觉得自己会疯掉。 吃午饭的时候,他说:“妈,我下午把她们接回去。” 柳芽儿刚喝了一口汤,一下呛着了,凌少川居然事先没跟她透露一点,现在就突然提出要带她们回海城。 刘巧兰倒没觉得意外,刚才回来看见凌少川在家,柳芽儿又只穿着内衣,她就猜想两个年轻人一定正在亲热的时候被孩子的哭声打扰了。 他们分开一年了,也应该让柳芽儿回到凌少川身边,夫妻分居时间太长,会影响感情。 她说:“那丫丫吃了饭就收拾衣服,你们回去吧。” 柳芽儿不想跟凌少川走,从结婚以来,在东城的这一年是她过得最开心的时候。 但凌少川的母亲发了话,她又不能拒绝,再说,她在老家从小就听乡里的阿婆们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些古训,既然她已经嫁给了凌少川,她觉得除了跟他走,她已经别无选择。 吃过午饭,刘巧兰抱着孩子,柳芽儿就收拾衣服去了。 刘巧兰逗了一会儿孩子,又不放心起来,说:“丫丫,孩子你们就不带去了。” “不带?”柳芽儿诧异地看向刘巧兰:“那她吃奶怎么办?” 刘巧兰说:“幺幺已经半岁了,可以断奶了,现在把她留在家里,我正好带她断奶。少川忙生意,你一个人带孩子忙不过来,再说,你们人年轻,瞌睡大,带孩子也没有经验,就留在家里,我帮你们带吧。” 柳芽儿犹豫不决地看着凌少川,她虽然想带孩子走,但知道这件事不是她说了算。 凌少川原本就担心柳芽儿不会带孩子,现在看见孩子这么小,他自然更不放心,巴不得留在家里由母亲带,所以点头说:“那辛苦妈了。” “辛苦什么,我的孙女儿,我疼都疼不过来,你们放心,我一定把她养得白白胖胖的。” 柳芽儿无可奈何地把孩子的衣服放回去,又给女儿饱饱地喂了一次奶,孩子吃着吃着就睡着了。 刘巧兰把孩子接过去,说:“你们走吧,不然她醒了看见你们又要哭。” 柳芽儿拿上衣服,恋恋不舍地和刘巧兰道别,又跟凌少川去向她父亲辞了行,就上车回海城了。 一路上,凌少川一句话也不说,柳芽儿不时偷偷看他一眼,她的心里惴惴不安。 她看得出来,凌少川有心事,但她不知道他有什么心事,也不敢问。 到了家门口,凌少川把钥匙递给她:“开门。” 柳芽儿接过钥匙,下车开了门,凌少川把车开进来,柳芽儿回身锁门。 凌少川下了车,径直往屋里走,柳芽儿拿了她的衣服跟在后面。 她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看见到处都很乱,但又不是乱得一塌糊涂。 她觉得,似乎在她离开的这一年时间里,这幢房子经常有人打扫,但近几天似乎又没有人打扫了。 凌少川上了楼梯,柳芽儿往她自己的房间走去。 “你干什么?”凌少川突然回身问,他没有听见柳芽儿跟上来的脚步声。 “我……”柳芽儿吓了一跳:“我回房间。” “谁叫你现在回房间?”他浓眉拧紧:“上来!” 柳芽儿只好转过身,跟在他后面上了楼。 她走进二楼客厅的时候,凌少川已经坐在了沙发上。 第80章 恨屋及乌 柳芽儿看见屋里很乱,地上还有碎了的酒瓶,她不知道凌少川发生过什么事,不敢多说话,悄悄从楼梯边拿来扫帚,开始打扫。 “别扫!”凌少川说,语气很不耐烦。 柳芽儿只好停下来,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过来!”他说。 柳芽儿放下扫帚,慢慢走到他面前。 凌少川突然伸出手,搭在她的腰上,一用力,柳芽儿跌进了他的怀里。 凌少川扳过她的头,一气猛吻。 柳芽儿身体里隐藏的热情被他诱发了出来,她小心翼翼地回应他。 吻着吻着,凌少川突然想起了陆雨娇。 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以前和柳芽儿亲热的时候,他很少会想到陆雨娇,相反,只有在和陆雨娇亲热的时候,柳芽儿的脸才会一次又一次地在他的脑海里晃,现在怎么会想起她来了? 他想起了和陆雨娇的亲吻,但同时他就想,陆雨娇也和江云非那样亲吻过! 他抚摸柳芽儿的肌肤,想起他也这样抚摸过陆雨娇的,同时却又想,江云非也这样在陆雨娇的身上抚摸过! 一种要狠狠发泄的欲望很快泛上了他的心头,进而蔓延到了他的全身! 他骤然推开柳芽儿,在柳芽儿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快速将她按跪在沙发上,把她当成陆雨娇狠狠报复。 “啊!”柳芽儿骤然叫出声来。 他扳过她的头,吻住她,不让她发出声音。 然后,他的脑袋里就不断地想,江云非有没有这样对陆雨娇,陆雨娇有没有疯狂地喊叫…… 他头昏脑涨,觉得面前的女人就是陆雨娇,他要狠狠惩罚她,惩罚她的不忠,惩罚她的背叛,报复她的水性扬花! 他的大肆摧残让柳芽儿痛苦不堪,她终于像陆雨娇一样挣扎着叫起来:“不……不来了,我不来了……” 凌少川现在哪里管她要不要来,他只管他自己,只要能将心里的愤怒统统发泄出来,他什么都不会在乎! 柳芽儿咬牙承受着凌少川的疯狂发泄,事实上她也只有承受,因为根本反抗不过他。 但凌少川却并不因为她不反抗就对她温柔一点,他完全把她当成了陆雨娇,野蛮地、一波比一波强劲地惩罚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凌少川终于结束了,他转身回到了他的卧室,柳芽儿筋疲力尽地瘫倒在沙发上。 趴了好一会儿,她才缓过劲,慢慢爬起来,忍着一身的酸疼,拿上衣服摇摇摆摆下楼去洗澡。 洗完澡回到她的房间,柳芽儿看见地板上已经扑了一层灰,床上也有灰,但都不多,似乎以前常有人打扫。 她走之间就把床上的棉被和床单拆了洗了,她的衣服也在凌少川的房间里,所以这个房间看起来空荡荡的。 她把房间打扫了,又上楼到凌少川的房间里去找棉被和床单。 凌少川仰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连棉被都没有盖。 柳芽儿面红耳赤地走过去,拉过棉被帮他盖上,看着他睡着了依然皱紧的眉头,柳芽儿没来由地叹了一声,转身走了出来。 把她的房间收拾好了,柳芽儿又打扫其他的地方,不管是楼上还是楼下,柳芽儿都有一种感觉,觉得整幢房子以前都经常有人打扫,只是这一段时间没有人打扫了。 柳芽儿不由猜测,在她离开的这一年时间里,凌少川是不是请了一个女佣? 她可不敢相信这个大男人会天天坚持打扫清洁,还把楼上楼下都打扫得这么干净,包括她的房间。 但除了凌少川,她没有看见别的人。 再说,如果有女佣,为什么最近又没有打扫? 她想了想,猜想可能是凌少川请的女佣走了,所以才把她接回来。 打扫完了房间,已经是黄昏时分了,柳芽儿走进厨房,看见冰箱里什么菜都没有,门背后却有一箱方便面,不过只还有一少半了。 她的心里有些难受,刘巧兰时常说,方便面是垃圾食品,要她以后别让孩子习惯吃这种,如果她知道凌少川天天吃方便面,不知道会有多担心? 难道她走了一年,凌少川就没有请一个女佣人?他自己也不做饭吃,天天就吃这个,他的身体能熬多久? 他不为他自己想,也应该为父母和女儿想想吧,如果他的身体垮了,父母怎么承受得了。 柳芽儿深深地叹了口气,他不仅是凌家父母的儿子,还是她的丈夫,是她女儿的父亲,她如果不帮他把身体养好,那就是她这个做妻子的的失职! 柳芽儿上街去买菜,虽然有点晚了,但超市还没有关门,运气不错,还买到了一条鱼。 买了菜回来,天已经完全黑了,柳芽儿怕凌少川饿了发脾气,先上楼看了看,他还没有起来,而且睡得很熟。 柳芽儿匆匆下楼,先把饭蒸上,就忙着烧鱼,跟着江云非学了那么久,她烧鱼的手艺算是到位了。 在刘巧兰那里带孩子的时候,她也常跟着家里的女佣一起做饭,手艺不仅没有倒退,还有了进步。 凌少川这一觉睡得格外香,醒来后,只见屋里一片漆黑,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他把柳芽儿接回来了。 他起来走出房间,楼上到处都黑乎乎的,他没有开灯,摸着走下楼梯,想看看柳芽儿在干什么。 走到一楼就听见了厨房里的声音,他的心里竟然有一种久违了的熟悉感,觉得这些声音好亲切。 他慢慢走过去,站在厨房门口,看着那个小女人背向着他在洗手。 这一幕是如此熟悉,在一年以前,柳芽儿总是这样在厨房里忙碌,他的心里泛起百感交集的感概,还泛起一种冲动,忽然想上前抱一抱她。 有了这个小女人,这个家才叫家,才有家的气息和温暖。 灶上的锅里冒着腾腾热气,太安鱼的香味扑鼻而来。 他将目光移过去,忍不住咽了咽唾沫。 从柳芽儿回家生孩子后,只有江云非偶而来的时候要给他烧一份鱼吃,其他的时候就是在外面餐馆里吃。 不过他不喜欢在餐馆里吃鱼,总觉得没有江云非烧的好吃。 一想到江云非,他本来好起来了的心情又被破坏了,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转身离开了。 柳芽儿洗手的水流唰唰声盖住了凌少川的动静,她不知道他曾经来过。 洗完手,鱼头和鱼骨已经烧好了,她关了火,上楼去叫凌少川吃饭,鱼肉要等他下来了再煮,要不会煮老了,那就不好吃了。 凌少川站在窗前,看着窗外墨黑的天空,他听见了柳芽儿的脚步声。 这轻盈的脚步声已经在这幢房子里消失了一年之久,但此刻听在他的耳里仍然那么熟悉。 柳芽儿走进客厅就看见凌少川站在窗边,她站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饭好了。” 凌少川没有说话,也不转过身来。 柳芽儿又站了一会儿,说:“我烧的鱼,放久了就不好吃了。” 凌少川说:“我不吃鱼!” 他不想在吃 鱼的时候想起江云非。 柳芽儿楞住了,过了好一会儿,她说:“可……可……可我已经烧好了……” “烧好了我也不吃!”他转身吼了一声。 柳芽儿看见他阴沉的脸,只好说:“那,那我另外炒。” 她转身下了楼,回到厨房找了找,但什么也没有找到。 因为想着晚上烧鱼吃,她就没有买别的菜,而且凌少川从不挑食,却没有想到他今天会不吃鱼。 家里没有别的菜,怎么办? 她跑回卧室看看时间,九点四十,这家超市是十点关门,赶紧去也许还能买些菜回来。 柳芽儿匆匆忙忙跑了出去。 凌少川打开了电视,他不知道柳芽儿会重新弄什么菜,什么菜都好,就是不要鱼。 因为恨江云非,恨屋及乌,他就恨鱼。 但等了很久,柳芽儿都没有上来请他吃饭,凌少川愤怒了,气冲冲下了楼。 下面漆黑一片,厨房里的灯都没有开,他打开灯看见柳芽儿不在厨房里。 再看看锅里,还是只有鱼,码好味的鱼片还在碗里没有下锅,其外没有别的菜。 他找了一圈没有找到柳芽儿,猜测她买菜去了,但看看时间,已经十点过了,她到哪里去买菜? 凌少川走出去打开大门,昏暗的路灯照着这一段路道,没有一个人影。 他不安地站了一会儿,路道尽头转出了一个娇小的人影,手里提着东西,正是柳芽儿。 实在太晚了,超市里已经没有别的菜了,她只买了几斤土豆,又在一家卤菜店买了半斤卤肉。 凌少川的脸色阴沉得很厉害,这女人说另外给他炒菜,可她居然才跑出去买! 他转身进去了。 柳芽儿也看见了凌少川,她心里发慌,虽然离开他了一年时间,但她仍然记得他那根皮带抽在背上的疼痛,所以急急忙忙往他面前跑。 她的脚扭伤了,一蹶一拐走得很吃力,但凌少川已经转过身去了,没有看见。 跑着跑着,她不知道踩着了什么,脚底一滑,砰地一声摔倒在了地上,手里的袋子飞出老远,袋子里的土豆全滚了出来。 第81章 少有的温柔 柳芽儿的手磨破了皮,还好另一只手上的卤肉没有摔掉,她急忙爬起来捡土豆,却发现袋子烂了。 怕凌少川等久了发火,她只得先回去给他弄菜。 把卤肉用盘子装好,她又把鱼肉下锅烧好,然后去喊凌少川吃饭。 凌少川阴沉着脸大步走进饭厅,完全没有注意柳芽儿有什么异样。 看见桌子上除了鱼就是卤肉,凌少川的脸色很难看。 柳芽儿小心地说:“太晚了,没有别的菜了,我只有买卤肉。” 凌少川瞥她一眼:“谁叫你这么晚出去买菜?” 柳芽儿说:“你不吃鱼,家里又没有别的菜……” 凌少川吼道:“我吃了鱼是不是会死?” 他挑了一块鱼头放进了嘴里。 柳芽儿无话可说,如果他不说他不吃鱼,她会这么麻烦吗? 专门跑出去买菜不说,还把脚扭伤了,还摔了一跤。 凌少川吃了不少的鱼,卤肉几乎没有动,吃完就上楼去了。 柳芽儿只能暗暗叹息,凌少川既然要吃鱼,又为什么给她找事做? 她吃了饭不急着收碗,拿了一个盆子出去把土豆捡回来,这才收拾锅碗。 终于忙完了,柳芽儿累得筋疲力尽,虽然并没有做多少事,但跟凌少川在一起,她总感到紧张,精神压力巨大。 洗澡的时候,她看到自己的胳膊肘、膝盖、手掌心都磨破皮了,刚才摔那一跤摔得有点狠。 别的伤还好,脚扭伤了真的很痛,走路都不方便。 洗完澡出来,柳芽儿看见楼上没有亮灯,估计凌少川睡了,她轻轻走上楼,在酒柜里找了一瓶酒出来,倒了些抹在脚上,然后揉了好一会儿,希望脚能好起来。 下楼梯的时候,她不小心又扭了一下,痛得“啊”地叫出声来,怕吵醒了凌少川,她急忙捂住嘴巴。 不过这一扭之后,她倒觉得脚没有那么痛了,原来歪打正着,正好把错位的筋给扭复原了。 她松了一口气,回房躺下,却在心里想念起女儿来。 女儿很乖,只有饿了和睡醒了要尿尿的时候才哭,或者身体有哪里不舒服会哭,平时几乎不哭,一逗就咯咯咯地笑,特别可爱。 今天是女儿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离开她,不知道女儿会不会哭? 会哭的吧,孩子断奶没有不哭的,好在孩子奶奶带的时间比较多,她应该不至于哭得有多惨。 刘巧兰对孩子非常好,柳芽儿在家的时候,除了喂奶,很少抱孩子,刘巧兰和阿姨都喜欢抱,所以她很轻松。 这一年是她过得最开心的时候,从回到家后她就常常和刘巧兰一起去看父亲,看见父亲生活得很好,她觉得是她最大的幸福。 孩子满月后,她就带着孩子一起去看她父亲,父亲开心的笑声让柳芽儿觉得,她受再多的苦都是值得的。 现在,她的父亲和孩子都在远离她的地方幸福快乐地生活着,他们幸福就是她最大的幸福,他们快乐就是她最大的快乐。 然后她又想起了凌少川今天的反常,她猜测他发生了什么事,但只敢在心里猜测,不敢问他。 明天不知道他会不会好一点,如果他的情绪继续恶化,还会不会打她? 在忐忑不安中,她胡思乱想了很久,才慢慢睡着。 第二天中午,柳芽儿正在洗衣房里洗衣服,凌少川突然喊起来:“柳芽儿!上来!” 柳芽儿不知道他有什么事,匆匆忙忙跑上去。 凌少川闲得无聊,一闲下来就会想陆雨娇和江云非带给他的耻辱,越想越愤怒,就要找个方式发泄他的愤怒,于是就想折磨柳芽儿了。 柳芽儿刚跑上楼就被他拖了过去,三两下取了她的衣物,这时候他发现她身上有伤,胳膊肘和膝盖都血肉模糊。 但此时他却不想过问她这些伤是怎么回事,只想狠狠发泄。 他将她抱起来放在茶几上,折磨又开始了。 柳芽儿又害羞又紧张,她不敢想像,假如这时候有个人来了怎么办? 完事后,凌少川没有转身进房间,而是抬起她的胳膊问:“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吓人。 柳芽儿说:“我不小心摔了一跤。” “在哪里摔的?” “就在外面。” “什么时候?” “昨天晚上,我出去买土豆的时候……” 凌少川的声音抬高了:“昨天晚上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个没多大的事,我觉得没必要。” “什么叫没必要?”凌少川突然就恼怒了:“你有没有把我当你的丈夫?” “我……”看见凌少川发怒,柳芽儿不敢吭声了。 凌少川又抬起她的腿看了看,说:“在这里等我。”他转身下楼去了。 柳芽儿急忙穿上衣裤,等了一会儿,凌少川没有出现,她下楼回到洗衣房继续洗衣服。 不一会儿,凌少川回来了,上楼看见柳芽儿不在客厅里,他喊起来:“柳芽儿!” “来了。”柳芽儿匆匆跑上来。 凌少川说:“我叫你在这里等我,你没长耳朵?” 柳芽儿解释:“我洗衣服去了。” 凌少川将她一把拽到沙发边说:“坐下!衣服脱了!” 柳芽儿看看他手里的碘酒和药用纱布,知道自己拗不过他,只得脱了衣服,把胳膊处的伤露出来。 凌少川用棉签蘸了碘酒,对她的伤进行消毒,虽然他尽量让动作很轻微,但碘酒浸进破了皮的伤口里,柳芽儿还是痛得倒抽冷气。 凌少川给她把胳膊和膝盖都上消了毒上了药,进行了简单的包扎,就转身进他的房间去了。 柳芽儿的心里涌起一些暖意,默默下楼继续洗衣服。 凌少川的情绪仍然反复无常。 每天他哪里也不去,就在家里发呆,正因为太闲,他的脑袋里就整天纠结着江云非和陆雨娇的事情,想着想着就上火,就头脑发热想抽人,就要把柳芽儿折磨一次! 他从来不管柳芽儿在干什么,她正在洗碗,两手油油的,只要他一叫,她就得赶紧洗干净手跑上楼去。 有时正在洗衣服,两手沾满了洗衣粉泡泡,他一叫,也得赶紧上去。 如果跑慢一点,他就会更疯狂地摧残她! 到后来他不叫她上楼了,只要心里烦躁了,想发火了,他就直接下楼来找她,不管她在什么地方,捉住她就做,灶台上、饭桌上、甚至直接把她放在地板上…… 一边折磨她,他嘴里还一边大声喝问:“你是不是我的女人?说!” 柳芽儿不得不回答:“是,我……是!” “你还想不想别的男人?” “不!不!”柳芽儿急忙回答。 “你不是喜欢江云非吗?你还想不想他?你现在是不是就在想他?” 这样问的时候,他心里就有万丈怒火,就更残暴。 柳芽儿忍受着痛楚,回答:“不!不!我……不喜欢他!没有想他!我现在也没有想他!” 他却似乎并不在乎她怎么回答,只管大声喝骂:“我叫你想男人!叫你想男人!你还要不要脸!还要不要脸!还要不要脸!” 凌少川此刻完全把柳芽儿当成了陆雨娇,疯狂地在她的身上报复! 柳芽儿预感到,在她离开了的这段时间里,凌少川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她甚至能猜到发生了什么,因为江云非和陆雨娇都不来了。 柳芽儿知道,一定是江云非和陆雨娇的奸情暴露了。 她知道他们两个有染,很早以前就知道! 那一次她被凌少川打得从家里逃出去,躲在江云非家的那天晚上,来和江云非私会的女人,就是陆雨娇! 虽然陆雨娇把江云非叫的“阿非”,江云非把陆雨娇叫的“小雨”,但她听出了陆雨娇的声音。 当她从窗户上看见江云非和陆雨娇紧紧抱在一起的时候,她很伤心,一边为江云非不够爱自己,另一边却是为凌少川难过。 虽然她名义上是凌少川的妻子,但因为凌少川说过不承认这门婚事,所以那时候她也没有把自己当作凌少川的妻子。 而江云非一直以来对她表现出的种种亲昵之举,曾经让她一颗女孩的心跳动不已,她以为就算凌少川不爱她,还是有人爱她的。 但江云非和陆雨娇的拥抱,彻底击碎了她心里的幻梦。 她害怕地想,如果凌少川知道他的女朋友和他最好的朋友在一起,他会怎么样? 也许他会暴怒地杀了他们吧! 柳芽儿联想起凌少川对她的警告,她是他不愿意承认的妻子,也就是说,他一点儿都不爱她,但只要她和江云非稍为有一点亲热的举动,他就会愤怒地惩罚她。 而陆雨娇还是他深爱的女朋友,却背着他和江云非做出了那样的苟且之事,他会愤怒成什么样子? 她真的不敢想! 那天,凌少川把她从江云非的家里抓回来以后,强行占有了她,她之所以没有拼死反抗,一方面是因为她不敢和他抗争。 但另一方面,却是因为被他占有的同时,她的心里对他有着深深的同情。 在那一刻,她甚至想,只要能让他平息怒火,她愿意做陆雨娇的替身让他发泄! 因为她是他的妻子,她有责任有义务为自己的丈夫解除烦恼。 第82章 该来的还是要来 所以,从那以后,江云非和陆雨娇来了的时候,柳芽儿不仅躲着江云非,也躲着陆雨娇,尽量不和他们照面,不和他们交谈,甚至不看他们。 她的心里有点讨厌陆雨娇了,不想看到她妖娆的样子,她觉得,她在两个男人之间周旋,算不上是好女人! 对江云非,也是因为觉得他对不起凌少川,才使她再也不愿意和他接近了。 这也是为什么凌少川每次和陆雨娇上过床以后,过几天又要她,她却不拒绝的原因。 无法拒绝固然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是,她不忍心看到他被陆雨娇伤害得太重。 在她的心里,凌少川一直是一个骄傲得有些自负的男人。 这样骄傲的男人一旦被戴了绿帽子,而且帮他戴上绿帽子的人还是他最好的朋友,她无法想像,知道真相的他会变得有多么疯狂? 她希望用自己的身体来让凌少川的心达到一种平衡——虽然陆雨娇同时在他们两个男人之间周旋,但他凌少川也在她和陆雨娇两个女人之间游走! 她想,这样,有一天陆雨娇和江云非的奸情被他发现的时候,凌少川也许会好受一点。 虽然早就知道江云非和陆雨娇有染,柳芽儿却不敢说出来,不敢在凌少川面前透露半点风声。 这种事情,能瞒一天就瞒一天吧,晚一天知道总比早一天知道好一点。 而且,这件事情也不应该由她柳芽儿说出来。 因为她那时候觉得,就算她说出来,凌少川也未必会相信,所以她一直守口如瓶。 现在,她怀疑凌少川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也许他已经打得他们住进了医院里。 她回来已经过了两个星期了,一直没有看见江云非和陆雨娇的人影。 再加上凌少川对她近乎残忍的疯狂折磨,都让她意识到,凌少川、江云非、陆雨娇之间发生了非同小可的事情。 柳芽儿默默地承受着凌少川的折磨,在她的心里来说,只要凌少川好受,她被他折磨也没有关系! 她愿意被他折磨,不是因为她爱他,而是因为同情他,或者说难听一点,是她可怜他! 除了不分白天黑夜的这种折磨,别的时候,凌少川对她也没有好脸色,和她说话总是粗声粗气,动不动就瞪眼,要么就整天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性格内向的人生起气来,真的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 过了一个多月,凌少川的情绪总算好起来了。 时间是治疗心伤的最佳良药,一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凌少川的心伤慢慢痊愈了。 他之所以能这么快痊愈,柳芽儿功不可没,因为作为最好的发泄对象的柳芽儿,简直就是一副好得没话说的绝世良药! 凌少川在这两副良药的双重治疗下,渐渐恢复了正常。 他不再把柳芽儿作为发泄怒气的对象来折磨了,也不再横眉冷对,像以前一样,他的话不多,要她的时候既温柔又饱含热情。 他们的夫妻生活渐渐融洽,几天行一次床事成为他们之间最期待的一件事。 不过凌少川的话少得可怜,柳芽儿也尽量不招惹他,她的心里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因为江云非和陆雨娇一直没有出现。 她觉得,他们不可能从此以后在凌少川的面前彻底消失,总有一天他们会出现。 她不知道,一旦他们出现了,凌少川将会怎么对待他们? 那时候,他会不会再度变得反复无常? 真是担心什么来什么,柳芽儿尽管一直提心吊胆,但该来的还是要来。 江云非估计凌少川的气差不多该消了,他就来了。 他不能不来,凌少川是他的大树,他必须牢牢地抱住这棵大树。 况且,他和陆雨娇之间的事情,总要给凌少川一个交代,这件事情是他对不起他,他就得先登门道歉,向他认错。 无论如何,他都必须求得凌少川的原谅! 他多次打电话,想要跟凌少川沟通一下,但凌少川根本不接他的电话。 现在他的公司已经积压了大批货物,如果不把凌少川这道关打开,他的公司很快就面临着破产倒闭的危险。 现在就算凌少川要生吞活剥了他,他也得硬着头皮来。 江云非按响汽车喇叭的时候,柳芽儿在楼上拖地,凌少川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呆。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跟着柳芽儿转,但眼神却是空洞的。 听见那熟悉的小车喇叭响,他的脸色马上就阴沉了下来。 柳芽儿看了他一眼,放下拖把说:“我去开门。” 凌少川瞪了她一眼:“不准去!” 柳芽儿眨巴眨巴眼睛,她听喇叭声还分辨不出是谁的车,只能猜出是江云非。 凌少川又说:“以后不准给他开门,听见没有?” “哦。”柳芽儿重新拿起拖把拖地。 现在她几乎可以肯定,他们之间出了问题。 但柳芽儿不明白,凌少川是怎么发现江云非和陆雨娇之间的事情的?他们应该很隐蔽啊! 凌少川几乎不到江云非家去,难道江云非和陆雨娇公然在这里亲热被他发现了? 不可能吧,他们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外面的小车喇叭一直响,柳芽儿心神不安地望望窗外,又看看凌少川。 她想去给江云非说一声,凌少川不想见他,叫他别过来了,也别按喇叭,这会吵着左邻右舍。 但看看凌少川一张阴沉得可怕的脸,她不敢去,只想赶紧把楼上拖完,如果江云非一直不走,等拖一楼的时候,她再出去告诉他。 楼上终于拖完了,小车喇叭没有响了,又换成了门铃响,然后又是小车喇叭,柳芽儿急急忙忙拖楼梯。 凌少川知道她在想什么,又发话了:“不准跟他说话,不然你给我小心点!” 柳芽儿哦了一声,拖地的动作慢了下来,连话都不准跟他说,她出去又有什么用? 江云非在外面呆了很久,直到邻居干涉,说他再按喇叭就报警了,他才怏怏不乐地开车离去。 江云非后来又来过几次,凌少川每次都在家里,在他的严令下,柳芽儿根本不敢到门边去,所以江云非一直没能进门,也没办法跟凌少川说一句话。 江云非很焦躁,也来得更勤了。 这天他来的时候,从超市外面经过,一眼看见了从超市城买菜出来的柳芽儿,不由又惊又喜,马上停下车,跑过来喊:“柳丫丫,你来了?什么时候来的?” 柳芽儿看见他,不由呆了呆,说:“来了有些日子了。” 江云非热情地把她手里的菜提过来,放在他的车上,说:“来,我送你回去。” 柳芽儿想起凌少川的警告,急忙摇头:“不,你不用送我,这没几步路,我走过去就行了。” “来吧,反正是顺风车,不坐白不坐。” 柳芽儿努力拒绝:“江云非,你别到我们家去,凌少川他……他不想见你……” “他为什么不想见我?”江云非明知故问,他想知道凌少川对柳芽儿说过什么。 柳芽儿说:“他……他没说。” “那你怎么知道他不想见我?”江云非恍然大悟地说:“我明白了,是你不想见我吧?难怪我几次来,你都不给我开门,一定是少川不在家,你就故意装没听见。丫丫,我哪里得罪你了?你为什么……” “不是这样的,”柳芽儿急忙澄清:“不是我不给你开门,是他不让我给你开门。” “真的是少川不准你给我开门?” “嗯。” “那我更得问个明白,他为什么不让我进门,我不就是借了他一百万块钱吗?难道为这点钱他就要和我断绝朋友关系?” 柳芽儿糊涂了:“你借了他一百万块钱?” “嗯,你先上车,我们一边走一边说。” 柳芽儿还在犹豫,江云非已经把她拉上了车。 他发动车子往凌少川家开,说:“我生意上周转不开,找少川借了一百万,当时我说的一周内归还,但没想到一个月过去了,我的资金都没有回收拢,所以迟迟未还。少川极不喜欢没信用的人,他就不想理我了。” 柳芽儿怀疑地看着他:“真的是这样?” 难道不是他和陆雨娇的关系暴露了? “当然是真的,”江云非说:“我前几次来是想给他说说情况,请他再宽限一段时间,但他根本不理我。今天我把钱带来想还给他,不过他不接电话,也不让我进去,我这钱就还不到他手里。” 柳芽儿不敢相信江云非的话,一个是凌少川警告过她,另一个是陆雨娇一直没出现,这不能不让她生疑。 说话间就到了,江云非将车停住,说:“所以丫丫,你得帮帮我,你也不希望我和少川因为这一点小事就成为仇人吧?” 柳芽儿犹豫不决地说:“我怎么帮你?” “很简单,你只要开门让我进去就行,我会跟他谈的。” 柳芽儿想了想,说:“你为什么不让陆雨娇帮你?她是凌少川的女朋友……” 江云非心里松了口气,看来凌少川果然没有把他们三个人发生的事情告诉柳芽儿。 他说:“雨娇家里有事,回老家去了。” 第83章 极为愤怒 “哦,”柳芽儿有点明白了,说:“难怪她这么久都没有来。” “是的,”江云非点头:“所以我只有找你帮忙,你不需要做别的什么,只要帮我打开门就行。” 柳芽儿想着凌少川的警告,还是不敢帮他,说:“你过段时间再来吧,他现在心情不好,不会见你的。” “丫丫,你真的不肯帮我?” “对不起。”柳芽儿打开车门,提着菜下了车。 江云非看着柳芽儿的背影,皱眉想了好一会儿,决定利用柳芽儿来打开凌少川的突破口。 无论如何,他都必须让凌少川跟他谈谈,他的公司拖不起了。 他下了车,来到柳芽儿身后问:“丫丫,这一年时间你到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 听见他这关心的话语,柳芽儿的心一跳,但她同时想起的却是他和陆雨娇那天晚上做的事情,也想起了凌少川这些天的反常,不过她没有说什么,只淡淡地回答:“我回家了。” “是吗?”江云非奇怪地说:“少川不是说你没有家了吗?家都没有,你回哪里的家?” 柳芽儿说:“我以前的家没有了,现在又有了。” “哦,”江云非说:“你走的时候也不跟我告个别,难道没有想过我会担心你?” 柳芽儿的脸一红,低头说:“我走得匆忙,没来得及。” 凌少川在楼上听见江云非的汽车声音,开始没有理,但过了一会儿,没有听见他按喇叭,也没有听见他按门铃,车子也没有离开,他心里有些疑惑,就探头看了看。 不料这一看他就怒从心头起,因为正好看见柳芽儿从江云非的车上下来。 柳芽儿不知道凌少川已经生气了,她打开门,提着菜往里走,江云非要进来,她只得转身拦住他:“你……” “我帮你提菜,”江云非不由分说拿过她手里的菜,一边往里走一边说:“那时候看见你忽然不见了,我担心得不行,多次追问少川,他只说你回家了,还说你们之间有不能说的秘密,我就奇怪,你们之间能有什么秘密?还不让我知道。丫丫,你和少川有什么秘密?” “没有。”既然凌少川都不告诉江云非,柳芽儿自然也不能说。 她焦虑地拦住他说:“你改天再来行不行?” “行,”江云非放下菜,两手忽然扶上柳芽儿的肩,盯着她的眼睛说:“那你告诉我,你们之间有什么秘密?” 这动作极为暧昧,柳芽儿胀红了脸,竭力想甩开他的手:“真的没有什么秘密。” 江云非将她一把拽入怀里,说:“丫丫,你如果不把你们的秘密告诉我,我就吻你了,你可是答应过我,要把初吻留给我的。” 柳芽儿拼命挣扎也挣不掉,急得说:“你快放开我,他会发火的。” “少川在家?” “他在,”柳芽儿紧张地说:“他就在楼上。” “那更好,”江云非说:“我们这就去告诉他,你喜欢我,愿意把初吻交给我……” “不,不能说,你快放开我……” “不放!”江云非无赖地说:“除非你亲自跟他说,你喜欢我……” 两个人正在拉拉扯扯,凌少川出现在了一楼的客厅门口,看见这一幕,他的心里愤怒不已。 他大步冲过来,将柳芽儿从江云非的怀里一把拖出来,扬拳就向江云非打去。 江云非猝不及防,凌少川一拳砸在他脸上,他连连后退,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柳芽儿惊恐地叫了一声,急忙跑过去扶江云非,说:“你没事吧?” 江云非站起来摇摇头:“我没事。” 话刚说完,他嘴角就渗出了血。 柳芽儿更害怕,紧张地说:“你出血了。” 她急忙从包里掏出纸巾帮他擦嘴角的血。 这更让凌少川怒火万丈,他又冲过来揍江云非。 柳芽儿急忙转身拦住凌少川:“你别打他了。” “滚开!”凌少川吼道。 柳芽儿抱住他的胳膊,回头喊:“江云非,你快走!” 江云非不走,他之所以逗柳芽儿,就是想激凌少川下来。 他说:“少川,你别这样好不好?我知道我错了,你先让我进去再说啊,总得给我个解释的机会吧。死刑犯不是都还可以请律师辩护吗?” 凌少川突然暴怒,冲过去又要揍他:“我叫你滚!” 凌少川的这声暴吼吓得柳芽儿打了个哆嗦,她急忙对江云非说:“你先回去吧,求你了。” 她放开凌少川,过去把江云非往出推,低声说:“你先到医院去开点消炎药,不然明天脸会肿起来。” “丫丫,我没事,你别担心。”江云非看着凌少川恳求地说:“少川,你给我一个机会,听我解释行不行?” 凌少川满脸怒容,太阳穴上的青筋都冒了起来,两只拳头撰得紧紧的,咬牙切齿地说:“江云非,如果你想死在这里,你可以不滚!” 柳芽儿更害怕,抱住江云非的胳膊拼命往出拉,小声求他:“你先回去吧,他现在心情不好,你别招惹他,求你了,你快走。” 江云非转头看着她:“丫丫,你在担心我?” 他说这句话不是像以前那样打趣或者调戏柳芽儿,而是感动。 这个一直在他面前总是躲躲闪闪的小女人,因为担心他而主动抱住了他的胳膊,他既意外又感动。 凌少川清清楚楚听见了这句话,又看见柳芽儿抱着江云非的胳膊,他的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牙齿咬紧,再次向江云非冲来。 柳芽儿挡在他们中间,她不敢看满脸怒容的凌少川,只用力把江云非拽出去,说:“你先回去吧,过一段时间再来。” 她把他拉出大门,推到了他的车旁边。 江云非也看出凌少川还有很大的怒气,知道今天的事情没法再谈,只好说:“好吧,少川,那我走了,等你气消了我再跟你解释,少川,再见!” 他又拍了拍柳芽儿的肩,说:“丫丫,再见,我过几天来看你。” 柳芽儿点了点头,小声说:“你快走吧,开车慢点。” 江云非开车出去了,柳芽儿锁好门转过身,却见凌少川还站在那里。 他仍然一脸怒气,一双仿佛要喷出火来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她。 柳芽儿刚才的动作明显是维护江云非,连江云非自己也说:“你在担心我?” 江云非睡了他的女朋友不说,还一再调戏他的妻子,已经让他极为愤怒,而柳芽儿对江云非的维护更让他怒火中烧! 柳芽儿被他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心虚地说:“我……我上洗手间……” 她弯腰提上菜,逃也似的从他面前急步走掉了。 柳芽儿把菜放进厨房就冲进了洗手间,在洗手间里磨蹭了很久才慢慢出来,不敢看凌少川还站在那里没有,直接钻进了厨房。 她正准备择菜,突然传来凌少川的暴吼:“柳芽儿!死在洗手间了?还不滚过来!” 柳芽儿吓得一激灵,急忙往出跑,一边跑一边答应:“来了!来了!” 凌少川仍然站在那里,阴沉着脸看着跑到面前的柳芽儿,咬牙切齿地说:“不要脸的贱女人!你勾搭了他还有理了?躲什么躲?” 他骂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恨的是陆雨娇,但同时他也恨柳芽儿对江云非的关心。 她是他凌少川的妻子,却当着他的面关心别的男人! 柳芽儿被他骂得开不了口,她知道他是借骂她来骂陆雨娇,她在替陆雨娇顶罪。 凌少川越骂越怒:“滚到楼上去,跪在客厅里!” 柳芽儿的脸色刷地白了,不由自主地打起寒战来,但她没有说话,只是转身默默地往楼上走去。 凌少川看着她一步一步地往上走,补充了一句:“不准穿衣服!” 他有满腔的怒火要发泄,要用最变态的方式来惩罚和羞辱她! “不准穿衣服!”这几个字窜进耳鼓,柳芽儿又是一抖。 她知道凌少川心情不好,知道因为江云非的出现,他会把气出在她的身上,但她仍然没有反抗,只是听话地上了楼。 凌少川的眼前一直晃动着江云非抱住柳芽儿的那一幕,耳边也回响着江云非那句话:“除非你亲自跟他说,你喜欢我……” 此刻在他心里涌起的,除了新仇,还有旧恨。 他最喜欢的女人跟江云非上了床,而他的妻子在那之前就说过,她爱江云非! 陆雨娇和柳芽儿,这两个和他有亲密关系的女人都喜欢江云非! 为什么女人都喜欢嘴巴甜甜的男人?为什么她们都喜欢爱轻薄她们的男人? 为什么她们总喜欢上花心男人的床!总是心甘情愿被他们的甜言蜜语俘获! 他的心里愤愤地发出诘问,却无人回答! 过了好一会儿,凌少川转身慢慢上了楼。 站在二楼的客厅门口,他看见了跪在房间中央的柳芽儿。 她很听话地跪在那里,低头含胸,不抬头看他一眼,虽然他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 他的眼睛从上到下,一寸一寸地对她进行全方位地扫瞄! 他突然发现,柳芽儿回他家呆的这一年时间,长胖了,原来瘦瘦的身材显得丰满了一些。 第84章 倾尽热情吻她 天气已经进入了深秋,凉凉的,柳芽儿似乎有点冷,不时轻轻打个寒战。 凌少川看见她虽然身无长物地跪在那里,样子作娇羞状,却看不到她脸上有真正羞涩的表情。 她没有害怕和害羞,也不再惊慌,似乎很淡然、很匆容的样子! 她的淡然和匆容使他的浓眉锁得更紧。 凌少川绕着柳芽儿走了一圈,坐在沙发上,说:“转过来!” 柳芽儿用跪着的姿式转过来,面对着他,仍然低着头。 “头抬起来!” 柳芽儿抬起头看着他,她的眼里真的没有害怕的眼神,但脸颊上有一抹胭脂般的红晕。 她原本是害怕的,但知道这种惩罚躲不过去,当脱了衣服跪下来后,她就淡定了。 凌少川说:“今天为什么这么听话?” 其实,柳芽儿一直都是听话的,只不过凌少川以为她今天应该反抗,毕竟让一个女人不穿衣服下跪,对她来说应该是一种极大的羞辱,但她仍然没有反抗。 柳芽儿的眼睛不像以前那样退缩和躲闪,她低声说:“我……知道你难受!” “我难受和你听不听话有什么关系?” “我……”柳芽儿慢慢地说:“因为只要我听话,你就会好受一点。” 凌少川的心像被钢锥扎了一下,狠狠地疼起来! 我凌少川一个堂堂大男人,居然要这个乡下小女人来可怜! 他突然出手,扼住了她的下巴,抬起她的樱唇,强力吻下! 柳芽儿仰头承受着他的狂吻,她觉得这个吻和以前很不一样,虽然她形容不出来到底有什么不一样,但她感觉到凌少川的身体在颤抖。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颤抖,但她知道,他绝不是因为害怕而颤抖! 凌少川原本是愤怒的,却因为柳芽儿一句“因为只要我听话,你就会好受一点”而让他的心里泛起一种想哭的冲动。 他不得不承认,他被柳芽儿这句简单而又质朴的话感动了。 第一次,他倾尽了全部的热情来吻她! 吻了很久,凌少川的身体有了反应,他迫不及待想要她。 当他正要弯腰抱她进卧室的时候,脑袋里突然灵光一闪,放开她:“你怎么知道我难受?” 柳芽儿依然是跪着的姿式,看着他说:“因为……江云非来了!” 他的眉头越皱越紧:“你怎么知道江云非来了我就会难受?” “呃!因为……因为……”柳芽儿突然结巴了,她无法把江云非和陆雨娇偷情这件事情说出口。 凌少川目光如剑,脸色更加阴沉,浓眉竖成了川字,狠狠盯住她:“说话!” “因为……”柳芽儿吞了口唾液,紧张地说:“因为他和……陆雨娇……” 凌少川霍然站起来:“你知道?你怎么会知道?” 柳芽儿仰头看着他:“因为我……看见了……” “在哪里?”凌少川厉声喝问。 “在……在江云非的家里,就是……我上次……躲在他家的……时候……” 因为紧张,柳芽儿结巴得很厉害。 凌少川只觉得轰的一声,他的头仿佛炸开了一般! 这种丑闻竟然被柳芽儿知道了! 她竟然比他还先知道!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他把柳芽儿从江云非家带回来后,柳芽儿会躲着他们。 不仅躲着他,躲着江云非,还躲着陆雨娇! 凌少川一直以为,柳芽儿是因为看见他和陆雨娇在一起,生他的气才躲着他们。 原来,那时候她就知道陆雨娇和江云非有染,知道他凌少川是一个可怜虫,知道他怀里抱着的女人同时也在被别的男人抱着! 难怪他要她的时候她从来不反抗,原来她一直在可怜他! 这个不起眼的小女人一直在默默地可怜他这个大男人! 她只不过是一个乡下来的小女人,在他的眼里,她贱得就像一条狗,他可以随心所欲地欺负她,折磨她,对她呼来唤去,对她大呼小叫,对她进行凌辱、谩骂和殴打! 她有什么资格来可怜他,同情他? 我凌少川又怎么会沦落到要这个乡下小女人来同情和可怜! 愤怒像火山一样在他的胸中堆积,越烧越旺,烧毁了他的理智,也烧毁了他分析和辨别事物最起码的判断能力。 他再也无法忍受心里的耻辱感,他要爆炸!他要燃烧!他要毁灭! 他找不到可以发泄怒气的地方,现在他的眼里只有柳芽儿,他觉得是这个乡下小女人羞辱了他,所以他要把所有的怒火都倾倒在她的身上! 他的手伸向腰间,一抽,那根黑色的软皮带一下子拎在了他的手上! 柳芽儿的眼里再一次满是惊恐,当凌少川手上的皮带抽下来的时候,她本能地抬起胳膊挡了一下,皮带从胸部到胳膊哗地挥了过去,一道深深的血痕立刻出现在了凌少川的眼前! 柳芽儿无法抑制地叫出声来。 看见这道深深的血痕,凌少川停顿了一瞬,但柳芽儿的叫声却刺激得他更加疯狂。 他更用力地接连挥了下去! 一边狂抽,他一边骂道:“你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就是想让我出丑是吧!想看我的笑话是吧!因为我打了你,你就用这种方式来报复我!让我出丑!让我丢脸!让我被别人嘲笑戴绿帽子而自己却不知道!你这个贱人!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伴随着骂声而来的,是火辣辣的疼痛,柳芽儿不断叫喊和翻滚,然后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微弱,她身上的疼痛也渐渐麻木,渐渐没有了感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停止了翻滚,也没有了叫声。 凌少川终于发泄够了,停了下来,累得呼呼直喘粗气。 扔下皮带,凌少川觉得又热又渴,他解开领口的扣子,到饮水机旁倒了一杯水,咕嘟咕嘟一口气灌下喉咙。 他又接了一杯喝了,然后在屋里团团游走,他的心里很乱,头昏脑涨,到现在他都没有理清楚状况。 看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满身血污的柳芽儿,他的愤怒还没有消失! 他一直以为,江云非和陆雨娇的事情除了他们三个人不会有人知道,他们三个人自然是不会往出说的,那就等于是一件没有人知道的秘密! 像这样的丑闻,当事人总是希望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又尤其是他凌少川,更是恨不得堵住天下所有人的嘴! 试想一想,如果被人知道他的女朋友居然在他们两个好朋友之间劈腿,他们这两张俊脸还往哪里搁,他们哪里还有脸见人? 但凌少川做梦也想不到,柳芽儿竟然知道! 而且她早就知道了,在凌少川被蒙在鼓里、和陆雨娇热恋着的时候,在江云非和陆雨娇自以为很隐蔽、做得天衣无缝的时候,这个一声不响的小女人,却在一边冷眼看着他们三个人的荒唐表演! 她看着江云非拥着陆雨娇的得意,看着陆雨娇同时对两个男人投怀送抱的无耻,也看着他凌少川被欺骗、被背叛却还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的可悲! 一想到他把陆雨娇拥在怀里亲吻,江云非在那里不断地说风凉话,而柳芽儿,这个局外人,这个局外唯一的知情人,却一直默默地看着他们,看着他! 那时候,她的心里一定对他有着深深的同情,一定深深地可怜着他! 一想到这一点,凌少川的心就冰冷!就发抖! 冷得有如浸在寒冬腊月的冰窖里,抖得有如癫痫病犯了的重病患者! 凌少川拿出烟来想抽一支,他很少抽烟,如果不是生意应酬需要,他基本上是不抽的,但今天他破了例,特别特别想抽烟! 他的手颤抖得很厉害,好一会儿才抖抖嗦嗦取出一只烟叨在嘴上,然后拿出打火机来点,手抖得实在太厉害,点了好一会儿都点不上。 他用左手抱住右手,努力使双手保持平衡,终于点燃了烟,猛吸了一口后,他立刻咳了起来。 不常抽烟,又吸得太突然,他呛着了,很难受。 凌少川吸着烟,烟雾在眼前缭绕,透过朦胧的烟雾看着地上的柳芽儿,他的心再一次感到了疼痛。 这一次比哪一次都疼得厉害,是撕心裂肺、锥心刺骨的那种疼。 他现在才知道,他其实多么不愿意柳芽儿知道陆雨娇的事情,他是多么不愿意被这个小妻子看到他最无能、最无奈、最软弱、最难堪、最狼狈的一面! 现在他才知道,一直以来,他都想在她面前扮演一个最强大的男人的角色! 他想让她看到他是一个强硬的男人,一个自负的男人,一个勇敢的男人,一个能掌控一切的男人! 但她恰恰看到了他最最丢脸的一面! 正因为他觉得在她的面前颜面尽失了,他才会失去理智,变得那么疯狂,那么没有人性! 他疯狂地抽打她,以此来证明他不是一个弱者,不是可以被她这样一个乡下小女人来嘲笑和怜悯的人。 他要让她知道,不管他受到什么样的打击,他都有能力惩罚她! 一支烟吸完了,他扔掉烟蒂,坐在沙发上,看着依然躺在地上没有动一动的柳芽儿,看着她伤痕累累蜷着一团的躯体,他突然觉得,这好象一具没有了呼吸的死尸! 第85章 没他的允许不准死 这个想法吓了凌少川一大跳,他飞快地从沙发上滑下来,跪下去,跪在柳芽儿的身边。 他轻轻拨开她散乱的头发,将手颤巍巍地伸到她的鼻子下,他的心脏立刻坠落了下去。 柳芽儿完全没有呼吸! “芽儿!”他提心吊胆地在她耳边轻轻喊。 柳芽儿没有反应。 “芽儿!芽儿!你怎么样了?”凌少川紧张得屏住了呼吸。 柳芽儿仍然没有反应。 “芽儿!芽儿!芽儿你起来!”凌少川继续喊。 他的心直发抖,整个人都忍不住发抖,一种强烈的恐惧感向他袭来。 柳芽儿还是一动也不动。 “芽儿!柳芽儿!”他越喊越大声:“柳芽儿!你起来!我叫你起来!柳芽儿!你给我起来!” 柳芽儿仍然没有一点反应。 凌少川站起来,像一头困兽一样在屋里团团游走了一圈。 回到柳芽儿面前,他又蹲下来,凑在她的耳边大声咆哮:“柳芽儿!你给我滚起来!我没有叫你死,你不准死!你滚起来!柳芽儿!你滚起来!” 他捧着她的头拼命摇:“柳芽儿!柳芽儿!你听见没有?我叫你起来!你给我起来!起来!赶快起来!” 她仍然毫无反应! 凌少川的心沉到了谷底,他无助地看着她发了好一会儿呆,又伸手轻轻拍她的脸:“芽儿,芽儿,你起来,你不要离开我,我已经没有一个朋友了,你不要离开我!” 他的声音哽咽了。 在这时候,他才深深感到,他有多么害怕失去她! 陆雨娇不可靠,江云非不可靠,这个不声不响的乡下小女人就成了他最后的依靠。 如果连她也离去了,那他对爱情和友情还有什么希望? 他弯下腰,将自己的脸贴在她的脸上:“芽儿,你起来好不好?你起来啊!芽儿……” 柳芽儿还是没有反应。 凌少川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来:“芽儿,我们马上去医院,我马上送你到医院去,你一定要撑住!” 他手忙脚乱地把她的衣服裹在她身上,每当他的手碰触到她身上的皮带伤痕处,他的心就痛得痉挛。 他抱上她匆匆忙忙往楼下跑,却在下最后一个台阶时,因为手里抱着柳芽儿挡住了视线,没有看见下面还有一级,以为已经下完楼梯了,急急匆匆一个大步跨下去,失去重心,人向前一栽,直跌了出去。 柳芽儿从手上滑落了! 如果没有抱柳芽儿,他往前冲两步,可以稳住身形,不会跌倒,但现在柳芽儿从手上滑落了,他的心里不由惊恐万状。 他努力向前一扑,摔倒在地,柳芽儿的身体落在了他伸得长长的两只手臂上! “芽儿!”他吓得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了,顾不得看自己摔伤没有,急忙喊柳芽儿,却看见她秀眉一蹙,呻呤出了声。 “芽儿,”他由恐惧转为惊喜:“你醒了?” 凌少川小心地从地上爬起来,伸手抱柳芽儿,想送她上医院去,她却满脸痛苦:“不要……碰我……” 他意识到她的身上很痛,伸出的手缩了回来:“好,好,我不碰你,不碰你!” 但是,他马上又想到不妥,总不能让她就这样睡在地上吧? 他再次伸手抱她:“芽儿,我抱你上医院去,我会轻一点!” 她摇头:“不……用,我不……上医院!” 她知道自己现在身上没有穿衣服,她不想就这样到医院去,也不想让别人看见她身上的伤。 “可是,你伤得很重!” 他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她伤那么重都是他造成的。 是他的可耻的虚荣心害得他那样疯狂。 她仍然无力地摇头。 “那我们不上医院,我抱你回房间,”他着急地说:“你不能睡在地上,会感冒,我抱你回房间,好不好?” 柳芽儿闭上眼睛,没有说话,但也没有摇头,算是默许了。 凌少川小心翼翼地把手从她身下穿过去,尽量轻地抱起她,她仍然蹙紧了眉,嘴里咝咝咝地抽着冷气。 听着她痛得不断抽冷气的声音,凌少川的心里更加难受。 凌少川抱着柳芽儿回到楼上,将她脸朝下放在他的床上,以免背部直接挨着床会痛,虽然实际上她前后都是伤,不过背上要伤得宽一些。 放好柳芽儿,凌少川直起腰来,说:“你等一会儿,我端热水来帮你洗一洗!” 柳芽儿轻轻摇头:“不……用……” 她不好意思让这个大男人为自己服务。 但凌少川已经转身走出了房间。 端来热水,凌少川对柳芽儿说:“你忍着点,我先帮你把衣服取下来!” 虽然凌少川尽量轻地取,但衣服已经和血痂粘在了一起,柳芽儿没有叫喊,她紧紧蹙着的秀眉已经说明了一切。 凌少川一边帮她取衣服,一边看着她痛苦的表情,心里更加难受。 为什么明明痛在她的身上,却会痛在自己的心里? 用热水给她洗的时候他难受得快哭了,上一次为她洗伤口,她是昏迷的,不知道疼,凌少川看不到她痛的表情,还不觉得有多惨。 现在,每当他把热水滴在她身上时,她就会浑身一抖,她的身体一抖,他的心就会一抖,这种痛,真的让他感同身受! 凌少川一点儿也不敢用力,虽然已经很轻很轻了,她的身体仍然不断颤抖,好不容易才把血污清洗完。 凌少川从柳芽儿的房间里找到了上一次没有用完的药水,看看日期,已经过期了,不能再用。 他急急忙忙跑上楼,说:“芽儿,你先睡一会儿,我去买药,很快就回来。” 凌少川飞跑下楼,以极快的速度买回了药,当他跑上楼的时候,看见柳芽儿安静地趴在床上。 他给她点完了药,盖上棉被,说:“你睡吧!” 柳芽儿闭上了眼睛。 凌少川一直坐在床边,默默地看着柳芽儿,看见她不时想翻身,却每一次刚刚一动就蹙紧眉停了下来,他知道她的伤又被牵扯到了。 看见她的痛苦,他的心难受得很厉害。 凌少川看了柳芽儿好一会儿,起身把刚刚从她身上取下来的带血的衣服收起来拿了出去。 天色不早了,该做晚饭了。 凌少川问:“芽儿,你想吃什么?” 柳芽儿摇摇头,说:“随便。” 凌少川想了想,她现在这样子不敢给她吃带辣味的东西,他去熬了粥,晾凉了端来喂她。 柳芽儿伸出手想要自己吃。 凌少川不让,说:“别动,嘴巴张开!” 柳芽儿知道自己拗不过他,便缩回手,由他给喂了。 喂完了粥,凌少川帮她盖好棉被,把碗收走了。 柳芽儿想上洗手间,她动了动,身上很痛,但痛也没有办法,这洗手间不能不上。 咬牙忍着疼,柳芽儿撑着慢慢爬起来,找衣服没有找着,才想起凌少川刚才把她的内衣拿走了,外套还在客厅里的沙发上。 柳芽儿伸头看了看,凌少川还没有上来,便慢慢下了床,一步一步挪出去拿外套。 每走一步都牵扯着身上的疼痛,导致她走得很慢很艰难。 这不叫走,叫挪,一步一步,她好不容易才挪到客厅里。 刚走到客厅中间,还没有到沙发边拿上衣服,就听见了楼梯上重重的脚步声,她知道凌少川上来了,吓得打了个哆嗦。 害怕凌少川看见她现在的样子,就算他不发怒骂她,她自己也感到害羞,因此不想让他看见。 她不再拿衣服,慌忙转身往房间里跑,但一身疼痛,哪里跑得快。 凌少川的步子迈得很大,一步两级台阶,没等柳芽儿跑进房间,凌少川就上来了。 看见柳芽儿惊慌失措地在客厅里跑,他眉头皱紧,大步跨过来抱住她:“你干什么?” “我……我……我……”柳芽儿不是害怕,却仍然全身发抖,心慌得说不出话来! 凌少川将她抱进房间,轻轻放在床上,说:“你刚才要拿什么?跟我说,我去给你拿!” 柳芽儿摇头:“不,我不拿……” “那你跑到客厅去做什么?”凌少川浓眉紧锁看着她:“你要喝水?” 一听说喝水,柳芽儿本来就憋了很久的小便更胀了。 “不,我不喝水……”柳芽儿的脸胀得通红:“我是……我是去拿衣服!” “拿衣服干什么?” “……”柳芽儿怎么也说不出她想上洗手间这话。 没错,她和凌少川是夫妻,而且也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但在她的心里,凌少川好象还是一个不太熟悉的陌生人,她怎么也不好意思对一个不熟悉的陌生人说想上洗手间这个话来。 凌少川看着柳芽儿胀得通红的脸,突然明白了:“你要上洗手间?” 柳芽儿迟疑了一会儿,点点头。 凌少川转身走到衣柜面前,看见凌少川开衣柜,柳芽儿才猛然想起她的衣服也在这里,不由懊恼地想,刚才怎么没想起? 凌少川打开衣柜,把他的内衣拿了一件出来,他的衣服宽大,柳芽儿穿着可以减少对伤处的摩擦。 凌少川小心地扶起柳芽儿,帮她穿上衣服,将她一直抱进洗手间放下,然后走了出去。 柳芽儿憋了很久的泉水终于叮叮咚咚地响了起来。 第86章 关心也凶神恶煞 凌少川一直守在洗手间门口。 柳芽儿出来,他又将她抱回卧室,帮她把衣服脱了,轻轻放在床上。 他拿来药,又给她上了一次,然后将棉被盖上,说:“睡吧,有事叫我。” 凌少川将客厅的沙发搬进来放在床边,然后躺下睡觉,他不敢上床,怕碰着柳芽儿的伤。 他睡得很不踏实,柳芽儿发出一点点声音,他就会马上起来查看,长这么大,凌少川从来没有这样为别人操心过。 柳芽儿在床上睡了几天,凌少川天天给她点药水,早上熬粥给她喂,中午和晚上上街买饭菜回来,仍然给她喂。 几天后,柳芽儿背上的伤慢慢好一些了。 凌少川连着几个晚上照顾柳芽儿,睡得不安稳,很疲倦,这天早上睡过了头。 当他醒来的时候,睁开眼睛第一眼就是看对面的床,却见床上的棉被叠得整整齐齐的,柳芽儿不在床上。 凌少川的心突然就慌了,他知道自己从结婚以来对柳芽儿一直很恶劣很混蛋。 这一次更是毫无道理把她伤得很重,明明她没有犯错,他却为了他那可怜可恶可悲的虚荣心打得她遍体磷伤! 她一定很恨他,再也不想见到他。 那么,她又逃走了吧! 凌少川越想越恐慌,一骨碌爬起来,飞快地往楼下冲去。 下了楼他就往大门口冲,跑了几步又想看看柳芽儿有没有在厨房里,于是又跑回来。 他匆匆往厨房走,一转过去就和一个人撞个满怀,然后听见了女子的惊呼声。 …… 柳芽儿早上醒来后,觉得身体好多了,她将头转过去,看见躺在沙发上的凌少川还在熟睡中。 她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结婚两年时间了,她还没有认认真真看过他的脸。 以前是因为害羞,后来是因为害怕,她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的时间一直很短暂,总是一晃而过。 她看他最久的时候是新婚的那天晚上,但被他一声大吼“看什么看,没见过男人是不是”给吓得转移了视线。 从那以后,她再也不敢认真看他了。 现在他睡着了,不会吼她,她的胆子大了一点,悄悄地看着他。 他是英俊的,但和她记忆中新婚那天晚上的脸相比,他似乎憔悴了很多,整张脸都瘦削了,看起来竟比两年前老了一些。 柳芽儿想起了陆雨娇和江云非的苟合对凌少川的伤害,这个骄傲自负的男人被女朋友和好朋友同时背叛了,他受到的打击一定很大,一定吃不好也睡不好,自然会消瘦了。 她叹了口气,再次同情起他来。 她没有惊动他,想着这几天他为了照顾她也没有休息好,今天就让他多睡会儿吧。 柳芽儿悄悄起来走出卧室,梳洗后就进厨房做饭去了。 这会儿饭做好了,她准备上楼看凌少川醒了没有,不料刚走到厨房门口就被冲进来的凌少川撞得站立不住,,惊吓地叫了一声后,身子向后面跌倒下去! 凌少川手疾眼快,一把拉住她,她撞进了他的怀里。 柳芽儿惊魂未定,好一会儿都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凌少川抱住柳芽儿,娇小的她依偎在他怀里,他的心里泛起一种奇异的感受,觉得很希望能一直这样抱着她。 他心里还涌起一种保护欲,想要从此以后好好爱她,保护她。 过了好一会儿,柳芽儿听见了凌少川强劲的心跳,她抬头看他一眼,只见他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这种眼神不是冷淡的,不是恼怒的,也不是生气的,但是却让柳芽儿的心慌得厉害。 她觉得他的眼睛里有一种特别的东西,正在慢慢流淌出来,从空中跟她的视线形成了对接,然后流进了她的心里。 又像他要从她的心里拿走什么,拿走她最宝贵的东西,让她很不安。 柳芽儿急忙推开他,结结巴巴地说:“对,对,对不起……” 听见她道歉,凌少川皱起了眉头,她做错什么了?为什么道歉? “你在干什么?”他问。 柳芽儿看见他不高兴的样子,忙解释:“我……我上来请你吃饭,不小心撞到你了……” 凌少川的心里一阵难受,明明是他撞了她,却是她向他道歉! 但他没有道歉的习惯,马上转移了话题:“你在做饭?” “嗯,已经好了。”柳芽儿回答。 凌少川拧眉看着她:“谁叫你做饭的?为什么不叫我?” 这责备的语气让柳芽儿更心慌,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说话。”凌少川的声音抬高了一点。 “我……我看见你没有醒……”柳芽儿嗫嚅着说。 “没有醒你也可以叫醒我。” 柳芽儿不说话了,她哪里敢叫醒他? 看见柳芽儿害怕的样子,凌少川语气放柔和:“你饿了?” 她摇摇头:“我没有,”又急忙补充:“我担心你饿了……” 凌少川的心里忽然涌起一些喜悦:“你在关心我?” 柳芽儿忙摇头:“不,不是。” 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关心他。 凌少川心里的喜悦化为冰凉:“你是我妻子,不关心我?” “我……” 柳芽儿无话可说,她是不被他承认的妻子,她有什么理由关心他? 两个人僵持地站在那里,凌少川不说话,柳芽儿也不知道怎么办,手足无措地看着地下。 凌少川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他怎么会认为柳芽儿在关心他? 他对她那么恶劣,她不恨他已经不错了,还能关心他? 他又需要别人关心吗?需要这个乡下小女人关心吗? 他最爱的女朋友陆雨娇关心他,但她却红杏出墙,他最好的朋友江云非关心他,但他却睡了他的女人! 谁关心他,谁就会背叛他,他再也不相信什么爱情、友情了,都见鬼去吧! “回房间躺着去!”他冷冷地丢下一句,转身进厨房去了。 柳芽儿想跟着他进厨房去端饭,他已经照顾她这么多天了,她不好意思再让他照顾她。 但她又有点迟疑,怕他吼她。 凌少川端着高压锅出来,看见柳芽儿还站在那里,他皱皱眉,说:“你身上还疼不疼?” 柳芽儿摇头:“不……” “那去拿两个饭碗过来。” 柳芽儿忙答应了一声,进厨房拿了碗和筷子,又把菜也端上。 凌少川把饭端进了饭厅,转身看见柳芽儿手上端满了东西,不由火大地吼:“我叫你只拿饭碗!” 他生气地接过去放在桌子上。 柳芽儿胀红了脸:“这个不重……” 她忙着舀饭,凌少川从她手里抓走了碗:“你坐下!” 柳芽儿乖乖坐下,凌少川盛好饭端到她面前:“吃。” 柳芽儿捧着碗,看了凌少川一眼,低头慢慢吃,她心里有一些很奇怪的感觉,觉得凌少川似乎在关心她,但是他的语气听起来总是凶神恶煞的,这让她很迷惑。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在关心她,也不敢相信他在关心她。 两个人闷声不晌地吃饭,柳芽儿吃完了一碗,凌少川马上拿过她的碗去舀,柳芽儿忙说:“我……饱了。” 她并不是饱了,而是这压抑的气氛让她吃得不痛快,她就不想吃了。 凌少川不说话,舀了半碗递过来,用命令的语气说:“再吃半碗。” 柳芽儿只得低头继续吃。 凌少川已经吃完了,他坐在那里默默地看着柳芽儿。 柳芽儿感觉到了他的目光的注视,她的心里有一种压迫感,头也不敢抬。 终于吃完了饭,柳芽儿站起来收碗。 “放下。”凌少川声音不高,但柳芽儿不敢违背,她放下了手里的碗。 “回房躺着去。” “哦。”柳芽儿走出厨房去洗了手,往她的房间走。 打开门,屋里的一切都没有变,地板干干净净,床上的棉被叠得整整齐齐。 她有些意外地走到床边,伸出手指在床沿和床头柜上抹了抹,指头上连一点灰尘都没有。 她迷茫地看着床上的棉被,她在凌少川的房间里睡了几天,原以为床上一定已经扑满了灰,没有想到居然如此干净,是谁在帮她打扫? 凌少川?可能吗? 柳芽儿正在发呆,凌少川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你干什么?” “没……没干什么。”柳芽儿应了一声,转身局促地看着他。 “上楼去!”凌少川的声音有点恼怒。 她身上的伤还没有好,他还需要好好照顾她,她回自己房里是什么意思?不想要他照顾? 他是她法定意义上的丈夫,照顾她是份内之事,她不想要还行? “哦,我……我马上去。”柳芽儿只得出来。 凌少川侧着身子让过她。 柳芽儿走上楼梯了,还能感觉到背后紧盯着她的目光,她很不自在。 走进凌少川的卧室,柳芽儿站了好一会儿,她已经在床上躺了几天了,不想再睡了。 她出来想找点事情做,但房间里到处都干干净净的,这几天凌少川除了照顾她就是打扫房间,她有看见过,看来这个大男人也是要做家务的。 她又想起她的房间那么干净,难道也是凌少川打扫的? 可她总是不敢相信,他没理由对她这么好啊。 第87章 不敢拒绝 柳芽儿回到卧室,看见凌少川这几天换的衣服还堆在那里,不由想去洗了。 虽然这个大男人要做饭要打扫屋子,但未必会洗衣服。 回头她又看见棉被上有血迹和药水,很难看,想干脆全部拆了洗了。 她拉过棉被正要拆,背后传来凌少川的声音:“怎么还没有睡?” 她的手一抖,转过身说:“我……” 她想说:“我不睡了,我去洗衣服。” 但凌少川已经走到了她面前,弯腰抱起她放上床,脱她的鞋子。 柳芽儿脸胀得通红,忙说:“我自己脱。” 凌少川不说话,他脱下她的鞋,又把她的外套脱了,说:“睡下。” 他命令式的语气让柳芽儿不敢违背,她只得躺下。 凌少川出去了,并关上了门。 柳芽儿无可奈何地躺在床上,这个人太霸道,关心她关心得过了头,她不想睡觉还逼她睡在床上,偏偏她又不敢拒绝,连“不”字都不敢说。 柳芽儿听着外面的动静,她巴不得凌少川开车上街去,那她就可以起来活动活动了。 过了很久都没有听见客厅有什么动静,柳芽儿实在睡不着,偷偷爬起来,穿上衣服走了出来。 凌少川不在客厅里,柳芽儿轻轻下楼,看见他的车子不见了,她顿时全身放松,长长地吐了口气。 跟这个所谓的丈夫在一起,她总是很紧张。 柳芽儿在下面走走看看,几天没有出来呼吸新鲜空气了,现在看着外面的天空,感觉真好。 转了好一会儿,她慢慢回到楼上,把棉被拆了,和凌少川换下来的衣服一起抱下去洗。 她把被套和床单丢进洗衣机,凌少川的衣服用手洗,这是以前江云非教她的。 用水浸湿了,她正准备放洗涤液,就听见车子回来的声音,她习惯性跑出去开门。 凌少川正要下车,却见门已经打开了,看见柳芽儿身上围着围腰,他的眉头又皱紧了。 他把车开进来停下,柳芽儿锁好门转过身,看见凌少川拧眉盯着她,她的心里又发慌了。 她不敢说什么,低头从他面前走过去。 凌少川伸手拉住她:“你在干什么?” “我……洗衣服!” “谁叫你洗衣服?”凌少川很火大:“回房躺着去!” 柳芽儿说:“我……我已经好了……” 凌少川不等她说完,拉上她就往楼上走。 柳芽儿拽不过他,只能跟着他走。 上了楼,凌少川一直拉着她走进卧室,把她抱起来放在床上,正要脱鞋,柳芽儿怯生生地说:“我不想睡了……” 凌少川看了她一眼,他天天给她上药,知道她身上的伤的确已经好了一些,但并没有彻底痊愈。 他说:“你别动。” 他把沙发搬出去,又进来从衣柜里抱了一床绒毯出来,对柳芽儿说:“你坐到沙发上去。” 柳芽儿忙下床出来。 她坐在沙发上,凌少川把绒毯盖在她身上,过去把电视打开,又把遥控板拿到她面前,说:“不想睡觉就看电视。” 凌少川出去了,柳芽儿无可奈何地看着电视。 她在乡下长大,从小就勤快,习惯了天天做事,现在几天没有做事情,她闷得发慌。 但凌少川不要她做,她再闷也只能忍着。 柳芽儿心神不宁地看着电视,又不断往门外看,猜想凌少川在做什么。 快中午了,凌少川上来了,问:“想吃什么?” 柳芽儿鼓起勇气说:“我……我想自己炒菜。” 凌少川看着她。 柳芽儿急忙解释:“每天出去买菜太浪费钱了,而且饭店里的菜不一定就有家里炒的菜干净,你出差的时候就经常吃外面的,既然这几天在家里,我就炒菜吃吧。” 她是农村出来的女孩子,从小就学会了节约,看见凌少川一天在饭店里买两顿菜回来,她真的觉得很浪费。 凌少川看见她被自己伤成那样,还处处为他着想,他的心里不由更加内疚。 柳芽儿见凌少川还是不说话,她又补充:“我已经好了,身上不疼了,可以做饭。” 凌少川沉默了一会儿,说:“想吃什么菜?” “随便什么菜都可以,你喜欢吃什么就买什么。” 凌少川不再说话,转身走了。 柳芽儿猜想他买菜去了,她急忙起来把绒毯抱进去放好,就下楼准备午饭去了。 她把饭蒸上一会儿,凌少川买菜回来了,他买的是排骨,说:“把排骨炖了吃。” 柳芽儿答应着把排骨提进来,凌少川也跟着进来了。 柳芽儿看他一眼,说:“你出去吧,一会儿溅一身油。” 凌少川说:“我想学炒菜。” 柳芽儿楞了楞,惊讶地看他一眼:“你……为什么要学?” “不为什么,就是想学。” 然后,他说:“今天我来弄饭菜,你指挥。” 说着,他拿起了炒勺。 柳芽儿不跟他争,她有点喜欢他现在的样子,平易近人,像个普通人,没有高高在上的感觉,她也不感到压抑。 她按照那本菜谱书上讲的,很耐心地教凌少川做菜,他也学得很认真。 炖菜毕竟很简单,柳芽儿没费多少口舌,凌少川就炖好了。 吃饭的时候,凌少川先尝了尝汤,没说话,又吃了一块排骨,说:“还行。” 柳芽儿笑起来,她觉得这样的凌少川有点可爱。 凌少川抬头看了她一眼,柳芽儿在他面前很少笑,这少见的笑容让他的心情略好。 但他这一眼却让柳芽儿感到自己似乎太放肆了,笑容戛然而止。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默默地吃完了饭。 凌少川偏了偏脑袋:“你出去,玩或者睡,随你。” 柳芽儿知道他不想让自己收拾碗筷,就走了出来。 又过了些日子,柳芽儿的伤完全好了,凌少川的心情也大好了,虽然两人并不怎么聊天,但总的来说,相处还算愉快。 柳芽儿不像陆雨娇一样,有事没事就黏在凌少川的身边寸步不离。 她每天仍然老老实实回她的房间睡,只有当凌少川说要她的时候,她才去他的房间。 凌少川总是在吃过晚饭后,洗完澡出来,对在厨房里忙碌的柳芽儿说:“早点上来。”她就明白了。 有时他会在吃晚饭的时候,突然抬头看住她,正当柳芽儿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心里发慌的时候,他却冒出一句:“今天晚上我要你。” 他的声音轻柔而暧昧,眼睛里闪动着情和欲的光芒,柳芽儿顿时羞得满脸通红,埋下头拼命扒饭,不敢抬头看他一眼。 看着羞涩的柳芽儿的局促、紧张和不安,凌少川更加心动,情不自禁地微笑起来。 有时凌少川开始并不说什么,柳芽儿收拾完了,为他冲牛奶上来的时候,他会突然将她拽进怀里,拥住她深吻! 他越来越喜欢她嘴里的味道,她的唇内又甘美又清新,到后来,他一看到她,就忍不住想吻她。 白天在楼上无聊的时候,他会下楼四处寻找柳芽儿。 柳芽儿有时在拖地,他走到她面前,拿下她手里的拖把,直接将她推到墙角处,两手将她圈在角落里。 他不是怕她逃跑,她不会逃,但她会害羞,每当他对她实施这样的突然袭击的时候,她就会羞得满脸通红,不敢看他,低头躲开他的深遂的眼眸,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遮住了她大大的眼帘。 她的羞涩让他心动不已,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满脸的娇羞,看着她水汪汪的大眼睛,也看着她娇艳的红唇。 他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爱情! 他总是什么话也不说,直接伏下头,用他性感的薄唇覆上她的娇唇! 柳芽儿越来越不敢看他了,只要一看到他的身影,她的心跳就会加快,脸就会泛红,总是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柳芽儿不知道为什么凌少川现在既不打她,也不骂她,她却还是害怕他。 但她又知道她现在的怕和以前已经不一样了,以前她看见他就像老鼠见了猫,生怕他会一口把她吃掉。 现在看见他,却像猫见到了宠爱自己的主人,只要猫咪乖乖听话,主人就会很宠爱它,但是如果猫咪闯了祸,主人还是会发怒地踢它。 这样的怕里带有一种甜蜜的味道,她觉得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凌少川对柳芽儿的身体越来越迷恋,恨不能夜夜搂着她的娇躯入眠! 他从来没有如此迷恋过一个女人的身体和嘴唇。 凌少川很想让柳芽儿搬上来和他住在一起,但又怕把她惯坏了。 他觉得,女人都是这样,你对她好一点点,她就不怕你了,就会在外面给你做出丢脸的事情来,就像陆雨娇一样。 他不能容忍柳芽儿再背叛他,不能再让他的身边出现第二个陆雨娇。 如果柳芽儿敢做出对不起他的事情,他确信,他一定会不顾后果地杀了她! 虽然没有同床共枕,虽然只是不定期地叫柳芽儿上来和他行床第之事,但凌少川感到他离不开她了。 他确定自己已经深深爱上了她,爱上了这个他曾经看不起的卑微小女人! 因为柳芽儿的陪伴,陆雨娇带给他的伤害已经减到了最小值,他从爱情带给他的伤痛中走出来,走进了另一段爱情。 第88章 被绑架 凌少川觉得,和柳芽儿先结婚后恋爱,这样的感觉蛮好。 他现在最后悔的,自然是以前他对柳芽儿的伤害了。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希望一切从头来过,他一定不会那样伤害她,而会把她捧在手心里呵护着,宝贝着,照顾着。 可是时光没有办法倒流,他也无法再回头,所以只能在以后的日子里好好爱她。 凌少川这天上街办事,给柳芽儿说,他可能回来得比较晚,中午不必等他吃饭。 下午,凌少川到银行去转款,排了号,前面还有不少人,他坐在大厅里等候。 这时手机响了,他拿出来一看,是江云非打的,他冷哼一声,挂断了。 这段时间,江云非几乎天天都要打电话来,他一概不接,如果不是因为业务需要,他都恨不得关机。 等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叫到他手上的号了,凌少川转了款走出银行,来到车边刚准备开车门,手机又响了。 他拿出来看见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他没有接,以为是谁打错了。 但手机一直响,似乎确定要找他,他于是接了:“请问哪位?” “你家的小女佣在我手上,想要她活命的话,立刻到东江河堤下来,不准报案!”那边刚说完就挂断了。 凌少川一楞,小女佣? 他家里除了柳芽儿,哪里还有什么小女佣? 柳芽儿! 他的心一跳,难道是柳芽儿发生了什么事? 他马上打家里的座机,电话响了好一阵,没人接。 他的心里有点急了,那座机声音很响亮,而且楼上楼下都有,柳芽儿不可能听不见! 他仔细回想刚才打电话的人的声音,对方的声音怪怪的,难听至极,明显是假音,听不出来是谁。 柳芽儿真的不在家?她真的被人带到了东江河堤下?这些人是谁?什么目的?绑架?绑架她有什么用? 在别人眼里,她不过是一个乡下来的小女佣! 凌少川来不及考虑太多,一边觉得这些人绑架柳芽儿是大脑有问题,一边他已经着急地开上车往东江河堤驶去。 将车停在河堤上,他跳下河堤,飞快地向前奔跑,一边跑一边搜寻柳芽儿的身影。 他看见水边有两个人,从背影看,一个正是柳芽儿,另一个一半身体藏在柳芽儿身后,看不出来是谁,柳芽儿的双手反剪在背后,手上捆着绳子。 这里是一片荒凉的河滩,平时也少有人来,何况现在这么冷,河边的风又大,就更看不见人了。 “芽儿!”他喊了一声。 柳芽儿转过头来,他看见柳芽儿的嘴里塞着一根毛巾,眼睛睁得大大地看着他,嘴里唔唔唔的,拼命向他摆头。 他说:“别怕,芽儿,我来了!” 然后他向着那人喊:“喂,朋友,有什么事冲着我来吧,绑架女人算什么英雄!” 这会儿的凌少川心里升起一股豪气,柳芽儿是我的女人,我一定要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伤害。 “你果然来了!”那人说。 凌少川一楞,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江云非转过头:“我第一次看见,雇主可以为女佣舍身扑险境,少川,你还真是个好雇主!” 凌少川脸色铁青:“江云非!我警告你,马上放了柳芽儿,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江云非轻笑:“少川,如果你还坚持说你和柳丫丫没有关系的话,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了,你们早就有了那层关系吧!” 凌少川早就应该想到是江云非,除了江云非,还有谁知道他会对一个小女佣很紧张? 原来,凌少川早上出门后,中午没有回来,柳芽儿一个人刚吃了饭,就有人按门铃。 她以为是凌少川回来了,急忙跑出去,打开门一看,却是江云非。 柳芽儿现在很不欢迎他来,以前他对她动手动脚,害她总是被凌少川打。 不过那时候她还不怎么反感他,可是他和陆雨娇勾搭在一起,使凌少川那样伤心,她就很不喜欢他了。 女人天性爱同情弱者,在他们三人这场游戏中,柳芽儿觉得凌少川受到的伤害最大,所以她对他产生同情心也在所难免。 正因为同情凌少川,她才会讨厌江云非。 她没有一点热情地问:“你有什么事?” 江云非伸头往里看看:“少川他……” “他不在家!”柳芽儿飞快地说,她只想尽快把江云非打发走。 江云非说:“我知道他不在家,我是来找你的,因为少川出事了。” “出事?”柳芽儿一惊,焦急地问:“他出了什么事?” “他出车祸了,在医院里,我有事要办,不能守着他,你赶快去照顾他。” 柳芽儿从乡下出来没几年,大山里的人都纯朴,很少有人撒谎,所以她对江云非的话也毫不怀疑,急急忙忙关上门,就坐他的车走了。 哪知道,江云非却将她拉到了河堤边,拽着她走下河堤,说:“柳丫丫,对不起,我要请你帮个忙,我假装绑架你,然后给少川打电话,他一定会来救你……” 不等他说完,柳芽儿立刻愤怒了,她没有想到江云非这么卑鄙,大声说:“我不会帮你,他来了我就叫他走!” 江云非说:“柳丫丫,那我只好对不起你了,如果你不肯配合我,我只能把你绑起来,你要叫喊的话,我也只好塞住你的嘴。” 江云非一边说,一边不顾柳芽儿挣扎,绑住了她,并塞住了她的嘴。 然后他给凌少川打电话,如果用原来的号码打,凌少川一定会挂断,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所以他早就准备了另外一张电话卡。 他很了解凌少川的性格,知道他在着急的情况下,只会不顾一切地赶过来,绝不会先报案。 不出江云非的预料,凌少川果然快速赶到了。 “江云非!”凌少川忍着心里的怒气,沉声问:“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不干什么,”江云非笑容满面地说:“只是想你请出来聊聊而已,可是我来找你,你不见,给你打电话你又不接,逼我不得不出此下策。不用这个方法,我怎么请得动你凌大少爷的大驾呢?少川,你不能怨我,我也是被你逼的!” “好!”凌少川咬牙说道:“聊就聊,你要说什么?难道就在这里聊?” 江云非说:“当然在这里聊,请你进酒店进茶馆请不动你,所以我们就在这里聊聊算了。” 他抬头望望天:“这里景色蛮不错的,空气也清新,比茶馆酒店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你说是不是?少川?” “我没功夫跟你说废话!”凌少川冷冷地回答。 看见柳芽儿的手一直被绑在身后,嘴里又塞着毛巾,现在已经进入冬天了,河边的风这么大,他担心柳芽儿的身体扛不住:“你要说什么,来直接一点!” “痛快!”江云非说:“要我放了柳丫丫,我只有一个条件。” “说!”凌少川斩钉截铁地说:“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别答应得这么快,”江云非说:“等我说出来你再答应也不迟。少川,你向来不是这么冲动的人!” 不错,在生意方面,凌少川从来不会冲动,但在女人方面,他从来都很冲动! 凌少川斩钉截铁地说:“你说吧,不管你提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行!”江云非看着他,说:“你打我!” “什么?”凌少川不解,江云非把柳芽儿绑架到这里,辛辛苦苦把他喊来,就是为了要他打他? 柳芽儿也惊愕地睁大了眼睛。 凌少川讥讽地说:“江云非,是你的脑袋出了问题,还是我的耳朵出了毛病?” “都没有问题,”江云非淡定地说:“我就是要你打我,只要你同意,我马上放了柳丫丫!” “好!”凌少川咬牙切齿地说:“我答应你,揍得你爬不起来为止!” 凌少川早就想狠狠地再揍江云非一顿了,以前为陆雨娇的事情没有揍痛快,今天为了柳芽儿,更非得揍他一顿不可。 “君子一言!”江云非生怕凌少川反悔。 凌少川爆粗口:“老子放个屁也驷马难追,废什么话!” 江云非先取下柳芽儿嘴里的毛巾,然后一边解她手上的绳子,一边说:“柳丫丫,对不起,我不这样做,跟少川就没法和解,没有弄疼你吧?改天我请你和少川吃饭,向你们陪罪。” 柳芽儿的手自由了,对江云非的道歉,她没有回答,现在,她只想离这个人远一点。 凌少川看见柳芽儿恢复了自由,立刻喊:“芽儿,过来!” 柳芽儿走到了凌少川的身边。 凌少川把车钥匙和手机给她,说:“你上车去等我!” 江云非也把手机和车钥匙递给她:“柳丫丫,帮我也拿着。” 柳芽儿拿着两人的手机和钥匙,但并没有听话地回到车上,她往后退了一点,仍然站在河边。 她的心里很担心,怕这两个男人会出什么事,但是她又无法阻止他们。 江云非往凌少川面前走,凌少川也往江云非的面前走,两人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柳芽儿看见了凌少川撰得紧紧的拳头,也看见了江云非满不在乎的笑容,她的心揪得很紧。 第89章 将他打进河里 两个多年的好朋友终于面对面站在了一起。 凌少川脸色铁青,江云非满脸笑容。 此刻的凌少川像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而江云非却像个视死如归的英雄! 两个人之间的空气似乎凝固了一般,凌少川再也感觉不到空气的流动,他将全身的力量都汇聚在了一处,汇聚在了他的右手紧握的拳头上。 柳芽儿的眼睛紧紧盯着他们,在这个初冬的下午,她忽然感到有些躁热。 毫无预兆地,凌少川的拳头突然就挥了出去,狠狠砸在了江云非那张灿烂的笑脸上! 江云非摔倒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爬起来。 凌少川这一拳积聚了全身的力量,而江云非又全然没有防范之意,自然会摔倒在地。 虽然有足够的思想准备,柳芽儿还是控制不住地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尖叫,然后又很快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将叫声的后半部硬生生堵了回去。 凌少川听到了柳芽儿的叫声,他皱了皱眉,这女人没有听话地回到车上,却站在那里看打架,这么血腥的场面有什么好看的。 但他没有回头,一双利剑般的双眸紧紧盯住江云非。 江云非爬了起来,用舌头顶顶腮帮,活动活动面部肌肉,嘴里泛出腥甜味,嘴角也渗出血来。 他没有吐出来,只是用手抹了抹嘴角的血迹看了看,抬起头,仍是笑容满面地看着凌少川说:“又来!” 江云非的笑容让凌少川十分厌恶,就是这张笑脸引诱了他的陆雨娇,也诱惑了柳芽儿,他恨透了这张笑脸! 想起江云非和陆雨娇带给他的那些让他难以言说的耻辱,想起因为他们带给他的耻辱,他却把气撒在柳芽儿的身上,将她伤害得那样深,他的心里就窜出了万丈怒火。 今天,他要将江云非加在他身上的所有羞辱统统用拳头还给他! 想到这里,他不再迟疑,老拳再狠狠向他砸去。 江云非这一次没有跌倒,虽然是他要凌少川揍他的,但每次摔倒再爬起来,总是感觉到很费时间,他要尽快解决这件事情,所以在凌少川的拳头挥到面前的时候,他努力站稳身形接住。 看见江云非没有跌倒,凌少川也不再客气,老拳连连挥出,不断砸在江云非的脸上、鼻子上、额头上、背上、胸口。 江云非被打得身体不断摇摆,站立不住,一直往后退,退着退着,在柳芽儿惊喊出声的同时,他扑通掉进了冰冷的河水里! 凌少川再也不想看他一眼,转身拉上柳芽儿,往河堤上走去。 两个人走了好一会儿,柳芽儿终于忍不住回过了头,这一看,她再次惊呼出声:“他……他……他不见了!” 也就是说,江云非没有从水里爬起来。 凌少川的脚步滞了一滞,又坚定地往前走,柳芽儿也只有跟着他走,但她却担心不已,虽然江云非做了错事,却是罪不致死。 凌少川没有权利剥夺他的生命! 两个人上了车,凌少川在发动车子的同时,往刚才打架的地方很随意地看了一眼。 还是没有江云非的身影。 车子已经发动了,柳芽儿脸上担心的神色越来越重,她颤抖着声音小声说:“他……会不会死?” 凌少川看了柳芽儿一眼,突然熄了火,说:“在这里等我!” 他下车将车门用力关上,跳下河堤,飞快地向江云非消失的地方跑去。 一边跑,凌少川一边回想他和江云非的过往。 江云非是抢了他的女朋友的情敌,但更是和他有患难之交的朋友,他们长达十数年的友谊曾经经历过数不清的风风雨雨! 这个性格内向的男人只有江云非这一个好朋友,他无法想像,如果江云非真的从此从他的生活中消失了,在他伤感的时候,以后还有谁能陪他唱酒,在他心情郁闷的时候,还有谁能为他开解? 江云非的幽默风趣,江云非的豁达大度,江云非的唠唠叨叨,都成了他要救他的理由。 也许,就算江云非十恶不赦,就算江云非混蛋透顶,就算凌少川没有任何理由要救他,这时候他也不会任由他在水里淹死。 那始终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柳芽儿没有在车里等候,她也下了车,紧张地看着凌少川的背影,又看着江云非先前所站的位置,很希望江云非能赶快出现,希望他自己从水里爬了起来。 凌少川跑到了河边,他几乎没有一点犹豫,就纵身跳下了河。 柳芽儿又是一声惊叫,她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急急忙忙跑下河堤来到了河边。 等柳芽儿跑拢的时候,凌少川已经将江云非捞了上来。 原来,这里恰好是一处浅水区,江云非倒下去后并没有漂走,只是他的太阳穴挨了凌少川的一记重拳,失去了知觉,所以沉在水底迟迟没有起来。 凌少川把江云非趴着放在他的膝盖上,控出肚子里的水份,江云非仍然没有醒。 凌少川意识到他被水淹还在其次,最大的伤可能来自他的拳头,他立刻让柳芽儿扶住江云非,然后弓身背上他往车上走。 两个男人个子差不多高大,都是一百五十斤左右的体重,凌少川背着他还真有些吃力,再加上两人的衣服都湿了,显得更重,他一路走一路低声咒骂个不停。 上了车,凌少川很快将江云非送进了医院。 江云非醒来的时候,觉得眼皮很重,好象一夜之间他的上下眼皮长到一起了似的,他费了好大的劲才撑开眼皮,看见了凌少川的背影。 凌少川站在窗边,脸向着窗外,好像在看什么,又好像在默默沉思。 江云非想起了昏迷前的情况,想起他绑架柳芽儿,要凌少川赶来揍他,在挨了凌少川数不清的拳头以后,他的头昏昏沉沉,不断向后退,掉进了河里,然后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他想,是凌少川救了他吧! 一种恍如隔世一般的感觉袭上江云非的心头,自己差一点就和他们阴阳相隔,成了另一个世界的人。 他的心里有点悲喜交集。 江云非的头还昏沉着,太阳穴胀痛,一身都酸痛,骨头像散架了一般,浑身提不起一点劲。 脸上紧绷绷的,好象一夜之间,脸上长了许多的肉出来,而包着肉的脸皮却没有长长,以致于包不住了,所以绷得发紧。 嘴里的牙齿似乎也抖松完了,用舌尖轻轻一顶,就摇摇摆摆的,好象稍一用力就会掉了一般,难受得厉害。 “少川!”江云非喊了一声,却发现说话很困难,吐字含混不清。 凌少川听见模糊不清的声音,回过头来,看见了那张肿得发亮的脸,连眼皮都是肿的,就像一个心脏病患者,却又青一块,紫一块,难看至极。 可见,凌少川的那一顿老拳实在够份量。 江云非说:“少川,谢谢你!” 他既是感谢凌少川打他,也是感谢他救他。 不过,他虽然用了很大的力气来说这句话,听在凌少川的耳里,却是“唔唔唔唔”的声音。 凌少川皱眉看着他:“你要吃饭?” 江云非摇摇头。 “要喝水?” 再摇摇头。 “不吃不喝就别说话!” 江云非又唔唔唔。 凌少川很不耐烦:“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别学蚊子叫!” 江云非想笑笑,肿得浑圆的脸上露出的表情却比哭还难看。 柳芽儿走了进来,手里端着方便饭盒,是给江云非买的粥。 一边放下饭盒,她一边对凌少川说:“我已经吃过了,你去吃吧。” 她要给江云非喂粥,想起她生病的时候,总是江云非给她喂饭,今天她也该给他还还情了。 凌少川往出走。 走到门外,凌少川突然想起了什么,回过身来,看见柳芽儿拿出饭盒,舀了一勺粥,往江云非的嘴边喂去。 “云非!” 江云非正要吃,突然听见凌少川喊他,困难地回过头。 凌少川已经走了进来,从柳芽儿手上拿过饭盒,说:“我给你喂!” 柳芽儿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说:“你不去吃饭?” 凌少川说:“我给他喂了再去。” 江云非又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很想打趣他们一下,偏偏舌头像长大了一般,说话不利索,只好忍住了。 对于一个特别爱说话的人来说,不能说话真的是太痛苦了,江云非这辈子还没有这么难受过。 江云非出院以后,恢复了他英俊的容颜,过了几天,他到凌少川的家里来了。 柳芽儿打开门,看见是江云非的车,她没有说什么,现在面对江云非,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丫丫,少川在家吗?”江云非问。 江云非的样子很正经,一改以前见女人就拍肩膀揪脸蛋的轻佻动作。 柳芽儿面对这样的江云非感觉有点怪怪的,觉得他好象变了个人,不过她没有多说什么,只说了一句:“他在楼上。”便走开了。 江云非上了楼,凌少川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几张单子在看。 江云非喊了一声:“少川。” 凌少川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江云非走过去问:“在对帐?” 凌少川淡淡的“嗯”了一声。 第90章 初恋情人 江云非问:“有没有问题?” 凌少川没有回答,过了好一会儿,说:“没有。” 江云非又问:“你今天有别的事情没有?” “没有。”凌少川的语气始终淡淡的。 “那我请你喝酒,”江云非看着他:“你不会又要拒绝我吧?” 凌少川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他将单子收起来捡好,说:“什么时候?” “如果你没别的事情,就现在吧。” 凌少川不说不去,也不说要去,只是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江云非知道他已经同意了,立刻往出走,说:“我叫上柳丫丫,我还得向她赔礼。” 凌少川的嘴巴张了张,想要叫住江云非,又没有叫出来,看着江云非下了楼,他也走了下去。 柳芽儿在她的卧室里看那本菜谱。 平时没事的时候,她总是呆在一楼的客厅里看那本书,现在因为江云非来了,她才躲回卧室来看。 “丫丫,柳丫丫!”江云非在外面喊她。 柳芽儿急忙放下书跑出来问:“什么事?” 江云非说:“跟我们去喝酒。” 柳芽儿看了他后面的凌少川一眼,说:“我不去,我不想喝酒。” “不喝酒也没有关系,那你吃菜,走吧。” 他不能像以前那样抱着柳芽儿走,一直劝说了很久,柳芽儿仍然不去。 最后,凌少川说:“她不去算了。” 听见凌少川发话了,江云非无可奈何,只好跟凌少川走了。 坐在包间里,两个已经很久没有坐在一起喝酒的好朋友打开了话闸子。 不能不说,江云非的这出苦肉计演得非常成功,如果不让凌少川狠狠揍他一顿,凌少川对他的怨恨没法消除,他们的心结就无法解开,两个好朋友最终会形同陌路! 应该说,不只是形同陌路那么简单,他们也许会成为生死仇人,老死不相往来! 喝了一会儿酒,江云非看着凌少川,叹了口气说:“少川,你还记不记得,我曾经跟你讲过,我有一个初恋情人,我非常非常爱她!” 凌少川的思绪回到了七、八年前,他和江云非在大学里,江云非总是把他女朋友的情书念给他听,那些情书写得非常恩爱,其至可以说是肉麻。 江云非总是一边念一边得意地向凌少川炫耀,夸他的女朋友怎么怎么漂亮,如何如何可爱,他还不止一次地说,他非常爱他的女朋友,他这辈子一定会和她结婚。 凌少川曾经开玩笑地说:“你说你的女朋友漂亮,那叫她寄张照片来,我欣赏欣赏。” 江云非立刻说:“不给你欣赏,你见了一定会把她抢走。” 那时候的江云非很纯情,也很不自信,因为他的家境没有凌少川好,所以担心凌少川会抢走他的女朋友。 但大学毕业不久,江云非就痛不欲生地告诉凌少川,他的女朋友和他分手了。 他们分手的原因成谜,凌少川到现在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分手,江云非一直不说,似乎他难以启齿。 江云非看见凌少川虽然低头喝酒,没有看他,但从他的脸上可以看出,他正在思索和回忆。 江云非说:“陆雨娇,就是我的初恋女友小雨!” 凌少川的头猛然抬起,眼睛倏地睁大了,定定地看住江云非,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陆雨娇是江云非的初恋情人,那他凌少川岂不是成了第三者?是他抢走了江云非的初恋情人? 但很快,凌少川的脸色变冷了:“这么说来,你早就知道她是谁?” “没错,”江云非点头:“你第一次说要介绍你的女朋友跟我认识的时候,我就认出了她,但她装着不认识我。”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如果那时候江云非告诉凌少川,陆雨娇是他深爱的女人,他一定不会和她交往。 江云非苦笑:“既然她不愿意认我,我又怎么能在那时候揭穿她?” “那后来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凌少川看着他:“三年了,这三年时间你有无数次机会可以把这件事情跟我说得清清楚楚!” “唉,”江云非一声长叹:“一言难尽啊,我还是从头跟你讲起吧。” 事情还要追溯到江云非上高中的时候。 高二那年,班上转来了一个女生叫陆小雨,坐在江云非的前面。 因为陆小雨原来所在学校上课的进度要慢一些,有几课她还没有学,所以听不懂,听她的同桌说江云非的成绩很好,她常常在下课的时候回过头来问他。 陆小雨大方活泼,长相甜美,说话又客气懂礼貌,江云非也乐意为她讲题,一来二去,两人就熟悉了起来。 高二的孩子正是青春期成长的时候,两人的心里都有一种朦朦胧胧的情愫在生长,渐渐地就有些喜欢对方了,不过因为还是在校学生,他们都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感情。 江云非高中毕业考起了大学,陆小雨没有考上,后来她父亲花钱送她进了技校,读的是文秘专业。 江云非的家境不好,他的父母开个小小的缝纫店,赚点微薄的收入来供他读书。 当时又正是物价飞涨的时候,书学费、生活费都像坐飞机一样拼命往高攀,而他父母缝纫店的生意却一日不如一日。 大三那年,家里实在拿不出钱供他读书了,江云非想缀学。 江云非把他的苦恼写信告诉了陆小雨,陆小雨很快回了信,鼓励他坚持读下去,她说她马上就有工作了,可以供他读书。 江云非很奇怪,她才上了两年技校,怎么就有工作了? 陆小雨说,学文秘很简单,技校收了钱,给学生培训一些简单的技能,只在学校上一年半的理论,然后就由学校联系出去实习。 实习期间没有工资,但半年后就有少量补助,如果表现好,有单位提前看中,签下合约,就有工资拿了。 陆小雨说,她已经被一家公司看中了,很快就能挣钱了,她让江云非再坚持一两个月,她一定能给他寄钱来。 江云非又感动又幸福,自己爱着的女孩舍得这样为他付出,这难道不是最大的幸福吗? 江云非给她回信,发誓等他大学一毕业,找到了工作,就马上娶她。 他说:“我一定要和你结婚,我要让你这一生过上最幸福的生活!” 上大学的年轻人都有满腔热血,满腔抱负,总以为自己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以为大学一毕业就有美好的未来在前面等着自己。 和心爱的姑娘结婚,是江云非最简单最直接的信念! 陆小雨回信说:“阿非,你不要想得太多,先好好读书,等你大学毕业我们再说吧。” 一个月后,江云非收到了陆小雨寄来的第一笔生活费。 在陆小雨的支持下,江云非顺利读完了大学。 拿到大学毕业证后,江云非兴奋不已,想着他的愿望马上就要实现了,他来到了陆小雨上班的公司,他要把这个喜讯跟他心爱的姑娘好好分享,感谢她这两年为他付出了那么多。 江云非以前到这公司来过一次,那一次找了很久才找到陆小雨。 陆小雨后来告诉他,他来找她的时候,只需要在传达室等就行了,所以他今天就在传达室里等她。 陆小雨出来了,江云非高兴地跑过去拉住了她的手。 陆小雨带江云非回到她的寝室,这是一间非常狭小的出租屋。 江云非说:“小雨,我已经大学毕业了,马上就有工作了。” “是吗?”陆小雨高兴地笑着说:“那我们今天晚上庆祝一下。” 他们上街去买了酒和菜回来,坐在房间里,一边喝酒,一边热烈地讨论着他们的未来。 因为兴奋,他们喝了很多酒,一瓶一斤重的白酒差不多喝了一半,两人都有了浓浓的醉意。 陆小雨脸上被酒染得红艳艳的,两人都觉得很热,不断把衣服往开地拉。 本来就是酷热的夏天,陆小雨的出租屋又小又闭塞,没有一丝风吹进来,十分闷热。 因为要支助江云非读书,陆小雨十分节约,连电风扇都舍不得买一个,再加上喝了烈酒,更热得难受。 江云非脱了衣服,光着胸膛,感觉好受一点。 看见陆小雨不断在脖子上擦汗,他不由有些心疼,说:“小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热就把外面衣服脱了吧。” 陆小雨的脸通红,摇摇头:“不!” 过了一会儿,江云非看见陆小雨脸上的汗水像雨水一样不停地往下流,心疼不已。 他想了想,起身走到她身边,说:“小雨,你马上就是我的妻子了,不要跟我见外,来,脱了吧!” 他伸手帮她脱。 陆小雨又想阻止,又没有阻止,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江云非已经将她的外衣脱了下来,陆小雨的上身只剩下了一件紫色罩衣。 江云非将她的外衣放下,退回去坐在自己位置上。 陆小雨很害羞,低头喝酒,虽然已经穿得很少了,陆小雨却觉得更热了。 她不断地用手抹着顺着脖子流淌的汗水,江云非像一个伪君子那样,既想表现出正人君子的样子,对她目不斜视,又控制不住心里的好奇,不断偷偷瞧她。 第91章 女友嫁人了 江云非看见陆小雨的汗越来越多,因为不断擦汗,她的肌肤都擦得泛红了,这让他又心疼又难受。 陆小雨如果不是为了寄钱给他,供他上学,她完全可以过上好一点的生活,可因为他,她连衣服都没有多余的。 这样好的姑娘,他一定要娶她为妻,给她最多的爱。 江云非突然起身,冲动地走到陆小雨面前,捧住她的脸,吻住了她! 相爱几年来,这是他们第一次最亲密的接触,在以前,他们最多牵牵手。 和别的情侣相比,他们算得上是真正的精神恋爱。 他们两个人分居两地,一年见一、两次面,什么话都写在信里,每一封信装载的都是沉甸甸的思念。 为了节约钱,陆小雨一次也没有到大学里去找过江云非,她舍不得来去的车费。 这也可以看出她对江云非有多么信任。 当江云非来看她的时候,两个人心里总是被激动和幸福填得满满的,反而不知道做什么,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江云非第一次牵起她的手的时候,她的心里像有一只小鹿在撞,然后,她的手心里一直有着那份温暖。 她的心里,也一直有一种舍不得和别人分享的甜蜜! 当江云非突然吻住陆小雨的时候,陆小雨的心怦怦怦直跳,但她没有挣扎,在短暂的心慌以后,她开始接受江云非的亲吻。 吻了一会儿,江云非说:“小雨,我爱你,嫁给我好吗?” 陆小雨满脸是羞涩的红晕,含情脉脉地看着他,轻轻点头。 江云非拥住她再吻,然后放开她心疼地说:“老婆,瞧你热得,这么多汗!” 他从晾衣绳上取下一根毛巾帮她擦汗,从脸上到脖子上,到锁骨,再到前面…… 陆小雨既害羞,又无法拒绝他的温柔。 她颤栗得很厉害,在这样大热的酷暑天里,她的身体拼命发抖,像掉进了寒冬腊月的冰窟窿里! 在矛盾中,她半推半就地被江云非抱上了床。 江云非的心就像陆小雨的身体一样,也不停地发抖。 他是激动得发抖,幸福得发抖,也害怕得发抖! 两个对爱情满怀虔诚的年轻人,用他们颤栗的身体和颤栗的灵魂,一起迎接这个最渴望又最恐惧的时刻的到来! 在那间狭小的出租屋里,在那张窄窄的单人床上,江云非突破了那道薄弱的防线…… 陆小雨的叫声是青春被撕裂的疼痛,那间简陋的出租屋见证了床单上鲜艳的落红! 那样的落红让江云非既幸福又心疼,她的叫声则使他既心悸又心动。 带着满满的幸福和挥不掉的缠绵,江云非告别陆小雨,回到海城找工作。 他要在大城市立足,要让他心爱的姑娘和他一起来到大城市过上最幸福的生活! 江云非到处去应聘,想要找到一份理想的工作,但他没有想到,从学校的神圣殿堂走进现实是如此艰难! 工作太难找了,可以让他在短时间内有能力娶回陆小雨的工作完全没有。 江云非原想等找到工作再给陆小雨打电话,但一晃两个月过去了,他的工作还没有一点眉目。 这天,心情极度郁闷的江云非给陆小雨写信:“小雨,我已经开始找工作了,虽然不太好找,但我相信一定能找到适合我的工作,我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里和你结婚,小雨,你一定要等我!” 怕她担心自己,他写了许多安慰她的话。 不久,江云非收到了陆小雨的回信: “俊逸,我决定答应你的求婚,我现在终于知道,你才是值得我托付终生的男人。 “因为只有你能让我住进最大的房子里,给我买最漂亮的衣服,带我到世界各地去旅游。 “我过怕了穷日子,再也不想回到那贫穷的时候了。 “你明天来接我,我马上搬到你那里去。 “谢谢你的爱! “你未来的妻子:小雨。” 江云非目瞪口呆! 他将信封看了又看,没有错,就是陆小雨发给他的,但里面只有这样一封信,而且不是写给他的,是写给叫什么俊逸的! 江云非的脑袋突然胀大了,陆小雨不是只和他一个人在交往,她还有一个男朋友,而且她已经同意要和他结婚了。 他心爱的姑娘要结婚了,但新郎不是他! 这句曾被他们一帮大学同学笑了好多回的笑话竟然真实地在他江云非的身上重演了! 江云非的心乱了,四顾彷徨,六神无主,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这个叫什么俊逸的人到底是谁?他是什么时候认识陆小雨的?他们在一起有多久了? 陆小雨为什么一边跟他交往,一边却又和这个男人在一起? 江云非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他的小雨爱上了一个有钱人,那个人能让她住进最大的房子里,能给她买最漂亮的衣服,能带她到世界各地去旅游! 而他呢?他能给她什么?也许一日三餐他都不能让她吃到她喜欢吃的东西! 可是,她不是说爱他吗?不是说会一直等他吗? 曾经的山盟海誓呢?曾经的海枯石烂呢? 一直以来,江云非最大的理想,就是大学毕业了找个工作,和心爱的姑娘结婚,然后两人一起上班,下了班一起做家务。 他一直以为,那就是他和陆小雨共同追求的幸福! 但他怎么也想不到,小雨也是一个世俗的女人,她追求的,不是理想的爱情,而是世俗的物质享受! 她错了吗?好象没有! 女人嘛,谁不希望过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劳而获的悠闲生活? 那么,就是他错了,他不该坚持他的理想,不该对陆小雨抱有非份之想。 在这一刹那间,江云非残存的理想、信念,被现实的铜墙铁壁撞得粉身碎骨! 但江云非不甘心,他不相信他倾心深爱的女人是这样俗的女人,不相信他认识了几年的小雨会背叛他! 是的,如果陆小雨真的很俗,就不会辛辛苦苦工作两年供江云非上完大学,她完全可以把那些钱用来自己去享受! 如果她真的很俗,就不会为了把钱省给他用,住在条件那样差的房子里,忍受着冬天的寒冷和夏天的酷热! 不行,他一定要问个明白! 既然陆小雨装错了信封,表明那个叫什么俊逸的人还不知道她答应了他的求婚,他也许还来得及。 江云非立刻寄了一封快件,问她澈是谁,她为什么说要和那个叫什么俊逸的人结婚! 他本来要立刻去找陆小雨当面问个清楚,但当时正被一家公司应聘上了,要他第二天就去报道。 这是一家大公司,是江云非梦寐以求的工作,只要这份工作落实了,要不了多久他就可以和陆小雨结婚了。 分身乏术,他觉得男人当以事业为重,因为只有先有了事业,才能拥有真正美好的爱情,所以他只有先寄封信给陆小雨。 事实上,就算他马上赶去,事情的结局也不会有多大的改变,因为这封信到他手上的时候,距离陆小雨写信的日子已经过了一个星期了。 他根本不知道这个叫什么俊逸的人和陆小雨究竟有多远,也许他们距离很近,也许这个人就是她所在公司的人。 在焦急不安中,江云非等来的不是陆小雨的回信的解释,而是他的信“因查无此人,原件退回”。 江云非心急如焚,几天后,他的工作落实了,他立刻请了假,找到陆小雨所在的公司,传达室大爷说,陆小雨早就辞职走了,至于她究竟到哪里去了,没有人知道。 江云非打听有没有一个叫什么俊逸的男人。 传达室大爷说,陆小雨辞职前,经常有一个人开着一辆车来看陆小雨,以前也来过,不过这段时间来得特别勤,不知道是不是叫什么俊逸。 江云非忙问:“他长什么样子?” 大爷回忆说:“他年纪不到三十岁,看起来很有钱的样子,出手阔绰。” 江云非找到了陆小雨以前租的房子,房东说,她早就搬走了。 陆小雨的父母是养蜂的,常年在外地奔走,居无定所,他根本不知道到哪里去找她! 初恋女友突然答应别人的求婚,并且立刻消失无踪,江云非痛苦万分,但找不到陆小雨,他只能无可奈何地回到海城,从此一蹶不振。 凌少川看见了他的痛苦,也看到了他的颓废和堕落,询问他出了什么事,江云非只说和女友分手了,怎么也不肯说分手的原因。 江云非不愿意在凌少川面前说陆小雨的坏话,不愿意让人知道他的初恋女友是这样一个世俗的女人。 江云非不再去上班,也不回家给父母帮忙,整天在出租屋里喝得烂醉如泥! 然后还用父母支助他的钱去花天酒地,和无数的女人来来往往,沉迷在温柔乡里不能自拔! 直到半年后,凌少川把他从醉梦里拖起来狠揍了一顿,他才有所醒悟。 然后,凌少川让江云非做服装加工,并帮他贷款开起了服装厂,而且他们厂的服装全部由凌少川包销。 在忙忙碌碌中,江云非终于从失恋的痛苦中解脱了出来,生意也慢慢走上了正轨。 第92章 旧恋相逢 几年后,江云非的公司越做越大,买了房子,可惜的是,父母住进新房后,没有享受到几年福,就先后去逝了。 事业算是成功了,但江云非的感情世界还是一片空白。 他的身边不缺少女人,各种各样的女人他也见了不少,但就是激不起他想结婚的欲望,这是他父母临死前,一口气始终不肯咽下去的最大的原因! 现在的江云非自然早已今非昔比,以前陆小雨回眸一笑,都可以让他的心激动地跳上好一阵,现在纵然无数美女向他秋波横扫,他也可以熟视无睹! 当江云非再一次看到陆小雨的时候,她已经是凌少川的女朋友了,而且,她不再叫陆小雨,改名叫陆雨娇了。 第一眼看到她,江云非就怀疑这个叫陆雨娇的女人就是他的初恋女友陆小雨! 虽然已经过了五、六年了,她的打扮和气质都和以前大不相同,但江云非仍然肯定是她。 但陆雨娇似乎完全不认识江云非。 凌少川向她介绍说:“雨娇,这是我的好朋友江云非。” 她没有一点惊诧地伸出手来说:“哇!又是一个大帅哥,江大帅哥,你好!” 江云非和她握了手,他握她手的时候,他的手在发抖,但她很快就抽走了,还笑着对凌少川说:“少川,你这位朋友有女朋友了吗?没有的话我帮他介绍一个。他长这么帅,肥水不流外人田,可别被别家的女人抢了去。江云非,你是叫江云非吧?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活泼的?文静的?端庄的?野蛮的?” 她的样子使江云非有点迷惑,难道她真的不是小雨? 如果是,他们相爱了几年,她怎么可能装着完全不认识他? 在陆雨娇说话的时候,凌少川插了一句:“给他介绍野蛮的吧,只有野蛮的女人才罩得住他!” “是吗?”陆雨娇扬声大笑:“江云非很厉害吗?普通女人都罩不住你?” 凌少川笑着说:“他的婚事不用我们操心,如果他肯结婚,会有成串的女人堵在门上,让他出不来。” 陆雨娇笑得前俯后仰:“江云非,原来你是香饽饽啊。” 那一天江云非一直心神不宁,不断看她说话的样子,她给他的感觉既熟悉又陌生,她以前是很温柔的,说话细声细气,笑的时候会轻轻捂着嘴,像个十足的淑女。 但现在她说话声音很脆,还特别爱大笑,她扬声大笑的样子使江云非感到很陌生。 但她的面容却是那么熟悉,她的脸一直镌刻在他的内心深处,再过一百年他都不会忘掉。 然后,陆雨娇说:“帅哥,我要走了,改天和你们玩,和你们聊天真开心。” 凌少川要送她,她说:“少川,你别送我,陪你朋友吧,我还要到街上去买点东西。” 陆雨娇离开不久,凌少川和江云非也分手各自回家了。 江云非刚到家就听见门铃响,他出来一看,竟然是陆雨娇。 “你……”他不知道应该称呼她陆小姐,还是叫她小雨:“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是少川带你过来的?” 江云非向陆雨娇身后望,以为凌少川和她在一起。 她嫣然一笑:“我一个人,你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江云非只好请她进来。 走进客厅,她四处张望,问:“你家里人呢?” 江云非说:“没有别人,我父母都去世了,只有我一个人。” 陆雨娇忽然转身抱住了他! 江云非大惊,一把推开她:“你干什么?” “云非,阿非,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小雨,我是陆小雨啊!”她又上前抱住他。 江云非再推开她:“你不是小雨,你是陆雨娇,你是少川的女朋友!” “阿非!”她突然间泪流满面:“我真的是小雨,真的是陆小雨啊!” 她的眼泪让江云非心痛,过了这么多年了,他都没有忘记她,她一直是他心里爱得最深的女人! 但是,江云非想起了她对他的背叛,还有那封让他痛不欲生的信! 江云非的脸色再度变冷:“陆雨娇,你不用在这儿演戏了,你如果想同时把我和少川两个男人都勾引到手,那你就打错算盘了,我江云非不是那种见色忘义的小人!” “阿非,我知道你恨我,但是你也一定爱着我对不对?因为如果你不爱我,也就不会恨我。是吗?阿非?”她泪光盈盈地说。 江云非想狠心地说他不爱她,但看着她泪眼婆挲的样子,怎么也狠不下心。 他想起了那封信:“你不是早就结婚了吗?为什么还来勾引少川?” 她说:“没有,我没有结婚,那封信是假的,是我故意写了一封假信,然后假装装错了信封,寄给了你……” 江云非很震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能不能把真相告诉我?那年你为什么要骗我?” “因为我已经没有资格再嫁给你了!”陆雨娇痛苦地说。 “为什么?究竟为什么?”江云非抓着她的双肩,几乎是用呐喊一样的声音喊道。 陆雨娇摇摇头,好一会儿不说话,然后,她说:“你这里有酒吗?陪我喝杯酒好不好?” 江云非看了她好一会儿,转身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红酒,开了,给两人一人倒了一杯。 一边喝酒,陆雨娇一边讲述。 在她含泪的叙述里,江云非才知道当年她发生的一切。 陆小雨所在的技校不断地把学生们分到各个公司去实行,做一段时间又换一家公司。 半年后,也就是江云非面临辍学的那段时间,陆小雨和几个同学被学校分到一家新的公司“丰茂”公司实习。 到“丰茂”公司之前,带队的老师就说了,这家公司的要求很高,希望大家好好做,做好了,人家看中了,有高工资挣。 老师还说不能得罪了人家,以免给学校带来负面影响,以后不好给大家推荐工作。 既然是文秘专业,当然就是给各部门当秘书,陆小雨有幸被分在了总经理秘书处。 上班的第一天晚上,老总潘丰茂说要请新来的员工聚餐。 这些刚出校门的女孩子顿时兴奋不已,她们平时原也有些喜欢占小便宜,抱着“不吃白不吃”的态度,哪里有便宜都想占的,现在看见刚一来老总就请她们聚餐,当然兴奋了。 潘丰茂听名字有些老气,其实年龄不大,那时候刚刚才三十岁左右。 不过他年龄虽然不大,做事情却很老奸巨滑。 聚餐的人除了她们几个女孩子,还有几个男人,潘丰茂说,这几个都是和公司有生意往来的朋友,叫姑娘们好好陪他们吃喝玩乐。 分配下来,刚好一个女孩子陪一个男人,这也说明他们是早就计划好了的。 开始男人们还斯斯文文的,喝着喝着,就丑态百出了。 他们抱着女孩子们,给她们灌酒,在她们身上胡乱摸,女孩子们吓得尖叫连连,但在这样的包间里,服务员对这种叫声似乎早就司空见惯了,根本没有人在意。 一个秃头男人抱着陆小雨,先灌她喝酒,陆小雨不喝,他摁住陆小雨的脖子,将酒杯堵在她的嘴唇上,硬给她灌了下去。 陆小雨喝完了杯里的酒,呛得不停地咳嗽,那人趁她咳得无暇顾及,将手伸进她的衣服里乱抓乱捏,陆小雨咳得太厉害,叫都没法叫。 陆小雨终于没有咳了,对那人怒目而视,那人哈哈大笑,又邪恶地在她脸上狠狠拧了一把,陆小雨用力推开他夺门而出,向外逃去。 “妈的,跑什么跑!”潘丰茂骂道,气急败坏地对站在门外的两个打手喊道:“把她给我追回来!” 陆小雨冲出夜店,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走,稍一迟疑,那两个打手追上来抓住了她。 陆小雨大声呼救,但过往的行人都只看热闹,没有人上前救她。 两个打手正要将她带进去的时候,陆小雨耳边传来一声大吼:“住手!” 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拦在了三人面前。 两个打手骂了一句:“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丢开陆小雨,向那人扑去。 不料,那人有些功夫,没几下,就打得两个打手招架不住,灰溜溜跑进去找主子去了。 包间里的男人都出来了,潘丰茂耀武扬威地骂道:“是哪个兔崽子找死,敢找你潘大爷的楣头,你爹妈死早了是不是!” 潘丰茂最后这一句话为他惹来了大祸,那人二话不说,冲上来,一拳砸向潘丰茂的脸。 潘丰茂没想到他身边这么多人,对方还敢动手,一时不防,躲避不及,脸上中了招,一跟头栽倒在地,顿时头晕眼花起来! 手下人忙将他扶起来。 潘丰茂在大庭广众之下挨了这一拳,跌了个狗吃屎,丢尽了脸,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力升。 他指着对方大骂:“好小子,敢打你爷爷,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老子今天非揍你个断子绝孙不可!” 骂着,他恶狠狠向那人扑过去。 那人的脸色更震怒,头一偏,闪过潘丰茂的拳头,抬起脚,狠狠踢向他的下面。 第93章 一夜错情 那是男人身体最薄弱的地方,平常人那里挨一下尚且承受不住,何况那人还练过功夫,只踢了这一脚,就踢爆了潘丰茂的命根子! 潘丰茂嗷地一声惨叫,再次摔倒在地,两手紧紧捂住下面,满脸痛苦,嘴里嗷嗷嗷叫个不停,再也站不起来了。 手下急忙将潘丰茂送进了医院。 后来,双方私了,对方承担了潘丰茂的全部医药费,潘丰茂也不再追究对方的责任。 原来,这个年轻人姓左名俊逸,左俊逸是“俊虹”电器全球供货公司的少公子,“丰茂”公司的货百分之八十都由“俊虹”提供。 左俊逸今天微服私访来看他们的销售情况,到这里的时候,“丰茂”公司的员工们已经下班了,他决定明天再去看,就到夜店来消遣消遣,不料刚到门口,就碰上了这档事情。 左俊逸是第一次来,因此双方不认识,怪只怪潘丰茂的嘴太臭,骂了左俊逸的爹妈不说,还骂了他的儿孙,左俊逸一怒之下,就废了他那东西。 潘丰茂惹不起左俊逸,没有“俊虹”给他们供货,他的公司根本无法正常运转。 所以他挨了打,不仅不敢找左俊逸的麻烦,还忍气吞声给对方道歉。 在左俊逸的干预下,潘丰茂不敢再招惹陆小雨,并且答应让她在公司里继续上班,给她开优厚的工资,还承诺不对她打击报复。 有左俊逸撑腰,潘丰茂果然对陆小雨客客气气的。 几天后,陆小雨不想在这里做了,那天晚上那件事情给她留下了很大的阴影,她总在想,那一次是侥幸遇上了左俊逸,但下一次就没有这么幸运了,所以还是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比较好。 正当陆小雨写辞职报告的时候,回学校的同学带来了江云非的信,就是在这封信上,江云非说他想辍学。 陆小雨很矛盾,她爱江云非,希望他能读完大学,将来能够出人头地,但是如果要他坚持读下去,她就必须挣钱来供他! 那么,她就必须坚持在这里工作,因为只有这里有足够高的薪水。 为了不让心上人辍学,陆小雨撕毁了辞职报告,给江云非写回信,让他安心读书。 左俊逸后来又来过几次,每次来都要到总经理办公室,自然也能见到陆小雨,他总是关心地询问陆小雨近况如何,潘丰茂有没有为难她。 陆小雨对左俊逸充满了感激之情,把他当恩人一样地崇拜。 随着来的次数的增多,左俊逸看陆小雨的眼神渐渐不一样了。 工作了几个月以后,陆小雨学会了打扮自己,虽然她很节约,但她总能在打折的衣服里淘到最适合她穿的衣服,有时几十块钱一套的衣服穿在她身上,也能显得特别有气质。 左俊逸看到了她的变化,也看出她虽然会打扮,但她的衣服质量并不好,还可以说相当差,他家的抹桌布都比她身上的衣服高级。 这说明她的家境不好。 当然,如果家境好的话,陆小雨也不会出来打工了,不过她似乎比别的打工的女孩更加节约一些,可见她混得很不如意。 左俊逸自然不知道,陆小雨的钱都汇给江云非了。 左俊逸对她有了兴趣,有时会请她出去吃饭,陆小雨从来没有往别处想过。 因为在她看来,左俊逸这样的有钱人绝不可能对她有什么心思,她总是怀着感恩的心情接受他的邀请。 江云非终于毕业了,陆小雨非常高兴,憧憬着幸福生活的来临。 和江云非发生关系后大约一个月的样子,左俊逸来了,将陆小雨约出来,把她带到了他下榻的宾馆里。 左俊逸的心情很不好,因为父母要逼他娶一个他不爱的女人,那是商业联姻的需要。 左俊逸是个大孝子,他不喜欢这门亲事,又不愿意让父母伤心,只是想找个人诉说他的苦闷,不知道为什么,他想起了陆小雨,想要跟她诉说! 那晚在宾馆,左俊逸要陆小雨陪他喝酒,对于恩人的要求,陆小雨无法拒绝,只能陪他喝。 两个人一边喝一边聊,当左俊逸说到他的生活的时候,陆小雨才知道,原来有钱人也有很多不如意的事情。 左俊逸说:“一个人的出生没法选择,父母没法选择,可悲的是,当你生在有钱人家里的时候,没法选择的东西就不仅是出生和父母,而太多太多了。 “我不能选择上什么样的学校,不能选择和什么人做朋友,不能选择和别的孩子一样步行去学校。 “长大了,交往的朋友是父母生意伙伴的孩子,要对生意上有帮助的。 “住在哪里不能自己选择,到哪里去不能自己选择,恋爱对象不能选择,结婚的人也不能选择! “从生下来那天起,我的人生就已经被安排好了,我只能按照既定的轨道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别人都羡慕我,生活无忧,衣食无忧,不为一日三餐奔忙,不为吃穿住行发愁,觉得我过的是神仙般的日子,既逍遥又自在。 “我也曾经以为我真的比别人优越得多,直到有一天,我发觉连选择爱的权利都没有的时候,我才知道,其实我这一生有多么可悲!” 左俊逸一边讲,一边不断地大口喝酒,一杯一杯地往嘴里倒。 陆小雨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他,她不了解有钱人的生活,更无法了解有钱人的感情。 在她看来,有了钱,他想上什么样的学校都可以,想做什么样的工作都可以,想到什么地方去都可以,想要什么样的女人也可以,既然有钱,还有什么愿望不能实现呢? 她从来不知道,有钱人也有有钱人的烦恼。 左俊逸说了很多的话,他似乎并不是来寻求安慰的,而只是要找一个听众,找一个能耐心听他诉说的听众,诉说他的苦闷、彷徨和无奈。 陆小雨是一个好听众,因为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安慰他,她只能默默地陪他喝酒。 两人喝了很多酒,然后醉了,左俊逸抱住她,不断说:“小雨,我爱你,我要跟你结婚!” 陆小雨的头脑已经不清醒了,在浓浓的醉意中,她两眼朦胧,觉得面前的人是江云非,是江云非在说爱她,是江云非在说要跟她结婚。 因为酒精的作用,体内的荷尔蒙发酵了,雄性荷尔蒙和雌性荷尔蒙如雨后春笋般在他们各自的身体内疯长,他们开始疯狂地拥抱和接吻,然后疯狂地缠斗,直到最后醉得人事不醒地睡了过去。 当陆小雨醒来的时候,看见坐在床边的男人不是江云非,她大惊失色,心仿佛被谁摘走了一般,空荡荡的,半天回不过神,脑袋里一片空白。 左俊逸回过头来看着她,说:“醒了?” 陆小雨没有回答,她的意识渐渐恢复,开始拼命回忆,想知道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想知道自己和左俊逸之间有没有做不该做的事。 她只记得和左俊逸喝了酒,然后江云非来了,抱着她,说:“小雨,我爱你,我要跟你结婚!”然后就拥着她接吻,然后…… 但是,眼前怎么会是左俊逸?江云非呢? 左俊逸在吸烟,他转过头去,深深吸了一口烟,过了一会儿,缓缓喷出烟雾,他的眼睛透着烟雾看着夹在指尖的烟头,说:“你以前已经有过男人?” 他醒了以后就起来看了床单,发现床单上一片洁白,明白陆小雨已经没有了第一次。 陆小雨的心脏再次坠落,既然他问出这句话,就说明不该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她呆呆地看着被淡淡烟雾笼罩着的左俊逸,半晌说不出话来。 没有听见陆小雨回答,左俊逸回过头来,看见她的表情,已经明白她在想什么,他歉疚地说:“小雨,对不起,我并不是有意要侵犯你,我昨晚确实喝醉了!” 陆小雨不说话,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听见了左俊逸的道歉,但是,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了,他道歉又有什么用? “对不起”三个字能让时光倒流,回到昨晚以前去吗? 她想骂人,想嚎哭,但面对救命恩人的道歉,她哭不出来,也骂不出来! “小雨,”左俊逸认真地看着她:“既然我们已经有了这层关系,我希望能对你负责!” 负责?他能对她负什么责? “其实,”左俊逸接着说:“在很久以前,我就喜欢你了,或者说,我早就爱上你了。如果你愿意,我希望你能陪在我身边!” 陆小雨仍然不说话,她的脑袋里还一片混沌,搞不清楚状况,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会把左俊逸当成了江云非,还做出了对不起江云非的事情来! 左俊逸接着说:“我可以满足你的任何要求,希望你考虑考虑。” 陆小雨仍然呆呆地躺着,她的眼神有些空洞,心里如一团乱麻,想要想清楚一些事情,却又怎么也想不清。 过了一会儿,她想,应该跟他把话说清楚,这种事情瞒是瞒不住的,况且,也没有瞒他的必要。 她困难地说:“我有个男朋友,我们已经同居过……” 第94章 梦醒成空 想起江云非,她的心一痛,想哭。 左俊逸了解地点点头,苦笑:“我不知道,我一直以为你没有谈过恋爱,因为我来了这么多次,从来没有看见有男人来找过你。也许我应该先问问。” 陆小雨不再说话,她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心里只想哭,却又不想在左俊逸的面前哭。 左俊逸开始穿衣服,又帮陆小雨把衣服拿过来,陆小雨没有动。 左俊逸说:“你考虑考虑我的提议,我不会亏待你。” 他不提她的男朋友的事情,似乎对于他来说,陆小雨现在身边有什么样的男人不重要,他只需要陆小雨的答复。 左俊逸往出走,走到门口,他回过头来,说:“我在下边餐厅等你。”他走了出去。 陆小雨的心里仍然乱糟糟的,又躺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起来,机械地穿好了衣服。 走到餐厅里,左俊逸还在等她,看见她下来,叫了早点,陆小雨摇摇头,她不想吃,一点味口都没有。 左俊逸看着她,眼睛里有一抹痛,他又说了一声:“小雨,对不起!” 陆小雨没有说话,心里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看见陆小雨不吃饭,左俊逸也没有办法吃,他开车送她回公司。 陆小雨下车的时候,左俊逸叫住了她:“小雨,我说的都是认真的,我既然做出了对不起你的事情,就一定会对你负责。你好好想一想,两天后我来找你,希望你给我一个答复。” 陆小雨点点头,她本来想掉头一走了之,又觉得不太好,不管怎么说,左俊逸曾经救过她的命。 昨天晚上就算他做出了对不起她的事情,但那也不是他一个人的责任,如果自己不喝那么多的酒,保持清醒,也许这种事情就不会发生。 陆小雨没有去上班,而是回到出租屋里睡下了。 她的心里满是悲伤,这间屋里还有江云非的气息。 一个月前,就在这张床上,他才第一次要了她。 陆小雨现在仍然能清清楚楚记得当时的情景,他说她热,帮她脱下了外衣,然后他的眼睛总是偷偷瞧她。 他看她的眼神和潘丰茂那种人的眼神是完全不一样的,似乎想欣赏她,但是又怕她会不高兴,所以有点偷偷摸摸,在他那种特殊的眼神注视下,她既害羞又幸福。 士为悦己者容,女子都喜欢被自己所爱的人欣赏,陆小雨也不例外。 她觉得,让心爱的男人面对面欣赏自己,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当江云非突如其来吻住她的时候,她颤栗着,那是幸福的颤栗。 然后,他抱住她,在被撕裂的疼痛中,她的心里却幸福得几乎要晕厥! 从那以后,陆小雨天天晚上都要想江云非,想着他帮她擦汗的温柔,想着他吻她的小心翼翼。 她知道他想要亲近她,却又似乎怕伤害了她,那样热烈又那样局促,那样兴奋又那样颤颤兢兢! 现在,躺在这张还留有他气息的床上,陆小雨觉得,自己恍如做了一个梦,梦醒后,一切都已经成空,她再也回不到那个温馨缠绵的梦里了! “阿非!阿非!阿非!”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默念着这个让她心疼、心碎、心伤的名字,越念心越痛,越念心越碎,越念心越伤! 在心被撕裂了一般的疼痛中,陆小雨泪如雨下! “阿非!你还爱我吗?我已经脏了,你还会要我吗?阿非!阿非!”她泣不成声! 哭了很久,陆小雨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陆小雨没有味口吃东西,她仍然静静地躺在床上想江云非,想着想着,心里一阵抽痛,又哭了起来。 就这样,她醒了哭,哭了睡,睡醒了又哭,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也不知道哭了多少次。 第二天了,陆小雨还是没有起来,也没有吃东西。 睡到下午,她从床上爬起来,翻出床头一个箱子打开,箱子里是大半箱子书信,全是几年来江云非给她写的情书。 她把信抱到床上,躺下去,一封一封地看,这些信她不知道看了多少回,每当放假的时候和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她就会把信拿出来一封一封地看,江云非写在信上的话她都清清楚楚地记得。 看着看着,她又开始哭。 “小雨,又到周末了,我好想来看你,但我不能来了,因为我找了份送外卖的工作,想挣点钱,我不能让你太辛苦。不能来看你,我只能在心里默默地想你,小雨,你也在想我吧?” “小雨,今天天气很好,我坐在教室里的时候忍不住想,如果我们能在这阳光明媚的午后,手拉手出去走一圈该多好,小雨,放假的时候我来看你,我们出去走一走好吗?” “小雨,下雨了,宿舍外面的雨丝拉得很长,就像我对你的思念一样,无休无止地一直掉下来,掉下来,总也没有尽头!” “小雨……” “小雨……” “小雨……” 陆小雨看不下去了,掩面痛哭:“阿非,我也这样地想你,我也这样地思念你,但我们还有没有未来?我们这根思念的线还能不能延续?……” 哭着哭着,陆小雨又睡着了。 第三天,左俊逸来到公司找陆小雨,潘丰茂说,陆小雨已经两天没来上班了。 左俊逸很吃惊,经过打听,他找到了陆小雨的小屋。 看见这简陋的小屋又阴暗又潮湿,却又闷热难当,左俊逸情不自禁地皱起了眉头。 但当他看见睡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的陆小雨的时候,心里暗暗一惊。 陆小雨的身上散落着许多信纸,左俊逸随手拿起来一封,看了几句,原来是情书。 左俊逸喊陆小雨,陆小雨应了,却没有动,也没有睁开眼睛。 左俊逸以为陆小雨寻了短见,很担心,急忙抱起她送进了医院。 医生检查后,说她只是几天没进食,再加上精神上受到过很大打击,才会这样,但因为停食时间太长,必须输液进行调理。 左俊逸寸步不离地守在陆小雨身边,直到她的身体康复。 从医院里把陆小雨接到他下榻的宾馆里,左俊逸和她谈话:“小雨,那天我对不起你,我会给你补偿。虽然我喜欢你,但是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逼你。只要你不伤害你自己,我会尊重你的选择!” 陆小雨很冷静,经过这场生死劫,她已经明白了应该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她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了爱江云非的资格,因为她的身体已经脏了,配不上他了。 她不想在和江云非结婚后,被江云非知道她曾经和别的男人睡过而讨厌她,与其婚后才让他讨厌她,不如现在就让他讨厌! 就算他会原谅她,她也不想因为觉得自己配不上他而整天生活在自卑当中。 那么,就最好不要回到他身边去了。 既然左俊逸明知道她没有了第一次却仍然要她,那她自然愿意跟他走。 陆小雨看着左俊逸,问:“你知道我跟别人睡过,为什么还要……” 左俊逸打断了她的话:“小雨,你以前有没有跟别人发生过关系,对我来说一点儿都不重要,我不在乎这个。不过,我要把话跟你说明白,我喜欢你,也可以说是爱你,但是我不能和你结婚。” 陆小雨沉默地听着,她知道,左俊逸只是想找一个情人,作为他对那桩父母定下的婚事的感情弥补,所以他是绝不可能娶她的。 不过她本来也没有抱着希望嫁给他,她知道不可能,也不现实。 左俊逸说:“你可能以为我看不起你,不是。我不是因为你曾经和别的男人同居过才不和你结婚,更不会因为这一点而对你有偏见,只是因为我的婚姻我自己根本不能作主。 “就像我那天跟你说的那样,从我生下来的那一天起,他们已经安排好了我的一切,包括我未来的妻子!” 左俊逸幽幽一叹:“我的婚姻中没有爱情,我的爱情也与婚姻无关,你明白吗?” 陆小雨点点头。 左俊逸接着说:“小雨,你可以再考虑考虑,慢慢给我答复,我会在这边住几个月。” 陆小雨摇摇头:“不用考虑,我答应你。” 左俊逸好一会儿没有说话,对于他们将要面临的生活,两个人似乎都还没有足够的思想准备,似乎还不知道怎么迎接他们未来的生活。 左俊逸说:“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 陆小雨再摇摇头:“我没有要求。” 左俊逸想了想:“我们也不必写什么协定,我相信你,不过,如果你希望写一个的话,我也可以写。” 陆小雨再摇头:“不用。” 左俊逸说:“那你今天就在这里?” 陆小雨沉默了一会儿,说:“我需要点时间。” 左俊逸点点头:“我会给你时间,你可以慢慢梳理你的心事,这段时间我会以男朋友的身份和你接触,什么时候搬过来随你定。如果你改变了主意,只需要告诉我一声就行。” 陆小雨正想说她不会改变主意,左俊逸又说话了:“还有,就算我们住在一起了,你也可以随时选择离开,我不会阻拦你。” 第95章 最后一封情书 陆小雨没法说什么,左俊逸对她真的很宽容。 陆小雨仍然回到小屋居住,每天也照常上班,只是她前所未有地沉默了。 下班后,左俊逸会来接她,和她共进晚餐,然后带她出去走一走,再把她送回小屋。 又过了些日子,陆雨娇收到了江云非的信,看见江云非说他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她能够体会他的苦闷,她的心里很痛。 陆雨娇觉得,让江云非恨她的时候到了,只有他恨她,才不会再为她担心,才不会总是怕他不能给她幸福。 这天,陆小雨没有去上班,而且她决定,从今天开始,她不再去上班了。 坐在屋里,她给江云非写回信,发一会儿呆,写几句,然后又发一会儿呆,又写。 写了撕,撕了写,终于编好了这么一封半真半假的信。 半真,是因为她真的要离开江云非了,半假,是因为她并不是要和别人结婚。 将信装入信封,她又写另一封信:“阿非,这是我给你写的最后一封信,和前面那几十封一样,这一封信你也永远不会看到! “亲爱的,几年了,我总是叫你阿非,你总是叫我小雨,我还从来没有这样称呼过你,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以后,你就是另一个女人的亲爱的了! “亲爱的,我真舍不得你,但是,怎么办?我已经无路可走,已经回不到你的身边了。 “我从不后悔爱过你,因为你的爱,陪我度过了这一生中最美好的一段时间。 “在这段时间,我的心里装满了幸福和快乐。 “是不是因为我得到的幸福太多,我被老天忌妒了,所以它惩罚了我。让我在一夜之后,再也无法回头! “写完这封信后,我们就不会再见面了,我们之间的一切,也结束了。 “我知道你会恨我,阿非,如果恨我可以让你好受一点,那就恨吧! “你痛骂我吧,诅咒我吧,让上天再狠狠地惩罚我吧! “我只希望你幸福!” 陆小雨的眼泪不断流,眼睛雾得看不清纸上的字,她停下来痛哭失声。 哭了一会儿,她继续写: “阿非,如果你还爱我,请你忘了我,如果你恨我,也请你忘了我! “阿非,如果你真的爱我,请好好爱你自己,替我照顾好你自己! “阿非,没有了我,会有一位更好的女孩来到你的身边,当她来了的时候,请你和她相爱! “阿非…… “阿非…… “阿非,最后再说一句:请你一定要幸福!” 陆小雨一边写一边流泪,掉下的泪水打湿了信纸。 写完了,她一遍又一遍地读,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然后,她再一次将所有的信都拿出来看,包括一个月来她每天给江云非写,但从未发出的的所有情书。 那些情书,全是她哭着写的想要告诉他的心里话。 从和左俊逸发生关系后,她没有哪一天晚上不是在泪水中度过的,没有哪一个晚上不是哭着进入梦乡的。 现在看着这些信,她的泪水再一次拼命地往下掉! 看过了,哭够了,陆小雨将所有的信收好,密封起来,装进箱子里,本来想毁掉,却又舍不得,这些情书,是她的精神支柱。 收拾好行李,退了房子,陆小雨上街发出了让江云非误会他的那封信,又给左俊逸打了电话,然后就站在街头,静静地等待左俊逸来接她。 她在离开之前才发出那封信,等信到江云非手上的时候,就算他马上赶来,也已经过了好几天了,根本不可能找到她。 左俊逸买了一套房子,户主是陆小雨的名字,那里就成了他们的爱巢,两人正式开始了同居的日子。 半年后,因为左俊逸要回家完婚,他们分了手。 陆小雨离开左俊逸后,回老家呆了一年多时间,再出来打工,并将名字改成了陆雨娇。 三年前,陆雨娇在一家咖啡店喝咖啡的时候,一不小心将咖啡倒在了一个男人的裤子上,她急忙表示要给那人买一条新裤子赔给他,那人没有答应。 但陆雨娇总觉得不好意思,估计着尺寸给那人买了一条价钱不菲的名牌裤子,几乎花掉了她一个月的工资。 陆雨娇常常在那家咖啡店附近守候,在又一次和那人巧遇的时候,她坚持要赔给他。 那个人不接受,两人推辞了很久,最后陆雨娇想了个折衷的法子,说:“我把你的裤子弄脏了,本来应该给你赔,可是我买来了,你却又不接受,我家里又没有男人,你总不能叫我一个女人家穿它吧?要不,你把裤子收下,如果你实在觉得不好意思,那就请我吃顿饭,怎么样?” 那人不好再推辞,同意了陆雨娇的建议,收下裤子,然后请她吃饭。 就这样,两人渐渐熟悉了起来。 这个男人就是凌少川。 熟悉了以后,陆雨娇总是主动和凌少川联系,凌少川因为性格内向,不怎么会讨女孩子欢心,所以虽然已经二十七岁了,还没有一点恋爱经历。 陆雨娇的主动,使凌少川的心动了,两人越走越近。 有一天,陆雨娇看着他说:“少川,你喜欢我吗?” 陆雨娇没有忸怩之态,凌少川却红了脸,用手挠挠头,半晌没有说话。 陆雨娇噘起了嘴:“怎么不回答?你不喜欢我啊?” “不……不是。”第一次和女孩子讨论感情问题,这个二十七岁的大男孩浑身不自在。 “就是说你还是喜欢我吧?”陆雨娇追问。 凌少川不好意思地点头“嗯”了一声。 “那你愿意要我做你的女朋友吗?”陆雨娇大方地再问。 凌少川脸更红了,讷讷地说:“可……可以!” 陆雨娇立刻凑过去,在凌少川脸上吻了吻,然后退开,说:“我好高兴!” 两人的恋爱关系就这样确定了下来。 交往了一段时间后,凌少川正式将她介绍给了他的好朋友江云非。 当江云非向他们走过来的时候,陆雨娇心里非常吃惊,她想不到她的现任男朋友居然和她的初恋情人是好朋友! 但很快陆雨娇就平静了下来,她知道,在这种时候,千万不能让江云非认出自己,所以她的脸上没有表现出来一点异样。 但她从江云非的眼睛里看出他已经认出了她,而且他握她手的时候,他的手一直在颤抖! 她不敢久留,怕在江云非面前露出破绽,所以提前告辞。 但陆雨娇并没有离开,而是躲在附近,看见江云非出来开上车走了,她急忙拦了一辆出租车跟上去,一直跟到了江云非的家里。 陆雨娇讲完了,江云非非常震惊,他不知道陆雨娇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他的心里很乱,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 第一瓶红酒早就喝完了,江云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是什么时候拿出第二瓶红酒的。 两人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只一杯又一杯地把酒往嘴里灌。 第二瓶完了,江云非的心更乱了,他又拿出了第三瓶。 两个人都不知道再说点什么,他们之间的问题,似乎没有谁对不起谁,只能说,是无缘吧! 不知道喝了多少酒,陆雨娇开始流泪,开始哭,一边哭一边继续一杯一杯地灌。 几年没有哭过了,她以为她的泪早就流干了,但今天才发现,她为江云非流的泪,康康远远都流不尽! 在她的哭声里,江云非的心开始抽痛,他不知道,为什么过了这么些年,他的心还会为她痛! 他一直以为,他早就忘记她了。 因为心痛,因为内疚,因为那份没有消失的爱,还因为酒精的麻醉,江云非忘了陆雨娇现在的身份。 他走到她身边,抱住这个他倾心爱了几年的女人,这个曾经给过他极大帮助的女人,这个让他一辈子都忘不掉的女人,吻了下去! 他的热吻却使陆雨娇哭得更厉害,她的眼泪不断地漫上来,漫上来,再漫上来,如决堤洪水般汹涌奔流,挡都挡不住! 江云非的心痛到了极点,他拼命吻她,一边吻一边轻唤:“小雨!小雨!小雨!” 受伤的心急迫地想要得到抚慰,两颗相爱的灵魂想要找到一种依附,身体里迸发出的欲望让他们无法克制,酒精又加速催化了这种欲望。 在热吻中,他们的爱在升华,身体却渐渐堕落…… 江云非醒来了,看着满屋的凌乱,看着怀里的娇颜,陆雨娇犹在酣睡,她的醉得满是红晕的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江云非看着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发了楞,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犯了多么愚蠢的错误! 陆雨娇现在是他的好朋友凌少川的女朋友,可昨晚他却做出了对不起好朋友的事情! 现在怎么办? 让雨娇回到自己身边来,只要她答应,他亲自去跟凌少川说。 凌少川如果知道陆雨娇就是他的初恋情人陆小雨,一定会同意和陆雨娇分手。 陆雨娇醒了,看着江云非,她的脸上涌起一片红霞,就像几年前她第一次给江云非的时候那样,满脸都是少女般的娇羞。 看着陆雨娇的娇羞,江云非的心一动,忍不住在她的额头轻轻一吻,陆雨娇的脸红得更厉害。 第96章 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江云非抬起她的下巴,再吻了吻她的红唇,然后,他柔声说:“小雨,回到我身边好吗?让我们重新开始!” 原本一脸幸福笑容的陆雨娇呆住了,她的脸上露出一种奇怪的神色,好象惊恐,又好象惊慌,总之没有了刚才的幸福和甜蜜。 江云非奇怪地看着她忽然变得怪异的脸色,皱紧眉头,问:“小雨,怎么了?你不愿意?” 陆雨娇好一会儿没有说话,她的嘴唇颤栗不已,想说什么,似乎又难以启齿,脸上既痛苦,又害怕。 “小雨,”江云非看着她的样子,一阵心疼:“你怎么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跟我说,我会帮你!” 陆雨娇轻轻推开他,慢慢穿好衣服。 令江云非吃惊的事情发生了,陆雨娇后退了几步以后,面向他忽然跪了下去! “小雨,”江云非吃惊地拉住她:“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陆雨娇泪流满面:“阿非,你先答应我一件事情,你答应了我就起来。” “我答应,答应,你起来!你先起来再说!”江云非焦急地拉她起来。 “不,你先听我说完,”陆雨娇不肯起来,仍然跪着说:“我求求你,不要让凌少川知道我和你的关系!” “为什么?”江云非不解:“难道你不再爱我了?你爱的是少川?” 陆雨娇低下头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哽咽着说:“阿非,我们……已经不可能了!你让我和他在一起吧!” 江云非将她拉起来,看着她说:“为什么不可能?只要我爱你,你也爱我,我们就没有什么不可能!我不在乎你有过什么样的经历,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小雨,你是我最爱的女人小雨,我要和你在一起!” 陆雨娇向后退,摇头:“不,阿非,你听我说,我们不能在一起,真的不能!” “到底为什么?”江云非难以置信地追问:“到底为什么啊?” 陆雨娇一边流泪一边哀求地说:“阿非,你别问了,求求你,不要让凌少川知道我们的关系!我……” 停了停,她下决心一般地说:“我爱他,真的爱他,我不能没有他,求你看在我们过去的情份上,帮帮我,让我和他在一起!好吗?” 江云非用陌生的眼光看着她:“你既然爱他,还来找我做什么?” “我……我……”陆雨娇的眼泪不断往下流:“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江云非的心里难受得像用刀割,他们什么事情都做了,可她却说只是想来看看他! 既然她已经不爱他了,还来看他干什么?他还有什么需要她来看? 在她的诱惑下,他做出了对不起凌少川的事情,而她却不是因为爱他才来的! 江云非忍无可忍,指着门外:“你走!马上走!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阿非!”陆雨娇哭出声来。 “我叫你走!” “阿非!”陆雨娇看着江云非冷冷的脸,又叫了一声,声音里满是哀求和痛苦。 “滚!”江云非再也忍受不下去了,冲着陆雨娇大吼! 陆雨娇泪如雨下地看着江云非,紧紧捂着嘴,哭着跑了出去。 江云非站在房间里,听着陆雨娇的哭声渐渐远去,他的心里难受到了极点,提起酒瓶狠狠向地上砸去! 一个!两个!三个!统统砸在地上,他又将能扔的东西全部扔在了地上,很快,屋里一片狼藉! 江云非的心里痛苦不堪,跌进沙发里,喃喃低语:“你既然不爱我了,为什么还要来见我?你既然不爱我了,为什么还要和我做那种事!为什么?为什么?” 他嚎叫出声! 几个月后,江云非到凌少川家去,看见陆雨娇和凌少川两个人已经如胶似漆,他的心里很难受,嘴里却打着哈哈:“喂,我说,你们两个怎么还没有分手啊?” 凌少川瞥他一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陆雨娇一脸惊慌地看着他,嘴唇颤抖不已,眼睛里满是乞求。 江云非心软了,虽然陆雨娇不爱他了,但他却还爱着她,他不忍心看到陆雨娇痛苦,再说了,他自己也觉得亏欠陆雨娇的太多。 他于是又打了个哈哈:“谈了几个月恋爱也够啦,早点分手吧,换换口味!” 陆雨娇害怕凌少川看出破绽,推推凌少川:“喂,少川,你朋友怎么这样啊!” 凌少川说:“他就是一张乌鸦嘴,一天不损人心里就发慌,你别理他,听习惯了就好了。” 那天晚上,陆雨娇又去找了江云非。 当江云非打开门,看见是陆雨娇的时候,他立刻关门。 陆雨娇用力往进挤:“阿非,你让我进来,让我进来好吗?我有话跟你说!” 江云非怕弄伤了她,手一松,陆雨娇挤了进来。 “你又来干什么?”江云非的语气很不友善。 “阿非,你不要这样对我好吗?”陆雨娇委屈地看着他。 “那你希望我怎样对你?”江云非冷冷地说。 “阿非,就算我们不能成为恋人了,我们也还是可以做朋友的对不对?” “我不跟你做朋友!”江云非决绝地说。 他怎么能跟她做朋友?怎么能看着他深爱的女人和他的好朋友卿卿我我? 他只想做她的恋人,如果做不成恋人,就做陌生人,反正不做朋友! “阿非!”陆雨娇又要哭了。 “好!”江云非说:“小雨,你可以再选择一次,要么离开少川,回到我身边来,我们仍然是恋人,要么,你就不要再到这里来!” “阿非!”陆雨娇再也忍不住,眼泪流了下来:“你不要逼我好吗?你这样逼我,我很难过……” 江云非一看见她流泪就心痛。 走过去,他将她拥在怀里,亲吻她,想用他的柔情打动她:“小雨,回来吧,回到我身边来,我爱你,真的很爱你,我不能没有你!” 陆雨娇不说话,一边流泪,一边回吻他,在热吻中,隐藏的欲望再次浮出了体表,冲动的激情快速来到了他们的身体,陆雨娇自己剥下了她的层层衣衫,哭着说:“阿非,我要你!” 江云非的头脑充血般地发胀,陆雨娇玲珑的曲线强烈地冲击着他的视网膜。 面对这个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娇美躯体,他的理智不断一寸一寸地丧失,他的人性也一寸一寸地丧失。 他的欲望一分一分地增加,他的兽性也一分一分地增加。 陆雨娇流泪的娇颜犹如一朵带着露珠的小花,让他既心痛又爱怜不已,江云非再也无法控制心里涌动不停的暗流了。 在这一刻,他的眼里只有陆雨娇美好的曲线,他的眼前只有她泪盈盈的脸,他的身体里有火在疯狂地燃烧,这邪火烧毁了他的理智…… 不顾一切,他扑向了陆雨娇! 他们终于开始了搏击、挣扎和对抗! 这是灵与肉的搏击!是爱情与现实的挣扎!是情欲与理智的对抗! 纠缠的躯体里包裹着纠缠不清的灵魂,一边是爱和欲的渴望,一边是内疚痛苦和不安,不管是哪一种,他们都需要更深更猛地发泄! 当耗尽体力,筋疲力尽之后,回归的理智让江云非倍感痛苦,我这是干什么?我这样做怎么对得起少川? 雨娇现在已经是少川的女朋友,而我却还和她做出这种苟且之事! 他双手抱头,大骂自己:“我不是人!我不是人!我是畜生!” 陆雨娇看着他的痛苦,心疼地抱住他:“阿非!阿非!你不要这样,这不怨你,不怨你!” 良久,江云非抬起头来,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深深地想要一直看进她心里,说:“小雨,留下来,你是我的人,我要你跟我在一起!” 陆雨娇也看着他,泪光盈盈,慢慢地,艰难地,但是很坚决地摇头。 陆雨娇的态度让江云非深感绝望,他终于失去了耐心,对她狂怒地大吼:“那你走!你滚!滚蛋!滚得远远的!别让我再看见你!” 他一掌将她推开。 陆雨娇跌倒在地,泪流满面,边哭边穿好衣服,喊着他:“阿非……” 江云非两眼血红地瞪着她:“你走!马上走!不要再来了!你不要再来了!” 后面他的语气近乎哀求。 那天,陆雨娇走后,江云非灌下了整整一瓶白酒,烂醉如泥。 酒醒后,江云非发誓不再想陆雨娇,因为她不够爱他,因为她不肯回到他身边,她已经彻底伤透了他的心。 但是,他无法控制他的心,他不仅想她,而且比以前想得更厉害。 他想念她的红唇,想念她的热吻,想念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他想念以前的陆小雨,也想念现在的陆雨娇! 一段时间后,他忍不住了,又跑到凌少川家里来了。 他想看到陆雨娇,但当看见他们亲昵的时候,他心里又总是感到难受。 陆雨娇也知道江云非的心情,所以有江云非在面前,她尽量和凌少川保持一点距离。 凌少川本来就不习惯和女人在外人面前卿卿我我,这样一来,三个人的相处反倒相安无事。 江云非的心里一直放不下陆雨娇,他总是往凌少川这里跑,但一看到她,心里又难受,就不断地用言语打击他们。 第97章 理智败给了感情 陆雨娇渐渐也习惯了,跟他斗嘴,和他追逐疯闹。 江云非的生活更加糜烂和堕落,几乎夜夜在外面找女人,想要用数不清的女人来忘掉陆雨娇,来麻醉自己的神经,这样才不致于因为太想念陆雨娇,而使他无法入睡。 这几年中,陆雨娇去找过江云非几次。 陆雨娇每次去了,开始江云非都不理她,但陆雨娇一流泪,江云非的心就发软,他不知道陆雨娇为什么要这样,既然她爱凌少川,就不应该再去找他。 但陆雨娇说,凌少川总是对她不够主动。 江云非说:“小雨,如果少川不爱你,你就离开他吧,回到我身边来,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陆雨娇总是迟疑地摇头:“阿非,对不起,我不能没有他,我一定要和他在一起!” 江云非既痛苦又无可奈何,他觉得自己就像是凌少川的替身,当凌少川不理陆雨娇的时候,陆雨娇就会来找他。 每当陆雨娇来了的时候,江云非总是努力控制自己,却又控制不了,他渴望和她亲近,渴望和她每时每刻都深深相拥。 他总是用尽柔情想感动她,想让她答应留在他的身边,他对她极尽爱抚和温柔,想让她看见他对她的爱有多深,想让她知道他爱她的心有多痛! 陆雨娇开始总是不说话,当激情过后,她却无一例外地摇头。 每一次江云非都愤怒地把她赶走:“你不要再来了!我不会再见你!” 江云非开始当着陆雨娇的面和别的女人亲热,只要三个人一起出去玩,陆雨娇总是会看见江云非不断地换女人。 他总是痞里痞气地把每一个女人都喊着“老婆”,在大庭广众之下和她们亲亲热热地拥抱,旁若无人地和她们甜甜蜜蜜地接吻! 陆雨娇的心里也深感痛苦,她知道江云非是对她生气,因为她不肯回到他的身边,他就故意堕落! 陆雨娇不是不想回到他身边,她爱他,直到现在,她都爱他深入骨髓,但是,她却不能回到他身边。 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做就可以做的,有些人,不是你想爱就可以爱,有些人,不是你想离开就可以离开! 如果她真的可以选择,她是多么愿意回到江云非的身边。 但她却无法选择! 她的心每天都在受着煎熬,每一次和江云非的短暂相会,对她来说,都是一种莫大的快乐。 在她一直悲苦不堪的心里,这是她能够得到的仅有的、也是最大的安慰! 江云非说话越来越刻薄,总是把陆雨娇挖苦得一无是处,总是要凌少川跟她分手,每当这时候,陆雨娇既生气又无可奈何,她知道江云非不高兴,知道他是有意要打击她。 陆雨娇和凌少川同居后,江云非立刻就觉察到了,因为他们表现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还要亲昵,他对他们的打击和挖苦更也厉害了! 陆雨娇到江云非那儿去的时候,江云非说:“你们已经在一起了?” 陆雨娇知道无法隐瞒,点了头。 江云非看着她:“你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没有看出来?” 陆雨娇说:“他……应该看出来了。” “他没有说什么吗?” 陆雨娇摇摇头:“没有!” 江云非看着她,看了很久,突然就扑上去了! 那一次,是江云非这两年第一次对她那么主动,而且特别疯狂,特别粗暴,特别野蛮! 江云非的脑袋里不断地出现幻觉,陆雨娇的每一次挣扎,他都觉得她是在凌少川的身下挣扎,她的每一次翻滚,他都觉得她是在凌少川的下面翻滚,她的每一声喊叫,他都觉得,她是在凌少川的床上喊叫! 完了后,江云非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陆雨娇轻轻抚着他的胸:“阿非,对不起!” 江云非不看她,只闭着眼睛大吼了一声:“滚!” 陆雨娇楞楞地看了他许久,抽抽答答哭了起来。 听见陆雨娇的哭声,江云非的心情极度烦躁,他很想起来抱住她,吻她,让她别哭了,但他没有动,也不睁开眼睛。 陆雨娇一边哭,一边起身穿上衣服,离开了江云非的家。 江云非又一次喝得烂醉如泥。 江云非对柳芽儿的亲近,一方面是因为他对柳芽儿有兴趣,但最主要的,是他故意做给陆雨娇看的。 他总是当着陆雨娇的面搂柳芽儿的腰,抚摸她的脸,甚至直接抱住她,他想用这样的方式来刺激陆雨娇。 但江云非却没有想到,他的轻佻之举,给柳芽儿带来了麻烦,以至于她受到了凌少川的惩罚,被打得遍体鳞伤。 当他看到柳芽儿背上的伤后,于心不忍,觉得他和陆雨娇已经没有希望复合了,他想正式追求柳芽儿,却遭到了凌少川的反对,他于是要陆雨娇帮忙。 陆雨娇深感她对不起江云非,也希望他能够幸福,既然江云非想追求柳芽儿,她愿意帮他的忙。 这就是为什么江云非要带柳芽儿出去玩,凌少川不同意,但陆雨娇却会百般劝说他同意的原因。 从江云非正式决定追求柳芽儿开始,陆雨娇没有再到他家去了。 柳芽儿被凌少川打得逃了出来,躲在江云非的家里。因为找不到柳芽儿,凌少川的脾气变得非常暴躁,对陆雨娇也没有好脸色,陆雨娇不想到凌少川家去,不想看到他冷冷的脸,于是给江云非打电话。 江云非那时候正要吻柳芽儿,被这电话一搅,柳芽儿起身跑掉了,他拿出手机,看到是陆雨娇的号码,心情烦躁起来,好一会儿都没有接,但手机一直响,最后不得不接了。 陆雨娇提出要见他。 江云非一面拒绝陆雨娇到他家里来,一面却又盼望她来,当理智占了上风的时候,他就竭力拒绝陆雨娇,但当陆雨娇的声音带着哭腔的时候,他的感情就占到了理智之上,于是拒绝的话就再也说不出口。 陆雨娇一到江云非的面前就满腔热情地亲吻他,江云非的心再度陷入痛苦和矛盾当中,但终究无法抵挡陆雨娇对他的诱惑,再度让自己的身体和心一起沉沦了下去! 江云非正在和陆雨娇亲热的时候,凌少川突然来了。 看见凌少川凶神恶煞的样子,江云非很担心,怕他会冲进他的卧室去,如果发现陆雨娇在他的床上,那就完了。 所以他既想帮柳芽儿,又不敢,只有眼睁睁地看着凌少川带走了柳芽儿。 凌少川将柳芽儿带走后,用占有她的方式来惩罚她,结果柳芽儿怀孕了。 把柳芽儿送到母亲那里去以后,凌少川的脾气很坏,他明明想柳芽儿,却不愿意承认,心情处于极度矛盾之中,所以对陆雨娇忽冷忽热,弄得陆雨娇无所适从。 陆雨娇想对凌少川来个欲擒故纵,但凌少川根本就不去找她,她寂寞难耐,又到了江云非那里。 江云非本来就深爱着她,从他的内心来说,他是很希望陆雨娇能够离开凌少川,回到他的身边的。 所以他一方面因为觉得对不起凌少川而拒绝她来,但另一方面又盼着她来。 在这样的矛盾和纠结中,他一面下决心要和她断绝关心,一面又情不自禁地和她保持着关系! 然后,终于东窗事发了! 江云非讲完了,一瓶酒也不知不觉见了底,两人的脸都红红的。 江云非看着凌少川,说:“少川,我说完了,你如果还是不能原谅我的话,那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凌少川看着酒杯,久久不语,在现在来说,他对陆雨娇本来就没有多少爱意了。 在不知不觉中,柳芽儿在他心里的重量远远大过了陆雨娇,只要柳芽儿在身边,他就感到很安慰。 而且,他也明白,和陆雨娇走到这一步,他也有很大的责任。 仔细想一想,他从来没有认真了解过陆雨娇的过去,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从发现陆雨娇已经不纯洁以后,他的心里其实就看不起她了,觉得她是一个随便的女人。 所以,他对她总是忽冷忽热,那么陆雨娇回到江云非的身边也是必然的了。 只不过,他在乎的不是陆雨娇是不是他的女朋友的问题,他真正在乎的,是他的面子,因为丢了面子,他才会那样愤怒! 想到这些,凌少川仰头干完了杯中的酒,说:“她……怎么样?” 江云非知道他说的是陆雨娇,摇摇头:“还能怎么样,脸肿了很多天,很难看,到现在都还没怎么复原,她那么爱漂亮的人,这么久都不敢出门见人。身上也全是伤,你打起人来真狠,你难道不知道你那皮带抽在身上很痛吗?对柳丫丫也是!” “医没有?”他岔开话题,问。 他的心里始终还是关心她的,虽然这种关心已经与爱情没有了关系。 “医了,我当时就把她带到医院拿了药,还住了一段时间的院,再过些日子可能就好了。” 这场酒喝下来,一对几乎决裂的难兄难弟再次握手言和。 不过,凌少川的心里仍然有两个极大的疑问。 一个是,陆雨娇身上的牙齿状伤痕是怎么回事?江云非知道她身上有这些伤痕吗? 第98章 醋海翻波 凌少川心里的第二个疑问是,在他和江云非之间,陆雨娇更爱谁? 如果她爱江云非,又为什么要和他上床? 如果爱他,又为什么不把她的过去向他和盘托出?而要在他和江云非之间劈腿? 虽然有这两大疑问,但凌少川却没有向江云非提出来,他不想再因陆雨娇的事情和江云非翻脸。 如果凌少川肯把心里的疑惑向江云非提出来,江云非一定会回去追问陆雨娇。 那陆雨娇所做的一切就会真相大白,他们也能趁早揪出幕后的黑手。 就因为凌少川的一念之差,导致他们后来遭遇了更多的麻烦。 …… 江云非和陆雨娇的恋爱关系恢复了,只是陆雨娇再也不好意思到凌少川的家里来了,她实在没脸见凌少川。 不过,江云非和陆雨娇虽然在恋爱中,却并不是天天见面,仍然是周末才在一起,有时陆雨娇会打电话过来,说她有事不能来。 江云非不再在外面拈花惹草,既然陆雨娇回到了他身边,他当然没必要再胡混了。 凌少川和柳芽儿的关系没有多大改变,柳芽儿还是像他的小女佣,每天做些家务活,多数时候住在她自己的房间里,只有他要她的时候她才上去。 凌少川想叫她搬上来,又觉得难以启齿,毕竟当初他说过不承认这门婚事,虽然现在他们早已经是实质上的夫妻关系,而且连孩子都有了,但他嘴上还是不愿意承认,所以还是只承认她是他的女人。 女人,不是妻子! 也是因为这一点,凌少川也没有在江云非的面前露一点口风。 江云非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们是夫妻关系。 如果说与以前相比,还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他不再打骂柳芽儿了,还有一点,偶而他会到厨房里跟她一起做饭。 江云非和陆雨娇是两个情感外向的人,只要一见面,两人一定会卿卿我我,似乎总有说不完的话。 某一件事触景生情了,想起了过去,他们就会热烈地谈论起来。 但在这样的谈论中,江云非总是会说着说着嘎然而止,因为他突然意识到这个话题会让陆雨娇想起她的伤心往事,于是赶紧停下来。 不过这样突然的沉默让人更尴尬,江云非只好又寻找其他的话题。 凌少川和柳芽儿恰恰相反,柳芽儿的身体里本来有活泼的因子,以前在和江云非的相处中,她也是爱说爱笑的。 但遇到了凌少川这样性格的人,她的活泼因子就被活活扼杀了。 两个人在同在一个屋檐下,一起吃饭,有时还一起睡觉,却很难说话,一天之中能说上三五句就不错了。 这三五句话通常都是凌少川说的:“上来!”“过来!”“吃饭!”“我走了!”类似的。 柳芽儿要么不说话,要么就一个字“哦!”完事。 他们的相处始终不像是夫妻,凌少川自己都觉得,像一对偷情的男女。 他们的亲热总是凌少川占据着主动,他只说一句:“一会儿早点上来。” 柳芽儿收拾完了就上楼去,她不再躲躲闪闪,但也绝不会主动。 凌少川总是迫不及待,柳芽儿还没走拢,他的手就伸出去了,拉过她,拥入怀里,嘴唇直接覆上她的红唇,一边亲吻她唇内的美好,一边爱抚她的身体。 在他的挑逗下,柳芽儿的身体很快就有了反应,然后他们就进入了快乐的天堂。 只有这时候,他们才像真正的夫妻。 凌少川不在家的时候,柳芽儿常常给刘巧兰打电话,她想听到女儿的声音。 孩子还不会说话,在刘巧兰拿着玩具再三逗弄下,孩子会在电话那头发出咿咿呀呀的童音,可爱至极。 柳芽儿的眼前浮现出孩子天真的模样,轻轻笑出声来。 她很想回去看看孩子,但不敢给凌少川说。 刘巧兰说:“丫丫,我给孩子取名字了,指着少川父子俩,半年了名字都没有取出来。” “是吗?”柳芽儿忙问:“取的什么名字?” 刘巧兰说:“我们不是一直叫她幺幺吗?我就把音调变了变,给她改成瑶瑶,凌瑶瑶。” “凌瑶瑶,”柳芽儿重复了一遍,说:“很好听啊。” “你喜欢这名字吗?” “喜欢。” “那行,那以后就叫凌瑶瑶了。” 柳芽儿就在电话里喊:“瑶瑶,妈妈好想你。” 刘巧兰笑着说:“丫丫,想瑶瑶就回来看看她吧,叫少川跟你一路回来。” “他……他忙呢。”柳芽儿吱唔着说。 “再忙也能抽时间回来看看,”停了停,刘巧兰又改了口,说:“我给他打电话说。” 刘巧兰是一个聪明人,她估计柳芽儿不好意思向凌少川开口。 想当年,她嫁给凌洪伟几年了,每次想回娘家都不敢给凌洪伟说,因为凌洪伟给她的感觉很威严,她估计柳芽儿也是这样。 这天晚上,柳芽儿给凌少川端牛奶上来的时候,凌少川正在接电话,说:“好,我明天带她回来。” 柳芽儿猜想一定是刘巧兰给他打电话了,想着明天就能回去看女儿了,她高兴起来,脸上不由自主露出了笑容。 凌少川挂断电话,回头看了她一眼,柳芽儿觉得他的眼神有点冷,立刻收敛了笑容,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没有说要回去……” 凌少川没有说话,端过牛奶正要喝,忽然想起了什么,抬头看着她:“你喝没有?” 柳芽儿摇摇头:“我不喝……” “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凌少川很生气:“我以前怎么跟你说的?” 柳芽儿解释:“那时候我怀着孩子,现在生了,我觉得就没有必要了……” “什么叫你觉得没有必要?”凌少川的脸色很严厉:“叫你喝杯牛奶很艰难?还要我三请四请是不是?” 柳芽儿只得说:“那我马上去喝。” 她转身往下走,凌少川又喊住了她:“你站住。” 柳芽儿转过身不安地看着他,心里咚咚咚地跳。 凌少川顿了顿,语气放柔和:“以后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说,要回去看女儿也跟我说,听见没有?” “哦,听见了。” 凌少川摆摆头:“去喝奶。” 柳芽儿走下楼梯了,心还在跳,她按按胸口,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这么怕凌少川。 他已经不打她了,不仅不打她,还对她好了起来,但一听见他严厉的语气,她就忍不住紧张。 次日,柳芽儿早早就起来弄好了早饭,凌少川载着她回去的路上,柳芽儿不断想着女儿的样子,脸上有着快乐的笑容。 凌少川不时瞥她一眼,他们两个人在家里的时候,他很难看到她笑。 回到家里,刘巧兰听见车子声音,抱着孩子迎了出来。 柳芽儿下了车急匆匆跑过去,远远地张开了两手:“瑶瑶,来,妈妈抱!” 孩子楞楞地看着她,这么久没有看见妈妈,不认识她了。 刘巧兰将孩子递过来,柳芽儿抱着不断亲吻,亲得孩子痒痒的,咯咯咯笑了起来,她也笑起来。 凌少川坐在车里好一会儿都没有下来,透过车窗,他看着柳芽儿和孩子的笑脸,这一大一小两张相似的脸是那么和谐,他的心里有什么被触动了,有点发痒。 从到家后,柳芽儿就一直抱着孩子不放手,连吃饭都不肯放下来。 她不断跟孩子讲话,孩子哦哦咿咿地回应着谁也听不懂的语言。 看见孩子这么可爱,凌少川心痒痒地想抱抱,却又不好意思向柳芽儿伸出手。 这对夫妻之间始终有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刘巧兰和柳芽儿逗着孩子,孩子乐得咯咯笑,天真的童音如天簌般动听,这一幕非常和谐温馨。 但这样的和谐温馨却与凌少川无关,他在她们的快乐之外! 他回想起柳芽儿刚到海城的时候,他和江云非、陆雨娇每一次也玩得开心快乐,柳芽儿却一个人默默地呆在某个角落里,那时候,她也在他们的快乐之外。 以前他没有体会过她的孤独,现在他才真实地感受到了她那时候的孤独。 他也想凑过去亲亲孩子,抱抱她,想将妻子和女儿一起拥在怀里。 但是,他心里有一道无形的坎,当着母亲,他在柳芽儿的面前放不开。 他很希望柳芽儿能主动把孩子抱到面前,说:“来,女儿,让爸爸抱抱。” 但她没有,孩子就像是她一个人的宝贝,她抱着手里一会儿都不肯放下,不断在孩子的小脸上亲呀亲,亲得他心痒痒,亲得他醋海翻波,却又无可奈何。 谁叫他大男子主义思想太重? 谁叫他总是一副冷冷的表情不苟言笑? 他不说出来,柳芽儿就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又怎么知道他想抱女儿? 不肯开口的结果,就是直到离开,他都没能抱一抱孩子。 在回海城的路上,凌少川闷闷不乐,柳芽儿却很开心,她将头靠在车窗玻璃上,不断回想孩子的笑脸,想着孩子咯咯咯的笑声,她的脸上情不自禁地泛起笑容。 看着她的笑脸,凌少川更不高兴,她倒抱了女儿大半天,他连瑶瑶的衣服都没能沾上,能高兴吗? 第99章 他的心变得柔软 凌少川的心里忽然划过一个念头,下次回去,他要先抱走孩子,看她还有什么乐的。 他好奇地想,如果他把孩子抢先抱走了,柳芽儿会不会到他手里来抢? 或者她会不会抱着他的胳膊央求地说:“少川,让我抱抱女儿,给我抱抱嘛……” 他打了个寒噤,柳芽儿会这么嗲声嗲气地央求他吗?他肯定她不会! 在他的记忆中,柳芽儿叫他的名字都少得可怜,只在他占有她的那个晚上,她因为要到他的房间穿衣服,敲门的时候喊过他的名字,而且是全名“凌少川”,他从没有听见她叫过“少川”。 只有陆雨娇才会叫他少川,也只有陆雨娇才会用央求的语气和他说话。 陆雨娇? 凌少川忽然发现,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这个名字了,而现在想起,他竟然也没有了心痛的感觉。 相爱三年,他居然可以这么轻易地把她忘掉? 看来,爱的反义词果然不是恨,而是忘却! 他感到自己的思想偏离了轨道,马上又拉回来,他现在不需要想陆雨娇,而是要想柳芽儿。 凌少川看了一眼柳芽儿,她愉快的笑容还挂在脸上。 他涌起一种恶作剧的心理,下次回去一定要试试,看他抱走孩子,这个小妻子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在他面前,她总是不声不响,总是被动地听他的指令,从不向他提什么要求,连想回家看孩子都要母亲向他转达。 孩子是她最心爱的宝贝,他实在无法想像,如果他抢先抱走了孩子,她会有什么表示? 无法想像就不用想像了,下次回去试试就知道了。 凌少川的嘴角弯了弯,郁闷的心情豁然开朗起来。 柳芽儿却没有注意到他诡异的笑容,当然她也不知道这个男人正在腹黑地算计她。 两个人刚到家,刘巧兰给凌少川打来了电话:“对了,少川,有件事你们商量一下。” 凌少川问:“妈,什么事?” 柳芽儿也注意地听着。 刘巧兰说:“丫丫生了瑶瑶后,我和你爸爸都很满意,你爸爸的意思是有瑶瑶就行了,但我觉得一个孩子有点孤单,所以觉得再生一个比较好。不过这事主要还是看你们,你们如果想生,就给瑶瑶再生一个弟弟或者妹妹。” 柳芽儿听清楚了,不由在心里暗暗奇怪,这段时间他们经常过性生活,她的肚子为什么没有反应了? 凌少川说:“我知道了,妈,这事不急,我们考虑好了再说。” “我还没有说完,”刘巧兰说:“假如你们不想生,就早点采取避孕措施,如果丫丫要安环,在月经完后三到七天内安最好,不过月经过后你们不能行房事。” “知道了。” 挂断电话,他转过头问柳芽儿:“你的月经过完了吗?” 柳芽儿点头:“前天就完了。” “那明天去安环。” 他觉得女人生孩子很辛苦,柳芽儿为他生了一个女儿就够了。 柳芽儿却有不同的想法,她觉得刘巧兰似乎希望她再生一个孩子,作为凌家的儿媳妇,她觉得自己也有这个义务。 但凌少川的决定,她却不能违背,因此也不敢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次日上午,凌少川把柳芽儿送到医院安环,他在外面等的时候,江云非打来了电话:“少川,在家没有?” “没有。” “在哪呢?” “什么事?” “我得了一个好东西,想送给你。” “什么东西?” “甲鱼,正宗河里钓的,营养价值极高。” “下午来吧。” “好。” 下午,江云非果然提着甲鱼来了,说:“少川,你看看这甲鱼,帅吧?我今天来给你们整‘霸王别姬’,好好补一补你和丫丫的身体。” 柳芽儿好奇地看着这个像乌龟一样的东西,说:“你们把乌龟叫甲鱼吗?” “不是,”江云非解释:“乌龟和甲鱼不一样的,乌龟叫龟,有硬壳,壳面有裂状纹。甲鱼叫鳖,也叫王八,是软壳,壳面光滑。” 柳芽儿一边听一边仔细观察,笑了起来:“那这个就是甲鱼了。” “对。” “这个怎么弄呢?炖吗?” “是炖,”江云非说:“霸王别姬,就是用甲鱼炖乳鸽,大补的。” “那要买鸽子吗?” “嗯,一会儿我们一起去,我教你买,要买普通人家用粮食养的那种,不能买用饲料喂的,肉不好吃,汤也不好喝。” 江云非和柳芽儿聊着炒菜方面的话题,凌少川插不上嘴,心里又闷闷不乐了。 “丫丫,”江云非说:“你帮我烧一盆开水,我先把甲鱼杀了。” 柳芽儿答应着跑进厨房,一边烧水,一边看江云非杀甲鱼。 凌少川也跟过来,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对做厨似乎也有兴趣。 江云非杀甲鱼十分迅速,手起剪刀落,再用开水烫洗,然后放入冰箱集冻室,说:“一会儿回来炖的时候,甲鱼的营养才不会散失。” 他洗了手,向柳芽儿一偏头:“走,丫丫,我们买鸽子去。” 柳芽儿答应了,跟着他往出走,听见背后有脚步声,她回头看见凌少川也来了。 江云非也发现了,问:“少川,你到哪里去?” 凌少川面无表情地说:“上街。” “你不开车?” “嗯。” 江云非和柳芽儿到了超市卖鸽子的地方,凌少川也一直跟着。 柳芽儿看着那些鸽子,大眼睛里满是好奇。 江云非回头看看凌少川,忽然明白了:“少川,你跟踪我们,是对我和丫丫不放心?” “我没那么无聊,”凌少川瞥他一眼,说:“我买东西。” “哦,你买什么?我帮你看看。” 凌少川说:“你忙你的,我自己买。” 他转身离开了。 柳芽儿没有管两个男人在谈什么,她很兴奋地逗着鸽子,这些白色的、灰色的、灰白相间的鸽子在她眼里很可爱,它们咕咕咕地叫着,扑腾着翅膀。 凌少川走了一会儿,没什么要买的,不买又怕江云非嘲笑他,最后买了两斤鹌鹑蛋。 晚饭自然是江云非弄,柳芽儿打下手,凌少川没有进厨房,但也没有回楼上,他在下面东走走,西看看,还把柳芽儿栽的葱灌了点水。 江云非注意到了凌少川的动静,他感到这个老朋友特别反常。 当然,他也明白,是他和陆雨娇的事情伤了凌少川的心,他对他有戒心也是正常的。 柳芽儿完全没有在意凌少川在干什么,她对这道“霸王别姬”的炖菜很感兴趣,一边看江云非操作,一边用心学,还不时提问。 等到汤炖好的时候,她觉得也学得差不多了,下一次她就可以自己做了。 吃饭的时候她又问了一些关于做菜的问题,江云非口若悬河,讲得头头是道,柳芽儿听得笑容满面。 凌少川看着她脸上洋溢的笑容,心里不是滋味,他觉得只要江云非来了,柳芽儿总是很开心。 江云非吃过晚饭就离开了,凌少川也回到了楼上。 他打开电视,却没有心思看,眼前总晃着柳芽儿的笑脸,她对江云非笑的时候那么自然开心,就偏偏不对他笑。 他承认以前他对柳芽儿不好,可江云非就对她好吗? 她难道看不出来,江云非对她好也是假的,是虚情假意,他是为了气陆雨娇才故意对她好的。 她明知道江云非不是真心实意喜欢她,还向他笑得那么灿烂,她还有没有一点自尊? 越想越郁闷,越郁闷越坐不住,凌少川站起来,想去看看柳芽儿在干什么。 柳芽儿还在厨房里忙,学会了一道新菜,而且是档次不低的菜品,她很兴奋,一边洗碗一边哼哼着歌曲。 凌少川走到厨房外面就听见了柳芽儿的歌声:“……吻干我脸上的泪花,温暖我那幼小的心……” 他突然想起这首歌是柳芽儿到他家后,第一次跟他们进歌城的时候江云非要她唱的。 他的心里涌起一阵不快,觉得柳芽儿唱这首歌的时候一定在想江云非。 他走到厨房门口,柳芽儿已经洗完了碗,背向着他在洗手,没有看见他,但她的歌声停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她轻轻念道:“瑶瑶,瑶瑶,乖女儿,等你以后吃饭了,妈妈亲自给你做菜吃。” 然后大约想起了女儿可爱的样子,她嘻嘻笑了起来。 凌少川的心里变得柔软了,原来她不是在想江云非,而是在想女儿。 她在想他们的女儿! 凌少川的心一阵激荡,他轻轻走过去,抱住了柳芽儿的腰。 柳芽儿收拾完厨房,洗干净手正在擦水,腰上突然伸过来一双手,她直觉地以为是江云非,吓得急忙挣扎,却听耳边传来凌少川的声音:“别动。” 她的身体离地被抱了起来,落入了凌少川的怀里。 凌少川抱着她走出来,这时候柳芽儿才觉得自己很糊涂,江云非已经离开了,怎么可能又出现? 就算他出现,也不会对她动手动脚了,因为他有了陆雨娇,对她就没有兴趣了。 事实上,自从那一次江云非把凌少川骗到河边,让凌少川狠揍了他一顿之后,他对柳芽儿就很尊重了。 第100章 争抱女儿 尽管不是江云非,柳芽儿仍然心慌得厉害,凌少川现在抱她,她知道他要做什么,她是害羞得心慌。 她将头埋得低低的,不好意思看他的脸。 凌少川抱着柳芽儿走上楼,直接进了他的卧室,把她放在床上,他低头吻下。 柳芽儿的身体微微颤抖,凌少川突如其来的柔情让她感到莫名的紧张。 凌少川吻了她很久,她才慢慢放松了一点。 这一夜的缠绵算得上是他们有交集以来最有激情的一次,在凌少川的带动下,柳芽儿的热情一波又一波地高涨,两个人数度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潮。 凌少川累了,结束后很快就睡了过去,柳芽儿也累得一身酸痛,很想就在这里睡,但她还是撑着下去了。 没有得到凌少川的允许,她不会主动留下来。 半个月后,凌少川对柳芽儿说:“明天早点起来。” 柳芽儿眨眨眼睛,想问他早点起来做什么,但张了张嘴,却没有问出口。 “回去看女儿。”他自己补充了。 “哦。”柳芽儿马上高兴了,笑了一下,但怕自己表现得太明显,赶紧收敛了笑容。 凌少川看见了她转瞬即逝的笑容,他没有说话。 这半个月他一直在盘算,回去要抢先抱孩子,看看柳芽儿有什么样的反应,明天这个计划就要实现了,他很期待那一时刻的来临。 回到家里,凌少川下了车大步往屋里走,很快就走在了柳芽儿前面。 柳芽儿哪里知道他的阴谋诡计,想着马上要见到女儿了,她很兴奋,跟在他后面走。 刘巧兰听见车子声音,抱着孩子出来了,凌少川大步来到母亲面前,正要伸手抱孩子,他父亲突然从屋里出来,喊:“兔崽子,进来!” 凌少川吓了一跳,他没想到父亲在家里,手都挨上女儿了,赶紧缩了回去,硬着头皮问:“爸有什么事?” “你给老子进来再说。” 他只得往屋里走,又回头看了柳芽儿一眼,她已经把瑶瑶抱在手上了,满脸笑容地狂亲,他只能一脸的悻悻然。 凌少川跟父亲进屋,凌洪伟说:“你岳父的腿治不好了,如果要站起来,只能截肢再安装假肢。 “前两年他的身体太差,不敢截肢,所以养了几年。前几天我带他去检查,医院说他可以做截肢手术了,你既然回来了,你今天就跟我一起去办这件事。” 凌少川觉得这是好事,如果芽儿的父亲能站起来走路,芽儿一定很高兴。 “好的。”他答应了。 凌洪伟又说:“我们两个人去就是了,丫丫去了又会担惊受怕,就让她和孩子多玩一会儿。” “知道了,爸。” “嗯,走吧。” 于是凌少川就跟父亲接柳成松到医院去了。 医生检查后,建议先截右腿的,等这只腿安装假肢后能行走了,再安左腿。 柳成松同意,于是医生忙乎起来。 柳成松的双腿原本就是废的,截肢都没有什么感觉了,只是当他从手术室出来,凌少川看见他右腿少了一截,还是感到很惨。 他在心里庆幸,如果柳芽儿来了,看见她父亲这惨状,还不哭成泪人? 凌洪伟也感到不能让柳芽儿看见,跟柳成松商量说:“老柳,如果丫丫看见你这样,一定会大哭,我们要不要瞒着她?” 柳成松点头:“瞒着吧,别让她知道,她心肠软,爱哭。” “那这样,”凌洪伟想了想,说:“我们就说把你送到国外安假肢去了,就可以不让她来看你。” “行,就这样跟她说吧。” 凌少川说:“那岳父现在不能回去吧?” “不回去,”凌洪伟说:“他要住在医院里进行观察,没问题后就要安装假肢,然后还要练习走路。” 凌少川也明白,医院有专门供安假肢的病人练习走路的设备,如果回家,只能由家人扶他练习,保姆阿姨一定扶不住。 于是他为柳成松办理了住院手续,又把保姆阿姨接到医院里来照顾他,凌洪伟继续呆在医院里,让凌少川先回去。 凌少川回到家里,看见柳芽儿和女儿玩得正开心,他轻描淡写地说:“我爸爸送瑶瑶外公出国去了。” 柳芽儿眨眨眼睛,才反应过来:“我爸爸出国了?” “嗯。” 刘巧兰忙问:“他们出国做什么?” 凌少川说:“给岳父安假肢,岳父的腿伤得太久,国内找不到匹配的假肢,我爸爸就送他出国安去了。” 他怕母亲说漏嘴,暗暗向母亲递了一个眼色。 这样的谎言也只好骗骗柳芽儿,因为她只读过初中,对假肢之类的问题一窍不通,所以凌少川说什么,她都会相信。 刘巧兰看见了儿子的眼神,忙对柳芽儿说:“出国安就出国安,只要安好了,你爸爸就能站起来行走了。” 柳芽儿说:“两个腿都要安吗?” 凌少川点头:“都要安。” “那,”柳芽儿不安地说:“是不是要很多钱?” 凌少川看她一眼,没有说话。 他现在觉得,柳芽儿和他谈钱,很俗,他们是夫妻,夫妻之间的事情,能用钱来衡量吗? 刘巧兰笑着说:“丫丫,钱的事情你别担心,有我们呢。再说,安假肢也用不了多少钱的。” “哦。”柳芽儿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刘巧兰拉拉瑶瑶的小手,说:“等你外公从国外回来,就能站起来和我们散步了,还能牵着瑶瑶走路,多好啊。” 柳芽儿想着父亲站起来的样子,心里也不由有些激动,这可是她以前最盼望的事情啊。 只是花了凌家这么多的钱,她不知道这辈子自己能不能还上。 她看了凌少川一眼,心说,她只能好好做他的女人来报答他了。 或者,她应该再给凌家生个儿子? 要回海城了,柳芽儿恋恋不舍地把女儿交给刘巧兰,上车离开。 凌少川虽然还是没能抱上女儿,但心情很愉快,他想像,当柳芽儿看见她父亲离开轮椅向她走来的时候,她脸上的笑容会有多生动? 柳芽儿也在想像这一幕,但同时她心里又想着应该为凌家再生个儿子报恩。 晚上,凌少川和她亲热的时候,她小心地问:“我们……要不要再生个儿子?” 凌少川不解地看着她:“你还想再生个孩子?” 柳芽儿说:“我看见妈喜欢儿子。” “妈没有喜欢儿子,她也喜欢瑶瑶,再说,儿子不是你想生就一定会生,万一还是生个女儿呢?” 柳芽儿不说话了,她感到凌少川似乎不想让她再为他生个孩子。 她有些悲哀地想,也许瑶瑶就不是他想要的,只是她意外地来了。 凌少川感到她不高兴了,说:“芽儿,生孩子很辛苦,我不希望你太辛苦,我们有瑶瑶就够了,不过如果你实在想再生一个,那把环取了就是了。” 柳芽儿感到他这话是对她的关心,原来他不是不想要她给他生孩子,而是不想让她太辛苦! 她的心情马上好了起来,乖巧地说:“我随便你,你想生我就生,你不想生,我就不生了。” “这件事,你作主。”凌少川这话让柳芽儿有受宠若惊之感。 她想了好一会儿,说:“那,以后再说吧。” “嗯,”凌少川说:“现在瑶瑶还小,就算想再生一个,也应该等瑶瑶三、四岁以后再说。” “哦。”柳芽儿觉得他说得有理,瑶瑶还这么小,现在要二胎的确不合适。 凌少川吻了吻她,说:“你想生的时候就跟我说,我们提前备孕,嗯?” “嗯。” 两个人愉快地爱爱起来。 柳芽儿对父亲的情况很担心,当着凌少川又不敢打电话,只有趁他上街时,她偷偷打电话。 一个月后,柳成松说,他回来了。 柳芽儿惊喜不已,掩饰不住兴奋地对凌少川说:“我爸爸回来了。” 凌少川知道她的意思,说:“我们明天回去看看他。” 两个人回到东城,凌少川知道她一定想第一时间看到她父亲,所以直接开到了柳成松的家里。 柳成松听见汽车声音,慢慢走了出来。 柳芽儿下车看见父亲站着出来迎接她,激动得跑到面前,扶着父亲的胳膊说:“爸爸,您真的站起来了!” 柳成松点头:“是啊,这都是少川他们一家的功劳啊。” 凌少川过来招呼了他后,问的问题就专业多了,问有没有什么不适应,双腿现在敢不敢用力。 两个人把柳成松扶进去坐下,柳芽儿说:“爸爸,我看看您的腿。” “看吧。” 柳芽儿弯腰挽起裤腿,看见父亲的假肢跟真腿差不多,最大的不同,是没有温度,而且比较硬。 “疼吗?”她眼泪汪汪地问。 “不疼。”柳成松摇头。 “安的时候也不疼吗?” 凌少川说:“安的时候要打麻药,不会疼的。” 柳芽儿松了语气,说:“爸爸只能慢慢走吧?” 凌少川回答:“没错,这个行动不够灵活,不能跑跳,不过爸爸平时散步或者到街上走走是没有问题的。” 柳成松说:“我这么大年纪了,也不需要跑跑跳跳,只要不坐轮椅就行了。” “哦。”柳芽儿放心了不少。 看到父亲站起来了,她真的很开心。 第101章 恋恋不舍 凌少川说:“不过爸爸上街的时候还是要慢一点,您一个人别到人多的地方,要出去一定要让阿姨扶您。” 保姆阿姨笑道:“你们放心吧,我也不放心他一个人出去,他走一步我都跟着的。” 看过了柳成松,两个人才回去看女儿,凌少川没有跟柳芽儿争。 他觉得,他和柳芽儿的关系正在改善中,他不需要和柳芽儿争夺女儿。 回到海城,柳芽儿特别兴奋,父亲能站起来,是她最开心的一件事。 因为开心,她就觉得应该好好报答凌少川,可是怎么报答他呢? 这天晚上,凌少川没有叫她,柳芽儿在屋里坐立不安地走来走去,徘徊了很久,她决定上楼去找他。 这个姑娘最直接的报恩方式,就是让凌少川在床上得到最大的满足。 所以她第一次摒弃羞涩,主动上楼来了,想用她的身体来报答凌少川。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听在耳里是如此胆怯,只有柳芽儿才会这样敲门。 凌少川打开房门问:“什么事?” 柳芽儿低下头,她说不出口。 她的羞涩让凌少川十分心动,他忽然明白了她来敲门的意思:“想要?” 柳芽儿的脸更红,头埋得更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凌少川顿感热血澎湃,说:“来!”他一把抱起了她。 柳芽儿虽然主动来敲了他的门,却并不懂要怎么取悦他,也不知道床事方面应该怎么做才能让凌少川最开心,但她能主动上楼来找凌少川,已经给了他极大的惊喜。 他一边和她亲热,一边柔和地说:“以后如果你想要,都可以直接上来找我,不要等我叫你,知道吗?” 她脸红红地点头。 这样温馨的日子一直过了半个多月。 凌少川又要出门了,柳芽儿从来不问他出去做什么,不问他到哪里去,不问他究竟做的什么生意。 以前陆雨娇经常过问他的行踪,每次他要出门的时候,陆雨娇都要缠着他,问他做什么生意,他说服装,陆雨娇就问他怎么做的,为什么没有公司,也没有工厂。 她还问他把货销往哪里,他总是说:“雨娇,不该知道的就不要问。” 哪怕陆雨娇撒娇赌气,甚至以床第之事来要挟他,他也不为所动。 他不喜欢女人过问他的生意。 凌少川走的时候,柳芽儿在拖地,他走到她面前,将她拉起来,搂进怀里吻了好一会儿,放开看着她说:“好好呆在家里,别跟不三不四的男人接近,听见没有?” 柳芽儿的脑海里第一时间出现的是江云非的脸,她觉得凌少川说这话的意思就是警告她不要和江云非接近。 因为除了江云非,也不会有别的男人到这里来。 她乖乖点头:“嗯,我不会。” “有事给我打电话。” “嗯。” 凌少川又站了好一会儿,想再说点什么,却想不起要说什么了,于是往出走。 柳芽儿看着他的背影,看见他走出客厅,一直下楼去了。 她低头继续拖地,心里暗暗想着,等凌少川走了,她就给女儿打电话。 她打电话的时候总是背着凌少川,每次凌少川出门了才打。 她每时每刻都想知道女儿的近况,想听到女儿的声音,但凌少川在家里,她总有些害怕,怕他会骂她。 她并不确定如果凌少川看见她给家里打电话是不是真的会骂她,但凌少川以前对她的凌虐已经使她对他深感恐惧,总是害怕一不小心会触犯了他的什么规矩。 柳芽儿一边拖地一边倾听着他车子开出去的声音,但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听见,凌少川却 又上来了。 柳芽儿停止拖地,直起腰看着他,不知道他怎么不走。 凌少川看着柳芽儿疑惑的眼神,咳了一声,说:“你没事跟女儿多打打电话,和她聊聊天。” 他意识到她很被动,如果他不叫她打电话,就算她再怎么想女儿,也只会闷在心里,或者趁他走了偷偷打电话。 与其她提心吊胆地偷偷打,不如他说出来让她光明正大地打。 柳芽儿“哦”了一声。 凌少川再次转身离开,慢慢下了楼,心里一直晃动着柳芽儿的身影。 到了车边,他抬头看看二楼,心里对柳芽儿满是恋恋不舍的情绪,甚至想带她一起出门。 但是,他要见的都是些大老板,柳芽儿没有见过什么世面,他又担心她不会说话。 再说,他们根本就不像夫妻,两个人就算一起出门,坐在一辆车上,也不会像别的夫妻那样聊天。 站了好一会儿,他还是独自上车开了出去。 柳芽儿听见凌少川的车子出去了,她急忙放下拖把,先给女儿打电话聊天,聊了好一会儿,才挂断了继续拖地。 跟女儿通过电话后,她心情好多了,做事也很快。 凌少川走了快十天了,柳芽儿每天忙着自己的事情,闲下来跟女儿和父亲打电话聊天。 事情不多,空闲的时间倒很多,一个人闷坐的时候,她会不知不觉地扳着指头算时间,算凌少川还有几天就应该回来了。 她没有注意到,她对他已经有了淡淡的牵挂。 进入了初夏,天气已经很暖和了,满街的女人们都穿上了夏装,袒胳膊露腿,形成了一道道独特亮丽的风景。 海城机场上。 一个年约二十一、二岁的女郎拖着一口大行李箱步出机场,前后左右看了好一会儿,撇撇嘴,自言自语地说:“这就是海城?什么大城市,不过比小城市大一点点而已。” 她拿出手机拨了一串号码,然后将手机贴在耳朵上。 不一会儿,那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谁啊?” “阿姨!”女郎说:“我是柔儿。” “柔儿啊,你在哪里?” “我回来了。” “你回来了吗?到东城了?” “没有,我先看看少川哥哥,您上次说少川哥哥住在哪里?” “他在海城呢。” “我知道在海城啊,我现在就在海城。少川哥哥在海城哪里呢?” “……” “哦,我知道了,我去找他,谢谢阿姨!” 肖若柔挂断电话,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少川哥哥,我回来了,但愿你不要被我的突然出现吓晕。” 她抬手招了一辆出租车,离开了机场。 柳芽儿很闲,现在是下午时分,她做完了所有家务,无所事事,坐在一楼的客厅里翻着江云非那本菜谱。 这本书翻了几年,已经快翻烂了。 她的厨艺早已今非昔比,书上的菜几乎个个都会炒,但一有空的时候,她仍然会拿出来看一看,每看一次,她都有新的收获。 除了这本菜谱,也实在没什么书看,凌少川房间里的书她是不敢去乱翻的。 楼上有电视,但凌少川不在家,她不愿意乱动他的东西,就算他在家,她也不会上去看。 电视这个东西,不看就没有瘾,只有把一部电视连续剧看进去了才会上瘾,那就恨不得天天看了。 她因为一直就没怎么看,自然没有多大的兴趣。 和凌少川结婚两年多时间了,她还没有习惯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这也不能怪她,从结婚以来,凌少川就没有把她当妻子看待,所以她也没有把自己当女主人看待。 在她的潜意识里,她就是一个女佣,这屋里的一切东西都与她无关。 门铃响了,柳芽儿侧耳听了听,的确是门铃在响,她很奇怪有谁会来。 凌少川说要走半个月,这才过了十天,他不可能这么快就回来了吧。 明天才是周末,江云非今天不会来,陆雨娇是很久都没有来了。 既不是月底也不是月初,收水费电费物管费的也不会来,那会是谁? 柳芽儿一边往出走一边想:难道是凌少川的妈妈来了?那她会不会把女儿带来? 不过她在电话里没有说啊,难道是临时想起的,想给她一个惊喜? 想到有这种可能,柳芽儿立刻兴奋起来,从上次和凌少川回到海城看过女儿后,她又有一个多月没有见到女儿了,好想她,女儿在电话里也不肯说话,不知道她会喊妈妈了吗? 她和刘巧兰通电话的时候,刘巧兰说的最多的就是凌瑶瑶的事情,怎么笑,怎么哭,怎么聪明,怎么淘气…… 每次她都会教凌瑶瑶:“瑶瑶,叫妈妈,跟妈妈说话!” 柳芽儿屏声静气地听,听见那头传来“咿咿呀呀”的声音,她忍不住一脸幸福地笑。 她没有听见女儿叫妈妈,但总是希望能听到女儿叫出这两个字,一想到有人把自己喊妈妈了,柳芽儿的脸上竟然泛起了红晕。 也不知是幸福的红晕,还是害羞的红晕。 这样想着的时候,柳芽儿就迫不及待地想见到女儿了,急忙跑出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年轻的女郎,头上戴着太阳帽,脸上戴着一副茶色眼镜,上身穿红色短袖体裇衫,下身是牛仔短裤,看起来非常时尚和富有朝气。 肖若柔手里拖着拉杆箱,看见柳芽儿,她从上到下地把柳芽儿好一阵打量。 看见柳芽儿围着围腰,头发乱篷篷的,像在干活的样子,肖若柔心知她是凌少川家的女佣,脸上便露出了一种趾高气扬的神色,也不招呼她,只问:“少川哥哥呢?” 第102章 刁蛮的客人 柳芽儿现在穿的衣服都是凌少川给她买的,今天她上面是白色体裇,下面是蓝色短裙,样式自然不是太土气。 但因为在家里不是做这样,就是做那样,怕弄脏了衣服,也是为了做活方便,她总是围着围腰。 这样子一看就是做女佣的,人家自然不会把她当女主人看待。 再说了,她也不习惯当女主人,她还没有当女主人的心理准备。 听见肖若柔的问话,柳芽儿知道她是问的凌少川,于是回答:“他出去了。” “到哪里去了?” 肖若柔把手上的拉杆箱递给柳芽儿,让她帮着拉进来。 她取下帽子在脸上扇风,露出了一头染成金黄色的短发,跟着柳芽儿往里面走。 “不知道。” “不知道?”肖若柔看她一眼,很不满意:“你怎么会不知道?” “他出门的时候没有说。”柳芽儿解释。 “也对,”肖若柔不以为意地说:“少川哥哥走哪里,怎么会跟一个女佣说呢?” 走进一楼客厅,肖若柔问:“少川哥哥住在哪里?” 柳芽儿说:“楼上。” “帮我搬上来。”她说,自顾自往楼上走。 柳芽儿拖着箱子,吃力地跟在后面。 柳芽儿走上楼的时候,肖若柔已经进了凌少川的卧室,在屋里到处乱翻。 柳芽儿不知道她是谁,但看她这么随便,想来应该是和凌少川极熟的人。 而且她觉得这个女人有点高高在上的感觉,对她颐指气使的,就算她问人家是谁,对方也未必肯回答,所以她没有说话,只默默地看着肖若柔把凌少川的房间翻得一片凌乱。 肖若柔打开了衣柜,看见里面有女人的衣服,马上就生气了,抓出来问:“少川哥哥又没有结婚,这里怎么会有女人的衣服?是谁的?” 凌少川和柳芽儿相当于是隐婚性质,肖若柔压根儿不知道,所以看见他衣柜里的女人衣服很生气。 柳芽儿看见她抓着的是自己的衣服,因为凌少川不让她把衣服拿到她的房间里,所以她要换衣服的话,总是到他的房间里来换。 “那是……”她还没说出来,肖若柔已经把手上的衣服狠狠扔在了地上,又把里面所有的女人衣服都抓出来扔在了地上。 柳芽儿不说话,只默默地往起捡。 “不准捡!”肖若柔大叫。 柳芽儿停下来,看着她。 她生气地问:“这些衣服是谁的?” 柳芽儿淡淡地说:“我的!” “什么?”肖若柔瞪大了眼睛,口吃地问:“你……你的?怎么会是你的?” “是我的。”柳芽儿平静地说,又弯下腰捡衣服。 “不准捡!”肖若柔又叫起来。 柳芽儿再抬头看住她。 “你的衣服为什么会在少川哥哥的衣柜里?” “是他让我放在这里的。”柳芽儿的口气仍然很平淡。 对方虽然有点无礼取闹,但她总是客人,是凌少川的什么亲戚,柳芽儿不方便得罪她。 说到底,她不愿意得罪的人是凌少川,但既然这女人是凌少川的亲戚,那她当然也不能得罪了。 听见柳芽儿的回答,肖若柔鼻孔里哼了一声,发出了冷笑:“少川哥哥叫你把你的衣服放在他的衣柜里?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是真的不知道。 “真不老实!”肖若柔撇着嘴:“我刚刚看你还老实巴交的,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不知廉耻的女人。” 柳芽儿看着她:“我怎么不知廉耻了?” 肖若柔冷笑:“你这种女佣我见得多了,帮人做家务,帮着帮着就帮到男主人的床上去了,我没有说错吧?” 柳芽儿没有说话,她觉得肖若柔好象没有说错,她的确开始是以女佣的身份来帮凌少川做家务的,但做着做着,她真的就上了他的床。 “我说对了?”肖若柔很恼怒,抓起衣服向她砸过来:“把你的衣服拿起滚,下人就是下人,永远都是下人,别想往主人头上爬!” 柳芽儿很想告诉她:“我不是下人,不是凌少川的女佣,我是他的妻子!” 但她想起凌少川说过,要她不能让别人知道她的身份,于是闭了嘴,默默捡起自己的衣服,下楼去了。 柳芽儿刚把衣服放在床上,楼上又传来肖若柔的喊声:“喂!喂!那个女佣!” 柳芽儿不知道她叫她做什么,又上了楼。 肖若柔说:“把我的衣服给我装进衣柜去放好!” 柳芽儿没有动。 “喂!你耳朵聋了是不是?”她瞪着眼睛吼。 “你自己为什么不放?”柳芽儿看着她,淡淡地说。 “你不是女佣吗?我是女主人,你既然是少川哥哥请的女佣,就该为女主人做事,你如果不做,等少川哥哥回来,我就告诉他,说你偷懒,让他赶你走。” 肖若柔威胁道。 柳芽儿不想让凌少川回来因为这个女人而对她发脾气,沉默了一会儿,她从拉杆箱里拿出衣服,一件一件地放进衣柜。 “慢着!”肖若柔跳过来,从里面拿出几件衣服:“这件,这件,这件,还有这件,拿去给我洗了,用手洗,不准用洗衣机,我的衣服都是名牌产品,洗坏了你赔不起。我买一件衣服的钱,你买成衣服要穿几年。” 柳芽儿身上的衣服当然不差,毕竟是凌少川给她买的,但就是因为肖若柔看到她身上的衣服不差,才更不满意。 她觉得,女佣就是女佣,穿些普通衣服就是了,穿那么漂亮干什么?打扮那么漂亮,还不就是为了勾引她的少川哥哥! 所以她竭力打击柳芽儿,希望她有自知之明,不要赖蛤蟆想吃天鹅肉。 少川哥哥不是她这种做女佣的人应该想的男人 柳芽儿心里知道对方说的没有错,她一件衣服少说也要上千块吧,如果叫柳芽儿自己去买衣服,几十块钱她都要犹豫很久。 但她还是不服,这女人有什么资格羞辱她? 她说:“我这些衣服也不差,都是凌少川买的。” 凌少川买的会差吗?她羞辱她的衣服,就是羞辱凌少川没品味。 “什么?少川哥哥还给你买衣服?”肖若柔更生气:“你这女人真贱,一个女佣,不好好做你的本职工作,居然勾搭男主人,你爬上少川哥哥的床,就是为了骗他给你买衣服穿,是不是?” 柳芽儿忍无可忍:“我没有叫他给我买,是他自己要买的……” “那说明你的手段高啊,”肖若柔讥讽地说:“能让男主人心甘情愿给你买衣服,足见你这个女佣不简单。” 柳芽儿觉得她简直不可理喻,不再理她,把她的衣服放进衣柜,拿上脏衣服往出走。 “喂!别忙走,”肖若柔又叫住了她:“把床上用品给我换了。” 柳芽儿回过头:“这些都是刚换的。” 凌少川每次出门后,柳芽儿都要把他床上的东西全部换掉洗干净,这一次当然也不会例外。 “什么刚换的?我怎么没看见,”肖若柔毫不通融地说:“我叫你换就换,马上换!” 柳芽儿说:“你睡客房吧。” 这里毕竟是凌少川的房间,随随便便让一个女人住,她怕凌少川回来不高兴。 “喂!”肖若柔瞪大眼睛:“你搞清楚你的身份没有?你只是一个下人,我才是女主人!女主人睡哪里需要你这个做下人的来过问吗?马上换。” 柳芽儿没有办法,只有拿出另外一套床上用品换上,把刚刚换下来的折叠好,放进衣柜。 “喂!”肖若柔又叫起来:“你这人怎么这么懒?那个床单换下来洗都没有洗,你就往衣柜里放?” 柳芽儿解释:“这是我前几天洗干净了才换上的,还没有用过。” “撒谎!你眼睛睁大点,看清楚,我可不是少川哥哥那么好哄,干净吗?” 她用手在嘴上一抹,再在床单和被套上一抹,鲜红的口红立刻沾在了上面,她说:“你不洗也可以,那你就这样放进去吧,等少川哥哥回来,看他怎么说。” 这下当然不能不洗了,柳芽儿无可奈何地抱上床单和被套,还有肖若柔的脏衣服,往楼下走。 肖若柔在背后问:“喂!你叫什么名字?” 柳芽儿不想理她,又不能不理,过了一会儿才回答:“我叫柳芽儿。” “柳芽儿?你怎么配得上这个名字,你叫秦丫头还差不多,又丑又懒,还勾搭少川哥哥,我就叫你丑丫头。喂,你记好,只要我叫丑丫头,就表示在叫你。” 柳芽儿没有理她。 肖若柔追到楼梯口,冲着楼下喊:“你以后要叫我柔儿小姐。” 她得意地笑:“哼!丑丫头就是服侍小姐的,我柔儿也要享受一回当真正小姐的感觉。” 柳芽儿心里对肖若柔的话很不屑,小姐,你还真以为你是小姐,我是丫头了?如果不是给凌少川面子,我才懒得理你。 柳芽儿把床单和被套抱进洗衣房,用水泡了正准备洗,肖若柔又在上面喊起来:“丑丫头!丑丫头!” 柳芽儿很烦,又无可奈何,只有上去,看她又想干什么。 “什么事?”她看着肖若柔问。 第103章 原来是青梅竹马 肖若柔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头也不回地说:“叫我柔儿小姐。” 过了一会儿,柳芽儿淡淡地说:“柔儿小姐,有什么事?” “唔,我饿了,帮我煮两个荷包蛋,你记好,不能煮老了,也不能煮嫩了,要刚刚煮熟。去吧。” 柳芽儿下楼给她煮蛋,煮好了端上来,她咬了一口,立刻吐在碗里,还连连呸了几口唾沫在碗里。 她冲着柳芽儿吼道:“丑丫头,我给你说得清清楚楚,叫你别煮老了,怎么煮这么老?重新给我煮!” 柳芽儿忍气吞声地端下去,又重新煮了一碗端上来。 肖若柔一咬,蛋黄喷到脸上了,又吐到碗里。 她将碗重重往茶几上一放,又骂:“丑丫头,你怎么这么笨?笨得跟猪似的,煮蛋都煮不好,真不知道少川哥哥把你请来干什么的,重新煮!” 柳芽儿端下去放在厨房里,回她的卧室去了。 她给凌少川当了两年的女佣,凌少川吃饭从来没有这么挑剔过,这个女人不过是凌少川的什么客人而已,哪里来这么多排场! 柳芽儿在卧室里折叠她的衣服,这些衣服往天放在凌少川的衣柜里,现在被肖若柔扔在地上弄得一团乱。 衣服折叠好了,她没有地方放,只能放在床的另一头。 楼上又喊起来:“丑丫头!丑丫头!你给我煮的蛋呢?再不端上来,我给少川哥哥打电话了!” 柳芽儿的心里一紧,这个女人这么嚣张,和凌少川也许有很密切的关系。 如果她真的打电话告状,凌少川回来一定会冲着她发火,说不定又要打她。 她只得答应道:“马上就好了。”然后急忙进厨房去煮。 肖若柔在上面不断催,她忙着端上去,肖若柔又说煮嫩了。 柳芽儿煮一次蛋看一次时间,煮了好几次后,肖若柔终于没有抱怨了,不过冰箱里的蛋也没有了。 柳芽儿看着厨房里七、八碗蛋,心里觉得很可惜,可是每一碗都被她吐了唾沫,她也不能吃,只有倒掉了。 晚上,柳芽儿煮了面条,上去叫她:“柔儿小姐,吃饭了。” “端上来!”她将腿搭在茶几上,身子仰靠在沙发上,眼睛看着电视。 柳芽儿把面给她端上来,她一看:“呸!你让我吃面条?你成心想让我长胖是不是?你不知道面食吃多了会让人发胖吗?去给我熬粥!” 柳芽儿只好端走面条,下去熬粥。 这一晚上,柳芽儿刚睡得迷迷糊糊的,就被楼上“丑丫头!丑丫头!”的喊醒。 那个柔儿大小姐一会儿要喝水,一会儿饿了,要柳芽儿给她冲杯奶。 一会儿她睡得背痛了,要柳芽儿去给她按摸。 一会儿枕头矮了,要她再拿一个出来,一会儿枕头又高了,让她上来取一个走…… 柳芽儿渐渐明白了,这个柔儿小姐就是来找她的茬的,她自己举手就可以做的事情,偏要把柳芽儿从睡梦中叫起来。 柳芽儿想要不理她,但只要她不应,楼上便一直喊叫个不停,又喊又骂,说要跟凌少川告状。 柳芽儿不知道这个柔儿小姐和凌少川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她一来就把这里当成她自己的家? 看见她气焰这么嚣张,柳芽儿觉得她和凌少川的关系一定非同寻常,为了不惹凌少川发火,她只能忍气吞声地起来上楼去。 一晚上几乎没怎么睡,早上柳芽儿睡得正沉,又被她叫醒了:“丑丫头,我饿了,我要吃饭!” 柳芽儿赶紧起来,熬好粥端上去。 她说:“我不吃这个,你出去帮我买一杯豆浆。” 柳芽儿只好去帮她买回了豆浆。 回到楼下,她刚要吃饭,楼上又“丑丫头!丑丫头!”地叫起来,柳芽儿又匆匆忙忙跑上去。 “去帮我买个面包。” 柳芽儿买回面包,她一看,抬手就扔到垃圾桶里去了:“我要的不是这个,要里面有牛肉松的那种!” 柳芽儿看看垃圾桶里的面包,心里惋惜不已。 “快去啊!楞着干什么,我等你买回面包吃了,才好喝豆浆,一会儿豆浆又凉了!” 柳芽儿赶紧又跑出去买。 忙了个几荤八素,柳芽儿终于坐在桌边吃饭了,没吃几口,楼上又大叫起来:“丑丫头,赶快上来!” 柳芽儿跑上去一看,不知这个柔儿小姐怎么搞的,豆浆倒了一沙发。 她站在那儿,指着身上的衣服说:“我的衣服上这么多豆浆,我要换衣服,你赶快帮我端盆水过来,我要洗手。” 柳芽儿看见她手上果然沾满了豆浆,于是给她端来了水,她洗了手,进去换了衣服,说:“再去帮我买一杯。” 柳芽儿刚要走,她又叫住她:“把我这件衣服拿下去,一会儿给我洗了。” 柳芽儿买回豆浆,她说:“这沙发没法坐了,你搬下去洗了,把下面的沙发给我搬上来!” 柳芽儿说:“我把沙发套子拆了就行了吧!” “不行!”柔儿小姐立刻瞪着她叫起来:“你不知道这豆浆会透过沙发套子浸下去吗?这么热的天,会酸的,少川哥哥回来闻到酸臭味,你以为他不敢骂你?” 柳芽儿明白她说的有道理,凌少川回来闻到酸臭味,说不定真的会冲她发火。 想起他发火的可怕,尤其想到那根细细的黑皮带,柳芽儿背部的肌肉情不自禁地紧缩了。 为了避免被凌少川责罚,她只有搬沙发下去洗。 那沙发说起来不算太笨重,但要她一个女人搬,而且还要下楼梯,还要拐几个弯,那就相当费劲了! 这沙发两个人抬着走尚且不容易,何况她一个人拖。 柳芽儿拖一会儿,歇一气,在楼梯拐角处更是折腾了许久,真是累了个半死。 好在她是从农村出来的,从小干了不少的体力活,身上还有些力气,要不她还真把这沙发拖不动。 也好在这沙发不是实木的,不是特别笨重。 柳芽儿用了九牛二虎之力,又拖又拉又拽,好不容易才把沙发拖到一楼去,累得呼呼呼直喘粗气。 柳芽儿把沙发放好,正要取套子下来洗,柔儿小姐又在楼上喊起来:“喂!丑丫头,赶紧把那个沙发给我搬上来,我要坐!” 柳芽儿说:“我一会儿搬。” “不行,现在搬,你不搬上来,我坐哪里?” 柳芽儿没有动,站了片刻,干脆一屁股坐下来。 从这个林大小姐来了就不停地折腾她,她又累,又饿,早饭才吃了一半,心里厌烦得不行。 肖若柔在楼上没有听见动静,噔噔噔跑到楼梯中间,看见她坐在下面,又骂起来:“妞丫头!少川哥哥请你是来干活的,不是享福的,你是不是不想做了?不想做了我这就给他打电话,他马上就会叫你滚!” 柳芽儿怕她告状,只得起身说:“我马上搬。” “快点!少川哥哥太没有家规了,请个女佣这么懒,我没回来就管不着你,既然我回来了,我就要重新树立凌家的家规!” 肖若柔骂骂咧咧地回楼上去了。 柳芽儿听她这话,好象这个家就是她的家,心想难道是凌少川的妹妹?可她从来没有听说他还有妹妹啊。 反正她惹不起这个新来的大小姐,更惹不起凌少川,只能搬沙发。 她抬起沙发的一头,这沙发比刚才那一个笨重多了,她用尽力气才往前挪了一点。 这时,门铃响了。 肖若柔在楼上大喊了一声:“少川哥哥回来了!” 她一激动,手一抖,豆浆又倒了一身! 她也顾不得了,匆匆忙忙往出跑,跑到楼梯口,她又站住了,看看身上:“不行,我不能让少川哥哥看到我身上这么脏。” 于是她又向楼下喊:“丑丫头,你去开门,我要换衣服!” 柳芽儿不说话,转身去开门。 门外是江云非,他说:“丫丫,少川没在家吗?” 柳芽儿“嗯”了一声,说:“没有。” 经过上一次江云非被凌少川打了一顿后,她的心里已经没有那么讨厌他了。 再加上两个男人出去喝了一顿酒关系又恢复了,虽然她不知道他们的矛盾是怎么化解的,但既然凌少川都原谅他了,她自然也用不着再计较。 江云非放好车,过来问:“那你在做什么?” “没做什么。” 江云非正待再说点什么,从屋里冲出一个人来:“少川哥哥!” 江云非一看,不认识,问:“丫丫,这是哪位美女?” 柳芽儿说:“是柔儿小姐!” “什么?柔儿小姐?”江云非惊讶地问:“谁要你这么叫的?” “是本小姐要她这么叫的!”柔儿小姐挺起胸傲气地说。 江云非看着这个所谓的柔儿小姐,暴笑:“你是小姐?” 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看到这个女人心里就反感,她说话的语气就让他极度不爽。 柔儿不高兴了:“喂!我说,虽然你长得还有几分姿色,不过要比起我少川哥哥来也差远了吧。你自己长成这副德行,怎么还好意思嘲笑我?” 江云非忍住笑:“美女,你误会了,我不是笑你的长相!” “那你笑什么?” “我笑的是……” 第104章 回来跟他完婚 江云非一句话没说完,又哈哈哈笑起来。 肖若柔不知道他在笑什么,脸色很难看:“我说,你能不能说完了再笑?什么也不说,就知道傻笑,跟个疯子似的。” 江云非笑了好一会儿才忍住,说:“你知不知道什么人才最有资格被称为小姐?” “我怎么不知道?”肖若柔一脸鄙视地说:“最有资格被称为小姐的当然是女人了,难不成你们男人还能称为小姐?” 江云非忍不住再次暴笑:“没错,没错,的确是女人!” “切!”柔儿打鼻孔里哼了一声:“少见多怪。” 江云非看着她:“你叫柔儿?肖若柔?” “啊?”柔儿睁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我姓林?你认识我?” 江云非摇摇头:“不认识。” 肖若柔奇怪了:“那你怎么知道我是肖若柔?” “我当然知道。” 江云非看着她说:“你不是出国了吗?怎么又会在这里?” “我是出国了,不过我又回来了。” 肖若柔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是少川哥哥告诉你的吧?” “没错!” 几个人一边说一边往楼上走。 上大学的时候,江云非常常去取陆雨娇写给他的信,顺便帮凌少川带过很多次信。 这些信都来自同一个地方,开始凌少川还要拆开看,看了就扔在一边,后来就再也不拆了,也从来不写回信。 有一次江云非好奇地捡起来看了看,原来是一个叫肖若柔的女孩子的来信。 江云非总是打趣凌少川,问是不是他的女朋友。 凌少川说:“什么女朋友,还是个小不点,很烦人。” 肖若柔比凌少川小八岁,那时候在二十岁的凌少川眼里,十二岁的肖若柔的确还是个小不点。 肖若柔和凌少川打小是在一个大院里长大的,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在小不点肖若柔的眼睛里,凌少川是她最崇拜的偶象,从很小的时候,凌少川就背过她,抱过她,给她喂过饭,牵着她的手逛过街。 那时候,她的心里一直有一个美好的愿望,如果这一辈子能够让少川哥哥一直背她,抱她,牵着她的手慢慢走,那该有多好啊! 十四岁的时候,肖若柔的父亲病逝了,伤心不已的肖若柔多次哭倒在少川哥哥的怀抱里。 凌少川总是不停地拍她,安慰她,直到她睡着了再把她送回去。 十五岁那年,肖若柔的母亲再嫁了,不久,母亲和继父带她移居到了国外。 临走时,她拉着凌少川的手说:“少川哥哥,你等我长大,一定要等我长大哦。等我长大了就回来找你!” 现在,她已经二十二岁了,长大了,终于可以回来找她的少川哥哥了。 她当然不知道,在她离开的这七年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的少川哥哥早已经有过一场失败的恋爱了。 她更不知道,他现在已经结了婚,连孩子都有了。 她的母亲和凌少川的母亲一直有联系,所以她有凌少川母亲的电话号码。 回到国内的第一件事情,她不是去拜访凌少川的母亲,而是直接到海城,来寻找凌少川。 电话里刘巧兰没有告诉她,凌少川已经结婚了,以为她到了凌少川这里,看见柳芽儿自然会知道。 肖若柔本来以为凌少川不会把她的名字告诉别人,因为在她的眼里,少川哥哥一直是一个内向得让人着急的人,却没想到江云非竟然知道。 看来,少川哥哥很看重她,如果不看重她的话,又怎么会把她的名字挂在嘴边呢? 肖若柔这样一想,顿时兴奋起来,急忙问:“帅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江云非笑笑:“我叫江云非!” “江云非?哇!这名字好好听哦!”肖若柔奉承地说。 江云非再一笑:“一般般吧。” “帅哥哥!”肖若柔不失时机地问:“少川哥哥跟你怎么说我的?” “没怎么说,”江云非看见她洋洋得意的样子,有意打击她:“他说你是个小不点,很烦人!” “啊?他这么说我?”肖若柔顿时不高兴了。 看见柳芽儿站在那里,她立刻把话题转到她身上:“喂!丑丫头,你怎么还没把沙发搬上来?” 柳芽儿看了她一眼,不说话,转身下楼去搬沙发。 江云非问:“丫丫,为什么要搬沙发?” “弄脏了,我要她把上面的搬下去洗,把下面的搬上来!”肖若柔理直气壮地说。 江云非说:“把沙发套子拆下来洗就是了,为什么要搬沙发?” 肖若柔说:“上面的沙发已经搬下去了,总要搬一个上来吧!” 江云非这时候才注意到,客厅里的沙发果然不见了。 他皱皱眉,问肖若柔:“那个沙发是谁搬下去的?” “除了丑丫头,还能有谁啊?难不成要我这个女主人搬?” 江云非看着肖若柔:“你是女主人?” “当然啦,我回来就是跟少川哥哥完婚的。” 江云非摇摇头:“少川会跟你结婚?我真是无法想象!” “为什么不可以?”肖若柔叫道:“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我们从小雨梅竹马,他是帅哥,我是美女,我和他结婚再合适不过了。” “你是美女?” “本小姐当然是美女了,你没长眼珠啊?”肖若柔骄傲地将头一昂:“本小姐从小就知道,我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女人!” “最漂亮?”江云非忍不住哼了一声,自以为是的女人他见得多了,却还没有见过这么自以为是的女人! “你哼什么哼?不服吗?”肖若柔更不高兴了,她开始对江云非的那一点点好感早已经荡然无存。 江云非摇摇头:“王婆卖瓜!” 自卖自夸,她也夸得太厉害了! “什么?王婆卖瓜?”肖若柔跳起来:“你说我自认为漂亮是不是?你认为我很丑是不是?那你说,我哪里不漂亮了?哪里丑得你看不入眼了?” 江云非上上下下认真地打量了她一会儿,点点头说:“背影不错,看背影能急煞千军万马!” “还有呢?”肖若柔听这句话还顺耳。 “不能看前面,看前面会吓退百万帅哥!” 肖若柔气得跺脚:“姓江的,你……” 江云非哈哈一笑:“开个玩笑嘛,你不会真的生气吧?看见林小姐这么漂亮,我忍不住想和你多说说话!” 肖若柔好歹是凌少川的客人,江云非不方便将她得罪得太过火,所以话锋一转,来了个息事宁人。 肖若柔听见这话,睁大眼睛:“你说真的还是假的?你真的认为我漂亮?” “当然是真的,怎么?你不相信你很漂亮?” “我当然相信了!”肖若柔沾沾自喜地说:“我就知道,没有男人会认为我不漂亮!” 江云非再摇摇头,不说话了,他觉得肖若柔太自大,简直不可理喻,和她说话是浪费口舌。 他走到楼梯边,看见柳芽儿拖着沙发,正在吃力地往楼上搬。 “丫丫,别动,我帮你。”他喊了一声,跑下去帮柳芽儿搬沙发。 肖若柔看见江云非要去给柳芽儿帮忙,很不高兴,向他撒娇:“帅哥哥,过来给我帮帮忙嘛。” “帮什么忙?”江云非站住,回头问。 “帮我剪剪手指甲,”肖若柔向江云非伸出右手,娇滴滴地说:“我左手的指甲剪了,右手还没有剪,左手拿不稳指甲刀,没法剪右手。” 江云非看向她的手,不能不承认,肖若柔的手非常漂亮,既白净又修长。 肖若柔也对自己这双手引以为傲,很多男孩子都夸她的手好看,女孩子更是羡慕。 所以她很希望她这双葱白的纤纤玉手能吸引江云非回来。 江云非说:“难道你每次剪右手的指甲都要请人?” “是啊,是啊,”肖若柔忙不迭地点头:“我这会儿请你,大帅哥,行不行?” 江云非并没有回来,而是转身往楼下走了,一边走一边说:“别急,我帮丫丫把沙发搬上来再说。” 肖若柔更不高兴了,她自小就被家里人宠坏了,先是她的生父,然后是凌少川,后是继父。 这些男人个个都把她宠得宝贝似的,使她养成了一个特别坏的习惯,总喜欢所有的人都围绕着她一个人转。 在学校里她就喜欢所有的男孩子都争着为她做事情。 今天这个江云非不理她不说,还去帮那个小女佣的忙,肖若柔这心里可真是别扭。 江云非没管她想什么,他快步跑下楼,帮柳芽儿把沙发往上面抬。 沙发很笨重,看见柳芽儿在前面抬得十分吃力,他说:“丫丫,你抬后边,我走前面。” 两个人换了位置,柳芽儿走后面就没那么累了。 把沙发抬上来放下,柳芽儿气都不歇又往下走,江云非问:“丫丫,你还要做什么?” 柳芽儿说:“我要把那张沙发弄去洗了。” “那我帮你。” 两个人一前一后下去了。 肖若柔见江云非跟着柳芽儿下去,气得直跺脚。 她很不服气,自己哪里比这个乡下丑丫头差了,为什么江云非就爱给柳芽儿帮忙,帮她修剪一下指甲都不肯? 第105章 羞辱肖若柔 江云非和柳芽儿刚走到一楼,肖若柔又在上面大叫起来:“丑丫头!丑丫头!” 柳芽儿停了停,转身往楼上走。 江云非在后面问:“她干什么?” 柳芽儿说:“不知道。” 一会儿,柳芽儿走了下来,江云非看见她手上拿着一件衣服,问:“她叫你洗衣服?” “嗯。”柳芽儿去拆沙发套子。 江云非皱眉看着她:“丫丫,肖若柔是不是总是欺负你?” “没有。”柳芽儿淡淡地说。 江云非也是客人,就算柳芽儿说了肖若柔欺负她,他又能对肖若柔怎么样? 沙发套子还没拆完,肖若柔又喊起来:“丑丫头!丑丫头!” 柳芽儿直起腰看了楼上一眼,又上去了。 江云非浓眉拧得紧紧的,看着她的背影。 柳芽儿下来了,江云非问:“她又叫你做什么?” “她要喝水!” “什么?”江云非气不打一处来:“她喝水也叫你?那上面有水有杯子,她自己不会从饮水机里接吗?什么都叫你,她还真以为她是大小姐?” “她是客人。”柳芽儿淡淡地说。 “什么客人,她根本就是以主人自居,你还把她当客人!” 柳芽儿不作声,她何尝不知道肖若柔是以主人的身份在指使她做事,但她有什么办法? 江云非很生气:“柳丫丫,你还说她没有欺负你,这都不是欺负,那要怎么样才算是欺负?这个少川也真是,他欺负你不算,还弄这么个大小姐回来……” 柳芽儿打断他:“他不知道。” “你是说,少川不知道肖若柔来了?” “嗯。”柳芽儿抱上沙发套子到洗衣房去,江云非跟着她。 柳芽儿把床单、被套、沙发套用洗衣机洗,把肖若柔的衣服分开用手洗。 江云非问:“这堆衣服都是她的?” “嗯。” “为什么不用洗衣机?” “洗衣机要把衣服洗坏!” “什么要洗坏,怕洗坏她为什么不自己洗?太过份了!”江云非生气地转身上楼。 肖若柔看见江云非,高兴地站起来:“帅哥,帮我剪指甲来了?我这里有指甲刀……” “对不起,大小姐!”江云非讥讽地说:“我江云非穷固然是穷,但还没有落魄到要吃一个女人的软饭。如果我是你包养的小白脸,可能还能满足你的要求,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但是我不知道你有什么资本包养男人?” 他用鄙夷的眼神上上下下地打量她:“身材这么差劲,说丰满又不丰满,说苗条又不苗条,从头到脚都像个破瓜。 “脸型要圆不圆,要方又不方,像块半生不熟的猪腰子,很倒胃口。 “胸这么小,有的男人的胸都比你的大,长成这样,引不起男人的一点欲望。 “腰一点儿也不纤细,像个小水桶,屁股也不翘,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啧啧啧!” 他不断摇头:“女人居然能长出这种水平的身材,我江云非活了几十年,今天真是大开了眼界!” 其实肖若柔长得不难看,不仅不难看,还相当漂亮,但江云非一旦讨厌一个人的时候,他可以损得你一文不值! 就因为肖若柔欺负柳芽儿,他看她不顺眼,所以不把她损得七窍冒烟,他誓不罢休! 肖若柔目瞪口呆,长这么大以来,江云非是第一个敢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的人。 从小她就被人称为小公主,人人都夸她漂亮秀气,长大了是个大美人。 后来到了国外,她走到哪里都有不少的男人围着她转,奉承她,赞美她,从来没有人这样当面批评她的长相。 看着江云非脸上浓浓的讥讽意味,肖若柔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忍着气,声音甜腻腻地问:“帅哥,我今天是不是得罪你了?” “没有!” “也就是说,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吧?” “没错。” “那你这样骂我是什么意思?”肖若柔努力忍住要大叫的冲动,想要问个明白。 “很简单,”江云非说:“我看不惯你欺负柳丫丫!” “我怎么欺负她了?” “你怎么欺负她,你心里有数!” “我就算欺负她了又怎么样?与你有关系吗?你是她的什么人?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江云非微微一笑,说:“丫丫是我的朋友,我就护她,怎么了?” 肖若柔变了脸,撒泼地骂起来:“我明白了,你刚才说你不是我养的小白脸,那你是她养的了?她的脸好看?她的身材好?她的胸大?你吃了她的软饭,所以来帮她出气?” 江云非哈哈一笑:“不错,林小姐有点像当小姐的女人!” “什么意思?” “不明白吗?”江云非嘲笑地说:“你现在就像夜店里那些卖的小姐,很无耻,很无赖,很泼妇!” 肖若柔总算明白了。 她这些年在国外,不知道国内对女人的称呼在悄悄地发生着变化。 国外见了女的都称小姐,那是客气和礼貌的称呼。 但国内说小姐很多时候有一种鄙视的意思,多是指做那种不正当营生的女人。 肖若柔明白是明白了,但也气得够呛。 她怎么也想不通,这个江云非到底哪股筋不对,为一个小女佣这般羞辱她,还损得她一文不值! 她哪里比那个小女佣差了? 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那个丑丫头在江云非面前说了她很多坏话,要不这位大帅哥不可能第一次看见她就对她如此不客气! 江云非接着说:“肖若柔,我实话告诉你,在我的眼里,柳丫丫什么都比你好,她的脸比你好看,她的身材比你漂亮。胸就更不用说了,她的永远比你的大!” 肖若柔气得胸脯不断起伏,说不出话来。 江云非的视线落在她起伏不停的胸脯上,邪恶地笑笑:“我觉得,林小姐应该好好感谢感谢我,如果不是我的这一席话,你的胸不会有这么饱满。不过,不知道林小姐打算怎么感谢我?” “你去死!”肖若柔再也忍不下这口恶气了,拿起电视机的遥控板向江云非砸去! 江云非伸手接住,摇摇头:“啧啧啧,脾气这么火爆,肖若柔,我可以跟你打赌,少川绝不会跟你结婚!” “你凭什么这么说?”肖若柔愤怒地大叫。 “凭我对他的了解,”江云非放下遥控板,漫不经心地说:“少川是一个很节约的人,他绝不会像你这样乱扔东西,这屋里的所有东西都是他辛辛苦苦挣钱买回来的,你说他怎么可能娶一个败家女人进门?” 凌洪伟以前总是骂凌少川没出息,凌少川一气之下,大学一毕业就从家里跑出来独自创业,挣下了这样一套房子,家里所有的家俱都是他亲手置办的。 他自己买的东西自然很珍惜,所以江云非才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只不过凌少川虽然没有依靠父亲的财力,却利用了父亲的关系,所以他仍然不敢得罪父亲。 惹恼了父亲,他老人家只需要一个电话,他凌少川的财路就会被斩断。 这也是当初父亲逼他和柳芽儿结婚,他根本不敢反抗的原因。 肖若柔本来想把房间里的东西统统扔到江云非的脸上去,听江云非这样一说,她就呆住了。 这些东西在她的眼里不值钱,但她不想让凌少川反感她。 江云非看着她,再笑笑:“肖若柔,如果你想讨得少川的欢心,我劝你还是对柳丫丫好一点,你可能不知道,少川对这个小女佣很看重。有人绑架了柳丫丫,他为了救她,愿意拿他的生命去冒险!” “绑架她?”肖若柔撇撇嘴:“谁会绑架那个丑丫头?又没钱,又不漂亮。” 江云非说:“这你就别管了,别人绑架她总有人家的理由,总之你好自为之就是了。” 江云非说完下了楼,到洗衣房去找柳芽儿,告诉她说:“我刚才骂了肖若柔一顿,她以后一定不敢欺负你了。” 柳芽儿看了他一眼,说:“谢谢你!” 她的心里不能不感动。 “谢什么,我们好歹还是朋友,是不是?” 柳芽儿笑了笑,承认:“嗯。” 江云非安慰她说:“你不用怕她,如果她欺负你,你不敢跟少川说,那就告诉我,我帮你出气。” 柳芽儿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在楼上的肖若柔想着刚才江云非骂她的那些话,越想越气。 但她又不得不承认,江云非说的有一点道理,要想讨得凌少川的欢心,她的确不能当着凌少川的面欺负柳芽儿。 “那好办,”肖若柔咬牙切齿地说:“那我就不当着少川哥哥欺负她,少川哥哥反正要出门的,等他一出门我就欺负她!” 她将茶几上的几张报纸抓起来,一边撕一边嘀咕:“哼!少川哥哥,你越看重这个丑丫头,我越要欺负她!我讨厌你看重别的女人,只有我才应该是你最应该看重的女人!” 她将撕碎的报纸往窗外一扔,碎纸屑如天女散花般从二楼的窗口晃晃悠悠地飘落下去,这给柳芽儿后来打扫的时候增加了不少的麻烦。 第106章 这种客人趁早让她滚 如果江云非知道他打击肖若柔后,导致肖若柔心理变态,满心都在想要怎么整柳芽儿的话,估计他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 该煮午饭了,柳芽儿放下手里的衣服,先去准备菜,江云非给她帮忙。 饭菜好了,江云非说:“我去叫那个大小姐下来吃饭。” 柳芽儿说:“不用去了,她不会下来的。” “为什么?”江云非不解地问:“她不吃?“ 柳芽儿把菜分了一些出来,一边把饭菜给肖若柔往楼上端,一边说:“她要在楼上吃。” 江云非气得:“柳丫丫,你是不是太软弱了?为什么她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柳芽儿淡淡地说:“她是客人。” “又是这一句,这种客人留做什么?你应该早点得罪她,趁早让她滚!” 江云非话虽如此,柳芽儿又哪里敢得罪凌少川的客人,她把饭菜送上去,很快又端着菜碗下来了。 “她不吃?” “嗯,她要吃木耳肉片。” “不吃算了,倒一起来,我们吃。”江云非伸手端碗。 “不行!”柳芽儿急忙缩回手。 “为什么?” “她把嚼过的吐在里面了。” “什么?她……她……”江云非口吃了:“天哪,少川家里怎么会来这么一个祖宗?” 他忍不住又想上去骂她一顿,想想又算了,她毕竟是凌少川的客人,自己不好对她太过份。 柳芽儿吃顿饭就没有清静过,肖若柔不停地喊丑丫头这样,喊丑丫头那样。 江云非听不过意了,气得冲着楼上吼:“林家大小姐,你还有完没完?” 肖若柔从楼梯上面探出头,笑容满面地说:“对不起,帅哥哥,我刚刚来,对家里一点都不熟悉,好多东西都找不到!” 江云非被她的满面笑容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柳芽儿重新炒了木耳肉片给肖若柔送上去,自己才下来吃饭。 她还没有吃完,肖若柔又在楼上喊收碗筷。 江云非说:“你吃吧,我去收。” 柳芽儿也实在不想应付肖若柔,就由他去了。 江云非来到楼上,说:“林大小姐,我真服了你了,有手有脚的却不劳动,连吃喝拉撒睡都要人侍候,你还真以为你是千金大小姐?” 肖若柔甜甜一笑:“有什么办法?谁叫我生来就命好?你替丑丫头不服,那叫她重新投胎啊,只要她有本事投个好胎,也能把我欺负着玩。” 江云非说:“丫丫投的胎再好也不会欺负人,只有你这种蛇蝎心肠的狠毒女人才喜欢处处欺负别人。” 肖若柔一蹦老高:“我就蛇蝎了,就狠毒了,就欺负她了,你怎么着?” 江云非哈哈一笑:“我能把你怎么着?你又不是我老婆。” “你还想娶老婆?”肖若柔鄙夷地撇嘴:“你就算娶个老婆也会被别人戴绿帽子。” 江云非变了脸色,这可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陆雨娇和凌少川的过去一下就出现在了他眼前。 不过江云非是一个不轻易发怒的人,他很快平复了情绪,把肖若柔的饭碗收好端起来,看着她轻描淡写地说:“幸好我没有娶肖若柔大小姐,不然绿帽子都戴满了。” “江云非!”肖若柔勃然大怒,抓起水杯向他砸过去:“你去死!” 江云非侧身让过,哈哈大笑着下楼去了。 楼下饭厅里,柳芽儿听见了肖若柔的骂声和江云非的笑声,知道江云非必定又说了什么令肖若柔恼羞成怒的话,不由抿嘴笑了笑。 能气得这个整天欺负她的林大小姐发怒,实在让她很开心。 江云非下来后,一直陪柳芽儿在楼下洗碗洗衣服,两个人都不想上楼去面对肖若柔那张讨厌的脸。 下午,门外有汽车喇叭声,柳芽儿停下手里正洗着的衣服打算去开门。 江云非说:“你洗吧,我去开门。” 凌少川看见开门的是江云非,他皱皱眉。 江云非和陆雨娇的关系恢复后,到这里来的次数已经大大减少了,没想到他今天又来了。 一想起江云非在柳芽儿身上那些随意的动作,他的心里就不舒服。 “今天怎么过来了?”凌少川下了车问。 江云非说:“雨娇没到我那里来,我无聊,就来看看你们。” 凌少川本来想先去找柳芽儿,但江云非跟在一路,他不方便去找她,只有先上楼。 刚走上楼,怀里便扑进来一个人:“少川哥哥,我想死你了!” 凌少川吓一跳,急忙推开她:“你是谁?” “少川哥哥,你干什么啊,我是柔儿啊!”肖若柔委屈地噘着嘴。 “柔儿?”凌少川看着她,在记忆里搜索她以前的样子。 “少川哥哥,我虽然这几年没有回来,不是给你寄过照片吗?你怎么能不认得我?”肖若柔快哭了。 “认得认得!”凌少川已经认出她了,赶紧说:“你是小公主柔儿嘛,我当然认得了,我们大院里的小美女,现在已经是大美女了,谁敢忘得了你?” 江云非难以置信地看着凌少川,这个一直寡言少语的男人,忽然对这个肖若柔说出了这么多的甜言蜜语,他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说来凌少川夸肖若柔也就两句,不过这已经足够让江云非吃惊了。 他不了解,凌少川和肖若柔从小一起长大,凌少川一直把肖若柔当一个小妹妹那样疼爱着。 话再少的男人,见到自己疼爱的小妹妹,话也会多起来。 肖若柔马上高兴了,上前双手搂住他的腰,头倚在他的胸前:“少川哥哥,柔儿好想你!” 凌少川拍拍她的背:“长这么大了,怎么还像个小孩。” 肖若柔仰起头:“不干了啦,少川哥哥讨厌,取笑人家!” 江云非非常不合适宜地发出了“啧啧啧”的声音,凌少川看了他一眼。 肖若柔转过头狠狠瞪了江云非一眼,又回头对凌少川说:“少川哥哥,这个帅哥哥是谁啊?他是不是你的好朋友啊?他好象不喜欢我吔!” 听着肖若柔这娇滴滴的声音,江云非觉得毛骨悚然,肉皮一阵发麻,他“呃”做了个呕吐的动作。 “看嘛!看嘛!他看见我就发吐了,少川哥哥,我是不是很丑?柔儿是不是长丑了?”肖若柔继续嗲着声音。 江云非像鬼魂附体一样,猛不丁打了一个寒噤,再也忍不住了:“少川,我呆不下去了,我得走了,这满身的鸡皮疙瘩,哎哟喂……” 他夸张地做了个鬼脸,跑下楼找柳芽儿去了。 肖若柔的嘴巴一扁,要哭了:“少川哥哥,你看嘛,看嘛,你的朋友怎么这么讨厌我啊?” 凌少川宠溺地揉揉她的头:“没事,柔儿,他爱开玩笑,你不用理他。” “少川哥哥,你累了吧?快过来坐。” 肖若柔体贴地拉住凌少川的手,让他到沙发上坐下,说:“我去帮你泡杯茶,你先坐一会儿啊!” 凌少川点点头,他的眼里全是宠溺和信任。 肖若柔跑下楼,找到洗衣房,问:“丑丫头,茶叶在哪里?少川哥哥要喝茶!” 柳芽儿忙走过来,拿出茶叶,说:“我给他泡吧!” “不用,我要少川哥哥喝我亲自泡的茶!” 江云非嘲笑她:“我真没看出来,林大小姐很会讨男人的欢心。” “要你管!”肖若柔没好气地说:“只有少川哥哥才能喝到我泡的茶,你想也别想。” 江云非说:“林小姐不必自作多情,就算你泡上茶,跪在我面前请我喝,我也不会喝,因为你不配给我泡茶。我要喝茶,柳丫丫会给我泡,我就喜欢喝她给我泡的茶!” 肖若柔气得脸红脖子粗:“你……” 江云非说:“你不服气?实话告诉你,我江云非见过的女人无数,但从来没有看见过比你更丑更难看的!” 肖若柔再也听不下去了,端上茶,气冲冲地走上楼去。 凌少川这会儿正在想柳芽儿,他的心里不痛快,他回来这么久了,柳芽儿都不来看他一眼。 柔儿刚刚来就知道他累,拉他坐下,还急急忙忙去给他泡茶,可柳芽儿呢?她什么时候像柔儿这样关心过他? 人与人是不能相比的,肖若柔没来之前,凌少川和柳芽儿一直就是这么过的,柳芽儿从来没有主动来取悦过他,他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 可现在肖若柔一出现,相比之下,他就发觉柳芽儿似乎满身都是缺点。 肖若柔上来了,笑容满面地说:“少川哥哥,来,喝茶!” 凌少川接过去,轻轻抿了一口。 肖若柔看着他喝,问:“少川哥哥,浓度还合适吧?我没有放太多,太浓了喝了上瘾。” 凌少川点点头,转头看着她,说:“柔儿,你长大了,这么懂事了。” 肖若柔红了脸,说:“少川哥哥,我就是怕你不喜欢我!” “怎么会呢?”凌少川又揉她的头:“少川哥哥不会不喜欢柔儿的。” “可是……”肖若柔说了两个字,忽然停下不说了,低下了头。 “可是什么?”凌少川奇怪地看着她。 “可是……他们都不喜欢我……”肖若柔带着哭腔说。 第107章 满怀牵挂 凌少川放下茶杯,搂过肖若柔的身子,看见她泪流满面。 他忙为她抹泪,问:“柔儿,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哭了?谁说不喜欢你?” “他们……”肖若柔抽抽噎噎地哭:“那个帅哥哥,他说……他说……” 她的眼泪早就在眼睛边上等着了,只等凌少川一回来,就要打开闸门放出来。 这会儿被凌少川一问,她就狠狠地哭起来,还哭得说不出话来。 凌少川不断给她擦眼泪,问:“他说什么?柔儿别哭,快告诉少川哥哥!” 过了一会儿,肖若柔平静下来,摇摇头说:“算了,少川哥哥,你们是好朋友,我不能在你面前说他的坏话。” “傻丫头!”凌少川宠溺地说:“你是我的小公主,我怎么能看着你受委屈?告诉我,他说你什么了?” “他说……他说……”肖若柔眼泪婆娑地看着他:“她说,那个柳丫丫什么都比我好,她的脸比我好看,她的身材比我漂亮,还说……她的胸也比我的大!” “他为什么这么说?”凌少川知道江云非的性格,他有可能会批评肖若柔的长相,但没有理由把柳芽儿和肖若柔进行比较。 “因为……因为……”肖若柔看看沙发,说:“我不小心把沙发弄脏了,我请那个丑……就是那个柳丫丫……” “她叫柳芽儿!” “哦,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少川哥哥说了,我就知道了。”肖若柔乖巧地说。 凌少川又问:“柔儿,你叫芽儿做什么?” 肖若柔听见凌少川把柳芽儿直呼芽儿,心里更不痛快,主人叫女佣,一般都是叫姓,比如叫小柳,哪有直接叫名字的? 她平定了一下情绪,接着说:“我请柳芽儿帮我把沙发套子洗了,柳芽儿就把下面的沙发搬上来,把上面的沙发搬下去……” 凌少川这时候才注意到沙发果然换了,他皱皱眉:“芽儿一个人搬的?” 这么重的沙发,她一个人搬上搬下,不是会累坏了? “不是,那个帅哥哥帮她一起搬的。” 肖若柔也明白不能说是柳芽儿一个人搬的,要不凌少川可能会不高兴。 “哦。”凌少川放下心来,他也担心柳芽儿一个人搬沙发会累坏了。 肖若柔接着说:“然后……可能帅哥哥觉得我来了,给柳芽儿增加了工作量,很不高兴,他就骂我,说我就像夜店里那些卖的小姐,很无耻,很无赖,很泼妇!” 凌少川的脸阴沉了下来,这个江云非怎么能这样! 就算肖若柔有什么不对,她也还是一个年轻姑娘,他怎么能对她骂这种侮辱性的话呢? 这真的太过份了! 肖若柔看看他的脸色,知道她的话起了作用,接着说:“刚才,我去给你泡茶,好心好意想给他泡一杯,问了他一声,他说……他说……”她又哭了起来。 “他又说什么了?”凌少川一边帮她抹泪,一边问。 “他说……”肖若柔重复江云非的原话:“林小姐不必自作多情,就算你泡上茶,跪在我的面前请我喝,我也不会喝。因为你不配给我泡茶。我要喝茶,柳丫丫会给我泡。我就喜欢喝她给我泡的茶!” 凌少川的肺都快气炸了! 他知道江云非喜欢柳芽儿,可他早就警告过他了,要他离柳芽儿远一点,况且他现在已经有了陆雨娇,怎么还对柳芽儿想入非非? 他究竟想抢走他几个女人?抢走一个陆雨娇还不够吗?还连柳芽儿也要抢? 凌少川的脸色铁青,但他并不说什么,只是端起茶来喝。 肖若柔看看他的脸色,抱住他的腰,柔声说:“对不起,少川哥哥,我不该跟你说这些,惹你生气了。” 凌少川说:“不关你的事。” 凌少川喜怒不形于色,但他只要阴沉了脸,就说明他的心里有了很重的心事! 江云非要走了,上来跟凌少川打招呼:“少川,我回去了!” 肖若柔甜甜地笑着,嗲声嗲气地说:“帅哥哥,就在这里玩嘛,我给你泡杯茶喝!” 江云非说:“算了,你泡的茶我消受不起,你还是给你少川哥哥泡吧,我要喝茶有人给我泡。” 走到门口,他又回过身来:“少川,请你多关心丫丫一点。” 他很担心这个肖若柔来了,柳芽儿会吃亏。 凌少川听见这句话,很不舒服,我凌少川的女人,居然要别的男人来请我关心她? 他冷冷地说:“云非,不该你操心的事情,你最好别操心!” 江云非摇摇头,轻声一叹,下了楼。 江云非去跟柳芽儿告别,看见她还有一大堆的东西没有洗完,皱眉说:“丫丫,你别听肖若柔的,什么不能用洗衣机洗,她就是想让你多干活。反正她又没下来看,你给她扔进洗衣机里洗了,她又哪里会知道?” 柳芽儿摇摇头:“没事,这也没多少衣服,万一洗坏了就不好了!” 江云非再摇头:“唉,丫丫,你真是太善良了!” 柳芽儿不作声,她心里知道,也许江云非不是想夸她善良,而是想说她软弱。 她也知道自己很软弱,所以凌少川才会欺负她,连这个刚来的肖若柔都欺负她。 但是有什么办法呢?她这一生就是为父亲活着的,只要父亲过得好,就算受再多的委屈,她也必须承受。 再说,凌家对父亲真的很好,不仅给父亲买房子,请保姆,还为他安了假肢。 父亲能站起来,让她对凌家感恩戴德,她对凌少川也更会百依百顺。 江云非又站了好一会儿,说:“丫丫,我回去了。” 柳芽儿抬头笑笑:“好的,你慢走!” 江云非看着她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有点发紧,总觉得这个肖若柔会给柳芽儿带来许多麻烦。 他说:“丫丫,你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一定要来找我!” 柳芽儿点点头:“嗯。” 江云非很不放心:“丫丫,你记得我的电话号码吧?” “记得。” “那你有事情的话,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我会,”柳芽儿又补充了一句:“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什么事的!” 江云非很不放心地走了。 开上车,出了凌少川家的门,江云非的心里仍然很沉重。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觉得自己今天很奇怪。 他不是有雨娇了吗?既然陆雨娇回到他身边了,他就应该一心一意对雨娇好,怎么还会对柳丫丫这么牵挂呢? 想虽然这么想,江云非的心里却仍然轻松不起来。 这也难怪,毕竟他和柳芽儿相处了一段时间,就算还没有发展到爱情的程度,他对她的好感总是有的。 或者说,他潜意识里还是有些喜欢她的。 既然喜欢一个女人,自然会无意之中对她表现出一些关心来。 还有最主要的一点,是他觉得肖若柔看起来很阴险,他怕善良的柳芽儿吃亏。 但现在看来,就算明知道柳芽儿会受气,他也无能为力。 回头再说凌少川家里。 肖若柔偎依在凌少川的怀里,问:“少川哥哥,刚才这个帅哥哥和那个丑……柳芽儿是什么关系?” 凌少川淡淡地说:“他们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没有关系他为什么这么关心她?”肖若柔撇撇嘴:“我还以为是他的女朋友呢。” “不是。” 凌少川的心情很郁闷,他想去看柳芽儿,但肖若柔黏在身边,他一起身她就跟着。 他以为柳芽儿自己会上来,十多天没见面了,她听到他的汽车声音就应该跑出来迎接他,但她没有,而是江云非来开的门。 他在楼上坐了这么久了,柳芽儿完全不露面,难道她一点都不想念他? 越这样想,心情越不爽,他的脸阴沉沉的,半晌不说话。 肖若柔一个人叽叽喳喳说了好一会儿,看见凌少川完全不接话,意识到他不高兴,于是拉他说:“少川哥哥,我们出去转一转吧?” 凌少川正想出去看柳芽儿在干什么,于是站起来,肖若柔挽着他的胳膊,两人走了出去。 走到一楼,凌少川往厨房走,肖若柔仍然挽着他的胳膊。 柳芽儿在厨房里,正在准备晚饭。 一下午洗这样洗那样,她刚刚才忙完,自然无暇上来看凌少川。 听见脚步声,柳芽儿回过头来,看见凌少川站在门口,她的心一跳,要说不激动显然是假的,毕竟十多天没见面了。 凌少川看着柳芽儿,眼睛里满是柔情,柳芽儿甚至从他的眼睛里读到了“我想你”这三个字,她还读到了这三个字后面的潜台词,那就是“我要你”! 她的脸忽地泛红了。 柳芽儿脸上泛起的红晕让凌少川心里的热情更澎湃,他恨不得立刻上前,拥住她,亲吻她! 肖若柔说:“丑……哎,柳芽儿,你今晚做什么菜?” 柳芽儿听见她说话,转过眼睛来,看见了她挽在凌少川胳膊上的手,不由楞了楞,一时没有说话。 “喂,我问你呢,你怎么不说话啊?” 肖若柔看见柳芽儿当着凌少川的面,对她的问话也不理不睬的,面子上很下不来。 第108章 刀向脖子上划去 凌少川回头看着肖若柔问:“柔儿,你要吃什么?” 柳芽儿听见凌少川喊肖若柔喊得如此亲昵,又想起肖若柔说她回来就是要和凌少川完婚,心里忽然涌起一些难过。 肖若柔将头依在凌少川的肩上,嗲着声音说:“少川哥哥,我想吃水煮鱼。” 凌少川抬头问柳芽儿:“还有鱼吗?” 柳芽儿不想看到他们亲热的样子,低下头,说:“没有了。” 凌少川对肖若柔说:“那明天买回来再煮水煮鱼,好不好?” 肖若柔乖巧地点点头:“少川哥哥,随便你,我没有关系,我是想让你补一补,我发觉你好瘦,是不是每天吃饭没有注意营养?我现在回来了,一定要把你养得胖胖的!” 她又对柳芽儿说:“你多炒两个菜吧,炒少川哥哥爱吃的菜,不用管我。” 柳芽儿没有回答,她现在觉得这个肖若柔很阴险,明明是她的要求多,她却推到凌少川身上,说给他补身体。 柳芽儿来了两年多时间了,对凌少川的脾气性格都有了相当的了解,在吃喝方面,凌少川从不挑剔。 但当着凌少川,她没法说什么,只默默地做自己的事。 肖若柔挽着凌少川的胳膊出去了,柳芽儿有一点失神,她的眼前总是晃动着肖若柔挽在凌少川胳膊上的那只手,心里有点泛酸。 就算凌少川不承认这桩婚事,他们也有了夫妻之实,而且还有了一个女儿,那她就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可他的身边为什么总是会出现别的女人? 以前是陆雨娇,现在又是这个从天而降的肖若柔小姐。 肖若柔还说,她回来就是要和凌少川完婚的,如果是真的,那凌少川会不会和她离婚? 离婚?柳芽儿没来由地紧张起来,如果凌少川不要她了,那父亲和女儿怎么办? 发了好一会儿呆,她突然苦笑了一下,对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有什么好留恋的? 也许离了婚,反而是一种解脱,因为凌少川就再也没有理由惩罚她了。 但是,如果真的离了婚,父亲和女儿就只能她一个人养活,她有这个能力吗? 想来又想去,柳芽儿不知道到底是离婚好一点,还是不离婚好。 离婚对她自己有好处,但不离婚对父亲和孩子有好处,这个善良女人当然要首先为父亲和女儿考虑。 所以只要父亲和女儿好过,她宁愿受委屈,也不会主动提出离婚。 不过她也明白,离不离婚根本不以她的意志为转移,如果凌少川要离,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凌少川和肖若柔回到楼上,他问:“柔儿,怎么忽然想起回来看我?” “什么叫忽然想起啊?”肖若柔叫起来:“我是回来和你完婚的。” “完婚?”凌少川皱眉:“柔儿,别开玩笑,我已经……” “少川哥哥!”肖若柔打断了他:“你答应要等我的,不会是骗我的吧?” 凌少川试图解释:“柔儿,我们不能结婚,因为我和柳……” 肖若柔再次打断她:“我们为什么不能结婚?你不要我了?不要柔儿了?” “柔儿,我一直把你当妹妹的……” 肖若柔哇地大哭起来:“少川哥哥,你真的不要我了是不是?好,你不要我了,我也不再在你面前出现!” 她抓起茶几上果盘里的水果刀就向脖子上划去。 “柔儿!”凌少川吓一大跳,一把抱住她:“放下刀!” “我不!”肖若柔尖叫着号啕大哭:“爸爸走了,妈妈嫁给了继父,在这个世界上,我只有少川哥哥一个亲人,可连你也不要我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你让我死!让我死好了!我死了你就可以娶别人了……” 肖若柔拼命挣扎,非要把刀往脖子上划。 凌少川抓紧她的手,努力安慰她:“柔儿,柔儿,你听我说,少川哥哥没有不要你,但你还小……” “我哪里小了?”肖若柔哭得更伤心:“我已经二十二岁了,还小吗? “你明明就是嫌弃我,不想要我了,才找这种借口。既然你不要我,为什么不让我死了算了,还拉着我干什么? “你放开,放开啊!如果你怕我把血弄在这里脏了你的屋,那我出去死好了,我不管死在哪里都行,反正我无家可归,呜呜呜……” “柔儿,”凌少川用力抱紧她说:“我没有嫌弃你,也没有不要你,这里就是你的家,你想住多久都可以。” 肖若柔泣不成声地说:“可你跟别人结了婚,还是会赶我走。” “不会,柔儿,你放心,我不会赶你走,你先把刀子给我。” 肖若柔不给:“就算你不赶我走,你以后的妻子也会赶我走,呜呜呜……” “不会,你放心,”凌少川竭力安慰她:“我不会让任何人赶你,你可以一直在这里住下去,如果你嫁了人,这里就是你的娘家,你随时可以回来……” “可我不想嫁给别人,我只想嫁给你。” “柔儿,感情的事情不能强求……” 肖若柔拽脱他的手,刀子猛然向脖子戳去。 “柔儿!”凌少川惊出了一身冷汗,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捏。 肖若柔的手腕一阵剧痛,她一声惨叫,刀呛啷掉在地上,她大哭起来:“我的手断了,少川哥哥,你好坏,呜呜呜……” 凌少川一脚把刀子踢开,将肖若柔抱起来说:“我看看,手真的断了?没有啊。” 肖若柔哇哇大哭:“你坏死了,讨厌死了,用那么大力捏人家的手,好痛……” 凌少川说:“我揉揉,好了,别哭了,以后别玩刀子,这习惯很不好,知道吗?” “谁叫你嫌弃人家。” “我没有嫌弃你,你是我们大院里的小公主,我嫌弃谁也不能嫌弃柔儿,你说是不是?” “那你还娶不娶别人?”肖若柔马上逼宫。 凌少川见肖若柔如此激烈,哪还敢说他已经和柳芽儿结婚了的事? “这个以后再说,”他转移话题:“柔儿,来,先擦擦眼泪,你看看你这满脸的眼泪,多漂亮的一张脸,都成了一只大花猫了。” 凌少川嘴里说着,就扯了纸巾帮肖若柔擦脸上的泪痕。 肖若柔还在絮絮叨叨地诉说,讲她在国外如何想少川哥哥,讲她如何孤独…… 凌少川一边听一边附和着安慰她。 安慰了好一会儿,肖若柔总算破涕为笑了,说:“少川哥哥,我要吃苹果。” “好,我给你削皮。” 凌少川拿了一个苹果,削好皮划成小块放在托盘里,说:“柔儿,快吃。” 肖若柔先拿了一块喂给凌少川:“少川哥哥,你先吃。” 凌少川张嘴接住,两个人一边吃苹果一边看起电视来。 凌浩川眼睛看着电视,却心神不宁。 他原本想把他和柳芽儿已经结婚的事情告诉肖若柔,哪知道还没说出来,肖若柔就寻死觅活要抹脖子,他吓得够呛,再也不敢提他已经结了婚的事情了。 但这一来,他就没办法当着肖若柔的面和柳芽儿名正言顺地亲热了。 厨房里的柳芽儿听见了楼上不寻常的动静,听见肖若柔又哭又喊的,不过她要忙着做饭、弄菜,没功夫上来查看他们在闹什么,她也不想过问。 饭好了,柳芽儿听见楼上没有吵闹声了,才慢慢走上楼,看见凌少川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肖若柔的头靠在他的身上,动作亲昵至极。 她不由自主想起陆雨娇和凌少川以前的亲昵,心里再一次泛上来一抹淡淡的酸楚,问他们:“饭菜是不是要端上来?” 凌少川不解地说:“为什么要端上来?” 肖若柔赶紧说:“不用,不用,少川哥哥,我们下去吧,免得她久等。” 凌少川站起来,肖若柔跟着站起来,挽住了他的胳膊。 柳芽儿扫了一眼他们挽得紧紧的胳膊,转身下楼去了。 柳芽儿正在盛饭,肖若柔丢开凌少川跑过来说:“柳芽儿,你辛苦了,你盛你的饭先去吃吧,少川哥哥的我来盛。” 柳芽儿不说话,端上自己的碗坐下去,自顾自吃起来。 凌少川对肖若柔刮目相看了,刚才她又哭又抹脖子,凌少川还以为她仍然像小时候那样不懂事,爱哭爱闹,没想到居然知道体谅人了。 但再一看柳芽儿,他心里涌起了一点不快。 柔儿只不过比柳芽儿大两岁多的样子,瞧人家多懂事,主动帮他盛饭,还让她先吃。 柳芽儿呢?连客套话都没有一句。 三个人都坐了下来,肖若柔不停地给凌少川拈菜,说:“少川哥哥,你多吃点,一定要长胖一点,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不说叔叔和阿姨心疼,我都心疼。” 凌少川看了柳芽儿一眼,她面无表情,只低头吃她的饭。 凌少川心说,我娶了个什么妻子,别人比她还疼自己的老公,她却一副和我没有半点关系的样子! 在这时候,他并不去想他以前说过不承认这门婚事的话,只是觉得,既然柳芽儿是他的妻子,就理所应当站在一个妻子的角度来关心他,体贴他。 第109章 要么吃要么跪 肖若柔对凌少川的关心,让他想到了她刚才的寻死觅活,他感到肖若柔真的很爱他,关心他。 而柳芽儿为他做的事,完全没有爱的成份,她纯粹是在尽妻子的义务,不带任何感情。 不是,她尽的只是女佣的义务! 看见肖若柔不停地给他拈菜,凌少川说:“柔儿,别只顾着给我挑,你自己也吃!” “我要减肥,不能吃得太多。”肖若柔说。 她又挑了一些菜放在柳芽儿的碗里,说:“你忙了一晚上,累坏了,你也多吃点!” 柳芽儿一句话都不说,面无表情。 从肖若柔来了以后,这两天柳芽儿已经受了她太多的气了,肖若柔明明不喜欢她,现在却做出一副对她好的姿态,这分明就是做给凌少川看的,她不想接受她的虚情假意。 凌少川忽然就发火了,将碗一顿,大吼:“柳芽儿!” 肖若柔吓了一跳,筷子僵在了半空。 柳芽儿抬起头来,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什么事?” 凌少川生气地吼道:“你哑巴了?” “没有。”她仍然淡淡的。 “没有为什么不说话?柔儿跟你说半天了,你连谢谢二字都不会说吗?” 自己怎么会娶这么一个女人,柔儿是客人,哪有对客人做脸色的道理? 她不主动给柔儿挑菜不说,柔儿给她挑,她还连谢谢都不说一声! 在凌少川的眼里,肖若柔是出国七年来第一次回来,那就是贵客。 柳芽儿的漠然是对这位贵客极大的不尊重! 她是他凌少川的妻子,她没有教养,丢的是他凌少川的脸! 柳芽儿看他一眼,再看肖若柔一眼,淡淡地说:“谢谢!” “你!”凌少川气得不行了,将手上的筷子猛然往桌上一拍。 柳芽儿这哪里是在道谢,她是在用嘴巴打柔儿的耳光。 肖若柔看见凌少川生气了,急忙说:“少川哥哥,你别生气,她和我还不熟,不道谢也正常。嗨,什么谢不谢的,我在你这里,我就是主人,我们就是一家人,哪里有必要说谢谢啊?” 凌少川瞪着柳芽儿,心里的怒火直往上窜。 从他回来就想看到柳芽儿,想和她亲热,心里也一直希望柳芽儿能主动来迎接他,主动和他说说话。 可她当他是一个陌生人一样,一直对他不理不睬,他的心里原本就有情绪。 现在把肖若柔和柳芽儿一比较,肖若柔那么乖巧懂事,柳芽儿却做脸做色,他的小情绪就成了大情绪,一下就爆发了。 肖若柔不停地往他碗里挑菜:“少川哥哥,来,你吃这个,这个好。少川哥哥,你不要生气了嘛,你再生气,我就觉得是我对不起柳芽儿,害她挨骂了。” 凌少川回过头,平定了一下情绪,看着肖若柔柔声说:“柔儿,不关你的事,你乖乖吃饭。” 柳芽儿不说话,也不看他们,将肖若柔挑在碗里的菜划到碗边上,自己在菜碗里挑。 看到柳芽儿这一副不领情的样子,凌少川更生气,吼道:“柳芽儿,不把你碗里的菜吃完,不准挑桌子上的菜!” 柳芽儿仍然不说话,果然不再挑桌子上的菜,但也不吃碗里的,就吃白饭。 看着柳芽儿的倔将,凌少川的怒气越来越盛,几乎无法控制了。 柳芽儿吃完了饭,将肖若柔给她挑的菜剩在碗里,端上往厨房走。 “站住!”凌少川吼道。 柳芽儿站住了,看着他。 “你想倒了是不是?这菜不是你挣钱买的是不是?”他越说越气:“把碗里的菜吃完,吃不完你给我跪到那里去!” 柳芽儿呆呆地看着他,站了好一会儿,她的目光里有一种凌少川说不上来的情绪,现在的柳芽儿好象一只受到了伤害的小猫。 柳芽儿将手上的碗慢慢放在了桌子上。 凌少川的心突然发紧,他已经预感到她会怎么做。 不出凌少川所料,柳芽儿面对着他们,往后退了几步,毫不犹豫地跪了下去! 当柳芽儿的膝盖着地的时候,凌少川的心像被人用皮鞭狠狠抽了一鞭,骤然疼痛起来! 天知道,他不想骂她,不想罚她,更不想要她真的跪下! 他只是想让她把碗里的菜吃了! 凌少川的心痛得痉挛,也气得发晕。 他不明白,为什么柳芽儿宁愿跪下,也不愿意吃肖若柔给她挑的菜! “看来你很喜欢跪!好!好!很好!” 凌少川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只有更生气地吼:“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起来,我看你有多硬,我看你能跪几天!” 肖若柔看着跪下的柳芽儿,有一点意外,有些不知所措。 她想不到凌少川现在的脾气变得这么暴躁,竟然会叫柳芽儿跪下,更想不到这个丑丫头竟然真的会跪下! 但随后她脸上就有了得意之色,对柳芽儿撇撇嘴,心里暗骂:“哼,跟我较劲,那个江云非不是说你是少川哥哥最看重的女人吗?现在你总该明白了,到底谁才是他心里最重要的女人吧!” 凌少川看着跪在那里不卑不亢的柳芽儿,心里很不是滋味,丢开碗:“不吃了!” 肖若柔看着他,嗲着声音说:“少川哥哥,是不是柔儿惹你生气了?” “没有,柔儿,不关你的事!” “那你为什么不吃饭?你知不知道,看见你不吃饭,我很心疼的,那我也不吃了。” 凌少川不说话,他是真的没有味口了,现在他的心痛得什么似的,哪里还吃得下饭! 肖若柔上前拽住他的胳膊摇:“少川哥哥,你就陪我再吃一点吧!” 凌少川看着她小可怜的样子,说:“那我陪你再吃点。” 肖若柔立刻跳起来:“少川哥哥,我帮你添饭。” 凌少川端着饭碗,看着低着头跪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的柳芽儿,心里难受得不要命。 柳芽儿只吃了一碗饭,他知道她没有吃饱,但他现在却不能叫她起来。 然后他心里又愤愤地想:“你为什么不听话?为什么这么不懂事?叫你说声谢谢,你说得很勉强,叫你把碗里的菜吃了,你就是不吃,柔儿一番好意,你为什么就不肯领她的情?你对客人这样没有礼貌,让我很丢脸知不知道?” 一边心疼,一边东想西想,那饭就有些吃不下去,凌少川放下碗说:“柔儿,你慢慢吃。” 肖若柔说:“少川哥哥,你不吃了吗?那你碗里的饭怎么办?” 凌少川说:“一会儿倒了。” “倒了?倒了多可惜,这是粮食呢,我帮你吃了吧!”说着,她端起凌少川的碗,就把饭倒进了她的碗里。 “柔儿!”凌少川急忙阻拦,已经来不及了,肖若柔端起碗大口大口扒进了自己的嘴里。 “柔儿,你怎么能这样,那是我吃过的。”凌少川责怪地说。 在他的记忆里,肖若柔从小就是一个很讲究的女孩子,她妈妈吃过的东西给她,她都不要。 可几年前那个娇滴滴的小公主,现在竟然吃他碗里的剩饭,凌少川的心里别提有多震惊了。 “你吃过的又有什么关系?我小的时候你不是常常喂我吃东西吗?” 肖若柔一边嚼,一边含混不清地说:“再说,我觉得少川哥哥碗里的饭特别特别香!” 凌少川担忧地看着她:“柔儿,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肖若柔眨巴着眼睛看着他:“我能发生什么事情?”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哦,”肖若柔笑笑,样子很天真:“少川哥哥,我已经长大了啊,不再是以前那个只知道浪费的小女生啦,我知道少川哥哥挣钱很辛苦,我们当然要节约一点啦。” 她一直牢牢地记着江云非说的“凌少川不会娶一个败家女人进门”那句话。 凌少川心里感慨不已,宠溺地看着她,揉揉她的头:“柔儿,你真的长大了。” 肖若柔笑笑:“那当然,我说过让你等我长大,我当然得长大了!” 凌少川看了柳芽儿一眼,他希望她能听明白他们的讲话,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希望她能及时改正她的缺点和错误。 但柳芽儿默默地跪在那里,不看他们,对他们的对话似乎充耳不闻。 肖若柔看看柳芽儿碗里的菜,说:“我把她碗里的菜也吃了吧,倒了怪可惜的。” 说着她伸手去端柳芽儿的碗。 凌少川急忙拉住她:“柔儿,别这样,你这样让我很难受!” “啊?”肖若柔眨眨眼睛:“少川哥哥会难受吗?” 凌川川点头,柔声说:“你挑盘子里的菜吃吧。” “哦,我只是怕浪费了,既然少川哥哥难受,那我不吃了!”她缩回了手。 凌少川转头看住柳芽儿,他真不明白,肖若柔是一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城市女孩,现在都知道节约。 柳芽儿这个刚刚从农村出来两年时间的女人,为什么反而学会了浪费? 凌浩川只知道责怪柳芽儿的不懂事,却不知道肖若柔此刻心里有多么得意。 这个极有心计的女人怎么可能真的吃柳芽儿碗里的剩菜? 她之前故意吃了凌少川的剩饭,再伸手端柳芽儿的碗,就知道凌浩川一定会阻拦,所以一切皆在她的掌控中。 第110章 心突然慌了 而凌少川这个骄傲自负的男人,却完全想不到,这个七年没有见面的肖若柔,早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个单纯善良的邻家小妹妹了。 肖若柔吃完了饭,忙着起身收拾碗筷。 凌少川阻止她:“柔儿,你不要做这些事。” “没有关系啊,少川哥哥,你可别小看我,我现在会洗碗了呢!”肖若柔的样子非常天真。 凌少川再一次在心里感叹起来,人的变化真是大啊。 肖若柔以前过的一直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娇小姐生活,没想到七年时间没见,她竟然变得这么懂事了! 再反观柳芽儿,他的心里很不舒服,一个往好的变,一个却在往坏的变了。 他不知道柳芽儿为什么变成这样,因为家里以前除了江云非和陆雨娇,没有别的客人来过。 江云非和陆雨娇在他这里很随便,他对他们也很随便,所以他不在乎柳芽儿对他们有没有礼貌。 但对他来说,肖若柔这个刚从国外回来的客人就非常不同。 他很希望柳芽儿能以他的妻子的身份大方得体地招待肖若柔,偏偏柳芽儿的行为让他觉得很没礼貌,很丢他的脸。 所以他无法不生气。 凌少川站起身,拉住肖若柔的手,说:“别收碗,我们上楼去。” 两个人走了几步,肖若柔转头看了柳芽儿一眼,撇了一下嘴。 回过头她向凌少川乖巧地说:“少川哥哥,你让她起来吧,她已经知道错了。” 凌少川转身对柳芽儿说:“听见没有?柔儿帮你求情了。” 柳芽儿将脸向着里面,不看他们,也不说话。 凌少川心里怒气上涌,忍了忍,说:“你起来,再盛点饭把碗里的菜吃了,收拾了锅碗上楼来。” 知道她没有吃饱,他也不想她饿一晚上。 柳芽儿还是没说话,也不动,从跪下来后,她的头就偏向半边,对凌少川和肖若柔的种种表演,她完全不看。 凌少川心里的怒气再次窜高,大步走过来,拧住她的下巴,抬起来,厉声问:“我说的话你听见没有?” 柳芽儿抬起眼睑看着他,淡淡地说:“听见了。” “滚起来!”他丢开她,转身怒气冲冲地上楼去了。 肖若柔追着喊:“少川哥哥,你等等我啊!” 凌少川和肖若柔上了楼,看不见人了。 过了一会儿,柳芽儿站起身,把自己的碗留下,其余的收进去洗了,把厨房打扫完了,出来,又跪在了那里。 跪之前,她还没有忘了把灯关掉,因为跪在那里什么也不做,会浪费电。 这时候的柳芽儿就不是软弱了,而是赌气,因为刚才凌少川已经叫了她滚起来,她却偏不起来。 哼!你不是要我跪吗?那我就跪一个通宵! 虽然已经结了婚,已经当了母亲,可柳芽儿毕竟只有二十岁,倔强的时候,也像一个未谙世事的小姑娘。 楼上,凌少川很烦,肖若柔一直在耳边叽叽喳喳,吵得他更烦。 洗完澡,关了电视,他对肖若柔说:“柔儿,你早点睡吧。” “少川哥哥,你累了?那你也早点睡!”肖若柔进了凌少川的房间。 “喂!柔儿,”凌少川吓一跳:“你干什么?” “我睡觉啊!” “你在那边客房睡,”凌少川说:“这是我的房间。” “不嘛,我要跟你睡,少川哥哥,我害怕!”肖若柔撒着娇。 肖若柔从小就怕黑,以前他们住在一个大院的时候,如果她父母有事回来晚了,她就跑过来拖着凌少川过去陪她睡。 不过那时候她还小,什么也不懂。 凌少川陪她玩,他坐在床边,看着她睡着了,又等到她的父母回来了,这才离开。 现在两个都是大人了,自然不能再这样了。 “柔儿,不用怕,你可以开着灯睡。”凌少川说。 “可是,开着灯晃眼睛,我又睡不着。”肖若柔噘着嘴。 “柔儿,你去睡吧,我在客厅里守着你。” “不,那你到我的房间来守我!”肖若柔抱着他的胳膊往客房拽。 凌少川无可奈何,他一向没有什么耐心,但在这个小妹妹肖若柔面前,他总是有着极大的耐心。 凌少川不得不陪着肖若柔进了客房,肖若柔睡在床上,拉着凌少川的手不停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睡着了,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凌少川摇摇头,松开她的手,出来轻轻关上门。 回到房间,他以为柳芽儿已经在他的房间里等着他了,但屋里空无一人,她竟然没有上来! 十多天没有见面了,他想她已经到了归心似箭的地步,如果肖若柔没有在这里,他一到家就会迫不及待地要柳芽儿。 他等了一下午,想要她的心已经迫不及待,他以为她也和他一样,希望赶紧和他亲热,以为她会主动上来等他,可她竟然没有。 凌少川的脑袋胀大了,如果在以前,他早就冲着楼下恶狠狠喊叫起来! 但今天他不能,因为肖若柔刚刚才睡着,他怕吵醒了她。 凌少川走下楼来,楼下到处一片漆黑,看来柳芽儿已经睡了。 他来到柳芽儿的卧室,按开灯一看,屋里竟然没有人! 他的心突然一慌,难道刚才罚她下跪,她生气了,因此偷偷跑了? 柳芽儿已经逃过一次,现在凌少川就特别怕她再次离家出走,见她不在床上,他的心不能不慌。 凌少川急忙跑出去,在外面坝子里兜了一圈,轻声喊:“芽儿!芽儿!” 外面一片寂静,没有一点回应。 他打开门冲出去找她,如果柳芽儿真的离开了,现在也不会走多远,他跑快点应该能追上。 凌少川急匆匆跑出巷子,到了外面街道上,向两头望都没有看见柳芽儿的身影。 他焦灼地在心里念叨:“芽儿,你跑到哪里去了?” 他看见转角处有一家小小的副食店,急忙过去向守店的大爷打听:“大爷,请问你刚才有没有看见一个女人从这巷子里出来?二十岁左右,这么高,瘦瘦的,头发是扎的马尾……” 大爷连连摇头:“没有,没有,这一个多小时,你们这巷子都没有出来人。” 柳芽儿没有跑? 凌少川向大爷道了谢,马上又调头跑回来,把洗手间和淋浴间的灯都打开,到处看了看,还是没有柳芽儿的身影。 凌少川的心直往下沉,这人没有出巷子,家里也没有人,她到底在哪里? 他转身匆匆往出跑,想围着房子找一找,看她会不会躲在哪个角落里赌气。 跑过客厅的时候,他忽然想起饭厅还没有进去看过。 到处都亮着,只有饭厅是黑的。 他马上走进饭厅,打开灯,看见柳芽儿果然还跪在那里。 “芽儿,”他的心如被针扎,疼得很厉害:“你怎么还跪在这里?” 她不说话,默默地看了他一眼,将头转向了半边。 “芽儿,你起来!” “不!”她说。 凌少川很意外:“为什么?你跪上瘾了?” 她向桌子上看了一眼:“我没有吃菜。” 凌少川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见她的碗还放在那里,碗里的菜果然还在! 凌少川的头又大了,他一时生气才罚她下跪,当她跪下后,他已经十分后悔,但他又不愿意当着肖若柔的面向她道歉,所以要她起来把菜吃了,碗洗了就上楼来。 他并不在意那菜她吃还是不吃,只是希望她能让他有个台阶下。 她完全可以在他和肖若柔离开后,把菜倒进垃圾桶里,把碗洗得干干净净的。 这样有谁会知道她把那菜吃了还是没有吃? 但他想不到她这么笨! 不!她不是笨,她就是倔! 看来,凌少川真是没有看错人,柳芽儿刚刚来的时候,他就看出表面温顺的她骨子里很硬,果不其然。 凌少川现在不知道应该拿她怎么办! 如果在明知道她没有改正错误的情况下就这样饶过她,她的脾气会越来越大,越来越难以驾驭。 但是如果要让她自己认错并改正错误,似乎又办不到。 现在的柳芽儿和刚刚来的时候的柳芽儿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当然,这主要是因为她在他心里的地位发生了变化,他再也狠不下心用皮带抽打她了! 因为只要一想到打她,他的心总是会先一步疼起来。 他无法想象,现在打她的时候,他的心会有多么痛! 凌少川在柳芽儿的面前站了许久,问:“芽儿,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吃柔儿给你挑的菜?” 他希望听到柳芽儿说:“因为你对她好,因为你对她比对我好。” 如果她这样说,那表明她在吃醋,说明他在她的心里有了地位,说明她已经把他当丈夫在看待了! 但柳芽儿没有这样说,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淡淡地说了一句:“因为我不想吃她挑的菜!” “为什么,她得罪你了?”凌少川耐着性子问。 虽然肖若柔是他眼中最可爱的小妹妹,但柳芽儿却是他日思夜想的女人,他不想因为那一个而得罪了这一个,他只希望她们两个能好好相处。 柳芽儿抬头看着他,说:“因为我讨厌她。” “为什么讨厌她?”他的眉头皱紧了。 第111章 第一次反抗以失败告终 凌少川不知道她们两个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会让柳芽儿这个一直不声不响的人也会说出讨厌肖若柔这样的话来。 柳芽儿沉默了一会儿,说:“我讨厌她阳奉阴违,讨厌她当面做人,背后做鬼,讨厌她在你面前献殷勤!” “她哪里阳奉阴违了?哪里又当面做人,背后做鬼了?”凌少川的声音抬高了。 “她……”柳芽儿想把肖若柔对她的那些点点滴滴的欺负都说出来,虽然她不喜欢诉苦,但更不想被肖若柔无缘无故地欺负。 “柳芽儿!”凌少川生气地打断了她:“我长的有眼睛,肖若柔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 “她从生下地,我就看着她长大,直到她十五岁出国,你认为我用十五年的时间还看不出来一个人的性格? “你说柔儿无理取闹,我相信,你说她爱撒娇爱撒泼,我相信,但你要说她阳奉阴违,当面做人,背后做鬼,我永远都不会相信!” 凌少川是看着肖若柔长大的,在他的记忆里,肖若柔爱哭爱闹爱撒娇,但她是一个简单直爽的人,绝不可能是柳芽儿形容的那种人。 柳芽儿闭上了嘴巴。 “怎么不说了?” 柳芽儿冷冷地说:“既然你不相信,我还说什么?” “那你承认你错了?” “不,我没错。” “柳芽儿,你为什么这么倔?让你跟柔儿和平相处很难是不是?”凌少川的耐心正在一点一点地消失。 柳芽儿不说话,既然凌少川相信肖若柔是一个单纯的女人,那她无论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她又何必浪费口舌。 凌少川看着她,她冷冷的表情让他很冒火,他忽然想起下午回来的时候,肖若柔说江云非为了帮柳芽儿出气,用很恶毒的话辱骂她。 凌少川看住她:“是不是江云非跟你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柳芽儿反问他。 “还能说什么?”凌少川的怒气涌了上来:“他是不是说,我对你不好?是不是让你离开我?是不是让你跟他走?” 想起江云非走的时候,说请他对柳芽儿好一点,他很火大。 柳芽儿再也不想忍受了,冷冷地说:“没错,他说你对我太狠了,要我离开这里,他会帮我找一个更好的人家,他还说,现在女佣很好找工作……” 凌少川骤然暴怒:“柳芽儿!我看真是不能对你太好了,你这女人就需要教训!” 他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拖起来,拉进她的房间,三两下扒掉她的衣服,凶狠地扑了上去! 柳芽儿并不挣扎,任由他在她的身上疯狂,嘴里却毫不服软,冷冷地说:“你对我很好吗?你哪里对我好了?我怎么没有感觉到?” 凌少川怒极反笑:“好!好!柳芽儿!你越来越有长劲了,都敢和我顶嘴了!” “我为什么不敢和你顶嘴?你不就是想找借口打我吗?你几天不打我手就会发痒,这么久没有打我,你的手已经痒得不行了吧,我给你个借口,你打啊!” 柳芽儿骨子里强硬的特性完全暴露了出来。 “柳芽儿!我警告你,不要激怒我!”凌少川厉声说。 柳芽儿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还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凌少川的心里已经相当暴怒。 他努力压住心里的怒气,严厉至极地警告她:“不要以为你给我生了个孩子,我就不敢打你……” “你当然敢!”柳芽儿再次打断他:“我生了孩子以后不是还被你打得差点死掉了吗?你有什么不敢的?你就是恨不得把我打死好另娶他人吧,因为你本来就不承认这门婚事!” 凌少川无法反驳,不错,他是说过不承认这门婚事,但那是过去的事情了。 现在他早已经没有了这种想法,因为他觉得他已经离不开她了。 但自负的他却不愿意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如果现在说出他的真实想法,反倒成了他在求她了。 他凌少川是什么人?他是大男人,是很自负、很骄傲的纯爷们儿! 他要一个女人,不可能低声下气求这个女人,而只会用他纯男人的方式来征服她! 凌少川对着柳芽儿冷笑:“柳芽儿,我告诉你,就算我不承认这门婚事,你也是我的女人!我说过你是我的,你就永远别想从我的身边逃开!” 嘴里说着,他的身子已经压了下去,想要狠狠压制住她,想要痛痛快快地发泄! 柳芽儿忽然不想要他轻易得逞,她拼命翻滚,和他撕打。 他想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惩罚她,她偏不让他称心如意! 两人在床上不断滚出滚进,她的两手在他的脸上、脖子上、胸部到处乱抓,两人这时候已经完全不像夫妻了,而像一对在肉搏的仇人! 凌少川终于发了火:“柳芽儿,你给我老实点,别惹我发火!” “你还没有发火吗?”柳芽儿讥讽地说:“我以为你早就发火了呢!” 嘴里说着话,她将他猛力一推,向右一翻,“咚”地一声,滚到了床下! “芽儿!”凌少川吓一跳,急忙伸手来拉她,却被她狠狠打开:“别碰我!” 她翻身起来,往外走。 凌少川再也忍不住了,冲过去将她拖回来,咬牙切齿地骂道:“柳芽儿,你就是一个欠收拾的女人,给你三分颜色,你就想开染房,不给你点厉害瞧瞧,你都要爬到我的头上来了!” 他将她扔上床,抱住她的腰翻过来:“你喜欢跪是不是?那你现在就给我跪下!” 凌少川决心用他的狂猛来制服这个越来越难以掌控的女人。 他不能容忍柳芽儿照这样发展下去,不能容忍她越来越见长的脾气,不能容忍她在他的面前为所欲为! 凌少川一边重重地压下,一边咬牙切齿地说:“柳芽儿,我警告你,以后不要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这就是我对你今天顶嘴的惩罚,下一次你还敢这样,我的惩罚会加倍!” 他的狂猛使柳芽儿很痛苦,她只能拼命咬紧牙关忍受,不求饶,也不示弱。 凌少川走了,柳芽儿趴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她在凌少川面前的第一次反抗,以失败告终! 她不是不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不管怎么努力,她都抗争不过他,这一点她很清楚。 但她还是抗争了,虽然这一次的抗争,她输得很惨! 输是输了,她的心里却一点儿也没有屈服,她仍然讨厌肖若柔,很讨厌! 是的,她只是讨厌肖若柔,不讨厌凌少川。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凌少川才应该是她最讨厌的人,她也应该最恨他,但她没有这样的感觉。 为什么她恨不起来?可能因为他是女儿的爸爸吧。 真是可笑,他不爱她,不承认这门婚事,却又让她为他生了个女儿! 还有,她也忘不了他对她父亲的那一些好,就因为这样,她才会对他一忍再忍。 但对肖若柔,她却没有必要忍,因为她不欠这个女人什么,没必要对她忍。 凌少川从柳芽儿的房间出来,气愤愤地往楼上走,刚回到他的房间,又想起柳芽儿没有吃完的碗还放在饭厅里,火冒冒地又走下来,把那个碗连菜一起扔进垃圾桶去了。 他嘴里低声咒骂:“笨女人,连怎么保护自己都不知道,我凌少川怎么会娶回这么笨一个女人!” 回到楼上,凌少川发泄过了的身子很疲乏,如果在以前,他很快就酣然入梦了,可今天晚上却久久睡不着。 柳芽儿的表现出乎他预料之外,虽然他早就猜到她的骨子里很倔强,但她到这里两年多时间了,一直没有表现出来,今天晚上是她第一次反抗他。 但她对他的反抗却不是因为恨他,而是讨厌肖若柔,她为什么讨厌柔儿? 在凌少川的心里,肖若柔就像他最疼爱的小妹妹,从她呱呱落地,到呀呀学语,到蹒跚学步,他都看着她成长。 十五年的相处,感情之深,柳芽儿是无法了解的。 他们虽然分别了七年,但肖若柔留在他心里的印象仍然是七年前那个调皮可爱又爱哭爱闹的邻家小妹妹。 肖若柔比柳芽儿大一岁,但一个是他曾经不爱的妻子,一个是他心里永远的妹妹,他们在他心里的份量无法相提并论。 在他的潜意识里,认为妻子就应该是懂事的,而妹妹则应该是被疼爱的。 肖若柔在他面前的刻意伪装,使他无法了解柳芽儿不喜欢肖若柔的原因,反而认为柳芽儿在无理取闹。 他觉得,因为柳芽儿给他生了一个女儿,他现在对柳芽儿很好,她的胆子就大了起来,不听话了,对客人不礼貌,竟然还说出讨厌柔儿的话来。 她为什么会这样?难道就因为他不再打她骂她,她就长脾气了? 他对她好一点,难道还错了? 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很久,他才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早上,凌少川睡得正香,耳边传来轻轻的喊声:“少川哥哥,快起来,太阳晒在屁股上了!” 凌少川睁开眼睛,肖若柔满面笑容地看着他:“少川哥哥,不准睡懒觉,早点起来呼吸新鲜空气。” 第112章 妻子没有资格在他怀里哭 凌少川说:“那你出去吧,我马上起来!” “哎!少川哥哥,”肖若柔毫不在意地说:“你身上哪里我没有看过啊?你大腿那里有颗痣我都知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她拿过他的裤子:“快穿吧,穿好了我们出去吃饭,我想吃八宝粥。” 凌少川拍拍她的头:“柔儿,听话,出去等我!” 肖若柔噘噘嘴:“好吧,少川哥哥,那你快点!”她总算出去了。 凌少川穿好衣服从卧室出来,肖若柔挽着他的胳膊下了楼。 “你在这里等等我。” 凌少川放开她去找柳芽儿,睡了一觉,他对她的气恼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 柳芽儿在厨房里忙碌。 凌少川说:“不煮饭,我们出去吃。” 柳芽儿不回头看他,只淡淡地说:“粥已经好了。” 凌少川说:“柔儿要吃八宝粥。” 柳芽儿不说话了,她本来正准备炒小菜,既然凌少川说要出去吃,她就不用炒菜了。 凌少川看见她关了火,却又不出来,而是拿了个碗,准备舀饭的样子。 “走吧,”凌少川说:“柔儿还在等我们。” 柳芽儿弯腰在坛子里抓泡菜,说:“我不去!” 凌少川的眉头又皱紧了:“你又怎么了?为什么不去?” 柳芽儿把泡菜往碗里放,说:“没怎么,我不想出去吃。” 肖若柔喊起来:“少川哥哥,快点啊,我饿得不行了!” 凌少川气恼地出来,肖若柔看看他的脸色,问:“少川哥哥,柳芽儿不去吃八宝粥吗?她是不是不喜欢吃?那她喜欢吃什么?我们就依她吧。” “不管她,我们走!” 凌少川往前走,肖若柔追上去,挽着他的胳膊说:“少川哥哥,那我们吃了给她带回来吧,虽然她是女佣,我们也应该一视同仁,不能在生活上亏待了她。少川哥哥,你说是不是?” 凌少川说:“不带,她煮的有饭。” 从厨房里端着饭出来的柳芽儿看着他们亲热的背影,发了一小会儿呆,转身进饭厅去了。 凌少川和肖若柔回来的时候,凌少川特意进厨房来告诉柳芽儿:“一会儿去买条鱼,柔儿昨天晚上就说了,要吃水煮鱼。” 他刚才本来想买的,太早,超市还没有开门。 柳芽儿不看他,也不回答。 凌少川很火大:“柳芽儿!” 他恨不得冲过去揪住她的耳朵一阵猛拧。 柳芽儿这才淡淡的“嗯”了一声。 中午吃饭的时候,柳芽儿果然烧的水煮鱼。 她给他们两人盛的干饭,她自己则把早上剩的粥端出来吃。 凌少川看见柳芽儿碗里的饭,皱皱眉:“你怎么吃那个?” 过了一会儿,柳芽儿回答:“我喜欢。” 柳芽儿这样的回答让凌少川的心里很不快,但他还是问了一句:“冷的?” “嗯。” “为什么不热一热?” “不想热。” 反正是夏天,吃冷饭也没有关系,柳芽儿是大山里出来的乡下姑娘,没有那么娇气。 凌少川看住柳芽儿,他又要发火了。 肖若柔急忙给凌少川挑鱼:“少川哥哥,鱼能补身子呢,你多吃点!” 然后她还不忘跟柳芽儿说一声:“柳芽儿,你辛苦了啊,我本来想挑一块鱼感谢你,又怕你不吃,那少川哥哥又会骂你。昨晚少川哥哥骂你,我很过意不去,晚上一直都睡不着,还是少川哥哥来陪我睡,我才睡着了!” 柳芽儿的心忽地一颤,这么说来,凌少川昨天晚上先陪肖若柔睡,然后才下来找的自己! 凌少川没有解释,在他看来,肖若柔说的是实话,他的确是陪肖若柔睡着了才离开的,所以也没什么好解释的。 柳芽儿起身进厨房去,又舀了一碗粥出来。 凌少川直盯盯看着柳芽儿碗里的冷粥,说:“把冷饭倒了,吃热饭。” 柳芽儿说:“不用。”她低头往嘴里扒饭。 早上她煮了三个人的粥,谁知道他们两个要出去吃,她觉得倒了太浪费了,所以留着自己吃。 中午就只煮了两个人的蒸饭,如果她舀热的吃,那他们就不够吃了。 凌少川哪里知道柳芽儿心里的计划? 他觉得柳芽儿是故意跟他作对才非要吃冷饭,可如果她的身体出了毛病,不还是他心痛吗? 这女人为什么不爱护她的身体,为什么要给他找麻烦? 他心里的怒气直冲上脑门,拖过柳芽儿的碗,端起来狠狠向地上砸去。 随着“砰”的一声巨响,肖若柔吓得发出了一声尖叫,“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她从来没有看见凌少川发过这么大的脾气,而且可以说,她长这么大就没有看见哪个男人在她面前发过这样大的脾气! 因为惊吓,她就哭了起来。 肖若柔这一哭,凌少川的心情更加烦躁,指着柳芽儿喝道:“你还想不想要这个家安宁?” 柳芽儿不再说话,起身走出了饭厅。 凌少川气得头发晕脑发胀,看见肖若柔还在哭,他拉过她,帮她抹泪:“别哭了,柔儿!” 凌少川这一哄,肖若柔哭得更伤心了,抽抽噎噎地说:“少川……哥哥,对不……起,我不该来找你,我一来了你就……生气……” 凌少川心痛地拍拍她:“不怪你,柔儿,是少川哥哥不好,少川哥哥不该发脾气。” 肖若柔倒进凌少川的怀里,呜呜呜哭得更来劲了。 柳芽儿拿着扫帚进来,看见凌少川抱着肖若柔不停地拍着安抚她,柳芽儿的心里也很想哭。 她才是他堂堂正正的妻子,他却先陪肖若柔睡! 早上煮了他们的粥,他们却要出去吃,看见那么多的饭倒了可惜,自己只好端来吃了,却还被他骂! 她挨了骂,在他的怀里哭的却是别人! 她这个妻子反而没有资格在他怀里哭。 柳芽儿不明白,受委屈的明明是自己,为什么得到安慰的却是肖若柔! 凌少川看着柳芽儿把碎碗扫进撮箕里提出去了,一会儿又拿个拖把进来拖地上的饭渍。 凌少川的头无限的大,他不明白,他只不过离开了十多天,柳芽儿为什么就变得面目全非了? 在以前,不论他说什么,柳芽儿总是乖乖地答应,从不反抗。 而现在,不管他说什么,她都不听,明明他是为她好,不想要她吃冷饭,叫她吃热的,她也这么抗拒! 她到底怎么了? 眼前是柳芽儿面无表情的脸,怀里是呜呜低泣的肖若柔,凌少川的心情空前地郁闷了。 叹一声,凌少川扶起肖若柔,为她抹泪:“柔儿,别哭了,吃饭吧,鱼冷了就不好吃了!” 肖若柔乖巧地点点头:“嗯,少川哥哥,你也吃。” 肖若柔又回头对柳芽儿说:“柳芽儿,你也来吃吧,要不鱼冷了。” 柳芽儿提上拖把出去了,对肖若柔的话充耳不闻。 “少川哥哥!”肖若柔嘴巴一撇一撇,又要哭了。 凌少川的脑袋已经胀满了,看见肖若柔的眼泪又要出来了,赶紧挑了一块鱼放进她碗里:“柔儿,来,吃鱼,这块刺少,慢一点,别卡着了。” 肖若柔止住眼泪,给凌少川也挑了一块,说:“少川哥哥,你也吃。” 柳芽儿没有再进来。 凌少川的心很痛,他知道柳芽儿又没有吃饱,但不知道怎么来改变眼前这种局面。 他不知道,柳芽儿对肖若柔为什么这么排斥,她到底为什么会忽然变成这样? 在后来的几天里,三个人一直是这样的关系,肖若柔又乖巧又体贴,总是主动跟柳芽儿攀谈,但柳芽儿无一例外地不理她。 除了打扫清洁,不到万不得已,柳芽儿绝不上楼,从来不上去看看,凌少川和肖若柔两个人在楼上会做些什么! 凌少川越来越生气,他觉得柳芽儿对他的态度越来越冷淡了。 他想起陆雨娇到这里来的时候,有一段时间,柳芽儿也不理陆雨娇。 他曾经以为是因为柳芽儿看见他和陆雨娇在一起,她吃醋了,所以不理他们,后来才知道,是因为她看到了陆雨娇和江云非的苟且之事。 那么,这一次她不理肖若柔又是为了什么事? 想来想去,他觉得这回柳芽儿是真的吃醋了,因为肖若柔整天都缠着他,柳芽儿心里不高兴了。 他想应该找个机会跟柳芽儿好好谈一谈。 白天没有机会,肖若柔总是黏着他,只有等晚上。 这天晚上,凌少川把肖若柔哄睡着了,他下了楼,走进柳芽儿的房间。 柳芽儿闭着眼睛,但她并没有睡着,从肖若柔来了以后,她晚上都睡不好,因为心情不好,睡在床上总是胡思乱想。 她听见了开门的声音,听见了开灯的声音,也听见了脚步声,这脚步声是如此熟悉,她的心跳不由自主随着这脚步声加快。 脚步声到了床边,第六感觉告诉她,他正在凝视她。 但她的眼睛仍然闭着,身子也不动一动。 凌少川看了柳芽儿好一会儿,他弯下腰,伸手将她额前的头发捋开,露出了光洁的额头。 柳芽儿的嘴角还有一缕发丝,他再帮她拿开,手轻轻抚上她的脸,一寸一寸地移动着,在她的脸上来来回回地轻轻爱抚。 第113章 难得的温柔让她想哭 柳芽儿的心里忽然涌起一种想哭的冲动,她的眼睛仍然闭着,不动,也不说话。 凌少川抚摸着柳芽儿细腻的面孔,指腹轻轻拨着她的樱唇,他的心里颤栗不已。 这张脸是如此熟悉,但每一次看着这张脸,他又总是觉得她很陌生。 他越来越看不懂她了! 她的红唇开始诱惑他,他不能忍受想亲吻她的愿望,他上床拥住她,吻了下去。 这熟悉的吻立刻挑起了柳芽儿的热情,但此刻她的心里却不想别的,只想哭,只想在他的怀里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 但她的脑海里马上就浮现出肖若柔被他拥在怀里哭的样子。 他对肖若柔那么温情绵绵,那么体贴入微,而自己和他结婚快两年了,他何曾对她那样温柔过? 呵呵!柳芽儿,这不能怪他啊,怪只怪你不是他想要的爱人,怪只怪你嫁错了人! 他不是不懂温柔,曾经,他对陆雨娇温柔过,现在,他对肖若柔也百般温柔,唯独对你这个名正言顺的妻子没有一点点温柔! 柳芽儿,别做梦了,就算你想哭,他的怀抱也不适合你! 就算他的怀里能够拥住一个哭泣的女人,那个有幸能在他怀里哭的女人,也绝不可能是你! 死心吧! 这样一想,柳芽儿的心真的如死了一般,没有了想流泪的冲动。 凌少川拥抱了她,吻了她,最后顺理成章要了她,她都没有一丝热情。 凌少川知道她已经醒了,或者说,他早就知道她没有睡着。 将她搂在怀里,他在她耳边轻唤:“芽儿!” 柳芽儿没有应,也没有睁开眼来,虽然这轻柔的喊声令她的心一阵悸动。 “芽儿,跟我说说话。”凌少川说。 凌少川从来没有像这几天这样,想跟人交流,想和人谈谈他的心里话,想诉说他的苦恼和郁闷! 他并不想找别人,他就是想跟柳芽儿讲,他希望她能够理解他的难处,和肖若柔好好相处,不要让他太为难。 一个男人在闹矛盾的妹妹和妻子之间总是难相处。 柳芽儿听见他的声音似乎很无助,她想起了他被江云非和陆雨娇欺骗的那些日子,想起当他知道真相后,他也是这样的无助和无奈! 柳芽儿的心软了,她睁开眼睛看着他,眼里有一点淡淡的柔情,说:“说什么?” 凌少川说:“我跟你讲讲我和柔儿的事情吧。” 柳芽儿的眼睛闭上了,她想说她不要听那个肖若柔的事情。 她对他们之间的事情没有兴趣,他们有什么样的故事也与她无关! 凌少川说:“芽儿,你看着我,听我说好吗?” 他的声音里有着难得的温柔,这样的温柔让柳芽儿想哭。 因为她知道,如果不是为了肖若柔,他不会对她如此温柔。 过了一会儿,柳芽儿睁开了眼睛,但并不看他,而是看着前方的灯。 凌少川讲了起来。 在凌少川的叙述里,肖若柔是一个非常聪明、非常乖巧、从小就很招人喜欢的女孩子,整个大院里的人都喜欢她,宠她,但她最依赖的是凌少川。 她总是跟在他的屁股后面跑跑跳跳,喊着少川哥哥,唱着儿歌,有时故意无理取闹,说她的脚走痛了,要他背她。 他说:“小时候的柔儿很任性,每天买这样买那样,不爱护东西,不懂得节约,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是典型的小公主,只会享受,不爱劳动。 “后来她亲生父亲过世了,她妈妈带她改嫁,出了国。 “我七年没有看见她,不知道这七年中发生过什么事,这次回来她的变化很大,竟然连我碗里的剩饭都要吃,这在七年前是无法想像的。” 柳芽儿一直睁着眼睛,静静地听他讲述。 不能不承认,凌少川的讲述很动人,很能打动人心。 如果柳芽儿在没有见到肖若柔之前听了凌少川的这番话,一定会打心眼里喜欢她。 可惜,现在的柳芽儿,对肖若柔早已经有了先入为主的陈见。 不管凌少川把她夸得有多么好,她的心里也无法对肖若柔产生好的印象了。 而且,凌少川把肖若柔说得越完美,柳芽儿越认为,这个只比她大两岁的女人,城府深得无法想象。 不知道她给凌少川灌输了多少迷魂药,凌少川才被她迷得晕头转向了! 凌少川说完了,柳芽儿仍然不发一言。 凌少川吻了吻她:“芽儿,你听明白了吗?我不是要求你一定要和柔儿成为好朋友,但你和她能不能平平静静地相处?她对你那么友善,你为什么不能同样友善地对她?” 友善? 柳芽儿的心里忍不住冷笑,在凌少川的眼里,肖若柔对她很友善,而自己对肖若柔则很恶劣。 他认为肖若柔才是一个很善良的女人,而她柳芽儿,却成了坏女人! 过了好一会儿,柳芽儿闭上眼睛,淡淡地说了一句:“我高攀不上!” 凌少川又想发火了,他说了这么多,好象完全是对牛弹琴,柳芽儿根本就当他是在放屁! 凌少川长这么大,很难一口气对一个人讲这么多的话,他肯跟她讲,是因为他把她当自己人,当他的家人。 说白了,他的心里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把她当成了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从凌少川的讲述里,柳芽儿听出他对肖若柔有多么信任。 她相信,她就算说了肖若柔对她的那些过份的事情,凌少川也不会相信她,因为他只相信肖若柔! 是啊,人家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她柳芽儿算什么? 她是送到他家里,却不被他承认的妻子。 他会相信他的青梅竹马,还是会相信她这个认识还不到三年时间的所谓的妻子? 既然他不相信,她又何必说? 凌少川抬起身子,定定地看着柳芽儿的脸,柳芽儿的眼睛一直闭着,明知道他在看她,她也不睁开眼睛。 凌少川用了很大的劲才压下心里的怒火,起身离开了柳芽儿的房间。 脚步声远去了,柳芽儿睁开了眼睛,心里再次冷笑:“你既然相信她,又何必来跟我讲这些?你相信她是你的事情,不代表我就要和你一起相信她!” 后来的几天里,凌少川面对柳芽儿的时候,总是阴沉着脸。 而他一到了楼上,柳芽儿就能听见肖若柔的笑声,她猜想凌少川看着肖若柔的时候一定是满脸笑容的。 几天后,凌少川要出门了,他告诉肖若柔:“柔儿,你在家里一个人玩,柳芽儿脾气不好,你不要去招惹她,如果觉得闷,你就上街去走一走。” 肖若柔说:“柳芽儿脾气不好吗?我觉得她很好啊,她都要帮我洗衣服呢,少川哥哥,你是不是冤枉她了?” 凌少川点点头,说:“柔儿,你才来不久,还不了解她,柳芽儿其实……她其实很好,她以前从来不这样,以前的她很随和,很可爱……” 说着,他停了下来,有点失神。 以前的柳芽儿虽然不会讨他欢心,但起码没有这么倔强,不会故意激怒他,这几天她的变化让他心烦得厉害。 凌少川没有看见,肖若柔的脸色难看了,她讨厌她的少川哥哥在她面前夸别的女人,尤其不能容忍他夸那个乡下丑丫头! 看见凌少川没有继续说下去,肖若柔叫了一声:“少川哥哥!” 凌少川抬头看她一眼,不再说什么,说:“那我走了。” 肖若柔问:“少川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三、五天吧!” “三天还是五天?少川哥哥,你能不能给我说个准确的日期啊?” “四天吧,我尽量四天办完事赶回来。” “是第四天回来吗?” “嗯,第四天!” “那好,少川哥哥,我一定等你回来!” “嗯,你看电视吧,不用下来。” “少川哥哥,那我不下来送你了,我害怕看到你的背影会哭。” 肖若柔这话让凌少川的心里酸酸的,他揉揉她的头:“柔儿乖,我很快就回来!” 凌少川下去找柳芽儿:“芽儿,我走了!” “嗯。”柳芽儿在拖地,头也不抬。 凌少川的心里很难过,她总是这样,你要走就走,回来了又回来了,你出门她不留恋,你回来了她也不兴奋, 唉!芽儿啊芽儿,我在你的心里到底算什么? 他站着,默默地看了她好一会儿,走过来,拿走了她手里的拖把。 柳芽儿抬起头,看着他。 凌少川的手扶在她肩上,深深地凝视着她的眼睛,轻轻唤了一声:“芽儿!” 他想说:“芽儿,我舍不得你!” 他想说:“芽儿,我每次出门都很想你!” 他想说:“芽儿,为什么我一看见你心里就很痛?” 但喊了“芽儿”两个字后,他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柳芽儿看着他眼里浓浓的柔情,心里一颤,一种莫可名状的感觉袭上了她的心头。 凌少川一把抱起她,深深吻了下去! 柳芽儿又有了想哭的冲动,他的这个狂猛的吻里,隐藏了多少无法说出口的心声? 吻了很久,凌少川放开她,手指在她的脸庞上轻轻划动,然后说:“芽儿,对柔儿好一点,不要……欺负她。” 第114章 谁才是被欺负的人 柳芽儿骤然呆住,脸上的神情僵住了,她很想冲着他大声叫喊:“凌少川,到底谁会欺负谁?谁才是被欺负的人?” 但凌少川已经转身走掉了,因为心里太难受,柳芽儿浑身发颤,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在凌少川的心里,肖若柔虽然比柳芽儿大两岁,但他却认为肖若柔很单纯。 就从前几天的相处中,他的眼里看到的,也全是肖若柔忍气吞声的样子,她受了柳芽儿的气,一边默默地流泪,还一边在他的面前帮柳芽儿说好话。 所以,他这次出门,最不放心的,就是肖若柔。 因为他觉得,柳芽儿虽然不至于打骂肖若柔,但她这么冷漠地对柔儿,故意不理柔儿,柔儿也很可怜。 柳芽儿看着凌少川的背影,心里满是委屈和气愤,却说不出口! 凌少川走到外面,二楼的窗户上传来喊声:“少川哥哥,再见,多多保重哦,早点回来,柔儿想你!” 凌少川回过头,窗户上是肖若柔的笑脸,她在挥手。 凌少川挥挥手,回头看了看一楼的客厅,希望看到柳芽儿的身影,但没有,他随后就苦笑了,这么多次出门,柳芽儿哪一次送过他? 凌少川开上车出去了,心里被伤感和担忧的情绪深深地笼罩着,他的心里苦闷不堪,从来没有感到如此难受。 凌少川的车子声音远去了,肖若柔高兴起来,哎!把自己的性格刻意改变成另一个样子真的太难受了。 少川哥哥终于走了,她也不用再戴着面具过日子了,肖若柔的心里顿时轻松起来,从现在开始,她要好好地放松放松。 她放响了音乐,把音量调得最大,高声唱起歌来。 柳芽儿在下面静静地拖地,她听见了肖若柔的歌声,她唱得不错,嗓音很好,但她现在听到这么美妙的声音,却只有满心的厌恶。 她在等待,等待肖若柔又会对她做些什么花样! 不过,奇怪的是,接下来的几天,肖若柔并没有找她的麻烦,既然她不找她的麻烦,柳芽儿也不去招惹她,只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尽量不让凌少川找到理由惩罚她。 每顿饭好了,柳芽儿仍然上楼请肖若柔吃饭。 肖若柔一看见她就跳起来,说:“要吃饭了吗?我马上下来!” 吃饭也不挑剔了,柳芽儿煮什么,她就吃什么,吃饭的时候,还不停地跟她聊天,也不再叫她丑丫头,要么不喊,要么就叫她的名字。 但不管肖若柔说什么,柳芽儿通常都不怎么说话。 只是柳芽儿的心里也奇怪不已,这个柔儿小姐是怎么回事?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难道凌少川对她说了什么? 凌少川走了三天了,肖若柔算算日子,知道凌少川明天就要回来了,她心里盘算起来,得在少川哥哥回来之前实施计划。 少川哥哥,你越喜欢的,我就越要在你的心里将她破坏掉! 下午,柳芽儿坐在一楼客厅里发呆,她的心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是凌少川深深凝视她的眼睛,一会儿是他亲吻她的柔情,一会儿是他曾经对她的抽打,一会儿是他喝令她跪下的屈辱…… 明天他就要回来了。 楼上传来奇怪的声音,柳芽儿没有在意,继续发她的呆,但那声音越来越响亮,仔细听听,竟然是呜呜咽咽的哭声! 柳芽儿抬头向上望了望,楼上只有肖若柔一个人,难道是她在哭? 她再听了听,没有电视的音乐声,的确是肖若柔在哭。 她怎么了?凌少川又没有在家,她哭给谁看? 柳芽儿不想理她,但那哭声越来越响亮,越来越伤心,就像遭遇到了什么特别悲痛的事情一样,将柳芽儿的心彻底哭乱了。 她本来就是一个善良的女人,忽然听见肖若柔哭得这么伤心,心里不由自主就产生了同情。 想这个肖若柔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只不过是客人的身份,身边没有一个亲人,凌少川又不在家,她心里有什么委屈也找不到人诉说,怪可怜的。 她还想起,那天晚上凌少川讲肖若柔的事情,说她以前很可爱,后来因为生父死了,母亲改嫁,造成她这七年的变化很大。 柳芽儿不由想起自己的身世,肖若柔失去了生父,她则没有生母,觉得她和肖若柔算得上是同病相连。 楼上的哭声越来越响,柳芽儿坐不住了,如果她一直不理,万一这个肖若柔大小姐有什么事想不开寻了短见,那凌少川回来还不把她生吞活剥了。 柳芽儿起身上了楼,去看看肖若柔有什么事,只要她防着一点,也不至于上她的什么当吧。 肖若柔睡在沙发上,头偏向里面,将脸藏在沙发里,哭得浑身颤栗,泣不成声。 柳芽儿走到她面前,问:“你怎么了?” 肖若柔不说话,只是更伤心地哭起来。 柳芽儿站了好一会儿,叫了一声:“柔儿小姐。” 肖若柔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她:“你不要叫我柔儿小姐好吗?如果你不嫌弃,就叫我一声姐姐吧!” 柳芽儿没有反应过来,她不明白肖若柔为什么又不当小姐了,而要给她当姐姐。 肖若柔抽抽答答地哭:“我虽然比你大,却没有你懂事,少川哥哥都骂我了,他说你以前很随和,很可爱,就是因为我来了,你才变了。 “他走的时候要我对你好一点,和你做好姐妹。我知道是我不好,我不知道你在少川哥哥的心里这么重要,我会改。芽儿,你给我个机会,让我改正好不好?” 柳芽儿看见她哭得满脸都是眼泪,肖若柔又说凌少川说她柳芽儿是他心里最重要的人,她的心就软了。 凌少川从来没有跟她说过这样的话,现在却从肖若柔的嘴里听到了。 她又想起三天前,凌少川走的时候,抱住她亲吻,他的眼里有一抹让她的心发颤的浓浓柔情,那种柔情,就是他的心语吧。 现在回想起这一幕,她的心更软。 柳芽儿看着肖若柔说:“别哭了,我们之间也没什么事,你不用道歉,我也不会怪你。” 肖若柔眼泪婆娑地问:“芽儿,你说的是真的吗?你不生我的气了吗?” 柳芽儿点点头:“当然是真的。我本来就没有生你的气。” 那个不叫生气,只能叫讨厌。 肖若柔说:“那你可以叫我姐姐吗?我好想有个妹妹。” 叫就叫吧,叫声姐姐也不吃亏。 柳芽儿叫了:“柔儿姐姐。” 肖若柔立刻破涕为笑,站起来,和柳芽儿拥抱:“芽儿妹妹,我好高兴,我终于有妹妹了!” 柳芽儿不习惯肖若柔这么热情,她腼腆地微笑。 然后,肖若柔说:“少川哥哥明天就要回来了,如果他看到我们两个和好了,一定很高兴吧?” 柳芽儿点头:“嗯,他会很高兴。” 她脑海里划过了凌少川走的时候的镜头,他吻了她,然后说:“芽儿,对柔儿好一点,不要欺负她!” 她的心里又有一点酸,不过随后她又释然了,心说,原来,凌少川不光要她对肖若柔好一点,也对肖若柔说,她是他心里最重要的人,要肖若柔对她好一点,所以肖若柔这几天才没有找她的麻烦了。 “那就好,”肖若柔笑起来,说:“那我们三个人在一起就好玩了。我就怕他不开心,他一不开心就会骂你。你不知道,他以前对人可好了,我那时候总是缠着他背我、抱我,他都不发脾气的。可是,前几天他老是发脾气。” 肖若柔噘着嘴。 柳芽儿歉意地笑笑,说:“是我不好,我不该惹他生气。” “不怪你,不怪你!”肖若柔连连摇手:“是我不好,我几年没有回来,不知道他的脾气变了,总是说些让他生气的话,芽儿,你放心,我以后不会那么不懂事了。” 柳芽儿轻轻点点头。 柳芽儿下去弄饭,肖若柔跟她一路,帮忙做这样做那样,又不断跟她叽叽喳喳讲话,说的大多数是她小时候和凌少川之间的一些小事,也提到了凌少川的大腿根处有颗痣。 柳芽儿觉得,肖若柔真的很单纯,连这些话都讲,完全心无城府的样子。 她不由想,自己可能真的错怪她了,那天她刚来,自己还没有摸透她的脾气,就先入为主地认为她阳奉阴为,认为她当面做人,背后做鬼,的确对她不太公平。 柳芽儿从小在乡下长大,她老家的人大多数都纯朴,没有那么多的心眼。 虽然进城呆了两年多时间了,但她几乎与世隔一般地过日子,只跟凌少川、江云非和陆雨娇三个人有过比较亲密的接触。 出去买菜她都怕多说话,超市的菜又不用讲价,所以她等于没有同外面的人深入接触过,自然想不到肖若柔这么年轻貌美的女人,心里会有什么样的阴谋诡计。 在她看来,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既然肖若柔不再欺负她,她当然也不用针对她了。 随后,两个人相处一直很融洽,这天晚上,肖若柔说要和柳芽儿睡。 第115章 温情脉脉 肖若柔说:“芽儿,你知道吧,我从小就怕黑,所以天天晚上都要少川哥哥陪我一起睡,他每天晚上陪我睡着了才离开。这几天他不在家,我半夜半夜都不敢睡,刚才想到今晚上又要一个人睡,我就害怕得哭了起来。” 柳芽儿这才明白,原来她是晚上一个人不敢睡,所以才会在楼上哭,心里不由对她更同情。 但同时她又想着肖若柔说,每天晚上凌少川陪她睡着了才离开,她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 她不能不想到,他们睡在一起会做些什么,不会什么也不做吧? 肖若柔接着说:“我真的好怕一个人睡觉。” 柳芽儿说:“没关系,如果你不嫌弃的话,今晚就和我睡吧。” “芽儿,你真好!”肖若柔满脸真诚地说。 这天晚上,两个人挤在一张床上,肖若柔絮絮叨叨说了很久,直到两人的的眼皮都睁不起了,才渐渐睡去。 第二天上午,两人继续友好相处,柳芽儿不管做什么,肖若柔都和她一起做。 她扫地,肖若柔就拿来撮箕,她拖地,肖若柔就帮她洒水,配合得很默契。 从肖若柔来了以后,柳芽儿的心情还没有这么舒畅过。 肖若柔问:“芽儿,你说少川哥哥是上午回来,还是下午回来?” 柳芽儿说:“下午吧,他一般都是下午才回来。” “哦。”肖若柔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 吃过午饭,收拾完锅碗,两人无所事事,坐在楼上一边看电视一边聊天。 肖若柔拿出化妆盒化妆,描眉毛,描眼线,打口红。 化好了,她说:“芽儿,你看我化妆化得如何?漂亮吗?” 柳芽儿点头说:“你化了妆很漂亮。” “是吗?”肖若柔笑笑:“我喜欢化妆,因为如果我不化妆的话,就很丑。” 柳芽儿说:“怎么会?你不化妆也好看。” “真的啊?”肖若柔高兴了,说:“芽儿,来,我给你化妆看看。” 柳芽儿急忙摇头:“不不,我不化妆,我化妆一定不好看。” “谁说的?你如果化了妆,我敢保证,少川哥哥回来都要被你迷住!” 肖若柔拉柳芽儿:“来嘛!来嘛!我化妆手艺很好的,保证不会把你化丑了,试试嘛,如果我化好了,你觉得不好看,去洗了就是了。” 肖若柔又拉又拽又央求,柳芽儿不好拂了她的意,只好坐过去,让她帮她化妆。 肖若柔一边帮柳芽儿化妆,一边说:“开始化淡点,看看效果,如果你觉得还行,我再帮你化浓一点。” 肖若柔化好了,把柳芽儿拉到梳妆台前,柳芽儿看见镜子中出现了一个淡妆美女,她不敢相信那是自己。 肖若柔说:“漂亮吧?” 柳芽儿点点头:“嗯,你化得真好。” “来!我再给你补一点,保证把你化出来跟天仙美女似的,能迷倒一大片男人!”肖若柔拉着柳芽儿说。 柳芽儿说:“不补了,就这样!” “来嘛!来嘛!”肖若柔又缠起来,柳芽儿终究心肠软,禁不住她再三央求,只好又让她给她化。 化好了,肖若柔又让她去照了照镜子,柳芽儿说太浓了,肖若柔说正合适。 说着说着,外面车子喇叭响了起来,肖若柔跳起来:“少川哥哥回来了!” 柳芽儿慌忙说:“那我去把脸洗了。” “哎呀!”肖若柔拉住她:“洗什么啊,就是要让少川哥哥看看,我化妆的手艺怎么样,要不他总是认为我没有一点出息。芽儿,你就让少川哥哥看看嘛。” 车子喇叭一个劲地按响,柳芽儿不敢再耽搁,怕开门晚了凌少川又要发火,急忙说:“那我先去开门。” 肖若柔说:“等等,我们一块儿去。” 两人手拉手地跑下楼,柳芽儿打开门,果然是凌少川。 凌少川看着站在一起的两个女子,好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不及细想,先把车开进去再说。 凌少川下了车,肖若柔跑过来,高兴地喊:“少川哥哥,你回来了?” 凌少川宠溺的拍拍她,嗯了一声。 然后回头看向锁好门回过身来的柳芽儿,柳芽儿低着头,不与他对视,也不走过来。 凌少川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看了好一会儿,又没有发现什么。 凌少川皱皱眉往里走,肖若柔挽着他的胳膊,走了几步,她又想起了什么,跑过去拉住柳芽儿:“芽儿,走,上楼去!” 凌少川回过头来,看见肖若柔拉着柳芽儿的手,柳芽儿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跟着肖若柔走。 柳芽儿这一抬头,凌少川就看出问题了,喊了一声:“芽儿。” 柳芽儿转过头看着他,凌少川眉头紧皱,他看见柳芽儿化了妆。 柳芽儿看见凌少川的样子明显不高兴,她的心里忐忑不安起来,后悔不该让肖若柔给她化妆,凌少川一定不喜欢看到她化妆。 这时,肖若柔说:“少川哥哥,这是我给芽儿化的妆,漂亮吧?” 听说是肖若柔给柳芽儿化的妆,凌少川很惊讶,他走了不过四天时间,这两个女人怎么就和好了?柳芽儿居然肯让肖若柔给她化妆! 凌少川的脸色缓和下来,虽然他不喜欢柳芽儿化妆,但既然是肖若柔给她化的,说明两个女子的关系和好了,柳芽儿不会再对柔儿不理不睬,那他心里也就轻松了。 这样一想,凌少川的脸色就缓和了。 从下午到晚上,凌少川看见柳芽儿和肖若柔的相处一直很融洽,两个人一路上一路下,肖若柔总有说不完的话,柳芽儿虽然话不多,但脸色平和,偶而会说一两句。 凌少川看到她们相处得很好,心里自然高兴。 晚上,他哄肖若柔睡下后,来到了柳芽儿的房里。 柳芽儿的灯关着,但没有睡,她在黑暗中睁大着眼睛,静静地听着门外的动静。 她心里有预感,知道凌少川会来,但也有些不快,因为她不能不想,凌少川会先陪肖若柔睡。 熟悉的脚步声到了门外,柳芽儿急忙闭上眼睛装睡,不好意思让凌少川看出她在等他。 凌少川进来,没有按门口的开关,他关上门,摸索着来到床边,按开床头灯,看见柳芽儿的脸红红的,知道她还没有睡着。 他低头,嘴唇贴近她的樱唇,轻轻吻了吻。 柳芽儿的心一颤,眼睛忽地睁开,满脸都是羞涩的红晕。 凌少川的心情澎湃起来,伏下去深吻她,然后在她的耳边暧昧地轻轻问:“你在等我吗?” 柳芽儿不回答,她的脸却更红了,害羞地垂下眼睑。 凌少川被她娇羞的神态引得浑身发热,情趣高涨,更热烈地吻她,爱抚她,柳芽儿的热情终于被他挑了起来,她回应他,两个人深度地缠绻起来。 缠绵过后,凌少川拥住她,一边亲吻一边问:“芽儿,你怎么会和柔儿处好了的?” 柳芽儿说:“她……她其实很好,是我不好!” 凌少川吻吻她:“没有关系,你知道错了就好,只要改正了就没事!” 柳芽儿眨眨眼睛,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出来,她也不愿意破坏了现在的气氛。 凌少川看着她的脸问:“柔儿今天给你化妆了?” 柳芽儿点点头:“嗯,好看吗?” 她脱口问出了这句话,却忽然意识到不妥,刚问完脸就绯红了,垂下眼睑,不好意思再看他。 柳芽儿从来没有问过别人,她的打扮好不好看,第一次这样问凌少川,问出来又后悔,觉得自己不应该问。 于是她又急忙说:“你不用回答,我……不问了!” 凌少川想叫她别化妆,他其实很不喜欢女人化妆,因为他觉得自然就是最美的。 柳芽儿本身长得又不丑,为什么要化妆?而且化妆品用多了伤皮肤。 但凌少川此时却觉得不好说出口,两个女人好不容易有了共同语言,如果因为不准她化妆,导致她们再度变僵了就不好了。 而且,看柳芽儿这样子,她明显是希望他能够夸夸她,凌少川不忍扫了她的兴,只好违心地点点头:“嗯,好看。” 柳芽儿的脸更红了,转过脸不好意思再看他,两个结婚已经快三年了的夫妻,现在说这些,比初恋的情人还害羞。 凌少川将柳芽儿拥在怀里,他的下巴摩梭着她的头顶,他温暖的怀抱让柳芽儿的脑海里划过了“母亲”二字。 她一岁多就没有了母亲,所以她对母亲也没有任何记忆,但对母亲的怀抱,她却有很深的渴望。 如果有母亲,她和父亲的日子不会过得那样艰难。 如果有母亲,她不至于为了报恩嫁给凌少川,那就不会在她身上发生那些悲惨的事情。 这个男人给了她伤痛,却又让她觉得不能没有他。 是的,如果没有他,她不能给父亲幸福,如果没有他,她也不会有可爱的女儿。 想起女儿,她微笑了,有了女儿,以前的一切都不重要,以后他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吧? 在美好的憧憬中,柳芽儿睡着了。 凌少川没有睡着,他想一直抱着柳芽儿,和她同床共枕到天亮。 第116章 两情相悦的美好 但凌少川没有留下,因为肖若柔在楼上,他怕她半夜起来找他。 如果找不到他,这个小妹妹一定会吓哭。 听着柳芽儿均匀的鼾声,他在心里打定主意,等肖若柔离开后,他就让柳芽儿搬上去。 以后他们要像别的夫妻那样,过正常的夫妻生活。 凌少川之所以现在不让柳芽儿搬上去,是怕伤了肖若柔的心。 他耳边回响起肖若柔的声音:“少川哥哥,你等我,等我长大了就回来跟你结婚,你一定要等我!” 那是她十五岁那年临出国的时候说的话,凌少川清楚地记得她当时的模样。 生父过世,母亲改嫁,肖若柔不得不跟母亲离开她生活了十五年的老家。 那时候她对前面未知的路很恐惧,不想离开老家,不肯离开少川哥哥,但又不能不走。 她抱着凌少川号啕大哭,说:“少川哥哥,我不想到外国,我害怕,你娶我好不好?只要你娶了我,我就不用到外国去了……” 十五岁的肖若柔已经知道用婚姻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但她的要求,凌少川哪里敢答应? 谁也不敢答应! 肖若柔的母亲劝她说:“柔儿,你现在才十五岁,少川哥哥不能跟你结婚,你先跟我们出国,等你长大了,就可以回来跟少川哥哥结婚了。” 在林母的再三劝说下,肖若柔依依不舍地和凌少川道别,一步一回头,泪眼婆娑地往出走。 走了一段路,她又跑了回来,抱着凌少川说:“少川哥哥,你等我,等我长大了就回来跟你结婚,你一定要等我!” 那时候,在这个小姑娘的心里,如果她有一天要回来,除了凌少川的家,她已经无处可去。 肖若柔出国后,前两年他们的联系很多,肖若柔常常给他打电话,哭诉她在外国各种不适应,他总是耐心安慰她。 随着肖若柔一年年长大,他们的联系渐渐少了,凌少川知道她已经适应了在国外的生活,也不再担心她了。 三年前,肖若柔突然给他打电话,说:“少川哥哥,你有没有等我?我再过几年就回来了哦。” 凌少川说:“小丫头,别开玩笑,等你回来,我都老掉牙了。” “老掉牙了我也要嫁给你,反正我非你不嫁。” 这次联系后没几天,凌少川就和柳芽儿意外结婚了。 随后这三年时间,肖若柔几乎没和凌少川联系过,只有一次发了一张照片过来,没有说话。 凌少川以为肖若柔出了国,见了那么多的世面,对他这个大她八岁的男人早就没有了兴趣,或者她早就恋爱了吧。 但没想到她突然回来了,还说回来就是为了履行诺言跟他结婚,寻死觅活的,让凌少川既头大,又无可奈何。 他无论如何也狠不下心不理这个小妹妹。 再说,她现在在国内除了他,没有别的亲戚朋友,如果她真的出了事,他会内疚一辈子。 所以他只能等肖若柔离开后再公开和柳芽儿的关系了。 凌少川抱了柳芽儿很久,直到她完全睡熟了,他才轻轻放开她,恋恋不舍地离开。 次日上午,柳芽儿扫地拖地,肖若柔帮忙,柳芽儿去买菜,肖若柔也跟她一起。 凌少川站在窗边,看着两个女子在下面一边做事一边说说笑笑,柳芽儿脸上洋溢着笑容,这笑容以前凌少川也经常看见,不过那是江云非来的时候。 有一段时间,江云非总喜欢给柳芽儿买礼物,她接过那些不起眼的小玩意的时候,总是满脸笑容。 凌少川有些失神,他几乎想不起柳芽儿什么时候对他笑过。 就算他对她好的时候,她也只有羞涩,没有笑容。 就是说,他和柳芽儿之间,还不如柳芽儿和肖若柔这样随便,更比不上柳芽儿和江云非的关系了。 他知道这不怪柳芽儿,谁叫他以前对她那么恶劣? 凌少川吐了口气,他暗下决心,等肖若柔离开后,他一定要和柳芽儿好好过日子。 下午,柳芽儿没事做了,肖若柔就拉她上来玩。 柳芽儿看见凌少川在客厅里,她有点别扭。 肖若柔不由分说把她按在椅子上坐下,说:“芽儿,来,我帮你换个发型,你别老是扎马尾,每天换一个发型,看起来更爽心悦目。” 她把柳芽儿的头发弄散,梳直后,说:“你等等。” 她噔噔噔跑进了她住的客房。 柳芽儿转头看着肖若柔的背影,顺便瞄了凌少川一眼,却见他也正在看她。 她的脸一红,急忙低下头。 肖若柔把她的包拿出来,往沙发上一倒,柳芽儿看见她倒了许多化妆用的东西出来,眉笔、口红、粉盒、发夹、头花…… 肖若柔从几个发夹中挑了一个,过来说:“我把你的头发挽上去,一定好看。” 她在柳芽儿的头上弄了一会儿,说:“好了。” 柳芽儿看不见,不知道她弄成什么样了。 肖若柔说:“芽儿,你照照镜子。”她把柳芽儿拉进卧室。 柳芽儿看见镜子中的自己头发高高地挽在顶上,发尾散开如花朵,看似有点乱,却有一种野性美,她自己觉得很漂亮。 肖若柔说:“漂亮吧?” “嗯,”柳芽儿点头,由衷地说:“你的手真巧。” 肖若柔看着镜子中的柳芽儿,说:“还是要化妆才好看,这发型适合淡妆,来,我们化了看看。” 她把柳芽儿又拉进客厅。 当着凌少川的面化妆,柳芽儿有一点忸怩,但见凌少川并不说什么,她才放开了一些。 柳芽儿本来也年轻,年轻女孩爱美是一种天性,在老家,她只看见新娘子化过妆,那时候心里特别羡慕,希望自己也能化化妆,心里很想知道自己化了妆后是什么容貌。 现在肖若柔帮她实现了这个愿望,而且凌少川也并不反对,她也就越来越自然了。 肖若柔一边给她化妆,一边说:“你不用担心,我有好多眉笔和口红,用完了又换新的。” 随后的几天,两个女子一直相处得很融洽,每天一路上一路下。 上午两个人一起做事,下午肖若柔把柳芽儿拉上来,给她换各种发型,她的头发都成了肖若柔手下的实验品了。 当然,肖若柔也天天给柳芽儿化妆,描眉毛,抹口红,擦胭脂…… 柳芽儿开始是有戒心的,怕肖若柔搞什么古怪,怕她把她的头发弄有意弄乱,怕她故意把她化得很丑。 但几天下来,肖若柔并没有做什么有损她形象的事,也没有伤害她的举动,柳芽儿就放松了警惕。 她毕竟才从农村出来没几年,接触的人有限,明枪知道躲,但暗贱她却不知道防了。 两个姑娘每天玩得兴高采烈,凌少川反倒孤零零的了。 不过他倒没什么不满,因为肖若柔整天都缠着柳芽儿,不再来烦他,他也觉得轻松和清静。 他唯一不习惯的,是不能像以前那样,晚上想要柳芽儿的时候,在楼上大喊一声,她自己就乖乖地上来了。 现在想要柳芽儿,他只有等肖若柔睡着了以后,悄悄下楼去找她。 这样子,真的好象他们两个在偷情一般。 因为柳芽儿和肖若柔之间没有了心结,她的心情愉快了不少,晚上对凌少川也不排斥了。 她总是在房里默默地等,因为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来,又不好意思问他,她只能等。 她不着急洗澡,因为她想留下肖若柔给她化的淡妆,想让凌少川看到她最漂亮的一面。 有时实在很晚了,凌少川都没有来,她才惆怅地去洗澡睡觉。 凌少川来了的时候,看见她站在床边,觉得她在等她,心里很欣慰,过来拥住她说:“芽儿,你晚上不用等我,早点睡。” 她撒谎说:“我没有等你,我刚收拾完衣服,还没有洗澡呢。” 撒了这样的谎,她的心怦怦怦直跳,生怕凌少川看出来。 好在凌少川并不多说什么,他看了看她的脸,柔和地一笑,放开说:“那去洗吧,我等你。” 柳芽儿觉得凌少川看她的眼神不一样,她觉得一定是因为她化了妆变漂亮了的原因。 在洗澡间里,她一边洗去脸上的妆容,一边遗憾地想:“如果我自己会化妆就好了,那我也可以像陆雨娇和肖若柔这样,每天化好妆再出来,那就不会让凌少川感到丢脸了吧?” 光会化妆不行,还得买化妆品,她又想,要不要背着凌少川,上街偷偷买些眉笔和口红回来? 不过得等肖若柔走了才好意思买,她舍不得买肖若柔那种贵的,买的廉价化妆品,又不好意思当着肖若柔的面用。 柳芽儿东想西想了很久,才从洗澡间出来。 她刚进来,凌少川就抱起了她,将她直接放上床。 柳芽儿脸红红地看着他,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很漂亮。 凌少川心襟摇荡,低头吻下。 热烈的缠绵过后,柳芽儿沉沉睡去了,凌少川拥着她睡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起来,穿上衣服下床。 “唉……”柳芽儿忽然在他身后发出一声叹息。 凌少川忙转过身,看见柳芽儿的眼睛闭着,含混不清地说:“如果我学会了化妆,你就不会嫌弃我了吧?” 第117章 羞得满脸通红 凌少川楞住,柳芽儿以为他对她不好,是因为她不会打扮? 他仔细想了想,似乎有这种因素,因为他一开始就是嫌她土气,才总是欺负她。 这几天肖若柔每天帮她梳头,给她化妆,柳芽儿变得时尚漂亮了不少,已经看不出她是乡下来的姑娘了。 柳芽儿翻了个身,又嘟囔了一句:“如果我自己会化妆就好了,那我就可以天天化了!” 凌少川看着她沉睡的脸庞,觉得她很漂亮很迷人。 他不由在她的脸上轻轻吻了吻,心想:如果她喜欢化妆,就让她化吧,下次出门,给她买一些化妆品回来。 凌少川知道,柳芽儿从来没有用过化妆品,她自己一定不会买,如果她买到那些劣质的化妆品,损伤了皮肤就不好了。 又过了几天。 这天上午,凌少川发现肖若柔没有跟着柳芽儿屁股转,而是闷闷不乐地坐在客厅里发呆,好象有什么心事。 凌少川不由奇怪地问:“柔儿,怎么了?” 肖若柔抬头看他一眼,摇摇头,勉强一笑:“我没事。” 她回到客房去了,并关上了门。 凌少川想了想,估计她是经期到了,女孩子来月经的时候就容易情绪低落。 不过他很快就想到了柳芽儿,他似乎从没有在意过她的经期,连怀孩子的时候,他都不知道她有多久没有来。 他心里有些自责,感到自己对这个小妻子的关心实在太少。 这个从小身边就没有母亲的女人一定不知道那几天应该怎么照顾自己。 他看了客房一眼,肖若柔没有出来,他猜想她可能躺在床上休息。 凌少川下楼来找柳芽儿,柳芽儿打扫完了清洁,正准备上街买菜。 听见脚步声,她转头看见凌少川转过楼梯下来了,她没有停留,继续往出走。 她和凌少川除了吃饭睡觉,基本上互不干涉,也互不过问。 “芽儿。”凌少川叫了一声。 柳芽儿站住,转身看着他。 凌少川来到她身边,说:“柔儿今天不舒服,所以没有下来。” “哦。”柳芽儿原本也有些纳闷的,这些日子肖若柔天天一起床就跑下来找她,今天突然没有来,她正摸不着头脑,以为自己不小心得罪她了。 停了停,她还是关心地问了一句:“她是不是感冒了?” “不是,”凌少川回答:“她可能来月经了。” 柳芽儿的脸刷地红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的丈夫居然知道别的女人什么时候来月经! 凌少川却没有意识到这话对柳芽儿有什么影响,因为他是想借这话来引出他对柳芽儿的关心。 他接着说:“芽儿,你每个月是什么时候来?” 柳芽儿的脸胀得更红,低下头说:“我……不知道。” 凌少川皱眉:“时间不固定吗?” “嗯。” 凌少川说:“你以后把时间记一下,看每两次之间有多少天。” 柳芽儿抬头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哦”了一声。 凌少川以为她要问为什么,她偏偏不问。 他们之间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他说话是命令式,她就是听话式,尽管心里有疑问,她也不会主动发问。 凌少川只得自己解释:“月经没有规律,对身体不好,你注意记几个月,看时间差错有多少天,我们找医生开药调理一下。 “哦。”柳芽儿仍然是这一个字。 两个人有些无话可说了,柳芽儿转身准备离开。 “芽儿。”凌少川又叫了一声。 柳芽儿只得再转身,一脸疑问地看着他。 “以后来月经的时候,你不能洗冷水,不要洗衣服,也不能洗头洗澡,更不能吃冷饭冷菜,记住没有?” 柳芽儿的脸通红,低头说:“记住了。” 凌少川停了停,又问:“你这几天有没有来?” “没有。”柳芽儿的头埋得更低。 凌少川看看她手里的布袋子,说:“你去买菜?” “嗯。” “买猪脚吧,中午弄炖菜,柔儿这几天要记辣椒,菜弄清淡一点。” “嗯。” “以后你来月经的时候也记得吃清淡一点。” “嗯。” 凌少川一直看着柳芽儿说话,柳芽儿则看着脚尖,和一个男人谈女人最隐秘的事情,她很害羞,尽管这是她的丈夫。 “好了,你去吧。” 柳芽儿转身,急急忙忙走了。 直到出了大门,她才吁了口气,感到脸很烫,用手摸摸,热乎乎的。 她回想凌少川说的话,感到他似乎在关心自己,但又觉得,他是因为关心肖若柔,想要她做菜的时候不放辣椒,所以顺便关心关心她。 她不敢想他会真的对她好起来,也不习惯他对她的关心。 凌少川回到楼上,看见客房的门仍然关着,他没有去打扰肖若柔,拿了一本书坐在沙发上看。 肖若柔一直呆在房里,直到柳芽儿上来喊吃饭,她才无精打采地出来。 吃午饭的时候比较沉闷,因为肖若柔不说话,柳芽儿和凌少川也都不说话,饭桌上就冷清了很多。 肖若柔吃了一碗饭就放下碗,说:“我不吃了。” 凌少川说:“你再喝点蹄花汤吧。”他亲自给她舀到了碗里。 肖若柔勉强喝了半碗,说:“少川哥哥,芽儿,你们慢慢吃,我上去了。” 她起身离开,柳芽儿注意看了看她的椅子,如果有脏的,她得赶紧去洗了。 椅子上很干净,她放下心来。 凌少川吃完也上去了,看见肖若柔坐在沙发上发呆,也不看电视。 “柔儿,”他说:“不舒服就回床上躺着吧。” “我没有不舒服。”肖若柔说。 “没有不舒服?”凌少川不解地看着她:“那你怎么无精打采的?” “没有啊,我没事。”肖若柔挤了一个笑脸出来。 她自己不愿意说,凌少川也没有办法。 他拿出资料核对,忙了好一会儿才核对完。 他收捡起来放进包里,回头看见肖若柔还在发呆,伸手揉揉她的头问:“柔儿,你到底怎么了?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肖若柔往沙发上一靠,叹了口气,欲说又止,过了一会儿,说:“哎!没什么啦!” 凌少川严肃地看着她:“柔儿,给我说实话,你有什么心事?要不少川哥哥生气了。” 肖若柔说:“我不说,你真的会生气啊?” “当然,”凌少川说:“你连少川哥哥也要隐瞒?” “那我说了你是不是就不生气了?” “嗯,你说了我就不生气了。” “那好吧,”肖若柔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的眉笔和口红找不着了。” “找不着了?怎么会找不着了?” 肖若柔摇摇头:“我也不知道,眉笔和口红天天都是我一个人在拿,也是我一个人在用,我不知道是放忘了还是怎么的,反正就是不见了。” 凌少川皱皱眉:“那你再找找,说不定你放忘了,这会儿又出来了。” “也对,”肖若柔跳起来:“那我再找找,没准有少川哥哥这句话,它们就给吓得出来了。” 肖若柔跑进她客房拿出她的包,翻开给凌少川看:“少川哥哥,你看嘛,这些东西都在,这两只没有用完的眉笔和口红也在,但有两支还没有用过的不见了。” 凌少川皱紧眉头:“你是说,是两支新的不见了?” “是啊,”肖若柔噘着嘴:“我连封皮都还没有拆开呢。” 凌少川的眉头越皱越紧,半晌没有作声。 过了好一会儿,他将眉头展开,拍拍肖若柔的头说:“没事,不见了就不见了,少川哥哥另外买两只赔给你!” “真的啊?”肖若柔立刻展开了笑颜,然后又嘟着嘴说:“少川哥哥,这样多不好,又不是你给我弄丢了的,怎么能让你赔呢?这是我自己不小心弄丢的,你别给我买,我自己去买就是了。” 凌少川笑了,宠溺地拍拍她:“怎么?把少川哥哥当外人?分这么清楚?” 肖若柔乖巧地笑着说:“不是啦!那好吧,少川哥哥,你实在要给我买,那我就不买了哦?” 凌少川点点头,说:“去看电视吧。” “嗯。”肖若柔高兴起来,过去打开电视看。 凌少川心事重重地看着楼梯口,他的心情突然郁闷起来,烦得很厉害。 柳芽儿一下午都没有上来,这更让凌少川心生疑窦。 这天晚上,肖若柔睡着了后,凌少川来到了柳芽儿的房间。 柳芽儿躺在床上,因为肖若柔没给她化妆,她也不用等凌少川了,忙完就洗了澡上床躺着。 灯刚一亮,她就睁开了眼睛,看着凌少川,脸上照例泛上了红晕。 看见柳芽儿的脸上还像新娘一样地泛红,走到床边的凌少川忍下了心里想问的话,上了床,先抱住她亲吻。 温存过后,凌少川搂住柳芽儿,在她耳边轻声说:“芽儿,我们在一起已经两年了,你现在了解我了吗?” 柳芽儿点点头:“嗯。” “那你知道我最喜欢什么?最讨厌什么?” 柳芽儿想了想:“你最喜欢陆雨娇,最讨厌我。” 凌少川一楞,心里抽了一下,问:“你为什么这么说?” 柳芽儿说:“因为你本来就最喜欢她,最讨厌我。” 这还用解释吗? 第118章 她的笑容让他心疼 沉默了一会儿,凌少川说:“不是,我不是最喜欢她,也不是最讨厌……你。” “那你喜欢谁?柔儿姐姐?”柳芽儿看着他。 凌少川轻轻吐了口气:“芽儿,我说的不是这个,不是我喜欢的人,我说的是……” 他沉吟了好一会儿,说:“我直接跟你说吧,我喜欢简单、直爽、正派的人,不喜欢爱慕虚荣、贪小便宜的人,你明白吗?” 柳芽儿点头:“嗯。” 凌少川又沉吟了一会儿,说:“芽儿,其实,一个人犯错不要紧,但关键是要能够承认错误,改正错误,而不能明知道错了却不承认,还坚决不悔改……” 柳芽儿笑起来:“我们老师也是这么说的,老师说,一个人最大的优点,不是从来不犯错误,而是犯了错误,但能够很快改正。” 这两个人今天晚上说的话大约是他们认识以来说得最多的一次了。 凌少川说:“你明白就好。” 两人不再说话,但也都没有睡着。 凌少川心里还有话,却说不出口,因此睡不着。 柳芽儿是觉得凌少川今天太反常,她不明白,这个一向沉默寡言的人,怎么忽然像个小学老师一样,跟她讲起做人的道理来了? 因为觉得奇怪,她就不断地东想西想,自我检讨,她是不是哪里又做错了? 按照常理来说,凌少川是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些话的。 但反来复去想了很久,她也没有发现自己做错了什么,然后慢慢就入睡了。 凌少川听见了柳芽儿的鼾声,过了很久,他轻轻喊了两声:“芽儿!芽儿!” 柳芽儿没有反应,她已经完全睡熟了。 凌少川起来,开始翻柳芽儿的房间。 他之所以怀疑是柳芽儿拿了肖若柔的眉笔和口红,就是因为柳芽儿那天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说了两句梦话:“如果我学会了化妆,你就不会嫌弃我了吧?”“如果我自己会化妆就好了,那我就可以天天化了!” 凌少川想,一个人,一旦喜欢上了一种东西,难免就会产生虚荣心,而自己又没有,心里自然会想别人的,如果恰好又有个人有这样东西的话,那就避免不了会伸手拿! 他不认为柳芽儿会真的偷东西,但虚荣心往往能让一个人失去理智,失去正常的思维,做出一些过后后悔的事情来。 他觉得,柳芽儿有可能因为虚荣心而一时失足拿了肖若柔的眉笔和口红,这当然不能将她认定为小偷,只要她改正了,还是个好女人。 凌少川把柳芽儿的床头柜、书桌抽屉都翻完了,没有发现眉笔和口红。 他的心放了下来,看来,自己那样想错怪了柳芽儿,就算她想拿,应该说也没有那个胆量。 不过这样也好,没有找到肖若柔丢失的东西,也就洗清了柳芽儿的嫌疑。 凌少川准备回楼上睡觉,看见柳芽儿头下的枕头掉了一半在床外,怕她会摔下床来,他抱起她往里面移,又把枕头也拿出来往里面移。 他觉得枕头下的床单乱了,不平,伸手捋,这一捋就感到了不对劲,床单下有东西。 他揭开床单,下面赫然是一支眉笔和一支口红。 凌少川不由呆住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把眉笔和口红拿起来装进包里,又把枕头移到柳芽儿的头下,让她睡好。 然后他站在床边,看着她的脸,看了很久很久。 柳芽儿似乎做了什么美梦,咧开嘴来,露出了一点甜美的笑意。 看着这甜美的笑容,凌少川的心忽然有点疼。 在他的印象里,柳芽儿很少笑,而这段时间,却是她笑得最多的时候,他不忍心将这美丽的笑容破坏掉,他喜欢她开心、快乐,喜欢看到她羞涩甜蜜的笑容,希望她笑口常开,没有烦恼! 过了很久,他轻轻叹了口气,转身走出了房间。 凌少川进了肖若柔的房间,肖若柔也在熟睡中。 他找到她的化妆盒,把这两样东西放了进去。 回到自己房里,凌少川久久睡不着,他不知道他这样做对不对,不知道能不能起到让柳芽儿自己醒悟的作用。 但愿能吧,她总是他的妻子,他不希望因为这一件事情,使他们的关系再度变得糟糕。 而且,凌少川相信,柳芽儿的本性不坏,这一次的事情,不过是她一时迷了心窍造成的,只要她醒悟了就好。 这也许不能怪凌少川的头脑简单,不少城里人都认为乡下人因为穷就爱占小便宜,凌少川有这种想法,在不了解农村人的部份城里人来说,反而是正常的。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凌少川看看柳芽儿,发现她没有一点异常,仿佛她压根儿就没有做过什么错事。 凌少川不知道她是装得如此镇静,还是不知道他已经把眉笔和口红拿走了,只有在心里暗暗叹息了一声,但愿她心里明白。 柳芽儿平静如常,肖若柔仍然不开心,因为她还不知道她的眉笔和口红已经回来了。 吃完早饭,肖若柔回到楼上,凌少川看着她闷闷不乐的脸,说:“柔儿,眉笔和口红还没有找着吗?” 肖若柔摇摇头:“到哪里去找啊?” 凌少川说:“凭白无故的,怎么可能不见了?你拿出来再找找。” 肖若柔说:“不用找了,没有用的,我已经找过很多次了,真的少了两支。” 凌少川说:“再找找吧,说不定它们看你找得这样着急,心一软,就自己回来了。” 他也幽默了一把。 “哎!它们有那么自觉才怪了,那它们就成神仙了!” “柔儿乖,”他好脾气地哄着:“再去找找,看它们到底有没有飞回来。” “好吧,”肖若柔懒懒地站起来:“你不相信,那我拿出来你看吧!” 肖若柔回房拿出包,也不打开,走到凌少川身边才打开,递到他面前说:“你看嘛……” 她突然呆住,脸上是不可思议的神色,仿佛突然之间发现了外星人,张大的嘴巴半天都闭不上。 “怎么了?”凌少川看着她的表情:“发现新大陆了?拿来我看看。” “没……没……”肖若柔结结巴巴地说:“好……好奇怪,我昨天找都没有,今天怎么会钻出来了?” 凌少川说:“也许你昨天没有看清楚。” “怎么可能?”肖若柔发了一会儿呆,笑起来:“哦,可能真的是我没看清楚哦。” 凌少川说:“这下高兴了?” 肖若柔拿起眉笔和口红看了看,点头:“嗯,高兴!” 凌少川说:“封皮是不是还在?” 肖若柔仔细一看:“嗯,还在。” 凌少川笑笑:“这就说明是你自己看花眼了,如果被谁拿了,怎么又会没有用呢?” 肖若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笑起来:“对对,看来我应该多吃点猪肝,补补视力。” 凌少川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肖若柔怀疑柳芽儿,屋里就这么两个女人,肖若柔的东西不见了,自然只会怀疑柳芽儿,他不想她们两个发生矛盾。 昨天晚上,他就看出眉笔和口红没有拆封皮,估计柳芽儿现在还不敢用,可能是想等肖若柔离开这里以后才用吧。 他暗自庆幸,幸好她没有拆,要不他就算想帮她也帮不了。 但从这件事后,两个女人就没有以前亲密了,肖若柔不再跟着柳芽儿跑来跑去,下午也不和柳芽儿一起玩了,她总是一个人坐在那里画眉毛,抹口红。 柳芽儿有时上来,看见肖若柔化妆,眼里流露出一些羡慕,虽然时间很短暂,凌少川也注意到了,他不由皱紧了眉头。 这天吃午饭的时候,肖若柔说:“少川哥哥,一会儿你带我上街去玩玩嘛,我都没在海城玩过。” 凌少川说:“好。” 肖若柔将头靠过去,亲昵地在他肩膀上蹭蹭,嗲着声音说:“少川哥哥对我最好了。” 凌少川看柳芽儿一眼,她低着头喝汤,没有看他们。 柳芽儿是一个有自尊心的人,她看出肖若柔对她冷漠了,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她也不去接近和讨好她,而是尽量离她远一点,以免给自己惹来麻烦。 肖若柔吃完饭就匆匆忙忙跑上楼,换衣服,换鞋子,梳头,洗脸,化妆。 打扮好了,她拿着包跑出来说:“少川哥哥,走吧。” 凌少川点点头,转身往门口走。 肖若柔拦住他:“你不换衣服吗?” 凌少川看看身上的衣服说:“为什么要换?我早上才换的干净的。” “你得换一套跟我的衣服颜色相配的啊。” 凌少川看看她身上的白色吊带衫说:“我的衣服都是深色……” “不是啊,我看见你有一件白色的衬衫,正好配我这个颜色。” “有吗?”凌少川想不起他有白色的衣服。 “咦?你连自己的衣服都不知道?你进来看。” 肖若柔把凌少川拉进卧室,打开衣柜,从里面取出来一件衣服,说:“连包装都没有拆,应该刚买了不久吧?” 凌少川看见果然是一件白色的衬衣,才想起是江云非以前送给他的,他因为不喜欢穿白色,所以一直没有拆封。 第119章 撕破了衣服 肖若柔帮凌少川换上,说:“好帅,和我这衣服正相配,行了,就穿这一身。” 两个人出来,肖若柔挽着凌少川的胳膊下了楼,柳芽儿刚好收拾完厨房出来。 肖若柔忙喊她:“芽儿,你看我和少川哥哥是不是天生一对?” 凌少川阻止她:“柔儿,别乱说话。” 肖若柔说:“我哪有乱说话?谁都看得出我们很相配,是不是,芽儿?” 柳芽儿淡然一笑,说:“是的。” 肖若柔说:“我们去上街,芽儿,你要不要去?” 柳芽儿摇头:“我没空。” 人家两个人天生一对,她跟着去凑什么热闹? “哦,那你忙吧,少川哥哥,我们走。” 凌少川看见柳芽儿低头回她的房间去了,他就跟肖若柔出去了。 两个人在街上转来转去,肖若柔看见了一件衣服,说:“少川哥哥,等等我,我把这件衣服买下来。” 她一看身上,叫起来:“我的包不见了。” 凌少川说:“怎么会不见了?” “我也不知道,我每次出门都背在身上的,钱包手机都在里面,可现在怎么不见了?” 凌少川想了想,说:“你出来好象没有背包吧?” “我背上的啊,”肖若柔努力回忆,说:“我拉你出门的时候还背着,啊,我想起来了,我们准备出门的时候,我又拉你回去换衣服,对,我把包忘在你的房里了。” 凌少川笑起来:“没事,我给你买。”他付钱帮肖若柔买了衣服。 肖若柔马上把新衣服换上,说:“好了,少川哥哥,我们回去吧,明天再出来玩。” 柳芽儿今天比较忙,她在晒棉絮。 在老家父亲就教过她,每年进入夏天后,要把棉被全部弄出去晒晒太阳。 在下午太阳还比较猛的时候,就要把棉絮收了用塑料袋装起来,放得高高的,等到冬天用的时候才不会因发霉出现异味。 凌少川和肖若柔出门后,她看见时间还早,就上楼看了会儿电视,等到三点过的时候才收棉絮。 棉絮一床一床地收回来,叠好放进塑料袋里,客房和主卧都有衣柜,她先放进客房的衣柜里。 衣柜很高,棉絮又要放到衣柜最上面一层,她端了椅子进来放在衣柜面前,再站上去放棉絮。 把客房的衣柜装满了,她又抱着棉絮往凌少川卧室的衣柜放。 盖的和铺的棉絮加起来有十来床,她跑出跑进,累了个满头大汗。 眼看太阳偏西了,她心里着急,抓紧时间收棉絮。 还有三床了,她两手高举棉絮向上一扔,忽然听见嘶啦一声,她的衣服破了,而且是从前面破开的。 柳芽儿吓了一大跳,低头看了看,还好,罩衣没事。 她没有下楼换衣服,只还有最后两床了,她想装完了再回房间换,反正现在就她一个人在家。 柳芽儿把最后两床棉絮也装好了,关好衣柜门,这才跳下来把椅子端出去,又把两间卧室都收拾整齐才出去。 刚走进客厅,她突然听见下面大门在响,从窗户向外一看,凌少川和肖若柔回来了。 柳芽儿慌了,她没想到还不到四点,他们逛街就回来了。 如果肖若柔看见她的衣服破了,说不定会笑她,而凌少川则会认为她丢了他的脸。 柳芽儿急忙向楼下跑去,两手掩着衣服一直冲进了她的房里,关上门赶紧换衣服。 凌少川看见了柳芽儿慌慌张张的背影,他的眉头一皱,心想柳芽儿在躲什么? 肖若柔也看见了,转头问:“少川哥哥,芽儿在跑什么?” 凌少川摇摇头:“不知道。” 肖若柔说:“我不就买了一件衣服吗?我们也没买什么吓人的东西,她为什么看见我们很害怕的样子。” 凌少川看见柳芽儿躲在房里迟迟没有出来,他也很疑惑,半晌没有作声。 肖若柔说:“不管她了,少川哥哥,我们上去吧。” 两个人上了楼,肖若柔立刻跑到凌少川的房里,拿出她的包说:“我的包果然在这里。” 她再一看,说:“咦?拉链怎么拉开了?” 凌少川的心一沉,联想到刚才柳芽儿慌慌张张的背影,知道肖若柔也在怀疑她。 他说:“你看看东西有没有少?” 肖若柔咯咯笑起来:“少川哥哥,刚才只有芽儿在家里,你这么说,难道是怀疑她吗?我不相信芽儿会拿我的东西。” 凌少川说:“你不也说拉链拉开了吗?” “哦,她有可能打开看过,但不一定会拿我的东西啊,我相信她。” 凌少川不说话了。 肖若柔说:“哦,少川哥哥,是不是我上次说东西不见了,你就怀疑芽儿了?可上次是我自己没看清楚,我相信她不会拿我的东西,你如果不相信,我倒出来给你看,保证不会少。” 她把包里的东西全倒出来,清点了一下,说:“真的没有少。” 凌少川松了口气,他觉得,肖若柔的包拉链拉开了,一种可能是肖若柔出门的时候自己拉开了,忘记拉上。 另一种可能是柳芽儿真的打开过,也许她只是想看一看,也许是没来得及拿里面的东西,他们就回来了。 刚才柳芽儿慌里慌张地跑下楼,让他不能不往这方面怀疑,不然,她为什么要躲他们? 他准备晚上问问柳芽儿。 肖若柔把她的物品装回包里,又放回她的房里,这时,凌少川的电话响了。 他拿出来,看见是他二叔的女儿打的。 凌少川接了:“君儿,什么事?” 凌朵儿在那边呜呜哭,说:“哥,你马上到庆城来一趟行不行?” “庆城?怎么了?你有什么事?” “我没有事,是我男朋友……” 原来,凌朵儿和男朋友刚从国外回来,她男朋友是庆城的,他们走出机场先去饭店吃饭,不料和几个人发生了争吵,男朋友有功夫,把那群人打趴下了,他也被警察带走了。 凌朵儿说:“我不敢给我爸爸说,哥,你过来帮我想想办法好不好?” 凌少川听见堂妹哭得厉害,马上答应了:“好,我这就过来。” 他匆匆往出走,肖若柔从房里出来看见了,忙问:“少川哥哥,你到哪里去?” 他回答:“我到庆城去。” “我也要去。” “你去干什么?” “我要嘛,我去玩,我从来没有到庆城去玩过,少川哥哥,你带上我好不好?” 肖若柔抱着他的胳膊摇,一脸的可怜相。 凌少川没办法,只好说:“那走吧。” 两个人下来,凌少川听见厨房里有响动,他过去对柳芽儿说:“我们有事要出去,不煮我们的饭。” 柳芽儿“哦”了一声,也不问他们到哪里去,只把锅放下了。 既然他们要走,那她一个人煮一碗面条吃就行了。 海城到庆城有六个小时的车程,凌少川载着肖若柔到达庆城时,已经晚上十点过了。 他见着了凌朵儿,听她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知道事情不是太严重,而且对方有错在先,但对方有亲戚在局里当差,所以就把朵儿的男朋友强行扣起来了。 这种事如果走正常渠道,凌朵儿的男朋友虽然能出来,但会耽误好几天,在里面还会吃苦头。 凌少川知道凌朵儿的父亲在庆城有关系,但凌朵儿不敢找她父亲,她父亲也不可能出面,所以只能他出面。 现在天晚了,他要找的人都休息了,他只能等到天亮了再处理。 凌少川安慰了堂妹好一会儿,才安排凌朵儿和肖若柔到宾馆里住宿。 次日,凌少川忙了一天,总算把这事处理好了,凌朵儿的男朋友出来,凌朵儿抱着他痛哭失声。 凌少川请他们到饭店吃饭压惊,又把他们送回凌朵儿的男朋友家,他才带肖若柔回海城,到家时,已经是凌晨五点了。 两个人上了楼,都觉得疲惫不堪,肖若柔打着呵欠说:“少川哥哥,我累得不行了,先睡了。” “睡吧。” 凌少川也回自己的房里睡了。 这一耽搁,他就忘了问柳芽儿前天下午为什么慌慌张张从楼上跑下去的事情。 七点,柳芽儿习惯性地醒了,但没有马上起来。 她不知道凌少川他们回来了,觉得自己一个人在家,起来早了也没什么事,不如再睡一会儿。 她在回想女儿的模样,昨天她跟刘巧兰打电话聊了很久的天,听着刘巧兰讲女儿一点一滴的小事情,她都兴奋不已。 “瑶瑶,女儿,宝贝!”她念叨着,不知不觉又睡了一觉,再醒来已经八点过了,她起来煮了饭吃,然后出去买菜。 走到大门边,看见凌少川的车,她才知道他们回来了。 她抬头向楼上望望,估计他们回来得晚,现在还在睡觉,她也不去打扰他们,开门出去了。 她出去没多久,肖若柔就醒了。 昨天晚上凌少川开车要集中注意力,不敢打瞌睡,她却没什么事,上了车不一会儿就睡着了,所以现在就醒了。 起来看见凌少川的卧室门还关着,她没有去吵他,而是轻轻下了楼。 她在一楼找了一圈,没有看见柳芽儿的身影。 第120章 逼她认错 肖若柔又回到楼上,从包里拿了一支眉笔和一只口红,将封皮撕了,把眉笔故意削了一截,口红也削得不整齐,偷偷放进了柳芽儿的房里。 然后她很快回到房里脱了衣服继续睡觉。 柳芽儿买了菜回来,回房间换衣服,并没有发现房里有什么异样,她也想不到肖若柔来做过手脚,就到厨房准备午饭去了。 凌少川睡醒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二十了。 他起来看见客房的门还关着,过来敲门喊:“柔儿,起来了,要吃午饭了。” 肖若柔没有答应。 凌少川推开门进去,看见肖若柔还睡得很熟,他拍她:“起来了,柔儿,一会儿芽儿喊吃饭了。” 肖若柔迷迷糊糊地问:“几点了?” 凌少川说:“十二点了。” “啊?”肖若柔费力地睁开眼睛说:“我怎么睡这么死?一觉就睡到这时候了。” 凌少川说:“我也一样,起来清醒一会儿,要吃午饭了。” “好的。”肖若柔打着呵欠坐了起来。 肖若柔刚洗了脸走进客厅,柳芽儿就上来喊吃饭了。 “那我不化妆了,我们先去吃饭。”肖若柔说。 凌少川回答:“你呆在家里可以不化妆,化妆品用多了伤皮肤。” “少川哥哥,你放心,”肖若柔甩甩脑袋:“我那都是高级化妆品,不会伤皮肤的。” 肖若柔吃完饭回到楼上,拿出包里的小镜子照了照,说:“这两天没有睡好,脸色太差了,不化妆不行。” 凌少川摇摇头:“随便你,你爱化就化吧。” 肖若柔拿出化妆盒,说:“我这眉笔怎么松了?” 凌少川伸头过来看,问:“什么松了?” “你看,”肖若柔用手指着说:“我用头绳把几支眉笔缠在一起,缠得紧紧的,但现在这眉笔松松的,好象少了一支。” 凌少川紧张起来:“你数数,是不是真的少了?” 肖若柔数了一遍,说:“我十支眉笔,这一只用过的在半边,这一把里应该是九支,但现在只有八支,真的少了一支。” “怎么会少了?” “我也不知道,”肖若柔又数了数口红,口红是散乱地装在包里的,数完,她说:“口红也不见了一只。” 凌少川不相信:“怎么又不见了?你再数数。” “那我们一起数吧,”肖若柔将包倒了个底朝天,一样一样地数给凌少川看:“你看,真的不够。” 凌少川的眉头皱紧了:“你有没有每天数?什么时候发现不见的?” 肖若柔蹙眉一边想一边说:“前天下午我们上街,我不是发现包不见了吗?结果我们回来的时候看见放在你床上,我忘记带了。 “当时我还拿出来数过,一样都没有少,然后我就放回我的房间里了。 “等我出来的时候,你要到庆城去,我就跟你一起走了,没有带包。 “今天早上五点过我们回来,我困得不行,倒床上就睡了,也没有检查,就这会儿才发现的。” 凌少川的眉头越皱越紧,他不能不怀疑,是柳芽儿拿走了肖若柔的眉笔和口红,因为从前天下午他们离开到今天早上回来,这一天两夜的时间,这套房子里只有柳芽儿一个人! “啊!少川哥哥,”肖若柔一惊一乍地说:“难道这两天芽儿出去买菜的时候,有小偷混进来了?” 她急忙推凌少川:“少川哥哥,你快检查一下,家里还丢什么没有,如果丢了值钱的东西,就赶紧报警。” 凌少川没有说话,他知道不可能有小偷进来,又不愿意说是柳芽儿偷了她的东西。 肖若柔自个儿找了一圈,说:“好象没丢什么,奇怪了,这小偷辛辛苦苦潜进来,却只偷我一支眉笔和一只口红,这是什么原因?难道是一个傻子小偷?要不然就是女飞贼?” 凌少川心情烦躁起来,说:“别瞎说,这里不会有小偷进来。” “是吗?”肖若柔眨眨眼睛:“如果没有小偷,那难道是我自己放忘记了?我再找找。” 她跑回客房呆了一会儿,又出来在客厅的沙发角落到处看,自言自语地说:“会不会掉在这里了?” 凌少川心烦地说:“柔儿,别找了,明天我去给你买。” “哦,”肖若柔起身看着凌少川阴沉的脸色,说:“少川哥哥,你别生气,不见了就不见了,不就是一支眉笔和口红嘛,那又值不了多少钱。” 凌少川知道,肖若柔的化妆品都不便宜,如果要柳芽儿自己掏钱买,她一定舍不得买这样贵的东西的。 但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一错再错,第一次拿了,他没有教训她,她竟然还敢拿第二次! 凌少川心里的怒气冲上来,完全淹没了理智,他不经过大脑认真想一想就怒火中烧了。 他说了一声:“柔儿,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怒气冲冲下楼去了。 在他看来,柳芽儿以前就偷拿过一次,再拿第二次也不奇怪,再联想到她前天下午慌慌张张地从楼上跑下去,他认定她有最大的嫌疑。 他自幼在大城市长大,以前心里就对乡下人看不起,不然也不会和柳芽儿结婚后那么欺负她。 虽然柳芽儿给他生了一个女儿后,他对她的印象发生了改变,也打算和她好好过正常的夫妻生活,但他的骨子里对她还是轻视的,认定她有贪小便宜的倾向。 再说,这房子里就他们三个人,肖若柔的东西丢了,柳芽儿必然是第一嫌疑人。 肖若柔看着他的背影撇了撇嘴,眼里露出狡黠的笑意。 凌少川急匆匆往楼梯下走,他的脑袋里满是愤怒,恨柳芽儿不争气,恨她爱慕虚荣,小偷小摸丢尽了他的脸! 他冲下去的时候,柳芽儿刚把厨房收拾完,正准备看看中午买什么菜,却见凌少川怒气冲跑进来,拉上她就往厨房外走。 柳芽儿莫名其妙,不知道他突然发的哪门子火,被他拽得跟跟跄跄的。 凌少川将柳芽儿拉进她的卧室,回身关上门,将她推到床边,咬牙切齿地问:“你为什么要拿柔儿的口红?” “口红?”柳芽儿不解地看着凌少川:“什么口红?” “你还装蒜!”凌少川更生气:“你上一次拿了,我饶过了你,没想到你今天又拿了,放在哪里了?还不拿出来!” 柳芽儿一脸地无辜:“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没有拿她的口红!” 凌少川生气地将她推开:“你嘴硬,我找出来了再跟你说!” 他将枕头甩开,枕头下面没有。 他回身问:“柔儿的眉笔和口红,你放在哪里了?如果你自己拿出来,我答应你,再放过你一次!” 柳芽儿有点明白了,他怀疑她偷了肖若柔的口红! 她心里涌起受辱的感觉,神情变冷:“她的眉笔和口红在哪里,我怎么会知道?” 凌少川将床上的东西提起来,一样一样地往床下扔,扔着扔着,从床头的毯子下面,跳出了眉笔和口红! 他抓在手里,转身向她摊开:“这是什么?” 柳芽儿的神情更冷:“这是眉笔和口红!” “哼!”凌少川冷笑:“原来你知道?那你解决,它们怎么会在这里?” 柳芽儿淡漠地说:“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那是它们自己飞进来的?还是我放在你这里的?”凌少川越说越气:“柔儿对你那么好,没想到你竟然连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她每天帮你化了妆不算,你还要偷回来独自一个人用!你怎么这么自私?这么爱慕虚荣?穷人就是穷人,见不得别人有一点好东西!” 愤怒冲昏了凌少川的头脑,他对柳芽儿的责骂也越来越过份。 柳芽儿呆呆地看着他,不辩解,实际上,现在就算她辩解也无济于事,凌少川根本不会相信她! 凌少川看看眉笔和口红,封皮都没有了,而且眉笔还削了一截,口红也用过了,现在这样子,就算他想完整地还给肖若柔也不能了。 凌少川更生气,本来想再帮她一次,现在完全没有办法了! “楞着干什么?”凌少川对柳芽儿吼道:“上去给柔儿道歉!” 柳芽儿不动,也不说话。 “你耳朵聋了?”凌少川更怒:“我叫你上去给柔儿道歉!” “我不道歉!”柳芽儿说。 “什么?”凌少川指着她:“你有种再说一次!” 柳芽儿看着他,毫不示弱,口词清晰地说:“我不给肖若柔道歉!” “你!”凌少川用力揪住她的胳膊,咬牙切齿地说:“柳芽儿!你不要把我对你的容忍,当成你可以为所欲为的资本! “我警告你,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第一,你自己乖乖上去给她道歉,我给你留个面子,我不上来! “第二,如果你不上去,我就拉你上去,那你就跪下来给她道歉!你任选一条!” 他放开她,他把话说得这么狠,她就算再笨,也会选择第一条吧! 柳芽儿还是没有动。 “你要选哪一条?”凌少川不得不耐着性子再问她一遍。 “我一条都不选!”她轻声说,但很坚决:“我不会给她道歉,因为我没有做错事,我没有拿她的东西!” 第121章 打到认错为止 凌少川此刻如果能稍为冷静一点,就能问个明明白白,但柳芽儿的倔将激起了他心里更大的怒火。 因为愤怒,他就更没有理智,这个本来就脾气暴躁的男人,此刻再也忍不下去了。 他一把拽住柳芽儿,恶狠狠地说:“不道歉不行!既然你自己不去,那就我拉你去,不过你听好,上去自己跪在柔儿面前!” 说着,他拖着柳芽儿就往楼上走。 柳芽儿没有挣扎,她挣扎也无济于事,凭她的力量,完全没有办法跟凌少川抗衡,凌少川现在又正在发脾气的时候,手劲更大。 凌少川将柳芽儿拖上楼,肖若柔坐在沙发上,抬头看着他们:“少川哥哥,芽儿,你们这是做什么?” 然后她看见了凌少川手上的眉笔和口红,立刻高兴地跳起来:“少川哥哥,你找着眉笔和口红了?在哪里找到的?” 凌少川不回答,将眉笔和口红递给肖若柔,在柳芽儿耳边低沉地说了一句:“你现在道歉还来得及!” 凌少川尽管脾气暴躁,但却不忍心再惩罚柳芽儿,如果柳芽儿现在肯对肖若柔道歉,哪怕只说“对不起”三个字,他也会给她找个台阶下! 但柳芽儿仍然一言不发,用沉默和他无声地对抗。 肖若柔把眉笔和口红反来复去地看了一会儿,说话了:“少川哥哥,怎么被人用过了啊?别人用过了我就不要了!” 她看看柳芽儿:“芽儿,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送给你吧。” 凌少川的脸色很难看,他妻子的化妆品,居然要别人用过了不想要了,再送给她! 柳芽儿看也不看肖若柔一眼,面无表情,转过头看着窗外。 肖若柔说:“怎么?你不喜欢啊?那算了,我扔了吧。” 一边说,她一边走到窗边,将眉笔和口红抬手扔出了窗外。 然后她又回头对柳芽儿说:“那个用过了,脏,下次我买新的送给你,好不好?” 柳芽儿看她一眼,眼神很轻蔑,但仍然不说话。 凌少川走到窗边,他的心里既痛又生气,肖若柔当着柳芽儿将两样东西扔了出去,这摆明了是说被柳芽儿用过的东西她不要了,是羞辱柳芽儿的! 柳芽儿是他的妻子,肖若柔羞辱柳芽儿,就是在羞辱他凌少川! 他的妻子做出这种丢脸的事情,丢的就是他凌少川的脸! 越想越生气,凌少川再也忍不下去了,回头对柳芽儿大吼一声:“跪下!” 柳芽儿没有动,肖若柔却吓了一跳:“少川哥哥,怎么了?你为什么叫她跪下?” 凌少川对肖若柔说:“你别管。” 肖若柔说:“不行!芽儿是我妹妹,我不能让你欺负她!” 凌少川说:“她犯了错,我就要罚她!” 肖若柔说:“她犯什么错了?哦,你是不是说我的眉笔和口红的事情?嗨,这有什么,又不值几个钱!” “不是值不值钱的问题,”凌少川生气地说:“她这种行为不对!” 肖若柔眼珠一转:“不是啦,少川哥哥,我忘了,眉笔和口红不是不见了,是我送给芽儿了,是不是芽儿?我早就送给你了对不对?是我自己忘记了,我真糊涂。” 她又回头对凌少川说:“少川哥哥,真的不关芽儿的事,怪我记忆力不好,你别惩罚她了好不好?” “不行!”肖若柔越这样说,凌少川怒气越大,他生气地想,自己给她找台阶下,柔儿也帮她圆,她难道一点都不感动?不感到羞愧? “柳芽儿!我再说一次,跪下,给柔儿认错!”凌少川一字一顿地说,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柳芽儿仍然不动,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 凌少川的牙齿咬响了,走到柳芽儿面前:“你跪不跪?我再问你一次,你认不认错?” 柳芽儿冷冷的,不看他,也不说话,她知道,现在她说什么都没有用,凌少川就是要她向肖若柔跪下认错! 看见柳芽儿依然倔强地不动,凌少川的脑袋胀大了,两眼血红,脸色异常恐怖! “唰!”凌少川从腰间抽出了那根黑皮带! 看见那根皮带,柳芽儿的背部条件反射一般感到了疼痛,眼睛里骤然罩上了一抹恐惧,身体情不自禁地颤抖了一下。 肖若柔跑过来,拖住凌少川的胳膊:“少川哥哥,你不要打芽儿,眉笔和口红又值不了几个钱,我就当是落在外边的好了,你这样打她,我看到好难过!” 凌少川拍拍她的肩:“柔儿,你出去帮我买两瓶酒回来!” “买什么酒?” “红酒。” “在哪里买啊?” “超市!” “超市在哪里啊?” “出去找吧,不远。” “哦。” 肖若柔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少川哥哥,你别打芽儿啊!” 凌少川没有说话。 肖若柔又对柳芽儿说:“芽儿,你就给少川哥哥认个错吧,好汉不吃眼前亏,要不他真的会打你!” 柳芽儿连眼角都不看她一眼,她的心里现在对肖若柔只有满心的厌恶,这个表面漂亮的女人内心是如此丑陋,既阴险又卑鄙,就算看她一眼,柳芽儿都觉得会伤了自己的眼睛! 看见柳芽儿这不领情的样子,凌少川心里的火气更大了。 在和女人相处的时候,男人都是些头脑简单的动物,因为他们总是会小看女人,以为女人翻不出什么大浪。 正因为轻视她们,他们才更容易上女人的当! 此刻的凌少川是一个典型的感官动物,他只相信他的眼睛看见的表象。 他以为他看到的就是真的,以为他听到的就不会错,而不肯静下心来动一动脑子好好想一想! 因为肖若柔在他面前的巧妙伪装,让他相信肖若柔是可爱的,也相信她是委屈的,还相信她是天真的。 柳芽儿又不肯为自己辩解,所以凌少川这个头脑简单的动物就这样被肖若柔这个小女人用这种小小的招术就骗了! 支走了肖若柔,凌少川将皮带圈在手上,看着柳芽儿,咬牙沉声说:“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跪下!认错!” 柳芽儿的腿发软,那根皮带对她有巨大的威慑力,而凌少川此刻的声音更给她以无穷的压力,像有一座大山正在向她的头顶压下来一般。 她的身体已经无力承受了,几乎站立不住要跪下去! 但她终究没有跪下去,硬撑着,仍然倔将的沉默着! 凌少川再也忍不下去了! 他恨她爱慕虚荣,恨她贪小便宜,恨她小偷小摸,最恨的是她的倔将和顽固,错了却死不悔改! 如果现在不给她以深刻教训,她将会变成一个世俗、庸俗的女人! 凌少川绝不能眼看着他的妻子变得俗不可耐而坐视不理,在她刚刚开始改变的时候,他就要彻底纠正她的错误! 凌少川头脑一热,理智远离了他的大脑,冲动这个魔鬼附上了他的身体,手一抬,黑色的皮带直接向下挥去! 与以往不同的是,他没有抽在她的背上,而是抽在了她的腿上! 她不跪,他要打得她跪! 一皮带抽下去,腿上立刻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柳芽儿猝不及防,腿一弯,跪了下去! 当凌少川抽出皮带的时候,柳芽儿心里已经知道这顿打避免不了,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背上,准备承受他的抽打。 但她却没有想到,凌少川这次打的不是她的背,而是腿,因为没有思想准备,所以就跪下了。 凌少川停了下来,既然她跪下了,他就不必再打了,刚才那一皮带落下去的那一瞬间,他的心已经痛了。 柳芽儿下面穿的是凌少川给她买的一条短裙子,皮带抽在她雪白的腿上,拉出了一道长长的血印! “错了没有?”凌少川冷冷地问。 只要她肯认错,哪怕只是点点头,她还是他凌少川的妻子,他就能够原谅她! 但凌少川没有想到的是,他这句话还没有问完,柳芽儿牙一咬,又站了起来! 她抬头看着他,嘴唇紧抿着,脸上是他从来没有看到过的倔将和蔑视。 过了好一会儿,她的嘴唇动了动,轻轻吐出几个字:“你打死我吧!” 她的轻蔑激起了凌少川更大的怒火,胸中一口恶气再也压不下去,就像一个暴怒的家长面对自己不听话又倔强的孩子,怒气淹没了他所有的理智。 他抬起手来,皮带接连挥了下去! 柳芽儿的腿上挨一下,就软一下,似乎要跪下去了,她又硬生生撑了起来。 现在,她已经不害怕了,既然已经挨了一下,那再多挨一些,也是一样的感觉! 柳芽儿越犟,凌少川越怒,皮带也挥得越有力。 柳芽儿终于站不住了,倒了下去,但她倒下去也不是跪着的! 凌少川没有停,他非要她认错不可! 以前她不是也倔将过吗?不是也有不认错的时候吗?最后不是照样认了错? 这一次,他也要打到她认错为止! 柳芽儿躺在地上,侧着身子,两手抬起来遮着脸,身体弯曲着,不挣扎,也不叫喊。 凌少川的皮带仿佛不是抽在她的身上,而是抽在与她毫不相干的另一个人的身上,她冷静得让凌少川的心里发颤! 第122章 两天两夜没吃没喝 柳芽儿的手挡住了脸,凌少川看不到她脸上有没有痛苦的表情,但她的腿上早已经血肉模糊。 看着她血迹斑斑的双腿,他手上的皮带再也落不下去! 打了这么久,柳芽儿始终不认错,他对她已经毫无办法了。 凌少川扔了皮带,蹲下来拉开她的手,看见她双目紧闭,脸上的表情很平静,这种平静让他的心控制不住地发抖。 他看着她的脸,轻声问:“你为什么这么倔?为什么不肯认错?说‘对不起’三个字对你来说真的有那么难吗?” 柳芽儿仍然不说话,也不睁开眼睛看他。 过了好一会儿,凌少川叹了口气,伸手抱她:“走吧,我先送你回房间。” “少川哥哥!”凌少川刚刚抱起柳芽儿,肖若柔进来了。 她放下酒跑过来问:“少川哥哥,你干什么?” 看见凌少川抱柳芽儿,肖若柔很不高兴。 当看见柳芽儿两腿血肉模糊的时候,她惊叫起来:“少川哥哥,你怎么把芽儿打成这样了?少川哥哥,你真坏,你把她打成这样,还来献什么好心?不要你抱她,芽儿,来,我扶你走!” 肖若柔一边说,一边把柳芽儿从凌少川的身上拉下来。 柳芽儿站立不稳,凌少川急忙上前扶她,肖若柔转过来推开他:“少川哥哥坏,不要你碰芽儿妹妹!” 肖若柔扶着柳芽儿往出走,柳芽儿推开她,自己摇摇晃晃走到楼梯口,扶着楼梯的扶手,一步一步,慢慢地往楼梯下挪。 肖若柔在她身后喊:“芽儿,你行不行?我送你回房间吧!” 柳芽儿没有理她,头也不回地缓缓下去了。 凌少川跟到楼梯口,看着柳芽儿挪动的身影,每当她抬脚挪一步,他的心就狠狠地痛一下,他很想冲下去抱起她,但却迈不开沉重的脚步! 柳芽儿下到了楼梯的最后一层,没有扶手可以支撑身体了,她头重脚轻地走着,几次都差点跌倒。 但她一直将倒而未倒,一步一步顽强地向前走,凌少川看着她背影,心揪得紧紧的,终于看不见她的人影了。 肖若柔回过头来,看见站在身后失魂落魄的凌少川,心里更不高兴了,嘴里却说:“少川哥哥,你的心真狠,竟然把她打成那样!” 凌少川叹了口气,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说:“柔儿,你就在家里,我出去一下。” “你去做什么?” “我去给她买药!”说着,凌少川匆匆跑下楼走了。 看着凌少川急急匆匆的背影,肖若柔撇撇嘴:“哼!少川哥哥,你还真的很看重她啊!” 凌少川买回药,拿上楼交给肖若柔:“柔儿,你把这药给柳芽儿拿下去,让她上到伤处!” 他现在不想看到她,看到她,他的心会痛得更厉害。 “哦,”肖若柔乖巧地答应着:“少川哥哥,我马上拿去,她早点上药,伤才能早点好。” 凌少川点点头:“你帮她上……” “知道了啦!”肖若柔白他一眼:“我好歹还是她姐姐呢。” 肖若柔拿着药下楼,冷哼:“少川哥哥居然让我给那个丑丫头上药,我非戳得她惨叫不可。” 她将药拿到柳芽儿房间里,说:“芽儿,少川哥哥对你真好,把你打伤了,又去给你买药,还要我给你上,我现在就给你上药好不好?不过我不懂怎么上,如果弄疼了你,你要忍着点哦。” 柳芽儿闭着眼睛,冷冷地说:“不用!” 肖若柔笑容满面地说:“那我放在这里,你自己上吧,我走了哦!” 柳芽儿没有理她。 肖若柔回到楼上,凌少川问:“她怎么样?” “她很好啊,”肖若柔说:“我说帮她上药,她说不需要,她自己上,我就走了。” 凌少川的心放下来了一点,只要她肯上药,伤会好得很快。 中午,凌少川带肖若柔出去吃饭,又给柳芽儿买了饭菜,用方便饭盒装了带回来。 肖若柔抢着说:“少川哥哥,芽儿现在不想见你,我把饭给她送去,你上楼去吧。” “好。”凌少川看着肖若柔进了柳芽儿的房间门,他才转身上楼。 柳芽儿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听见门响,从脚步声听出是肖若柔,她没有动,也没有睁开眼睛。 肖若柔拿着饭进来,嘴里甜甜地说:“芽儿妹妹,少川哥哥让我给你送饭来。哎!他对你还真是好啊,我尝尝他给你买的这菜好不好吃!” 她用手指拈起一块肉放进嘴里嚼了嚼,立刻吐回饭盒里:“呸呸呸!怎么这么难吃!少川哥哥真是的,他怎么能给你买这么难吃的菜!芽儿,这菜真的太难吃了,我看你还是别吃了,我帮你倒了吧!” 柳芽儿闭着眼睛,不看她,也不说话。 肖若柔又说:“算了,我还是给你放在这里,也许你就喜欢吃这种味道呢,不过你吃的时候把我嚼过的挑了扔掉,不然会恶心。好了,你慢慢吃,我陪少川哥哥看电视去了,拜拜!” 肖若柔出去,顺手关上了门。 柳芽儿睁开眼睛,一动也不动,盯着天花板发呆。 连着两天,凌少川和肖若柔都在外面吃饭,给柳芽儿买的饭也都由肖若柔送进来。 只要凌少川给柳芽儿买饭菜,肖若柔就不高兴,她不喜欢她的少川哥哥对柳芽儿好,不喜欢凌少川对别的女人好! 所以,肖若柔每顿送进去的饭菜,总是要自己吃一块,嚼啐后又吐回饭盒里。 柳芽儿自然不能吃,也就是说,她已经有五顿水米都没有沾过牙了! 这天晚上,凌少川陪肖若柔睡着后,回到自己房间,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想着柳芽儿,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她的伤好了吗? 他终于忍不住,起身下楼来到柳芽儿的房门前,一推门,一股恶臭味传来。 凌少川皱皱眉,什么东西这么臭? 打开灯进去,他看见床头的书桌上,一字排开放了十个方便饭盒,五个里面装的菜,五个装的饭,有粥,也有干饭,还有点心。 但此刻,从这些方便饭盒里发出的臭味弥漫了这间屋,有的在起泡,有的上面长了一层黑色的霉灰! 凌少川的心直往下沉,难道柳芽儿这两天没有吃过东西? 他再仔细看看,每一盒菜里似乎都有一些肉被嚼得烂糟糟的,明显是吃过又吐回来的! 凌少川的头再一次胀大,这个原本很节约的女人,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浪费? 她自己不吃不说,还嚼碎了又吐回来,让别人也没法吃! 对了,她在生气! 因为他打了她,她就故意用这种方法向他示威,所以她宁愿挨饿,也不肯吃他给她买的饭菜! 凌少川愤怒地想。 此刻,脑袋里乱成了一锅粥的凌少川自然想不到,这些都是那个在他面前特别乖巧可爱的柔儿妹妹的杰作! 凌少川看着躺在床上的柳芽儿,也许是因为没有喝水的缘故,她原本红润的嘴唇没有了一点光泽,还裂开了一些小口,显得很粗燥。 她的脸色苍白得可怕,双目紧闭,简直奄奄一息了! 凌少川又生气又心疼,转身将那些饭盒收起来,拿出去扔进垃圾桶里,进厨房去熬粥准备喂她。 一边熬他一边愤愤地想:你不吃,我偏要叫你吃! 熬好粥端出来,吹凉了,凌少川上前叫:“芽儿,起来吃饭。” 柳芽儿没有动。 凌少川看着她没有血色的脸,心里缩得更紧,轻轻揭开她上身的薄毯,抱她坐起来。 柳芽儿的双眉猛然蹙紧,凌少川意识到弄痛了她的腿,心里一慌,手一松,她又倒了下去。 凌少川小心地揭开她腿上的薄毯,看见她的腿上血迹斑斑,别说上药,连伤处都没有清洗过,现在看在眼里,真是惨不忍睹! 他想起昨天上午打了柳芽儿后,他买了药回来是叫肖若柔给柳芽儿送下来的,他本来让肖若柔给她上药,但肖若柔说,柳芽儿要自己上。 这么看来,柳芽儿根本就没有上药! 但他又想起,她的腿伤成这样,她自己哪里有办法清洗? 他不由自责地想,他应该亲自送药来,这样也好帮她清洗了,然后再上药。 肖若柔是一个爱漂亮的女子,她怎么会给柳芽儿做这种事情? 看着柳芽儿结了血痂的腿,凌少川想去端水来给她洗,头一抬,又看到了书桌上的粥,又觉得应该先给她喂饭。 凌少川上了床,坐在柳芽儿身后,将她扶起来,舀了粥往她嘴里喂。 他本来以为她会倔将地不吃,那他就算捏着她的鼻子灌,也要给她灌下去。 没想到,勺子刚放在柳芽儿的嘴边,她的嘴就张开了,凌少川给她喂进去,她慢慢地吃了。 一碗粥很快就吃完了,凌少川说:“你躺下,我再去舀一碗。” 柳芽儿没有说话,她的眼睛一直闭着,凌少川扶她躺下,又舀了一碗粥来给她喂了,问:“还吃不吃?” 她轻轻摇摇头。 凌少川把碗拿出去,又端了热水进来给她清洗腿上的伤。 每当水在她的腿上淋一次,凌少川就看见她眉毛蹙得紧紧的,腿不住地颤抖。 第123章 心狠狠地疼痛 柳芽儿疼得颤抖的身体让凌少川的心阵阵缩紧,狠狠地疼痛着。 清洗完了血痂,把药也上了,他细心地为她盖好薄毯,然后坐在床边看着她。 柳芽儿的眼睛仍然闭着,不看他,但眉毛一直挽得很紧。 他忍不住说:“为什么你不肯给柔儿说声对不起?宁愿被我伤成这样也不认错,你为什么这么倔?” 柳芽儿不睁开眼睛看他,也不说话。 凌少川无声地叹了口气,起身走出柳芽儿的房间,关上门,他在外面站了很久。 他不知道怎么来改变柳芽儿,怎么把她变回原来那个听话的女人去! 他觉得,可能就是因为给自己生了一个孩子,她才变得倔将起来,因为她觉得她的地位变了,觉得她不再是小女佣了,而是他凌少川真正的妻子了,所以她才变得这么大胆。 大胆没有关系,可她不应该贪小便宜,学些小偷小摸的不良习惯。 凌少川正在胡思乱想,背后门响了,他回头一看,柳芽儿站在门口。 柳芽儿看见凌少川还站在那儿,楞了楞,不说话,低头从他身边过去,她的手扶着墙,走得很慢。 凌少川问:“你做什么?” 柳芽儿不说话,也不回头看他一眼,慢慢往洗手间走。 凌少川明白过来,走过去扶她,她却推开他的手,自己扶着墙走。 凌少川看着她走得很艰难,却又很倔将的样子,心里疼得什么似的,忽然就冒火了,冲上前抱起了她。 凌少川这样抱着她,柳芽儿的脸对上了凌少川的脸,她的脸忽然红了,将头转开,不再看他。 凌少川将柳芽儿抱到洗手间,一直抱进去,也不放她下来,帮她提起裙子,脱里面的小裤。 柳芽儿的脸胀得通红,挣扎着要下来:“我……我自己来!” “别动!”凌少川恼火地吼道,小心翼翼地帮她脱了,然后将她放在马桶上,让她坐好,他在侧面扶着她。 柳芽儿的脸上满是尴尬,她现在已经会用马桶了,也习惯了,但这会儿凌少川站在旁边,她明明尿急,却怎么也尿不出来。 凌少川等了好一阵,没有听见响动,皱眉问:“你发炎了?” 他以为她是因为体内火重才尿不出来。 “不……不是……”柳芽儿难堪地说:“你在这里,我……我……尿不出来……” 凌少川这才明白过来,再皱皱眉:“这有什么关系,我们连觉都睡过,我还有什么不能看的,况且……”凌少川停了下来。 他想说,况且我们本来就是夫妻,但又没有说出口。 柳芽儿为难地说:“你能不能……先出去?” 她实在很尿急,但凌少川不走,她就尿不出来,她完全是在有意识地控制着。 凌少川说:“那你坐稳,完了叫我。”他出去了。 柳芽儿松了一口气,急急忙忙小解完,然后慢慢出来打开卫生间的门。 站在门口的凌少川皱眉看着她:“不是让你完了叫我吗?” 柳芽儿不好意思说话,低头往出走,凌少川再次从后面抱起她,一直抱进她的房里,将她放在床上。 柳芽儿睡下后,凌少川看着她,问:“你明天早上想吃什么?” 柳芽儿看了他一眼,说:“随便。” “那我还是给你熬粥吧。” 柳芽儿轻轻“嗯”了一声。 凌少川又问:“你还需不需要什么?要喝水吗?” 柳芽儿摇摇头:“不。” “那我上去了。” 柳芽儿又嗯了一声,闭上眼睛不再看他。 凌少川却没有马上离开,又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说:“我走了。” 柳芽儿听着他的脚步声远去,她睁开了眼睛,看着天花板发呆。 她有一种比较奇怪的感觉,觉得自己明明应该恨凌少川,但心里却恨不起来。 她和凌少川名为夫妻,心里却没有把他当丈夫看待,因为从她来到这里,他管她的方式就像家长管子女一样严厉得过份。 父亲对她一向和蔼,不过也有一次严厉训过她,而且训错了,这仅有的一次严训,让她记忆深刻。 那时候她七岁,刚上小学一年级,有一天,她的同桌说钱不见了,是中午在学校里吃饭的伙食费,两块钱。 同桌报告老师,说柳芽儿拿了她的钱,老师让她还给同学,她说没有拿,但同桌咬定是她拿的。 老师把这件事反应给了她父亲,父亲很生气,第一次严厉地吼她,要她还给同学。 她吓得直哭,父亲见她不承认,气得要打她,她吓得承认了。 父亲问她钱在哪里,让她还给同桌,她拿不出来,只好说弄丢了。 父亲狠狠训了她一顿,拿了两块钱让她还给了同桌,她很委屈,却不敢恨父亲。 下午,同桌的钱从裤脚掉了出来,原来她的裤包破了一个洞,钱从里面掉下去,却又卡在裤子里面没有出来,她找不到,就以为是柳芽儿偷了。 老师知道错怪了她,和同桌一起向她道歉,又告诉她父亲,她父亲见自己冤枉了女儿,很心痛,搂着她不停说对不起。 现在这件事给她的感觉和七岁那年一模一样。 虽然凌少川打她是冤枉了她,但就像小时候被父亲错怪了一样,她只感到委屈,却恨不起来。 第二天早上,肖若柔起来去叫凌少川的时候,发现他已经没有在房间里了。 肖若柔很奇怪,楼上找了个遍,没找着,又下楼来找,一边找一边叫:“少川哥哥!少川哥哥!” 凌少川在厨房里答应了,肖若柔进去一看,凌少川在弄饭,腰上居然还围着围腰,正在炒泡菜。 “啊?少川哥哥?你会炒菜啊?”肖若柔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凌少川说:“我只会炒点素菜。” “哦,那我们今天不出去吃了?” 凌少川说:“你喜欢吃什么就出去吃吧,我熬了粥,要给芽儿喂饭。” 肖若柔又不高兴了,但她的脸上没有表现出来,她听出凌少川已经知道柳芽儿没吃饭的事情了,怕凌少川责备她,转了转眼珠,她喊了一声:“少川哥哥……” 凌少川回头看着她,见她欲言又止,不解地问:“柔儿,什么事?” “我……我说了你别骂我!”肖若柔吞吞吐吐地说。 “说吧,我不骂你。”凌少川的眼里满是宠溺。 “少川哥哥,我想说,芽儿她……她一直没吃饭,我昨天就想给你说,又怕你生气,怕你骂我……” 凌少川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了,这不关你的事,我不会骂你。” 肖若柔心里放松下来,说:“少川哥哥,那你有没有煮我的饭?” 凌少川说:“有,不过你要出去吃也没有关系。” “既然有我的,我就不出去吃了,要不剩下了怎么办?” “剩下倒了就是了,一点粥也管不了几个钱。” “那不行,那多浪费,”肖若柔噘着嘴:“我要帮你吃完。” 凌少川笑了,伸手揉她的头,肖若柔忙往后退:“哎!你手上有油呢,别弄在我的头发上。” 菜炒好了,粥也晾凉了,凌少川说:“柔儿,你自己端去饭厅吃,我先给芽儿喂。” “哦,”肖若柔乖巧地答应:“少川哥哥,那我吃慢点,边吃边等你。” 肖若柔端着饭来到饭厅,放下碗,愤愤地往地上呸呸呸连啐了几口,骂道:“好你个丑丫头,我这样整你,少川哥哥不讨厌你不说,对你还越来越好了,居然还亲自给你喂饭,看来只整你不行,得整我自己!” 肖若柔转着眼珠想了很久,嘴一撇,露出了一点笑容,不过这笑容有点阴阴的,如果有人看见肖若柔脸上的这种笑的话,一定会觉得毛骨悚然。 凌少川给柳芽儿喂了饭,又给她上了药,走进饭厅,看见肖若柔眼睛盯着饭,却没有吃。 “怎么不吃?” 想事情想得出神的肖若柔突然听见背后的声音,吓了一跳,急忙说:“哦,我在等少川哥哥呢。” “我不是叫你先吃吗?” 肖若柔说:“一个人吃饭不香,现在我一个人吃不香,等我吃完了,你一个人吃也不香,所以我等着你一起吃,这样我们两个人的味口都很好了。” 凌少川抬头看她一眼,眼里是宠溺的眼神:“柔儿乖,快吃吧。” “嗯!少川哥哥,你也吃。” 在凌少川的精心照料下,柳芽儿的伤渐渐好了,她又开始了每天忙忙碌碌地做事。 和以往不同的是,她再也不说话了,不管是凌少川,还是肖若柔,她都不跟他们说话,只有凌少川问她事情的时候,总要问两、三遍,她才会淡淡地回答,而且语言相当精炼,绝不肯浪费一个字。 至于肖若柔,不管她说什么,是关心柳芽儿,或者问什么事情,柳芽儿绝不回答。 肖若柔气得不要命,脸上却是满不在乎的样子,凌少川的心里很难受,他知道自己这次当着肖若柔的面让柳芽儿下跪,又打柳芽儿,伤了她的自尊,她不高兴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他不明白,打她的人明明是自己,柳芽儿为什么对肖若柔很冷淡,好象和她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第124章 故意烫伤自己 肖若柔处处都表现得很大方,柳芽儿不理她,她也要主动接近她,和她说话,还帮她做事。 但不管她做什么,柳芽儿都不领情,对她完全不理不睬。 这个女人这么阴险,柳芽儿再也不敢相信她了,必须对她处处提防。 凌少川要出门了,他对两个女人又担心起来。 走的头一天晚上,他去了柳芽儿的房间。 从上次打了柳芽儿以后,凌少川已经很久没有和柳芽儿亲热了,开始是因为柳芽儿腿上有伤,后来是因为柳芽儿不理睬他。 他知道柳芽儿恨他,这种情况下,他去了也是看柳芽儿的脸色,虽然他可以用强,来个霸王硬上弓,但会令柳芽儿更反感他。 凌少川走进柳芽儿房间的时候,柳芽儿还没有睡着,她躺在床上,脸向着里面的墙壁,眼睛睁着,默默地想着心事。 她听见了凌少川熟悉的脚步声,但没有动,还把眼睛闭上了。 凌少川来到床前,叫了一声:“芽儿!” 柳芽儿睁了睁眼睛,又闭上了,不动,也不答应。 凌少川知道她没有睡着,他说:“我明天要出去,这一次可能要走一个星期。” 柳芽儿仍然不说话。 “芽儿,你转过来。”他说,他想看着她的脸说话,想知道她有什么样的表情,想看她在用怎样的眼神听他说话。 柳芽儿没有听话地转过来,她好象真的睡着了,完全没有动一下。 凌少川的手伸过去扳她的脸,手指抚上她的脸颊,她细腻的肌肤如丝般润滑,他的心神不由一阵激荡。 他没有扳过她的脸,却伏下头在她的右边脸颊上吻了吻。 柳芽儿感受到了他的亲吻,她的心一颤,一种熟悉的感觉漫上心头,但她仍然强自镇定,没有动一动。 凌少川却忍不住了,一种冲动飞快地袭上他的身体,他无法控制地想要和她亲近。 上了床,他躺在她身边,将她的身体转过来,看着她平静的脸,也看着她紧闭的双眼,他的唇吻了上去。 柳芽儿的心一阵颤栗,她忽然想哭。 但她没有哭,而是保持着刚才的样子,没有表情,不抗拒,也不迎合。 两人安静地做事,柳芽儿的眼睛一直闭着,凌少川看着她,想说什么,又没有说,他怕影响了气氛。 完事以后,凌少川躺下来,抱着柳芽儿又吻了吻,说:“芽儿,我明天走了,你能不能跟柔儿好好相处?” 柳芽儿不说话,她的脸色冷了起来。 凌少川说:“我不在家,家里只有你们两个人,你们好好相处,相互有个照应,我在外面也放心一些。” 柳芽儿转过了身子,给他一个背影。 凌少川忍不住想发火,终究没有发,叹了口气,他起身走了出去。 柳芽儿听着他关了灯,关了门,听着在黑夜中他的脚步声清晰地渐渐远去,她的心里又涌起想哭的冲动,但仍然没有哭,只是睁大了眼睛,看着黑漆漆的墙壁默默地发呆。 次日早上,柳芽儿刚走进厨房,肖若柔就进来了,说:“芽儿,少川哥哥今天要出门,给他蒸几个鸡蛋,少川哥哥身体太差了。” 柳芽儿没有说话,肖若柔也不再说什么,回楼上梳洗去了。 等她再下来的时候,看见柳芽儿果然把鸡蛋蒸上了。 凌少川下来发现肖若柔在厨房里,很惊讶:“柔儿,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肖若柔说:“少川哥哥,你今天要出门,一走就是几天,在外面跑很辛苦,还吃不好,我特意早点下来,喊芽儿蒸的蛋,你快去洗了脸过来,趁热吃了。” “你喊芽儿蒸蛋?”凌少川怀疑地看向柳芽儿,柳芽儿会听她的话吗? 柳芽儿在炒菜,没有回头看他。 他自然想不到,只要是为了他的身体好,肖若柔说的话,柳芽儿还是会听的。 肖若柔看着凌少川说:“少川哥哥,你这是什么表情嘛,难道你觉得我不可以叫芽儿给你蒸蛋? “哦,我知道了,你一定以为我和芽儿有矛盾是不是?才不是呢,其实我们之间什么事都没有,芽儿只是不爱说话。 “我现在了解她了,不会再跟她计较,所以你就放心吧,在外面不用牵挂我们啦!” 听见肖若柔这样说,凌少川感到很欣慰。 他在外面走了走,再回到饭厅的时候,碗筷已经放在桌子上了,肖若柔端着蒸蛋进来,说:“少川哥哥,你趁热先把蛋吃了。” 她把蒸蛋递给凌少川,凌少川说:“你们都来吃。” “我们要减肥,不能吃得太好。” 柳芽儿端着高压锅过来往桌子上放,肖若柔突然转身,手肘一下撞在柳芽儿的胳膊上。 高压锅还没有放稳,柳芽儿的双手失去平衡,高压锅一偏,向她的腿上倒来。 她每次把高压锅从厨房往饭厅端的时候,就习惯取下锅盖放在厨房里。凌少川看见高压锅偏倒,一锅热气腾腾的粥倒向柳芽儿,他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 “小心!”他大喊,想要冲过去护住柳芽儿,但隔着桌子够不着!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手从斜刺里伸过来,猛一推,柳芽儿被推了出去,摔倒在地! 凌少川飞快地跑过来,正要扶柳芽儿,却听见了肖若柔的惨叫声,一回头,看见肖若柔的脚上全是粥! 高压锅倾倒在一侧! 肖若柔在推开柳芽儿的时候,故意伸脚接了一些饭在脚背上,于是她被烫伤了。 为了独霸凌少川对她的好,她不惜牺牲自己的脚! 看见肖若柔伤得更严重,凌少川顾不上再扶柳芽儿,转身查看肖若柔的伤势。 肖若柔的左脚脚背上全是粥,她又哭又叫:“啊!少川哥哥!少川哥哥!我的脚好疼!我的脚废了!我成瘸子了!我要在轮椅上过一辈子了!啊!啊!痛死了!我痛死了!少川哥哥!怎么办?少川哥哥!呜呜呜呜……” 凌少川被她的哭叫弄得心慌意乱,忙安慰她:“别怕,柔儿,没事的,我马上送你上医院!” 凌少川抱着肖若柔跑了出去。 柳芽儿好一会儿才爬起来,她的膝盖在地上撞破了皮,手肘也受了伤,看着地上一片狼藉,发了好一会儿呆,才忍痛拿来扫帚、撮箕打扫。 柳芽儿把锅里没有倒完的一点粥舀进碗里,觉得倒了可惜了,就干脆喝了。 不久,传来车子喇叭声,柳芽儿去开门,受了伤的膝盖处正好在短裙边上一晃一晃的,磨得有点痛,她拐着脚打开了门。 凌少川把肖若柔抱下车,一直抱上楼,放在沙发上。 柳芽儿慢慢跟上来,看见肖若柔的脚又红又肿,因为是夏天,气温比较高,医生没有给她包扎,只开了些吃药和擦药。 肖若柔还在哭,满脸眼泪:“少川哥哥,怎么办?我成残废了,没人要我了,我嫁不出去了!” 凌少川安慰她:“没事,不会,柔儿!” “那我万一真的残废了,嫁不出去了怎么办啊?” 凌少川说:“放心吧柔儿,你不会残废的,再说,如果你真的嫁不出去,少川哥哥会照顾你一辈子!” “真的吗?少川哥哥,你会不会骗我?” “我不骗你,我说的都是真的!” 肖若柔满是泪水的脸上露出了一点笑容:“少川哥哥,有你这句话,我的脚都不怎么疼了!” “那你好好躺在这里,不要动,需要什么,叫芽儿帮你。” “哦,好的,只是会给芽儿添麻烦。” 凌少川看柳芽儿一眼,希望她能主动说几句话,宽宽肖若柔的心,但柳芽儿什么也没有说。 他只好自己说:“芽儿不怕麻烦,你有事只管叫她好了。” 然后,他又对柳芽儿说:“芽儿,这几天帮我照顾好柔儿!” 柳芽儿“嗯”了一声。 凌少川说:“对了,还没有吃饭,柔儿,你要吃什么?” “我吃面包,喝牛奶!” “芽儿,你呢?”凌少川将头转向柳芽儿。 柳芽儿淡淡地说:“我吃过了。” 凌少川的脸色难看起来,柳芽儿明知道肖若柔受了伤,而且还是为她受伤的,她却仍然无动于衷,一个人还能吃得下饭去! 忍了忍,凌少川说:“那你去帮柔儿买面包和牛奶回来。” 柳芽儿往出走,凌少川发现她的腿有点瘸,往下一看,她的膝盖处还在冒血。 “芽儿,等等,你的腿怎么了?” 柳芽儿没说话,仍然往楼下走。 “柳芽儿!”凌少川突然发了火,冲过去抓住她:“我说话你听见没有?你能不能吭一声?” 柳芽儿转头看他一眼,漠然地说:“我没事!” “什么叫没事?什么叫没事?”凌少川很愤怒,看到柳芽儿腿上明明有伤,她却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他的心里疼得厉害:“你的腿受伤了为什么不说?” 柳芽儿不说话。 “过来我给你上药!”他转身进屋。 上一次打伤了柳芽儿,他去买药的时候,顺便买了一些白药和药用纱布,以备不时之需。 柳芽儿看着他的背影,同时,她也看到了肖若柔脸上怨毒的恨,她没有跟凌少川进屋,而是转身继续往下走。 第125章 芽儿病了 凌少川拿了药出来,发现柳芽儿没有跟进来,而是扶着楼梯慢慢往下走了。 他气得头大如斗,将白药和纱布狠狠砸在茶几上,不再废话,冲下去,腰一弯将她抱了上来。 柳芽儿挣扎了一下,挣扎不掉,被他强行抱了上来。 凌少川将她放在单人沙发上,先用碘酒给她消毒,柳芽儿痛得腿直颤抖。 凌少川低头轻轻吹气,然后抖上白药,用纱布薄薄地包好,说:“这几天别洗凉水,明天把纱布解开换掉,后天就别包了,但是要记得上药。” 凌少川刚包好,柳芽儿就站起来往出走。 “你到哪里去?”凌少川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问,才包好就下地跑,她真是倔得厉害。 “买面包。”她看着他,淡淡地说。 凌少川放开了,他忘了肖若柔还没有吃饭。 柳芽儿往楼下走,凌少川又叫住了她:“等等,我载你去!” 他应该出门了,顺便将柳芽儿载出去,她只走回来的路,腿可以轻松一点。 “哎哟!”肖若柔叫起来:“少川哥哥,我的脚怎么这么疼?是不是要断了?” “很疼吗?我看看。”凌少川回身走到肖若柔面前,蹲下去查看她的脚。 肖若柔看见柳芽儿下了楼梯,看不见人了,过了一会儿,她叫起来:“少川哥哥,你应该走了,要不会耽误你的正事。” 凌少川皱眉:“可你的脚还疼,怎么办?要不我改天去。” “不行不行!”肖若柔连连推他:“我没事,你快走吧,和别人约好了的事情,不能随便改时间。走吧,要不我生气了!” 凌少川看着她:“那我走了,你别乱动,有事叫芽儿,我尽量早一点赶回来。“ “知道了啦,走吧走吧,少川哥哥,你要保重哦!” 凌少川下了楼,柳芽儿已经回来了,她不看他,走到他身边,和他擦肩而过,径直往楼上走。 凌少川伸出手来,拉住了她。 “芽儿!”他将她转过来,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脸,只觉得心里有千言万语想跟她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像上一次一样,他突然抱住她,给了她一个深吻! 然后,他恋恋不舍地放开她,说:“芽儿,帮我照顾好柔儿。” 不等柳芽儿说话,他放开她,转身走了。 柳芽儿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又有了想哭的冲动,发了一会儿呆,她平复了心情,慢慢走上楼去。 肖若柔躺在沙发上,脸上没有痛苦的表情,相反,还有点洋洋得意。 柳芽儿不看她的脸,把面包和牛奶放在茶几上就往楼下走。 “喂!”肖若柔叫了一声。 柳芽儿停了停,想不理她,又想起她的脚有伤,于是转过身来:“什么事?” “我要看电视。” 柳芽儿给她打开了电视。 她说:“遥控板。” 柳芽儿把遥控板放在茶几上,问:“还有什么事?” “没有了。” 柳芽儿下了楼,正拖地,肖若柔在楼上喊:“柳芽儿!” 柳芽儿上去,她说:“我要吃话梅。” 柳芽儿于是去给她买话梅。 一会儿,楼上又喊起来:“我要吃葵花!” 然后,楼上就不断地传来喊声:“我要吃五香豆腐干!” “我要吃怪味胡豆!” “阿根达斯冰淇淋!” “益达口香糖!” …… 从上午到下午,柳芽儿一直在跑腿。 第二天,肖若柔仍然不断地指使柳芽儿给她买这样,买那样,柳芽儿很多时候都不想理她,但不理不行,她在上面一遍又一遍地大喊,又大叫:“少川哥哥,你快回来,我要死了,我死在这里都没有人过问!” 柳芽儿想起凌少川临走前说,要她帮他照顾好柔儿,她只有无可奈何地继续去给她跑腿。 太阳很猛,柳芽儿在火辣辣的太阳下不断地跑来跑去,中了暑,不过她自己不知道,只觉得有点不舒服,到傍晚时分更难受了。 但肖若柔还在楼上叫,柳芽儿支撑着继续来来回回地跑。 第三天,柳芽儿头痛昏重,恶心发吐,浑身无力,一点劲都没有,她仍然起来熬了粥。 肖若柔不吃,说要吃饺子,又说柳芽儿包的不好吃,要她出去给她买。 柳芽儿给她买回来,她吃了一半,说不想吃了,还是想喝牛奶,要喝鲜的,柳芽儿又去给她买。 柳芽儿浑身没有一点劲,眼睛也睁不起,两张薄薄的眼皮似乎有千斤重,好象很多天没有睡过觉了似的,她努力支撑着到了街上。 买了牛奶回来,柳芽儿正要锁门,外面有车子的喇叭声,她看见是江云非的车子,又把门打开。 现在看到江云非的车,她心里有一种很温暖的感觉,就像看到了久未见面的亲人或者朋友。 江云非下了车,看见柳芽儿手里提的牛奶,说:“那个大小姐还住在这里?” 柳芽儿点点头,她的头直发晕,像喝醉了酒似的,走路有些东倒西歪。 江云非注意到了,又看见她脸色苍白,问:“丫丫,你是不是生病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柳芽儿摇摇头,笑笑:“我没事!” 两个人上了楼,柳芽儿放下牛奶转身下去了。 江云非看见肖若柔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脚上红肿,调侃地说:“哟!林大小姐,这是怎么了?谁踩你尾巴踩偏了,踩在了脚背上?” 肖若柔白他一眼:“没你事,本姑娘喜欢!” “喜欢?”江云非明白了:“原来你是故意受伤的啊?” 肖若柔瞪着他:“是又怎么样?本姑娘就是故意受伤的!” “我不明白,”江云非说:“你这样弄伤自己对你有什么好处?难道你喜欢疼?如果想疼还不简单?我现在再帮你踩一脚,保管你会尝到疼上加疼的滋味!” “你敢!”肖若柔柳眉倒竖:“江大帅哥,你说错了,我不是喜欢疼,但是我弄伤自己好处是肯定有的,比如说,我的少川哥哥就会加倍疼爱我,而我就有更好的理由欺负那个丑丫头了!” “你欺负柳丫丫对你有什么好处?她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我欺负她对我没有好处,但是我心里痛快!她也没有哪里得罪我,但是我讨厌少川哥哥对她好!” 江云非说:“就因为少川对柳丫丫好,你就千方百计欺负她?那你不怕你的少川哥哥知道了真相讨厌你?” “哼!少川哥哥才不会知道呢!”肖若柔一脸得意地说:“而且少川哥哥对我很信任,你们说的话他根本就不相信,在少川哥哥眼里,我是天底下最可爱的女孩子!” “真是蛇蝎心肠!”江云非骂道:“不知道你父母是干什么吃的,居然能生出你这样的祸害来!我看就是妲妃再世,在你面前也自愧不如!为了害别人而把自己弄伤,你这苦肉计使得真歹毒!” “是又怎么样?是又怎么样?”肖若柔高昂着头冲着江云非嚷:“那是本姑娘有本事!哼!你就羡慕忌妒恨吧!” 柳芽儿拿着扫帚上来打扫屋子,她一边扫,肖若柔一边把话梅核、葵花壳往地上吐,她不往没有扫的地方吐,而专门吐在柳芽儿刚刚扫过的地方。 江云非看得火冒三丈,一把夺过柳芽儿手里的扫帚:“扫什么扫,林家大小姐喜欢躺在垃圾堆上吃东西,就随她去好了。” 肖若柔说:“哎!姓江的,我喜欢在哪里吃东西关你什么事?你搞清楚,我是女主人,她是下人,下人就是打扫清洁的!” 柳芽儿再也忍不下去了:“柔儿小姐,我不是下人,请你说话放尊重一点!” 肖若柔瞪着她:“你要我怎么尊重你?你一个做女佣的,整天缠着我少川哥哥,你要不要脸? “居然还让少川哥哥给你上药!还让他给你喂饭!你以为你是他的什么人?以为你上过他的床,他就该对你另眼相看? “你自己都不尊重你自己,我凭什么尊重你!你除了能陪他上床,还会什么?” 柳芽儿脸气得通红,半晌说不出话来。 江云非冷笑:“林小姐,我看你是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吧,你凭什么说丫丫上了少川的床?你哪只眼睛看见了? “你不就是因为想上少川的床,偏偏他又看不上你,不要你,嫌你丑,嫌你难看,你上不去,才把气发在丫丫身上吗?” 肖若柔瞪大了眼睛,她本来是很会骂人的,但和江云非相比,她处处都只有挨骂的份儿! “你……你们两个狗男女,丑丫头给了你什么好处?你为什么总是护着她?” 江云非一笑,走到柳芽儿身边,亲密地揽着她的腰,说:“林小姐,我告诉你,丫丫没有给过我什么好处,但我就是喜欢她! “因为她漂亮,她温柔,她善良,她可爱,她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 “不像你,长成这副模样,人丑就不说了,心肠还这么坏,如果把你送到男人的床上,别人都会恶心得把你踢下床去!” 肖若柔气坏了,愤怒地大骂:“好!好!好!你们欺负我!你们就联合起来欺负我!” 第126章 比打耳光还难受 肖若柔拿出手机拨号码:“我给少川哥哥打电话,我就不信他由着你们欺负我不管!” 她拨通了电话,凌少川刚在那边喂了一声,她就号啕大哭起来。 凌少川被肖若柔的哭声吓了一跳,不断叫她:“柔儿,柔儿,你怎么了?有什么话给少川哥哥说,别哭啊!” 肖若柔哭得泣不成声:“他们……他们欺负我……骂我……” “谁骂你?” “那个……江云非!” “江云非?”凌少川皱起眉头:“他来了?” “嗯,”肖若柔抽抽答答地说:“他一来了就骂我,说我长这么丑,把我送到男人的床上,男人都会把我踢下床去!他还说……还说……” 凌少川很不悦:“他还说什么?” “他还说,我做梦都想上你的床,但是你嫌我丑不要我。还说,他喜欢柳芽儿,因为她漂亮,温柔,善良,可爱!少川哥哥,我……我不活了……我没脸活在这个世界上了,你嫌弃我,他们也讨厌我!” 凌少川很生气:“柔儿,你别理江云非,我马上叫他离开,你听话,不要做傻事,别让少川哥哥担心,啊?” 挂断了电话,肖若柔将眼泪一抹,蔑视地对江云非和柳芽儿撇嘴:“哼!少川哥哥马上就会找你们的麻烦了!” 江云非不断点头,心服口服地说:“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见风使舵,什么叫两面三刀,什么又叫天下最毒妇人心!你搬弄是非的手段还真不简单,白的可以说成黑的,黑的可以说成白的!明明是你不对,你这样对少川一说,就全成了我的不是了!” 肖若柔向他灿烂一笑:“你现在领教到我的厉害了?” 然后,她将头一昂,嘴一撇:“哼!跟我斗,也不看看我是谁!我肖若柔是那么好欺负的吗?实话告诉你们,我长这么大,从来只有我欺负别人,没有别人欺负我的道理!” 江云非正待再骂她,手机响了,一看,果然是凌少川打来的。 他接了:“少川,你听我说……” 凌少川打断了他:“你不用说了,云非,我不希望你再干涉我家里的事情,你回去吧!” “少川,你不能只听这个肖若柔的一面之辞啊!” “好!”凌少川咬牙问:“你说过柔儿丑没有?说过把她送到男人的床上,都会被踢下床没有?” “我虽然说过这话,但是……” 凌少川又打断了他:“你说过喜欢柳芽儿没有?我有没有警告你,要你离她远一点?我已经把陆雨娇还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为什么还缠着芽儿不放?” 江云非一听到凌少川提到陆雨娇,就觉得自己理亏,但他还是想解释:“少川,你不要误会,我说喜欢芽儿不是那种喜欢……” “我不管你是哪一种,总之,如果你不来,芽儿和柔儿会相处得很好,但每次你一来了,她们两个就出问题,你难道没有责任?” “她们相处得很好?”江云非哭笑不得,肖若柔一直欺负柳芽儿,柳芽儿则逆来顺受,这叫相处得很好? 凌少川说:“云非,我话就说这么多,我现在很忙,希望你不要干涉我家里的正常生活,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不等江云非再说什么,凌少川挂断了电话。 江云非气得咬牙:“这少川是不是长的人脑子,怎么会对一个妖女的话如此相信,我好歹也和他有十多年的交情了吧,我们的信任程度连一个女人都抵不过?” 实际上,在以前,江云非的确是凌少川最信任的朋友,但从陆雨娇那件事情以后,凌少川就没有以前那样相信他了。 江云非看着肖若柔:“你到底给少川灌了什么迷魂汤,将他迷得失去了本性?” 肖若柔轻蔑地看着他:“本姑娘只要略施小计,少川哥哥就会对我死心踏地!” 座机响了,几人看着座机,都没有动。 肖若柔想接,手够不着,对柳芽儿喊道:“你给我递过来啊!” 柳芽儿看了她一眼,过去把座机移到她面前。 “喂!”拿起话筒,肖若柔气势汹汹地吼了一声,然后马上换成了笑脸,语气也温柔至极:“少川哥哥啊?什么事啊?哦,我没事了啦,哦,好吧!” 她移开话筒,对柳芽儿甜甜地说:“芽儿,少川哥哥要跟你说话。” 柳芽儿迟疑着过去,拿起话筒,却迟迟不往耳朵边放,她能够猜到凌少川会说些什么。 凌少川在那头“喂喂喂”了好几声,她才放在耳边。 “喂,芽儿!” 柳芽儿不作声。 “芽儿,是不是你?是就说话!”凌少川的声音抬高了,明显不高兴。 “嗯。”柳芽儿淡淡的应了一声。 “芽儿,你还记不记得我以前给你说过的话?” 柳芽儿不回答。 “你不记得也没有关系,我再说一次,离江云非远一点!” 凌少川难得有这么好的耐心,既没有发脾气吼她,也没有要她自己重复他说过的话。 但他说了后,却没有听见柳芽儿回答,他就很不高兴了:“芽儿,我说的话你到底听没听见?” 不回答是不行了,柳芽儿“嗯”了一声。 “芽儿,”凌少川尽量将声音放柔和:“我不喜欢你和江云非走得太近,很不喜欢!你不要忘了,你是我的女人,不要再想着别的男人!” 柳芽儿默不作声。 凌少川觉得在电话里说这些有点可笑,停了停,又说:“芽儿,对柔儿好一点,她是为你受的伤,你就算不念及她的恩,那你当是帮我照顾她,这没有问题吧?” 柳芽儿还是不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凌少川说:“芽儿,柔儿是我妹妹,我请你帮我照顾她,行不行?” 这个粗暴的男人能忍到这个份上,已经是极限了。 柳芽儿终于应了:“嗯。” 凌少川松了一口气,转过话题问:“你的腿好了没有?” 柳芽儿淡淡地说:“好了。” “没有这么快吧?记得上药,”又停了一会儿,他说:“芽儿,我很担心你们!” 柳芽儿的心里抽了一下,没有说话。 两个人都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凌少川说:“芽儿,我挂了。” 柳芽儿嗯了一声,放下了电话。 江云非问:“丫丫,少川说什么了?他是不是骂你了?” 柳芽儿摇头:“没有。” “少川哥哥还能说什么?”肖若柔洋洋得意地说:“他一定是让她好好服侍我,少川哥哥也真是,她是女佣,服侍我是她份内的事情,还用得着打电话专门跟她说?没一点主人的架子,难怪下人不像下人,主人不像主人!” 江云非看着肖若柔,脸上的神情很不可思议,就像看一头怪物一般。 肖若柔吼道:“看什么看?又不是第一天见面,有什么好看的!” “幸好不是第一天,”江云非慢悠悠地说:“要不我真的以为大白天见鬼了,同样一张脸,表情转换起来怎么可能这么快?” “哼!这就是本姑娘的本事!”肖若柔一回头:“喂!丑丫头!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把地扫了!” 柳芽儿不说话,拿起扫把开始扫,刚扫了几下,肖若柔又开始吐葵花壳了。 不过,柳芽儿只管把前面的扫走了,她后面吐的就不管了。 刚扫完地,肖若柔又喊起来:“丑丫头,我要喝水,给我倒杯水来。” 柳芽儿给她倒了水,见没什么事了,她下楼去了。 江云非也转身走,嘴里还嘀咕:“跟这种人呆在一间屋里,空气都让人不舒服,一股臭狐狸味。” 肖若柔凶巴巴地吼:“没人请你呆在这里,看不惯回你自己家去!” 江云非回头冷笑:“你还没嫁给少川,就拿自己当主人了?” “我迟早会嫁给他,现在我就是女主人了,怎么着?你不服?” “我能有什么不服?”江云非嗵嗵嗵往楼下走:“少川这楼上现在乌烟瘴气的,真影响人的心情,难怪丫丫不愿意呆在楼上。” 肖若柔气得骂:“什么乌烟瘴气?我又不是鬼!” 江云非跟柳芽儿走进厨房,看见一锅粥还没有动,说:“丫丫,你还没有吃早饭?” “嗯,”柳芽儿一边舀粥一边问:“你吃没有?还要吃点吗?” 江云非摇摇头:“我吃过了,你赶紧吃吧,要不一会儿那大小姐又叫起来了。” 话没说完,楼上就喊起来:“丑丫头!丑丫头!” 柳芽儿放下碗要上去,江云非说:“你吃你的,我去看看,她需要什么我拿给她就是了。” 柳芽儿没有推辞,实际上,她早就不想面对着那个肖若柔了。 柳芽儿端上饭去吃,听见江云非在楼上和肖若柔吵架,柳芽儿不理他们,只管吃自己的。 但肖若柔已经大声喊起来:“丑丫头!丑丫头!赶快上来!” 柳芽儿又喝了几口粥,才慢条斯理上去。 肖若柔一看见她,就叫起来:“丑丫头,你马上把他赶走,要不然我就给少川哥哥打电话!” 原来,肖若柔说要上洗手间,江云非准备把她搀过去,她只是左脚伤了,只要进了洗手间,她自己可以方便。 第127章 勇敢承认是他妻子 但肖若柔偏不,偏要叫柳芽儿上来。 江云非说她还在吃饭,这眼看都中午了,就让她清清静静把一顿早饭吃完,肖若柔不听,非要柳芽儿上来。 江云非就火了,骂她,肖若柔也火了,更大声地喊柳芽儿,要她把江云非赶走。 江云非冷笑:“打电话,打电话,你除了给少川打电话告状,你还有什么招?” 肖若柔说:“你走不走?你不走我就告诉少川哥哥,说你非礼我!” “ 我非礼你?”江云非睁大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肖若柔好一阵,鄙视地说:“你长成这副德行,比猪八戒的妈还丑,居然还指望我非礼你?” 肖若柔这火可就来了,她最恨江云非骂她丑,这比打她耳光还让她难受! 肖若柔立刻拿出手机拨打凌少川的号码,刚要拨通,柳芽儿突然上前一把抢走了手机。 “喂!丑丫头,你干什么?”肖若柔做梦都没有想到,柳芽儿敢在她的手上来抢手机! 她真是吃了豹子胆了! 柳芽儿知道,因为陆雨娇的事情,凌少川和江云非的矛盾好不容易才化解开,如果现在被肖若柔告状,说江云非非礼她,凌少川很有可能会相信,那江云非这次的黑锅就背定了。 不管怎么说,江云非对她还是不错的,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肖若柔诬陷江云非不管,所以才会突然抢了她的手机,阻止她给凌少川打电话。 “你还不把手机还给我!”肖若柔对着柳芽儿叫道,同时向柳芽儿扑过去,柳芽儿一闪。 肖若柔忘了脚上有伤,站立不稳,一脚踩下去,痛脚踏踏实实地踩在了地上,痛得抬着单脚直跳。 她觉得自己又狼狈又受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叫:“我要告诉少川哥哥,柳芽儿把我推倒了,我的脚又受伤了,我残废了,我要少川哥哥娶我,一辈子养着我!呜呜呜……” 江云非摇摇头:“唉,算了,我走了,真受不了,一会儿像个泼妇,一会儿像个小孩。” 柳芽儿点点头:“你走吧。” 如果江云非继续留在这里,不知道肖若柔还会编排他一些什么罪名。 江云非往出走,柳芽儿放下肖若柔的手机送他出去,一直走到外面的车旁边。 江云非回过头来看着柳芽儿,这个善良单纯的女人被肖若柔和凌少川一再欺负,他很心痛。 现在在他心里,柳芽儿就像一个小妹妹那样让他无法放心。 他突然伸出手将柳芽儿抱进怀里,柳芽儿吓了一跳,急忙挣扎。 江云非抱紧她说:“丫丫,我很担心你。” 柳芽儿的心咚咚咚直跳,凌少川刚刚才说了要她离江云非远一点,她就被他抱在了怀里。 但她能感觉到,江云非这一次抱她和以前不一样,现在的他是站在一个兄长的角度,在用他的怀抱安慰她。 她没有再挣扎,只低声说:“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二楼上,肖若柔看见了这一幕,她冷笑:“好你个丑丫头,现在我可逮着你勾搭江云非的证据了。” 她拿出手机,偷偷拍了一张照片,自言自语地说:“证据确凿,我看少川哥哥还能不赶你走?” 楼下的两人没有注意到肖若柔的动作,江云非又紧紧搂了柳芽儿一下,然后放开,满脸都是担心,说:“你尽量少招惹她,如果有什么事,你一定要来找我,我会帮你,雨娇也会帮你!” 柳芽儿感动得红了眼圈,轻轻点点头:“嗯。” 江云非又拍了拍她的肩膀,一声长叹后转身上车,发动车子开了出去。 柳芽儿站在门边目送他的车渐渐走远,锁好门转身回到了饭厅里。 饭已经冷了,她也没有胃口再吃,收拾锅碗的时候,她突然想起,肖若柔不是说要上洗手间才把她叫上去的吗?但刚才吵闹了一阵,江云非就走了,她没有扶肖若柔上洗手间,她怎么不闹了? 正在想,肖若柔已经喊起来:“丑丫头,我饿了。” 柳芽儿无可奈何地上去问:“你要吃什么?” “我要吃粉蒸排骨。” 柳芽儿说:“还有什么?” “我要吃你蒸的,外面买的不干净。” 柳芽儿瞥她一眼,心知这个大小姐是故意整她的,因为等她蒸出来,她很可能又说她蒸的不好吃,不吃了。 她淡淡地说:“我不会。” “你不会?”肖若柔嘴一撇:“你不是女佣吗?连蒸菜都不会做,那你会什么?就会勾引男人!” “我不是女佣!”柳芽儿忍无可忍:“我是凌少川的妻子!” 她本来就是凌少川的妻子,为什么不能勇敢地承认? “什么?你是少川哥哥的妻子?”肖若柔睁大眼睛,然后爆笑:“哈哈哈!你自封的吧?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哪一点配得上少川哥哥?少川哥哥会娶你这样的丑八怪,他除非疯了!” 不等柳芽儿说话,肖若柔又说:“哦,我明白了,你以为你上过少川哥哥的床,他就会娶你?你做梦吧!” 柳芽儿淡定地说:“我本来就是他的妻子,你不相信可以问他!” 她受够了,再也不想受这个林家大小姐的气了,她才是凌少川的妻子,她才是这幢房子的主人,凭什么要受这个外来女人的气? “我问他?你以为我跟你一样笨?”肖若柔嘲笑地说:“你想让少川哥哥娶你,自己不敢说,就借我的嘴巴来试探,你省省吧,我才不会上你的当!” “信不信由你。”柳芽儿懒得再跟她说,转身走。 “你站住!” 柳芽儿不理她,脚步不停地往出走。 肖若柔喊道:“你想嫁给少川哥哥?别做梦了,我只要把你和那个江云非抱在一起的照片给他看了,他马上就会赶走你!” 柳芽儿站住了,回过头来:“什么照片?” 肖若柔向她扬扬手机:“你刚才勾搭江云非,和他抱在一起的照片!” “我凭什么要相信你的话。”柳芽儿冷笑一声,转身又走。 “不相信你自己来看啊。” 柳芽儿想了想,走过去,看见肖若柔的手机里果然是江云非刚才抱她的照片! 她大惊失色,伸手就抢,肖若柔早有准备,飞快地收了回去,指着她说:“丑丫头!你再敢抢我的手机,我就跟少川哥哥说,你不干活,大白天和江云非在屋里睡觉!” “你!”柳芽儿气得脸通红,这个肖若柔怎么这么无耻,连这种无中生有的话都编得出来! 肖若柔有恃无恐地说:“有了这张照片,少川哥哥一定会相信你们睡在一起了,你一个女佣,把外面的男人引到主人家里上床,少川哥哥不赶走你才怪。” “你血口喷人!”气得发抖的柳芽儿好不容易才冒出了一句。 “对,我就血口喷人了,就冤枉你了,你怎么着?你去跟少川哥哥说啊,看他相不相信你!”她洋洋得意地说:“他不仅不会相信你,一怒之下说不定还会把你打个半死!” 柳芽儿想骂人,但她从小就没有骂过人,又在气愤之中,想不起要骂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颤抖着声音问:“林小姐,你为什么要这样整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没什么好处,”肖若柔昂着头说:“我就是要把你在少川哥哥心里的形象破坏掉!我讨厌他喜欢你,讨厌他对你好!你一个乡下来的丑丫头,凭什么得到少川哥哥的欢心?还敢说你是他的妻子,你想嫁人想疯了,不要脸!” 柳芽儿看着肖若柔手里的手机,想怎么才能让她把那张照片删除,无论如何,不能让凌少川看见了。 肖若柔戒备地看着她,将手机装进包里说:“丑丫头,你别想打我手机的主意,我告诉你,就算你删了这照片也没有用,我只要打电话告诉少川哥哥,说你和江云非一见面就抱在一起,他一定会相信我的话!” 柳芽儿也知道凌少川会相信,她的心里很惊慌。 如果这张照片被凌少川看见了,他铁定会打她,而且很可能还会去揍江云非!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柳芽儿的声音颤抖得很厉害。 以前她和江云非还没有怎么接近,凌少川就大恸肝火,打得她遍体鳞伤,现在如果被他知道江云非抱她了,那会有什么样可怕的后果? 柳芽儿想想就不寒而栗。 肖若柔看见柳芽儿害怕的样子,得意地笑:“我不想怎么样,就是要把你和江云非睡觉的丑事告诉少川哥哥!” “你胡说!我们根本没有!”柳芽儿愤怒地大喊起来。 “你说没有,谁会相信?”她撇撇嘴说:“我说你和他睡了,你们就睡了,我说没有才没有!” 柳芽儿的头嗡嗡作响,头晕得厉害,她努力控制着发抖的声音问:“你……你要怎么才……才肯放过我?” “放过你?我想想,”肖若柔晃晃脑袋说:“你给我跪下认错,我再告诉你放过你的条件。” 柳芽儿的心里涌起来一种巨大的屈辱感,凌少川多次罚她下跪,已经给了她极大的羞辱,现在这个莫名其妙钻出来的肖若柔,居然也要她下跪! 第128章 芽儿失踪 这女人凭什么要她跪? 柳芽儿气得浑身发抖,真想冲出去一走了之。 但是,她能往哪里走? 她嫁给了凌少川,这里就是她的家,可因为丈夫不爱她,就不会保护她,而任由她这个本来的女主人被他所谓的妹妹欺负! “你跪不跪?”肖若柔威胁她:“我给你一分钟时间,如果你不跪,我就把这张照片发给少川哥哥,他看到了一定会愤怒地赶回来,那不仅要你跪下,还会把你打个半死!” 外面是太阳当头的酷暑,柳芽儿却满身寒意,身体就像浸在冰窖里一样,拼命哆嗦,但身上又不停地冒汗,衣服全被汗水浸湿了。 她感到屋里的空调没有一点作用。 肖若柔瞪着她:“已经过了半分钟了,你再拖延就没有机会了!” 柳芽儿的心里屈辱感更加强烈,凌少川逼她跪,她不反抗,那是因为他给了她和父亲太多的恩惠,她报答不了,所以任由他欺负。 可这个肖若柔凭什么欺负她?她又凭什么逼她下跪? “时间到了。”肖若柔说。 柳芽儿没有跪,她的脸胀得通红,脸上浸满了汗水,两眼紧盯着肖若柔,看她是不是真的会把照片发给凌少川。 “你不跪算了,”肖若柔改变了主意,说:“那换种方式,在少川哥哥回来之前,你只要侍候得我舒舒服服的,我就把这张照片删除,也不把你和江云非偷情的事情告诉他。” 她也不想把柳芽儿逼得太紧,逼过火了,她说不定会离开。 这个乡下女人这么好欺负,如果逼走了,林大小姐会少了许多整人的乐趣。 “我没有和江云非偷……偷情!”柳芽儿愤怒地叫道。 “我说你们偷了就偷了!”肖若柔更大声地喊:“你们都抱在一起了,还没有偷情?你不要脸,见男人就抱,还想嫁给少川哥哥,臭不要脸的女人!” 她拿出手机恨恨地说:“你不承认,我马上告诉少川哥哥!” 柳芽儿闭了嘴,她知道,现在不能跟肖若柔吵,如果惹急了她,她真的打电话跟凌少川说了这件事,她和江云非就都完了。 凌少川走的时候说一个星期回来,今天已经第三天了,只要这几天好好侍候这个大小姐,哄得她高兴了,在凌少川回来之前把照片删了就好了。 她放缓语气说:“林小姐,你是不是要吃粉蒸排骨?我现在就去买排骨回来给你蒸好不好?” 肖若柔撇撇嘴说:“你早这样听话不就对了?现在才去买生排骨,我要饿到什么时候?你上街去给我买一份回来就行了。” 有了这张照片作为把柄,肖若柔更加有恃无恐,每天把柳芽儿使唤得团团转。 柳芽儿的病越来越严重了,连着几天又吐又屙,又吃不进去饭,每天就靠喝水养着,却还强打着精神在太阳下跑来跑去,给肖若柔买这样买那样。 这天早上,柳芽儿已经病得很厉害了,完全没有力气起来,但肖若柔高八度的声音还在楼上大喊大叫:“丑丫头!我饿了!去给我买米线!我要吃米线!” 柳芽儿用了很大的力气往起爬,好不容易才撑着坐起来。 肖若柔看见柳芽儿既不上来,也不回答,她更大声地叫:“少川哥哥今天就回来了,我要给少川哥哥说,你不给我吃饭,你想把我饿死!” 柳芽儿站在床边,只觉得天旋地转,她听见了肖若柔的声音,想起凌少川今天的确要回来了。 她还想起了肖若柔手机里的那张照片,那个可恶的女人还没有删除。 她挣扎着往出走,去给肖若柔买米线。 …… 凌少川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按了很久的喇叭,柳芽儿都没有来开门,凌少川很生气,自己下车来开了门。 他刚把门打开,肖若柔就从二楼窗户伸出头来喊:“少川哥哥,你总算回来了,我饿死了!” 凌少川的心一紧,他不知道肖若柔怎么了,也不知道柳芽儿又发生了什么事,一直不见人。 将车放进去,凌少川疾步上楼,看见肖若柔有气无力地躺在沙发上,他问:“柔儿,怎么了?芽儿呢?” 肖若柔听见他一到家就先问柳芽儿,心里不高兴,哇地一声哭起来:“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我快饿死了……” ?“她没在家吗?” ?“我不知道,”肖若柔一边哭一边说:“我早上让她帮我买米线,她下楼就不见了,到现在都没上来过。” ?肖若柔一上午都在大喊大叫,喊:“丑丫头,我饿了!” “丑丫头!我饿死了!” “丑丫头,你再不把饭给我送上来,我给少川哥哥打电话了!” 她还假装打电话喊:“少川哥哥,柳芽儿跟那个江云非睡觉去了,不给我吃饭。” …… ?她喊了一上午,也没见柳芽儿吭一声,下午她没力气喊了,身边有的是零食,饿是饿不着她的,只不过柳芽儿不上来,她没有了欺负的对象,心里很不爽而已,所以也没有给凌少川打电话。 ?她的脚早就好了,但她仍然不穿鞋,躺在沙发上,这样使唤柳芽儿才方便。 ?她很无聊,总想气气柳芽儿,把她当出气筒玩玩,哪知道柳芽儿一直不现身,弄得她很没劲。 ?她无聊了一天,憋坏了,这会儿看见凌少川回来,心里委屈得什么似的。 ?凌少川听见肖若柔说柳芽儿一天都不见人,心里发慌,想赶紧去看看。 他刚转身下楼,肖若柔说:“少川哥哥,我饿了!” ?凌少川想起她两顿没吃饭了,回头说:“我去给你买。” ?凌少川匆匆忙忙买了饭菜回来,肖若柔高兴地说:“少川哥哥,你对我真好!” ?凌少川说:“快吃吧。”他转身往下走。 ?肖若柔又喊:“少川哥哥,你到哪里去?” ?凌少川头也不回地说:“我去看看芽儿。” ?“哎!”肖若柔想叫住他,他已经跑下去了。 肖若柔生气地把饭盒往茶几上一推,赌气不吃了。 过了好一会儿,凌少川都没有上来,她看看香喷喷的菜,忍不住又端起来吃。 ?凌少川跑下楼,到处看了一圈,没有柳芽儿的人影,难道她生病了?他往柳芽儿的房间走去。 ?凌少川不敢想柳芽儿再一次逃走了,他也不愿意想,他现在比任何时候都害怕,害怕她会再次从他的身边逃走,害怕她会离开他,害怕她会真的消失不见! ?柳芽儿的房间门关着,凌少川没有像以前那样,鲁莽地一把推开,虽然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柳芽儿是不是在房间里。 他猜想着,也许她累了,在睡觉,也许她生病了,躺在床上昏睡,不管怎么样,只要她在房间里就好! ?他想推开门,却又无形之中感到了害怕,害怕打开门之后,屋里什么也没有,没有柳芽儿,连她的所有东西都没有了! ?他的心悬在半空,在门外贮立了好一会儿,抬起手来,轻轻叩了叩门,喊了一声:“芽儿!”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声音不像是自己的,他的声音没有这种味道,这么提心吊胆,这么小心翼翼,这么心惊肉跳! ?他从来没有过这样害怕的感觉,害怕得不敢推开面前这道门,仿佛门后有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在等着他一般! ?屋里没有声音,柳芽儿向来不爱答应他,但如果她在房间里,她一定会打开这扇门,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什么也不说。 ?现在,他是多么渴望这门会慢慢打开,渴望门开处出现那张熟悉的脸,看着他,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就算柳芽儿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他也会感到安心。 ?但过了好一会儿,什么动静也没有。 ?凌少川抬起手来,将门一点一点地推开,他想,她是病得很严重吧,起不来,所以没法来开门。 ?门终于开了,屋里的陈设没有一点变化,凌少川将眼睛投在床上,发现床上和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她床上的棉被总是叠得整整齐齐,但现在棉被是胡乱推到边上的,好象她睡着睡着就起身上洗手间去了,所以没有叠棉被。 她真的病了?睡了一天? 凌少川马上转身来到洗手间,门开着,里面没有人。 厨房,饭厅,房前屋后都没有人。 柳芽儿怎么会睡着睡着就起床离开了?凌少川想破头也想不明白。 他不知道他的小妻子这一周以来受过肖若柔怎样的欺负,不知道她病得总想睡,但倒上床又被他的好妹妹喊起来跑腿。 他又回到柳芽儿的卧室,看见屋子里其他的一切都和以前一个样,除了,没有柳芽儿这个人! ?凌少川的心下沉得很厉害! ?柳芽儿,她到哪里去了? ?凌少川跑了出来,开上车发疯一般在街上乱转,两只眼睛四处望,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一会儿开到这里,一会儿开到那里,开了很久,什么也没有发现! ?他这样毫无目标地乱找,哪里能找到她呢? ??但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还可以怎么找! ?手机响了,凌少川颤抖着手拿出手机,看见是家里的座机号码,他心里一喜,柳芽儿在家里? 第129章 亲热的照片 ?凌少川迫不及待地接了,喊:“芽儿!” ?“少川哥哥!”是肖若柔的声音,她满是委屈地问:“你在哪里啊?天都黑了,我好害怕!” ?凌少川向四处一望,果然天黑了,街上的路灯已经全部亮起来了。 ?他说:“别怕,我马上回来!” ?心知他这样找根本就找不到柳芽儿,如果她铁了心要离开,能让他找到吗? ?吁了口气,他将车开了回去。 ?晚上,天已经很晚了,柳芽儿一直没有消息。 凌少川陪肖若柔睡着后,他走出来,想了又想,还是决定给江云非打电话。 ?从陆雨娇那件事情后,凌少川没有主动联系过江云非,虽然他揍了江云非后,两人表面上和解了,但他的心里始终还是有个结。 所以一直是江云非占主动,主动给他打电话,主动来看他,而他没有给江云非打过一次电话。 ?现在,为了柳芽儿,他不得不抛开心里的那种别扭给江云非打电话。 ?除了江云非,他不知道还能到哪里去找柳芽儿。 ?江云非和陆雨娇一阵温存后,刚要进入梦乡,电话响了,他拿过来看见是凌少川的号码,奇怪他怎么会这么晚打电话过来,接了:“少川,有事吗?” ?凌少川沉吟了一会儿,问:“你在哪里?” ?“我在家里啊,怎么了?有事吗?”江云非呵呵一笑,说:“哦,你是不是要请我喝酒?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那我有口福了……” ?凌少川不理他的胡扯,打断他说:“你和谁在一起?” ?“雨娇啊,除了她还能有谁?” 江云非话刚说完,忽然意识到在凌少川面前提到他和陆雨娇在一起不妥当,赶紧转移话题:“少川,这么晚了打电话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嗯,”凌少川说:“芽儿来找过你没有?” ?“芽儿?”江云非皱皱眉:“哦,你说柳丫丫?她怎么了?” ?“她来找过你没有?”凌少川重复。 ?“没有,怎么了?她出什么事了?”江云非的语气有点着急。 ?“我也不知道,”凌少川说:“我今天回来她就没在家里!” ?“你家那个林小姐呢?”江云非一想到肖若柔的样子就不爽:“她不是和柳丫丫两个人在家里吗?两个都不见了?” ?“柔儿在家,只有芽儿不见了!” ?“那你问林小姐啊!”江云非明显有所指地说:“一个大活人忽然不见了,另一个大活人却好好的,你不问她把人弄到哪里去了,却来问我做什么?” ?凌少川冷冷地说:“算了,当我没问!” “喂!少川!你听我说……”江云非急忙喊,凌少川已经挂断了。 这一夜,凌少川睡得一点都不安稳,他整夜都在想,柳芽儿到哪里去了?她为什么要走?难道就因为前两天他打电话说了她几句? 可是他觉得自己说得并不严重,不过叫她离江云非远一点而已,和以前相比,他那天对她已经算是很客气很柔和了,她不应该为这点事就离家出走,那还有什么? 也许是因为上一次的口红事件,他逼她给肖若柔道歉,还逼她跪下认错,她倔将地不道歉,他气极了,打了她,她就怀恨在心了吧! 是啊,一定是这个原因,要不然,为什么她早不走,晚不走,明知道他今天要回来,她就走了? 也许她早就想逃走,这一次终于得了机会了,所以就逃走了! 但是,她会到哪里去呢? 次日早上,凌少川早早起来,又到处找了一圈,还是没有柳芽儿的影子。 他回到家里,肖若柔也起来了,他问:“柔儿,芽儿走的时候有没有跟你说什么?比如说,说她为什么离开,或者说她要到哪里去?” 肖若柔噘着嘴说:“没有,她前天晚上都好好的,昨天早上我叫她去帮我买一碗米线,她答应了,然后就没有回来了。” “你们没有吵架?” “吵架?”肖若柔察颜观色地说:“哦,算是吵了几句吧。” “吵什么?为什么吵?” “也没什么啦,我都说了不会告诉你的,难道她还生气?” “什么事不能告诉我?”凌少川严肃地看着她:“柔儿,你说实话,你和芽儿为什么吵?” “其实就是,就是,”肖若柔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迟疑地说:“就是我看见了她和江云非亲热……” “什么?”凌少川驳然大怒:“柔儿,你再说一遍!” 肖若柔吓一跳,忙说:“少川哥哥,你别生气,我不说了。” 凌少川见吓着肖若柔了,又将语气放柔和:“你说吧,柔儿,你看见了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啦,就是柳芽儿和那个江云非抱在一起而已。”肖若柔转移话题:“少川哥哥,柳芽儿是不是在跟那个江云非谈恋爱啊?” 过了一会儿,凌少川才粗声粗气地回答:“没有。” “那他们怎么那么亲热?”肖若柔故作不解地说:“哦,那个柳芽儿还说,她要嫁给江云非……” “柔儿!”凌少川厉声问:“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肖若柔眨眨眼睛,委屈地说:“少川哥哥,你不相信我吗?我为什么要骗你啊?再说,柳芽儿只是你的女佣,江云非又是你的朋友,他们就算谈恋爱也没有什么啊?你为什么这么生气?” 凌少川说:“柳芽儿不是我的女佣……” 但与此同时,肖若柔说:“你不相信,我这里还有证据。” 凌少川马上转过话头问:“什么证据?” 肖若柔拿出手机说:“他们亲热的时候我在楼上看见了,顺手拍了张照片,然后我跟柳芽儿开玩笑,说她在跟江云非谈恋爱,她看见了我拍的照片,很不高兴,我们就为这个吵了几句。” 凌少川一把抓过手机,看见屏幕上的镜头,正是江云非和柳芽儿抱在一起的照片! 他的头轰的一声,像要炸开了一般! 肖若柔还在叽叽喳喳:“少川哥哥,你觉不觉得,他们两个好相配啊,除了身份不同,江云非是城里人,柳芽儿是乡下人,别的都很相配呢。” 凌少川站起来就往出走。 “少川哥哥!”肖若柔一把拉住他:“你干什么啊?” 凌少川说:“我出去办点事。” “你是不是去找柳芽儿?”肖若柔说:“她不会走多远的,一定在江云非家里。” 凌少川不置可否,说:“你就在家里,我一会儿就回来。” 不等肖若柔再说什么,他匆匆跑了出去。 凌少川下了楼给江云非打电话:“在哪里?” “我在公司,怎么了,少川?你还没有找到丫丫?” “你马上回去,我在你家等你。” “发生什么事了?”江云非答应了:“好,我马上回去。” 江云非回到家里的时候,看见凌少川的车停在门外。 他走过去:“少川。” 凌少川冷冷地说:“你打开门,进去说。” 江云非打开门:“少川,请!”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去,走在前面的凌少川二话不说,突然转身挥手就是一拳,砸在江云非的腮帮上。 江云非毫无防备,被他打倒在了地上。 他坐在地上看着他:“少川,你发什么疯?” “你起来!”凌少川吼道:“起来跟我打!” “我为什么要跟你打?” “我问你,你对芽儿做什么了?” “我能对她做什么?”江云非爬起来:“柳丫丫回来了?她说什么了?” “江云非,你少跟我装蒜,我就是来找你要人的!”凌少川愤怒地问:“你把芽儿藏到哪里去了?” 江云非抹抹嘴角的血迹:“我藏她?我的家就在这里,你找吧。” 江云非拉着凌少川把楼上楼下找了个遍,的确没有柳芽儿的身影。 凌少川指着他:“江云非,别说我没有警告你,如果你藏了芽儿,你自己想想后果!” 江云非自然知道后果有多严重,他可得罪不起凌少川。 “少川,你讲点道理行不行?你已经找过了……” “我跟你这种人没什么道理好讲!”凌少川转身往出走。 江云非拉住他:“少川,你能不能说明白?既然柳丫丫没有回来,你为什么说我对她做了什么?” 凌少川站住了,想起肖若柔手机里的照片,他很愤怒:“江云非,我有没有警告过你,要你离芽儿远一点?” 江云非点头:“有,我不是一直跟她保持着距离吗?况且我现在已经有了雨娇了,我不会再打扰丫丫。” 陆雨娇的名字让凌少川更怒,他转身左手一把抓住江云非的衣领,右手的拳头高高举起,咬牙切齿地问:“那你为什么还抱她?为什么还跟她亲热?” 江云非不挣扎,冷静地说:“少川,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所以想拿我出气,没关系,如果揍我一顿,能让你心情好一点,那你尽管来,我绝不还手!” 这话一说,凌少川的拳头哪里还揍得下去,他将江云非狠狠一推,江云非连退了几步才站稳。 江云非解释:“少川,我的确抱了柳丫丫一下,但我真的没有恶意,我看见她太可怜了,你不知道,她被你家那个肖小姐欺负得很惨……” 第130章 渴望换一种活法 “江云非!”凌少川生气地打断他:“不要在我面前说柔儿的坏话,她是我妹妹,从她出生的那一天起,我就看着长大,我比你们所有的人都更了解她!” 江云非无可奈何,举起手:“好,好,我不说了,OK?” 凌少川对肖若柔的信任就像着了魔一样,江云非此刻说肖若柔的坏话,会让凌少川更加反感他。 他只有先退一步,等以后再找机会把肖若柔欺负柳芽儿的恶行告诉他。 凌少川转身往出走,江云非跟着他,问:“少川,柳丫丫到底到哪里去了?你没有问问你那个亲爱的好妹妹?” “她也不知道,”凌少川头也不回地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不是又想说柔儿欺负了芽儿,她生气才走了?柔儿的脚伤成那样,她怎么欺负芽儿?再说,她把芽儿气走了,她会饿肚子,她有没有那么傻?” 江云非叹了一声,说:“少川,我知道,现在我说什么都没有用。但我向你发誓,这一次我真的没有藏柳丫丫,那天我有说过,让她有事一定要来找我,但她根本没有来。你如果不打电话,我都不知道她不见了。” 凌少川不说话。 江云非说:“你还是不相信我是不是?那我发下重誓,如果我藏了柳丫丫,明天就……” “好了!”凌少川打断他:“发什么誓,莫名其妙!” 凌少川上了车,江云非站在车边说:“少川,你放心,我会帮你找丫丫,一有她的消息,我马上通知你。” 凌少川没有说话,将车开了出去。 他又在街上兜圈子,希望找到柳芽儿,但没有发现柳芽儿的影子。 …… 回头再说柳芽儿,她那天被肖若柔吼叫着上街去买米线,浑身无力的她努力撑着病体往街上走。 到了街上,她实在走不动了,觉得自己应该去拿点药,要不,凌少川回来看到她这样子,又会发火。 想起他发火的样子,她的心里就难受,他现在对她和以前已经完全不同了,好象是因为担心她才发火。 想到这里,她的心里有点酸酸的,她不想要他为她担心,因为他最担心的人是肖若柔,既然他要担心肖若柔,就不必为她担心了! 找到一家西医诊所,她说拿点药,医生一检查,说她非常严重,只吃药不能解决问题,必须输液。 柳芽儿实在没有力气再走路了,于是躺在诊所的床上,医生给她挂上液体,输了一会儿液,药性发作,她沉沉睡去了。 柳芽儿醒来的时候,手上的液体已经取掉了,头还有些晕晕的,不知道是什么时间了,问医生,医生说,已经下午四点过了。 柳芽儿很吃惊,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睡了这么久。 从凌少川出门以后,这一个星期以来,她天天被肖若柔呼来唤去,晚上很晚了都不能休息,实在是累坏了,再加上病了这么久,现在人一放松,又输了液,瞌睡自然多,所以这一睡就是大半天。 柳芽儿走出诊所,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早上出来本来是要给肖若柔买米线的,结果米线没买,还睡到了这时候。 凌少川现在应该到家了,肖若柔一定会在他面前添油加醋说自己的坏话。 他如果知道肖若柔两顿没有吃饭,一定很生气,如果肖若柔再把她手机里的照片给凌少川看了,凌少川更会大发雷霆。 她现在回去正撞在他最生气的时候,说不定又会挨打。 想了好一会儿,柳芽儿决定暂时不回去,反正已经晚了,干脆在街上转一转再说。 等到天黑了再回去,凌少川如果因为找不着她而着急,那气反而消了,不是更好? 柳芽儿走了一会儿,看见了一家饭馆,里面飘出了菜的香味。 不闻香味还好,这一闻,她顿时觉得饥肠辘辘起来。 想想也是,她已经好几天都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了,今天刚输了液,身体好了一点,也有了味口,哪里有不饿的道理。 她找了一家小吃店,要了稀饭和馒头,身体还没有好,应该忌忌嘴,吃清淡一点,这样好起来也快一些。 吃完饭,柳芽儿继续在街上走,这时候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很多人都吃过了晚饭,人们三三两两在街上散步。 夏天的黄昏还有点闷热,街上到处都是出来乘凉的人,看着人们平和安祥的神态,她满心羡慕。 柳芽儿觉得,好象这些人谁都比她幸福,他们全都无忧无虑的过着日子,不会有人给他们气受,不会有人打他们,他们也不用整天看别人的脸色,生活在提心吊胆之中。 什么时候,自己才能像他们一样,自由自在地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呢? 在这之前,柳芽儿从来没有想过,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方式生活! 从小和父亲相依为命,一直在苦水里熬着日月,父亲半身不遂后,她小小年纪就担负起供养父亲的重担,日子过得异常艰难。 在那时候,她除了希望父亲能够站起来以外,从来没有想过是不是还可以换一种活法! 后来,为了报答凌少川的父亲对她父亲的救命之恩,她心甘情愿嫁给了凌少川。 来到凌少川这里后,虽然一直受到他毫无道理的打骂,她也没有想过离开他,换一种方式生活。 她一直以为,这就是她的命,凌少川说了,他是她的男人,也是她的主人,她只能听他的。 但现在,在街上这样走着的时候,她的心里却突然有了一种轻松感,好象这么多年以来,她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 因为这种轻松,使她产生了一种想法,不回去了,干脆离开,离开凌少川,离开这座城市! 想到这里,她的心里竟然兴奋不已。 上一次回到凌少川的母亲家里生孩子,刘巧兰对她非常好,孩子满月后,刘巧兰常常带她抱着孩子上街。 怕她想买东西没钱不好意思说,刘巧兰每次出门都要给她装几百块钱在身上。 不过她除了买孩子的东西,很少花那些钱,回家后还给刘巧兰,刘巧兰又不要,要她自己收捡着。 凌少川回来接她的时候,刘巧兰又给她塞了一张卡在包里,说卡上有几万块钱,密码也说给她。 刘巧兰说,凌少川是男人家,想得不周到,只怕不知道给她拿钱用,让她自己揣着卡,有什么地方要用钱就用,以免手头不方便。 柳芽儿拿着那些钱,却一直没有用过,买菜的零钱凌少川都扔在书桌抽屉里,用不上她的,所以她一直揣在身上,现在正好拿来做路费,卡自然也一直揣在身上。 这天晚上,柳芽儿是在一家小小的旅馆里住下的,她睡得很香,一点儿也没有不适应的感觉。 可以说,这是这么久以来,她睡得最好的一个晚上。 一直以来,她的睡眠都不好,不是她自身的睡眠不好,而是外在的因素让她不能好好地睡觉。 在乡下的时候,因为父亲有病,也因为生活穷困,她每天很忙很累,晚上瞌睡再香,都会突然惊醒,怕忘了有什么事情没有做,怕父亲要起夜她不知道。 来到凌少川家里后,她又一直生活在紧张之中,晚上睡觉都睡得不踏实,担心睡过了头,担心又犯了什么错会挨打。 肖若柔来了以后,她更是不得安宁,半夜三更都会被她叫醒,要这样,要那样,实在不可能睡个安稳觉。 现在,柳芽儿终于没有了这一切烦恼,不用担心凌少川会打她,不用管肖若柔会不会叫她,所以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她仍然习惯性一早就醒了,刚要起来,想起自己已经跑出来了,不用给谁做早饭了,她的身体顿时一阵轻松,张了个大大的呵欠,又倒下去睡着了。 ?睡到自然醒来,柳芽儿眨眨眼睛,躺在床上好一会儿没有动。 ?她在想,现在出来了,自己应该干点什么呢? ?累了这么久,紧张了这么久,她现在其实并不想做什么,只想好好放松放松,但她不知道怎么才可以放松。 ?发了很久的呆,柳芽儿决定先起来再说。 ?起来出去吃了饭,在街上百无聊赖地走,柳芽儿不知道应该到哪里去,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身边来来往往的人说说笑笑,两个女孩从身边匆匆走过,一个女孩一边走一边比划着说:“那瀑布好漂亮哦,从上面哗哗地掉下来,真的有‘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壮观……” ?柳芽儿羡慕地看着她们的背影,瀑布,那是她一直想要看到的美丽风景! ?另一个女孩说:“可惜我们这里没有瀑布,要不我也去看看。” ?那个女孩答道:“怎么没有?瀑布沟不是就有吗?离这里又不远,虽然没有黄果树瀑布那样壮观,不过好歹也是瀑布啊……” ?柳芽儿站住了,女孩的话将她的心打动了,自己反正现在没有事,何不到瀑布沟去玩玩?顺便还可以看看瀑布,到瀑布沟应该花不了多少钱吧? ?想着要用钱,她又有些舍不得。 第131章 向陌生人倾诉 听说旅游景点的门票都要好几百块钱一张,不知道去瀑布沟玩一次要用多少钱? ?柳芽儿犹豫不绝,仍然在街上慢慢走,后面有人突然喊了一声:“芽儿!” 柳芽儿觉得那是凌少川的声音,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不敢回头,也不敢跑,只有装着没有听见,脚步僵硬地继续向前迈。 ?“芽儿!”声音到了背后,她仍然不敢回头,预感到自己很快就要被抓住了,她的背部僵直的挺了起来。 她心里惊恐不已,身后的人是凌少川吗?他找到她了吗? ?“芽儿!”一个男人从她身边跑过去,拉住了前面一个女孩的手:“你等等我啊!” ?“你走开!”女孩用力甩开他的手,往前急走,男人追了上去。 ?柳芽儿站住,好一会儿才从惊恐中缓过神。 她不知道那个女孩是跟她同名字,也叫芽儿,还是叫小晴,或者小琴、小群,只知道刚才她吓坏了,以为是凌少川来抓她了。 如果真的是凌少川来抓住了她,把她带回去,他会怎么对她? ?想起他曾经对她的残暴,她的心里颤栗起来,急忙回头四处张望,生怕他会出现。 看了一圈,并没有凌少川的身影,她稍微放心了一点,但很快她的心就又提了起来。 ?她觉得,如果不赶快离开这里,他迟早会找到她的。 ?但往哪里去呢? ?想来想去,瀑布沟几个字一直在她的脑海里盘旋,她终于下决心到瀑布沟去了。 …… ?柳芽儿站在瀑布下面,看着一匹巨大的白练从半空中直泄而下,听着惊涛拍打着巨岩,隆隆的轰鸣声震耳欲聋,她的心里发出了由衷的赞叹:“啊!好漂亮啊!” 她仰头看着瀑布,感受着大自然的壮美奇观,在这喧嚣的瀑布面前,她的心前所未有的平静,大自然的美是如此和谐,这瀑布明明是奔腾的,她却觉得自己身处在一片宁静之中! 看着瀑布,她的思绪渐渐走远,想起了小学课本上对黄果树瀑布的描绘,还想起了李白的诗《望庐山瀑布》。 她轻轻念了出来:“日照香庐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飞流直下三千尺,疑似银河落九天。” 她觉得,这首诗写得好生动啊! 看着这样的美景,她也忍不住想像诗人那样,来一首壮丽的诗篇,但搜肠刮肚了好一会儿,一句也没有憋出来。 没办法,只有初中文化水平的柳芽儿,离诗人的水准差了何止十万八千里,她这一辈子也望不见诗人的项背! 柳芽儿不由笑了起来,心说,算了,我就不作什么诗了,免得辱没了这座瀑布,就把李白老先生的诗多念几遍,算是对这座瀑布的歌颂吧! 她于是连着念叨了几遍“飞流直下三千尺”。 脖子望酸了,柳芽儿低下头来,看着成双成对的游客,有的是情侣,有的是一家三口或者四口,他们一边观瀑布,一边高声谈论,脸上的笑容快乐而幸福。 她的心里又开始羡慕了,每一个女人身边都有男人陪,或者男朋友,或者丈夫,只有她是孤单一个人。 她没有谈过恋爱,从陌生人直接走进了婚姻,因此她也没有过男朋友。 如果应该有一个人陪她旅游,这个人只能是丈夫了,可凌少川会陪她吗? 她不由想,凌少川现在在做什么?也许他正在和他的柔儿妹妹谈笑,也许他默默地坐在客厅里忙…… 什么时候,凌少川能带她和女儿一起出来旅游? 这好象是一个梦想,有实现的可能吗? 一边忧伤地想着,她一边慢慢走到瀑布下边的水潭边。 潭水很清,潭边有几块散乱的石头,可能是游客们搬在这里的吧,她捡了一块光滑一点的坐了下来。 柳芽儿看着脚下的潭水,水很清,水里的沙石、水藻历历在目。 瀑布砸下来,激起了一片片水花,水花荡漾开来,推着水波一圈一圈地往外跑,就像她心里翻动不停的心事,水花一直跑到了她的脚下,然后消失不见了,她不知不觉看得呆了。 ?“嗨!”柳芽儿正在发呆,耳边传来一个声音。 她一惊,回过头,看见身后站着一个漂亮的女人,柳芽儿觉得她似乎有些面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女人微笑着望着柳芽儿,她的笑容很温馨,柳芽儿对她顿生好感。 ?“你好。”她微笑着向柳芽儿打招呼。 “你好,”柳芽儿忙站起来:“你……有事吗?” ?她笑笑:“我没有什么事,看见你一个人,想跟你聊聊天,可以吗?” ?“嗯,”柳芽儿点点头:“可以。” ?柳芽儿觉得这个女人看起来这么和谒可亲,能和她聊聊天也不错,反正她出来这两天了,还没有跟人聊过什么。 ?对方先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柳芽儿。姐姐你呢?” ?“我叫楚依依。” ?“哦,楚姐姐。” “你一个人?” “是的。”柳芽儿不设防地回答。 “哦,我和我老公一起来的,不过他在旅馆里睡午觉,我不想睡,就一个人出来走走。” ?“哦。” 楚依依笑道:“妹妹,这里太吵了,我们换个地方吧,我请你喝茶。” ?两人于是离开瀑布,来到一家茶园里,坐下来,随便聊了一些闲话后,楚依依问:“妹妹怎么一个人出来玩?没有家人陪你一路吗?” ?这句话勾起了柳芽儿的心事,她愁容满面起来。 ?虽然从家里跑出来,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却也因此忐忑不安。 她不知道这一次凌少川还会不会来找她,她原本是怕他会找到她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她的心里却又隐隐地有些盼望他能够来找她。 如果他不来找她,那她要怎么办?她又能往哪里走? ?但随即她就摇头了,他现在有了肖若柔,还怎么会来找她? ?她始终不是他爱的女人,虽然他说过她是他的女人,却不是他的爱人! 在他的身边,以前有陆雨娇,现在又是肖若柔,就算没有她们,他也不会爱上自己。 ?他只是要她做他的女人,不准她想别的男人,但他自己却没有这样的限制,他不仅可以想别的女人,还可以爱她们,甚至当着她的面和她们亲热,但她却不行。 ?因为他能够掌控她,而她却没有能力管住他! 一直以来,柳芽儿并没有一个朋友,来到凌少川家里后更是如此,她也渴望交流,渴望把自己的心事向人倾诉,渴望得到别人的真诚安慰,但她的身边没有合适的听众! 她不敢跟凌少川讲,不可能对江云非讲,在陆雨娇面前,她有一种强烈的自卑感。 而肖若柔,从她来到凌少川的家里,柳芽儿就对她没有一点好感,自然不可能和她交谈什么。 ?现在,有这么一个善良的好姐姐愿意和她聊天,愿意听她倾诉,她就忍不住想把她这么多年所经历的事情全部说出来。 于是,一边喝着茶,柳芽儿一边开始了讲述。 每一个人都是这样,面对陌生人的时候,总是更容易敞开自己的心扉。 ?柳芽儿的讲述让楚依依很震惊,她不由想起了自己以前经历过的那些不堪回首的日子,但她又觉得她是幸运的,因为她至少得到了真爱,而柳芽儿,她虽然结了婚,还生了孩子,但她的丈夫却一点儿都不爱她! ?柳芽儿讲完了,楚依依拉住她的手:“妹妹,你太不幸了,为了你父亲吃了这么多的苦。你以后怎么办呢?” ?柳芽儿缓缓摇摇头,露出一个苦笑说:“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 ?楚依依沉吟半晌,说:“你没有想过向你的丈夫提出离婚吗?” ?“我提出离婚?”柳芽儿看着楚依依,她的确没有想过,因为她以为自己只能等待,等待凌少川对她好起来,或者等待他提出离婚。 ?楚依依说:“你的丈夫并不爱你,我想,你也不爱他吧,既然你们之间没有爱情,这样的婚姻还有什么意义?他有他爱的女人,你也可以找到你爱的男人,那你为什么不向他提出离婚,然后去寻找你自己的爱情呢?” ?柳芽儿呆呆地看着楚依依,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可以主动向凌少川提出离婚。 ?虽然她想逃走,希望离他越远越好,但她真的没有想过,除了逃,她还可以选择正大光明地跟他离婚,堂堂正正地离开他的家! ?但是,柳芽儿随即想到了父亲,如果她先提出离婚,凌少川一怒之下,会不会以此为借口赶走她父亲? 就算他不赶父亲离开,只要他们离了婚,两家就没有了姻亲关系,她也不可能再让父亲住在凌洪伟为他买的房子里。 可父亲一旦离开那套房子,又该住到哪里去? 柳芽儿没有能力买房子,就算可以租房子让父亲暂时居住,但父亲双腿都是假肢,行动不便,她还得为父亲请个女佣照顾才能放心,她哪里开得起薪水? 如果她在家里照顾父亲,那就没有办法出去工作,又哪里有经济来源? 就是说,她一旦离婚,父亲就会再次回到以前那样的苦日子中去! 第132章 他们爱得好肉麻 再说,凌家花了那么多的钱,为父亲治病,又为父亲安了假肢,现在父亲刚离开轮椅站起来没多久,自己就提出离婚,是不是太没有良心了? 不说凌家父母不高兴,她父亲知道了,也会气得骂她。 父亲不喜欢受人恩惠,虽然他是因为当年救凌洪伟才遭人打击报复致残的,但凌家对他的每一分好,他都希望女儿替他好好报答。 如果知道她向凌少川提出了离婚,父亲觉得对不起凌家,一怒之下可能毁了他的双腿,重新回到轮椅上。 ?还有瑶瑶,虽然她带孩子的时间不多,但女儿总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如果孩子小小年纪父母就离了婚,那对孩子来说,是多么不公平! ?想来又想去,柳芽儿也不敢设想自己先开口提出离婚会有什么后果。 如果凌少川要离她,她自然没有办法,但她却是万万不能先开口的。 她只能向楚依依摇头:“姐姐,谢谢你的提醒,不过,我现在还不会离婚,等过一段时间再说。” ?楚依依理解地点点头:“我也只是这么说说,离婚毕竟不是小事,还是应该慢慢考虑好。不过,我是真的希望你能够找到自己的幸福!” ?柳芽儿感激地看着她:“我知道姐姐是一片好心,谢谢姐姐。” ?楚依依笑着说:“妹妹,不用跟我说谢谢,实际上,我也不想劝你离婚,如果你的丈夫能够离开那个姓周的女子,回到你的身边,那当然最好不过了。” ?柳芽儿苦笑摇头:“不可能的,他是不可能爱上我的,就算肖若柔走了,他也会找别的女人。” ?楚依依沉默了,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来安慰她。 ?柳芽儿又振作起了精神,笑着说:“其实也没有什么,我先好好玩几天,过一段时间再来考虑这件事情,现在不用急。” ?楚依依点头:“也对,现在不用想那么多,就好好玩。” ?柳芽儿看着她,真诚地说:“谢谢你,姐姐,我从来没有跟人说过这么多的话,今天说出来,心里好受多了。” ?楚依依说:“谢什么,我只不过当了一回听众而已,说实在的,我开始看见你坐在水边一脸忧郁,吓了一跳,以为你想不开呢。” ?柳芽儿笑笑:“我不会想不开,我想,没有什么事情会让我想不开到要自杀吧!” 她经历了那么多的艰难困苦都没有想过要走上绝路,现在为了父亲和女儿更不会了。 ?楚依依伸手握住她,说:“那就好,妹妹,你要记住,不管怎么样,活着比什么都好!” ?柳芽儿点头:“姐姐放心!” ?楚依依还待说点什么,忽然听见喊声:“依依!依依!楚依依!你在哪里?我老婆楚依依在哪里?” ?楚依依急忙站起来:“喂!少澜,别叫了,我在这里!” ?柳芽儿正在奇怪,一个帅气的男人已经走了过来,柳芽儿恍如做梦一般,看着那个男人发了呆。 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男人竟然是红遍亚洲的影视歌三栖明星、娱乐界不倒的传奇、天王巨星——秦少澜! 柳芽儿目瞪口呆地看了秦少澜好一会儿,然后回过头来,惊讶万分地看着楚依依,结结巴巴地问:“姐姐!他……他是大明星秦少澜吗?那你……你就是大明星楚依依?” 楚依依笑了:“他是秦少澜,我是楚依依,不过我们现在已经不是什么大明星了。” 得到了楚依依肯定的回答,柳芽儿更是惊喜,激动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她做梦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上这对明星夫妇! “对……对不起……”柳芽儿结巴得厉害:“我……我不知道姐姐……是名人……” “嗨!什么名人啊?不管是秦少澜还是楚依依,都只是个人名,妹妹别紧张!”楚依依笑道。 ?柳芽儿在凌少川的母亲家里带孩子那段时间,正是秦少澜和楚依依主演的电视剧《风雨相依》在东城卫视重播的时候,因此她也赶上看了,对两人的屏幕形象很熟悉。 她这会儿才想起,难怪楚依依跟她打招呼的时候,她觉得好象在哪里见过,但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有想起,原来是在电视里看见过她! ?柳芽儿不是追星族,再说,她也实在想不到会在这里碰到真正的演员,所以柳芽儿竟然不知道跟她亲切聊天、她口口声声叫着姐姐的人,居然是已经退出了演艺圈的大明星楚依依! ?如果不是秦少澜出现,只怕到分手的时候,柳芽儿都不知道这位和蔼可亲的姐姐就是楚依依。 楚依依虽然曾经是演艺圈里的红人,但她没有一点明星架子,而且心地善良,乐善好施,这对巨星夫妇到处做好事,这也是他们虽然退出了演艺圈,名气却一点未减的原因。 秦少澜看看柳芽儿,回头问:“依依,这小姑娘是谁?” 楚依依说:“这是我妹妹柳芽儿。” “那也是我的妹妹了?” “不是,”楚依依调皮地说:“她只是我一个人的妹妹。” 秦少澜将楚依依一把揽进怀里:“你都是我的,你妹妹还能不是我妹妹?” 楚依依慌忙打他的手:“放开,放开,没见这里这么多人。” “哪里有人?”秦少澜将她揽得更紧:“为什么出来不带手机?” “我忘了嘛。” “忘了为什么不回来拿?害我到处找你。” 楚依依解释:“我发现没带手机,怕你着急本来想回来拿的,但看见芽儿一脸忧郁地坐在潭边,我以为她想不开要寻短见,就过来跟她搭讪,把她引到了远离水边的茶楼上,我才放下心来,就没时间回来拿手机了。” “原来是这样,”秦少澜大度地说:“那没事了,只要你不是有意躲我,我不会怪你。” “我为什么要有意躲你?你得罪我了?” “那我哪里知道?万一我得罪了你,我自己不知道,你不是就偷偷跑了?” “你得罪了我会不知道?” 柳芽儿不由红了脸,说:“对不起,姐姐,是我让你们闹矛盾了。” 楚依依笑起来,说:“我们没有闹矛盾,夫妻嘛,心里有什么怀疑或者不满,说出来就没事了。” 柳芽儿呆了呆,她和凌少川就从来没有说过心里话,他冤枉她,她不解释,当然,她就算解释,他也未必会听。 楚依依见她发呆,问:“芽儿,你和你老公是不是从来不谈心?” 柳芽儿点头:“嗯,不谈心。” 她是不被凌少川认可的妻子,他没可能跟她谈心。 “难怪,”楚依依开导她说:“你有什么想法应该直接告诉你老公,这样他才知道你心里的真实想法。” 柳芽儿低声说:“我不敢跟他说。” 她从没有想过可以跟凌少川平起平坐地谈谈,从不敢说出她心里的真实想法,从结婚那天起,她和他就有不一样的地位,他是主人,她只是他的女佣人! 秦少澜插嘴说:“这有什么不敢的?男人也是人,又不是老虎,你为什么要怕他?” “少锋别打岔,”楚依依白他一眼:“你是男人,哪里知道我们生为小女人心里的苦,想当初,我心里也话也不敢跟你说……” “有吗?”秦少澜怀疑地问:“我没那么可怕吧?” “你很可怕,”楚依依说:“你记不记得你那次向我连开几枪……” 秦少澜一把捂住她的嘴:“老婆,不准说以前的事!” 柳芽儿惊得目瞪口呆:“开……开枪?” 楚依依翻白眼,拉开他的手:“你承不承认,你们男人很可怕?” “我承认,你别再说这些不高兴的事情了,说点高兴的行不行?我现在对你不好吗?” “现在也没什么高兴的……” “你还不高兴?”秦少澜吵起来:“楚依依,你是不是非要我大喊三声我爱你,你才高兴?” 不等楚依依开口,他就高声喊叫起来:“楚依依!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柳芽儿又目瞪口呆了,她不敢想像,如果要凌少川这样大喊三声我爱你,是什么样子? 他一定会疯掉! “你疯了!”楚依依被秦少澜的喊声吓一跳,急忙扑过去捂他的嘴巴,但他太高了,她捂不上,急得跺脚。 秦少澜把三声喊完了,问:“高兴了没有?不高兴我又喊,直到你高兴为止。” “高兴了,高兴了,”楚依依生气地瞪着他:“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幼稚。” 秦少澜笑起来:“只要有你的爱,我就永远年轻。” 楚依依狠狠瞪他:“羞不羞,几十岁的人了,爱呀爱的。” “一百岁也照样爱。” 楚依依拉上柳芽儿:“我们走,不理这个老小孩。” 秦少澜哈哈大笑:“老婆,手机拿上,你们去玩,我看会儿下棋。” 楚依依拉着柳芽儿来到小吃街,买了各式各样的饼和糕点,又回去找到秦少澜,给了他一些,她们再到一张椅子上坐下,一边吃一边闲聊。 柳芽儿好奇地问:“姐姐,你刚才说,秦天王以前拿枪打你,是真的吗?” 第133章 她的爱情与婚姻无关 楚依依点点头:“是真的,他向我头上连开了几枪,如果不是别人救我,我的头都成蜂窝眼了,那现在早就成一坯黄土了。” 柳芽儿打了个哆嗦,她忽然觉得,和凌少川相比,秦天王更可怕。 凌少川只是用皮带打她,疼,但不会伤她的性命,可秦少澜居然向楚依依开枪,如果不是有人救她,她早就没命了。 看见她打哆嗦,楚依依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吓着你了?唉,他那时候恨我是正常的,不过结婚后他对我就好了。 “他为了弥补曾经给我造成的伤害,抛下工作陪我出来旅游,我们走遍了大半个国度,把名胜古迹都游得差不多了,几天前来到了瀑布沟。 “这里虽然没有太大的名气,但因为游人不多,反而像世外桃源一般宁静平和,我们很喜欢这里,所以多呆了几天,没想到就遇到了你,我们真有缘呢。” 楚依依的平易近人,让柳芽儿完全没有压力,她感到和自己聊天的人不是曾经的大明星,而是一个可亲可爱的邻家姐姐。 她很想问问秦少澜开枪打楚依依是怎么回事,但没等她开口,秦少澜就过来了。 “老婆,”他揽上楚依依的肩问:“在说我的什么坏话?” “骂你。” “骂我什么?” “骂你是个大坏蛋。” “这是骂吗?明明是夸。” 柳芽儿睁大了眼睛,想笑,又不好意思笑。 她想不到这个在《风雨相依》里酷酷的男主角,居然这么幽默。 楚依依瞪他:“脸皮真厚。” “我如果脸皮不厚,怎么好意思哄你上床?” 楚依依急了:“秦少澜,你说话能不能有点节操?” “我的节操不是早就送给你了吗?”秦少澜坏坏一笑:“所以现在没有了。” 柳芽儿不太明白他们的意思,但看秦少澜的坏笑和楚依依的薄嗔,她知道秦少澜在逗楚依依,低头笑起来。 楚依依别过脸不理他,貌似真生气了。 秦少澜不断揉楚依依的头,楚依依不耐烦了,跺着脚叫:“秦少澜!把你的爪子拿开!” 秦少澜似笑非笑地说:“叫老公!” “呸!” 秦少澜的手又伸到她头发上去了,楚依依摇着头大叫:“秦少澜!别动我的头发!” “叫老公!” “不叫!不叫!就不叫!”楚依依两手在头上乱舞,想要阻止秦少澜的手。 但她阻止不了,秦少澜一边不断揉她的头,一边说:“叫老公!快点!要不我把你的头发揉成一堆乱草,让别人叫你疯婆子!” 柳芽儿看见秦少澜像个调皮的小男孩,楚依依则像个被他捉弄的小姑娘,两人一点儿都不像年届四十的成年人,更没有一点大明星的架子,她心里既奇怪又羡慕。 楚依依终于被秦少澜逗烦了,突然向瀑布下面的水潭边冲去。 秦少澜顿时紧张起来,追过去喊:“依依!依依!你回来!老公不揉你头发了!你快回来!” 柳芽儿听见秦少澜的声音十分紧张,她不由也紧张起来,于是也跟着追了过去。 楚依依跑到瀑布下面,向着瀑布大喊:“秦少澜!别逗我的头发!” 秦少澜追上楚依依,将她一把抱住,紧紧搂在怀里,说:“傻女人!你吓死我了!” 楚依依冲着他翻个白眼,满脸得意地说:“你还乱揉我的头发不?” 秦少澜楞了楞,脸色一沉:“好啊!你竟然敢吓唬我!楚依依,看我怎么修理你!”他伸出指头向楚依依腋窝下戳去。 楚依依尖声大叫:“啊!啊!饶命!少澜!饶命!我不敢了……不敢吓唬你了……哈哈哈哈……” 她笑倒在他怀里,喘不过气来。 秦少澜将她拉起来抱在怀里,用手刮刮她的鼻尖,说:“以后不准这样吓唬老公,记住了没有?否则,你知道我的手段!” 楚依依翻他一个白眼:“知道了啦!” “这才乖,是秦少澜疼爱的好老婆!”秦少澜将楚依依拥入怀里,楚依依满脸都是幸福。 看着这两人的甜蜜,柳芽儿羡慕不已。 ?她失神地想:“我和凌少川之间,永远不可能有这么温馨的时刻,如果我往水边跑,他一定不会管我,也许,他就希望我跳下去,从他的面前彻底消失吧!那样,他就从这桩他不承认的婚姻里解脱了,他就可以和他喜欢的女人结婚了!” 想到这里,柳芽儿又是一阵伤感。 ?第二天,楚依依和秦少澜要走了,楚依依跟柳芽儿拥抱着告别。 他们三人合了影,楚依依给柳芽儿留了一个电话号码,说:“妹妹,如果你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你没有手机,我没办法找你,只能等你找我了,你一定要记得给我打电话哦!” ?柳芽儿答应了,恋恋不舍地目送他们离开。 和楚依依的这一次邂逅,对柳芽儿的影响是巨大的,因为楚依依的和蔼可亲和循循善诱,她第一次向人吐露了她不幸的遭遇。 倒出了压在心里多年的苦水,柳芽儿的心情畅快了不少,不再那么压抑和闷闷不乐了。 不过她心里在好奇一件事,秦少澜开枪打楚依依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说秦少澜恨她是正常的?难道他们原本是仇人?可他们又是怎么从仇人变成夫妻的? 这么多的问题,她现在没有机会问她了,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楚依依。 如果再见面,她希望楚依依能跟她多聊聊,楚依依是她有生以来第一个值得信任的好朋友。 ?在瀑布沟又呆了一天,柳芽儿回东城去了。 她先去看了父亲,陪父亲聊了很久的天,看见父亲脸色红润,精神很好,想起楚依依说的离婚那个话,她暗自摇了摇头。 她觉得,在别人眼里,爱情、婚姻、家庭是一体的,但在她的眼里,却是分开的。 爱情与婚姻无关,但婚姻却与家庭息息相关,如果她真的跟凌少川离了婚,那父亲怎么办? 她的眼前忽然浮现出第一次跟凌少川一起来看父亲的情形。 那是他们新婚的第二天,一直脸色阴沉的凌少川对父亲却很好,亲自推父亲到处转,陪父亲说话,临走时还给父亲拿钱。 她还记得,那时候听见保姆阿姨在父亲面前夸凌少川的时候,她的心里非常温暖。 在肖若柔出现之前,凌少川经常带她回来看女儿和父亲,他对父亲的好,她都看在眼里。 对于一个出嫁的女人来说,丈夫对娘家人好,那就是一种幸福。 想着想着,她又觉得有点糊涂,如果凌少川不爱她,又为什么对她父亲这么好? 可如果爱她,他又为什么总是和别的女人亲热? 也许对父亲好不是他的本意吧,是被他父母逼着的?那他更不可能爱她了。 想着想着出了神,父亲连喊了几声,她才听见,原来父亲在问凌少川的情况,她含含糊糊地回答了。 ?告别父亲,柳芽儿回家看女儿。 刘巧兰看见她突然回来,喜出望外,不断向她身后张望:“少川呢?他没有跟你一起回来?” ?柳芽儿摇摇头:“他……没有,他忙!” ?对她和凌少川之间的事情,还有肖若柔的事情,她不打算对刘巧兰提起。 ?晚上,柳芽儿带着孩子一起睡,虽然久了没有见面,孩子和她有点儿生疏,但小孩毕竟是小孩,一会儿就哄熟了。 瑶瑶已经会叫妈妈了,不断地叫着“妈妈”、“妈妈”,奶声奶气地,非常可爱。 …… 海城。 柳芽儿离家后,凌少川的心里特别慌特别乱。 这和以前大不相同,柳芽儿第一次逃走的时候,他的心里虽然也有一点点担心,但更多的是愤怒。 在巨大的愤怒面前,那一点担心几乎是忽略不计的。 而这一次,却是一种恐惧一般的心理盘距在他的心头,就像在黑夜中独自行走的小孩,四处都没有一个人影,他心里既恐慌又害怕,却又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他是真的害怕,害怕如果柳芽儿从此以后再也不回来了,他怎么办?他又怎么向父母和岳父解释? 因为害怕,他就不停在街上寻找,还到一些旅馆去打听,但没头没脑地找了好几天,一直没有柳芽儿的消息。 这天,江云非来了,他是来打听柳芽儿离家的情况,结果又和肖若柔发生了争吵。 江云非认定柳芽儿是被肖若柔赶走的,肖若柔便对着凌少川哭哭啼啼。 凌少川心烦意乱,对江云非说:“怎么可能是柔儿赶她,柔儿脚有伤,行动不便,芽儿走了,柔儿连饭都没有吃,我回来那天,她就饿了两顿。” 肖若柔接口说:“就是嘛,我有那么笨吗?我头天下午六点过吃的饭,一直等到第二天下午四点过,少川哥哥回来我才吃,而且少川哥哥也知道我对柳芽儿怎么样……” 江云非说:“得了吧,你是不是想说你对柳丫丫很好?” 凌少川说:“云非,柔儿对芽儿真的很好,这个我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你知道什么?如果她对柳丫丫真的好,柳丫丫为什么会突然离开?” 第134章 他要来接她 江云非忍不住了,凌少川对肖若柔的维护已经到了让他忍无可忍的地步。 他说:“上一次丫丫逃走是因为你打了她,这一次又是为什么?你又不在家里,她怎么会走?如果你的柔儿妹妹没有对她做出过份的事情,她会走吗?” 凌少川没有回答,虽然他认为柳芽儿离开是因为他前段时间打了她的缘故,但不可能对江云非讲。 肖若柔却大叫大嚷起来:“我对她做什么了?我打她了还是骂她了?我知道,你喜欢她,所以处处都为她说话,但你不能因为喜欢她,就在少川哥哥面前冤枉我啊!” “好!好!我不跟你吵!”江云非决定让步:“等找到柳丫丫,我们再问个清楚,那时候就知道,她到底为什么要走了!” 凌少川摇摇头:“到哪里去找?” 江云非说:“我怎么知道?她是你带来的,是你母亲老家的亲戚,对了,她会不会回老家去了?上一次她走了一年之久,不是也说回老家了吗?” 江云非这句话提醒了凌少川,他想柳芽儿会不会回他母亲那里去了。 以前虽然不可能回那里,但现在有女儿在家,没准她会回去。 这天晚上,哄肖若柔睡着后,凌少川拨通了家里的座机。 ?…… 东城。 孩子睡着了,柳芽儿迷迷糊糊地刚要睡着,床头的座机响了,她以为是凌母有什么事。 在家生孩子那段时间,晚上她睡了,刘巧兰就会给她打电话,问她饿了没有,喝不喝什么? ?柳芽儿抓起电话放在耳边:“妈!” ?那边没有声音。 海城的凌少川听见柳芽儿的声音,不由屏住了呼吸,心一阵狂跳。 她果然在母亲家里,他找到她了。 他想不到自己听见柳芽儿的声音会有这么激动,激动得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柳芽儿又喊了一声:“妈,没事了,瑶瑶睡着了,您也早点睡吧!” ?那边还是没有声音,柳芽儿很奇怪,正待拿下电话看看,却听见那边传来粗重的呼吸声,然后凌少川的声音响了起来:“芽儿!” ?柳芽儿的心跳漏了一拍,很快又怦怦怦急跳起来,没有说话。 ?“芽儿!”他又喊了一声,低沉地说:“怎么不说话?” ?柳芽儿的心又慌又乱,她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她想赶紧挂断电话,又觉得似乎不妥,手里握着话筒,她的心里已经乱了方寸! ?“你不说话也没有关系,”他说:“明天不要出门,我回来接你!” ?柳芽儿的心跳得更急更乱,完全不知道说什么。 ?“听见没有?”他问。 柳芽儿不回答,她的心在颤抖,握话筒的手也在颤抖。 凌少川默然了片刻,又说:“芽儿,我再说一次,明天不要出门,我回来接你!” ?电话挂断了,柳芽儿的心还在狂跳。 ?他明天要回来接她! ?柳芽儿的脑海里反来复去回响着凌少川最后那句话:“芽儿,我再说一次,明天不要出门,我回来接你!” ?她的心乱了,一种强烈的恐惧感压上了心头,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怎么办?怎么办?他明天就要来接她了,她应该怎么办? 海城的凌少川放下电话,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明天,芽儿就回来了! …… 从接到凑少川的电话后,柳芽儿一晚上心慌得睡都睡不好。 次日早上,她早早起来,匆匆忙忙梳洗了就说要走。 刘巧兰说:“怎么这么早?” 柳芽儿回答:“我想趁瑶瑶还没有醒就走,不然她醒了见我走又要哭。” “她没这么早醒,”刘巧兰说:“不吃早饭不好,我让阿姨给你煮几个荷包蛋,你吃了再走。” 柳芽儿无法拒绝,只好坐下来等,阿姨很快就把荷花包蛋端来了,她急急忙忙吃了就离开了。 几个小时后,凌少川开车回到了家里。 刘巧兰看见他,满脸奇怪:“你们这是怎么了?回来为什么不一起回来?一个先一个后的……” 凌少川截断母亲的话:“妈,芽儿……呃,丫丫呢?” “你是怎么搞的,丫丫回来不陪她一起,她前脚走,你后脚就回来……” 凌少川的心又沉下去了,准备往里走的脚步停了下来:“妈,您说丫丫走了?” “走了,吃过早饭就走了!” “她……到哪里去了?” “除了回你那里,她还能到哪里去?你又不说今天回来,要不她就等着你了。你也是,要回来怎么不给她打电话说一声?” 凌少川昨晚打电话的时候,刘巧兰已经睡了,他又是直接打的柳芽儿房间的电话,所以母亲并不知道。 但凌少川却不能跟母亲说实话,如果母亲知道柳芽儿离家出走了,一定会追问是怎么回事,那他打过柳芽儿那些事情就会全部揭穿。 母亲一气之下一定会告诉父亲,想起父亲发怒的样子,凌少川就不寒而栗。 但母亲这番话却证实了一点,柳芽儿的确在躲他! 他昨晚打电话特意说了要她今天不要出门,他回来接她,但她却在他到家之前走掉了,这不是有意要躲开他吗? 凌少川匆匆往回赶,他想,柳芽儿应该回去了吧! 就算和他赌气,赌了这么几天了,她的气也应该消了。 回到家里,凌少川没有按喇叭,下车自己开了门,不急着把车开进去,先冲进去楼上楼下找了个遍,没有柳芽儿的人影。 肖若柔看见凌少川急急忙忙地推开这间屋看看,又推开那间屋看,奇怪地跟着他跑,问:“少川哥哥,你找什么呢?” 他头也不回地问:“芽儿回来没有?” “柳芽儿?”肖若柔撇撇嘴:“没有啊!” “她一直没回来?” “没有。” 凌少川的心慌得厉害,来到楼下柳芽儿的房间,看着房里熟悉的一切,发了好一会儿呆,才垂头丧气地出去把车开进来。 柳芽儿一直没有回来,凌少川再也没有了她的消息,他知道,这一次,她是铁了心要离开他了,她会一直躲着他,不让他找到她! 他的心里被强烈的不安笼罩着,他不知道她躲在哪里,不知道她会不会遭遇到什么麻烦。 她原来一直生活在乡下,来到这里后,也没有机会接触外面的人和事,她不知道城里有很多坏人,不知道现在到处都是骗子,不知道人心险恶,她那么单纯,走出去随时会遇到危险! 尽管有满腔的担心,他却无法找到她,现在他很后悔,为什么不给她买一部手机? 他更后悔,为什么以前要对她那么过份? 柳芽儿离开凌母家后,径直到了车站,却不知道要往哪里走,因为她只是想躲开凌少川,却又实在无处可去! 站了好一会儿,她进了售票厅,随便排在一个窗口,前面的人对售票员说:“我到庆城。” 她暗想,不知道庆城是哪里? 售票员喊她:“到哪里?” 她随口说:“庆城。” 拿着票出来,她才看见是T市的庆城,从东城到庆城,长途客车要开十一个半小时。 上了车,客车一路走,她一路看,心里始终乱糟糟的,不知道这样躲着凌少川,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她两眼看着窗外,盛夏的太阳火辣辣的,像要把地面烤出火来了一样。 天气太闷热,让人恹恹欲睡,几个小时后,她的瞌睡来了,眯上眼睛睡了过去。 车子摇摇晃晃,瞌睡很香,满车的人都在睡觉,每一次刹车的时候,柳芽儿就会惊醒一下,看看到了哪里。 不过一路都很陌生,这些地方她从来没有来过。 上下乘客后,车子发动继续往前开,不一会儿,她又睡着了。 柳芽儿再次被惊醒的时候,看见一个年轻人上了车,他四处望了一眼后,向她走来。 车里现在只有她身边有空位,她自觉地往里面移了移。 年轻人向她微笑着点点头,柳芽儿也还了一个微笑,继续闭目养神。 这个年轻人姓万,名千虹,是“俊虹”电器全球供货公司大陆区副总经理。 万千虹今天的运气很背。 他到T市一个二级城市庆城视察他们供货的一家卖场的销售情况,不料车子开出不久就爆了胎。 换了备用胎后,开了没有多远,又爆掉一个,这下没有备用胎可以换了,车子也没法走了。 车子爆胎很会选地方,选在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之处,想找个人家户讨口水喝都难。 万千虹只有让司机留下等候公司另外派车送备胎过来,他自己则背上证件和资料去拦公共汽车。 不管怎么说,已经走到半路了,今天还是得到庆城那家卖场去。 在大太阳下面站了很久,才等来了这辆客车,所以他就和柳芽儿成了邻座。 万千虹将包取下来放在脚下,本来就热,包背在背上更热。 车子向前开走了,万千虹扫了柳芽儿一眼,见她二十岁左右,面容清秀,穿着朴素大方,一看就是那种不需要防范的人。 车子摇晃着,不一会儿,万千虹也睡过去了。 “咣!”的一声响,万千虹被惊醒了。 第135章 一见如故 睁开眼睛,万千虹看见车子停了下来,车子外面在冒烟。 有人大叫:“车子起火了!要爆炸了!” 人们慌忙往车门边跑,乱七八糟,哭的哭,叫的叫。 但车门打不开了,有的急忙从窗户上往出跳。 柳芽儿也惊醒了,她看见车窗外在冒浓烟,心里很惊慌,急忙站起来拼命推窗户,却推不开。 万千虹站起来,说:“我来!” 柳芽儿退到他身后,万千虹推窗也推不开。 他握了握拳,运足气,狠狠一拳砸向车窗玻璃,车窗发出了嘣的一声响,却没有碎。 他挥拳又砸第二下,还是没砸烂玻璃。 车里乱成了一团,大人喊,小孩哭,外面的烟雾更大了。 柳芽儿很着急,四处张望,指着上面喊道:“那里有个锤子!” 万千虹也看见了,急忙取下锤子,用力敲向玻璃。 他连敲几下后,“哗”地一声,玻璃终于碎了。 万千虹再将玻璃扳掉一些,弄出了一个大洞。 他先跳出去,然后回身喊:“先把孩子递出来,我接住!” 人们急忙把车上的小孩递出去,然后是女人出去。 车上的人差不多都下来了,万千虹看见和他坐一排的女人还没出来,大喊:“喂!车上的人,赶紧下来!” 柳芽儿应道:“来了!来了!” 她把人们没有来得及拿走的包一一往下扔,人们都喊起来:“别管包了,赶紧下来,车子要爆炸了!” 这时候车子周围已经浓烟滚滚,柳芽儿处于极度危险之中,情况非常危急! 她说:“只还有一个了!” 她把最后一个包扔出来,正掉在万千虹的怀里。 他一看,那正是他的包,忙喊:“你赶快出来!” 柳芽儿把头伸出来,身子刚探了一半,万千虹一把托住她,抱出来就跑,一边跑一边喊:“大家散开,离车子远点!” 人们赶紧向四面八方跑,刚跑出不远,“轰”的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传来,车子起火了! 人们被那热浪推得连连后退,有的摔倒了,有的被玻璃碎片炸伤了,现场一片混乱,喊声、叫声、哭声响成一片。 万千虹抱着柳芽儿也一起摔倒在地,他压在了柳芽儿身上,飞过来的玻璃碎片全落在他身上。 他昏了过去,柳芽儿只有一点轻微擦伤。 救护车和消防车先后赶到现场,消防车把火灭了,但那辆客车已经成了一个烧黑了的铁架子。 救护车把伤者送到医院救治,伤得最重的是万千虹,他砸破璃的时候手上受了伤,后来爆炸的碎片又有不少扎进了他的身体里。 医生忙了很久,才把他的伤处理完。 万千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时分了,他只是被那股爆炸的气浪震晕了,伤处并无大碍。 躺在病床上想了好一阵,他才想起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想起自己本来是要来庆城视察卖场的,结果走霉运,先是自己的车子两个胎先后爆掉了,然后搭客车,客车又起火爆炸了。 他想起了最后出来的那个女人,如果她再晚一步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她真是笨得到家,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去管别人的包,是命重要还是包重要? 想起包,他就想起了自己的包,四处一看,没有。 他记得那个女人把包扔出来是扔在他怀里的,然后他连包一起抱住女人跑,后来只听到“轰”的一声,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那他的包呢? 那时候觉得命最重要,现在他觉得他的包也很重要,他的一切证件,还有好几张卡,还有供货的所有票据都在那个包里。 如果丢了,证件能想办法补办,但那些票据却是没有办法找回来的。 没有原始票据,结帐的时候人家不会认帐,那些票据牵涉到上百万元的款。 如果丢了,就会白白损失一百多万。 想到这里,他不由有些着急了。 他询问护理人员,知道这是庆城的中心医院,他又比划着打听柳芽儿在哪个病房,护士摇头说没看见。 难道她没有受伤,拿了他的包走了? 现在是半夜,他再着急,也没有办法去找,只有忍耐等天亮。 第二天,医生上班后,万千虹再也等不下去了,办了出院手续就去找他的包。 这个太难找了,他唯一的目标就是跟他同排坐的那个女人,但是他连那女人姓什名谁,来自哪里都不知道,到哪里去找呢? 他的手机也摔坏了,摔成了几块,连卡都摔得不见影子了。 没有办法,万千虹只有先回到T市,把这件事情告诉他表哥——“俊虹”电器全球供货公司大陆区总裁左俊逸。 听了万千虹的讲述后,左俊逸摆摆手:“千虹,没事,不就是一百万元钱嘛,收不回来就算了,你不用放在心上。” 对于左俊逸来说,损失一百万的确是小事一桩,只不过万千虹觉得过意不去罢了。 左俊逸问:“你的身体没有事吧?伤好了没有?” 万千虹说:“我没事了。” 左俊逸点点头。 兄弟俩正在说话,左俊逸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手机接听:“喂,你好!请问哪位?” “……” “对,我姓左,我是左俊逸!” 万千虹正想走开,却听左俊逸说:“万千虹?我认识啊,你找他有什么事?” 他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左俊逸,他的手机坏了,还没来得及去买。 左俊逸向万千虹扬扬头,示意他听着,他继续讲电话:“他的包?你说万千虹的包在你那里?” 万千虹立刻凝神静听。 左俊逸问:“小姐,请问你在哪里?” “……” “医院?哪个医院?” 万千虹已经明白了,说:“表哥,我跟她讲。” 左俊逸说:“请等一等,万千虹在我身边,他跟你讲。” 万千虹拿过左俊逸的手机:“喂!你好!我是万千虹……我的包在你手里?” 那边打电话的正是柳芽儿。 事故发生后,万千虹昏迷,柳芽儿怕他的包被别人拿走,一直紧紧抱在怀里。 救护车到达后,因为伤者太多,重伤的被送到了庆城医院,轻伤的就在发生事故附近的一家乡镇医院进行包扎治疗。 柳芽儿只是一点轻伤,她也到的当地医院,擦了些消炎药就出来了,准备到庆城中心医院去找万千虹,却因为天晚了没有车,没能去成。 次日中午,她赶车到达庆城医院,却没有找到万千虹,向护理人员打听后,才知道他已经出院离开了。 她不知道他的名字,也不知道到哪里去找他,只得打开他的包寻找线索。 她看到包里有许多票据,那些票据上写的都是一个叫万千虹的人的电话号码,她猜想这个人的名字就是万千虹。 她用公用电话打那个号码,却又打不通,后来她又看到有一张票据上面写的是一个叫左俊逸的电话号码,她试着拨打,这才和他们联系上。 她说:“是的,你在哪里,我帮你送过来吧。” “你送过来太麻烦了,”万千虹想了想,说:“这样吧,我过来拿,可能要三个小时左右。” “行,我等你。”柳芽儿爽快地说。 “那我到了就跟你联系,你有电话吗?” “我没有电话,”柳芽儿不好意思地说:“我就在庆城的医院门口等你吧。” “好好,那我马上过来!” 万千虹把手机还给左俊逸,说:“这位小姐捡着我的包了,我马上去拿,她在医院门口等我。” 左俊逸皱皱眉:“真的假的?她在那里等几个小时?” 万千虹说:“应该是真的。” “那好吧,”左俊逸叮嘱:“你开车慢点。” 几个小时后,万千虹到了庆城中心医院门口,果然看到柳芽儿还在那里,不断地走来走去,手里提着的正是他的包。 看见万千虹过来,柳芽儿笑了:“你终于来了!” 万千虹说:“你等了很久,累了吧?我请你吃饭!” 柳芽儿连连摇头:“不,不,吃饭就算了,我只要把你的包还给你就行了!” 万千虹说:“那怎么行?不管怎么说,我也应该向你表示感谢,只是吃顿饭,赏个脸好不好?” 柳芽儿仍然摇头:“不,不,我……不能吃饭……” 万千虹说:“我是认真的,走吧!” 不由分手,他拉上她的手就走。 柳芽儿吓一跳,急忙缩回手:“我……我自己走,自己走!” 万千虹笑了,将她带到车边:“请上车!” 两个人到了一家酒店,万千虹将柳芽儿带进一个包间,说:“还没讲教小姐大名。” 她腼腆地笑笑:“我叫柳芽儿!” “哦,柳小姐,我姓万,叫万千虹!” 柳芽儿笑笑:“我已经知道了。” “哦,对,”万千虹不好意思地搔搔头:“我忘了!” 菜上来了,万千虹要了一瓶红酒,倒了两杯,端起一杯递给柳芽儿,说:“柳小姐,我先敬你一杯,谢谢你!” 柳芽儿说:“应该我谢谢你,你救了我的命呢!” 两人客气了一会儿,柳芽儿说:“你能不能直接叫我芽儿?我觉得很……别扭!” 第136章 找到工作 江云非骂肖若柔的话,让柳芽儿的心里也有阴影,她感到小姐这个称呼真的有点贬义。 万千虹笑道:“行啊,我也正想这样要求呢,又怕对你不够礼貌。” 柳芽儿说:“我不习惯别人叫我小姐。” 万千虹说:“那好,那我们就是朋友了,都随便一点,我叫你芽儿,你可以直接叫我千虹!” 柳芽儿说:“呃,好吧!” 她其实并不习惯直接称呼万千虹的名字,但又不好意思反对。 两人边吃边谈。 柳芽儿说:“我今天到医院来找你,你已经走了,我只好翻你的包,这才找着你。” 万千虹说了他的手机摔坏了的情况,然后问:“你昨天没有事吧?” 柳芽儿摇摇头:“我没有事,不过多亏你救我。” 万千虹说:“你知不知道,当时太危险了,眼看车子就要爆炸了,你居然还在那里往出扔包,再晚一会儿,我就是想救你都来不及了。那时候人命关天,你还去管那些包做什么?” 柳芽儿说:“我想,那些包里一定都装着大家特别重要的东西,他们都忙着往出跳,没有来得及带走,所以我就帮大家扔出来!” 她是穷人家出来的孩子,把什么东西都看得很珍贵,将心比己,她觉得人家的东西也很珍贵。 万千虹摇摇头:“你是在拿生命开玩笑!” 柳芽儿不在意地说:“我觉得没有那么严重啊!” 柳芽儿对汽车的常识有限,她根本不知道车子有爆炸的可能,如果知道的话,估计她当时也没有那么镇静了。 聊了一会儿,两人渐渐熟悉了,万千虹说:“芽儿,好奇怪,我觉得跟你有一见如故的亲切感,好象我们早就相识似的。” “是吗?”柳芽儿也有相同的感觉,觉得和万千虹之间好象有某种联系,但她确定自己不认识他,所以也不好意思说出口。 “是的,我第一眼看见你,就感到你是一个值得信任的朋友。” 柳芽儿笑了笑,低头吃菜。 万千虹问:“芽儿,你是做什么的?是在哪里上班吗?” 柳芽儿摇摇头:“我想找工作,但是没有找到。” 万千虹说:“现在工作很好找啊,你想找一份什么工作?” 柳芽儿说:“我也不知道。” 她从老家出来后,只在凌少川家呆着,什么工作都没有做过,哪里知道自己会做什么。 万千虹问:“你是什么文凭?读过大学吗?” 只要她有一张大学文凭,万千虹就能很容易地帮她找到一份薪水不低的好工作。 柳芽儿摇摇头:“没有,我只读过初中。” “初中?”万千虹觉得这就难办了,现在找什么工作都要文凭,初中文化确实太低了一些。 万千虹想了想:“这样吧,你先跟我回T市去,那里比庆城大,工作好找一些,再说我就住在那里,有合适的工作也可以帮你看看。” 柳芽儿没有目标,她觉得万千虹人还不错,T市离海城又远,凌少川不会找到那里来,再加上她又无处可去,也愿意跟他到T市去看一看,于是同意了。 万千虹把柳芽儿带回T市,先带到他的家里,柳芽儿本来还有些局促,怕和万千虹的家人接触,不料他家里只有一个保姆,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阿姨,其外并没有别人。 万千虹说:“我父母都在国外,现在只有我一个人这边,所以请了一个阿姨帮我做家务。” 柳芽儿放下心来。 万千虹说:“芽儿,在你没有找到工作以前,先住在我这里,工作的事情你别急,我慢慢帮你找。” 柳芽儿说:“这不好吧。” 虽然她现在的思想没有以前那么保守,但总觉得两个单身男女住在一起不大好。 万千虹是城里人,对这些小节不在意,他说:“没有什么不好,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对不对?既然是朋友,就应该相互帮助。你不要想太多,先住下来再说。” 万千虹请阿姨帮忙收拾了一个房间,对柳芽儿说:“这就是你的屋子,你喜欢怎么布置都可以。” 柳芽儿在万千虹的家里暂时住了下来,万千虹常常在外面跑,有时在家吃饭,有时不回来。 柳芽儿也天天出去转悠,想尽快找到工作,好搬出去,她觉得自己和万千虹又没有什么关系,长时间住在他家里总是不好的。 这天,柳芽儿终于找到了一个工作,在一家小吃店当服务员,她兴冲冲地回到万千虹家里,跟阿姨说:“我找到工作了,马上就去上班,请阿姨帮我给陆先生说一声。” 阿姨忙问:“你找的什么工作?” “帮饭店,包吃住的,所以我不用再来打扰你们了。” 万千虹下午回来,得知柳芽儿找到工作了,忙问:“她是什么工作?” “说是帮饭店,包吃住,所以她搬走了。”阿姨回答。 “帮饭店?”万千虹皱起眉头:“她在哪里帮?” 阿姨说:“我也不知道。” 万千虹明白,柳芽儿这样的文化,要找一个好一点的工作很难,只有在饭店做服务员,除了挣点工资,还包吃住,所以她才会离开他家。 但他也知道,饭店的服务员很累很辛苦,起早睡晚不说,还受气,老板、厨师、顾客、同事,相处得好就好,不好就会有受不完的气。 万千虹和他表哥左俊逸合伙开了一家大酒店,他自己虽然没有在饭店做工,却经常看到有些服务员被骂,因此很为柳芽儿担心。 在他的印象中,柳芽儿心地很善良,但正因为她太善良了,反而可能更容易受气。 而且她什么也不会,又有点笨笨的,一想到她为了帮别人扔包,差点葬身汽车爆炸中,他就不由自主地为她担心,这样的女子要让他不为她担心,真的很难。 万千虹打算去找找柳芽儿,看看她工作的环境怎么样,如果不行的话,他就要她别做了,但他不知道柳芽儿在哪里做,没法找她。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万千虹吃过午饭正要出门,柳芽儿突然来了。 万千虹赶紧把她拉进来,问:“芽儿,你走了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柳芽儿说:“我那天走得匆忙,没来得及告诉你,今天特意来跟你说一声,谢谢你这些天对我的照顾。” 万千虹说:“怎么这么客气,你在哪里做?” “东街。” “饭店叫什么名字?” “回头再来。” 万千虹暗暗记下了,又问:“怎么样?习惯吗?” 柳芽儿点点头:“还好。” 万千虹不放心地说:“如果不习惯就别做了,另外找。” 柳芽儿回答:“没事,我能做。” 看见万千虹要出门的样子,她忙说:“我要回饭店了,要准备下午的东西。” 万千虹点点头,柳芽儿向他摇摇手,走了出去。 万千虹追出来,喊:“芽儿,这里你随时可以来住。” 柳芽儿回头笑笑,点点头:“好的!” 目送柳芽儿远去的背影,万千虹的心里隐隐有些担忧。 几天后,万千虹早上起来就到东街去了,寻找名叫“回头再来”的饭店。 找了好一会儿,万千虹才看到这是一家小吃店。 万千虹走进去,饭店不大,只有十多张桌子,但经营品种很齐全,小笼包、馄饨、水饺、凉粉、凉面、麻辣烫、酸辣粉,还有各种粥,白合粥、黑米粥、皮蛋瘦肉粥、花生粥……客人很多,服务员跑出跑进,一片繁忙景象。 服务员都穿着白色的工作服,万千虹看了好一阵,没有看见柳芽儿,心里很纳闷,难道她没有在这里做? 万千虹要了馄饨,坐下来等候,忽然听见有人大喊:“小柳!出来收碗!来快点!桌子上碗都摆满了!” “来了!”一个女子声音答应着,从厨房里跑出来,万千虹一看,正是柳芽儿。 柳芽儿也穿着白色工作服,两只袖子挽得高高的,万千虹注意到她的袖子和衣服前面湿漉漉的,他的眉头皱紧了。 柳芽儿急急忙忙把每一张桌子上客人吃了的碗收在一起,抱着往进走,里面又在喊:“小柳,盘子没有了,赶紧洗几个拿来。” 柳芽儿答应着,进去了。 一会儿外面的顾客又喊起来:“收桌子,我们五个人!” 又有人喊:“小柳!捡碗!你来快点!” “来了!来了!”柳芽儿答应着,急忙跑出来,刚收了两张桌子,里面又在喊:“小柳,赶快把锅洗出来,我要压黑米粥!” “哎!来了!来了!”柳芽儿抱着碗又快步跑进去。 万千虹的馄饨来了,他慢慢吃着,耳朵听着柳芽儿的声音,他渐渐听出来了,柳芽儿在这里干的是洗碗、打杂的工作。 在饭店里工作,洗碗、打杂是最累的,哪里都要喊你,什么事都可以叫你做,柳芽儿刚刚来,不会做别的,只能打杂、洗碗。 万千虹吃完馄饨,站起来,径直走进厨房。 有人拦住他:“对不起!这里是厨房,您不能到这里来。” 他说:“我找人。” “您找谁?” 万千虹不再说话,他已经看见了柳芽儿。 第137章 他们有夫妻相 柳芽儿低着头站在洗碗池边,两手忙得飞快,不断洗碗、清碗,洗一阵就端到背后的架子上放好。 其他的人不断递东西过来:“小柳!帮我把这个碗洗了!” “小柳!先帮我把这个盆子洗了!” “小柳,帮我把毛巾搓一搓!” …… 为了能洗快一点,柳芽儿把水管子里的水开得很大,万千虹看见水不断溅到她的身上,连肩膀都打湿了! 外面又喊起来:“小柳!收桌子!快点!” “来了!来了!”柳芽儿答应着,赶紧放下手里的碗往出走。 她只顾忙着做事,没有注意到厨房里多了一个人,从万千虹身边跑过去,却被万千虹一把拉住了。 她的手湿漉漉的,被万千虹的大手握着,吓了一跳,抬头看见是万千虹,忙说:“呃,你怎么来了?” 万千虹不说话,拉上她就往出走,一直走到了饭店外面,里面的服务员都好奇地看着他们。 柳芽儿努力想挣脱他的手:“我……我要干活!” 万千虹说:“别做了!” “不!”她刚说了一个字,万千虹拉上她就走。 柳芽儿拽不过他,只有跟他走,不过她的心里很生气,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就这样被他给断送了。 万千虹把柳芽儿拉到他停车的地方,柳芽儿赌气不上车。 万千虹停下来,看着她:“芽儿,你别急,我会帮你找工作。” “我不要,”柳芽儿的倔脾气上来了:“我就要做这个!” 万千虹说:“这个工作太累了,我帮你找个轻松一点的!” “不,我就喜欢做这个!” 万千虹说:“不行,我不能让你干这么累的活。” “这跟你没有关系。” 万千虹被她硬梆梆的语气噎得半晌说不出话,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芽儿,先跟我回去再说,好不好?” 柳芽儿没说话,想了想,又觉得他毕竟是因为关心自己才这样,于是上了车,闷闷不乐地跟他回到了他家里。 万千虹将车停下,柳芽儿下了车,站在那里不进去。 万千虹拉着她进了屋,将她按坐在沙发里,说:“芽儿,这样吧,我保证在五天之内给你找到工作,这样行不行?” 柳芽儿看他一眼,将信将疑地问:“真的?” 万千虹认真地点点头:“真的,我保证!” “好吧。”柳芽儿笑了。 “你不生气了?”万千虹看着她的笑脸,心情大好起来。 “你是为我好,我为什么要生气?”柳芽儿说:“只是我觉得找工作好难,所以刚才有点着急。” “放心,有我呢。” 万千虹还真的说到做到,接下来就给柳芽儿联系工作。 不过他跑了几天,实在不好给她找什么工作,什么理发店、洗脚房,他都不放心。 最后,他硬着头皮找到表哥左俊逸,说:“表哥,我有一个朋友在找工作,我想介绍她到‘俊虹’来上班。” 左俊逸和万千虹合资开了一家酒店,叫“俊虹”大酒店,是T市省城档次最高的酒店之一,不过万千虹只有极少一部份资金,所以酒店实际上是他表哥名下的。 他表哥左俊逸是“俊虹”酒店的董事长兼总经理,万千虹是副总经理。 万千虹开始没想去找表哥这层关系,想等柳芽儿在他家住着,慢慢帮她找工作,但柳芽儿却跑去帮那个小吃店。 看到她又累,还不断被人呼来唤去,万千虹的心情很不好,将她带回来后又找不到更合适的工作,他只能来求表哥。 左俊逸说:“嗨!多大个事,还跟我说,那酒店你不是也有股份吗?你还是堂堂的副总经理,人事安排的事情,你看着办就是了!” 万千虹就决定把柳芽儿带到“俊虹”了。 柳芽儿听万千虹说带她去上班,她狐疑地问:“是什么工作?在哪里?” 万千虹说:“在酒店做服务员。” 柳芽儿忙摇头:“我不去。” “为什么不去?”万千虹奇怪地看着她:“你不是想帮饭店吗?” “我要帮小饭馆,不做大酒店。” “为什么只帮小饭馆?” “因为我不会做大酒店的工作。”她想起在凌少川那里的时候,跟凌少川、江云非他们到大酒店吃饭,那些服务员穿着旗袍,非常有气质。 一想到要像她们那样,满面笑容地招呼顾客,她就紧张,而且有的客人还会像江云非那样,要求服务员陪着喝酒什么的,她更害怕。 万千虹不以为然地说:“那有什么不会做?大酒店的服务员薪水比小店高得多,而且工作时间不长,每天只上八个小时的班,工作也单纯,不用洗碗、打杂什么的,只招呼客人,引导客人就坐。” “但是,”柳芽儿犹豫地说:“我没有做过,我怕做不好。” “没做过没有关系,酒店要培训,而且工作又简单,要不了几天你就会了。” 万千虹说了好一阵,柳芽儿终于同意去看看。 次日,万千虹将柳芽儿带到了“俊虹”五星级大酒店人事部,说了柳芽儿的情况,让经理帮忙安排工作。 人事部经理来来回回看了他们一阵,说:“陆总,这是你妹妹?” 万千虹摇头:“不是,她姓秦,叫柳芽儿,是我朋友。” “明白了,是你的女朋友,你们还真有夫妻相,我以为是你妹妹。” 柳芽儿胀红了脸,低着头不敢说话。 万千虹笑着说:“你开什么玩笑,芽儿跟我只是普通朋友。” “真的假的?”人事部经理一脸疑惑:“不是亲妹妹,也不是表妹堂妹?” “当然不是,我们认识刚几天时间。” “我的天,”经理一惊一乍地说:“你们没发现你们长得有点像吗?” 柳芽儿看万千虹一眼,他也正看着她,两个人的眼里都很怀疑。 万千虹说:“我没发现我们长得像。” “你不相信,我再找个人来问问。” 人事部经理找来大堂经理,说:“你猜这位姑娘和陆总是什么关系?” 大堂经理张嘴就答:“这还用猜,我一眼就能看出,她是陆总的妹妹。” 人事部经理大笑:“陆总和这位柳芽儿姑娘刚认识几天,连表兄妹堂兄妹都算不上。” “我的天,”大堂经理又惊呼了:“这太像了。” 柳芽儿心里也狐疑起来,她和万千虹真的长得像吗? 她看向对面的玻璃,玻璃上映出了他们的影子,她发现,她和万千虹的脸型真的有些相像。 人事部经理笑道:“所以我说他们两个有夫妻相,将来必定是一对!” 柳芽儿的脸又羞红了。 人事部经理要大堂经理给柳芽儿安排工作,大堂经理又找来领班。 听说是副总经理带过来的人,领班极为重视,亲自培训柳芽儿。 七天培训结束,柳芽儿考核通过了,人事部和她签了聘用合同,她的工作就算落实下来了。 柳芽儿高兴,万千虹更高兴,说:“芽儿,你明天就正式上班了,我们今天晚上庆祝一下?” “那我请你吃饭,”柳芽儿说:“你帮我找的工作,我应该感谢你。” “行,”万千虹问:“吃什么?” 柳芽儿反问:“你喜欢吃什么?” “我喜欢吃麻辣味重的。” “是吗?”柳芽儿笑起来,说:“我也是。” “那我们去吃水煮鱼?” “好。” 万千虹载着柳芽儿往饭店走,说:“我出国多年了,原以为我早就习惯了外国的口味,但前几年回来的时候,第一顿就吃的水煮鱼,我一下就爱上了这味道,感觉太过瘾了。” 柳芽儿说:“我随我爸爸,从小就喜欢吃麻辣味。” “我和父母的口味正好相反,他们不吃花椒,对辣味也不喜欢吃得太重。” 说着就到了一家饭店,万千虹将车停下,说:“这家店不豪华,但味道真的不错。” 这顿饭两个人吃得很愉快,柳芽儿的工作落实了,心里没有压力,比较放得开,除了婚事,什么都聊。 从饭店出来,万千虹向两边看了看,说:“这有一家手机店,芽儿,去帮我挑一个手机。” 柳芽儿说:“我不懂啊。” “没事,我是帮女孩子挑的,你帮我看看颜色和样式就行。” “哦。”柳芽儿暗想,他是帮他的女朋友买手机吗? 两个人进了手机店,柳芽儿看了看,有一款粉红色的女式手机吸引了她。 万千虹注意到了她的目光,指着说:“你觉得这种颜色好看吗?” 柳芽儿点头:“我觉得不错,就是不知道你送的人喜不喜欢这种颜色。” “应该没问题,那就拿这款。” 万千虹买了手机,两个人开车回到万千虹的家里,柳芽儿说:“我明天就可以搬到酒店住了。” “你也可以在这里继续住,”万千虹说:“你正式上班后,就是两班倒了,分中班和晚班。” “那我上中班还是晚班?” “是轮流上,”万千虹解释:“中班是上午八点到下午十六点,晚班是下午十六点到晚上二十四点,一个月有四次值班时间,值班的要守通宵,但每一周有一天轮休,不上班。” 第138章 一直在找她 柳芽儿眨巴眨巴眼睛问:“就是说,我一个月还有四天假吗?” “对,”万千虹点头“所以你上晚班的时候可以在酒店的寝室里住,上中班的时候还是回来住比较好,大寝室大吵了。” “哦,那行。”柳芽儿点头答应。 万千虹把手机递过来:“为了庆祝你上班了,我送你一件礼物。” “啊?”柳芽儿不敢接:“你……你给我买的?” “嗯,”万千虹拿起她的手,把手机放在她手里:“你上班后,节假日有时需要加班,领班就会打电话通知,你有一个手机比较方便一点。” “哦,”柳芽儿不能不接住,不好意思地说:“太谢谢你了。” “谢什么,”万千虹笑道:“你没听他们说,你长得像我的妹妹,妹妹找到了工作,哥哥送礼物是正常的吧?” 柳芽儿腼腆地笑了。 万千虹把手机从盒子里拿出来,教会她怎么使用,又把自己的电话号码贮存进去,说:“你有什么事就打我的电话,以后我们联系就方便了。” 这天晚上,柳芽儿躺在床上很久都睡不着,她拿着手机反来复去地看,粉红色的手机小巧精致,非常漂亮,她打心眼里喜欢。 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收到如此贵重的礼物,真是爱不释手。 现在手机里只贮存了万千虹一个电话号码,她暗想,不知道凌少川的电话号码是多少?江云非的又是多少? 她忽然想起,可以用这个手机给父亲和刘巧兰打电话,但是,假如凌少川跟他们说了她离家出走的事情怎么办? 她犹豫了好一会儿,决定试一试。 她先拨打了父亲卧室的电话,不一会儿,那边就传来了父亲的声音:“喂,谁啊?” 她不敢说话,只静静地听着。 父亲又问:“谁啊,怎么不说话啊?” 父亲连问了几声,她都不敢说话,只屏声静气地听着。 然后她听见保姆阿姨的声音:“柳大哥,是不是有人打错了?” “哦,”父亲说:“那可能是打错了。” 父亲把电话挂掉了,柳芽儿吁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她又给刘巧兰打,同样不敢说话。 刘巧兰在那头喂喂了几声,柳芽儿都不敢出声,她抱怨道:“谁半夜三更地打骚扰电话,讨厌。” 柳芽儿想听听女儿的声音,哪怕女儿哭一声也行,但没有,随后刘巧兰就挂断了。 握着手机发了好一会儿呆,她才想起现在已经晚上十点过了,女儿早就睡着了,哪里还会哭? 以前想多和父母、女儿说说话,却因为怕凌少川,只能在他出门后偷偷打,现在她有了手机,可以随时给他们打电话,却又不敢说话了。 她放下手机,在心里暗想,从明天开始她就有了工作,她要努力赚钱,等赚得差不多的时候,就跟凌少川离婚,把父亲和女儿接到身边,她自己养活他们。 虽然这个目标还非常遥远,因为要赚够养活父亲和女儿的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既然已经开始了,就等于向着目标迈进了一步。 她相信有一天自己一定可以做到。 在美好的憧憬中,她睡着了。 次日,万千虹把柳芽儿送到了俊虹酒店。 如万千虹所说,柳芽儿的工作的确很轻松,每天只上八小时的班,既不洗碗,也不打杂,也不用上菜收碗。 她只是将客人引导到位置上,客人点好菜,她将单子送出去,自然有侍应生拿走。 这是正规大酒店,管理有序,分工很明确。 万千虹经常过来,因为有这个副总关照,酒店里倒没人敢欺负她,她很快就适应了这份工作。 一段时间后,柳芽儿对酒店里的各方面都熟悉了,人事部在万千虹的授意下,将她调到了贵宾房,这里接待的都是有钱有身份的大主顾,他们花钱大方,舍得给小费。 这样,柳芽儿可以挣到除工资以外的钱,收入高总是一件好事。 柳芽儿对万千虹很感激,两个人的相处熟悉起来,渐渐地,她到万千虹家去也随便了。 中班下班后,她到万千虹家里吃晚饭,会在万千虹回来之前,亲自下厨做几样可口的菜。 她原本跟江云非学会了炒菜,现在在大酒店里,虽然没机会进厨房看厨师炒菜,但见过了不少名菜,在万千虹家里就学着做一做,几次尝试以后,味道还真不错,万千虹赞不绝口。 养成了习惯,万千虹就很少在外面吃饭了,总是回来吃柳芽儿为他做的菜。 越吃越上瘾,后来发展到他完全不想吃外面的菜,柳芽儿上晚班的时候,他在家准备好材料,然后赶到酒店接她下班,两个人回到家一起在厨房里忙忙碌碌,有种很温馨的感觉。 对于柳芽儿来说,她上了八小时班,这么晚了,照理说应该感到很累,但看见万千虹饿着肚子等她回家弄菜的时候,她却不忍心不管。 而当万千虹大口吃着她刚刚做好的菜的时候,她的心里则会涌起一种幸福感。 是的,当一个人付出的劳动得到了别人认可的时候,心里总是会感到很愉快的。 …… 凌少川的心情一直不好,从柳芽儿失踪后,他的心情就没有好过。 肖若柔也一直住在凌少川的家里,没有柳芽儿,她没有了欺负的对象,也没有了和她在凌少川面前争宠的人。 她渐渐又无聊了,天天什么事也不做,就到处跑着玩。 凌少川为柳芽儿出走的事情,心情很差,也没有精力管她。 一段时间后,肖若柔嚷嚷着要请个女佣,凌少川想柳芽儿不在家,他们总是吃饭馆也不像话。 再说,如果柳芽儿回来了,他也不愿意再把她当女佣那样来使唤,早点请个女佣,芽儿以后就轻松了。 想到这里,他又想,为什么早没有请个女佣呢?柳芽儿说不定是因为累着了,才离家出走的。 这样想,他的心里不由泛起一种自责的情绪来。 他听了肖若柔的提议,请了女佣回来,但女佣没几天就走了,连工资都不要,后来又请过几个,都是一声不响地就走了,弄得凌少川莫名其妙。 在凌少川的面前,肖若柔一如既往地乖巧听话,但正因为要一直在他的面前伪装得很乖巧懂事,肖若柔的心里就很烦很累,才更会拿女佣出气,但凌少川却完全不知情。 他只知道他每次出门后,回来就发现请的女佣已经走了。 凌少川觉得,可能是这几个女佣太年轻了,不习惯当帮佣吧,想起李阿姨在他家一做就是几年,他想,还是要请个年纪大的稳妥一些。 凌少川终于请回来了一位年纪大一点的陈阿姨,有四十多岁,和李阿姨差不多。 陈阿姨很能干,也肯讲话,凌少川觉得,这个陈阿姨应该会一直做下去。 他并没有停止找柳芽儿,但是没有目标。 柳芽儿已经走了一个多月了,这一个多月他回母亲家里很勤,而且都不再打电话,总是突然就回去了。 他觉得柳芽儿一定会经常回家看孩子,他怕一打电话,柳芽儿知道了,就又跑掉了。 但每次他一到家,母亲总是问:“怎么又是你一个人回来?丫丫呢?” 一听到这句话,他就掩饰不住满脸的失望,却又不敢对母亲说出柳芽儿不见了的实情。 他吱吱唔唔地找借口,说他不是从家里过来的,而是为一桩生意顺道回来看看。 怕母亲打电话找柳芽儿,他还故意把座机线拔了。 但几次之后,他母亲就怀疑了,总是问柳芽儿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跟他一起回来:“你家的座机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打不通?” 凌少川撒谎说:“家里的座机坏了,我还没有换。” 刘巧兰又追问:“丫丫那么喜欢孩子,这么久连电话都不打一个,她不催你换电话?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凌少川没有办法,只好继续撒谎:“她……她出去工作了,没在家里,每天很忙。” “丫丫出去工作?”刘巧兰不相信:“她为什么出去工作?” “因为她在家里闷,说想出去工作,我就让她去了。” “也是,”刘巧兰点头:“丫丫那么年轻,整天呆在家里跟个女佣似的,每天围着锅碗瓢盆转,她不闷才怪,找个工作也好,有寄托。” 凌少川没有说话,他在想,也许他早就应该给柳芽儿找一份工作,那她的精神就会有寄托了,不至于太闷太无聊。 刘巧兰又问:“她做的是什么工作?” “是……”凌少川一时想不起撒什么谎,随口说:“在医院里当护工。” “哦,这工作辛苦啊,每天起早睡晚的,晚上还要熬通宵。” 凌少川又后悔了,为什么要说这样的工作,母亲一担心,说不定会去找她,他赶紧说:“她不熬通宵,只是白天上班。” “那还好,”刘巧兰说:“这工作虽然辛苦,但也没有办法,现在没有文凭,工作不好找,丫丫只上过初中,她也只有找这样的工作了。” 凌少川说:“我会另外帮她找轻松一点的。” 第139章 深深想她 “嗯,”刘巧兰说:“反正看她喜欢做什么吧,只要她喜欢,她就不觉得辛苦。” “是,”凌少川继续撒谎:“她很喜欢,每天早早就出门上班去了。” “那就好,忙着总比闲着好,难怪她这么久都不打电话跟瑶瑶聊天,想来她每天都忙得团团转。” “是的,她很忙。” “那让她做吧,如果她自己想换工作,你再帮她找。” “嗯。” 对母亲撒了这样一个大谎,凌少川再也不敢轻易回去了,害怕母亲东问西问,万一哪天说漏嘴了就麻烦了。 他只能在心里默默地牵挂,对柳芽儿的担心和思念,像蛀虫一样,每天晚上都在不断地咬啮着他的心。 白天,有肖若柔闹闹嚷嚷,还不觉得有什么,一到夜晚,他就无法入睡。 他总是半夜起来下了楼,走到柳芽儿的房间门口,久久地驻立着。 这间屋,他一直不准任何人动,请的女佣都是另外安排的房间住。 他想要柳芽儿回来的时候,看到她所熟悉的一切。 推开门,按开灯,凌少川走进去,看着床上原封不动的棉被,他的心深深地失落着。 他慢慢走到床边坐下来,静静地想她,想她胆怯的眼神,想她倔将的脸,想她僵硬的背影,也想着她背上累累的伤痕! 现在,想起那些他给她布下的伤痕,他的心狠狠地痛着。 他想她,想她的一切! 他拿起枕头,抱在怀里,脸贴在上面,上面似乎还有她的发香,他像个痴情的女人一样,眼神既柔情又忧伤,如果此刻柳芽儿突然出现,看见他这样的眼神,她的心一定会被深深震憾! 凌少川每次要在这间房里坐很久,才慢慢起身,关好门回到楼上。 这天早上,肖若柔起来到处找凌少川,却见他在洗衣房里。 “少川哥哥,你在干什么?” “洗被套。” “你为什么要自己洗?不是保洁公司洗的吗?” 柳芽儿离开后,他们的衣服都是包给保洁公司的。 凌少川说:“这是芽儿房里的,我帮她洗了收起来。” “她的也可以交给保洁公司洗啊,反正给了钱的。” “不用,”凌少川说:“我怕保洁公司给弄丢了。” 他不想让柳芽儿的东西少一件,希望她回来的时候,看到她的一切都完好无损。 肖若柔心里很不高兴:“少川哥哥,你对芽儿真好,我们的衣服你都不担心弄丢,却担心她的会丢。” 凌少川解释:“我们的我们自己会清点,但芽儿不在家,我不知道她有哪些东西。” “哦,”肖若柔不想再提到柳芽儿,将话锋一转,说:“少川哥哥,我饿了,我们先出去吃饭好不好?” “你去吃吧,我把芽儿的东西洗完再去。” “那我给你带回来吧。” “行。” 肖若柔出去了,凌少川继续洗。 没多久,肖若柔回来了,喊:“少川哥哥,我给你买了米线,快趁热吃,我来帮你洗。” “不,你别动。”凌少川阻止了她。 他想亲手洗柳芽儿的东西,这样他会感到自己距离她很近。 “为什么?”肖若柔不解地眨眼。 “你去休息,我快洗完了。”他柔和地说。 “哦,那好吧,那你赶紧吃饭。” 凌少川吃过饭,床单和被套已经脱干了水,他拿起来到阳台上晾晒。 看着在晨风中飘动的床单,他眼前出现了柳芽儿在阳台上晾晒衣服的身影,那个小女人,现在到底在哪里? …… 在凌少川忧伤的同时,他的难兄难弟江云非也在借酒浇愁,每天喝得烂醉如泥,因此,没有来过问柳芽儿的事情,也没有来安慰凌少川。 江云非的爱情再一次遭到沉重打击! 想起他亲眼目睹的那一幕,江云非的心就既痛又愤怒。 那天,他和几位朋友到夜店消遣,这几位朋友都是他的客户,喝完酒出来已是深夜,从一个包间外经过的时候,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不行啊,潘总,我真的不能再喝了!” 江云非的心咯噔一跳,回过头,那间包间的门没有关紧,露了一道缝,他看见了一张脸,那是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一张脸。 是陆雨娇! 江云非轻轻推开门,看见一个男人抱着她,正在喂她喝酒,她不喝,那男人勒着她的脖子灌。 江云非心里的火一瞬间窜了上来,跑进去,一把拖开陆雨娇,挥起拳头,狠狠向那个男人打去。 那男人挨了几下,火冒三丈,大骂:“哪里来的野种,老子废了你!” 看见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江云非,陆雨娇惊呆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慌忙拉江云非:“喂!你走!你快走!” 江云非推开她继续打那个男人,陆雨娇扑过去,拦在他们中间。 江云非怒不可遏:“雨娇!你干什么?” 那男人大骂:“什么雨娇,她是我女人陆小雨!” 江云非看着陆雨娇:“你到底是谁的女人?你说!” 陆雨娇拼命摇头:“你走吧,你快走啊!” 那男人却不依了:“不准走,陆小雨,他是谁?是不是你的新相好?” 陆雨娇看江云非一眼,说:“不是!不是!潘总!他酒喝多了,认错人了!” “我认错人了?你不是陆雨娇吗?我们在一起睡了那么久,我会认错人?”江云非刚喝了大量的酒,酒精使他非常冲动,说话很露骨。 “什么?”那男人一把拽住陆雨娇的头发,骂道:“臭女人,你敢背着我勾引别的男人!” 陆雨娇抱住头:“我没有!潘总!他真的认错人了!” 包间里的吵闹声惊动了保安,和江云非一起喝酒的朋友赶紧来拉他,大家都认为他喝多了酒,所以会认错人,又跟保安解释,一伙人拉拉扯扯,好不容易才把江云非劝了出来。 江云非回到家里,把陆雨娇的东西统统扔了出去! 他满心痛苦,也后悔不堪,他不明白,为什么他全身心爱着的女人会变成了这种样子,先是在他和凌少川之间游走,现在又在他和那个姓潘的男人之间周旋,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她会变成这样的人? 想起他上大学的时候,陆雨娇是多么纯情的好姑娘,这才几年时间,她怎么就变得面目全非了? 她到底是为什么?为了钱吗?也许她本来就是一个庸俗的女人,也许在他上大学期间,她就是一个为了钱不惜出卖身体和灵魂的人了。 也许就是这个原因,她才会在他和凌少川之间游走了那么久! 江云非现在才体会到凌少川的那种痛苦,只不过,凌少川的痛苦是他给予的,而他的痛苦,却是受辱到无法向任何人诉说! 那天晚上,他一个人在房间里,喝了一晚上的酒,直到醉得人事不知。 一个星期后,陆雨娇来了。 她之所以当时没有来,是因为江云非离开后,她遭到了那个男人的毒打,脸上又红又肿,她没法出门。 当然,她就算当时来,江云非也不会理她。 陆雨娇有江云非房间的钥匙,她打开门直接走了进来。 江云非躺着不说话,整张脸憔悴不堪,仿佛生了一场大病。 陆雨娇看着他,眼神很痛,轻轻叫了一声:“阿非!” 江云非闭着眼睛,不动,也不说话。 陆雨娇说:“阿非,对不起!” 过了很久,江云非都没有什么表示,陆雨娇正待再说话,江云非坐了起来。 转过身,看着一如既往的打扮的陆雨娇,想起那天晚上他看到的那一幕,江云非的心一阵刺痛。 他看了她好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雨娇,你不用给我说对不起,我们反正是逢场作戏的是不是?你在外面有你的男人,我在外面也有我的女人,我们既然没有结婚,也就不用对对方负责,所以无所谓对得起对不起!” 江云非几次向陆雨娇提出结婚,陆雨娇总是说不着急,他现在才知道,原来她还有别的男人,这就是她不愿意跟他结婚的原因吧! 陆雨娇嘴唇颤抖,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出来。 江云非站起来,进屋拿出一捆钞票,全是一百元的。 他将钱拿在手上,在陆雨娇的面前摇晃,嘴里淡淡地说:“我读大学四年,你为我寄了三年的学费和生活费,我本来想在大学毕业后,找个好工作,把你娶回家,用我一生的时间来感谢你,照顾你,呵护你,爱你一辈子!” 陆雨娇眼泪花花地看着他,听他说完。 “但是,”江云非摇着头:“你的那封所谓的装错了的信,将我对你的感激化为了乌有。 “从那时候开始,我对你就再也没有爱和感激了,只有恨! “然后,你再一次用你的眼泪打动了我,使我相信,你当年真的是迫于无奈才离开我,使我以为你真的是因为爱我才伪造了一封所谓的假信! “我真是笨,怎么就没有想到,你现在是陆雨娇,早就不是以前我深爱的那个单纯的陆小雨了!” “阿非!”陆雨娇的眼泪顺着脸流淌:“你不要说了,我求求你不要说了!” 第140章 他的一切都让她刻骨铭心 “你现在求我不要说了?”江云非想大吼,忍了忍,又笑起来:“可是,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这么多年了,我们还没有进行过这样深入的谈话,你难道很怕我会揭穿你的谎言?” 陆雨娇闭上了嘴巴,无法再说话,只有眼泪在牵流不断线地往下掉。 “钱不是问题,”江云非说:“我现在有钱了,我们之间是没有所谓的情了,但我欠你的钱却是一定要加倍偿还给你的,你拿走这笔钱以后,从此我们再也不相欠了,我们之间没有了爱,也没有了恨!” 江云非将手里的钱扔在陆雨娇的怀里:“我想,你之所以在无数男人之间周旋,之所以心甘情愿陪无数男人上床,为的就是钱吧! “我和你差不多,我和那些女人上床的时候,也是为了把钱花出去,因为我现在真的有钱了!” “不过,”江云非停了停,接着说:“我从来没有在一个女人身上花过这么多的钱,这是因为你陪了我这么久,除了还我上学时你寄的钱,其他的,都是你陪我上床的费用。如果你觉得不够的话,我可以再给你拿些。” 他伏下身来,握住陆雨娇的下巴,看着她泪流满面的脸:“说真的,雨娇,你的床上功夫不错,看来你陪过不少男人,那些男人也教了你很多,这就是为什么明知道你是少川的女朋友,我仍然忍不住要和你上床的原因,就凭这一点,你也值这么多钱!” 陆雨娇眼里的泪一直往下掉,哭得泣不成声,说不出一句话来。 江云非摇摇头,一脸疼惜的表情:“雨娇,别哭了,看你这样哭,我很心痛,我忍不住又要想安慰你了,要不,我安慰安慰你吧,大不了我一会儿再给你付一笔钱,来!我们进房间去,或者,就在这里干?” 陆雨娇终于大哭出声,拿起那叠百元大钞,狠狠砸在他脸上,转身跑了出去。 钞票砸中江云非的脸,又掉在了地上,翻了几个滚停住了。 江云非没有去追,他失神地站在那里,那钱醒目地躺在地上,刺痛了他的眼睛! 在这一刻,江云非心如刀绞,疼痛难忍,他恶毒地骂了陆雨娇这么久,在这个背叛了他的女人面前狠狠发泄了一通,为什么他的心里没有一点高兴的感觉? 反而更痛更伤感! 她的哭声一直萦绕在他的耳畔,他的心仿佛被谁撕裂了一般,疼得痉挛! 从那以后,陆雨娇再也没有在江云非面前出现过,江云非又开始了花天酒地的日子,又开始了声色犬马的夜生活,又开始了情场浪子的时光! …… 柳芽儿的工作越来越顺心,活了二十一年,这几个月是柳芽儿过得最开心的日子。 每天上班忙忙碌碌,下了班或者跟同事们上街逛逛,或者到万千虹家去洗衣服,打扫清洁,生活十分有规律。 唯一让她不习惯的,是听不见女儿的声音,她不敢再给刘巧兰打电话,同一个号码如果多拨几次,刘巧兰一定会怀疑。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只能默默地想女儿,想父亲,她知道他们都过得很好,她很放心。 只是思念仍然是无法避免的一种痛。 除了思念女儿和父亲,凌少川的脸也会时不时冒出来,在柳芽儿的脑海里转悠。 她总是会想起他凝望她的眼神,特别是他每一次出门的时候,凝望她的眼神总是让她心跳,现在回想起,她的心仍然会一阵一阵地悸动。 这个没有经历过爱情的小女人,凌少川对她的好和坏,都让她刻骨铭心。 但每当她想他的时候,肖若柔的脸就总是会不合时宜地冒出来,伴随着她高八度的声音:“丑丫头!丑丫头!” 她厌恶地甩甩头,转移了思绪。 随着时间的推移,柳芽儿和万千虹的相处越来越融洽了。 秋天到了,天气凉爽而舒适,是在野外游玩的好时候。 这天是柳芽儿轮休的日子,万千虹正好也没什么事,于是早饭后,他开车载柳芽儿出去玩。 他们到了郊外,那里有田野,有小山,到处葱葱笼笼,一片青山绿水的景象。 万千虹将车开到小山边停下,两人下车往山上走去。 来到小山顶向山下望,柳芽儿看见田里挥镰割谷的农民们,一种久违的亲切感涌上心头。 离开乡下不过几年时间,她却有恍如隔世之感,似乎农民的生活距离她已经相当遥远了! 从和凌少川结了婚到他家后,她就没有再回过老家,不知道老家的那两间破房子还在吗?不知道她和爸爸的那一亩多薄地现在是谁在种? 来到城里后,她再也没有种过庄稼,再也没有做过庄稼地里的农活,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劳累,爸爸也不再跟着她受苦,这一切,都是因为她跟凌少川结了婚。 说起来应该感谢凌少川,如果不是嫁给了他,爸爸还会和自己一起在乡下苦度日月! 但现在自己却躲着他! 凌少川怎么样了? 柳芽儿的眼前出现了凌少川的脸,他的脸总是又冷又酷,但现在出现在她脑海里的,却不是凌少川打她的残暴,而是他吻她的深情! 他每次要出门,都会吻她,而且每次吻过后,他的那种眼神就让她的心揪紧。 她又想起凌少川不会弄菜,她被他打伤了,起不了床,他总是出去吃馆子。 这一次自己走了这么久,他每天吃些什么?会不会每顿都吃馆子? “芽儿,觉得这儿怎么样?”柳芽儿正在发呆,万千虹的问话打断了她的思路。 “嗯,”她回头一笑:“空气挺好,我很喜欢!” 回过头,她又想,凌少川现在不是有肖若柔了吗?肖若柔不是他的青梅竹马吗?她回来不就是为了和他结婚吗?那自己还担心他什么? 她想起凌少川总是宠溺地揉肖若柔的头发,想起肖若柔一哭,他就将她拥在怀里,想起肖若柔说她怕黑,他天天晚上都要陪着她睡觉,想起他居然认为自己偷了肖若柔的口红,逼她下跪,打得她遍体鳞伤…… 柳芽儿难受起来。 她虽然是他名义上的妻子,但始终不是他爱的女人,他对她的吻和床第之欢,不过是他作为丈夫尽的表面上的义务罢了!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朵白色的小华,颤悠悠的,花蕊上还带着露珠。 柳芽儿眨眨眼睛,看见是万千虹摘了一朵野花递在她的面前。 柳芽儿笑了,接过花转过身来,说:“我好久没有到这样的地方来玩过了,今天一定要开开心心玩一天。” “是啊,”万千虹说:“平时那么忙,今天也应该好好放松放松了。” 柳芽儿点点头,将凌少川的影子抛在脑后,手里转着那朵白色的野花,跟万千虹在山上漫步。 早上有点凉悠悠的,万千虹问:“芽儿,你冷吗?” 柳芽儿摇摇头:“不冷,我喜欢有点凉风吹在脸上的感觉。” 万千虹笑了:“我也是,我还喜欢下小雨的时候在外面漫步。” “啊?”柳芽儿睁大了眼睛:“真的啊?我也是呢,下小雨的时候,不打伞,就那样在雨中走,细雨落在身上,那感觉真的好舒服!” 万千虹仰头看看天:“我现在就盼望下雨。” 柳芽儿笑起来:“今天是没有雨啦,而且天气还相当好哦。再说,如果今天下雨,这些收谷子的农民们就麻烦了。” 万千虹点头:“没错,那等哪天下雨的时候,我们出来玩?” 柳芽儿笑道:“只要我轮休,我一定会出来淋雨的!” 太阳升高了,天气也暖和了起来,柳芽儿越来越开朗活泼,置身野外,她就像回到了遥远的家乡,心情舒畅而快乐。 她满山遍野地奔跑,采摘一大把各种颜色的野花,满脸陶醉地拼命嗅。 她将狗尾巴草衔在嘴里,津津有味地咀嚼。 她跑到山下有水塘的地方,蹲下去伸出双手,将水轻轻浇在脸上,湖水凉凉地,她打个寒噤,满脸水花地抬起头,说一声:“好冰呀!”大笑起来。 万千虹跟在她的后面,看着她的快乐,他的心被深深感染。 电话响了,是万千虹的手机,他拿出来看看,皱皱眉,接了:“妖精,你又有什么事?” 柳芽儿看了他一眼,她常听到万千虹接到这个叫“妖精”的人打来的电话,她猜想是个女的,但“妖精”一定不是她的本名,她曾暗暗猜测,是瑶菁?窈晶?姚金?类似的名字,还是她的绰号?但猜想的结果却是无法判断。 她也猜想这是不是他的女朋友,但听万千虹说话的语气又不像,没有谁对女朋友说话会这样不耐烦。 因为万千虹并不主动跟她讲起,她也不可能向他打听。 再说了,这个“妖精”是他的什么人,跟她又没有什么关系,她不是好奇心重的人,不喜欢过问人家的私事。 为了避免有偷听的嫌疑,她跑得远远地采摘野花去了。 万千虹打了很久的电话才挂断,回头来找柳芽儿。 第141章 心有灵犀 柳芽儿跑到山顶上去了,采摘了一大束野花,正在编花环。 万千虹说:“我也编一个。” 两个人采摘了大量的鲜花,大部份是野菊,因为秋天别的鲜花都凋零了,但野菊花却盛开得正烂漫。 编成两个花环后,柳芽儿往头上戴了戴,说:“大了,把眼睛遮住了。” “你戴我这个试试。”万千虹把他手里的戴在柳芽儿头上,刚好合适。 柳芽儿说:“那你戴我这个一定也合适。” 万千虹弯下腰,柳芽儿帮他戴上,果然大小刚刚好。 柳芽儿拍着手说:“好漂亮。” 万千虹看着她的笑脸,说:“你也很漂亮。” 柳芽儿红了脸。 万千虹拿出手机:“来,我给你照张相。” 手机镁光灯一闪的时候,柳芽儿突然想起江云非带她到桃花岛玩的事情。 在桃花岛,江云非也给过她这样的快乐,也给她拍了很多照片,那时候,她真的很喜欢他,喜欢他的甜言蜜语,喜欢他的温情脉脉,但是,他一边说着喜欢她,一边却和陆雨娇偷偷幽会,将她的爱情梦击得粉碎! 而因为江云非和陆雨娇的事情败露,她成了凌少川的出气筒,他打得她昏死过去,然后又小心翼翼地照顾了她很多天…… “芽儿!芽儿!”万千虹连喊了几声,柳芽儿才反应过来,怎么又想到凌少川身上去了? 万千虹说:“你想什么呢,怎么走神了?” 柳芽儿的脸一红,说:“没……没什么!” “来,你转过身,我照一个侧面。” 他让她摆了好几个姿势,又跟她合照,柳芽儿又帮他照。 看着照片里的自己,头上戴着黄的、白的野菊花编成的花环,她觉得真的很漂亮,开心地笑起来。 中午了,柳芽儿不想回去,说:“今天就在这里玩一天多好。” 万千虹说:“玩一天就玩一天,你等着!” 他回到车上,变戏法一般,拿出了饼干、葵花、矿泉水。 更神奇的是,他还带了几桶方便面,抱着这一大堆东西走到柳芽儿面前,说:“这里有点晒,你到那边树荫下面去,先吃点饼干,我去老乡家里找点开水泡方便面。” 柳芽儿点点头,万千虹拿上两桶方便面走了。 不一会儿,万千虹端着方便面回来,递给柳芽儿一桶。 吃着方便面,柳芽儿问:“你怎么会想到带这么多吃的?” 万千虹说:“因为我今天也想在外面玩一天!” “真的啊?”柳芽儿吃惊地睁大眼睛。 万千虹笑道:“觉得我们好有默契是不是?” 柳芽儿连连点头:“真的好奇怪!” 万千虹说:“那说明我们两个心有灵犀啊,你想什么,正好就是我想的,我想的什么,也恰好就是你想的!” 柳芽儿说:“好象是呢!” 万千虹看着她:“我们两个是不是很有缘?” “啊?”柳芽儿转过头,看见万千虹的眼睛里有一种东西在闪光。 她楞了楞,心里忽然掠过一丝不安,低下头来,慢慢吃着方便面,过了一会儿,她含含糊糊地说:“这个,也只是巧合吧!” 万千虹笑笑,不再说什么。 吃完东西,喝了些水,太阳晒得人懒洋洋的,两人背靠背坐着。 柳芽儿嘴里衔着狗尾巴草,仰头看着蔚蓝的天空,叹了一声:“秋高气爽,蓝天白云,青山绿水,云淡风清,这真的是一副好美的意境,可惜不能经常看到。” 万千虹说:“这有什么不能经常看到?你每周休假的时候,我们都出来玩。” “不行啊,”柳芽儿摇头说:“那会耽误你的工作。” “不会,”万千虹说:“我那些工作都是可以提前安排的。” 秋日的阳光晒得人昏昏欲睡,两人都无精打采起来,万千虹说:“芽儿,想睡觉吗?” 柳芽儿口词不清地说:“我已经要睡着了。” 万千虹说:“那到车上睡吧。” “不,我就在这里眯一会儿,这里舒服。” “好,”万千虹说:“那你靠在我身上睡,我也睡。” “嗯。”柳芽儿已经迷迷糊糊起来,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万千虹没有睡,过了一会儿,他听见柳芽儿睡熟了,从肩上把她轻轻移过来,慢慢放下,将她的头枕在他的膝盖上,这样,柳芽儿睡得要舒服得多。 柳芽儿的嘴里还衔着那根狗尾巴草,万千虹轻轻帮她拿下来,她的头发有点乱,滑落了一络,飘在脸上,万千虹伸手帮她捋开,看着她沉静的睡脸,万千虹的心忽然间一动。 从认识她以来,他还没有这样近距离地、如此认真地看过她的脸。 他现在才注意到,柳芽儿有一个十分清纯美丽的容颜! 也许柳芽儿长得不算出众,不是那种看一眼就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绝色美女,但她的脸绝对是属于那种越看越耐看的类型。 她的细细的眉毛,没有人工修饰过,却弯得恰到好处。 她的鼻梁挺直,秀气而乖巧。脸颊透着健康的红润,不像有的女人苍白得吓人,没有血色的样子。 嘴是典型的樱桃小口,嘴唇红润而且富有光泽,初见时不觉得,看久了就忍不住想吻吻她。 万千虹的手在柳芽儿的脸上轻轻滑动,很轻很轻,他怕会惊扰了她,虽然心里有想要亲近她的欲望,却终究不敢造次,毕竟他和她的关系还仅仅限于普通朋友那种。 只是在不知不觉中,万千虹的心里升腾起一种异样的感觉来,好象有一种朦朦胧胧的东西悄悄潜入了他的心里,一圈一圈地扩散,慢慢渗透到了他的全身,暖暖的,又痒痒的。 看着她如婴儿般安祥的睡脸,他有点小激动,一种幸福感泛上心头! 凝视了柳芽儿好一会儿,他抬起头来,看着蓝天白云,深刻地体会到了柳芽儿所说的那种很美的意境:“秋高气爽,蓝天白云,青山绿水,云淡风清。” 不过,还要加上一句:“怀抱佳人”,这才是美到了极致! 万千虹看一会儿柳芽儿的脸,看一会儿天上的云和远方绵延的山,然后又收回来看着柳芽儿的脸,当他又一次看着柳芽儿的脸的时候,她忽然醒来了。 柳芽儿睁开眼睛,看见一双黑黑的眼睛亮亮地看着自己,半天没有回过神,眼睛眨巴了好一阵,才看出那是万千虹的脸。 她向左右望望,发现自己睡在万千虹的腿上,脸一瞬间通红,慌忙站起来:“我怎么……你怎么……没睡?” 万千虹笑笑:“我睡不着,我看见你睡得很香,怕你睡得不舒服,就让你枕着我的腿睡了。” “呃,我……”柳芽儿的脸更红:“你的腿……一定累坏了!” “没事。”万千虹想站起来,没想到腿真的有点麻木了,挣了几下没站起来。 柳芽儿急忙伸手拉他,连拉了两下没有拉动。 她猛一用力,万千虹站起来了,却又稳不住,向柳芽儿扑了过来。 柳芽儿退不及,一屁股坐下去,万千虹倒过来,扑在了她的身上。 两人的脸近在咫尺,嘴唇也近在咫尺,几乎就挨上了! 天地万物似乎都静止了,两人傻楞楞地看着对方,好一会儿都没有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柳芽儿先动了动:“呃,我……”她想说话,又不知道说什么,脸胀得通红。 万千虹也反应过来了,急忙爬起来:“对不起!对不起!” 他又伸手把柳芽儿拉起来,低头看看,说:“你身上弄脏了,后面好多草,来,我帮你拿掉。” 万千虹转到柳芽儿身后,帮她拿掉了身上的枯草,然后,忽然从身后抱住了她! 柳芽儿的心跳骤然加快,慌忙挣扎:“不……” “芽儿!”万千虹不放:“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不!”柳芽儿用力扳他的手,扳不开,急得脸通红:“你放开!” 万千虹见她着急了,放开她,但仍然拉着她的手:“芽儿,我是认真的,我喜欢你!” 柳芽儿低着头,在这一刻,她心乱如麻,但她知道自己不能答应他! 万千虹看见柳芽儿的样子,知道自己太唐突了,她一定吓坏了。 他说:“芽儿,没有关系,我不要求你现在回答我,你可以慢慢考虑。不过,我希望你能真的想想这件事情,希望你能做我的女朋友,好吗?” 万千虹说得这样柔和,柳芽儿没有办法不回答,只好说:“我……想一想!” 万千虹笑了:“芽儿,你不要有压力,你不答应也没有关系,我们还是好朋友,我希望你不要刻意避开我,我们还是和以前那样相处,好不好?” 柳芽儿很感激万千虹的宽容,抬头看着他,点头:“嗯,我会好好考虑考虑的!” 两人再呆在这里觉得有些尴尬起来,柳芽儿说:“我们……回去吧?” “好。”万千虹往车子面前走。 在回去的路上,万千虹仍然说说笑笑,柳芽儿被动地回应着。 虽然他说她不答应也没有关系,希望他们还是和以前一样,以好朋友的方式相处。 但柳芽儿却做不到像他这样洒脱,她的心里总是感到很乱。 第142章 孩子是谁的 这天晚上,柳芽儿很久都睡不着,她的脑海里不断想着万千虹的话,想着他们在山上发生的事情,也想着从认识万千虹以来发生过的所有事情。 她心里知道,万千虹是一个好男人,他也一定会是一个好老公,但是,她是已婚女人,她怎么可能答应做他的女朋友? 她又想起了凌少川,想起在这样的晚上,他时不时地要来和她温存一回,只有在这样的时候,他们才像真正的夫妻。 她想起凌少川对她的第一次占有,那时候,因为恼怒她的出逃,他对她是粗暴而凶蛮的,而她却因为看见了江云非和陆雨娇的苟合,因为同情凌少川而心甘情愿被他占有! 虽然就算她想反抗也反抗不了,而且,实质上她也真的反抗过,只不过她的反抗徒劳无功,但她的心里是接受他的,也就是说,他那一次对她的蛮横占有,她没有恨的情绪。 当然,那也说不上是爱,她只是以一个女性的天生柔情来同情他,让他达到一种心理的平衡,以免他在得知他所爱的女人和他的好朋友劈腿的那一刻会彻底崩溃,但她却是实实在在被他彻彻底底地占有了,并且因此生下了一个孩子。 也就是从那以后,他们总是会时不时地过一次夫妻生活,她对他不反抗,她一直用一种尽义务的心情来和他睡觉。 没错,她是他的妻子,她有这个义务,让他这个名义上的丈夫得到发泄和满足! 而他之所以一直把她留在身边,一直不让她和江云非接近,无非也是为了能让他随时有发泄的对象吧! 是的,她只是他的发泄对象,是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一种工具而已,他们之间,没有爱情! 现在,他有了肖若柔,他应该会放自己走了吧? 那么,她是不是可以向他提出离婚? 但是,她又想起了万千虹,他对她的身世一无所知,如果他知道她是结过婚的女人,他还会喜欢她吗?还会要求她做他的女朋友吗? 对这一点,柳芽儿的答案是否定的,像万千虹这样的有钱人,怎么可能娶一个二婚女人进门? 况且,就算他愿意,他的家人愿意吗?他的爸爸妈妈又会同意吗? 她总不能为了跟他结婚而害得他和他的父母反目成仇吧,那她就算嫁给他,又有什么幸福可言? 越想越灰心,柳芽儿叹一声,唉,别想这些没用的,万千虹对我好,我就帮他做做饭什么的,和他做好朋友还是可能的,但别想做他的女朋友,因为我不可能做他的妻子! 这样一想,她又决定了,无论如何,也不能答应万千虹,而且,以后要和他保持距离。 柳芽儿回酒店上班以后,不再主动到万千虹家里来了,但万千虹却总是要来接她。 他一来,柳芽儿就不能不去,她不能表现得太明显,怕伤了万千虹的心。 …… 海城的凌少川一直在等着柳芽儿回来,但这样的等待让他很揪心。 他天天都坐在房间里发呆,盼望门铃响起,盼望楼下传来响动。 每次走到楼下,他都要往柳芽儿的房间看一眼,希望看到那里有什么变化,希望看到那扇门开着,但那房间的门一直紧闭着。 他坐在沙发上发呆的时候,肖若柔总是跑过来倒在他的怀里:“少川哥哥,陪我出去玩嘛!” 凌少川说:“你自己去吧。” “走嘛,走嘛,在家里好无聊哦,陪我出去走走嘛,我一个人在外面转着也没意思。”肖若柔撒着娇。 凌少川懒懒的,他不想动,哪里都不想去,他总是担心,如果他前脚出门,后脚柳芽儿回来了怎么办? 他害怕再一次错过和她见面,害怕再一次失去留下她的机会。 肖若柔不断对他撒娇,他只是宠溺地揉揉她的头,说:“柔儿,自己玩,别烦少川哥哥。” 看到凌少川无精打采的,肖若柔伸手到他腋窝下,哈他痒痒。 他二话不说,把她的手一把拉开,说:“别闹!”没一点幽默感。 肖若柔越来越无聊,她觉得她的少川哥哥没趣得很,她心血来潮捉弄捉弄他,他连一点反应都没有,像个七、八十岁的老夫子,没有一点活跃细胞,看着就让人发闷。 无聊透了,她不由想念起她的前男友“国宝”来。 “国宝”是她给男友取的绰号,因为她总觉得男友笨笨的,像憨憨的大熊猫,所以她就给他取了这么宝气一个绰号。 她的养父和“国宝”的父亲关系很好,她和母亲跟随养父到M国后,因为两家的大人经常来往,孩子自然也认识了。 第一次和“国宝”认识,她嘴里甜甜地说:“哥哥吃糖。” “国宝”看见她递过来的巧克力,伸手要接,她又缩回去,说:“等等,我先剥开。” 她剥开后,突然喂进“国宝”嘴里,结果他吃到的是一段小米辣椒,辣得他喘不过气来,肖若柔笑得前俯后仰。 “国宝”上当后不像别的男孩那样冲着她发火,还傻傻地笑,她就喜欢逗他了。 越逗越上瘾,到后来捉弄他就成了她最喜欢玩的一种游戏。 除了上学,她每天绞尽脑汁想的事情,就是怎么变着法子戏弄他,花样层出不穷。 有时她把鞋油装进他的牙膏盒里,他挤出来一看,怎么牙膏这么黑?躲在外边的她笑得花枝乱颤。 有时她在他的背后贴一张纸,上面写着“天下第一贱”,他昂首挺胸地在前面走,背后的人全跟着笑,她又乐得前仰后合。 “国宝”算是稳重型的男人,在精灵古怪的肖若柔面前,他总是上当,却偏偏又喜欢她这与众不同的个性。 所以两个人越来越熟悉,成年后就谈起了恋爱。 不过,最后和这位国宝男友闹翻也是因为她捉弄他太过份了。 那天她给男友打电话,哭哭啼啼地说:“亲爱的,我在医院里,快要死了,想见你最后一面,呜呜呜……” 男友吓了一跳,急忙跟她的父母打电话说了,他自己也赶紧跑到医院里来。 肖若柔一见他就“哇”地哭起来:“我没法活了,死了算了。” 男友忙问:“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我……”肖若柔哭得伤心欲绝:“我怀上孩子了!” 男友大吃一惊:“真的还是假的?你怎么会怀上孩子?” “当然是真的,我能拿这种事开玩笑吗?如果我骗你,我不得好死!” 她的赌咒发誓让男友将信将疑起来,问:“孩子是谁的?” 肖若柔将眼泪一抹,睁大眼睛瞪着他:“你装什么蒜?我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你的!” “怎么会是我的?” 正在这时候,肖若柔的母亲和养父走了进来,听见他们的宝贝女儿怀上孩子了,而且是“国宝”的,他们又惊又怒,立刻通知“国宝”的父母到医院来。 “国宝”的父母赶到医院,肖若柔的母亲生气地把这件事情跟他们说了,“国宝”的父母自然也很生气,大骂他一顿不说,还要他马上娶肖若柔进门。 “国宝”知道自己没有对肖若柔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最多就是拉拉她的手,除此而外连碰都没有碰过她身体别的地方,她怎么可能怀上孩子? 就算肖若柔真的怀上孩子了,也不可能是他的。 但肖若柔哭着一口咬定孩子就是他的,说他欺负了她就想不管她了,骂他不负责任,还把他到底怎么怎么让她怀上孩子的事说得有鼻子有眼,跟真的一样。 “国宝”百口莫辩,最后只能保持沉默。 双方父母看见他们已经成了既定事实,于是商量办婚事,“国宝”本性善良,见肖若柔怀上了别人的孩子,很同情她,也愿意娶她,于是答应了父母的要求。 肖若柔这时候却又大笑起来,说:“哈哈哈哈,真好玩,我哄你们的,你们居然都相信了。” 男友问:“什么意思?” “你好笨,”她嘲笑地说:“我开玩笑的,你看不出来吗?我根本没有怀什么孩子!” “你没有怀孩子,为什么骗我们?”男友简直气急败坏了。 “我就是想看看你们爱不爱我,对我重不重视,”她得意地摇头晃脑:“事实证明,你们还是很紧张我的,所以我对你们的表现很满意。” 双方父母都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 肖若柔又指着“国宝”说:“尤其是你,亲爱的,你以为我怀着别人的孩子还愿意娶我,说明你真的很在乎我,考验通过了,我允许你继续做我的男朋友。” “国宝”气极,这种事情能乱开玩笑吗? 他当即对肖若柔说:“对不起,我不允许我再做你的男朋友了,从此以后,我们一刀两断!” 肖若柔楞了楞,马上双手叉腰吼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以后别后悔!哼!断就断,爱我的人多着呢,少你一个‘国宝’算什么!” 两人就此分了手。 肖若柔交往过的男孩子不少,但没几个受得了她的大小姐脾气。 第143章 他的关心让她心慌 凌少川和“国宝”之所以能让着她,多半还是因为双方父母的关系,了解她的性格,把她当妹妹在看待,才能容忍她的所作所为。 和“国宝”分手后,肖若柔前后交过好几个男朋友,男孩子都因为受不了她的坏脾气而离开了。 她一气之下,就跑回国找凌少川,她相信凌少川一定会宠她爱她。 但相处时间一长,肖若柔就觉得很无趣了。 现在的肖若柔毕竟不是七年前十多岁的小姑娘,那时候,只要天天黏在凌少川的屁股后面,她就高兴得吃了蜜似的。 现在她成年了,进入了青春期,需要的不再是凌少川把她当小妹妹一般地宠着惯着,她真正需要的是爱情。 但凌少川完全不了解她的心理变化,在他的眼里,她还是以前的小妹妹,因此他完全没有想过和肖若柔之间会有什么爱情发生。 凌少川的不苟言笑,让肖若柔感到很闷,就特别想念“国宝”,于是跑到楼下给“国宝”打电话。 两个人虽然分手两年了,但他们的联系却并没有中断,毕竟大人的关系很好,两家常常走动。 肖若柔爱炫耀,每换一个男朋友都要给“国宝”打电话炫耀,她的本意是希望“国宝”吃醋,但“国宝”总是不冷不热地说:“那很好啊,恭喜你!”她反而气得跺脚。 肖若柔现在给“国宝”打电话,还是炫耀她又有了一个很帅的新男友。 “国宝”淡淡地说:“那就好,要结婚了?” “谁说要结婚了?”肖若柔吵吵起来:“我再玩几年不行啊?” “行,你玩一辈子也没人管得了你。就这样吧,我很忙,挂了。” “喂!”肖若柔还要吵吵,那边已经挂断了,她气得直跺脚:“臭国宝,你敢先挂我的电话!” 她立刻又打过去,乱七八糟地吼:“你为什么挂我的电话?我都还没有说完……” 那边冷静地说:“你再闹,我拉黑了。” “你!”肖若柔马上换了语气:“亲爱的大国宝,人家想你才给你打电话,你不要这样嘛!” “好了,我有事,挂了。” 肖若柔冲着手机屏幕嚷嚷:“死国宝,臭国宝,我呸!你不就是知道我有了一个比你强的男朋友,你吃醋吗?哼!” 走上楼看见凌少川站在窗边发呆,肖若柔又无聊起来。 …… T市。 又到了柳芽儿轮休的时候。 万千虹一大早就跑来敲她的门:“芽儿,起来没有,我们出去玩。” “出去玩啊?” “是啊,你不是轮休吗?我今天也没事,我们去爬山。” 柳芽儿犹豫了。 那天从野外回来后,万千虹再也没有说过喜欢她,要她做他女朋友那个话,他和她相处与以前一样,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不同的是柳芽儿的心情,万千虹不论为她做什么,她都觉得那是万千虹在向她示爱,她感到很不安。 一方面,她想和他之间拉开距离,另一方面,她又不想露出痕迹来,想不要他察觉,这当然不容易,所以她感到很辛苦。 ?万千虹对她的关心显而易见,她不是没有感觉,但越有感觉,她的心里就越发慌。 现在万千虹一说出去爬山,她就想起了那天的事情,想拒绝,又怕伤了万千虹的心。 “芽儿?”万千虹又敲了敲门,诱惑她说:“我看天气预报说今天可能有阵雨,我们淋雨去。” 柳芽儿的心动了,倒不是万千虹淋雨的提议诱惑了她,而是她心里原本就想出去玩。 她这么年轻,也有想玩的天性,而且她喜欢野外的天空和大地,喜欢外面清新的空气,所以踌躇了好一阵,还是去了。 ?到了野外,柳芽儿在山上走了一会儿后,清爽的空气转移了她的注意力,她的烦恼似乎也被山上的微风吹走了,心情再度开朗起来。 ?秋天的天气多变,雨水也渐渐多起来,正当他们玩得高兴的时候,天色忽然暗了下来,农田里的人们忙着堆谷草,收粮食,放牛的孩子牵着牛飞快地往家赶,一片慌张繁忙的景象。 ?柳芽儿却一点儿也不慌张,她喜欢下雨,想要在雨里好好淋一场。 ?她忽然想起万千虹说他也喜欢下雨,不由回头看他一眼。 万千虹站在她的身边,迎着她的目光笑了,说:“天气预报挺准,真的要下雨了!” ?“嗯。”柳芽儿点点头。 柳芽儿忽然想,如果是别的情侣看见这样的情况会怎么样? 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楚依依和秦少澜。 她觉得,秦少澜一定会担心楚依依淋感冒了,那就会命令楚依依赶紧去躲雨,但楚依依一定会调皮地不去躲,然后他们就会在雨中追逐,直到秦少澜把楚依依抓住,强行押进屋,或者押进车里去! ?柳芽儿想着这样的场景,心里生出一种感慨,这样和睦的夫妻,真是令人羡慕。 然后她想起了凌少川,他们也是夫妻,如果是他在这里,看见这样的天色,他会怎么样对待自己? 也许他会一把拽住她,猛劲拖进车里,恶狠狠地骂她。 柳芽儿的心里轻轻一叹,如果他肯拽住她拉进车里,就算他很粗暴,就算他骂她,她的心里也有一点点的甜蜜。 因为这证明他不想看见她被雨淋湿,不想让她感冒,不想她生病睡在床上,证明他还是关心她的。 但是,他会吗? 如果他和陆雨娇、肖若柔在一起,他会非常温柔体贴地将她们带到能避雨的地方! 可惜,她不是陆雨娇,更不是他嘴里可爱的柔儿妹妹。 她是柳芽儿,是不被他承认,令他讨厌的妻子! 柳芽儿的心里苦涩地想,如果他现在和她在一起,他多半不会理她吧,他很可能会自己转身走掉,而任由她在雨中自生自灭! 会这样吗?她不确定地想。 天色越来越暗,好象已经到黄昏时分了,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直压下来,不由令人心惊不已。 柳芽儿依然很安静地肃立着。 有多久没有淋过这样的大雨了? 和爸爸在乡下的时候,每当她累得想哭的时候,每当看见爸爸拖着病体做事的时候,每当看见别的小孩在父母面前撒娇的时候,如果老天这时候正好下雨了,她收完衣服和粮食,就会借故跑出去,一边淋雨,一边在雨中号啕大哭! 电闪雷鸣,大雨倾盆,她觉得,那是老天在可怜她的不幸,老天在和她同悲! 她的哭声,总是被淹没在大雨里,没有人知道,在所有的人都躲在家里避雨的时候,在一个山坳坳里,有一个小女孩在仰头对着天空放声大哭。 她的眼泪总是比老天先收住,因为她要在没有人听见的时候就停止哭泣,她不能让人看见她流泪,不能让人看见她的痛和悲伤。 她连自由哭泣的权利都没有! 淋过了雨,流过了泪,在心情平复下来之后,她悄悄回家,换了干衣服,脸上换上了一贯的笑颜,做饭,做家务,好象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现在回想起这些,她知道那时候自己为什么哭,在那样艰难的时候,她是多么希望能得到别人的帮助啊。 她多么希望有妈妈的怀抱可以撒娇,希望有个哥哥或者姐姐可以陪她玩,帮她做事,希望爸爸能够站起来,和她一起担起这个家! 每一次地哭泣,就是她在尽情释放自己的伤悲,每一次哭过以后,她的身上总是能够重新积聚起坚持下去的力量。 ?天色更加昏暗了,风也吹了起来,乌天黑地的,田野里已经看不到人了,忙完了的农民们都逃一般躲进了屋里。 大雨,就像即将点燃的炸药,一触即发! 柳芽儿一边思绪万千地回忆着过往,一边等待大雨倾盆那一时刻的来临。 她就像在等待一个久未谋面的老朋友,既安静,又激动,似乎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想起老朋友,她忽然想到了这会儿站在身边的万千虹,有个人愿意陪着你一起淋雨,是不是也是一种幸福呢? ?只是这样的幸福,她却不敢奢望,因为她已经没有了拥有幸福的权利! 万千虹站在柳芽儿的身边,他不时看看天,又看看柳芽儿,看见她的脸色不断变化,他猜想她在想事情,也不打扰她,只安静地陪在她的身边。 ?他们静静地驻立在山头,不说话,等着暴风骤雨降临。 ?“哗——”雨突然就下来了,从远及近,他们先听到沙沙沙有节奏的敲击声,像有千军万马在欢腾着奔跑,然后飞快地就来到了他们身边,打在了他们的身上,像有一台天然的按摸器在为他们按摸,全身的筋骨都舒展开来。 ?两人的身上瞬间被淋了个透湿,却谁也不躲闪,柳芽儿在雨淋上身的那一刻,冰凉的雨水使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随后,她抬头向天,张开双臂,似乎要和老天拥抱一般,满脸都是陶醉的神情,大叫:“啊!好高兴啊!下大点!下大点!再下大点!” ?万千虹被她感染了,他也张开双臂大叫:“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第144章 江云非发现了她 ?两人开始在雨中奔跑,追逐,柳芽儿开心地大笑,叫喊,和着雨声高唱:“哗啦啦下雨啦,看到大家都在跑……” 万千虹抓住了柳芽儿,将她拉进怀里,他们的身上都湿透了,脸上也湿湿的,发梢上的水不断地往下掉。 ?万千虹看着她脸上的笑容那样真实而生动,他的心里激荡不已,在她耳边轻轻说:“芽儿,我好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 ?高歌的柳芽儿突然楞住,这个问题再一次摆在了她的面前。 ?雨哗哗下个不停,万千虹拥着柳芽儿静静地站在那里,他们似乎已经成了一尊雕像,和大自然融为了一体。 ?这场阵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不久,天亮开了,风静止下来,雨也小了。 万千虹放开柳芽儿,说:“芽儿,你不用急着回答,我们还有时间。” ?柳芽儿的心里忽然难过起来,为万千虹的这份执着,也为他的这份宽容。 ?但她什么也没有说,她知道不能答应他,却又没有想好拒绝他的措词。 她和凌少川的婚姻关系一直没有人知道,凌少川也警告过她,不准让人知道她是他的妻子,如果她跟万千虹直说,就必然要暴露这桩婚事。 躲了凌少川这么久,他对她的警告还有巨大的威慑作用,他说过的每一句话,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她不知道,要怎么拒绝,才不会伤害万千虹? ??…… ?江云非渐渐忘却了陆雨娇对他的背叛,从伤痛中走了出来,他又到凌少川家来了。 ?看到柳芽儿依然没有回来,他很吃惊,而因为这一点,他对肖若柔就更没有一点好感,不说话就算了,一说话必然尖酸刻薄至极,每次都把肖若柔气得歇斯底里地大叫。 ?他没有提到陆雨娇的事情,这种事,实在叫人难以启齿。 而且,当初他在凌少川和陆雨娇之间插一脚,现在别人又在他和陆雨娇之间以同样的方式插了一脚,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他的报应而已,他还有什么脸对凌少川提起? 凌少川比以前更加沉默了,江云非跟他说什么,他都懒洋洋地,似乎提不起精神,好象失了魂一般。 江云非和肖若柔吵吵闹闹,他也不怎么搭理,直到肖若柔被江云非气得跑到他面前来告状,他才看江云非一眼,说:“云非,没什么事的话,你回去吧。” 江云非说:“你别急着赶我,如果不是对你不放心,你以为我想呆在这里?我来一次看到某些人就倒一次味口,从认识你以来,我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对你这里充满了反感……” 肖若柔大叫:“那你走啊!你走啊!又没有人欢迎你来!” 江云非呵呵冷笑着说:“如果这是你林大小姐的家,你就是用八抬大轿抬我,我也不会来。可惜这幢房子姓凌,不姓周,所以我来与不来是我的自由! “你虽然长得自以为有几分姿色,在我江云非的眼里却实在差强人意,所以你无论说什么、做什么,根本就打动不了我。再说,就算你貌若天仙,也管不了我江云非的脚!” 肖若柔气得跺脚,拉着凌少川的胳膊摇:“少川哥哥,你看他嘛……” 江云非不等凌少川再开口,就摇摇头说:“算了,少川,我还是走吧,你这里没有丫丫了,很无趣,也很无聊,再也没有人能够吸引我留下来了,再见!” 肖若柔觉得江云非仍然在指桑骂槐,气得想还嘴,又说不过江云非,只有眼睁睁看着江云非下楼梯走了。 凌少川听见江云非的话,觉得江云非还对柳芽儿念念不忘,他的心里很不舒服,阴沉了脸不说话。 ?…… 虽然柳芽儿尽量和万千虹拉开距离,但万千虹却一如既往地和她相处,只要她轮休,他一定要带她出去玩,而她总是找不到理由拒绝。 因为不管她说什么理由,万千虹都能找到更好的理由说服她! 她又不敢拒绝得太明显,只能无可奈何地跟他走。 而一到了野外,她忧郁的心总是能得到放松,很快就高兴起来,不再考虑这件事情。 这些天,柳芽儿没有再看到万千虹,因为他有事出国去了,说要过一段时间才回来。 临走前的那天晚上,他拉着她的手,说:“芽儿,我不在家的这段日子,你要照顾好自己,别让我担心。还有,我没有在你的眼前晃,你也可以静下心来想想我们的事情,我尽量不给你打电话,不打扰你的思维,但我回来的时候,希望你能给我一个答复,好吗?” 柳芽儿答应了。 万千虹走后,柳芽儿的心情突然放松了,从万千虹说要她做他的女朋友后,她的心情一直很压抑。 不能否认,她对万千虹有好感,而且有相当的好感,她也设想过,如果跟他在一起,她应该会感到幸福,因为他的脾气好,又温柔体贴,是一个标准的好男人。 但是,问题不是出在万千虹身上,而是出在她自己身上,要答应万千虹,她得先解决她自身的问题。 这个问题不是她想解决就能够解决的,直到现在,她都不敢回去面对凌少川,她的潜意识里,对他还有着深深的惧怕。 一方面是对凌少川的惧怕,另一方面是万千虹的温情,她夹在中间矛盾重重,无法决断,所以感到很压抑,很累。 万千虹走了,她不用再面对他的关心和温柔,这种爱的压力减轻了,所以她的心情就放松了。 柳芽儿现在在负责二号贵宾房。 这天中午,是柳芽儿上中班。 中午十一点半,领班过来说,二号贵宾房已经预订了,十二点客人到。 十二点,柳芽儿穿着工作服,站在二号贵宾房里面,准备迎接客人。 这时,她听见外面的礼仪小姐说:“您们好!这是您们订的二号贵宾房,请进!” ?几个人走进门来,柳芽儿笑盈盈迎上前,帮他们拖开椅子,看见只有三个人,她不由问了一句:“请问,您们是不是还有一位还没有到?” 领班说过,订房间的是四位。 一人点头:“他上洗手间去了,马上来。” 正说着,那人已经走进门来:“点了菜没有?不用等我,喜欢吃什么点就是了,美女小姐都可以上。” 这声音是如此熟悉,正在低头倒茶的柳芽儿手一抖,茶壶嘴一歪,茶倒在了桌子上。 柳芽儿吓一跳,慌忙对那位客人说:“对不起,对不起!” “俊虹”酒店的管理很严格,服务员训练有素,是得到了业内和顾客的高度评价的,但柳芽儿今天却犯了这样低级的错误,自然心慌了。 那人说:“小姐刚来‘俊虹’不久?” 柳芽儿红着脸说:“是,我……来了只有几个月时间。” 说着,柳芽儿已经转到了最后进来的那位客人面前。 她不敢抬头,一直低着头倒茶,但那人却将头偏下来看她的脸,柳芽儿倒完茶转身要走,被他拉住了。 “柳丫丫,你居然躲在这里?”江云非说:“我们找得你好苦!” 柳芽儿穿着和别的服务员一模一样的工作服,江云非也没有想到她会在这家大酒楼做服务员,所以开始完全没有注意到她。 但柳芽儿却听到了江云非的声音,心慌之下把茶倒在了桌子上,不得不向顾客道歉,又回答顾客的问话,她的声音引起了江云非的注意,他终于发现了她! 看见江云非认出了自己,柳芽儿很慌乱,一看到江云非,她就会联想到凌少川,她的心跳得很厉害,凌少川会不会也来到了T市? “柳丫丫,你怎么会在这里?”江云非的手还没有松开:“是不是那个林小姐欺负了你,你才偷跑出来?” 江云非的朋友笑道:“江总,你真不愧是花花大少爷,在T市都能认识这么漂亮的妞!” 江云非哈哈一笑:“我在T市认识的漂亮妞多了去了,不过她和她们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她的味道要特别一些?” “当然,”江云非说:“你们自己也看得出来,她和那些满身胭脂水粉的女人绝对不一样的。” “明白了,”几个人都了解地点点头:“江总换口味了,不过,这女人长得正点,江总有眼光!” 江云非看着柳芽儿说:“她不光长得正点,我跟你们讲,她身上的每一处都正点!” “是吗?这么说来,江总和这位美女已经有了很亲密的接触?”几个人都意味深长地笑起来。 柳芽儿面红耳赤,虽然贵宾房的客人都会说一些类似的调笑女人的话,但像今天这样当着她的面议论她本人,还是第一次。 “对不起,请您们先点菜,好吗?”柳芽儿职业性微笑着,客气地说。 江云非说:“好,先点菜,不过,我有个要求,你要陪我们一起吃!” 几人都鼓掌,其中一人说:“这主意好,我正说今天我们吃得太素了,有美女陪坐,这顿饭我们一定会味口大开!” 柳芽儿说:“对不起,我现在是工作时间,不能陪您们,各位请自用!” 第145章 让我来呵护你 “那不行!”江云非说:“虽然你现在是工作时间,但你也是我的朋友,我请朋友跟我们一起吃饭,这没什么不对吧?” 柳芽儿说:“对不起,先生,请不要耽误我的工作!” 江云非说:“不会耽误的,对了,你是不是怕经理骂?这样好了,把你们经理叫来,我跟他说。” “喂!”江云非向外面喊:“服务员!” 柳芽儿急了,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喊了一声:“江云非!” 江云非楞了楞,这是柳芽儿第一次高声叫他的名字,以前她叫他的时候,声音小得跟蚊子似的。 门口的服务员进来:“请问先生有什么事?” 江云非改变了主意:“没事,我在叫她!”他指指柳芽儿。 服务员退出去了。 江云非说:“好,,丫丫,我不难为你,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跟我谈谈!” 江云非的朋友笑道:“美女,听见没有?江总叫你跟他玩玩。” 江云非回头笑:“要玩玩也要先谈谈嘛,谈好了才能玩的,对不对?” “对!对!对!”几个人又阴阳怪气地笑起来。 柳芽儿说:“可我要上班。” “你什么时候下班?”江云非问。 “下午四点。” “好,我下午四点来接你,不过,”江云非直盯盯地看着她:“柳丫丫,你如果敢跑了的话,我会天天来这儿找麻烦!” 江云非不管柳芽儿答不答应,自顾自点菜去了,然后直到饭局结束,他都没有再和柳芽儿说关于吃饭以外的话题。 临走前,他又说了一次:“柳丫丫,记住,下午四点,在门口等我。” 江云非走了,柳芽儿心乱如麻,她又想逃走了,但想到江云非说她如果敢跑了的话,他会天天来这儿找麻烦,又觉得不能因为自己一个人的事情而影响了酒店。 再说,她是万千虹带来的,如果江云非来酒店捣乱,给万千虹造成困扰,那她会过意不去的。 后来又想想,他不是说只是和她谈谈吗?谈谈就谈谈,想来他不会把她在这儿的事情告诉凌少川吧。 不过,江云非会和她谈些什么呢? 其实想想,江云非对她还是不错的,在她被肖若柔欺负的时候,不明真相的凌少川一味只知道责怪她,只有江云非相信她,帮她说话,也帮她在肖若柔的面前出气。 说起来,她还应该跟他道个谢才对,那就和他谈谈。 下了班,柳芽儿出来,站在门口东张西望,这时,一辆车子开过来,停在停车场外面,江云非伸头喊:“丫丫!” 柳芽儿过去上了车,江云非将车子开了出去。 好一会儿,两人都不说话,柳芽儿看见江云非将车一直往前开,不由转过头看着他,不安地问:“你……要带我到哪里去?” 过了一会儿,江云非说:“海城。” “啊?”柳芽儿大吃一惊,猛然拉住江云非的胳膊:“不,我不回海城!” “为什么?”江云非不动声色地问。 “我……我不去!”柳芽儿的脸上很惊慌:“江云非,你别带我回那里。” 江云非不再说话,将车开到一家茶楼停下,带柳芽儿走了进去。 两人坐下来,江云非说:“丫丫,跟我讲讲你为什么要偷偷从少川家离开?” 柳芽儿沉默不语。 服务员送来了茶,江云非抿了一口,看着柳芽儿:“少川一直在四处找你,如果你不告诉我离开的原因,我就把你送回他家去。” 柳芽儿抬头看了他一眼,她明白,如果她不说,他很可能强行将她带回海城。 轻轻喝了口茶,柳芽儿开始讲述,当江云非听到她说病得连路都走不动,却还被肖若柔使唤来使唤去,还逼她顶着炎炎烈日去给她买东西,江云非的拳头撰得紧紧的。 柳芽儿讲完了,江云非骂道:“我就知道你走和那个肖若柔有关,少川又不在家,除了她还能有谁?少川却偏偏不相信我,真不知道那个肖若柔给他喂了什么迷魂药,他会那么相信她!” 柳芽儿淡淡地说:“因为他们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他自然相信她!” 她想起她对凌少川说过,她讨厌肖若柔的阳奉阴违,讨厌她当面做人,背后做鬼。 但凌少川却说:“柳芽儿,我长的有眼睛,肖若柔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我看着她从小长大,你说她无理取闹,我相信,你说她爱撒娇爱撒泼,我相信,但你要说她阳奉阴违,当面做人,背后做鬼,我永远都不会相信!” 柳芽儿在心里轻叹,他始终相信他的柔儿妹妹,她算什么? 江云非问:“丫丫,我跟你说过,有事情的话,就给我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来找我,而要偷偷走掉?” 柳芽儿低了头,那时候,她只想着要离开凌少川,却并没有想过要找江云非。 她抬起头来,说:“我怕给你带来麻烦。” “我能有什么麻烦?” 柳芽儿不再说话,她不去找江云非,一个是当时没有想到,但就算那时候想到了,她也不会去找他,因为他和陆雨娇在一起。 她一想到陆雨娇本来是凌少川的女朋友,却又和江云非在一起,心里就难受。 江云非停了停,说:“以前就不说了,我们说说以后吧。” 柳芽儿看着他:“以后……什么?” 江云非低头喝了口茶,沉吟了好一会儿,抬起头看着柳芽儿。 柳芽儿看见他的眼睛里有一种受伤的情绪,不由一呆,楞楞地看着他,她从来没有看见江云非有这样的眼神! 江云非看了柳芽儿好一会儿,忽然摇摇头,一声苦笑:“丫丫,你还不知道吧,我和雨娇分手了。” “你们……”柳芽儿吃惊地看住他:“分手了?为什么?” 柳芽儿对江云非、陆雨娇和凌少川之间的关系一直很糊涂,她不明白,陆雨娇明明是凌少川的女朋友,怎么又会和江云非在一起?凌少川又怎么就将这件事情不了了之了? 因为没有人跟她讲,她也不可能问他们三个人中的哪一个,所以一直想不通。 也是因为这一点,她对江云非和陆雨娇一直心存芥蒂,不愿意和他们走得太近。 现在,江云非说他和陆雨娇分了手,她自然吃惊,在她看来,江云非那么努力地从凌少川手里把陆雨娇抢过来,他应该对陆雨娇很爱才对,又怎么会分手? 一边喝茶,江云非一边把他和陆雨娇之间发生过的事情全部讲了出来。 柳芽儿得知陆雨娇是江云非的初恋情人更吃惊,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当江云非说陆雨娇外面还有男人时,她心里对陆雨娇又很不屑,她怎么会是这样的女人? 她甚至庆幸,幸好凌少川没有和陆雨娇在一起,要不他们结了婚,凌少川会受到更大的伤害。 在想这些事情的时候,她的心里明明是关心凌少川的,但她却又好象不是站在他的妻子的角度来关心他。因为她总在想凌少川和陆雨娇结婚的事情,而她自己却没有一点醋意。 她根本就忘了她是他的合法妻子! 讲完了,江云非吐出一口长气,说:“丫丫,你知道吗?从发现雨娇外面有别的男人后,我的心里一直很郁闷,但这种丑事却无法说出口,今天终于说出来了,我的心里也轻松多了,谢谢你愿意当我的听众。” 柳芽儿摇摇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过了好一会儿,她说:“陆雨娇她为什么要这样?我一直以为她是个很好的人!” 柳芽儿开始认识陆雨娇的时候,虽然她打扮暴露,和凌少川的过份亲热也曾经让她难堪,但她人其实不坏。 特别是和肖若柔相比,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陆雨娇从来没有对柳芽儿有过什么过份的地方,对她说话一直都很客气。 而且,在柳芽儿发现她和江云非有染之前,她们的相处还比较融洽,陆雨娇从来没有像肖若柔那样把她当下人、当女佣看待。 但柳芽儿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样的女人为什么总是在几个男人之间周旋? 江云非摇头苦笑:“我也不知道,我认识雨娇有好些年了,上大学时我和她相恋了四年,那时候的她非常清纯,我拉拉她的手她都会脸红,但我不知道为什么几年没见,她就变成了这种样子!” 柳芽儿不知道再说点什么,两人沉默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江云非突然伸出手,握住了柳芽儿的手。 柳芽儿一惊,急忙想抽回来,江云非不松,他说:“丫丫,现在雨娇离开了我,你也离开了少川家,我们已经是两个无依无靠的人,在以后的日子里,让我来呵护你,好吗?” 柳芽儿楞楞地望着他,仿佛没有听明白。 江云非接着说:“我们曾经有过感情,有感情基础,我一直喜欢你,你也说过你爱我,我还记得你说这三个字的时候的那种娇羞的神态,我常常想起我们以前的愉快相处,丫丫,让我们重新开始,让我们相爱好不好?” 第146章 不是商量是命令 柳芽儿呆了好一会儿,她的脑海里闪过了凌少川的脸,闪过了万千虹的脸。 她的心里悚然一惊,猛然抽回手,慌乱地摇头:“不!不行!” “为什么不行?”江云非不解:“以前你在少川家里做事,他处处都管着你,不让我们在一起,现在你没有帮他了,你是自由的,只要你愿意,我们就可以在一起,没有谁还能阻止我们,你明白吗?” 柳芽儿低下头,在她的印象里,从和江云非认识以来,他说话就没个正经的时候,第一次看到他这么认真、这么正式地跟她讲他的感情,讲他的心里话,她反倒有点不适应。 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来,说:“江云非,我们不要再谈这个话题了,我很感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但这并不表示我们就要在一起。” 江云非看着她,目光定在她的脸上,像在研究什么一般。 过了好一会儿,他笑起来,点点头说:“好,那我就不说了,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我要在这边住半个多月,这半个月你每天要来陪我。” “不行,”柳芽儿一口拒绝:“我要上班。” “我不会占用你上班的时间,但你下了班必须陪我。”江云非的语气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这语气让柳芽儿很不高兴,她冷淡地说:“我没有这个义务!” “以前没有,”江云非坏坏地一笑:“从现在开始,你有这个义务!” 柳芽儿生气了:“江云非……” “好了,”江云非打断她说:“时间差不多了,你先陪我去吃饭。” “我不去!”柳芽儿生气地站起来往出走。 江云非跟上来,手搂在她的腰上说:“不去不行,走吧!” 柳芽儿想挣脱他,和以前一样,她越挣扎,他手上的力道越大,将她箍得越紧,她的身体和他靠得越近。 “丫丫,别和我犟,你应该知道我的脾气,如果把我惹急了,你知道我会做什么。”江云非在她的耳边威胁。 柳芽儿当然知道他会做什么,以前他没少拿那种话威胁他,如果她不听他的话,他会在大街上抱住她亲吻! 直到现在,柳芽儿仍然不敢尝试,尝试江云非敢不敢真的对她那样做! 她相信他没有什么不敢,因为她亲眼看见过他在街上抱住女人亲吻! 和以前一样,柳芽儿不敢再挣扎,被他带进了一家酒店,吃完饭出来,江云非又要她陪他去唱歌,这个也由不得她不去。 进了歌城,江云非先独唱了一首:“曾经最喜欢的事,是拉着你的手慢慢地走,你跟在我身后,熟悉的脚步温暖在我心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已经不在我的左右,我沧桑的爱,找不到地方停留……” 柳芽儿静静地听着,她觉得这歌似乎是江云非唱给陆雨娇听的,可惜应该听的人不在,她这个不应该出现的人却成了他唯一的听众。 江云非的歌声很伤感,柳芽儿回想着他讲述的关于他和陆雨娇的过去,感到这个男人的心理其实很脆弱。 因为陆雨娇对他的伤害,才让他成为一个混迹在女人堆里的浪子。 柳芽儿怎么也想不明白,陆雨娇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人?她为什么要伤害爱她的人? 她伤害了江云非,也伤害了凌少川,似乎很坏,但在柳芽儿的心里,她还是没办法把陆雨娇当坏女人来看待。 因为陆雨娇对她是善良的,如果要她在陆雨娇和肖若柔之间选择一个人做朋友,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陆雨娇。 江云非没有唱完,他放下话筒,过来坐下,大大地喝了一口酒。 柳芽儿看着他伤感的脸,说:“你别想太多,她可能有她的难处。” 她宁愿相信陆雨娇伤害他们有不得已的苦衷,也不相信她真的是一个坏女人。 江云非没有说话,他又喝了一口酒,指指话筒:“去唱歌。” 柳芽儿以前在海城跟他们到歌城玩熟了,也不忸怩,随便唱了一首。 江云非喝完了一杯酒,拿起话筒又唱起了那首歌,柳芽儿看见歌名是《沧桑的爱》。 他反来复去地唱着这同一首歌,柳芽儿都听会了。 时间不早了,柳芽儿说:“我想回去了。” 江云非说:“那我们合唱一首。” 他点的歌是《风雨中握紧你的手》。 熟悉的旋律响起,柳芽儿惊喜不已,她知道这首歌,也会唱。 这是秦少澜和楚依依联袂主演的电视连续剧《风雨相依》的主题歌,也是他们主唱的。 以前看电视的时候她觉得他们高高在上,现在却觉得,他们就在自己身边,和所有普通人一样的,也要开玩笑,也要赌气,也要打打闹闹。 听着这首歌,柳芽儿就想起了在瀑布沟和这对明星夫妻的偶遇,倍觉亲切。 江云非递给她一个话筒,他率先唱起来:“曾经你在我面前,我不知道珍惜, “我一次又一次地伤害,让你心碎得再也不肯回头。 “高傲的我不愿低头,‘对不起’三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错过了向你请求宽恕的机会,看着你凄凉的背影,我无语泪流!” 后面是女声部,柳芽儿接唱:“小时候我吃尽了苦头,陌生的你把我挡在身后, “你的义举让我知道人间还有真情,那一抹温暖一直在我心头。 “长大后我们无意相逢,你数次于危难中把我拯救, “爱在我的心里慢慢萌芽,自卑的我却不敢对你说出口。” 两人合唱:“风雨中我想握紧你的手,牵着你慢慢地走,不管有多少狂风暴雨,我都陪在你的左右! “风雨中我要握紧你的手,挽着你慢慢地走,不管经历多少苦难多少伤痛,爱你的心永远不变,纵然海枯石烂,也要风雨同舟! “风雨中我想握紧你的手,牵着你慢慢地走,不管有多少狂风暴雨,我都陪在你的左右! “风雨中我要握紧你的手,挽着你慢慢地走,不管经历多少苦难多少伤痛,爱你的心永远不变,纵然海枯石烂,也要风雨同舟!” 在结束的旋律声中,江云非看着她低沉地说:“丫丫,希望以后我能一直陪在你左右!” 柳芽儿的心一跳,放下话筒,说:“我们出去吧。” 江云非将她送回“俊虹”酒店,说:“丫丫,把你的手机给我用一用。” 柳芽儿递给他,他拨了自己的号码贮存了,说:“你不上班的时候我来找你,不过你一定要出来,要不我就闯进去,把你直接抱出来。” 要说这江云非说话也真够吓人的,而他这些话偏偏就能吓着柳芽儿。 柳芽儿很为难,她不想让俊虹酒店的人知道她的过去,那就必须阻止江云非到酒店里面去找她。 她又想,江云非不会长期呆在T市,他迟早要回海城,不如陪他半个月,等他走了,她就清静了。 这段时间正好万千虹不在家,她去陪陪他也不会有人知道。 打定了主意,她说:“我陪你也可以,但你不能强迫我做什么。” 江云非笑起来:“有进步,都敢跟我讲条件了,丫丫,看来离开少川家,你增长了不少见识。” 柳芽儿不理他的调侃:“你答不答应?” “答应,当然答应,”江云非认真地说:“你放心,只要你主动出来陪我,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因为我要让你看到我的真心。” “还有,”柳芽儿说:“你不能到我们酒店停车场来找我。” “这又是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听见同事议论。” “你是觉得,和我在一起让你很丢脸?” “江云非,你知道我不是这意思,”柳芽儿说:“我的同事女的占多数,她们特别爱议论别人,我不想听见那些闲言碎语。” 酒店的人都知道万千虹和柳芽儿关系密切,如果大家看见她和江云非经常出去,必定会议论,这话传到万千虹耳里就不好了。 “好,”江云非同意:“那我在酒店右侧的银行门外等你,行了吧?” “嗯。” 柳芽儿下车向酒店走去,江云非一直看着她的背影。 在他的眼里,柳芽儿现在和以前有了很大变化,最大的变化是打扮,变洋气变时尚了,越来越像个城里姑娘。 但她的性格没有多大变化,还是有点害羞,不习惯和男人太亲近。 经过和陆雨娇的分分合合之后,江云非的观念发生了很大变化,他现在觉得,只有柳芽儿这样胆小害羞的女人才最适合做妻子,把她娶回家,再不用担心她会红杏出墙。 这就是这段时间一直游戏在花丛中的江云非突然又对柳芽儿感兴趣的原因。 江云非知道,和他逢场作戏的那些女人都不可能成为他的妻子,但他现在已经厌倦了那种表面上风流快活、实际上只是为了排遣寂寞的暗无天日的夜生活,他想要成家了,想找个好女人娶回家,正正经经地过日子。 正在他有这种想法的时候,就和柳芽儿无意中相遇了,所以他决定认认真真追她。 第147章 我有男朋友了 在江云非的软硬兼施下,柳芽儿每天下了班不得不陪他出去玩。 上午她陪他逛街,他总是不顾她的反对,给她买很多的东西。 晚上她就陪他去吃饭、唱歌、跳舞、看电影。 江云非把好男人的本色发扬到了极致,对柳芽儿的照顾可以说无微不至,想要打动她的心。 半个月过去,江云非的公事处理完了,准备回海城,他问柳芽儿:“我们在恋爱吧?” 柳芽儿慌忙摇头:“没有。” “这还没有?”江云非笑望着她:“那要怎么样才算我们在恋爱?” 柳芽儿沉默了一会儿,鼓起勇气说:“江云非,你不要这样,不要浪费时间,我们没可能的……” “什么叫没可能?”江云非皱起眉头:“你是什么意思?” 柳芽儿不敢说他和凌少川已经结婚了,她一旦说了,江云非一定会去问凌少川,那凌少川一定会生气。 她索性说:“因为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江云非眯缝着眼睛看着她:“柳丫丫,你也学会撒谎了?” 柳芽儿说:“我没有撒谎,我说的是真的。” “他姓什么?叫什么?干什么的?为什么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他都没有出现过?” “他……他叫万千虹,是‘俊虹’大酒店的副总经理。他这段时间出国了……”柳芽儿现在只有把万千虹搬出来做挡箭牌。 “真的?”江云非将信将疑:“你喜欢他?” 柳芽儿只能继续点头:“嗯!” “他喜欢你吗?” 柳芽儿又点点头。 江云非也点头:“好!丫丫,那我就相信你一次,希望你没有骗我。不过,如果我一旦知道你没有男朋友的话,那你得答应跟我结婚!” 柳芽儿瞠目结舌,江云非这话未免说得太没有道理了,就算她柳芽儿没有男朋友,也不一定就要跟你江云非结婚啊! 江云非走了以后,柳芽儿连着几天都忐忑不安,害怕江云非把她在T市的事情告诉凌少川,当然也害怕凌少川会找来。 但过了一段时间,凌少川并没有来,江云非也没有再出现,柳芽儿便放了心。 然后她觉得自己很可笑,凌少川现在有了肖若柔,怎么还会来找她呢?他现在一定已经和肖若柔住在一起了,巴不得她再也不要在他的面前出现,他就趁机摆脱了这桩婚姻! 这样想的时候,柳芽儿的心里竟然隐隐有些失望。 接下来的空闲时间,她开始考虑万千虹临走的时候说的事情,他说,等他回来的时候,希望她给他一个答复。 可是,她还把握不准自己对万千虹的感情,她不知道他们之间的这种感情是不是爱情,也许是因为她不敢爱,不敢放开,所以才没有把握! 那么,她应该怎么答复他呢? 这天柳芽儿上中班,正要下班,忽然看见万千虹走了进来。 万千虹刚回来,到家后放下行李,立刻就到酒店找她来了。 柳芽儿的心情不由自主紧张起来,脸上僵硬地对他笑笑:“回来了?” 万千虹点点头:“我等你,下了班一起回去。” 柳芽儿想找个理由拒绝,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没有找到,只好换掉工作服跟他走。 刚进屋,万千虹就说:“好久没吃水煮鱼了。” 柳芽儿笑了,万千虹爱吃她烧的水煮鱼,每周至少要吃一次,这一次走了一个多月,一定会想的。 “家里有鱼吗?”柳芽儿问。 万千虹说:“有啊,我早就跟阿姨打过电话,让她买了。” 柳芽儿说:“那我去做,你歇一会儿,马上就好。” 万千虹跟进厨房:“我来帮忙。” 柳芽儿推他出去:“这有什么帮的,你出去歇着,阿姨帮我就行。” 万千虹说:“我要看你做,阿姨出去歇着吧,我跟芽儿两个人做就是了。” 一边做菜,两个人一边闲聊,万千虹不断地说,国外的饮食怎么不习惯:“芽儿,你不知道,每顿吃得我难受得要命,我在那边想你想得什么似的。不行,下回出国我一定要把你带上,这样我想吃什么,你就可以给我做了!” 柳芽儿忍不住笑:“出国?我可没有想过。” “那你现在就可以想,我们什么时候出国去玩一次。” ?柳芽儿笑笑,不再说话。 鱼烧好了,刚舀进碗里,万千虹就迫不及待伸手来拈,柳芽儿啪地打开他的手:“小心烫!” 柳芽儿拿筷子拈了一块,放到万千虹的嘴面前,说:“慢点,小心烫,会把腮帮烫起泡的。” 万千虹说:“我等不及了,不管!”他张嘴来吃。 柳芽儿缩回手:“别忙,我帮你吹吹。” 轻轻吹了吹,又给他喂过去,万千虹接在嘴里,边吃边含混不清地说:“好香!” 柳芽儿说:“吃鱼别说话,小心鱼刺卡着喉咙。” 万千虹很快吃完一块:“我还要,再给我喂一块!” 柳芽儿觉得他像个馋嘴的小孩,扑哧一笑,推他一把:“到饭厅去吃,这像什么话。” “不,我还要吃一块!”他赖着不走。 柳芽儿嗔怪地看着他,只好再挟起一块喂给他。 万千虹说:“你还没给我吹凉。” 他看见刚才柳芽儿吹鱼的动作好爱人,想再看看。 柳芽儿再蹙眉看他一眼,满脸嗔怪,但还是缩回筷子吹了吹鱼上的热气,然后再慢慢喂进他嘴里,同时说:“慢点,别说话,千万别卡着了!” 万千虹一边吃一边露出非常享受的表情,如果不是柳芽儿不让他说话,估计他会立刻大加夸奖。 “好了,好了!”柳芽儿推他:“进饭厅去吧,一会儿阿姨过来看见了,会笑话你的!” 万千虹转身在前面走,柳芽儿端着鱼跟在后面。 到了饭厅,万千虹看见柳芽儿只拿了一双筷子,问:“你的筷子呢?” 柳芽儿说:“我早吃过了。” 现在已经下午四点过了,午饭吃了,晚饭又还早。 ?万千虹挑起一块鱼,递到柳芽儿嘴边:“你辛辛苦苦烧出来,是有功之臣,先慰劳你!” ?柳芽儿往后让:“我不吃,你吃吧。” ?“不行,这一块你得吃了,要不我也不吃了。”万千虹耍赖地说。 ?柳芽儿再嗔怪地看他一眼:“好吧,我吃一块,不过剩下的你得吃完!” ?“行,没问题!” ?柳芽儿接住万千虹筷子上的鱼,慢慢吃了。 过了一会儿,万千虹又给他喂一块过来,柳芽儿摇头说不吃了,万千虹非要她吃:“你吃嘛,看到你吃,我觉得这鱼更香,我吃起来也更有味道。” ?当柳芽儿再一次接过万千虹筷子上的鱼的时候,她有一些恍惚起来。 她想起了楚依依和秦少澜,想起他们之间也是这样亲热,这样随便的,她曾经对他们的相爱满心羡慕。 那么,她如果和万千虹在一起,是不是也会像楚依依他们那样,相互关心,相互爱护,恩爱一生? ?万千虹看见柳芽儿忽然看着他发呆,忙问:“芽儿,怎么了?” ?柳芽儿一惊,发现自己失态了,慌忙移过目光,说:“没……没怎么……” ?万千虹看见柳芽儿的脸上飘起了一片红霞,他的心一动,轻轻唤了一声:“芽儿!” ?“嗯?”柳芽儿抬头应了一声。 万千虹看着她,眼里满是柔情:“芽儿,你有考虑过我给你说的那件事情吗?” ?柳芽儿再次低下头:“我……考虑过……” ?“你愿意吗?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万千虹恳切地说:“芽儿,这一个月时间,没有你在身边,我特别不习惯。 “我天天都在想你,想着你的笑声,想着你在野外奔跑的样子,想着你在雨中的叫喊和高歌,我常常彻夜难眠。 “芽儿,我已经离不开你了,我不能没有你,答应我,跟我在一起,好吗?” ?柳芽儿楞楞地看着他,除了江云非,万千虹是第二个向她表白的男人。 ?江云非向她表白的时候,他说的话让她心动,但又总让她感到不真实,好象是她的幻觉,好象眨眨眼睛,江云非说的那些甜言蜜语就会消失无踪,但那时候她却听得脸红心跳,真的为他动了心。 ?现在,万千虹说的这些话也许没有江云非说得那么动听,但给她的感觉很真实,使她不由自主地相信他,相信他能够给她幸福。 ?也许是因为一直以来,万千虹给她的印象就很真实,不像江云非那样整天身边围着很多女人的缘故吧! ?“芽儿!”看见她久久不说话,万千虹的手伸过来,盖在她的手上:“别人都说我们很像,说我们有夫妻相,我们的习惯和爱好也有很多相同的地方,这说明我们之间真的有做夫妻的缘分,答应我,做我的女朋友,好吗?” ?想起江云非,总会自然而然地联想到凌少川,柳芽儿悚然一惊,迅疾抽回手:“不,不行!” ?“为什么?”万千虹不解地看着她的过激反应:“芽儿,你不喜欢我?或者你根本就讨厌我?” ?“不不,不是!”柳芽儿看见万千虹受伤的眼神,她的心软了。 第148章 凌少川出现了 万千虹是一个好男人,她怎么也不忍心伤害他:“千虹,你听我说,你没有什么不好,只是,我还没有想好!” 万千虹失望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希望:“芽儿,你还需要再想一想,是不是?” ?柳芽儿迟疑着点头:“我……今晚好好想想,明天晚上告诉你好不好?” ?万千虹笑了:“好,没问题,我等着你的答复,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这天晚上,柳芽儿不得不认真思考这件事情。 这么久以来,她一拖再拖,一直不愿意面对,但现在,她不能再逃避了,继续逃避,最后一定会对万千虹造成更大的伤害。 ?反来复去想了一个晚上,她决定把自己已经结婚了这件事情告诉万千虹,她也决定要跟凌少川离婚。 只要万千虹不嫌弃她,愿意跟她在一起,她就马上回去跟凌少川离婚。 ?这样想,她又忐忑不安起来,她不担心离婚的事情,在她看来,只要她提出,凌少川一定会同意,因为他盼这一天已经盼了很久了。 从结婚那天开始,他就在盼望解除这桩婚姻吧! ?柳芽儿担心的是,如果万千虹知道她结过婚,他还会要她吗? ?第二天,柳芽儿因为晚上没有睡好,精神状态很差,她强打起精神去上班。 ?二号贵宾间照例被客人订下了,领班传过来的消息,说今天只有两位客人。 ?柳芽儿心里放松了,因为精神不好,她很担心今天客人太多,万一走神就不好了。既然只有两位,那就好办多了。 ?十二点,站在二号贵宾房里面的柳芽儿听见了外面迎宾小姐的招呼声:“两位,这里是二号贵宾房,请进!” ?门被推开,一个人走了进来,柳芽儿看见来人的脸,瞬间呆住,心脏跌停,全身僵硬,半晌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反应了过来,立刻将脸转到半边,尽量不让来人看清楚自己。 ?这时,后面一个声音响起:“服务员,给我们倒茶!” 是江云非的声音。 ?柳芽儿的心一紧,看了江云非一眼,不得不提过茶壶,小心地给他们倒上茶,低了头站在半边,一句话也不敢说。 ?凌少川之所以出现在这里,自然是江云非的杰作。 江云非上一次从T市回去后,就找机会请凌少川喝酒,讲了他和陆雨娇分手的事情。 这种丑事,如果一直不说出来闷在心里也难受,但是一旦告诉了一个人,就忍不住想告诉第二个人。 江云非就是这样,既然已经告诉了柳芽儿,他就忍不住要告诉凌少川了。 凌少川倒不意外,他觉得,既然陆雨娇既然背叛过他,那背叛江云非也在情理之中了。 江云非吐出了心里的郁闷,又继续闲聊,说:“少川,T市现在商机不错,我们什么时候去看看。” 凌少川不冷不热地说:“你去看吧。” “我们一起去,大家是兄弟,要发财就一起发财。” 于是今天早上,江云非把凌少川死拉活拽着上了车,非说带他到T市来看商机。 到了T市,什么都没有看,江云非又说先带他来吃饭,还说:“少川,有家叫‘俊虹’的大酒店相当不错,菜品丰富,味道一流,服务质量高,服务员更是一个比一个漂亮。” ?按照凌少川对江云非的了解,他再一次被陆雨娇伤害了,不甘寂寞的他一定会重新在外面寻花问柳,哪里有漂亮女人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所以对江云非所说“俊虹”大酒店的服务员漂亮一事没有当回事,他凌少川又和江云非不是一路货色,服务员漂不漂亮他根本不在乎,他进酒店只看菜单,基本上不拿正眼瞧服务员一眼。 ?因此,他进来这么久,完全没有注意到服务员就是他朝思暮想的柳芽儿! ?这也是因为柳芽儿穿着工作服的缘故,又一直低着头站在边上,脸刻意背过了他。 ?江云非打了个响指:“服务员,怎么不把菜单给我们看看?” ?柳芽儿慌忙把菜单递过去,心里太乱了,一心只想躲开凌少川的视线,连自己份内的职责都忘了。 ?江云非看了看,递给凌少川:“少川,你看看,喜欢吃什么就点!” ?凌少川在玩手机,看也不看,推给他:“随你!” ?他们两个人有一个习惯,凡是进饭店,必然是江云非点菜,一个是因为凌少川不挑嘴,另一个当然是因为江云非对饮食比较熟悉,他知道点什么菜能最大化地吃进肚子里去。 ?江云非又看了看,说:“服务员,你给我们介绍几样厨师的拿手菜!” ?柳芽儿现在觉得江云非是有意的了,她也看出在这之前江云非并没有给凌少川透露她在这里,要不然,凌少川一进来就会发现她。 但现在他却有意想要让凌少川注意她,所以才一再逗她说话。 ?柳芽儿蹙着柳眉看着江云非,很想请他不要让凌少川发现自己,但却不能出声,她明白,只要她一说话,凌少川一定会注意到她。 ?江云非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他从柳芽儿的眼睛里看出她想说什么,但他却不为所动。 ?柳芽儿无可奈何地走到他面前,把菜单打开,指点着几个菜,小声说:“这个孜然炒鸡块,这个麻辣兔丁,这个……” ?柳芽儿还在小声说,凌少川已经注意到了她。 ?谁都知道,饭店服务员的声音总是很大声,但今天这个服务员刻意压低了的声音引起了凌少川的注意,她的声音实在太小,小得坐在江云非身边的他都听不见。 他转过头,好奇地看着侧身向着他的服务员,他的视线落在了她的侧脸上,一下子呆住了! ?柳芽儿?怎么会是柳芽儿? ?柳芽儿还没有说完,胳膊已经被拽住,拉转了一百八十度,对上了凌少川那张冷毅的俊脸!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沉声问。 ?柳芽儿的心跳紊乱,张口结舌,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问你怎么会在这里!”看见柳芽儿不回答,凌少川再问了一次,同时抓着她胳膊的手加重了力度! ?凌少川的心里有着千言万语想要对她倾诉,但当她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因为震惊,他反而不知道说什么了,反来复去只说得出来这样一句话。 ?江云非适时站起来,过来拉开凌少川:“好了,少川,我们先吃饭,柳丫丫现在是上班时间,不要打扰她!” ?“你早就知道是不是?”凌少川转过脸,阴沉地看着江云非:“你早就知道她在这里,却不告诉我?” ?江云非说:“少川,你别急,丫丫现在已经在你的面前了,她还能够飞了吗?我们先吃饭好不好?” 江云非今天带凌少川过来当然是有意的,因为他知道凌少川一直在找柳芽儿。 虽然不知道凌少川为什么对一个小女佣这么重视,但他猜测他们之间一定有某种特殊关系,所以发现柳芽儿在这里后,他就借机把凌少川带过来了。 ?安抚了凌少川,江云非又转头对柳芽儿说:“丫丫,把你刚才说的那几个菜给我们上上来。” 柳芽儿什么话也不敢说,默默地把菜单勾了,递出去。 她的心里一直敲着小鼓,过了这么久,看到凌少川,她心里仍然又惊慌又惧怕,总想逃走。 菜上来了,两个男人低头吃饭,柳芽儿站在旁边为他们服务。 凌少川很想叫她一起吃,但有江云非在面前,他叫不出口,江云非说这家酒店的菜味道好,他却什么也没有吃出来。 柳芽儿的心里一直很不安,不断想凌少川一会儿会怎么对付她,他会打她吗?会强行把她带走吗? 如果他就在这里用皮带打她怎么办?当着这么多同事,她以后哪里还有脸留在这里工作? 表面上平静的柳芽儿,心里紧张得快喘不过气来了。 吃过饭,凌少川一句话也不说,起身出去了,江云非有些莫名其妙,看了柳芽儿一眼,跟了出去。 柳芽儿松了一口气,看来凌少川看到她虽然很吃惊,却并没有想把她找回去。 她叫外面的服务员进来收碗,她站在那里发呆。 她的心里在刚刚轻松过后,却感到了一种疼! 一种仿佛受伤了一般的疼! 他真的已经不在乎她了,不要她了,她被他抛弃了! 柳芽儿有点失魂落魄,那种疼痛一直留在心里,她不知道这种疼从何而来,她不是对他只有怕,只有恨吗? 不不,她对他没有恨,从来都没有。 不管他怎么对她,她都没有恨过他。 因为他对她父亲的那些好,让她恨不起来,还因为她要替父报恩。 她对他真的没有恨,只有怕! 凌少川从“俊虹”酒店一声不晌地出来,到了江云非的车旁,说:“开门。” 江云非打开车门,他上车坐在后面。 江云非也上了车,问:“你要到哪里去?” 凌少川说:“哪里也不去!” 江云非回头看着他:“那你要做什么?” “睡觉!”他躺了下去,问:“她什么时候下班?” 江云非明白了:“四点。你要在这儿等她下班?” “嗯。” “然后呢?” 第149章 忘了反抗 凌少川不回答,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儿,凌少川说:“你早就知道她在这里?” “也没多早,”江云非回答:“有一个多月的样子。”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凌少川的语气变冷了。 “我以为你已经没有找她了,”江云非耸耸肩:“她不过是一个女佣,不见了就不见了呗,不过,少川,我真的很奇怪,你为什么一直找丫丫?” 凌少川不回答。 两人在车里呆了三个多小时,江云非很闷,不断从车里出来,在外面走一会儿,又上车看看躺在后排闭目养神的凌少川,他无声地摇头。 下午四点,柳芽儿下班了。 今天万千虹不在家,不会来接她,她也不打算到他家去,到街上走走算了,她需要找个地方静一静。 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走一走,反而能感觉到另一种静,能静下心来想自己的事情。 她并不确定要想什么,想她和万千虹的事情吗?那个昨天晚上已经想好了,今天晚上告诉他就行。 她想的是凌少川,这么久以来,她没有认认真真想过他,只是偶而他会在她的心里冒一下头,今天他的出现,勾起了她的心事,她忍不住想要好好想想他。 柳芽儿换了工作服出来,走出酒店的广场,刚要走到大街上,一辆黑色的车子跟了上来,停在她身边,车窗打开,向她喊:“丫丫,上来!” 柳芽儿回过头,看见是江云非的车,后排坐着凌少川。 她的心突然间慌了,想要赶紧转身逃跑,却挪不动脚步。 后门打开,凌少川下来,拉着她的胳膊,将她拽上了车。 坐上来以后,柳芽儿才意识到,她没有反抗,因为她忘了反抗! 凌少川放开她,将脸向着窗外。 柳芽儿就坐在他的身边,他的心在剧烈地跳动,他不敢看她,因为一看她,就忍不住想要吻上去! 有江云非在车上,他不能吻她。 柳芽儿的心也跳得怦怦怦的,她也不敢看凌少川,也将脸看着另一边的窗外。 江云非从后视镜里看着两人,他的眼睛里有着很浓的研究意味,从这两人现在的神态来看,他们之间的关系显然不一般,不是雇主和女佣这样简单。 车子一直往前开。 过了很久,柳芽儿慌乱的心才渐渐平静了一点,但她立刻发现,车子已经离开T市,开上了高速路! “喂!”柳芽儿慌了,急忙拍江云非的椅背:“你往哪里开?” 不等江云非说话,凌少川开了口:“回家!”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柳芽儿回过头,接触到一双深遂的眸子,她的心一窒,几乎忘了呼吸。 过了一会儿,柳芽儿平静了一点,鼓起勇气说:“我……我不回……” 话还没有说完,她就看见凌少川的眉头皱紧了,他深遂的眼眸定定地落在她的脸上,很平静,并没有发怒或者生气的样子,但面对这样的眼神,她却再也说不下去。 柳芽儿低了头,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来,强迫自己看着他,努力用镇定的口吻说:“我……不能跟你们回去,我要上班!” 凌少川不说话,只看着她,他的眼神再一次让她的心发颤,面对这样的眼神,她无法无动于衷! 他的凝视终于使她无法承受,她转过脸,站起来拍打江云非的肩:“停车,我要回去!” 腰上一紧,柳芽儿跌坐下来,凌少川的手揽着她的腰,看着她说:“别吵!” “可是,我要上班!”柳芽儿底气不足地说。 “你不用上班,”他平静地说:“没有我的同意,你以后不能出去上班!” “你凭什么管我!”柳芽儿忽然想和他大吵一架。 这个男人只是她名义上的丈夫,他既然不承认她是他的妻子,他又有什么权利禁锢她的自由? 凌少川看着她,淡淡地说:“你说我凭什么管你?” 柳芽儿结了舌,她忽然想起和他结婚后,第一次跟他到海城来的路上,他说过这样一句话:“你记清楚,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女佣,我是你的主人,我说什么,你只能服从!” 她也记得,爸爸嘱咐过她,说凌少川是她的丈夫,要她好好听凌少川的话。 她当然还记得,在乡下,在她那偏僻的老家,男人是天,女人是地,丈夫不论说什么,妻子都只能服从。 既然她是他名义上的妻子,她对他的话,自然也只能服从。 凌少川又补充:“如果你还是不明白,回去我再告诉你!” 柳芽儿转过脸,不再看他,她的心里突然害怕起来。 回去后,他会怎么对她? 江云非一边开车,一边饶有兴味地看着后排两个人的表演,他知道把凌少川带过来有点对不起柳芽儿,但他不得不这样做。 从柳芽儿失踪以后,凌少川比以前沉默了很多,江云非虽然不明白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但也看出柳芽儿对凌少川很重要。 在陆雨娇的事情上,他已经对不起了凌少川一次,他不想再让凌少川第二次恨他。 如果凌少川知道他找到了柳芽儿却不告诉他,他一定会非常生气。 凌少川始终是他最重要的朋友,在凌少川和柳芽儿之间,江云非一定会选择凌少川。 也就是说,他对柳芽儿的感情,一直都没有达到非要她不可的地步! 而且,从被陆雨娇伤害过以后,江云非更深刻地认识到,朋友比女人可靠得多。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会为了柳芽儿而得罪凌少川。 心里又慌又怕的柳芽儿想要逃走,却不知道怎么才能逃走,她的手下意识地在门栓上动了动,门突然打开了! 一直看着她的凌少川一惊,飞快地抓住她,将她猛然扳倒下来,用力关上车门,对着她大吼:“柳芽儿!你不要命了!” 江云非也吓了一跳,急忙踩下刹车,车速缓缓降了下来,后面的车也紧急踩刹车。 柳芽儿被凌少川突如其来扳睡倒在座椅上,晕头转向,半天反应不过来。 过了好一会儿,听见凌少川的大吼,她眨眨眼睛,看着眼前那张气得扭曲的脸,一脸愕然,她没有想到他会忽然间发这么大的火。 凌少川看着她一脸无辜的样子,想再骂她几句也骂不出来了,抬头对江云非说:“没事了。” 江云非又加速往前开去。 柳芽儿挣扎着坐起来,往车门边移,想离凌少川远一点。 看见她的动作,凌少川以为她又想侍机逃跑,恼怒地把她拖到身边:“你安静点行不行?” 柳芽儿看着他发怒的脸,不敢再动了。 她也动不了,凌少川紧紧抓着她的胳膊。 看着窗外,凌少川的心里后怕不已,如果他不是一直看着柳芽儿,她也许就从车上跳下去了。 在高速路上跳车,她简直不要命了! 她就那么想跑吗?那么想离开他吗?宁愿跳车也不愿意跟他回家? 凌少川的牙齿咬得紧紧的,手上也不知不觉越撰越紧,柳芽儿的胳膊被他捏痛了,但她却不敢叫喊,一张脸皱得很难看。 江云非从后视镜里看见柳芽儿满脸痛苦,问:“丫丫,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柳芽儿强装笑脸:“没……没有,我只是……胳膊……” 凌少川回过头,才发现自己把柳芽儿的胳膊抓得紧紧的,忙松开,柳芽儿脸色一宽,顿时轻松了。 江云非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不管柳芽儿是如何地忐忑不安,还是被江云非和凌少川带回了海城,回到了凌少川的家里。 江云非将他们送到门口,凌少川说:“你回去吧,我们自己进去。” 说完,他拉着柳芽儿下了车。 江云非摇摇头:“少川,我给你当了一天的司机,你也不请我喝杯酒?” 凌少川一边开门,一边头也不回地说:“别做梦了。” 江云非哭笑不得:“是,是,我知道,要喝到你的酒,我真的是做梦,而且是大白天做梦。” 凌少川不再理他,打开门,拉着柳芽儿进去。 柳芽儿回头看了江云非一眼,江云非伸手向她摇摇:“再见,丫丫!” 柳芽儿没有回答,她心里有点怨怪江云非。 他又向凌少川大喊:“再见,少川,改天记得请我喝酒!” 凌少川不说话,拉上柳芽儿进去了。 他拽着柳芽儿直接上楼,步子迈得很大很急,柳芽儿跟不上,被他拽得踉踉跄跄的。 上了楼,柳芽儿看见肖若柔没有在客厅里,她奇怪地想,肖若柔难道已经离开了? 不容她细想,凌少川将她拉进卧室,抬脚踢上门,拥住她倒床就吻。 柳芽儿抗拒不过,被迫承受他霸道地亲吻。 正在这时候,她的手机突然响了,她用力推开凌少川,拿出手机看见是万千虹打来的。 她打开接听键,将手机贴在耳朵上,叫了一声:“千虹……” 凌少川突然愤怒,一个女人在和男人这样纠缠的情况下,还能顾得上接听电话,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打电话的那个人对她很重要! 什么人会比他这个做丈夫的还重要? 第150章 无法抗拒 凌少川突然出手拿走了柳芽儿的手机,他放在耳朵边,听见那边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很柔和,也很温情:“芽儿,你在哪里?是不是在逛街?我饿了,你快回来,我们一起做饭好吗?” 凌少川的脸骤然扭曲,提起手机,狠狠向地上摔去! “喂!”柳芽儿大喊,已经晚了,随着啪地一声爆响,手机被摔成了几片! “凌少川,你怎么能这样……”柳芽儿愤怒地说。 不等她说完,凌少川已经面目狰狞地扑了上来,柳芽儿倒抽一口冷气,半晌说不出话来! 两人疯狂地纠缠在一起,凌少川粗暴使柳芽儿深感痛苦,她声嘶力竭地大叫! 柳芽儿的叫声更像是一种压抑太久之后的渲泄,她要用这叫声来表达她心里说不出口的怨气和渴望,叫喊出她这些年来所受的委屈和痛苦,叫喊出她的内心深处的无助和彷徨…… “啊!啊!啊!”喊着喊着,她突然间号啕大哭,泪如雨下! 柳芽儿的突然大哭惊呆了凌少川,他停了下来,楞楞地看着她。 她的眼泪揪紧了他的心,她的哭声催人泪下,似乎她受过很重很重的伤,似乎有太多的委屈无处倾诉,有太多的眼泪流不完! 凌少川楞楞地看了她好一会儿,这张脸让他魂牵梦萦了大半年,这会儿看着她,他的心却是那么痛。 他低头吻下,吻着她的泪,吻着她的唇,吻着她湿漉漉的心! 柳芽儿哭了很久,凌少川的吻终于让她平静了下来。 凌少川看着她的脸,两人再度热烈地纠缠,恨不得就这样一直纠缠下去,恨不得一生一世再也不要分开! 在这时候,他们的心里只有对方,没有别人,也没有天地万物的存在,他们的灵魂已经凌驾于天地万物之上! 纠缠结束,一切归于平静,两人静静地躺着,从进门以来,两人一直没有怎么说话。 然而,虽然没有说话,却此时无声胜有声,他们的心里一直有很多的心事在翻腾。 过了好一会儿,凌少川坐了起来,柳芽儿闭上了眼睛。 他看着她,想说什么又没有说,穿上衣服出去了。 柳芽儿睁开眼睛,看着关上的房间门发呆。 肖若柔在外面玩了一天,哼着歌回来了。 走上楼,看见凌少川,她扑过来:“少川哥哥,你不是到T市去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凌少川揉揉她的头:“嗯,今天玩得开心吗?” 肖若柔撇撇嘴:“不开心。” “为什么。” “因为你不陪我。” 凌少川笑笑:“我有事情要做。” “你天天都有事,都不陪我。少川哥哥坏!” 凌少川问:“饿了吗?” “饿了。”肖若柔撒娇:“少川哥哥,我想吃烧烤!” 凌少川说:“烧烤吃多了不好。” “我不管,我就要吃烧烤。少川哥哥,你带我去吃嘛,带我去吃嘛!” 柳芽儿打开门出来的时候,看见凌少川坐在沙发上,肖若柔坐在他的怀里,抱着他的手不停地摇,两人的神态十分亲密,她的心里突然难受了。 看见有人从凌少川的房间出来,肖若柔吓一跳,转头一看是柳芽儿,她惊讶地叫起来:“喂!你怎么会在少川哥哥的房间里?” 柳芽儿听见她的语气,心里不舒服,没有理她,自顾自下楼去了。 “喂!你回来!”肖若柔转身对凌少川说:“少川哥哥,柳芽儿怎么会在你的房间里?她是不是偷了你的东西?你还不去看看。” 凌少川揉揉她的头:“柔儿,别乱说话,芽儿不会做这种事。” “怎么不会啊?少川哥哥,难道你忘了?她不是连我的眉笔和口红都偷过吗?”肖若柔大声叫起来。 凌少川顿了顿,说:“柔儿,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不要再在芽儿面前提,好吗?” “可是,”肖若柔说:“她又回来干什么?那个女佣走了,我们可以另外再请一个,不需要她回来。” 陈阿姨也受不了肖若柔的大小姐脾气,辞工走了,临走前,陈阿姨跟凌少川说,肖若柔太难侍候了,但凌少川将信将疑,他只觉得,现在的女佣要求越来越高了。 凌少川不愿意跟肖若柔说柳芽儿是他的妻子,肖若柔对他的感情他是知道的,她刚来就说要嫁给他,还因此差点寻短见,使他至今都不敢对肖若柔说出实情。 他只能说:“柔儿,芽儿是我妈老家的亲戚,她家里没有什么人了,我答应了要照顾她。” 肖若柔说:“哼,少川哥哥偏心!” “我怎么偏心了?” “你只照顾她,却不照顾我!” “我怎么没有照顾你?我一直把你当亲妹妹一样在照顾!” “我不要你这种照顾。”肖若柔嘴唇噘着老高。 “那你要什么照顾?” “我要你把我当你的女朋友那样来照顾!” “那不行!” “为什么不行?” “因为我一直把你当妹妹的。” “我不信,你把我当妹妹会每天晚上陪我睡觉?你还背我,抱我,现在还吃我的豆腐!” 凌少川把她从怀里推开:“我哪里有吃你的豆腐,柔儿,你不要乱说话。” 柳芽儿在楼下,楼上的客厅门大大开着,两人的说话声清清楚楚地钻进她的耳朵里。 现在她的心情很矛盾,想要离开。 但是,凌少川已经知道她在T市了,如果她回到俊虹酒店,他马上就会找来,那时候他一定会大发雷霆。 她也可以不回T市,躲到别的城市去,可凌少川找不到她一定会到俊虹闹事,那会给万千虹造成多大的困扰? 万千虹帮了她那么多的忙,又安排她在他家住,又帮她找工作,她没有报答人家不说,还给他惹来麻烦,心里怎么过意得去? 想来又想去,柳芽儿觉得,除了留下来,她没有别的办法。 楼上没有了说话声,柳芽儿进她的房间看了看,房间保存得很完好,还是她走时的样子,而且她发现屋里没有一点灰尘,好象经常被人打扫。 她的心里有一点奇怪,谁会打扫她的房间?肖若柔显然不可能,难道是凌少川? 柳芽儿摇摇头,她在这里呆了两年多时间,从来没有看到凌少川拿一下扫帚,他怎么可能来帮她打扫房间? 她习惯性地走进厨房,打开冰箱,看见里面空空如也,除了几袋鲜奶,什么也没有,她的心里突然难过起来,凌少川难道一直在外面吃饭,一直没有在家里做饭吃? 她再一转身,看到厨房门后一大件方便面,她更难过,他天天就吃这个吗? 陈阿姨走了以后,凌少川不想再请人了,和肖若柔两个人除了吃泡面,就是吃馆子,凌少川偶而要熬点粥,炒点小菜,肖若柔纯粹是千金大小姐一个,做不了家务活。 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柳芽儿走了出来,上街去买菜。 这时天色已经黄昏了,走在熟悉的巷子里,柳芽儿回想起以前每天她都要在这里走几个来回,肖若柔的脚烫伤后,不停使唤她,她一天甚至要跑十多二十次。 那时候,她中了暑,头又痛又昏,还要顶着炎炎烈日给肖若柔跑腿,就因为她的手机里有江云非拥抱她的照片…… 柳芽儿突然呆住,那照片还在没在肖若柔的手机里?凌少川有没有看见? 楞了好一会儿,她回想起凌少川并没有提到这件事,他和江云非似乎也没有发生矛盾,他应该不知道吧? 也许肖若柔早就删了,只是吓唬她而已。 这样自我安慰了一番,她心里放松下来,走进了超市。 楼上客厅里,凌少川突然发觉柳芽儿下了楼一直没有上来,他的心一紧,她又跑了? 这个念头一泛上来,凌少川立刻站起来,肖若柔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一跳:“少川哥哥,你干什么?” 凌少川一边匆匆下楼,一边说:“我看看芽儿在干什么。” 肖若柔顿时不高兴了,撇撇嘴:“哼!这个丑丫头,走了就走了呗,又跑回来,真是脸皮厚!不对!她刚才怎么会在少川哥哥的房间里?难道她回来是想勾引少川哥哥?哼!丑丫头,有我在,你别想乌鸦变凤凰!” 她将头转来转去,眼里闪着光:“不行,我得想个法子把她赶走才行,她想勾引少川哥哥,我就来个先下手为强,少川哥哥是我的,她就算想当小三都不行!” 凌少川下楼没有找着柳芽儿,他很担心,但又抱着希望,希望她只是出去走一走,一会儿会回来。 他一直站在大门口,看着外面长长的路道。 当柳芽儿的身影出现的时候,凌少川松了一口气,看见她两手提着菜,他忙过去帮忙,两人照例不说话,一前一后默默地走进厨房。 看见柳芽儿准备弄菜,凌少川说:“不弄菜,我们今晚出去吃。” 柳芽儿刚回来,他想带她和肖若柔出去吃一顿丰盛的晚餐,算是迎接她回家吧。 柳芽儿说:“你们去吧,我不去!” 她拿出高压锅,既然他们要出去吃,她就熬自己一个人的粥。 第151章 肖若柔挨打 “芽儿,”凌少川按住了她的手,看着她:“别做,我们一起去!” 柳芽儿抬头看了他一眼,她的心突然一抖,她看到他的眼里盛满了东西,那是一种让她心跳、心软、也心疼的东西! 他似乎有满肚子的话要对她说,却又说不出来。 柳芽儿的心颤栗不已,慌乱地别过头,过了好一会儿,她放下了锅。 凌少川拉着她走出厨房,在楼梯口的时候,他放开她向楼上喊:“柔儿,下来,我们出去吃饭。” “哎!来了!来了!”肖若柔清脆地答应着,飞快地跑下来,无视柳芽儿,手直接挽上凌少川的胳膊:“少川哥哥,是吃烧烤吗?” “随你,你想吃什么都可以。”凌少川宠溺地说。 肖若柔挽着凌少川走前边去了,柳芽儿站在那儿没有动,看见他们这样亲热,她实在不想跟他们走在一起。 就算去了,她也没有味口吃东西。 凌少川走到门口,想起了柳芽儿,回过头来,看见她还站在楼梯口,他皱皱眉,喊了一声:“芽儿!” 柳芽儿迟疑了一会儿,跟了上来。 “少川哥哥,”肖若柔突然停住,说:“我们把烧烤买回来吃好不好?我想喝酒,你也可以喝,如果出去吃,你喝不成,喝了酒你又不能开车。” ?凌少川想了想:“好吧,那你们在家等我,我去买回来。” ?“我跟你一起去。”肖若柔兴奋地说。 ?凌少川回头对柳芽儿说:“芽儿,你在家熬些粥。” ?柳芽儿没有说话,看着肖若柔挽着凌少川的胳膊出去了。 ??她回到厨房把粥熬上,不一会儿,他们就回来了。 ?肖若柔说:“少川哥哥,我们还是到楼上吃好不好?” 看来,他们经常在楼上吃饭。 ?凌少川说:“好。” 于是几个人把碗筷都拿到楼上去,凌少川回头看见柳芽儿端高压锅,马上想起她那一次把高压锅端掉在地上的情景,赶紧伸手:“给我。” 柳芽儿没有推拒,递给他,自己拿了碗上楼。 ?肖若柔拿出红酒递给凌少川:“少川哥哥,我们今晚来个一醉方休!” ?凌少川笑笑:“你想醉就醉吧。” 他给三人每人倒了一杯,然后端起酒杯,说:“来,干杯!” ?肖若柔兴奋地端起杯子和凌少川碰了碰,柳芽儿没有动。 ?凌少川看着她:“芽儿。” ?柳芽儿慢慢端起杯来,和凌少川碰了一下。 两个女人既不碰杯,也不相互看一眼。 ?肖若柔和凌少川碰过杯,仰脖子一口干了,将杯子向凌少川伸过去说:“少川哥哥,我还要。” ?“柔儿,”凌少川说:“你喝慢点,先吃菜,要不一会儿就醉了。” “你放心吧,我不会醉的。”肖若柔自己提过酒瓶倒上:“我很久都没喝酒了,今天晚上一定要喝个痛快。” ?柳芽儿吃得很少,她真的没有什么味口,凌少川几次想帮她递菜,刚拿起来,肖若柔就叫:“少川哥哥,给我,我要那个!” ?凌少川好不容易给柳芽儿递了一串过去,柳芽儿却面无表情地说:“我自己拿。” ?凌少川的脸上挂不住,阴沉了下来,他从来不会主动为女人挑菜,不会主动照顾女人,今天对柳芽儿,他已经相当破例了,但她却丝毫不领情。 ?不过,因为有肖若柔在面前叽叽喳喳,他的脸色很快又缓和了。 ?看见柳芽儿吃那么少,凌少川的心情突然间烦躁起来,他把盘子里的烧烤挑了几串放到柳芽儿面前:“把这些吃了。” ?肖若柔立刻叫:“少川哥哥,我也要!” ?凌少川给她挑了,她噘起嘴:“我要她那几样。” ?柳芽儿有了难以下咽的感觉,但因为凌少川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为了不让他发火,她只有勉强吃了。 ?肖若柔一杯又一杯地喝酒,她是铁了心要大醉一场,或者说,要让他们以为她大醉了! ?喝到后来,几人都有了一些醉意,脸红红的,肖若柔的脸红到了脖颈上,谁都看得出来,她已经喝多了。 柳芽儿菜吃得少,酒也喝得很慢,第一杯酒总算喝完了。 凌少川拿起酒瓶给她倒上,说:“芽儿,你再喝点。” 肖若柔马上把她杯子里剩的酒一口喝干了,向凌少川递过去:“我还要,少川哥哥。” “你别喝了。”凌少川放下了酒瓶。 “少川哥哥偏心!”她喊起来:“你给她倒酒,却不给我倒。” “你已经喝了不少,再喝就醉了。” “我就要喝。”她抢过酒瓶,不往杯子里倒,却提起来直接往嘴里咕嘟咕嘟地灌。 “柔儿,你干什么?”凌少川急忙伸手抢过来,她已经灌下了不少。 然后她指着柳芽儿说:“柳芽儿,你为什么要勾引少川哥哥?你说!” 她似乎真的醉得很厉害,满脸通红,连眼睛都血红。 柳芽儿一楞,她一晚上一直静静地吃菜,尽量不说话,尽量不惹人烦,但肖若柔还是借着酒醉向她发难了! 凌少川制止肖若柔:“柔儿,别乱说话!” “我有说错吗?”肖若柔喊起来:“她为什么走了又回来,不就是为了勾引你吗?为什么她一回来就跑到你的房里?不就是想上你的床吗?” “柔儿!”凌少川厉声喝道:“我叫你别乱说话!” 肖若柔对凌少川的大吼根本不在乎,她伪装了这么久的贤良淑女,实在太闷,也实在太累,就是想借着酒醉和柳芽儿大吵一架。 不,不是大吵,她知道柳芽儿不敢和她吵,她就是想狠狠骂柳芽儿一顿,想把她赶走,再也不要回来。 “你为什么不让我说话?我说错什么了?”肖若柔更大声地喊道:“如果她不是想勾引你,为什么走了又回来?如果她不想爬上你的床,为什么一回来就跑到你的房间里?她不就是看中了你的钱,想让你睡了她吗?她就是一个不要脸的贱女人、臭表子……” 凌少川大怒,突然出手,一巴掌打在了肖若柔的脸上! 柳芽儿是他的妻子,哪个男人允许别人这样骂自己的妻子? “啪”地一声,肖若柔被打得站立不稳,一头向柳芽儿栽过来。 柳芽儿吓了一跳,本能地伸出两手扶住她。 她倒不是帮肖若柔,而是肖若柔栽过来太突然,力道也太大,她让开已经来不及了,如果不扶住,她会和肖若柔一起栽倒。 肖若柔最多是倒在她身上,她就比较惨,后脑勺会直接着地,不撞破也会跌个大青包。 凌少川没想到他盛怒之下挥出的这一巴掌有这么重,眼看柳芽儿差点栽倒,他急忙伸手扶住,把两个女人一起拉了起来。 他转头问:“芽儿,你没事吧?” 柳芽儿的心怦怦直跳,没有回答。 肖若柔站稳身子,突然扬手向柳芽儿打来,嘴里骂道:“贱货,害我挨打!” 柳芽儿惊魂未定,根本反应不过来,啪地一声,脸上挨个正着。 凌少川勃然大怒,反手又是一耳光抽回去:“肖若柔!你有完没完?芽儿刚刚扶了你,你就恩将仇报?” “我不要她扶我!”肖若柔尖声喊叫:“柳芽儿!你就是个不要脸的贱女人!丑八怪!你滚!” 凌浩气忍无可忍地暴吼:“柔儿!你闹够了没有?再闹你给我滚!” 肖若柔见凌少川为柳芽儿连抽了她两个耳光,不仅不安慰她,还喊她滚,不由又气又怒。 她长这么大没有挨过打,而今天一挨就是两个,还是她一直暗恋着的少川哥哥送给她的! 越想越委屈,肖若柔哇地一声哭起来:“都欺负我!你们都欺负我!少川哥哥,你也不要我了!那我死好了!我死了你们就清静了!” 她哭着向楼下跑去。 “柔儿!”凌少川慌了,肖若柔动不动就寻死,他怕她真的做出傻事,那他怎么向她父母交代? 他忙绕过柳芽儿追了出去。 在楼梯口,凌少川追上了肖若柔,拉住她:“柔儿,别乱发脾气,跟我上去!” “我不!你让我走!让我死了算了!”肖若柔拼命挣扎。 “柔儿!听话!”凌少川将她强行拉了上来。 肖若柔从柳芽儿身后经过,突然出手,狠狠一掌打在柳芽儿的背上。 凌少川打了她,她不恨凌少川,却把所有怒气都撒在柳芽儿身上。 柳芽儿被这突然的一巴掌打得站立不稳,踉踉跄跄直往前栽,凌少川慌忙丢开肖若柔去扶柳芽儿。 不等他扶上,肖若柔又伸脚绊了柳芽儿的脚一下,柳芽儿再也稳不住身子,一头栽下去,头撞在了茶几角上。 “芽儿!”凌少川将她一把抱起来,看见她额头上出血了,吓得心直发抖。 “芽儿,你别动,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凌少川背上柳芽儿就往楼下跑。 肖若柔跺脚大喊:“少川哥哥,你敢走,我就死给你看!” 凌少川没有理她,把柳芽儿背上车,快速向医院驶去。 到了医院,医生检查后,说柳芽儿伤得不重,只是头撞破皮了,所以出了血。 医生给她用酒精消毒后,又上了消炎药,贴上药用胶布就回来了。 第152章 柳芽儿烂醉如泥 下了车,柳芽儿往她的房间走,她一点也不想和肖若柔在一起呆。 但凌少川拉住了她:“芽儿,再上去吃点饭。” 柳芽儿想起他刚才对她那么紧张,还为她打了肖若柔两个耳光,感到他比以前改变了很多,他似乎真的开始在乎她了。 她狠不下心拒绝,于是跟他上了楼。 一进客厅,两个人都吓住了,只见肖若柔闭着眼睛躺在沙发上,手腕处有一道伤口,正在向下滴血! “柔儿!”凌少川冲过去,一把捏住她的手腕,大声吼道:“傻丫头,你在干什么?” 肖若柔没有说话,凌少川小心地探了探她的鼻息,发现她有呼吸。 柳芽儿已经吓呆了,她想不到肖若柔真的会为凌少川割腕自杀! 凌少川喊:“芽儿,快给我拿根干毛巾来!” “哦!”柳芽儿慌忙找了一根新毛巾递给他。 肖若柔忽然睁开眼睛,一把抓过凌少川手里的毛巾扔在地上,喊道:“我不要你们管我,你们都讨厌我,都嫌我烦,我死了你们就清静了!” 凌少川捏紧她的手腕,厉声吼道:“柔儿,别乱动,我给你包扎伤口……” “不要你包扎,我死了算了!” 她用力挣扎,手腕上的血流得更多了,凌少川又着急又生气。 柳芽儿把毛巾捡起递过来,凌少川把肖若柔的手腕紧紧缠住,抱着她往楼下跑。 柳芽儿心里很担心,也跟着下了楼。 肖若柔指着她大喊大叫:“我不要你!我不要看到这个女人!” 凌少川怕耽误给她治疗,向柳芽儿递了一个眼色:“芽儿,你就在家里。” 柳芽儿站住,看着凌少川将车开了出去。 肖若柔的确割了手腕,不过割得并不严重,她是在窗边看见凌少川和柳芽儿回来,才在手腕上割了一道口,所以没有流多少血。 医生很快就给她包扎好了,凌少川将她载了回来。 柳芽儿一直站在大门边等他们,门也大大开着。 凌少川把车开进来,肖若柔哭哭啼啼不肯下车:“少川哥哥,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不让我死了算了?我这么讨厌,谁都不喜欢我,谁都嫌弃我,我活着还有什么用?” “好了,柔儿,别闹了,我们先上去。” 凌少川把她抱下车,又抱着上楼。 柳芽儿锁好门,站了一会儿才上楼。 走进客厅,她看见他们坐在沙发上,肖若柔在凌少川的怀里,胳膊搂着凌少川的脖子,两人的脸贴得很近。 肖若柔在呜呜呜地哭:“少川哥哥,你知道吗?我的心里很苦,我爱你爱得好苦!” ?凌少川皱眉看着她:“柔儿,你喝醉了!” ?肖若柔摇头:“我没有醉,我很清醒,我从来都没有这么清醒过。 “少川哥哥,你知不知道,我从小就喜欢你,我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够嫁给你,做你的妻子! “你还记不记得,那年我走的时候,要你等我长大,等我回来! “现在我长大了,也回来了,可是,我却不敢说我爱你,因为我害怕被你拒绝!” 她把脸埋在凌少川的怀里,哭得很伤心:“少川哥哥,你永远不会知道,我有多么爱你,我爱你已经到了一个什么地步,我……我愿意为你死,真的愿意为你死……” 柳芽儿的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听着肖若柔的哭声,她的眼睛竟然不知不觉湿润了。 肖若柔还能借酒醉把她的心事说出来,而她却什么也不敢说。 凌少川只当肖若柔是喝醉了酒说胡话,尽量不往心里去,他抬手帮她擦眼泪,说:“柔儿,你醉了,我抱你去睡。” 肖若柔的双手紧紧缠着他的脖子,不停地喃喃低语:“少川哥哥,我好想你就这样抱着我,抱我一辈子,让我一辈子都陪在你的身边! “我好想回到小的时候,在你的怀里睡,在你的背上睡,不管我多么调皮,你都不会骂我,更不会打我……” 肖若柔的低语使凌少川心里涌起一些愧疚,后悔刚才不该在冲动之下打她。 他抱着她往客房走去。 这一幕刺伤了柳芽儿的眼睛,凌少川对肖若柔的柔情扯痛了她的心! 她是他的妻子,他何曾这样温柔地对待过她? 客房门没有关,肖若柔的声音继续清清楚楚地飘进她的耳里:“少川哥哥,你不要走,陪我睡好不好?我不要你走,我要你,少川哥哥,你来,我要你!” 柳芽儿有些失神,失神的她却鬼使神差地走到了肖若柔的房间门口,看见肖若柔扯开她的衣服,抱着凌少川的头在接吻。 她心里一阵难受,伸出手来,轻轻帮他们关上了门,她不想看到这个画面,这种亲热的画面让她心痛。 回到客厅,柳芽儿坐进沙发里,发了好一会儿呆,她的眼前一直晃动着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心被揪紧了一般地难受! 觉得喉咙发干,她下意识地端起酒来喝,然后就这样一口一口地抿。 喝完一杯,再倒上第二杯,红酒醇烈的味道让她觉得很舒服,但她的心里却更难受了。 凌少川一直没有出来,不需要去看,她也能想象他们在干什么,随着一杯又一杯的酒倒进肠胃里,她的心开始被这红色的夜浆浸湿。 酒越喝越多,心也越来越湿,有泪在眼中聚集,随着脸颊缓慢地流淌。 轻轻抹去脸上的泪,她再倒了一杯酒,仰头灌了下去。 她不吃菜,只喝酒,不知道喝了多少,反正几个瓶子里都倒不出来酒了。 她觉得头昏昏的,两腿发软,浑身无力,眼睛睁不起,想睡觉。 站起来,她摇摇摆摆地往楼下走,眼睛发花,看不清脚下的楼梯,她扶着扶手很小心地走,终于走到了下面,一脚跨下去,跌倒了,膝盖处有些疼,不过她似乎没有感觉。 在地上躺了好一会儿,她觉得这样睡着真舒服,不想起来,但是又觉得有点冷,想盖棉被。 她努力睁大眼睛,看见自己还睡在地上,于是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往房间走。 房子在旋转,地板在旋转,到处都在旋转,柳芽儿的身子如风中飘飞的落叶,左摇右摆了好一阵后,终于飘到了她的房间门口。 推开门,随手按开墙上的开关,灯亮了,明晃晃刺眼,柳芽儿偏偏倒倒地走进去,刚走到床边,胃里一阵翻腾,难受至极,她再也忍不住,哇地吐了出来。 吐了好一阵,终于停了下来,心里却难受至极,她想喝水,于是又飘到厨房去,将嘴凑在水龙头下,先喝了几口冷水漱了漱口,然后咕嘟咕嘟喝了一气冷水。 觉得头热烘烘的,身上也发热,她将头伸到水龙头下面,让冷水尽情地往头上淋,她的头发全淋湿了,但她一点儿也不在乎。 然后她的眼泪也和着水尽情地流。 被冷水刺激后,她的酒醒了几分,她有一点点清醒了,又一摇一晃地回到房间,看见地上的污物,她觉得应该打扫了,但身上没有一点力气,又困得不行,特别想睡觉。 她迷迷糊糊地想,睡一觉再起来打扫吧,于是慢慢挪到床边,横着往床上一躺,很快就睡了过去。 凌少川把肖若柔抱进屋后,放在床上,肖若柔不断拉扯自己的衣服,她的眼睛半睁半闭,一边絮絮叨叨,一边不断将嘴唇往他的脸上凑。 ?在凌少川眼里,肖若柔还是几年前那个调皮的小女孩,在以前,他抱她的时候,她总是把嘴唇凑在他的脸上,鸡啄米似的,有一下没一下地啄。 现在的肖若柔和几年前一模一样,他没有意识到她已经长大了。 好不容易把肖若柔哄睡着,凌少川轻轻走了出来。 ?他以为柳芽儿还坐在客厅里,但没有,茶几上一片凌乱。 他看见有四个空酒瓶,他记得那会儿他们只喝了两瓶的样子,第三瓶刚打开,还没怎么喝。 ?难道柳芽儿喝完了两瓶红酒? ?凌少川的心里紧张起来,赶紧下楼来找柳芽儿。 打开柳芽儿的房间门,一股浓浓的酒味传来,是那种发酵过的酒味。 ?凌少川打开灯,看见一地的污物,柳芽儿横着躺在床上,烂醉如泥。 他的心里又烦又疼,这两个女人到底怎么了?一个不让他清静,两个也不让他清静! ?凌少川把房间打扫了,用水冲洗了,再用拖把拖了,洗了手回到房间,帮柳芽儿脱了鞋,抱起她放进棉被里,却看见她的头发和背上很湿,好象刚刚洗过头,连她背后的棉被都湿了! ?他心痛不已,拿来干毛巾帮她擦干头上的水,又上楼另外抱了一床棉被下来给她换了,然后把她的湿衣服脱下来,这才把她放进被窝里。 凌少川又看见柳芽儿额头上贴的纱布打湿了,他上楼拿了药用纱布和消炎药,帮她换了药后再重新贴上。 看见她的脸红得惨不忍睹,凌少川又打来热水帮她洗了洗脸,柳芽儿似乎舒服了很多,蹙着的眉头渐渐展开,脸上带上了一点点笑意。 第153章 选择退出 ?柳芽儿脸上的这点笑容看得凌少川呆了,和她在一起两年多了,他很少看见她在睡梦中笑。 ?醉得通红的脸上泛起的这点笑容是那么美,犹如黑夜里盛开的雪莲,高洁而纯净,美得醉人! ?凌少川心痒难耐,上床抱住她,热烈地吻了下去…… 柳芽儿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的凌晨了。 ?头很晕,胃也难受,似乎很胀,又似乎很空,她坐起来,想了好一会儿,想起了昨晚喝酒的事情,也想起了肖若柔骂她,被凌少川打了两巴掌,然后肖若柔把她推倒在沙发角上摔伤了额头,肖若柔还割腕自杀…… 她的思绪飞快地前行,想起凌少川抱着肖若柔进了屋,她看到他们在接吻。 ?实际上,她看到的只是凌少川和肖若柔的脸凑在一起,当时是肖若柔在亲吻凌少川的脸,但从背后看去,柳芽儿只觉得他们是在接吻。 ?她想起肖若柔说,她一直爱着凌少川,嫁给凌少川是她最大的梦想,心里不由一阵难过。 凌少川为什么不肯跟肖若柔说,他已经结婚了?为什么不告诉她,她是他的妻子? ?柳芽儿又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当然不会说,他本来就不承认这桩婚事,自己又不是他喜欢的女人,他怎么可能把他们的婚事告诉别人? ?但她要怎么办?万千虹一定在四处找她,她本来打算昨天晚上把自己的事情告诉他,如果他不介意她已经结过婚,她就回来和凌少川离婚,然后和万千虹在一起,但昨天下午她却被凌少川带走了。 ?现在,她的手机被凌少川摔坏了,她不知道万千虹有没有找她,如果找不到她,他会不会很着急? ?发了很久的呆,她想:“一会儿上街去给万千虹打个电话。” ?但她紧接着又想,跟他打电话说什么?说我回到丈夫家里了?说我准备跟凌少川离婚?这会不会太突然了? ?而且,像这种事情,她觉得应该面对面跟万千虹讲更好,才能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讲清楚,电话里有些话不容易说清楚。 ?叹了口气,柳芽儿慢慢起来,想找个适当的机会,先跟凌少川说说离婚的事情。 ?她觉得他一定会同意,因为从结婚之初他就在盼着这一天,只是因为他父亲的缘故,他不敢提出来,现在由柳芽儿提出来,正合了他的意,他怎么会不同意? ?柳芽儿穿好鞋,站在地上,她突然想起自己昨天晚上好象吐过,不过看看地上,什么也没有,很干净,而且连异味都没有,她不解地蹙起柳眉,难道是自己记错了? ?可是,她明明记得她进房间的时候就吐了,然后她还跑到厨房去喝了一气冷水,但这地上为什么如此干净? ?柳芽儿想不明白,她又不愿意想是凌少川来打扫过了,因为在她看来,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想不明白,干脆不再想,把这件事当作一场梦吧,她甩甩头走了出去。 ?昨晚喝多了酒,胃不舒服,她想熬点粥,进厨房一看,高压锅在燃气灶上烧着,正在呼呼呼地转,她又楞了楞,谁已经把粥压上了? ?正在发呆,凌少川走了进来,说:“粥好了。” ?柳芽儿看他一眼,原来是他煮的,她没有说什么,关了火。 “你的头怎样了?我看看。”凌少川将她拉着转过来,看见贴的胶布还在。 柳芽儿从他的眼神里感到了他的关心,她的心悸动了一下,低声说:“我没事。” ?她转身炒了菜,两人把饭菜端进饭厅,凌少川一边舀饭,一边说:“你先吃,我给柔儿端上去。” ?肖若柔昨晚喝多了,今早上不想起来,凌少川这个当哥哥的只能去哄她起来喝点粥。 ?柳芽儿看着凌少川的背影,心里再一次难过起来。 ?在她的印象里,凌少川从来不会主动照顾别人,没有照顾过她柳芽儿,以前也没有照顾过陆雨娇,但他却很会照顾肖若柔,原来他不是不会,只是不愿意! 然后她又想起,凌少川也照顾过她的,在把她打伤了的时候,他有帮她上过药,也有帮她喂过饭,那么,她就要感激他吗? ?柳芽儿默默地吃完了饭,凌少川一直没有下来,看着已经晾凉了的饭,她上楼去叫他。 ?肖若柔住的客房门关着,柳芽儿走到门口正要敲门,里面的说话声使她停了下来 ?“少川哥哥,我还要来!”是肖若柔的声音。 ?“好了,柔儿,起来吧!”凌少川好脾气地说。 ?“不!我还要嘛,少川哥哥,再来一次嘛,我们往天都是晚上做两次,昨晚上没有做,今天早上就应该补起来,来嘛,我要要!” 肖若柔撒娇的声音听起来让人无法拒绝,也让人浮想联翩。 ?“那说好了,只能再来一次。”凌少川妥协了。 ?“知道了啦!”肖若柔的声音里满是兴奋。 然后,柳芽儿听见了床摇动的声音,还有肖若柔的喘息声,她的嘴里还嘤嘤呀呀地数着:“一、二、三、四……” ?柳芽儿楞了好一会儿,不再敲门,转身下了楼。 ?她走进饭厅,看着自己刚才吃完了的碗孤零零地摆在那里,就像孤零零的自己,只觉心酸不已! ?她不知道应该做点什么,她的耳边一次又一次地回响着肖若柔的声音“我还要来!”“不!我还要嘛,少川哥哥,再来一次嘛,我们往天都是晚上做两次……我要要!” 还有床摇动的声音和肖若柔的喘息声,她的心里慌得厉害,东张西望,六神无主。 ?最后,她坐了下来,看着自己的碗,孤零零的碗和孤零零的她相互对视着,相互安慰着彼此的孤独,相互诉说着别人不明白的心事! ?又过了很久,凌少川终于下来了,手里端着肖若柔刚刚吃完了饭的空碗。 ?凌少川坐下来吃饭,看见柳芽儿在发呆,问了一声:“你吃饱没有?” ?柳芽儿没有回答,她定定地看着她面家的空碗,此刻的她还在和那只碗进行着无声地交谈。 ?“芽儿!”凌少川皱皱眉,她想什么事情想得这么出神? ?“嗯?”柳芽儿茫然地抬起头来,看着他,但眼神很空洞,视若无物,她的注意力完全不在他的身上。 ?凌少川的眉皱得更紧:“我问你吃饱了没有。” ?“哦,”柳芽儿回过神来,眨眨眼,她的眼睛里总算有了他的影子,淡淡地应道:“吃饱了。” ?凌少川不再说什么,低头吃饭,柳芽儿也不说话,默默地坐在他的对面,默默地看着桌子上的菜碗,看着他的筷子不时出现在菜碗里,不知不觉间,她又走神了。 凌少川吃完了饭,说:“我要出去一趟。” ?柳芽儿再次回过神,没有说话,起身收拾碗筷。 ?收拾完了厨房,她坐在一楼的客厅里发呆,想怎么跟凌少川说离婚的事情。 ?如果说以前她还有一点犹豫的话,现在她已经决心要离了,她不想再和别人共用自己的丈夫。 她想不明白,以前是陆雨娇,现在又是肖若柔,为什么她们都要和她抢丈夫? 好象不对,陆雨娇比她先认识凌少川,是他的初恋情人,肖若柔还是凌少川的青梅竹马,从生下地,凌少川就把她当亲生妹妹一样背和抱,更比她先认识了。 这么说来,不是她们和她抢,而是她来晚了! 既然来晚了,自然争不赢她们,她也没资本和她们争,因为她根本就不是凌少川心里爱着的女人。 那么,她就退出,她退出后,就遂了肖若柔的心愿了,也遂了凌少川的心愿了! 再说,她不退出又能怎么办?想想昨天晚上肖若柔割腕的那一幕,她就感到后怕。 肖若柔一旦知道她和凌少川已经结了婚,说不定真的会死掉。 她再不喜欢这个人,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大活人变成一具尸体,那她会长期做噩梦的。 再说,如果肖若柔因为她而死了,凌少川一定会恨她。 与其等到以后他恨她,折磨她,不如她早点退出…… 柳芽儿一个人呆呆地想,想得忘了神。 凌少川回来了,他原本是往柳芽儿的房间走,从一楼客厅经过时,看见柳芽儿坐在沙发上发呆,他转身来到她面前,把手里的包递给她,说:“芽儿,你去试试这套衣服。” ?柳芽儿没有动,她压根儿没听见他说话,也没注意到面前多了一个人。 “芽儿!芽儿!”凌少川连喊了她几声。 “嗯?”柳芽儿茫然地抬起头来,眼睛看着他,眼里却完全没有神,很空洞。 她的思绪还没有转过来,好象不知道凌少川在说什么,也不接他手里的包。 ?凌少川看见她痴痴呆呆的样子,皱皱眉,他本来可以问问她怎么了,问问她有什么心事,但他没有,他的性格本来就内向,对柳芽儿,他还没有学会嘘寒问暖。 只有肖若柔不高兴的时候,他能看出来,也会问,因为肖若柔是妹妹,而且她的心事都写在脸上。 而柳芽儿,她在他的面前向来都是这样不声不响的。 第154章 我们离婚吧 凌少川把柳芽儿拉起来,带她往她的房间走,柳芽儿机械地迈动双腿跟着他。 进了房间,凌少川关上门,转身脱她的衣服。 ?柳芽儿一惊,回过神来,她猛然往后一退,两手抓住衣服前襟,满脸戒备地看着他:“你干什么?” ?凌少川说:“我帮你试衣服。” ?柳芽儿再往后退:“不!不用了,我不试。” “为什么不试?”凌少川皱眉看着她。 “我们离婚吧!”柳芽儿想也没想,嘴巴一张,突然就冒出了这句话。 她被自己突然说出的话吓了一跳,好象这话不是她说的一样,说完就呆住了。 ?凌少川莫名其妙地看着她,现在眼神迷茫的人变成了他:“你说什么?” ?柳芽儿楞了楞,低下了头,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来,眼神坚定地看着他:“我说,我们离婚吧。” ?“离婚?”他的眉峰皱得更紧,仿佛不明白她到底在说什么,然后又好象听见了什么可笑的事情一样,他竟然笑了起来:“芽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柳芽儿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我知道,凌少川,我要跟你离婚!” ?凌少川这一次真的听懂了,但同时,他的心脏好象被什么重物狠狠撞击了一下,一阵沉闷! ?他的眼睛死死地看住柳芽儿,像在看一个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外星生物,过了好一会儿,他的瞳孔收缩,语气平静地问:“为什么?” ?柳芽儿转过脸不看他,他收缩的瞳孔让她感到有一点害怕,而他平静的声音,让她觉得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这样的宁静更让她心惊肉跳。 她的心里非常忐忑,半晌不敢作声。 “为什么不回答?”他又问,声音依然很平静。 尽管心里很紧张,她仍然鼓起勇气回答:“因为……因为你说过,你不承认这桩婚姻,既然你不承认,那我们在一起自然没有意义。” ?凌少川很久都不说话,房间里的空气压抑而沉闷,柳芽儿感到很窒息,快要透不过气来了。 她难堪地站了好一会儿,忍不住将头转过来看他,他也正看着她,眼里有一线柔情,低沉地说:“如果我告诉你,我现在承认了呢?” ?柳芽儿的呼吸一窒,他承认了? 他说他承认了? 但她马上想到了他刚刚在楼上和肖若柔做的事情,也想起了他以前和陆雨娇做的事情,她的心一阵痛,你现在承认了又有什么用? 你的嘴巴承认,可你的心里还是没有把我当你的妻子看待。 你的心里,总是装着别的女人! 柳芽儿的心里一阵伤感,你心里爱的女人不是我,这桩婚姻你承不承认又有什么区别?既然你有你爱着的人,我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 伤感了一会儿,她很快调匀呼吸,淡淡地说:“已经……晚了。” ?“什么叫已经晚了?”凌少川的瞳孔收缩得更厉害,眼睛里那束危险的光越聚越拢。 不错,他是说过不承认这桩婚姻,但那是三年前的事了,结婚三年她都没有提出过离婚,为什么现在会突然提出来?是谁给了她这么大的胆子?又是谁教她提出离婚的? 凌少川想起了昨天晚上给柳芽儿打电话的人,那个男人的语气既随和又亲热,和柳芽儿好象很熟悉很随便。 他确定,柳芽儿已经和他有了不一般的关系! ?“是因为他吗?”他冷冷地问。 ?柳芽儿似乎不明白,愕然地看着他。 ?“是因为昨天晚上给你打电话的那个男人?”凌少川的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醋意:“你们在一起多久了?‘回来我们一起做饭’!真亲热!你们一直住在一起?在一起做饭,在一起吃饭,也在一起睡觉?” 柳芽儿明白他说的一定是万千虹昨天打的电话,她辩解道:“你不要乱说话,我和他什么事都没有做过!” “没有做过?没有做过他会和你那么亲热?”凌少川一步一步往柳芽儿面前逼近:“没有做过他会说等你回来?没有做过他会说和你一起做饭?没有做过,你们会住在一起?” 凌少川的逼近迫得柳芽儿不得不向后退,她愤怒地叫起来:“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信不信是你的事!” ?凌少川眼里的怒火越来越旺:“你没有做过为什么这么急着解释?你是心虚了吧!害怕了吧!因为你做出的见不得人的事情被我知道了!你们女人为什么都这么贱?一个贱!两个也贱!” ?陆雨娇留给他的耻辱感还没有完全消去,柳芽儿又给他带来了新的耻辱,而且,陆雨娇只是他的女朋友,而柳芽儿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 ?连他的妻子都敢背着他在外面找男人,他再也无法忍受! ?柳芽儿被他的辱骂激怒了,从和凌少川在一起以来,她一直在忍耐,为了父亲,为了他曾经对父亲的那些好,她的心里对他和他们一家满怀感激,不管他怎么折磨她,她都不反抗! 但现在,她受够了,再也不想忍下去了,她能够找到工作,能够养活自己,也能够养活父亲了,所以她下定了决心要离婚。 第一次,柳芽儿对着他不顾后果地大吵起来:“对!我就是贱!我就是做出了见不得人的 事情,你又能怎么样? “你不是不喜欢我吗?你不是不承认这桩婚事吗?告诉你,凌少川!我也不喜欢你!我也 不承认这个婚姻! “既然我给你丢了脸,你就把我离了吧,这样你可以找你的女人,我也可以找我的男人了!” ?凌少川终于被她激怒了,冷冷一笑:“柳芽儿,我想,你已经忘了我当初的警告了,我说过,凌家的门不是你想进就可以进,想出就可以出的,既然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了,你觉得我会放你走吗?离婚?别做梦了!” “你凭什么?”柳芽儿喊叫着:“凌少川!你凭什么不让我走?凭什么管我!” ?凌少川的脸色更冷:“凭我是你的男人!也是你的合法丈夫!我就该管你,也管得了你!” ?他不再废话,上前抓住柳芽儿的胳膊,哗地扯掉了她的衣服,嘴里骂道:“我现在就要你知道,背叛了你的男人,你会得到什么样的惩罚!” ?柳芽儿的挣扎在他的面前犹如一苗可怜的小草抗击狂风暴雨,完全使不上力,很快,柳芽儿就被他推倒在了地板上! 柳芽儿和他疯狂地扭打起来,两手在他的脖颈上抓出了道道血痕! 凌少川被柳芽儿的反抗彻底激怒,他就在冰冷的地板上野蛮地占有了她! ?当凌少川终于从她的身上起来的时候,柳芽儿浑身已经没有了一点力气,她头发凌乱,蜷缩成一团,一动也不动。 ?凌少川转身走出了房间。 ?过了好一会儿,柳芽儿仍然没有动一动,直到门上的敲击声使她睁开了眼睛。 ?她看见凌少川在钉门扣子,他把坏锁换了,重新安了一个好锁。 ?凌少川进来,把她抱起来扔上床,转身出去,咔嗒锁上了门。 ?凌少川回到楼上,肖若柔在看电视,凌少川并不看她一眼,直接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走到床边倒了下去。 ?现在,他的心里不仅有愤怒,还有疼痛! ?柳芽儿,她怎么能这样?她是他的妻子,她怎么能在外边有别的男人?她怎么能做出对不起他的事情! ?他说过她是他的女人,那她这一辈子都是他的女人,他不会放她走! 离婚?离了婚成全她和那个男人?她想也别想! ??凌少川痛苦不堪,又异常愤怒:“为什么我的女人都有人抢,为什么我爱的女人都有人碰,我已经放过了一个,不会再放走第二个,柳芽儿是我的女人,谁也别想碰!” 他狠狠一拳砸在床上! ?肖若柔跑进来:“少川哥哥,我饿了!” ?“饿了自己出去吃。”他躺着没有动。 ?“不嘛,我要你跟我一起去。”肖若柔过来拽他的胳膊。 ?凌少川心烦地甩开她,吼道:“你别烦我好不好?” ?肖若柔被他的声音吓一跳,嘴巴一撇一撇,要哭了:“少川哥哥,你又怎么了嘛!” ?看见肖若柔要哭了,凌少川的心软了,又想起楼下的柳芽儿,就算他没有味口吃饭,也不能让柳芽儿挨饿吧! ?叹口气,凌少川坐了起来:“走吧!” 肖若柔看见了凌少川脖颈上的血痕,惊叫起来:“啊呀!少川哥哥,你这里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出血了?好象是被人抓了的,是谁抓伤了你?” 她眼珠一转,这房子里只有三个人,除了柳芽儿,还能有谁? 于是她又叫起来:“少川哥哥,是不是柳芽儿抓伤了你?是不是她想上你的床,你不干,她就抓你?她怎么这么不要脸啊?” “柔儿!”凌少川厉声吼:“我叫你别乱说话!” 肖若柔被他的厉吼吓了一大跳,看见凌少川脸色阴沉,很不高兴的样子。 她立刻放低声音,很委屈地说:“少川哥哥,对不起,我不是想骂柳芽儿,我是看到你受伤了,我心里着急,就忍不住了。” 第155章 休想离婚 说着,肖若柔的眼睛里竟然已经包上了泪水,声音也哽咽起来:“芽儿是我妹妹,我不会真的骂她的,我不是有意要骂她,对不起,少川哥哥,我以后再也不骂芽儿了,你不要生我的气了嘛!” 凌少川叹了一口气,揉揉她的头:“没事,柔儿,我没有生你的气,别哭了!” “真的吗?”肖若柔立刻抹掉眼泪笑起来,然后又噘着嘴说:“少川哥哥,我昨晚喝醉了,有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有没有出丑?” 凌少川看着她,她一脸天真。 凌少川说:“你昨晚骂芽儿了。” “啊?真的?我骂她什么了?”肖若柔一脸后悔,不断拍打自己的头:“哎呀!我喝那么多干什么?芽儿妹妹肯定生我的气了对不对?不行,我去跟她道歉!” “柔儿,”凌少川阻止了她:“她没有生气,我们先去吃饭吧!” 肖若柔马上高高兴兴挽住凌少川的胳膊,笑逐颜开跟着他下了楼。 ?两人吃过了,凌少川给柳芽儿带回饭菜,肖若柔问:“她怎么了?生病了?” ?凌少川“嗯”了一声。 ?肖若柔说:“那我给她送进去吧。” ?凌少川说:“不用,你上楼去,我给她带过去就是了。” 他不想让肖若柔知道,他把柳芽儿锁起来了。 ?肖若柔本来也不想给柳芽儿送饭,她现在越来越讨厌柳芽儿了,巴不得不看见她才好,听见凌少川这样说,她就转身上楼了。 凌少川走到柳芽儿的房门外,打开门,说:“起来吃饭!” ?柳芽儿一动也不动,从凌少川把她扔上床后,她就没有动过。 ?也就是说,她还是那样,不仅没有穿衣服,连棉被也没有盖! ?初冬时节了,气候已经有些冷了。 ?看着她就那样睡在棉被上面,凌少川的心又揪紧了。 ?他走过来,说:“起来吃饭!”把刚给她买的新衣服递过来。 ?柳芽儿闭着眼睛,充耳不闻。 ?凌少川放下饭盒,拉她起来给她穿衣服,发觉她的身上冰凉,他一阵心痛,却不说什么,先将棉被给她盖上,然后上了床,解开自己的衣服扣子,将她抱起来拥在胸前,为她暖着身体。 刚挨上她,她冰凉的肌肤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心里更痛,她就这样在棉被外躺了这么久,她安心想生病吧! 他的手环过去,抱紧她,想让她尽快暖和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感到她终于暖和了一点,他把饭盒拿过来,递到她面前,说:“吃饭。” ?柳芽儿不睁眼睛,也不接饭盒。 ?凌少川说:“嘴巴张开,我给你喂!” ?他挑一片菜放在她的嘴边,柳芽儿没有动,然后眼睛忽然睁开,将手一挥,凌少川手上的饭盒飞到了床下! ?凌少川心里的怒气翻上又翻下,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忍不住。 他怒不可遏将她一把推倒床上,咬牙切齿地说:“柳芽儿!这是你自己不吃的,我看你能饿多久!” ?他跳下床,把地下的饭菜打扫了,甩门而去,走了几步,又回过头,将门再次反锁上。 ?晚上,凌少川没有来。 他躺在他的床上,却久久都睡不着,他的心里一直想着柳芽儿不盖棉被的样子,想着她冰冷的肌肤,他的心不断揪痛,却又强忍着不去管她。 她自己想感冒,想生病,她自找的! ?第二天早上,凌少川在床上躺了很久,爬起来去熬粥,晾凉了给柳芽儿送进来。 ?柳芽儿的脸向里躺着,不看他,不过,她的身上盖着棉被,凌少川的心放下来了一点。 ?“起来吃饭。”他说。 柳芽儿不动。 ?凌少川说:“我放在这里,你自己吃!” ?他走出去,照例反锁了房门。 ?过了一会儿,凌少川进来看,那碗粥完全没有动过。 ?凌少川的头大了,柳芽儿真的要跟他离婚吗?她已经下了决心吗?她宁愿饿死也不愿意跟他在一起了吗? ?凌少川握紧拳头,想要把什么狠狠砸碎,又想咬啮撕扯什么,满肚子的怒火,却找不到地方发泄。 ?他的手伸过去,将柳芽儿的脸猛然扳过来,柳芽儿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又闭上了。 ?他咬着牙问:“你一定要离婚是不是?你宁愿饿死都要跟他在一起是不是?” ?柳芽儿现在并不在乎万千虹会不会娶她,她只知道,就算没有一个男人要她,她也要跟凌少川离婚。 ?但她的嘴里却强硬地说:“对!我一定要离婚,我就是要跟他在一起!” ?“为什么?为什么你一定要跟他在一起?”凌少川不相信她有这么绝情:“我们已经结婚几年了,连孩子都有了!” ?听他提到孩子,柳芽儿睁了睁眼睛,很快又闭上了,她的心里在哭泣,她也不想这样,不想让孩子失去妈妈。 ?但她更无法面对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那么亲热! ?现在的柳芽儿已经不是刚结婚时候的那个柳芽儿了,她不再懦弱,不再愿意委屈求全,无论如何,她都想争取自己的幸福。 ?她睁开眼睛,看着凌少川,一字一句地说:“因为,我爱他!” ?然而,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心里却在流泪,因为她真正想说的是:“因为我爱你!” 以前的她不懂爱,现在她懂了。 是凌少川教会了她男欢女爱,是他让她懂了接吻的美好,是他让她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是他让她父亲离开轮椅,站了起来! 如果说以前她没有意识到她对凌少川有爱的话,那这两天看见他和肖若柔的亲热,她心里泛起的醋意终于让她明白,她已经不能忍受他身边出现别的女人了。 这难道不是爱吗? 可是她再爱他又怎么样?他是不会爱她的啊。 既然他不爱她,她就要重新去寻找爱她的人! ?凌少川听到柳芽儿这般决绝的话,呆住了,心脏直线下坠! ?她爱他! ?他失神地看着这张脸,这张曾经让他很讨厌,却又让他很想念的脸是那样陌生,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变得胆大了,变得固执了,变得不听他的话了! 她失踪了,他发疯一般地寻找,找到了,把她带回来,她却说要跟他离婚! ?愤怒在凌少川的心里聚集,柳芽儿,我天天都在为你担心着急,天天都在到处打探你的消息,一看到你,我恨不得立刻将你拥在怀里,你就是这么来回报我的吗? ?凌少川的头越胀越大,脸上满是愤怒,他突然端起粥,狠狠向房间外砸去,然后冷声说:“柳芽儿!别做梦了,我不会跟你离婚,你死了这条心!” ?看着凌少川走出去的背影,听着他反锁房门的声音,柳芽儿闭上了眼睛。 凌少川对她越强硬,她越坚定了离婚的决心。 ??凌少川一直锁着柳芽儿,柳芽儿不吃饭,他给她喂开水,买回奶给她喂,她不喝,他捏着她的鼻子强迫她喝! ?柳芽儿跟他撕打,他绑了她的手,给她灌了,再放开她。 ?柳芽儿愤怒地大骂:“凌少川,你混蛋,我恨你!” ?凌少川看着她:“很好!我就是希望你恨我,这样你才能记住我是你的男人!” ?除此之处,他晚上照常来跟她过夫妻生活。 ?这对于柳芽儿来说,真是痛苦。 你讨厌这个男人,恨这个男人,连话都不想跟他说,可每天晚上还和他同床共枕! 这天晚上,一听见门响,柳芽儿就赶紧爬起来,她不想再这样下去了,不想再做他泄欲的工具,这个贪心的男人,他既然有肖若柔,就不能再让他靠近自己! 凌少川进来,看见柳芽儿在慌慌张张地穿衣服,问:“你要上洗手间?” 她上洗手间,凌少川也会陪同一路,怕她逃走。 柳芽儿不说话,穿好衣服走了出去,凌少川站在门边等她。 等了好一阵,柳芽儿没有过来,他走到卫生间外面喊:“好了没有?我进来了!” 柳芽儿赶紧跨出来,回到房间。 凌少川跟过来,柳芽儿站在床头,满脸戒备地看着他。 “你不上床睡觉,站在那里做什么?”凌少川看出她在躲他,平静地问。 “你……你出去!”柳芽儿指着门外。 “我为什么要出去?”他说:“我今天晚上要陪我的妻子!” “我不要你陪!你走!马上走!” “我不会走,”他目光深遂地看着她,暧昧地说:“让我的妻子有一个愉快的性生活,是我这个做丈夫的应尽的职责!” “我不要!”柳芽儿大声说:“我不是你妻子,你说过不承认的!” “那是以前,我说过我现在承认了!” “我不承认!”柳芽儿倔将地说。 “你不承认没有用,”凌少川说:“我们是得到法律认可的合法夫妻!” 柳芽儿的身子抵到了墙角,无法再退。 他也来到了她面前,手抬上去,抚着她的面颊,她受惊一样地躲开。 凌少川突然笑了:“老婆,你不觉得我们现在这样很有情调吗?” 柳芽儿看着他的笑容,有一些发楞,她忽然觉得凌少川变了。 曾经一直对她冷冰冰没有表情的人,忽然间变得油腔滑调起来。 第156章 心格外孤独 这样的凌少川让柳芽儿感到很陌生,陌生得使她不敢认! 柳芽儿觉得,面前这个人不像那个喜欢残暴地惩罚她、有事没事拿她出气的凌少川,而更像花花公子江云非。 这是怎么回事?凌少川怎么会突然变了?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看见柳芽儿盯着他发楞,凌少川微笑起来,他的头低下去,看着她没有光泽的嘴唇,他的嘴唇贴上去,轻轻点了点,柳芽儿忘了闪避,呆呆地看着他。 “闭上眼睛。”他说。 柳芽儿的眼睛仍然睁得大大的,好象傻掉了一般。 凌少川的唇贴在了她的眼睛上,柳芽儿不得不闭上眼睛,但他的唇一退开,她的眼睛立刻又睁大了。 凌少川摇摇头:“喜欢看着我吻你?这感觉是不是大不一样?” 是,真的大不一样,他对她很难有这样温柔的时候。 就在昨天、前天,他还相当粗暴,每一次靠近她的时候都恨不得咬破她的嘴唇,现在却突然这样一反常态,让她很不适应。 在柳芽儿发楞的时候,凌少川抱起她,回到了床边。 凌少川也看出来了,曾经柔弱的柳芽儿骨子里很强硬,他对她越是粗暴,她越不肯放弃离婚的念头,所以他得改变和她相处的方式,尽量对她温柔一些,也许还能感化她。 这天晚上,凌少川对柳芽儿真的是极尽温柔,十分照顾她的感受,有那么一会儿,柳芽儿几乎怀疑自己在做梦。 当他完成工作躺在她身边抱住她的时候,她以为他会在她这里留一晚上,但她的梦很快就醒了,凌少川再一次吻过她以后,就抽身离去了。 临走时,他依然反锁了门。 柳芽儿的心里有一种深深的失落感,但很快又出奇地愤怒,她觉得自己上当了,凌少川用他的柔情使她心甘情愿被他占有了! 她在心里发誓,明天晚上,绝不让他靠近自己! 第二天早上,凌少川又熬了粥给她端进来,昨天晚上两个人的美好相处,给凌少川留下了良好的印象,他觉得柳芽儿已经改变了对他的看法,似乎在接受他了,那么,她今天会吃饭了吧! 凌少川想不到的是,他刚把饭端到柳芽儿面前,柳芽儿就翻身坐起来,把他手里的饭碗扔了出去! 柳芽儿恨恨地说:“凌少川,你别想对我耍花招,我恨你,我一定要离婚!” 凌少川楞了好一会儿,脸色阴沉得可怕,他一把抓住柳芽儿的胳膊,将她拖到面前,盯着她的眼睛,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说:“柳芽儿!你给我听好!你是我的女人!你的一切都是我说了算!你如果不听话,我会再惩罚你!再让你尝尝皮带的滋味!” “皮带”二字进入柳芽儿的耳朵里,她楞了楞,眼睛里掠过一丝恐惧,时隔半年多时间了,那根皮带还让她的背感到疼痛! 看见柳芽儿眼里的恐惧,凌少川顿了顿,目光有些黯淡,他并不想用这个来吓她,但她这样倔将让他别无选择! 柳芽儿没有说话。 凌少川说:“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锁着你,但你如果敢逃走的话,柳芽儿,我会让你吃尽苦头!” 他丢开她,柳芽儿跌倒在床上,凌少川不再看她,转身走了出去。 他果然没有锁门。 柳芽儿呆了好一会儿,冷笑:“哼!我这次如果逃走了,你还能找到我吗?” 她下决心要再次逃走。 既然要逃走,当然得吃饱肚子,还得让凌少川对她放松警惕。 柳芽儿起来,洗漱了,走进厨房,看见锅里还有粥,她毫不客气地舀一碗吃。 凌少川在楼上和肖若柔吃完饭,下来看见柳芽儿在厨房里吃,他的心里安定了下来,只要柳芽儿要吃饭,他就没有那么担心了。 柳芽儿又开始了做家务事,只是菜是凌少川买回来的,她完全不用上街,因此逃走也没有机会。 晚上,凌少川又来到了她的房间,她不再抗拒,也不迎合,就像一个木偶,一个供他使用的工具! 凌少川离开后,柳芽儿悄悄起来,去开大门,却发现大门上的锁已经被凌少川换掉了,她没有新锁的钥匙! 在她失望地往回走的时候,路灯亮了,凌少川站在面前! 他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拖进屋,狠劲一推,柳芽儿跌倒下去,头撞在了床脚边,随着砰的一声响,她头晕眼花起来。 凌少川不理会她有没有受伤,只是咬牙切齿地问:“你还是不死心是不是?你一定要离开是不是?” 柳芽儿没有像往天那样和他争吵,她只是默默地看着他,一句话也不说,然后慢慢撑着爬了起来。 凌少川怒气未熄,再推了她一掌,柳芽儿跌倒在了床上。 他生气地走了出去。 以后的日子里,柳芽儿像一个被软禁的囚犯一样,被关在了这幢房子里,每天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她不做也没有人过问。 她尽量避开凌少川和肖若柔,尽量不和他们在一起,吃饭她也不和他们同桌,她总是一个人端着碗到另一间屋去吃。 听着肖若柔快乐的笑声和凌少川宠溺的语气,柳芽儿的心格外疼痛和孤独! 凌少川总是看着柳芽儿孤单的背影发呆,他想让她和他们一起吃饭,想让她融入到他们中间,想让她和他们一起说说笑笑快乐地相处,但她毫不领情,而且还相当抗拒。 凌少川气极,甚至骂她,她也不在乎。 这时候的柳芽儿一点儿也不快乐,她总是沉默,整天脸上没有一丝笑容,不管凌少川说什么,她都不说话。吩咐她做什么,她就默默地做,吃饭也吃得很少,她的脸形以惊人的速度消瘦下去。 这样的柳芽儿让凌少川心痛不已! 面对着一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不管你怎么折磨,她都毫无怨言的女人,凌少川的怒气早就发完了。 他觉得很无聊,也很伤感,看着比一只小猫咪还顺从的柳芽儿,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哪怕像前些天那样和他吵吵架也好啊! 但她不,不管他说什么,她都一言不发! 看着柳芽儿的消瘦和沉默,凌少川感到了无助,他不知道怎么办,不知道怎么才能让她高兴起来。 这天晚上,凌少川来到柳芽儿的房间,吻着她,柳芽儿一如既往的没有一点热情。 “芽儿,”凌少川吻了一会儿,停下来,看着她:“我们谈谈好吗?” 柳芽儿的眼睛闭着,不看他,也不说话。 凌少川拉她坐起来,为她披上衣服:“芽儿,跟我谈谈!” 柳芽儿睁开眼睛看着他,淡漠地说:“谈什么?” “你……很讨厌我吗?” 柳芽儿闭了闭眼睛,将头扭到半边,她不是讨厌他,她没有讨厌过他,她讨厌的,只是他对别人好,而无视她的存在! 凌少川看见她别开的脸,他的心渐渐变冷,从她的表情也能看出来,她有多么讨厌自己,连看都不想多看他一眼! 凌少川想要说些能够挽留她的话,想要说对不起,请她原谅他,但这些话他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长这么大以来,凌少川很少给人道歉,几乎没有! 唯一的一次,就是上初中的时候,他将同学的腿打折了,父亲用那根细皮带抽着他去道歉! 一个从来不跟人道歉的人,“对不起”这三个字怎么说得出口? 过了好一会儿,他说:“明天,我们回去看看女儿,好吗?” 听见女儿二字,柳芽儿的心一抖,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女儿了! “好不好?”他捋开她脸上的头发,看着她的眼睛,再问。 “嗯。”她淡淡地应了。 他又吻了吻她,说:“你说,女儿还认识我们吗?” 柳芽儿眼前出现了女儿的小脸,上一次回去,女儿就不认识她了,她不确定的摇摇头:“不知道。” ?凌少川说:“不知道女儿现在长成什么样子了!” 柳芽儿没有说话,她也不知道女儿现在是什么样子。 因为她离家出走,这半年来,她不敢回去,凌少川同样不敢回去。 凌少川继续说:“小的时候看不出来她像谁,现在应该能看出来了吧?” 柳芽儿点点头,她上一次回去,已经看出女儿像凌少川了,长得很漂亮,这一次她又大了半岁,当然更能看出来了。 凌少川一边跟柳芽儿交谈,一边慢慢脱去了她的衣服,他的手轻柔地爱抚着她的身体。 想女儿想出神了的柳芽儿不知不觉就被凌少川压在了身下。 她没有抗拒,反正抗拒也没有用的,那就随他去吧。 第二天,凌少川载着柳芽儿回母亲家,两人一路上并不交谈。 凌少川不时看柳芽儿一眼,看见她一直在发呆,他知道她一定在想女儿,他的心里有一点点安慰。 只要她心里还牵挂着女儿,看在女儿的份上,她会打消离婚的念头吧! 回到家,刘巧兰喜出望外:“这回你们总算一起回来了,丫丫啊,少川说你上班去了,他几次回来,你都没有跟他一路,怎么样,你上班很累吧?” 第157章 一家三口的幸福 柳芽儿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凌少川接过话头:“妈,您放心,芽儿已经没在医院当护工了,她先休息一段时间,我再另外帮她找工作,我们以后都会一起回来。” 他转头看了柳芽儿一眼,柳芽儿才知道他在刘巧兰面前撒了谎,不得不跟着他说道:“妈,我们以后会常常回来的。” “那就好,瑶瑶,快过来,看看这是谁?” 正在专心玩玩具的瑶瑶抬头看他们一眼,说:“奶奶!他们是谁啊?” 刘巧兰说:“看看,你们这么久不回来,瑶瑶都不认识你们了!” 凌少川变戏法一般,从包里拿出几块巧克力:“瑶瑶,看,这是什么?” 瑶瑶看见他的手上花花绿绿的,忙跑过来:“是糖,我要吃!” “好,让妈妈给你剥开好不好?” “好。”瑶瑶乖巧地答应了。 凌少川将手里的巧克力递给柳芽儿,柳芽儿剥开一颗,放进瑶瑶嘴里,瑶瑶刚吃了一点,急忙往出吐。 柳芽儿伸手接住:“怎么了?瑶瑶不喜欢吃糖?” 刘巧兰笑道:“她不吃巧克力,说苦!” “就是,好苦!”瑶瑶皱着小鼻子说。 凌少川大笑,抱起瑶瑶:“那爸爸妈妈带你出去买甜的糖好不好?” “好!” 凌少川怂恿瑶瑶:“喊妈妈走,我们去逛街街!” 瑶瑶喊:“妈妈走,赶街街!” 刘巧兰笑着说:“去吧,去吧,别乱给孩子买东西,教育要从小抓起,别把她惯坏了。” “知道了,妈!”柳芽儿应了一声,跟着凌少川走了出去。 三人来到街上,凌少川忽然感慨万千,结婚几年了,这是第一次一家三口一起出来逛街,他的心里不由涌起一些愧疚,他这个做丈夫和做父亲的,实在太不称职了。 瑶瑶看见了玩具店里的一个大玩具娃娃,指着说:“我要那个!” “好,我们进去看看。”三人进了玩具店,给瑶瑶买了一个大布娃娃。 走出来,凌少川问:“瑶瑶,妈妈好不好?” “妈妈好!” “那你跟妈妈亲一个!” 瑶瑶将脖子弯过来,柳芽儿偏过脸,凌少川忽然把嘴凑过来在柳芽儿的脸上亲了一下。 瑶瑶不依了,伸手打他的脸:“不准你亲妈妈,她是我的妈妈!” 柳芽儿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满脸绯红,凌少川哈哈大笑,这时候,他们一家三口看起来其乐融融,很幸福。 几个人在街上走累了才回到家里。 下午,他们又带着孩子去看柳芽儿的父亲,还在老远,瑶瑶就叫起来:“外公!” 刘巧兰经常带着孩子来看柳芽儿的父亲,所以瑶瑶对外公也很熟悉。 在家里住了两天,他们要返回海城了。 临走的时候,瑶瑶紧紧抱着凌少川的脖子,不让他们走,然后又要柳芽儿抱,刘巧兰哄了好一阵,她才肯放开他们。 两人上了车,柳芽儿打开车窗玻璃向他们招手再见。 刘巧兰教瑶瑶说:“爸爸妈妈,您们要常常回来看我,我想您们!” 柳芽儿说:“我们会常回来的,瑶瑶乖,听爷爷奶奶的话!” 她忽然说不下去了,喉咙硬硬的。 凌少川将车子开出去,柳芽儿从反光镜里看着孩子挥动的小手,再也忍不住,眼泪流了出来。 凌少川伸手拍拍她的肩,说:“想哭就哭出来吧。” 柳芽儿捂着嘴,低下头,哭得浑身颤栗,在她的潜意识里,好象这是她最后一次看到女儿了,因为她如果和凌少川离了婚,以后就会很少回来了! 她现在还没有能力扶养孩子,也没有能力供养父亲。 听着柳芽儿压抑的哭声,凌少川的心里酸酸的,眼眶也不由湿润了。 但同时,他的心里又升起了希望,柳芽儿不会再打算离婚了吧! 只要她不离婚,他还有机会弥补她们娘俩! 柳芽儿哭了很久,才平静了下来,默默地看着窗外,一路上都不说一句话。 她的心里一直在想,真的要离婚吗?如果跟凌少川离了婚,和万千虹结婚,那她一定得为陆家生个孩子,那时候,瑶瑶怎么办? 想着临走时瑶瑶的喊声,她的心里又想哭。 回到家,凌少川往楼上走,回头看见柳芽儿没有跟着他上楼,他柔声说:“芽儿,时间还早,上来看会儿电视。” 柳芽儿迟疑着跟了上去。 凌少川刚走进二楼客厅,肖若柔就飞扑过来,投入他的怀里:“少川哥哥,你这两晚上不回来,我好害怕,我一晚上都没有睡着。” 凌少川抱着她说:“柔儿,我不是说了叫你开着灯睡吗?” “开着灯也怕,你又不让我跟你一块儿去。” 凌少川想和柳芽儿单独呆两天,所以没有带肖若柔一路。 柳芽儿觉得很尴尬,人家两个人亲亲热热的,她反倒像个电灯泡。 肖若柔一直黏在凌少川的身边,柳芽儿不想再呆在这里了,转身下了楼。 柳芽儿刚走下楼梯,听见肖若柔说:“少川哥哥,你昨晚上没有和我那个,今晚上得给我补起来!” 凌少川说:“好,还是来两次?” “嗯,”肖若柔突然兴奋地说:“少川哥哥,我现在就要,要不我们就在这里来?在沙发上来!” 凌少川说:“不好,沙发太窄了,不方便,还是到你床上去吧!” 楼上传来走动的声音,然后柳芽儿听到了关门声。 她站立了好一会儿,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坐在床沿上,她的心情很乱,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看见女儿的可爱,她原本打消了离婚的念头,但现在她的心又开始硬了。 这样的婚姻还有什么意义呢?他和她这个名正言顺的妻子过性生活总是偷偷摸摸,她就像是他金屋藏娇的外室。 而他和别的女人却随时随地都可以公开做! 既然她在他的心里如此没有地位,她在这场婚姻里是如此可悲的一个角色,她还有什么必要坚守? 离吧,离了她就不用管他跟谁在一起了,也不用管他们做什么,总之,离了对谁都好。 该做晚饭了,她做好了饭,上去叫他们吃饭,看见客厅里没有人,肖若柔睡的客房门关着,已经过了这么久了,他们竟然还没有出来! 柳芽儿忍无可忍,敲敲客房门:“吃饭了!” “好,”凌少川应道:“马上下来。” 肖若柔说:“哎呀,我的裤子还没有穿好!” 柳芽儿心里一阵难受,转身走了。 凌少川和肖若柔手挽手下来的时候,柳芽儿已经把饭菜全部摆好了。 三人坐下来吃,肖若柔不断帮凌少川挑菜,而凌少川每挑一块菜的时候,她又嚷嚷着说她要吃,凌少川只好给她。 柳芽儿低头吃饭,面无表情,很快扒拉了一碗饭,起身走出了饭厅。 凌少川看着她的背影,皱起了眉头,不知道她又怎么了。 柳芽儿又恢复到了前几天的样子,冷冷淡淡的,整天不说不笑,面无表情,每顿饭总是吃得很少,晚上对凌少川没有一丝热情。 凌少川看着她的沉默,他的心里又一次感到了无助。 他不明白,前几天回家看孩子,柳芽儿明明还高高兴兴的,为什么一回到这里就变了? 难道她铁了心要离婚吗?如果他答应跟她离婚,她是不是就能高兴起来? 真的要离吗?除了离婚,他们没有第二条路可走吗? 一想到“离婚”二字,凌少川心里泛起一种无法言喻的痛! 可是,看着她这样忧伤,这样沉默,他的心也很痛! 凌少川想了好几天,这天晚上,他走进柳芽儿的房间,站在床边,默默地看着她。 柳芽儿知道他进来了,知道他走到了她的床边,但却久久都没有听见他别的声响。 往天晚上,他进来就伏下身吻住她,然后就直接上床拥住她,不管她愿不愿意,他总是竭尽所能挑起她的欲望。 虽然她的心里千方百计想要排斥他,但他总有办法让她的身体快速饱满起来,使她在不愿意的情况下,也能达到饱和状态,被他顺利占有! 但今天过了很久,凌少川都没有声响,既没有伏下身吻她,也没有上床来,他在干什么? 柳芽儿终于忍不住,睁开了眼睛! 她看见凌少川站在床前,一直看着她,他的脸上满是落寞,眼睛里蓄满了忧伤! ?柳芽儿的心一颤,她从来没有看见过他这样的表情,也从来没有看到过他这样的眼神! ?在柳芽儿的印象里,他一直是愤怒的,冲动的,冷漠的,不近人情的,甚至是残暴的。 ?但今天,他为什么这么落寞和忧伤? ?柳芽儿看着他,她觉得他有话要说,但不知道他会说什么,他会求自己留下来,求她不要离婚吗? ?但她的心里很快就否定了,怎么可能?他是不会求人的,更不可能求一个他不爱的女人! ?凌少川看见柳芽儿看着他,看见她的眼睛里有一丝柔情一闪而过,然后就是满脸的疑问,却又什么话都不说。 凌少川呼出一口气,问:“芽儿,你一定要离婚吗?” ?柳芽儿楞楞地看着他,不知道他突然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第158章 同意离婚 按照柳芽儿对他的了解,如果她现在说“是”,他一定会马上勃然大怒。 因为这绝对不是他想要的答案,他虽然不喜欢她,但他说过,她是他的女人,就是说,只能他不要她,但他绝不允许她先说不要他! ?他现在的平静,是不是就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那种平静?当她一旦说出“要离婚!”他是不是就会马上露出他残暴的本来面目,抽出他那根黑色的皮带,狠狠地打她? 直到打得她皮开肉烂,也许还要她自己求饶! ?柳芽儿坐起来,下了地,身上只有一件薄薄的内衣,她转过身,背对着他,说:“你打吧!” ?凌少川呆呆地看着她,他的浓眉皱得越来越紧,沉声问:“你愿意挨打,也不放弃离婚的想法,是不是?” ?柳芽儿头也不回地说:“是,就算你打死我,我也要离婚!” ?凌少川呆了好一会儿,转过身,脚步沉重地走出了房间。 ?柳芽儿这话说得很绝决,“就算你打死我,我也要离婚”! ?这是以前那个柳芽儿吗?是那个逆来顺受、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曾经无论被他怎么责罚都毫无怨言的乡下小女人吗? ?她是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变得如此胆大,敢直视他的目光,也敢公然与他抗争了? ?但这样的柳芽儿却更让他心动,也更让他不舍! ?也许男人生来就喜欢征服,越是强硬的对手,越想征服吧! ?但现在面对这样的柳芽儿,他却再也无法征服她了,如果以暴制暴,只会对她造成伤害,也会把她从自己的身边推得更远! ?如果放了她呢?如果他答应跟她离婚,能不能以退为进,再次挽回她的心? ?凌少川在矛盾中痛苦地想了好几天,每天看着柳芽儿冷漠的脸,看着她的沉默和孤独,他的心里难以决断! ?他是多么想留下她,和她相守一辈子,但这却会让她感到痛苦! 他愿意看着她痛苦地呆在他的身边,再也不露一丝笑颜吗? ?凌少川摇摇头,不!面对一张阴郁冷漠的脸,就算留住了她的人,却留不住她的心,这样的生活还有什么意思? ?凌少川终于下了决心。 这天晚上,他来到柳芽儿的房间,带着一种诀别一样的心情上了床,满怀激情和不舍,疯狂地和她缠绵! 凌少川的异样令柳芽儿感到吃惊,他的狂猛让她心里害怕起来,她怕他会对自己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 但凌少川没有,完事以后,他往外走,走到门口,他站住了,说:“我同意离婚!”然后离开了房间。 柳芽儿呆住了,她没有想到凌少川会突然说出这句话来! “我同意离婚!”这句话在她的耳边一遍又一遍地回响,她发了好一会儿的呆,忽然感到脸上有什么在爬,伸手一抹,竟然是眼泪! 她不是想离婚吗?不是一直在等待凌少川的这句话吗?不是一直坚决地要离吗? 为什么当他说出“我同意离婚”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心里会如此地痛,而眼泪也会在不知不觉中流了下来! 这到底是为什么?是为什么? 她的眼泪越流越多,扑倒在床上,哭得浑身抽搐! 为什么他同意离婚了,她的心里却没有轻松感,没有兴奋,没有快乐,而只有悲伤? 他终于同意离婚了,她也终于自由了,这种想法只能让她哭得更加伤心! 第二天早上,柳芽儿照例煮好了饭,凌少川和肖若柔下来的时候,凌少川没有看她,各自低头吃完了饭。 肖若柔嚷着要凌少川陪她上街玩,凌少川说他有事情要办,让她一个人去。 ?打发走了肖若柔,凌少川走进厨房,对忙碌的柳芽儿说:“收拾完了上楼来。” ?柳芽儿没有说话,凌少川转身走了,柳芽儿停下手里的活,发了一会儿呆,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继续洗碗。 柳芽儿走上楼的时候,在客厅里没有看见凌少川,他的卧室门关着。 柳芽儿走到门边,敲了敲门,凌少川说:“进来。” ?柳芽儿推开门进去,看见凌少川坐在床沿上,低着头不看她,只是说:“我同意离婚,但不是现在!” ?柳芽儿呆了呆,什么意思?他耍她的?她的脸色立刻愤怒了。 ?不等柳芽儿说什么,凌少川接着说:“不过离婚前我有个要求。” ?柳芽儿看着他:“什么要求?” ?凌少川抬起头来,看着柳芽儿,刚要说话,却发现她两眼又红又肿,他眉头一皱:“怎么回事?你的眼睛怎么了?你哭过?” ?柳芽儿摇头:“没有!” ?“没有?那为什么眼睛这么红肿?”凌少川的眉头皱得更紧,直盯盯地看着她的眼睛。 ?柳芽儿说:“是没有,只是眼睛有点……不舒服,我揉过。” ?“过来我看看。”凌少川说。 ?柳芽儿没有动。 ?凌少川很火大:“叫你过来我看看!” ?“不用了!”她淡淡地说:“我一会儿出去买点眼药水点上就好了!” ?凌少川几步跨到她面前,拧住她的下巴,抬起来,直视着她的眼睛:“真的不是哭的原因?如果不是哭过,那就是你的眼睛生病了,我得带你去看医生!” ?他拉上柳芽儿往出走,柳芽儿拽着不走。 ?凌少川生气地说道:“你是不是想变成瞎子?我们离了婚,你成了瞎子怎么办?谁来照顾你?走!去眼科医院好好检查检查!” ?柳芽儿不去,拽着门框不走,凌少川回身扳开她的手,抱上她往楼下走。 ?“喂!”柳芽儿挣扎着喊叫:“凌少川!你放开我!我的眼睛瞎不瞎与你没有关系!我的生死都和你没有关系!” ?如果在以前,她这样说,凌少川一定会狠狠地甩开她,但今天他没有。 他说:“离婚后,你的生死与我没有关系,但现在你还是我的妻子,我要对你的一切负责!” ?凌少川抱着柳芽儿下了楼,一手箍着她的脖子,另一只手打开车门,将她推上车。 ?柳芽儿犟不过他,不得不说实话:“喂!凌少川,我说了不用去医院,我的眼睛没有病!” ?凌少川完全不理会她,只管关车门。 ?柳芽儿喊道:“你听见没有?我的眼睛没有病,红肿是因为我哭了一晚上!” ?“你哭了一晚上?”凌少川看住她:“为什么哭?” ?“我为什么哭与你无关!”柳芽儿将头扭到半边。 ?凌少川看了她好一会儿,将她拉下车,一直拉上楼去。 ?带进房间,凌少川将她推在门上,两只胳膊撑在她背后的门上,他的眼睛直盯盯地看着她,说:“告诉我,你昨天晚上为什么哭?” ?柳芽儿红肿的眼睛看着他,看着看着,他昨晚说的“我同意离婚”这句话又响在了她的耳边,她的眼睛再次湿润了,心里又开始了哭泣。 她觉得自己很狼狈,明明不想让他再看到她的软弱,不想让他看到她的眼泪,但现在他却一定要解剖她,将她的心事心情解剖出来,让它们暴露在他的眼眸之下! ?柳芽儿闭上眼睛,转过头,咬了咬嘴唇,说:“因为我听到你说同意离婚了,我很高兴,高兴得哭了起来!” ?凌少川呆住了,他只不过说了一句“我同意离婚”竟然会让柳芽儿高兴得哭了?还哭得双眼红肿! 她想离婚的心情究竟有多迫切?她就那么渴望离开他吗? ?柳芽儿看见凌少川好一会儿没有动静,她转过头来,看见他的眼里满是痛楚,她的心又是莫名的一颤,却强迫自己不去深想,狠心地说道:“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哭了,你满意了?” ?凌少川看着她,眼里的痛楚越聚越多,他缓缓地点点头:“我知道了,我知道你想离婚的心情有多么迫不及待,你放心,我说过同意离婚,我不会反悔!” ?凌少川放开她,慢慢往床边走,柳芽儿看见他像喝醉了酒一样,脚步有些不稳。 ?他来到床边,在床沿边坐下,两手抱住头,过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再说话。 ?柳芽儿的心有些发紧,在这一刻,她有些动摇,因为她觉得他好象真的很伤心,很难过。 她想说话,却又不知道说什么,默默地站了好一会儿,她想起凌少川说离婚前他有个要求,于是问道:“你说离婚前有个要求,是什么要求?” ?凌少川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看着她。 柳芽儿看见他的眼神迷离而忧伤,这样的眼神让她的心立刻攫紧了,她难受得眼圈泛红,想哭。 ?凌少川慢慢说:“我的要求是,给我一个月的时间,也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让我们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想……” ?柳芽儿打断他:“不用想了,我已经决定了。” 再想又有什么用?能改变什么?他能离开肖若柔,把她是他妻子的身份对外公开吗? ?凌少川一直看着她:“我不管你现在有什么样的决定,我们都必须再想一个月,这是我同意离婚的前提条件,这一个月你是自由的,你可以到任何地方去,当然,你也可以继续住在这里。如果一个月后,你仍然坚持要离婚,我会无条件同意!” 第159章 各自伤心 ?柳芽儿沉默了一会儿:“我同意。” ?凌少川点点头:“那好,一个月后我们再谈这件事情,今天是十月八号,十一月八号我在家里等你!” 柳芽儿说:“我现在可以离开了吗?” ?凌少川看着她,眼睛里满是不舍,却点头说:“可以。” ?柳芽儿转身往出走! ?她总是忍不住想哭,却不想在他的面前掉泪,她只想赶快离开,找个没有人能够听见的地方,放声大哭一场。 ?柳芽儿刚走出门,背后一紧,身体突然失重,她的身子离开了地面,她晕头转向地睁开眼睛,看见自己在凌少川的怀里。 ?她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已经将她放上床,狂热地吻住了她。 ?他的吻里,包含了多少无奈多少心痛,还有多少说不出口的心事和心情! ?在他狂热的吻里,柳芽儿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她双手抱紧他的脖子,热烈地回吻他。 凌少川的眼里也流出了泪,两个人一边哭一边吻个不停! ?他心里堵得厉害,想要找个地方发泄,吻着吻着,猝然丢开柳芽儿,头也不回地下了楼。 ?柳芽儿躺在床上,听着凌少川的脚步声渐渐不见,听见楼下的汽车声音渐渐远去,听见车子的喇叭在疯狂地叫嚣! 她痛哭失声! ?哭了很久很久,柳芽儿爬起来换了衣服,出来看见大门没有锁,她锁好门,回头看着这幢熟悉的房子,眼泪再一次滑下了脸庞。 过了好一会儿,她转过身,慢慢走了出去。 ?凌少川开上车,一路飞驰来到了一家休闲会所,这家休闲会所全天二十四小时营业,现在还早,没有几个人,但他要的就是这种环境。 ?凌少川开了一个包间,要了酒,服务员送来酒水,凌少川吩咐不要打扰他,服务员答应着退了出去。 ?凌少川把手机拿出来关了机,然后放开音乐,震耳欲聋的音乐响了起来。 他拼命喝酒,一个人在房间里大跳街舞,几年没有跳了,动作有些僵硬,他毫不气馁,一遍又一遍地狂跳。 跳一会儿,又喝一会儿酒,折腾了一个上午,他累得筋疲力尽,也醉得晕天黑地。 在酒醉中,在热舞中,他的眼泪一直顺着脸颊在无声地流,一个跳舞跳得疯狂的男人满脸流着眼泪,此情此景任铁石心肠的人看了都会动容。 但现在这里没有一个观众,只有他一个人在独自跳舞!独自流泪!独自伤悲! 凌少川努力压抑着不哭出声,但后来再也忍不住了,这样压抑着,他的心痛得痉挛,他索性放声大哭起来,音乐声掩盖了他的哭声。 房间本来也隔音,没有人知道,在这间屋里有一个号啕大哭的男人,此刻的他哭得悲痛欲绝! …… 柳芽儿从凌少川的家里出来,乘车到了T市,买了一部新手机后,她没有先到“俊虹”酒店去,而是到了万千虹的家里。 柳芽儿突然失踪后,万千虹急得发疯,到处寻找她,但没有一点消息,他整个人都快崩溃了,整天闷闷不乐,他表哥左俊逸看见他无精打采的,问了很久他才说出实情。 左俊逸也对柳芽儿的失踪深感奇怪,他是经历过波折的人,不由怀疑柳芽儿的来历,一问之下,万千虹对柳芽儿的来历竟然一无所知,这令左俊逸的警惕性更高了。 他怀疑柳芽儿是有意接近万千虹的,也许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但万千虹坚持柳芽儿不是那样的人,他相信她是一个好女人。 正在万千虹几乎绝望了的时候,柳芽儿突然出现了。 看着柳芽儿一步一步走进来,万千虹以为自己在做梦,把眼睛揉了又揉。 当他确定站在面前的就是他日思夜想的柳芽儿时,他一下扑过去,紧紧抱住她,生怕她会再一次消失不见。 “你到哪里去了?芽儿!你知道吗?我找你找得好苦,你不要离开我,再也不要离开我了!好吗?芽儿!” 柳芽儿被他紧紧抱在怀里,她的心里却想着离开时凌少川抱住她的样子,她的眼泪流了下来,哽咽着说:“我以后不会再离开你了!” …… 海城的休闲会所,凌少川一个人还在那个包间里独自狂欢。 ?晚上,服务员换班了,先前的服务员交代,说这个包间的客人让不要打扰。 凌少川哭过了,跳累了,也喝醉了,但他仍然在不断地往嘴里灌酒,想着和柳芽儿结婚以来他对她的种种虐待,想着她说:“我就算被你打死也要离婚!”想着她的红肿的眼睛,他的心痛了又痛! 喝了一天的酒,他的胃难受起来,现在除了心痛,还有胃痛,他痛得倒在沙发上爬不起来。 他觉得自己快不行了,要死了,他颤抖着,努力掏出手机,开了机,想拨电话号码,却头痛眼花什么也看不清,他的手指摸索过去,不知道按在了哪个键上。 按了好一会儿,听见那头有一声熟悉的“喂!”他的手一松,手机掉了下去,他什么不知道了。 …… T市。 夜深了,柳芽儿躺在床上久久睡不着,想着这些天和凌少川的每一件事,特别是她离开时,凌少川突然将她抱回去疯狂地吻她,然后开上车发疯一般地按着喇叭出去了,她的心里很痛。 她忽然想起,他那么疯狂地开车,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想了好一会儿,她忙给江云非打电话。 江云非这会儿在一家夜店里逍遥,和两个朋友以及几个女人一边喝酒一边玩着游戏,他现在寻求的就是与众不同的刺激,越能引起感官和视觉冲击越有劲。 自从和陆雨娇再度决裂后,夜店就成了江云非排遣寂寞的地方,他晚上总在这些夜店里留连忘返。 ?江云非和一个女人正纠缠得有劲,电话响了,他很不喜欢这时候被人打扰,但电话一直响,他不得不接。 拿出来一看,号码很陌生,他不耐烦地接了:“喂!哪位?” “我是柳芽儿。” “你是谁?”太吵了,江云非听不清楚。 “我是柳芽儿。”柳芽儿又重复了一遍。 “你能不能大声点?” 柳芽儿将头缩进棉被里,把嘴巴对着屏幕吼:“我是柳芽儿!柳丫丫!听见了没有!” “柳丫丫?”江云非总算听清楚了,不过他感到很奇怪,她为什么给他打电话? 他推开身边的女人,走到房间外面接听:“你在哪里?有什么事?” “我没有事,我是想……请你去看看他!” “看谁?” “凌少川。” “少川?他怎么了?你没跟他在一起?” “没有。” 江云非正待再说什么,手机提示又有来电,一看,竟然是凌少川的号码。 他深感奇怪,凌少川很少主动给他打电话,更不会在这么晚的时候给他打,他有什么事情?柳芽儿又为什么要他去看看凌少川? ?他对柳芽儿说:“丫丫,少川打电话来了,我先接他的。我们一会儿再聊。” 柳芽儿说:“好,那我挂了。” 江云非接听凌少川的电话,“喂!”了一声后,他听见那边是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对方说没说话他完全听不见,然后就听见了手机掉在地上的声音,他拼命喊凌少川都没有反应。 凌少川随便按的这个键是一号键,他把江云非的电话号码用快捷键的方式输在一号键里,当他长按在一号键上时,拨通了江云非的电话号码,却在江云非“喂”了一声后,他来不及说话就昏过去了。 ?江云非喊不应凌少川,不由紧张起来,听声音,凌少川是在有歌城那一类的夜店里,他怎么会去夜店? 凭江云非对他的了解,凌少川几乎不进夜店,因为他只跟江云非进去玩过。 江云非不断喊凌少川,那边始终没有回音,他很着急,不知道凌少川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了。 ?他马上出来,却又不知道他在哪一家夜店,想起他带凌少川去过的几家,没有办法,只有一家一家地找了。 ?江云非一边找凌少川,一边在电话里拼命喊,希望能够听到回音。 ?找了两家都没有找到,江云非正在着急,手机里突然有了声音:“喂!” ?江云非急忙喊:“喂!少川,你在哪里?” ?那边说:“你的朋友在我们这里,他喝醉了,我是这里的服务员。” ?原来,服务员看见已经很晚了,凌少川所在的包间都没有动静,他越想越不安,夜总会里常有人因为心情不好什么的,跑到店里来大吃大喝后自杀。 他怕这位客人也这样,于是借送水进来察看,却见他已经昏倒在了那里,地上的手机不断有人“喂喂喂”地喊。 他忙捡起手机,关了音乐,这才给江云非说了地址。 ?江云非赶到休闲会所,把凌少川送到了医院。 凌少川空腹喝下了过量的酒,胃受到了很大刺激,再加上心理严重抑郁,伤心过度,导致他昏迷了很久,直到十号下午才完全疏醒过来。 凌少川却不知道他昏迷了这么久,醒来看见自己躺在医院里,胃不疼了,心却还在隐隐作痛。 第160章 心开始碎裂 他抬头四顾,江云非站在面前,皱眉看着他,嘴角挂着嘲讽的笑容:“你能这么快醒过来,真是奇迹!” ?凌少川的头还晕晕的,冷冷淡淡地说:“这有什么奇怪,我不就是睡了一会儿吗?” ?“睡了一会儿?”江云非说:“你看看你的手机,现在是几号了?” ?凌少川闭上眼睛,不想再理他,这江云非时不时乍乍乎乎的,他不过是醉得睡了一觉而已,有必要大惊小怪吗? ?江云非把他的手机拿过来递到他面前:“你自己看看,今天几号?” ?凌少川眼睛睁开,看见手机上显示的是十号,他狐疑地看着江云非:“你把我手机时间调了?” ?江云非哭笑不得:“我吃饱了撑的?没事调你手机时间做什么,你本来就昏睡了一天两夜。” ?江云非一边讲述事情经过,一边把凌少川的手机关掉了。 ?凌少川听见手机的关机铃音,问:“你关了做什么?” ?江云非说:“你家那个林小姐烦死人了,电话打个不停,一说起话来就叽叽喳喳闹个没完,我说你生病了,需要静养,她还不停地闹,说要到医院里来,我哪里敢要她来?也没告诉他你在哪家医院。我怕吵着你,就把手机给你关掉了。” ?凌少川想起了肖若柔吵吵闹闹的样子,他的心里感到一阵烦躁,柔儿永远不知道照顾别人的感受,关机也好,要不这会儿他的耳根子一定不能清静。 ?江云非看着他憔悴的脸,问:“少川,发生什么事情了?” ?凌少川的眼前闪过了柳芽儿的脸和她哭得红肿的双眼,他的心又痛起来,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说:“柳芽儿走了。” ?“丫丫走了?”江云非看着他:“她怎么会又走了?” ?凌少川好一会儿没有说话,他心里有太多的话想要倾诉,但这会儿却连一个字都不想说。 ?见他不说话,江云非摇摇头:“又是你家那个林小姐把柳丫丫气走的吧!” ?凌少川说:“与柔儿无关。” ?“与她无关?与她无关就怪了,你知不知道,柳丫丫上一次为什么会离开?” ?“上一次?”凌少川抬头看着江云非:“为什么?” ?江云非讲了柳丫丫拖着病体被肖若柔欺负的经过,叹一声:“少川,你不知道柳丫丫在肖若柔面前受了多大的委屈,你还一直帮肖若柔说话,骂丫丫! “就算你再怎么不喜欢丫丫,也应该站在公道立场说话,而不应该偏袒肖若柔。 “明明是肖若柔欺负丫丫,你却还骂她,你说她呆在你家里还有什么意思?人家哪里找不到工作? “她之所以在你家呆那么久,我估计还是有种报恩的思想,一定是因为你妈妈对她好,她才会老老实实呆在你的家里,如果换了别人,早走了!” ?凌少川闭上眼睛,他对江云非的话充满了怀疑,他没有看到肖若柔欺负过柳芽儿,相反,在他的眼里,肖若柔对柳芽儿一直很好。 除了那天喝醉酒,肖若柔对柳芽儿说了一些过份的话,并打她、推她而外,他没有看出肖若柔有什么出格的地方。 ?他睁开眼睛,对江云非说:“云非,我知道你关心柳芽儿,但你不能因为关心她,就把她出走的责任推到柔儿身上。 “柔儿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了解她,她有时会无理取闹,有时会撒娇撒泼,有时会恶作剧。 “但她是一个性格直爽的女子,不会做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这种卑鄙事情来,所以你说她欺负柳芽儿我是不会相信的。” ?江云非说:“我就知道你不会相信,我再跟你说几件事情。” 江云非讲了肖若柔怎么把沙发弄脏,逼柳芽儿从楼上搬下来,又把楼下的沙发搬上去,又讲她每天换很多衣服要柳芽儿给她洗,还有她不断喊柳芽儿给她拿这样,找那样,柳芽儿吃饭都不能够清静! 她还要柳芽儿在太阳下跑来跑去给她买东西,以致于柳芽儿最后累得中了暑,病得很严重了,肖若柔仍然不放过她! ?江云非说:“这些事情是我亲眼看见的,我一直想给你说,但你根本就不愿意听,还一再赶我走,说这是你家的事情,怪我管得太宽了,我现在全都告诉你,信不信由你。” ?凌少川一直没有说话,听见江云非说肖若柔这样对待柳芽儿,他的心里很痛,但仍然不愿意相信这些事情是真的。 ?怎么可能?肖若柔是他看着长大的,她一直是个单纯的女孩子,怎么可能变得这么阴险? ?江云非说:“你知道,我对柳丫丫有好感,也可以说,我喜欢她,但先是你不让我接近她,当我在T市无意中遇见她以后,我想她不是你家的女佣了,你也管不着她了,我可以再追求她,但她拒绝了我。” ?凌少川抬头看着他,江云非又追求柳芽儿,他为什么总是抢他的女人?抢走了她的女朋友陆雨娇,现在连她的妻子也要抢! ?江云非没有注意凌少川的脸色变化,只自顾自说他的:“我问她为什么不愿意跟我交往,她说她已经有了男朋友!” ?凌少川一震:“她……有男朋友?” 柳芽儿居然跟江云非说她有男朋友? ?江云非点点头:“她的男朋友叫万千虹,是‘俊虹’酒店的副总经理。” ?凌少川的心开始碎裂,原来柳芽儿在外面真的有了男人,而且还是一个副总经理! ?江云非说:“她既然有男朋友了,我当然不能强人所难,不会再追求她,但她毕竟是我喜欢过的一个女人,所以她的一切我都会关心,她以后如果有难处,我也会帮她!” ?凌少川发着呆,他的心很疼。 ?她真的有别的男人,难怪她要离婚,而且态度还那么坚决! 看见凌少川不说话,江云非说:“少川,我知道你不相信我的话,但你想一想,我就算喜欢柳丫丫,可我也跟肖若柔无怨无仇,我为什么要在你面前说她的坏话? “而且明知道我这样说她,你会对我反感,我有必要自找麻烦吗? “再说了,如果你不相信,你回去还可以问肖若柔,问她到底对丫丫做过些什么。 “如果你有办法,我想,你是能够问到实情的。” 凌少川仍然不说话,但他心里却在想,我当然要问,如果柔儿真的对柳芽儿做出了过份的事情,我一定会教训她! 他突然说:“云非,把手机给我。” ?“你要打电话?”江云非把他自己的递过来。 ?凌少川推开:“我的。” ?江云非递给他,凌少川开了机,他心里隐隐有些盼望,却又不知道在盼望什么,他知道柳芽儿不会给他打电话来,她从来都没有给他打过电话,他甚至怀疑,柳芽儿知道他的电话号码吗? ?想到这里,他心里泛起深深的惆怅,我们这叫什么夫妻?结婚几年了,她连我的电话号码都不知道。 但他却并不是责怪柳芽儿,他知道,他们的婚姻走到今天这一步,他自己要负很大的责任! ?开机不一会儿,手机音乐就响了起来。 ?凌少川心里有一点点的激动,但当看到是肖若柔打来的时候,他的那点激动就烟消云散了。 ?他接了:“柔儿。” ?“少川哥哥,你在哪里啊?电话也关机,我都急死了!那个死江云非只说你生病了,在医院里,又不告诉我在哪家医院,我想来找你又不知道到哪里找。少川哥哥,你没事吧?好了没有?你什么时候回来?” 肖若柔带着哭腔,说个不停。 ?凌少川忙安慰她:“柔儿,你别急,我没事了,一会儿就可以回来了!” ?江云非接口说:“一会儿怎么行?明天才能出院!” ?凌少川抬手制止他说话。 ?肖若柔说:“少川哥哥,你说真的吗?你一会儿就回来了吗?你真的没有事吗?” ?“我真的没有事,一会儿就到家了。” ?“那太好了,”肖若柔说:“我们已经两天没做那个了,你赶紧回来跟我做。” ?“好。” ?凌少川挂断电话,江云非问:“你真的一会儿就出院?” ?凌少川起来穿衣服:“我又没病,老呆在医院里做什么?” ?江云非摇摇头,凌少川要做什么,他根本拦不住。 ?他将凌少川送回去,担心他身体虚弱,坚持要送他上楼。 ?凌少川刚上楼,肖若柔就扑了过来:“少川哥哥,你总算回来了,这两晚上,你不陪我睡觉,我吓得睡不着。” ?凌少川宠溺地揉揉肖若柔的头:“不用怕,我今天晚上陪你!” ?江云非目光异样地看了他们一眼,想说什么,又没有说。 ?凌少川刚要往沙发上坐,肖若柔拽着他站起来:“少川哥哥,我现在就要那个,你来!”她拖着凌少川往卧室走。 ?凌少川忙拉住她:“柔儿,现在不做,晚上再来,有客人呢。” ?肖若柔对江云非本来就没有什么好感,才不会把他当客人看待呢,她甚至巴不得江云非生气走掉,噘着嘴:“不嘛!不嘛!我现在要,我现在就要!” 第161章 特殊运动 江云非意味深长地说:“少川,你去忙你的,不用管我,你家的东西我都找得到,吃的用的我自己会招呼,不过你现在身体虚弱,还是悠着点,别劳累过度了。”? 肖若柔没好气地抢白他:“做这点事怎么会劳累过度?少川哥哥又不是跟你一样没用,” 江云非哭笑不得,立刻澄清:“林大小姐,你可别乱说,你又没有跟我做过,怎么知道我有没有用?再说,就算我能日耕不辍,也不会跟你做!” “我能看上你吗?你少自作多情!” “我也从来没有看上过你!” 江云非对肖若柔说话就没客气的时候。 “懒得理你,没素质的男人!” “彼此,彼此,”江云非痞痞地笑:“我的素质只针对柳丫丫那样有素质的女人。” ?肖若柔说不过他,气得拽着凌少川往卧室走。 凌少川还在犹豫,已经被她拽到了门口,他只好回头说:“云非,我们一会儿就出来。” ?江云非的脸上诡异地一笑:“只要你身体没问题,久做一会儿也没有关系!” ?不等他说完,肖若柔就砰地关上了门。 ?“柔儿,”凌少川忍不住说:“你别这样,云非是客人。” “我知道了。”肖若柔将门打开,再轻轻关上,说:“少川哥哥,这样行了吧?” 凌少川点点头。 “那我们开始吧。” 肖若柔从小就任性,不会替别人考虑,不管做什么事,她都是想到马上就做,所以现在只要是她要做的事情,她会立刻就做,根本不管家里有没有客人。 江云非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起了陆雨娇和凌少川在这里发生过的事情。 现在,肖若柔和凌少川也在做着同样的事,那么柳丫丫呢? ?在陆雨娇离开这里后,肖若柔没有来之前,凌少川和柳丫丫会不会也发生了关系? ?在江云非看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而且还长达半年的时间,不发生点什么才怪! ?凌少川虽然性格内向,但在男女问题上,他又不是不懂,既然他和陆雨娇能做,和肖若柔能做,那么,为什么不可能和柳丫丫做? ?江云非抚着下巴沉思,这么看来,柳丫丫的出走就不是简单的一回事了,不光因为肖若柔欺负了她,还可能因为凌少川伤了她的心。 ?对了,江云非想起在医院里,他问凌少川发生了什么事情,凌少川当时情绪低落地说了一句“柳芽儿走了”。 ?柳芽儿只是他的一个女佣,她走了,他会伤心得在休闲会所里喝得烂醉如泥吗? ?更多的事情出现在了江云非的脑袋里,凌少川坚决不准他接近柳芽儿,甚至还说,如果他要追柳丫丫,他们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这是不是说明,凌少川早就对柳丫丫有兴趣,想把她据为己有? 也正是因为他对柳丫丫有企图,才会在江云非接近柳丫丫的时候,把柳丫丫打得皮开肉烂吧。 因为在那时候,凌少川已经把柳丫丫当成了他的私有财产,不让别人碰一碰! ?江云非越分析,越觉得凌少川和柳芽儿之间有问题。 他的嘴角一抿,好你个凌少川,表面上看来你像个专心专意的好男人,实际上你比我还花心,一边和陆雨娇谈恋爱,一边打着柳丫丫的主意。 既然有了柳丫丫,你为什么又不好好待她?却又和肖若柔搅在一起。 现在看来,柳丫丫的离开就是你凌少川一手造成的! ?过了很久,凌少川和肖若柔终于出来了,肖若柔边走边整理凌乱的衣服,江云非看见肖若柔脸上红红的,显然是刚刚才做了什么特殊的运动。 他再看看凌少川,他的脸上没有异样,江云非不由自叹不如,刚干完事就能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凌少川原来在这方面比自己要老辣得多啊! 江云非很想开几句带荤腥的玩笑,但他实在厌恶肖若柔,不想跟她说什么,也不想在这里再呆下了。 他站起来说:“少川,你好好休息,我回去了,过几天等你身体好些了,我请你喝酒。” 江云非走后,凌少川看着肖若柔沉思起来,他想着江云非说的那些话,肖若柔真的欺负过柳芽儿吗? 肖若柔在看电视,这是一部喜剧,她看得呵呵笑,样子既天真又可爱,凌少川暗自摇头,这样的肖若柔怎么可能对别人用心计? 而且她又为什么要针对柳芽儿用心计?她们两个算是井水不犯河水,有必要发生争斗吗? ?凌少川很想问问肖若柔,江云非说的那些话是不是真的,但看到她看电视看得那么开心,他不忍心打扰她,于是没有问出来。 ?此后的几天,凌少川仍然没有问,他只是暗暗地观察着肖若柔,想要从她的身上发现一点儿蛛丝马迹,不过他什么也没有发现。 …… 柳芽儿又回到“俊虹”上班了,开始那些天,她一直闷闷不乐,做事也总走神。 万千虹对她很担忧,但问她有什么事,她又不说。 柳芽儿也的确不想说,怎么说?又从何说起? 她才二十一岁,却有了一个一岁半的女儿,还面临着即将离婚成为弃妇,这样不堪的经历,她怎么对万千虹说得出口? 万千虹尽管想知道她那些天失踪是怎么回事,但她不愿意说,他也就不再追问,只是处处关心她,不断带她出去玩,逛街,她放假的时候就带她到野外。 他希望大自然的美景能让柳芽儿的心情好起来。 在他的贴心照顾下,半个月后,柳芽儿的心情慢慢好了起来。 虽然在想起凌少川的时候,她的心依然会疼痛,但想他的时候毕竟在减少,她的脸上更多的洋溢着笑容。 …… 日子在凌少川的沉默中一天一天地过去,很快就到了十月的月底,还有一个星期,就是他们约定的期限了,离不离婚也要最终决定了。 凌少川跟肖若柔说,他要出去办事,一个星期后回来,让肖若柔自己照顾自己。 肖若柔缠着他:“你为什么要走这么久啊,那我一个人怎么办啊,我晚上好害怕啊!” 凌少川耐心地说:“芽儿在T市上班,我不放心,过去看看她的情况,如果她没事,我就回来。” “柳芽儿在T市上班?”肖若柔睁大眼睛:“她上什么班?” “在俊虹酒店当服务员。” “哦,那你是不是要接她回来?” “不,我只是去看看她。” 肖若柔眨眨眼睛,说:“少川哥哥,你还是把芽儿接回来吧,在酒店当服务员哪里有我们家自由?那些客人很坏的,还要服务员陪酒,有时候把服务员灌醉了,还会把她们给睡了。芽儿一个人在这么远的地方上班,有人欺负她,我们都不知道,也不能帮她。” 凌少川看着她:“柔儿,你真的希望芽儿回来?” “我当然希望她回来啊,她是我妹妹呢。” “你不恨她吗?” “我为什么要恨她?哦,你是不是说她拿过我的东西?那些我本来就要送给她的。” 凌少川没有说话。 肖若柔察颜观色地说:“或者是不是我上一次喝醉酒骂了芽儿,你就以为我恨她?那一次明明是我不对,你不是都打我了吗?我怎么会恨她?我就不该喝那么多的酒。” 凌少川心里叹息了一声,他感到自己有些看不懂肖若柔了,她现在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假的? 他感到她说的是真的,她还是七年前那个性格直爽爱撒娇的邻家小妹妹,但江云非为什么认定柳芽儿离家出走和她有关? 他拍拍肖若柔的肩膀,说:“那这几天你自己在家里,开着灯睡觉吧。” “我知道啦,少川哥哥,我再胆小,这也是我们自己的家,芽儿就不同了,她在外面危险得多,你多照顾她几天吧。” 凌少川点点头,下楼去了。 肖若柔从窗户上看着凌少川的车远去,她的脸色变了:“哼!丑丫头,你如果敢回来,我还要狠狠欺负你,我有的是法子整你!” 凌少川开车来到了T市。 …… 月底了,柳芽儿想着离婚的日子越来越近,她心里又矛盾起来。 她拿不定主意,要不要现在把她结过婚的事情告诉万千虹? 想起她回来的时候,万千虹看到她的那种激动,她很担心,怕万千虹承受不住这个打击。 想了很久,她决定先不告诉他,等离了婚再说。 反正她不是因为万千虹追求才离婚的,不管万千虹愿不愿意跟她在一起,她都要和凌少川离婚。 等办完离婚手续后,再找个适当的机会跟万千虹说,如果他因为她离过婚就不愿意跟她来往,那也没有关系,以后她一个人过也一样。 现在就不考虑那么多吧,再好好陪万千虹几天,过几天快乐的日子。 柳芽儿打定了主意,对万千虹的邀请就不再拒绝,只要他来找她,她总是会愉快地跟他走。 只是,每天晚上躺在床上,她总是会忍不住想,几天后,和凌少川离了婚,如果万千虹也不要她,她是不是就将一个人孤独地走下去呢? 第162章 午夜在街头流浪 就算孤独地走下去,柳芽儿也不想再回到凌少川的身边。 而且,一旦离了婚,她也回不去了,因为凌少川一定会马上和肖若柔结婚,肖若柔做了名正言顺的女主人,那个家就再也没有她立足的地方了。 每天晚上想着这些事情,柳芽儿总是很晚才睡着,早上又早早起来赶着上班做事。 一下了班,看见万千虹,她就立刻掩藏了心事,满脸笑容地挽着他的胳膊走。 不管怎么说,这几天她是快乐的,万千虹也是快乐的,她知足了。 凌少川来到T市,在“俊虹”酒店对面的“回忆”茶楼里订了一个包间,付了七天的钱,这个包间靠窗边,在这里能把“俊虹”大门外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第一天下午四点,凌少川看见柳芽儿出来,在大门外站了一会儿,一个男人出来站在她身 边。 他们说了几句话,好象男人要去开车,柳芽儿说不用,他们就肩并肩走出“俊虹”,向街 上走去。 ??凌少川几乎忍不住要冲出去,捉住柳芽儿,不让她跟那个男人走,但他终于没有那样冲动,而是努力地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过人行横道的时候,万千虹拉住了柳芽儿的手,过完了也没有松开。 凌少川的目光紧紧追随着他们,看见两人有说有笑,柳芽儿脸上的笑容十分甜美,他的心里泛起一丝苦涩。 ?芽儿,你和他在一起很开心吗?你真的爱他吗? 就是因为这个男人,你才坚决要和我离婚的吗? ?凌少川用挑剔的目光看着那个男人,很高,长得也很帅,还比他年轻,可能只有二十五、六岁的样子,但给他的感觉很稳重,没有一般小青年那种浮躁感。 他的笑容阳光灿烂,举止文雅又有气质,这是一个让女人有安全感的男人。 不管哪个女人,跟这样的男人在一起都会觉得放心。 要死!凌少川暗自骂咒了一句,我在干什么?如果我都觉得芽儿找到了一个好男人,那我还有什么希望留住她? ?但这正是他觉得最糟糕的地方,因为他明明是想挑这个男人的毛病,结果他看到的却全是优点,而这些优点显然他凌少川并不具备! ?而且,江云非说过,这个男人还是“俊虹”酒店的副总经理,这样年轻、多金,又帅气的男人,哪个女人不爱? ?凌少川颓废地垂下头,看来,芽儿是注定会离开他了,但他是多么不愿意放她走啊! ?凌少川在茶楼里坐了很久,一个人孤独地饮着茶,抽着烟,孤独地想着心事,他以为柳芽儿会很快回到“俊虹”,但没有。 过了很久,她和那个男人才说说笑笑从街上回来,两人上了车,车开出去,很快就消失在了街道的尽头。 ?凌少川依然没有离开,他想看到柳芽儿回酒店,但直到晚上零点了她都没有出现。 ?他绝望地想,柳芽儿一定跟那个叫万千虹的男人到他家去了,他们已经住在一起了。 她的心已经离开他了,他再也没有机会了! ?然后,他又苦笑,柳芽儿的心什么时候又和他在一起过呢?他们的心从来就没有靠近过! 他也没有给过她这种机会,相反,他只是一再地伤害她。 ?第二天早上,“回忆”茶楼刚打开大门,凌少川就走了进去,上了二楼,坐进了他定下的包间里。 ?八点,一辆车开过来,柳芽儿下了车,向车子挥挥手,快步进了酒店。 ?凌少川在茶楼里又坐了一天,喝茶、抽烟,手里的烟一支接一支,几乎没有停过。 看着“俊虹”酒店的大门,他想象柳芽儿在贵宾二号房招呼客人的样子,想象着她给客人倒茶水,想象着她甜美的笑容…… 凌少川想得出了神。 ?手指一阵疼痛,凌少川手一抖,才发现烟蒂已经燃到了尽头,烧着了手指。 ?将烟蒂扔进烟灰缸里,他拿起桌子上的烟盒,抖出另一支,点燃,再一次衔在嘴上。 吸一口,看烟雾慢慢从鼻孔里、嘴巴里悠悠荡荡地飘出来,弥漫在眼前,遮挡了他的视线。 烟雾熏得睁不开眼睛,他眯缝着,透过烟雾看着“俊虹”的大门,看着在那里进进出出的客人,每当里面走出一个穿着同样颜色工作服的服务员,凌少川都以为是柳芽儿。 ?茶楼的服务员不时进来换一壶开水,每次推开门,都闻到一股浓浓的烟味,虽然窗子大开,屋里也有烟雾在袅绕,烟灰缸里总是装满了烟灰和烟蒂。 服务员惊讶这人的烟瘾之大,而她不知道,凌少川原本是很少抽烟的。 ?每天早上,凌少川第一个到茶楼里来,静静地坐一天,每天晚上,他最后一个离开。 ?走出茶楼,凌少川在街道上慢慢地走,他看着那些店面的灯一盏一盏地熄灭,看着门面一间一间地关掉,听着不断传来的哗哗哗地关门声,他的心里满是忧伤。 ?在子夜时分,这样一个人在空寂的大街上飘飘忽忽地晃来晃去,像一个游荡在人间找不到伴的孤魂! ?几天过去了,凌少川的心情渐渐平静,他看着柳芽儿的开心,看着她的微笑,看着她的生动的表情,这与她在家的沉默和冷漠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觉得,是自己该放手的时候了。 ?七号,凌少川离开T市,回到了家里。 晚上,他把肖若柔哄睡着后,在客厅里坐了一晚上,没有合眼。 肖若柔早上起来,看见他吓了一跳:“少川哥哥,你的脸怎么成这样了?怎么不修面?这样好老。” 凌少川说:“我在想事情。” “想什么事情啊,想事情也应该好好打扮打扮,我都差点不认识你了。” 她拉凌少川起来:“少川哥哥,你快去梳洗了,我们好出去吃饭,我饿了。” 凌少川不动:“柔儿,我今天有事,你自己玩,别烦我。” “你有事也不能不吃饭啊。” “你去吃吧,我一会儿再去。” “那我给你买回来好不好?” 凌少川心情不好,肖若柔这样吵吵闹闹让他很烦,但他又知道这个邻家小妹妹从小就习惯这样吵闹,所以狠不下心吼她。 现在肖若柔在国内没有亲人,尤其在海城,他是她唯一认识的人,如果他吼了她,她跑出去不知道会闹出什么麻烦。 柳芽儿离家出走,他也担心,但肖若柔如果离家出走,他会更担心,因为在他眼里,肖若柔比柳芽儿要脆弱得多。 一个动不动就寻死的女人,怎么能不让人担心? 他只想尽快打发她离开:“那你给我买吧。” “你想吃什么?馄饨还是水饺?或者别的?”肖若柔体贴地问。 “随便吧,你吃什么给我买什么。” “哦,那我买馄饨。” 肖若柔走了几步又回来,跑进盥洗室,用盆子接了热水端过来,把毛巾打湿再拧干,说:“少川哥哥,我帮你洗了脸再去买饭。” 凌少川赶紧接过毛巾:“我自己来。” 他洗了脸,肖若柔又把水端回盥洗室倒了,出来说:“少川哥哥,我买馄饨去了。” 凌少川点点头,看着她蹦蹦跳跳地下楼去了。 …… ?T市。 柳芽儿站在万千虹的家门口,今天八号,按照约定,她应该回海城办理离婚手续了。 她提前给领班请了假,现在准备出门打车到车站了,才告诉万千虹,说家里有事,她要回去看看。 ?万千虹担心地看着她:“你不会像上一次那样失踪吧?” ?柳芽儿笑着摇摇头:“你放心,我以后不会无缘无故地失踪了!” ?万千虹说:“那你随时给我打电话。” ?柳芽儿刚要答应,忽然意识到这样不好,她和凌少川毕竟还没有正式离婚。 如果现在她和万千虹联系得太紧密的话,她担心会刺激到凌少川,万一他像上一次那样把手机给摔坏了,再来个不离了,那就麻烦了。 ?想到这里,柳芽儿忙说:“我回家不能给你打电话。” ?“为什么?” ?柳芽儿说:“我爸爸身体不好,我怕吵着他,再说,我们老家也没有信号。”她不得不这样撒谎。 ?万千虹看着她:“真的?” ?“当然是真的,反正你放心,我不会有什么事的,我过几天,最多十天就回来了。” …… 肖若柔买回馄饨,凌少川没有胃口,但怕肖若柔叽叽喳喳,还是撑着吃完了。 女人的关心,有时候真的让男人很烦,但又无法拒绝。 肖若柔说:“少川哥哥,你快起来修面,我们去上街,我刚才在早餐店里,听见有人说有个大明星要来海城开演唱会,他叫秦楚遥,我看见宣传海报了,好帅哦。演唱会的票提前三天预售,我们赶紧去买票,好一起去看看,晚了就买不着了。” 肖若柔刚从国外回来,对国内的明星不是很熟悉,因此还算不上是秦楚遥的粉丝,她之所以想去看演唱会,纯粹就是为了热闹好玩。 凌少川知道,秦楚遥是天王巨星秦少澜和著名影星楚依依的儿子,秦楚遥现在的风头早就盖过了他父母,已经是当之无愧的国际巨星了。 第163章 离婚是一把催人老的刀 凌少川现在哪里有心情看演唱会? “你去吧,我有事。”他尽量随和地说。 肖若柔不依:“可我一个人怎么能挤到票啊。” “柔儿,”凌少川看着她:“我说了,我今天有事,你不要烦我,而且我要走几天,也不能陪你去看演唱会……” “你不陪我啊?”肖若柔嘟着嘴:“那我一个人怎么看?” “那你就不要看。”凌少川的耐心快被她磨光了。 “可我想看啊。” “想看自己去买票。” “哼!”肖若柔赌气说:“你不陪我,我就找别人陪我去看。” 凌少川说:“随你。” 他实在没有心情敷衍这个烦人的小妹妹了。 肖若柔偏着脑袋看看他,只觉得他脸色很差劲,她嘻嘻一笑,跑到他身边,抱着他的胳膊撒娇:“少川哥哥,我只有你一个男人,你不陪我,我到哪里找人陪啊?” 这样的肖若柔在凌少川眼里实在乖巧可爱,给他买早饭,又给他端洗脸水,一时懂事得让他刮目相看,一时又脆弱得让他心疼。 “好了,柔儿,”他宠溺地拍拍肖若柔的肩膀:“我今天真的有事,你自己去玩,好不好?” 肖若柔转转眼珠,说:“少川哥哥,那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不烦你了。” “什么条件?” “你向我求婚。” 凌少川一口拒绝:“不行。” “为什么不行?”肖若柔瞪圆眼睛:“少川哥哥,你说过等我长大就娶我的,你想反悔吗?如果你不要我,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又来这一套,凌少川烦透了。 他怕肖若柔一直在面前吵吵闹闹,一会儿柳芽儿到了,他们没法谈正事,只好放缓语气先哄她出去:“柔儿,这件事后面再谈,你赶紧去买演唱会的票,一会儿晚了买不到了。” “那我买两张,你到时候陪我去看,行不行?” 凌少川点头:“行,我会尽量赶回来。” “不是尽量,是必须。” “好,好,你快去买票吧。” 肖若柔还不走:“看完演唱会你就向我求婚。” 凌少川无语地看着她,被一个小自己八岁的女子缠着要他向她求婚,他没有一点喜悦感不说,还烦得不要命。 “柔儿,”他的声音抬高了,“我说了这件事以后再说,你能不能别烦我?” 肖若柔见他真的生气了,不敢再叨叨,起身说:“那我就当你答应了,你陪我看完演唱会就向我求婚,如果你不向我求婚,那我就向你求婚,反正我嫁你嫁定了。” 她哼着歌曲一摇三扭地出去了,凌少川疲惫地瘫倒在沙发上,感到很累。 过了一会儿,他下了楼,将铁门打开,看着巷子的尽头。 巷子里人来人往,却没有那个熟悉的人影,想来,她还在路上吧。 他站了好一会儿,转身慢慢回到了楼上。 …… 柳芽儿坐上了回海城的客车,一路上万千虹打了无数次电话,问她到哪里了,晕不晕车,怕她无聊,一直跟她闲聊。 快到海城的时候,柳芽儿发了一个消息:“千虹,我这里信号不行了,我先关机,你不要再给我打。” 发完她就关了机。 下了车,她又上了一辆街车,不久到了凌少川家外面。 凌少川站在窗口,柳芽儿的身影在巷子尽头一出现,他就看见了。 他将身子隐在窗户后面,玻璃晃着,他能看清楚柳芽儿,柳芽儿却看不见他。 他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越来越近,以前她出去买菜,每天都会这样走近,可他从来没有注意过她的存在。 以后,当他想要这样看着她一步步走近的时候,却没有了这样的机会! ?柳芽儿来到铁门边,看见铁门开着,好象是专门为她留着的。 她看见了凌少川的车,抬头望了一眼二楼的窗户,凌少川迅速退开,她没有看见。 她走进去,看见到处都很乱,好象很久都没人整理过,她的心里有点酸,但随即又想,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今天她和凌少川离了婚,这房子哪怕再乱,都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了。 她望了自己的房间门一眼,没有过去,以后那个房间也不属于她了。 她慢慢上楼,客厅的门也开着,凌少川坐在沙发上,从她一出现,他的视线就落在了她的脸上。 柳芽儿觉得,他仿佛早就在这里等着她。 和他的眼神相接触的那一瞬间,她的心乱了一下。 她看到他眼窝深陷,面容憔悴,好象很多天没有睡好觉似的,也或者是没有好好吃饭的缘故。 他嘴唇周围长了一圈粗粗的胡髭,柳芽儿觉得他似乎一下老了十岁,她的心抽痛了一下。 也许离婚对夫妻双方来说,都是一把催人老的刀,尽管她是不被他承认的妻子,但她提出离婚仍然让他感到很丢脸吧。 她很快移开目光,下意识地看向客房。 客房门关着,她不知道肖若柔在不在里面。 她又回过头,看见凌少川还看着她,她不得不先开口:“我是回来办手续的。” 凌少川的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脸上,这张冷漠的脸和在T市有着天壤之别,昨天他在茶楼看见她的时候,她的笑容还那么灿烂,现在一面对他,就冷若冰霜了。 他想说话,一开口却没有发出声音,喉咙似乎哑了。 他用力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听见了自己的声音才再次开口:“你……准备好了?” 柳芽儿说:“我不需要准备什么。” “那走吧,”他起身说:“先回东城。” “回东城?”柳芽儿不解。 “我们的结婚证件在家里,”他解释:“结婚证是我妈在东城代办的,所以离婚手续也要回东城办。” ?柳芽儿听他这样说,她无可无不可,本来以为凌少川会再一次挽留她,但他没有,而是很干脆地要跟她回去办离婚手续,她的心里有些伤感。 然后她又一阵心酸,是自己想要成全他和肖若柔,她还有什么舍不得的呢? 凌少川往客厅外走,她站着没有动。 他回过头:“还有什么事?” 柳芽儿看着他粗粗的胡髭,说:“你……不刮刮胡髭?” 凌少川想了想,如果父亲看见他这副尊容,一定会斥责他,母亲则会唠叨不休。 “等我一会儿。”他说。 柳芽儿没有说话,凌少川进了盥洗室。 她转过身看了一圈,肖若柔住的客房门一直关着,她确定她不在家,但不知道她是走了,还是上街玩去了。 凌少川出来了,修了面,还换了一套衣服,看起来精神多了,年轻了十岁。 两个人往客厅外走,和以前一样,柳芽儿习惯性地跟在他后面,凌少川的步子有点大,柳芽儿也尽量把步子跨大,跟上他的脚步。 走到楼梯边,凌少川突然停住转过身,柳芽儿的脸一下撞在了他的胸口上。 她慌忙往后一仰,却站立不稳差点跌倒。 凌少川一把拉住她,柳芽儿的鼻子撞疼了,有点酸,眼泪也出来了,她揉了揉鼻子,又擦了擦眼睛。 这样突然刹车,她不追尾才怪。 “碰疼了?”他问。 “没有。”柳芽儿摇头,脸胀得通红。 凌少川想再说点关心的话,却说不出口,默然了好一会儿,说:“离婚……我还有个条件。” 柳芽儿眼泪汪汪地看着他,他还有什么条件? 他看着她撞红了的鼻子和含着眼泪的大眼睛,说:“我们离婚的事情,不能让我父母和你父亲知道。” 只要双方父母不知道,以后他就还有机会让柳芽儿回到他身边。 柳芽儿自然也不愿意让双方父母知道,点头同意:“行。” “所以,瑶瑶也继续由我妈带。” “嗯。”柳芽儿就算想带走孩子也没有办法,凭她现在的能力,能给孩子什么样的幸福? “还有,”他看着她说:“既然要瞒着父母,以后每次回家看孩子,我们就要两人一起,以免引起他们的怀疑。” 这才是他的主要目的,不管那个万千虹有多优秀,只要他有女儿这张王牌握在手里,柳芽儿回头的可能性就非常大。 柳芽儿为难了,离了婚还要和凌少川一起回家,那到时候怎么跟万千虹说? 但想到为了女儿的成长,他们也应该这样,如果因为离婚而使女儿的成长蒙上阴影,她的心里也不会好受。 再说,万千虹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她相信他不会阻止她回家看孩子。 “行。”她点头同意。 他又说:“我们离婚后,你父亲依然是我的岳父,我和我父母会照顾他,他的一切你都不用担心。” 柳芽儿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她觉得应该感激和感动,但此刻却感动不起来。 停顿了一会儿,凌少川又问:“鼻子还疼不疼?” “不。”柳芽儿摇头。 他不再说话,转身下楼,柳芽儿停了停才跟上,有意和他保持距离,以免再次追尾,鼻子现在还酸着呢。 ?在回东城的路上,两个人一直没有交谈过,凌少川目视前方,柳芽儿侧头看着窗外。 回到家里,凌少川抱起女儿说:“瑶瑶,爸爸妈妈带你上街去玩,好不好?” 第164章 履行婚内的义务 “好,上街街,上街街。”瑶瑶高兴地喊着。 柳芽儿看着乖巧漂亮的女儿,心里酸酸的,觉得这是他们作为夫妻最后一次陪女儿玩了,以后就会组建各自的新家庭,回来陪女儿和现在就完全不一样了。 两人抱上孩子走了出去。 ?这一次和一个月前大不一样,两人之间明显生份了许多,女儿倒比上一次高兴得多,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柳芽儿除了和女儿说说话,大多数时候都沉默不语,凌少川也开心不起来。 一上午她都忐忑不安,害怕凌少川催着她去办离婚手续,只要离了婚,她就没理由在这个家呆下去了,那也不能再多陪陪孩子了。 下一次回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也不知道要等多久。 好在凌少川完全没有提离婚的事情,吃了午饭他继续带着女儿在街上转来转去,柳芽儿也跟着,不断给女儿买东西。 从街上回来,柳芽儿又不安起来,今天晚上睡觉怎么办? 吃过晚饭,柳芽儿跟女儿玩了一会儿,就带瑶瑶回房间了。 凌少川没有跟进来,在客厅里看电视。 柳芽儿给瑶瑶脱了衣服,拍着哄睡着了,刘巧兰进来说:“我来带瑶瑶,你们年轻人瞌睡大,别把她弄感冒了。” 她抱走了瑶瑶,又喊凌少川:“别看了,把电视关了,早点睡,丫丫在等你。” ?凌少川答应了一声,关了电视,进来轻轻关上门,看了柳芽儿一眼。 ?柳芽儿坐在床沿上,她没有看凌少川,但她的心却在咚咚咚地跳,就像她做他新娘的那天晚上一样,心里很紧张。 ?凌少川走到床边,挨着柳芽儿坐下来,低下头,双手捂着脸,半晌两人都没有说话。 屋里的气氛很压抑,两人距离太近,这让柳芽儿极不自在,她想要起身离开这间屋,但不知道离开后又到哪里去。 既然离婚的事情不能让家里人知道,他们自然不能公开分居。 ?但这样呆在一起实在太难受了,柳芽儿感到透不过气来,她忽地一下站了起来。 ?凌少川抬起头看住她:“你干什么?” 他以为柳芽儿要出去另外找房间睡,那不是让家里人都知道他们要离婚了吗? “我……”柳芽儿顿了顿,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说:“我不干什么。” 她重新坐下,只是特意离凌少川远了一些。 ?凌少川看着她的退让,眼神很受伤,还没有正式离婚,她就想和他划清界线了。 ?过了一会儿,凌少川说:“我让你很讨厌?” ?柳芽儿看他一眼,他的眼神让她的心发软,她定了定神说:“不是。” ?“那你为什么要躲开我?怕我吃了你?” ?“不是,”柳芽儿解释:“我们很快就要离婚了,所以……” ?凌少川说:“不是还没有离吗?你现在不还是我的妻子吗?” ?柳芽儿无话可说。 ?“只要还没有离,我们就应该尽夫妻的义务,是不是?”他的头一直偏过来看着她。 ?柳芽儿的心跳得很厉害,她意识到,凌少川今天晚上是不会放过她的。 但她也不知道怎么才能避开这件事,好象没有理由避开,于是低了头不说话。 她觉得凌少川说得没有错,他们现在还在婚内,她还是他的妻子,所以他可以要求她尽妻子的责任和义务。 ?凌少川的手伸过去,揽在了柳芽儿的腰上,柳芽儿身子一颤,背部僵硬地挺直了。 ?凌少川感觉到了她的紧张,但她的这种紧张却刺激了他,就像他第一次占有她的时候一样,她的紧张让他浑身的血液快速流动起来。 ?他不再迟疑,一用力,柳芽儿倒过来跌入了他的怀里,他低头吻住了她! ?柳芽儿闭上了眼睛,感受着他的冲动,也感受着他的热烈,她总是想哭,又努力地克制着。 ?吻了好一会儿,凌少川放开她,将她放倒床上,一边为她宽衣,一边说:“我会在权利范围内继续履行我的义务!” ?…… ?夜深了,用尽力气的凌少川累得睡了过去,在他温暖的怀抱里,柳芽儿泪流满面! ?第二天早上,凌少川看见了柳芽儿红红的眼睛,但他什么也没有说。 在他看来,柳芽儿因为爱上了那个万千虹,所以要跟他离婚,但她是爱孩子的,可能是瑶瑶的可爱让她不舍,所以她才会在睡梦中哭泣吧。 ?吃过早饭,柳芽儿以为凌少川要说去民政局了,但他没有,而是抱上孩子说:“瑶瑶,我们去看外公。” 柳芽儿松了口气,心里又是一阵难过,这个人不爱她,却对她的父亲一如既往地好。 两人抱着瑶瑶到了柳成松的住处,柳成松已经完全离开了轮椅,每天在阳台上侍弄花花草草,日子过得甚为惬意。 陪父亲吃了午饭,凌少川也没有说走,他陪柳成松下棋,柳芽儿带着瑶瑶和阿姨上街买菜,晚上亲自下厨为父亲做了几个菜。 柳成松说:“丫丫的厨艺是少川教的?这菜炒得挺好。” 凌少川看她一眼,说:“不是,是我一个朋友教她的。” “哦,”柳成松说:“你朋友是厨师?” “不是,他只是比较喜欢做菜。” “难怪,丫丫好好学学,少川要忙着做生意养家,你就应该照顾好他的身体,尽到做妻子的责任。” ?柳芽儿含含糊糊的答应着,凌少川别有深意地看着她,说:“爸放心,丫丫对我照顾得很好。” 柳芽儿低下头,她离家出走了这么久,早就没有尽妻子的责任了。 晚上,刘巧兰照例抱走了孩子,凌少川关上门不再客气,过来就抱住柳芽儿吻上了,然后顺理成章地要了她。 柳芽儿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听见凌少川的手机响了,她没有动,也没有睁开眼睛。 凌少川轻轻坐起来,拿过手机看见是肖若柔打的。 他刚按下接听键,肖若柔高八度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少川哥哥,你回来了吗?” 他急忙背过身子,压低声音说:“没有,我还有事,你自己早点睡。” “你不回来陪我,我怎么睡得着啊?”肖若柔满腹委屈:“这么大一幢房子,就我一个人,我昨天晚上都吓得没有睡着。” “你开着灯睡吧,别怕。” “可我还是睡不着,我要你陪我睡。” “柔儿,你听话,我现在有事。” “你都走两天了,到底有什么事啊?那你明天要回来吧?你答应陪我看演唱会的,明天晚上演唱会就开始了……” “我明天回不来,”凌少川柔和地说:“你自己去吧。” 肖若柔叫起来:“不行,我们约好一起去看的,我把你的票都买了,你不回来,我一个人怎么看?少川哥哥,你明天必须回来。” “听话,柔儿,我真的有事。” “我不嘛,不嘛,”肖若柔撒着娇:“我们几天都没有做那个了,你还不肯陪我看演唱会,你答应的,陪我看了演唱会就向我求婚,可你明天不回来,还怎么向我求婚?” “柔儿,”凌少川压低嗓门打断她:“别吵了,早点睡。”他挂断了。 柳芽儿闭着眼睛装睡着了,却把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一楚。 她心里又酸又苦,他们还没有正式离婚,他就定下了向肖若柔求婚的日子! 看来,他的确一直在等待她提出离婚,如果她刚结婚的时候提出离婚,他就会娶陆雨娇进门。 不过现在也不晚,肖若柔一直等着嫁他呢。 原来,是她挡了他的幸福,所以他才那么恨她,对她那么残暴! 那么,明天,他们的婚姻就走到尽头了吧! 凌少川不知道柳芽儿听见了他和肖若柔通话,他将手伸过来,把她搂进怀里,亲吻着她的额头。 以后,他还有没有机会这样拥着她,还有没有机会这样吻着她? ?第三天了。 吃过早饭,柳芽儿等凌少川安排,他们要去办离婚手续,必须引开刘巧兰和孩子,偷出结婚证和户口本。 凌少川却并没有安排什么,他抱起瑶瑶,说:“走,我们出去玩。” 柳芽儿迟疑地看着他的背影,他不是今天要赶回海城陪肖若柔看演唱会吗?不是要向她求婚吗?如果今天不把离婚手续办了,他怎么赶得回去? 凌少川听见柳芽儿没有跟出来,回头看了一眼,向女儿说:“瑶瑶,叫妈妈快来。” 瑶瑶马上伸手喊:“妈妈,上街街,上街街!” 柳芽儿笑着答应了一声,跟了出来。 于是他们又带孩子玩了一天。 ?一转眼,两人已经在家里住了五天了,白天带着孩子出去玩,晚上凌少川会长时间地要她,甚至要两次、三次,从第一天晚上哭过以后,她没有再哭,虽然心里一直有想哭的冲动。 ?五天了,两人谁也不提离婚的事情,但不提不代表不想,两个人的心里天天都在想着这个问题。 ?柳芽儿意识到不能再这样拖下去了,再拖下去也不会出现另外一种结果。 ?虽然她很享受这几天和凌少川在一起的日子,两个人带着孩子一起出去玩,这才像真正的一家三口。 第165章 他终于成了她的前夫 但柳芽儿知道,凌少川始终要回到海城的,始终要回到肖若柔的身边! ?肖若柔每天晚上打个不停的电话已经说明了他们如胶似漆的感情。 甚至在凌少川和她做那种事情的时候,肖若柔也会打来电话问:“少川哥哥,你什么时候才回来啊?我们好久都没做那个了!” ?凌少川伏在她身上,她清清楚楚听见了肖若柔的声音。 他也不避讳,说:“我一回来就跟你做。” ?柳芽儿闭上了眼睛,她觉得现在的凌少川很无耻,并不比江云非和陆雨娇好多少。 ?这样的凌少川让她心痛,也让她心碎,她想快点解脱,不要再听见自己的丈夫和另一个女人的卿卿我我。 ?第六天的早上,柳芽儿一边穿衣服一边说:“我们……今天去办了吧。” ?凌少川身体一僵,虽然他不愿意面对,但该来的还是来了。 ?过了一会儿,凌少川说了一声:“好!” 他穿上衣服走出了卧室。 ?早饭后,凌少川跟母亲说,他和柳芽儿要出去办点事,让母亲带孩子玩,刘巧兰答应了。 刘巧兰带孩子离开家后,凌少川找到了他和柳芽儿的结婚证和户口本,两人来到民政局,因为没有什么纠纷,而且双方都同意,离婚手续很快就办好了。 ?走出民政局的大门,两人好一阵没有说话,这段婚姻就这样走到了尽头,凌少川感到心里很沉重,柳芽儿也一样,但同时似乎又有一些轻松。 ?凌少川回过身,看着站在他身后的柳芽儿,说:“你终于达成愿望了,是不是很高兴?” ?柳芽儿看他一眼,表情变冷,到底谁更高兴? 默然了好一会儿,她还是忍不住反唇相讥:“那你呢?终于从你不承认的这桩婚姻中解脱出来了,你不是也很高兴吗?” 以前她从不敢这样跟他说话,现在她没有什么不敢了。 ?凌少川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儿,他说:“回去吧,一会儿我们一起回海城。” ?柳芽儿说:“不用,我自己走就是了。” “芽儿,”凌少川看着她,说:“我们不是夫妻了难道就不能同行?不是夫妻就一定是仇人?就要形同陌路?” 柳芽儿无言以对。 “离了婚,只代表我不能随便和你同床,但你还是我女儿的妈,一起回海城又怎么了?” 柳芽儿胀红了脸。 他打开车门:“要我请你上车?” 柳芽儿只得走过来,她还要回去跟刘巧兰和女儿告别,当然不可能现在就独自离开。 两人回到家里,柳芽儿抱着孩子亲吻了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交给刘巧兰。 凌少川发动车子,刘巧兰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说:“等等,少川。” 她抱着瑶瑶过来说:“你梁阿姨邀请我们到她家去玩,我和你爸爸也想过去看看他们,你们要不要一起去?” 她所说的梁阿姨就是肖若柔的母亲。 柳芽儿听见刘巧兰这样说很意外,她回头看着凌少川,神情有点紧张。 凌少川也看着她,他明白,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显然不可能跟父母一起去走亲访友。 于是,他对母亲说:“我们就不去了,您和爸爸去吧,帮我们向梁阿姨问声好。” 刘巧兰点头说:“那我们把瑶瑶也带去,过几天就走。” 柳芽儿问:“妈,您们要在他们家玩多久?” “在他们家玩几天就是了,”刘巧兰说:“不过我们想借这个机会出去好好旅游一圈,我和少川爸爸几年前就计划出去旅游,一直没能走出门,这一次真的要去了。 “我们打算先到两个邻国看看,一边走一边玩,等到你梁阿姨家的时候,差不多就快过年了。 “他们还不知道你们结婚了,看见瑶瑶一定吓一跳。 “春节后我们继续旅游,可能要明年夏天才回来。 “过年你们就不用管我们,回来陪丫丫父亲就行,或者把他接到海城去跟你们一起过也可以。” “知道了,妈。”凌少川回答。 柳芽儿也应道:“好的,妈,那您们慢一点!” 挥手道别后,凌少川载着柳芽儿离开了家。 ?凌少川以为这一次柳芽儿会比上一次哭得更厉害,但她没有哭,一滴泪都没有掉,只是看着窗外发呆。 ?凌少川在心里长叹,他们之间真的已经完了。 ?柳芽儿没有到凌少川家去,她不想再看到凌少川和肖若柔亲热的画面,让凌少川把她直接送到车站。 下车前,凌少川说:“把你的电话号码留给我。” 柳芽儿眨眨眼睛,说:“干什么?” “春节回家看你父亲,我们要一起吧?到时候你给我打电话,还是我给你打?” “随便。”柳芽儿把电话号码给了他,然后下车,独自上了客车。 ?坐在客车里,从车窗看着凌少川的的车子渐渐远去,柳芽儿再也控制不住,泪水顺着腮慢慢滑落。 三年的婚姻,突然来,又突然去,她从一个十八岁的姑娘,成长为了一个二十一岁的年轻母亲,三年的时光,给她的感觉就像梦一场! 这个男人给了她一个家,又毁了她的家,给了她一个女儿,又让她失去了对女儿的抚养权。 但是,他又并不特别过份,虽然离了婚,他仍然愿意跟她一起回来探望女儿,还承诺要照顾她父亲。 这个男人似乎不是那么坏,他以前对她不好,只是因为她阻挡了他的幸福而已,他的本性是不坏的。 如果他肯爱她一点点,如果他不和肖若柔那样亲密,她是可以忍的,为了女儿和父亲,也会忍着不离婚。 是他太让她失望了,她因为忍无可忍才不得不提出离婚。 现在终于离了,这个给过她恨,也给过她爱,还给过她家的男人,终于成了她的前夫,以后他的一切都跟她没有了关系! 在冬天凛冽的北风中,柳芽儿的泪水一滴一滴落下来,她的脸贴在车窗玻璃上,感到了刺骨的寒意,冰凉彻骨! ?柳芽儿回到T市,她没有直接到万千虹家去,也没有回“俊虹”酒店,而是一个人跑到河堤边,走到没有人看见的地方,面对河水发呆。 ?这时候,她突然想起了江云非绑架她的那件事情,想起凌少川接到江云非的电话,飞快地赶来,他满脸担忧地看着她,说:“芽儿,别怕,有我在这里!” ?她也想起了凌少川将江云非打落到了水里,然后他们又将江云非救回去,也是因为这件事情,两个男人因为陆雨娇而出现的裂痕才最终修补好了。 ?那时候,也是在河堤边,也是这样寒冷,也是周围很远都看不到一个人,江云非将她带到那里,一个电话凌少川就赶来了。 ?如果现在她再遭遇到同样的险境,还有人会来救她吗? ?凌少川,他还会来救她吗? ?怎么可能?柳芽儿苦涩地笑了,他好不容易才把她摆脱了,好不容易自由了,好不容易可以无忧无虑地和肖若柔光明正大地同居了,他现在心里不知道有多么轻松多么惬意,还会来管她吗? ?柳芽儿的眼泪再一次滑了下来,她蹲下来,双手抱住膝盖,在河边呼呼的寒风里哭得泣不成声。 ?大哭一场后,心情好多了,柳芽儿用冰冷的河水洗了洗脸,离开河边,回到街上,在城里慢慢地走。 一直走,一直走,饿了就随便找个小店吃点东西,走到了夜幕降临,也走到了华灯初上,最后走到街上没有了几个人。 筋疲力尽的柳芽儿回到“俊虹”的集体宿舍里,这个寝室里住的是上同一个班的,今天她们都在上晚班,还没有回来,她回到自己床上,悄悄躺下睡了。 次日,柳芽儿睡到天大亮了,才被姐妹们的说话声吵醒,醒了她也不想起来,仍然躺在床上养神。 上班时间到了,柳芽儿裹在姐妹们中间走进“俊虹”,进了贵宾二号房,领班进来看了看,笑笑:“芽儿,这些天玩得高兴吗?” ?柳芽儿点点头:“高兴。” ?领班出去了,柳芽儿发起呆来。 ?下班的时候,万千虹突然走了进来。 ?原来,万千虹下了班从经理室外经过,听见经理问柳芽儿来了没有,领班说已经来了,万千虹心情顿时激动起来,立刻就到二号贵宾房来了。 ?柳芽儿看见万千虹突然走进来,楞了楞,淡淡一笑,低头收拾房间。 ?万千虹看着她:“芽儿,你来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柳芽儿看他一眼:“我……没来得及。” ?“那你怎么也不给我打个电话?我打你的一直关机。” ?柳芽儿不好意思起来,说:“我还没有开机。” ?两人出来,柳芽儿想回宿舍住,她的心情很不好,想静几天,然后再跟万千虹说她的事情。 ?万千虹拉住她,说:“芽儿,我要吃宵夜。” ?万千虹现在已经习惯一天吃四顿了,在晚上十二点柳芽儿下班后,他还要吃一次东西。 ?柳芽儿心软了,她不忍心让他饿到明天早上,于是跟万千虹上车,到他的家里去了。 ?柳芽儿给万千虹煮了三个荷包蛋,万千虹坚持要她吃一个。 第166章 真邪恶 ?万千虹一边吃一边不停地说话,说酒店里这些天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哪个房间的客人闹了什么笑话,他出差有些什么遭遇。 他说,有一天他车子开得太快,在弯道上,前面突然来了一辆车,他猛打方向盘,差点把车子开到悬崖下边去了。 柳芽儿吓一跳,看着他说:“你为什么要开那么快?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万千虹一笑:“没事,我万千虹命大着呢,不会有事。” ?吃完了,柳芽儿往她的房间走,万千虹叫了她一声,她回过头来。 万千虹看着她,欲言又止,柳芽儿突然有点紧张,急忙说:“我今天有点累,想早点睡。” ?万千虹目光一黯,点点头,说:“那你去睡吧,晚安!” ?柳芽儿逃一般回到了房间里,关上门,背靠在门上,她的心还在发慌。 她刚才很怕万千虹会说什么,因为她现在还没有准备好,还没有想好怎么讲自己的事情。 ?上一次万千虹回国,问她考虑做他的女朋友考虑得怎样了,她说第二天晚上给他答复,但当她决定第二天晚上把她已经结了婚的事情告诉万千虹的时候,凌少川和江云非突然出现带走了她。 ?她回来后,万千虹满脸都是担心,她撒谎说她突然走是因为家里有急事,万千虹没有追问。 而且从那以后,万千虹再也没有问过她愿不愿意做他的女朋友了。 ?万千虹以为柳芽儿那一次的突然失踪是因为他逼得太紧,她有意躲开他,他不愿意强迫她,所以一直耐心地等待着,等待她自己给他答复。 ?今天晚上,他几乎忍不住想要再次问她了,却因为柳芽儿说累了,想早点睡而放弃了。 ?他喜欢她,但真的不想给她压力,不想让她觉得爱是一种负担。 …… ?和柳芽儿办理了离婚手续后,凌少川回到海城就倒在床上睡觉,每顿肖若柔把饭菜给他买回来,他有时吃,有时不吃。 ?几天过去了,他的心情仍然不好,于是给江云非打电话,说请他喝酒。 ?江云非很惊讶:“少川,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居然请我喝酒,不会是骗我的吧?” ?凌少川很不耐烦:“来不来?” ?“来!来!”江云非忙不迭地答应:“当然来,铁公鸡终于要拔毛了,难得你请我喝一次酒,不来怎么对得起我这副肠胃,是不是?” ?凌少川不想再跟他说废话,挂断了电话。 ?在酒店的包间里,两人喝了起来,江云非不断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凌少川一直对他爱理不理,不接他的话茬。 江云非终于觉得有点不对劲,停止了东拉西扯,一本正经地问:“少川,你今天为什么请我喝酒?” ?凌少川不说话,只管一个劲地往下灌。 ?连灌了几杯酒后,江云非忍不住了,按住了他的杯子:“少川,你如果就这么一直闷头喝酒不说话的话,那我什么忙也帮不了你,你有什么心事能不能说出来?” ?凌少川拿开他的手,将杯子里的酒一口倒下去,说:“我心烦。” “心烦?那说明你真的有心事,好,我来猜一猜。” 凌少川低头喝酒,不置可否。 ?“首先,我问你,”江云非直接将话转入了正题:“柳丫丫的离开是不是和你有很大的关系?” 凌少川楞了楞,江云非为什么这么问?难道柳芽儿临走的时候去找过他? 低头喝了口酒,他淡淡地问:“什么意思?” ?江云非说:“我的意思是,你和柳丫丫是不是已经……” 看见凌少川眯缝着眼睛看着他,江云非忽然想起他只是推测,并没有证据证明凌少川和柳芽儿有染。 如果他这样直接说出来,万一他们之间并没有那种关系,凌少川一定会大为生气。 ?他干咳一声,转变了说话的方式:“我是说,在以前,你对柳丫丫有没有产生兴趣,比如说喜欢上她什么的,有没有?” ?凌少川说:“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跟我当然没有关系,不过跟你和柳丫丫有关系。少川,你别误会,我也是一番好意,如果你喜欢柳丫丫,就应该趁早把她抓到手里,她的心里一旦装进了别的男人,你就没有机会了。” ?凌少川低头喝酒,他的心里又开始疼痛起来,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他们已经离了婚,柳芽儿的心里也早已经有了别人。 ?江云非看着他的脸,说:“你不说我也能看出来,你不想让她离开你的身边,所以她走了你很伤心,但你既然喜欢她,就应该一心一意对她,又为什么要脚踏两只船?” ?凌少川抬头盯着他的眼睛:“你说什么?谁脚踏两只船?” ?“你!”江云非迎着他的目光,说:“柳丫丫和城里女孩不一样,她是一个单纯的女人,她不喜欢你一边和她好,一边又跟别的女人有关系,你天天和她呆在一起,难道看不出来吗?” ?凌少川低下头,说:“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和陆雨娇在一起的时候,对她还没有感觉。” ?说到陆雨娇,两个男人都感到有些不自然,江云非的心里还有一点疼痛,像被什么利器扎了一下。 ?他说:“我说的不是以前,而是现在,你和肖若柔的事情。” ?“我和柔儿?什么意思?”凌少川不解。 ?“非要我说明白,你才承认吗?”江云非觉得凌少川真会装聋作哑。 ?“到底什么事情,你直接明说好了!”凌少川不耐烦地说。 ?“好,那我就直说了。”江云非先端起酒杯向凌少川扬了扬,两人喝了一杯。 江云非接着往下说:“你既然喜欢柳丫丫,就不应该和肖若柔有染,肖若柔没有来的时候,你对柳丫丫好,让她喜欢上了你,你给了她幻想和希望。 “但肖若柔一来,你就把柳丫丫抛在了半边,立刻和肖若柔打得火热,你难道没有想过,你这样对柳丫丫会造成多大的伤害?” ?凌少川看着江云非:“柳芽儿喜欢我?她给你说的?” ?江云非摇头:“没有,她什么都不会说,也没有来找过我。我是那一次你住院后,我送你回家,看到你和肖若柔干那事想到这件事情的。” ?“我和柔儿?干什么事?”凌少川的眼神很迷茫。 ?江云非摇头:“少川啊少川,我发现我应该重新认识你了。 “我亲耳听见肖若柔说‘少川哥哥,我现在就要那个,你来嘛!’ “也亲眼看到肖若柔把你拉进屋,还关上了卧室门,然后过了很久你们两个才出来,肖若柔衣衫不整,你说你们在干什么? “就算我耳朵听错了,难道我的眼睛也看错了?少川,我是真心想帮你解决问题,你能不能跟我说实话?” ?凌少川定定地看着他,好一会儿都不说话。 江云非被他看得发毛:“你咋了?我说错了?说实在的,如果不是因为跟你是好朋友,我才懒得管你这些破事呢,你爱跟谁睡觉跟谁睡,和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但是,少川,我是不想看到你难过,不想看到你为感情的事情总是一个人喝得烂醉如泥,昏迷不醒,还弄得进医院!” ?“云非!”凌少川喊了他一声。 ?“嗯?”江云非抬头看着他。 ?“你说我和柔儿……你以为我和柔儿在干那事?”他想着江云非刚刚说的那几句话,他把他们想得太邪恶了。 江云非笑起来:“难道不是吗?” ?凌少川摇摇头:“云非,你错了,我们并没有做你想象的那种事情!” ?江云非睁大眼睛:“我听见她说她要你,在男女关系上,一个女人说她要你,这话除了要你的那个,还表示要什么? “而且你们还进了卧室,什么事情需要在卧室里完成?就算你说没有做那种事,那她又为什么衣衫不整?” ?仔细想想江云非这话,凌少川觉得还真有些说不清楚了。 ?想着江云非竟然认为他和肖若柔在做那种事情,他不由有些尴尬。 掩饰地咳了几声,他端起酒喝了一口,他说:“云非,你误会了,我和柔儿……我只是帮柔儿做仰卧起坐!” ?“做……扑!”江云非刚喝了一口酒,喷了出来,呛得好一阵咳,停下来后,脸通红:“你……你说你们做仰卧起坐?” ?凌少川看着江云非的过激反应:“不错,我只是帮她做仰卧起坐,我不知道你怎么会想到那方面去,你的思想真邪恶,难道你忘了柔儿是我妹妹?我和妹妹怎么可能做那种事?” ?“妹妹?”江云非摇摇头:“少川,你太天真了,你把她当妹妹看待,她有把你当哥哥看待吗?” ?“她当然把我当哥哥看待,你没有听见她一直叫我少川哥哥吗?” ?“实话跟你说吧,”江云非说:“肖若柔来的那天我刚好到你家来,她那时候口口声声说柳丫丫是下人,她是女主人,因为她是你的青梅竹马,她回来就是为了和你完婚!” ?凌少川不相信地看着江云非:“柔儿真的这么对柳芽儿说过?” ?“我骗你干什么?” 第167章 是他逼她离开的 ?凌少川低头喝酒。 肖若柔的确说过喜欢他,要嫁给他,还为此割过手腕,但他从没有把她的话当真过。 ?江云非接着说道:“做仰卧起坐?从头到尾我都没有听见你们说过这几个字,所以我误会就很正常了,这么看来我的确错怪你了。 “那柳丫丫应该知道你们在做什么吧?如果她知道的话,那她的走和你就没有什么关系,那就是肖若柔逼得她离开的了!” ?凌少川一楞,江云非这话提醒了凌少川,柳芽儿坚持要跟他离婚,到底和肖若柔有没有关系? 他想起和柳芽儿第一次看过孩子回来后,柳芽儿原本有些高兴的脸就变了,很坚决地要跟他离婚。 他还想起那天和江云非把柳芽儿从T市带回来后发生的一些事情。 肖若柔喝醉了酒,骂了柳芽儿,他一气之下打了肖若柔,肖若柔把柳芽儿推倒摔伤,她自己又割腕自杀。 他为她包扎后送她回卧室,肖若柔搂着他的脖子说:“少川哥哥,你不要走,陪我睡好不好?我不要你走,我要你,少川哥哥,你来,我要你!” 现在想来,肖若柔这话的确给人很大的想象空间,当时柳芽儿就在客厅里,她一定听见了,她不会误会吗? ?凌少川又想起第二天早上,他给肖若柔端饭上去,那丫头说她一身酸痛,想锻练锻练,要做仰卧起坐,要凌少川帮她按住脚踝。 肖若柔天天晚上都要做仰卧起坐,说这样能保持体形,头天晚上喝醉了没有做,所以第二天早上她要补起来。 凌少川帮她按住脚踝,肖若柔屈起膝盖,做了好一会儿,累了,说歇一会儿,凌少川要她起来吃饭,她说还要来,歇了一会儿,她又做了两遍,所以挨了很久。 在这期间,凌少川不知道柳芽儿有没有在门外来听过他们的动静。 还有一次,他记得他正在帮肖若柔做仰卧起坐的时候,柳芽儿敲门喊吃饭。 肖若柔的裤腰紧了肚子勒得难受,做运动的时候将裤扣松开了,起身的时候才想起裤扣没有扣,所以叫了一声:“哎呀,我的裤子还没有穿!” 想到这里,凌少川心里一紧,如果柳芽儿只听见这些话,而没有看见他们做什么,她不误会才怪! 那么,究竟是不是这些原因,才导致柳芽儿最后态度坚决地要跟他离婚?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是不是说明,柳芽儿是爱他的,她是因为吃醋才跟他离婚的? 看见凌少川一直发楞,江云非问:“少川,你在想什么?” 凌少川回过神,喝干杯中酒:“没有想什么。” 江云非说:“不管柳丫丫有没有误会你,反正我觉得她在肖若柔面前的确受了很多委屈,你如果真的对柳丫丫有感觉,我劝你还是把肖若柔的事情解决好再说,也许柳丫丫还有回心转意的可能!” 凌少川沉默不语。 江云非给两个杯子倒满酒,接着说:“说真的,现在像柳丫丫这样单纯的女人太少了,这样好的女人落入外人手里真的是一大憾事,如果你对她没有兴趣,那我希望你能成全我和丫丫,我想,只要你不干涉,无论如何,我都能把她追到手。” 凌少川喝下杯里的酒,抬头看住江云非:“云非,别说了,芽儿……不会跟你在一起!” 因为柳芽儿是他的,他握有女儿这张王牌,迟早有一天,她会回头。 现在只是因为他对她不好,她渴望外面的花花世界,所以想要出去飞一飞,那他就给她时间和空间,让她飞。 等她飞累了,飞倦了,他再带女儿接她回来。 江云非认真地看了他好一会儿,点头:“既然你这样说,说明你对她有着浓厚的兴趣。行,看在我们多年好友的份上,我不跟你争。 “不过少川,如果你不能得到她的心,那我就只好上了,反正不能让她落到那个万千虹手里。” 两人在这里一边喝酒一边讨论柳芽儿的归宿问题,他们没有考虑过柳芽儿的感受,在他们的心里,似乎她迟早都是他们中某一个人的女人。 …… 几天过去,柳芽儿的心情好了一些,开始认真考虑她和万千虹的问题。 她不考虑也不行,每天面对万千虹炽热的眼神,她的心既慌又乱。 这件事实在不能再拖下去了,拖得再久,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她决定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万千虹,告诉他,她结过婚,还有一个女儿,让他自己拿主意,要她,或者放手。 …… 和江云非喝过酒后,凌少川回家好好想了想,他知道,不管怎么样,都应该先和肖若柔谈一谈,看江云非说她欺负柳芽儿的那些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这天中午,吃过午饭后,凌少川坐在客厅里,和肖若柔进行了一场十分严肃的谈话。 ?“柔儿,我问你一些事情,希望你能认真回答我。” ?“什么事啊?少川哥哥?”肖若柔从来没有看见凌少川表情这样凝重地和她说过话,她莫名其妙。 ?“你是不是跟柳芽儿说过,你是这里的女主人,而她只是一个下人?” ?“哎呀,少川哥哥,这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你还问这个干什么啊?”肖若柔撒着娇,企图蒙混过关。 ?“回答!”凌少川突然抬高声音。 肖若柔吓了一大跳,委屈地噘着嘴:“我没有说错啊,她不就是女佣吗?女佣不就是下人吗?我来了,我是你未来的妻子,当然就是女主人了!” ?“你是不是让她在大太阳下面跑来跑去给你买东西?” “她是下人啊,给女主人买东西是她份内的事情啊!”肖若柔理直气壮地说。 ?“你是不是还故意把屋子弄脏,然后要她不断地打扫?” ?“是啦,是啦,我不给她找点事情做,她天天就知道勾搭那个江云非!” ?“柔儿!”凌少川怒不可遏:“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些什么?你知不知道,芽儿对我有多重要?” ?“我知道!”肖若柔大声嚷嚷道:“我知道你很看重她,江云非给我说过,你还允许她把衣服放在你的衣橱里! “少川哥哥,她只是一个女佣,她靠近你就是想勾引你,想上你的床,她图的就是你的钱……” ?“柔儿!”凌少川厉声喝道:“你知道她对我很重要还这样对她?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你的哥哥!” ?“就是因为你很看重她,我才讨厌她,才千方百计要赶走她!” 肖若柔索性一股脑儿全说出来:“我把她的衣服从你的衣橱里扔到了地上,我给她化妆,让你误以为我对她很好,然后把眉笔和口红放在她的枕头下,让你以为是她偷的! “但你太偏心了,第一次竟然不惩罚她,我第二次只好再放到她的房间里,说又不见了,你打了她,却要我给她送饭! “我凭什么侍候她?我把每一样菜都嚼了再吐回盒子里,她就不会吃了,我想饿死她,可是你竟然还亲自喂她吃饭! “少川哥哥,我那时候才明白,我越伤害她,你对她越好,只有我伤害了我自己,你才会对我好! “所以我在她端锅的时候,故意撞了她,然后推开她,让粥烫伤了我自己! “在我脚受伤的那一周里,我不停地使唤她,折磨她,白天不让她清清静静吃一顿饭,晚上不让她安安稳稳睡一会儿觉! “我就是要让她受不了自己离开,最后,我成功了,她真的被我折磨得受不了,逃走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肖若柔以胜利者的姿态放肆地大笑起来。 ?凌少川看着肖若柔,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这个他一直很疼爱的柔儿妹妹,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可怕? 她的心计这么深,却在他的面前装得无比纯情天真,如果不是亲耳听到她自己说出这些话,他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她对柳芽儿做出了那么多卑鄙无耻的事情! 陷害、栽赃、折磨,当面做人,背后做鬼,最后她终于逼走了柳芽儿! ?难怪柳芽儿不喜欢肖若柔,难怪在凌少川的面前,肖若柔无论对柳芽儿有多么好,柳芽儿都不领情,但这却让凌少川误以为是柳芽儿在惹事! ?在肖若柔的阴谋诡计下,他一次又一次地上当,而自己却惘然不知! 现在想来,眉笔和口红事件就有很大的疑点,第一次柔儿说不见了,是凌少川从柳芽儿的枕头下面拿过来,放回到柔儿那儿的。 如果第一次是柳芽儿拿的,那她一旦发现放在枕头下的眉笔和口红不见了,就应该知道被发现了,又怎么可能再拿第二次? 这不是成了她故意让他们发现是她偷的吗?柳芽儿再笨,又怎么会笨到这种地步? 是的,真正笨的人不是柳芽儿,而是他凌少川! 凌少川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笨到了如此地步! 想起因为这件事情,他罚柳芽儿下跪,打她,逼她给肖若柔道歉…… 天哪!他到底对芽儿做了些什么? 是他逼她离开的! 是他逼她走上了离婚这条路! 是他亲手把她推到了别的男人身边! ? 第168章 赶走肖若柔 凌少川的心疼痛难忍! ?过了好一会儿,凌少川平静了一点。 他轻声问:“柔儿,你为什么变得这么残忍?为什么连一个比你小的女子都不肯放过?我一直以为你们可以做一对好姐妹,我一直以为是柳芽儿不肯跟你好好相处,原来是你不愿意跟她好好相处!” 他看着她出生,看着她在襁褓中哇哇啼哭,看着她学会了笑,看着她牙牙学语,看着她蹒跚学步,他一直记得她的天真和可爱。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一直对她如亲生的妹妹一般疼爱! 但是,七年未见,那个可爱的邻家小妹妹,为什么变得如此陌生?和以前的她完全判若两人! ?“我为什么要跟一个乡巴佬好好相处?她不配!”肖若柔满脸的不屑:“除了会勾引你,她还会什么?她就是个名副其实的丑丫头!” ?“柔儿,”凌少川想要找到肖若柔陷害柳芽儿的真正原因:“柳芽儿那么善良,你这样对她,怎么忍得下心?” ?“没什么忍不下心,少川哥哥,只要是你看重的人,我都不会放过!” ?“为什么?” ?“因为你以前只对我一个人好,但你现在却要对她好,我受不了,我要你只对我好!”肖若柔理直气壮地说。 ?凌少川垂下了头,他意识到,肖若柔的确被她父母和他给宠坏了。 过了很久,他抬起头来,说:“柔儿,收拾东西,我送你走!” ?“走?”肖若柔瞪大眼睛:“我往哪里走?” ?“随便你,反正你不能再住在这里!”凌少川站起来。 ?“少川哥哥,”肖若柔叫起来:“你不能这样对我!你说过等我长大,说过等我回来,我长大了,也回来了,你却想不管我……” ?“柔儿,”凌少川冷静地看着她:“我没有说过,那些话都是你说的。我从来没有对你承诺过什么,所以我不必对你负责。从今以后,我们再也没有关系了,我不再是你的少川哥哥,你也不是我的妹妹!” ?“为什么啊?”肖若柔愤怒地大叫:“难道就因为我赶走了那个丑丫头?你为她竟然愿意把我赶出家门?” ?“柔儿,”凌少川平静地说:“我让你离开和柳芽儿没有关系,我只是不想自己身边有一个心机太重、心狠手辣的女人! “既然你现在可以处心积虑地对待柳芽儿,总有一天,你也会这样对我,我让你走是为了我自己的安全考虑,我不想给自己惹来太多的麻烦!” 他还是不肯说出他和柳芽儿早已经结了婚的事实! 当然,因为现在他们已经离了,已经不是夫妻了,所以他说与不说都是一样的了。 ?肖若柔大喊大叫,不肯离开,凌少川不理她的吵闹,将她的行李提出来,拖着她上了车,将她送到了一家宾馆里。 他转身离开的时候,肖若柔在身后大声喊叫:“凌少川,你这样对我,我会让你后悔的!你看重那个丑丫头是不是?我迟早有一天毁了她!我要让她被很多男人睡……” 凌少川猛然转身,大步往她面前逼近:“你说什么?” 肖若柔被他要吃人一样的眼神吓着了,哇地一声哭起来:“人家又没有说什么,人家就是随便说说,谁叫你喜欢她,呜呜呜……” 凌少川狠狠瞪着她:“肖若柔,我警告你,你敢动芽儿一根手指头,我不会放过你!” 他再次转身走,肖若柔又喊起来:“我就动她,就动她,我不怕你!” 凌少川不再理她,大步离开了宾馆。 ?回来后,他立刻换了大门上的锁,他再不想要肖若柔踏进这个家半步! ?凌少川来到柳芽儿的房间,坐在床沿上,想着他对柳芽儿的种种折磨,想着他大吼:“要么,把柔儿给你挑的菜吃了,要么你就跪在那里!” 想着他用皮带逼柳芽儿给肖若柔道歉,她宁愿被他打个半死,都不肯说一句“对不起”。 想着他看到柳芽儿两天没有吃饭,而那些嚼过的菜他却以为是柳芽儿干的,他的心被撕裂了一般地疼! ?他抬起手来,狠狠打了自己一个巴掌,恨自己为什么这么糊涂。 他为什么一直相信肖若柔,却不肯相信柳芽儿一次? 她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却无处倾诉,因为他根本就不相信她! 当她想向江云非倾诉的时候,他却把云非赶走了,不让他再到家里来! 在柳芽儿的房间里坐了很久,凌少川很想哭,想狠狠大哭一场,却流不出来眼泪。 他的眼前一直晃动着柳芽儿冷冷的脸,还有她红肿的眼睛,她在提出离婚这两个字的时候,一定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而他却一味只知道怀疑她外面有男人! 他这样对她,她就算在外面有男人又有什么奇怪?这都是他自找的啊! …… 这天下了晚班,万千虹来接柳芽儿,她上车后,万千虹问:“要回去还是出去兜兜风?” ?柳芽儿说:“兜风就不必了,太晚了,回去吧,我有话跟你说。” 她决定今天晚上就把她的过去全部说出来,以尽快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确定下来,在一起,或者分手。 ?万千虹将车子开出去,说:“那你现在就说。” ?“这……还是回去再说吧。” ?“不!”万千虹用小男生撒赖一样的语气说:“你现在说,我现在就要听。” 他实在迫不及待了,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答案。 ?柳芽儿沉默了一会儿,心想反正是要说的,早说一会儿跟晚说一会儿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他迟早都是要知道的。 ?万千虹看见柳芽儿不说话,笑起来:“怎么不说了?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你不喜欢我,不愿意做我的女朋友,怕我接受不了?没事,你说吧,我已经准备好了。” ?柳芽儿转过头叫了他一声:“千虹。” ?万千虹看着她笑道:“说吧,我真的没事。” 柳芽儿吁了口气,说:“我不是不喜欢你,也不是不愿意做你的女朋友,但是,我不能答应你。” “你不能答应我?为什么?”万千虹一边开车,一边诧异地回头看了她一眼。 既然她喜欢他,也愿意做他的女朋友,那为什么不能答应呢? “因为,”柳芽儿鼓起勇气说:“我已经……结婚了!” ?柳芽儿的话音刚落,万千虹的头轰的一声,方向盘一偏,向街边撞了过去! ?他有过无数种设想,想着柳芽儿会给他怎样的答复,想过柳芽儿如果拒绝他会说怎样的理由。 也许她会说他们不合适,也许她会说她配不上他,也许她会说,她一直把他当好朋友看待,也许她会说,她喜欢他,但喜欢不是爱…… 但他想来想去,也没有想到柳芽儿说出的话竟然是她已经结了婚了! ?这种答案太过于突兀,完全出乎万千虹的意料之外。 柳芽儿结了婚了?她怎么会结了婚了?她看起来不过二十岁的样子,怎么就会结了婚了? 这样的答案太让他震惊了,他的心神刹那间失去了控制,车祸就发生了! …… 海城。 凌少川自怨自艾自责了很久,心仍然很伤很痛,天黑了下来,他走出柳芽儿的房间上了楼。 现在,没有了柳芽儿,也没有了肖若柔,这大大的房子一下子显得特别空寂冷清,北风从窗口吹进来,让他感到了彻骨的寒意。 ?在客厅的沙发上呆呆地坐了很久,他站了起来,决定去找柳芽儿。 不管她还肯不肯回头,他也要向她真诚地忏悔,忏悔自己曾经对她造成的巨大伤害。 ?他开上车往T市驶去。 …… ?柳芽儿对汽车的知识有限,她根本就想不到开车的人需要集中注意力。 在她的眼里,万千虹、江云非和凌少川都是一边开车一边跟她讲话,从来没有出过什么岔子。 她怎么也想不到,开车的人最忌讳思想受到突然打击,那是一定会出事的。 ?车一直撞过去,撞翻了一个垃圾桶,也撞倒了一个在垃圾桶里寻找废品的人! ?柳芽儿尖叫了一声,她没有意识到是她的说话导致万千虹闯了祸。 ?万千虹的脑海里已经成了一片空白,翻来复去只有柳芽儿那一句“我已经结了婚了!” 柳芽儿的尖叫声惊醒了他,他猛然踩下了刹车。 ?车停了下来,柳芽儿急忙打开车门跳下去,看见垃圾桶边倒着的是一个老太太,垃圾倒了她一身,她已经昏过去了。 柳芽儿惊恐地走上前,忙着把老太太身上的垃圾清除掉,想抱老太太起来,费了好大劲却抱不动,她回头着急地大喊:“千虹,快来救人!” ?万千虹已经下了车,看见老太太昏迷不醒,腿部在大量地流血,好象动脉血管撞破了,他也慌了。 他急忙抱起老太太放进车里,柳芽儿两手死死卡住老太太流血的地方,万千虹将车子飞速往最近的一家医院开去。 ?到了医院,他们找到值班医生,医生立刻将老太太送进急救室。 万千虹这时候心乱如麻,手里拿着手机,想要给谁打电话,手却一直发抖,不知道应该打给谁。 第169章 深夜前夫出现 ?万千虹努力控制住心慌,翻开电话薄,看见表哥左俊逸的手机号码,立刻拨了出去。 电话通了,万千虹“喂”了几声,却听不到表哥的声音,后来才想起这是医院,信号不好,于是走出去打。 ?柳芽儿焦急地在急诊室外走来走去,她不知道老太太怎样了,害怕她再也醒不过来了。 如果眼睁睁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从自己面前消失的话,她会做很久的噩梦。 ?急救室的门打开,一个护理人员匆匆跑出来,柳芽儿急忙上前询问情况。 护理小姐说:“病人的动脉血管破了,失血过多,要马上输血,但血库还远,需要马上去提血浆过来。” ?“还远?”柳芽儿急忙说:“那抽我的血输给她行不行?” ?护理小姐问:“你是什么血型?病人是O型血。” ?柳芽儿摇摇头:“我不知道。” ?“那先去化验,”护理小姐把她推进验血室:“要血型配得上才能输。” ?柳芽儿刚抽完血,万千虹走了进来。 他跟左俊逸通完电话后,表哥说他马上过来,叫他别着急,表哥是见过世面的人,有表哥来帮他解决问题,他不再心慌了。 ?看见柳芽儿用棉签捂着手指,万千虹问:“你做什么?” ?柳芽儿说:“老太太要输血……” ?“输血?什么血型?” ?“O型!” ?“我就是O型!”万千虹去找医生,要求输他的血。 …… 凌少川到T市的时候,已经快到凌晨一点了,他给柳芽儿打了电话, ?柳芽儿在急救室外面焦急地走来走去,她从来没有亲眼经历过这样的车祸,又紧张又害怕,不断在心里想,如果老太太救不活怎么办? 因为紧张,她两腿不停发抖。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 她拿出来一看,是凌少川打来的,不由奇怪,刚离婚几天,这个已经荣升为她前夫的男人还给她打电话做什么? 而且现在已经快到凌晨一点了,这么晚他为什么没有睡觉?又为什么给她打电话? ?想了想,柳芽儿伸手按接听键,因为心情还处在车祸的紧张状态中,她的手发抖,接电话的声音也发抖:“喂!” 这明显的颤音让凌少川楞了一下,他问:“发生什么事了?” 柳芽儿正想问他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深夜打电话过来,他却先问她了。 电话里他的声音很熟悉,但听不出来有什么感情。 她迟疑地说:“我没什么事,你有什么事?” “没事就好,”凌少川转过来问:“你在哪里?” “我……”她不愿意说万千虹撞伤了人的事情,又反问:“你有什么事?” “我问你在哪里?”凌少川的声音抬高了。 ?柳芽儿不得不回答:“我在医院里。” ?“医院?你怎么了?”凌少川的声音里透出了一丝焦急,这种焦急让柳芽儿的心里有一点感动,但她很快就将这点感动抛在了半边。 ?她淡淡地说:“我没有事,是一个朋友在医院里。” ?“哦,”他松了一口气:“在哪家医院?” ?“南街,”刚说完,柳芽儿又觉得有点奇怪:“你问医院做什么?” ?“我在T市,”凌少川回答:“快到南街医院了,你到医院门口来。” ?“你这会儿怎么会在T市?”柳芽儿莫名其妙,一边讲电话一边往出走:“什么时候过来的?” ?“刚才。” ?柳芽儿走到门口,向两头张望,很快,她就看到了那辆熟悉的黑色小车。 ?车子开到她面前停下,她走到车边,问:“为什么这么晚了过来?发生什么事情了?” ?凌少川打开车门:“你上来,我给你说。” ?柳芽儿上了车,凌少川将车子呼地开了出去。 ?柳芽儿又问:“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要到哪里去?” ?凌少川不说话,只不断加速,车子如离弦的箭一样,在空寂的大街上飞驰。 ?“喂!凌少川,你开慢点!”刚刚发生的那起车祸让柳芽儿现在还处在惊恐之中,她不想再让同样的灾难在她的眼前重现。 ?凌少川不说话,也不减速,仍然开得飞快。 ?“喂!”柳芽儿急了:“凌少川,我叫你开慢点,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对!我不要命了!我也不想活了!”他对她大吼。 ?柳芽儿呆住了,他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说出这么疯狂的话来? ?车子很快出了城,开上了高速路,一直往海城的方向开去。 柳芽儿不知道凌少川为什么深夜突然到T市来找她,更不知道他有太多的难过、伤心和愧疚。 ?因为心情不好,他的车速一直很快,他想快点回到家里,快点向柳芽儿诉说他的心里话,快点向她道歉。 ?柳芽儿被他的那一声大吼“对!我不要命了!我也不想活了!”吓呆了,她不知道凌少川现在的心事和心情,不知道他后悔得真的恨不得死掉算了。 过了好一会儿,柳芽儿平静下来,轻声问:“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能跟我说说吗?” 她的温柔让凌少川更加难过,他宁愿她这时候骂他,打他,那样他的心里还会好受一点。 他说不出话来,虽然他有满肚子的话要说,却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 他只阴沉着脸,闷着头开车。 柳芽儿看见他阴郁的脸色,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事,但她心里知道,必然很严重。 他不说,她也不好逼他,只是温柔地说:“你现在不说也没有关系,那你开慢点,我们回家再说。” 虽然她的心里也为万千虹和老太太担忧,但知道此刻不能刺激凌少川,毕竟他在她的心里还占据有相当重要的位置。 凌少川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他转过头,面向窗外,眨眨眼睛,努力将眼泪吞下,为了不让柳芽儿担心和害怕,他放慢了车速。 柳芽儿的手机响了,她看了看,是万千虹打来的,她犹豫着看了凌少川一眼,接了,小声说:“老太太怎么样了?” 万千虹说:“还在验我的血,看跟她的合不合得上,你在哪里?” “我……”柳芽儿又看了凌少川一眼,凌少川浓眉紧皱,却并不看她。 她转过脸,小声说:“我刚才在医院门口碰见了一个朋友,他想跟我说点事情。” 万千虹不再说话,因为他突然想起柳芽儿说她已经结婚了这件事情。 ?“千虹,”柳芽儿叫了他一声,问:“你还有事吗?” “嗯,我想问你,”万千虹决定面对这件事:“你真的已经结婚了?” “是,但是,”柳芽儿低声说:“我已经……离了!” 说着,她又偷偷看了凌少川一眼。 凌少川听见了柳芽儿和万千虹讲电话,他听出万千虹似乎不知道柳芽儿结过婚,心里又开始疼痛。 柳芽儿一直没有告诉那个男人她结婚了,却在他们离婚后才告诉他,现在又告诉他已经离了。 凌少川不知道那个男人有什么表示,他会马上向柳芽儿求婚吗? “哦,”万千虹沉默了一会儿,说:“芽儿,我不在乎你结没结过婚,既然你已经离了婚,就说明你是自由的,那我们结婚也没有妨碍到谁,所以,只要你愿意,我仍然希望能够和你结婚!” 他不再说要柳芽儿做他的女朋友了,而直接说到了结婚这个词,以表明他要和她在一起的心是多么坚决。 柳芽儿很感动,但当着凌少川的面,她不方便说得太多,只能说:“我现在要和朋友谈事情,明天能不能回来上班还不一定,如果我没有来,你帮我请个假。其他的事情等我回来再说,好吗?” “好,”万千虹说:“那再见,你注意安全!” “嗯。” 挂断电话,柳芽儿偷偷看了看凌少川,他的表情没有变化,还是先前的样子,阴郁而沉闷。 他们回到海城凌少川家里的时候,已经凌晨四点过了。 柳芽儿站在那里,凌少川下了车,直接走前面去了,柳芽儿像以前一样跟在后面。 凌少川上了楼梯,柳芽儿稍稍犹豫了一下,跟了上去。 就算她不跟上去,凌少川也会将她拽上去,既然他这么晚来找她,一定有重要事情要说,她还是主动上去比较好。 她的手机又响了,还是万千虹打的,她一边接听一边上楼。 万千虹问:“芽儿,你现在在哪里?” 柳芽儿觉得万千虹的声音有点异样,好像非常激动,又好象在害怕什么,跟她开始一样,有着浓浓的颤音,她担忧地想,难道老太太的伤很严重? “我……在朋友家里。”她忙问:“老太太怎么样了?” “老太太……”万千虹顿了顿,说:“她没事,输了血了,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哦,那就好。” “芽儿,”万千虹又说:“我忽然想起,这么晚了,你朋友怎么会出现在医院门口?你现在安全吗?” “我很安全,”柳芽儿只得撒谎:“她是俊虹以前的服务员,到医院来看她一个亲戚,正好看见我了,说要跟我谈点事情,就带我到她家了。” 当着凌少川的面撒谎,柳芽儿很尴尬。 第170章 想跟她重新来过 柳芽儿的脸红得就像熟透了的番茄,但不撒谎又不行。 她能跟万千虹说,现在和前夫在一起吗? “俊虹以前的服务员?”万千虹一边思索一边问:“是谁?” “呃,小李,不知道你记不记得,我刚到俊虹的时候,她睡我下铺的。” 俊虹以前的确有一个姓李的服务员,也的确已经离开了。 “哦,她找你有什么事?” “她……她喜欢里面一个厨师,找我问厨师的情况,想请我帮她约厨师出来。” “原来是这样,”万千虹说:“那她可以白天到酒店来找你,这么晚了……” “她不好意思到酒店来,今天正好遇见我了。”她又安慰万千虹:“你放心吧,我没事,” “那好吧,”顿了顿,他说:“芽儿,现在不早了,你早点睡,等你回来了,我们再谈。” “好的。” 挂断电话,她抬头看见凌少川已经进客厅了,她跟了上去。 凌少川走到沙发跟前,好象刚刚跑完了一场马拉松赛一样,似乎很累很疲惫,一屁股跌进去,全身都瘫软了。 柳芽儿进了客厅向四周张望,这里的一切还是那么熟悉,几乎没有一点改变,不过她离开也没有多长时间,那种熟悉的感觉自然还存在。 没有看见肖若柔的身影,想来她现在早就睡着了,柳芽儿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凌少川的房间,门开着,客厅的灯光照进去,能模糊地看见床,但看不见床上有没有人。 她又转头看向客房,门关着,她心里暗暗猜测,肖若柔是睡在客房里,还是睡在凌少川的房间里? ?凌少川闭目养了一会儿神,没有听见柳芽儿说话,他睁开眼睛,看见柳芽儿正在四处张望,看看他的房间,又看看客房,蹙紧了细细的眉毛,似乎在想什么。 他已经知道了她的心思,看来,江云非说的没有错,柳芽儿的确认为他和肖若柔有染。 ?这么说来,真的是因为肖若柔的出现,才使柳芽儿动了离婚的念头! ?“你在找什么?”凌少川问。 ?柳芽儿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说:“我没有找什么。” ?两人又沉默了,似乎离婚不过一个星期的时间,他们之间就形同陌路无话可说了。 ?过了好一会儿,柳芽儿说:“你……” ?但同时,凌少川也开了口:“她走了!” ?柳芽儿改口问:“谁走了?” ?“柔儿。” ?“为什么?她……”柳芽儿也不知道应该怎么问。 她在想,难怪凌少川这么晚跑到T市把她接回来,还说什么不要命了,不想活了之类的话,原来是因为肖若柔走了。 ?他失恋了?失恋得不想活了? 柳芽儿同情地看着他:“你可以把她找回来。” ?凌少川看她一眼,搞不懂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为什么要把她找回来?” ?“她走了你不是很难过吗?既然你舍不得她走,那你为什么不把她找回来?对于你来说,脸面有那么重要吗?宁愿心里难过伤心,也不愿意找她回来?” 柳芽儿冲动地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 ?凌少川看着她,眼睛一瞬也不瞬。 ?“干什么?”柳芽儿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我说错了?你既然那么喜欢她,不去找她,却跑到T市来找我干什么?我能给你帮什么忙?难道你希望我去帮你求她回来?凌少川,你想错了!你和她好也罢,分也罢,与我没有关系,我不会帮你求她回来!” 柳芽儿越说越激动,一想起她在肖若柔面前所受过的那些委屈,她的心里就忍不住愤怒起来。 ?以前是看在凌少川的面子上,自己才处处迁就肖若柔,现在她和凌少川已经离了婚,没有必要再给任何人面子,肖若柔回不回来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芽儿,”凌少川静静地说:“她不会回来了,因为是我把她赶走的!” ?“你赶走她?”柳芽儿心里震惊了一下:“为什么?” ?凌少川避开这个问题,却说起了另一件事:“芽儿,你是不是以为我和肖若柔有染?” ?柳芽儿看着他,没有回答。 这还用说吗?她的眼睛看到过他们接吻,耳朵也听到过他们暧昧的声音。 肖若柔说:“少川哥哥,我还要来,我要和你做两次!”这些话曾经无数次地在她的脑海里反来复去地回响,难道这些都是假的? ?凌少川看见她不说话,不由低下头:“看来,你的确以为我和柔儿发生了关系。” ?柳芽儿仍然不说话,也不想说,现在对于她来说,凌少川和肖若柔有没有关系,是什么关系一点儿都不重要。 对她来说,最重要的是,她终于解脱了,从这场痛苦的婚姻中挣扎着解脱了! “我和她……”凌少川正要继续说,他的手机响了。 他拿起来看了看,是堂妹凌朵儿打的,他接了:“朵儿,什么事?” “哥,”凌朵儿不无惊讶地说:“你居然已经结婚了?” 凌少川看柳芽儿一眼,说:“嗯。” “天,你为什么不通知我?如果不是伯娘打电话,说要带你的女儿到我这里来玩,我还不知道你都结婚了!” “当时很突然,”他淡淡地说:“而且你在国外,也赶不回来。” “就算人回不来,我可以给你们随一份礼啊。” “你现在也可以随。” “现在我又出国了,”凌朵儿说:“礼物我可以寄回来,可上一次你如果跟我说一声你结婚了,我也好跟嫂子见见面啊。真是,我连嫂子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她……”他又看了柳芽儿一眼,说:“她很漂亮。” 柳芽儿的脸红了,手机的音质太好,她能听清楚凌朵儿在那边的声音。 “那你给我发张嫂子的照片好不好?” 凌少川看着柳芽儿,柳芽儿慌忙摇头。 她已经不是凌少川的妻子了,哪还有必要让他的亲戚朋友看自己的照片? 凌少川回答他妹妹:“不好,要有神秘感,等你回来的时候自己见她吧。” “哥……” “好了,我很忙,以后再聊。” 他挂断电话,向柳芽儿解释:“这是我二叔的女儿,叫凌朵儿,你没有见过,因为我们结婚的时候她在国外。” 柳芽儿没有说话,她根本不知道他有一个二叔,自然也不知道他还有一个堂妹。 结婚几年,他没有把她介绍给他的任何亲戚或者朋友,由此可见,她在他心里压根儿没什么地位。 凌少川猜到了柳芽儿的想法,又解释:“我二叔是部队上的高级军官,几年都没有回来过,所以你不认识。” 柳芽儿觉得可以理解了,当兵的纪律严明,军官又要以身作则,几年不回来似乎很正常,她“嗯”了一声。 凌少川拿起手机看了看,按了关机键,又向柳芽儿伸出手:“把你的手机给我。” 柳芽儿迟疑了一下,还是递给他了。 他也关了机,说:“我们安静地谈话,不要让外界干扰我们。” 柳芽儿不说话。 ?他看着她:“芽儿,你先坐下来。” ?柳芽儿稍为犹豫了一下,坐在了侧面的单人沙发上,离凌少川很远。 ?凌少川看得出来她在躲他,是啊,现在他们已经离了婚了,已经不是夫妻了,他也不能再跟她行夫妻之事了。 ?凌少川拿出了一支烟,从柳芽儿失踪以后,凌少川就养成了抽烟的习惯,现在他的烟瘾越来越大了。 ?看见柳芽儿的眼睛落在了他手上的烟上,凌少川摸出的打火机又放下了,只是把烟拿在手上把玩着。 过了一会儿,他抬头看着柳芽儿,认真地说:“我从来没有爱过肖若柔!” ?柳芽儿有些茫然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个。 然后她笑了,说:“那有什么关系,你不是也没有爱过我吗?不是一样跟我上了床?” ?凌少川的心里一颤,他原本是想接着刚才那句话,说了“我从来没有爱过肖若柔”以后,接着就说:“我只爱你一个人!”但柳芽儿冒出来的这句话却让他哑口无言了。 ?柳芽儿没有说错,他在跟她上床的时候,的确不是因为爱她才占有她的。 那时候,他的想法是对她作为他的妻子却不守妇道的一种惩罚,因为他以为柳芽儿和江云非做出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现在,柳芽儿这样说的意思很明白,你既然不爱我可以跟我上床,那你不爱肖若柔也一样可以跟她上床。 ?凌少川的手抚住额头,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看着柳芽儿说:“芽儿,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跟我离婚的?” ?柳芽儿别过了头,不再迎视他的目光,她的心里在冷笑,连这种问题也问,凌少川,你是不是想否认呢? ?“那芽儿,我再问你一句话,”凌少川不死心地说:“如果我说我和肖若柔从来没有发生过那种关系,你相信吗?” ?柳芽儿轻轻笑了一声,转过头来看着他:“如果是我,我说我和别人没有发生过那种关系,你相信吗?” ?凌少川又楞住了。 第171章 无法回头 ?凌少川忽然发现,在他眼里一直有些笨笨的柳芽儿,原来并不是真的很笨,她的反应也可以如此敏捷。 但和她结婚了几年,为什么自己竟然从来都没有发现过? 离婚了才发现她有这么多的优点,实在是太晚了,但这又能怪谁? ?凌少川再次低下了头,两手捂住脸,好一阵揉搓后,抬起头来,说:“芽儿,我……对不起你!” 这几个字,他说得很艰难,但说出来后,他却没有感到难为情,反而觉得一阵轻松。 ?柳芽儿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怀疑自己听错了,凌少川给她道歉?这个骄傲又自负的男人给她这个卑微的乡下小女人道歉? 他的脑子没有出问题吧? ?想了想,柳芽儿小心地问:“你……没事吧?” ?凌少川的心里一阵难受,柳芽儿不相信他道歉的诚意。 停顿了一会儿,凌少川慢慢地说:“芽儿,我现在才知道,肖若柔的眉笔和口红不是你偷的,而是肖若柔自己藏起来冤枉你的。 “可是我却相信她的话,逼你给她道歉,还打你,要你跪下认错! “我把你打伤了,让她每顿给你送饭,我一直以为是你故意把菜嚼了再吐回盒子里,以绝食来表达你的不满和反抗。 “我现在才知道,是她故意那样做的,目的就是不让你吃饭,要饿坏你! “还有你把高压锅落在地上那一次,也是她故意撞的你,因为她受了伤,就可以无所顾忌地使唤你,折磨你,而我却叫你好好照顾她,还要你别欺负她。还有……” 凌少川说不下去了,他的喉咙硬硬的,他的眼前总是晃动着柳芽儿被肖若柔和他联合起来欺负的悲惨模样。 ?他们那样欺负她,而她却一直忍气吞声,在那样的情况下,她也没有提出过离婚,只是在忍无可忍的时候偷偷逃走了事。 ?但当她怀疑他和肖若柔有染的时候,她却坚决地提出了离婚。 柳芽儿听着凌少川的讲述,她的眼前也出现了以前她被肖若柔使唤折磨的样子,她的耳边还清晰地回响着肖若柔的声音:“丑丫头!”“丑丫头!”“丑丫头!”尖利而高亢! ?看见凌少川那么难过,她吐了口气,淡淡地说:“那些事情都过去了,我早就忘记了,你也不用再放在心上。” ?凌少川捂着脸,过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抬头看着柳芽儿:“芽儿,我和肖若柔真的没有发生那种关系,我连她的嘴唇都没有碰过,如果你不相信,我……我可以发誓……” ?柳芽儿笑笑:“算了,我相信你好了,没有就没有吧,也不用发什么誓。” ?凌少川不知道应该再说点什么,过了很久,他看着她,很小心地问:“芽儿,我们……可不可以……” ?柳芽儿略显诧异地看着他,凌少川还有什么话是难以启齿的吗? 她问:“可不可以什么?” ?“我是说,我们……还有没有机会……重新来过?”他很艰难地吐出了这句话。 因为怕被拒绝,他一直不敢说,但不说就永远没有希望,说出来还有一半的希望。 ?为了这一半的机会,他豁出去了。 ?他又补充了一句:“我会弥补你的,弥补以前我对你造成的伤害,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待你,相信我好吗?芽儿。” ?柳芽儿低下了头,她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和他重新来过?她好象没有这样的理由。 而且万千虹刚才在电话里说的话还响在她的耳边,他说就算她是离过婚的,他也不在乎,只要她愿意,他仍然希望和她结婚。 ?她已经给了万千虹希望,如果现在和凌少川重新开始,那她不是又会伤了万千虹的心? 那是多么好的一个男人,伤害他,于心何忍? ?既然她和凌少川的婚姻已经完结了,又何必再重新开始?她有了万千虹,凌少川就算没有了肖若柔,也会开始一段新的恋情,自己又何必再增添不必要的烦恼? 再说,他之所以这样说,不过是因为他的身边现在没有女人罢了,陆雨娇走了,肖若柔是因为以前欺负她,他生气之下才赶走她的,也许过几天,他的气消了,就会把她找回来了,她又何必做她的临时替身? ?凌少川一直紧张地看着柳芽儿变幻莫测的脸,看着她蹙得紧紧的柳眉,他提心吊胆地等待着她的答复,凌少川觉得,他从来没有这么在乎过别人的想法! ?柳芽儿的头抬了起来,看着他,轻轻摇摇头:“对不起。” ?凌少川的眼神一刹那间变得十分痛苦,这种受伤的眼神立刻攫紧了柳芽儿的心,她不忍心起来,却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凌少川瘫进了沙发里,闭上眼睛,半晌没有说一句话。 ?看见他如此痛苦,柳芽儿的心里难受至极。 过了一会儿,她柔声说:“少川,我们虽然做不成夫妻了,但我们还是朋友,如果你有什么心事,随时可以来找我,我愿意当你的听众。” ?凌少川睁开眼睛,站起来走到她面前,弯下腰定定地看着她。 柳芽儿的心里有一种巨大的压力感,她很不习惯凌少川距离自己这么近,尤其是在他们已经解除了夫妻关系以后的现在! 凌少川看着她缓缓摇头,轻声说:“我不需要听众,我需要的不是听众,我要的是妻子,我要柳芽儿重新做我的妻子,你明白吗?” ?柳芽儿无奈地摇头:“已经晚了,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 ?凌少川猛然抓住她的胳膊,用力一拽,柳芽儿跌进他的怀里。 她慌忙往出挣,他紧紧抓住她,满脸伤痛地看着她:“什么叫完了?什么叫结束了?我说了对不起!我说了我会弥补你,我说了以后会好好待你,你为什么还是不肯答应?你到底要我怎样?到底要我怎么样!”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已经变成了怒吼。 ?“你别说了,没有用的!”柳芽儿拼命摇头,想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 ?凌少川哪里容她挣脱,他的嘴唇猛然间贴上去,紧紧吻住了她。 ?柳芽儿在一番徒劳地挣扎后,泪流满面地承受着他的狂吻! ?过了好一会儿,凌少川放开了她,柳芽儿急忙往出退:“少川,你听我说,我们不能再这样了,我们已经不是夫妻了……” ?现在的凌少川哪里还听得进柳芽儿的规劝?柳芽儿的声音反而成了对他的热切召唤,他将她一把抱起来,不顾她的挣扎和抗拒,将她强行抱进了卧室…… ?缠斗结束,凌少川心满意足地躺下,柳芽儿却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听着她压抑的哭声,凌少川心里一阵难受,转身抱紧她,一边拼命吻一边说:“对不起,芽儿,我忍不住,我一看见你就无法控制,对不起!” 吻了好一会儿,柳芽儿的哭声才慢慢低下来。 已经是黎明时分了,他们几乎累了一个通宵,疲倦至极,这时候才沉沉睡去。 ?中午时分,凌少川醒了,柳芽儿还在他怀中熟睡,他爱怜地看着她红扑扑的脸,在她额头上吻了吻,轻轻移开她下了床。 凌少川出去了,柳芽儿睁开眼睛,眼里突然盈满了泪水。 她在想,如果在离婚前,凌少川告诉她,他没有爱过肖若柔,也没有和她发生过关系,她还会提出离婚吗? 答案是否定的,因为她之所以坚决地要离婚,就是不想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 只要他不和别的女人上床,她可以不计较他以前对她有多过份,为了父亲,为了女儿,她愿意继续呆在他身边,做他的隐婚妻子! 可是,现在想这些还有什么用?他们已经离了,她已经答应了万千虹,她还怎么回头? 有脚步声传来,柳芽儿急忙悄悄抹干眼泪,闭上眼睛装睡。 凌少川进来,手里端了两杯水,其中一个杯子里放了一根吸管。 他把有吸管的水杯放在柳芽儿嘴边,柔声说:“喝点开水。” 柳芽儿的眼睛没有睁开,她嘴唇感觉到了吸管的靠近,轻轻启开朱唇,含住吸管,啜吸起来。 凌少川一手端着她的杯子,一手喝自己的,喝完水后,他把杯子拿走了。 柳芽儿睁开眼睛,看着门外发呆。 这个男人温柔的时候,像个完美好男人,这时候谁能看出他曾经对她有多残暴? 脚步声又上来了,柳芽儿立刻闭上眼睛。 凌少川拿了几盒牛奶进来,把一根吸管插进牛奶盒里,轻轻放在柳芽儿嘴边,说:“我烫热了,你喝吧。” 柳芽儿仍然不睁眼睛,感觉吸管到了嘴边,不客气地含住喝起来。 凌少川一直端着牛奶盒,看着她吸牛奶的样子,只觉得特别可爱,特别温馨。 他突然低声说:“我想……一辈子这样端着牛奶盒。” 一辈子为心爱的女人端着牛奶盒,看着她轻轻地啜吸,享受这独特的幸福。 柳芽儿的心一颤,睁开眼睛,伸手拿走了牛奶盒。 凌少川的眼里一阵失落,很后悔刚才说出了这句话。 现在他不是她法定意义上的丈夫,连为她端牛奶盒的资格都没有了! 第172章 很柔情很暧昧 柳芽儿喝了两盒奶,凌少川拿走牛奶盒,又端了两杯水过来,说:“喝点白开水,以免牛奶坏牙齿。” 以前凌少川说过,喝牛奶之前要喝一杯白开水,喝完后也要喝一杯白开水,但从来没有跟她讲为什么,现在才告诉她原因。 喝完开水,她倒头又睡,看着凌少川为她忙前忙后,她竟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自在。 以前她为他做了那么多,现在他为她做这点事也不算什么吧? 凌少川也进来睡下,这一天两个人除了喝奶,都没吃什么东西,也没有味口。 凌少川每次醒来,看着身边的柳芽儿,他都像做梦一样,觉得是那么虚幻,好象眼睛一眨她就会消失不见。 ?他的热情很高,不管她有没有醒来,只要他一醒了,就忍不住要她一次,她睡得再香,他也会把她弄醒。 ?第三天了,柳芽儿早上醒来,发现凌少川没在床上,她默默地发了一会儿呆,起来穿好衣服下楼,却见凌少川在厨房里。 ?看见她,凌少川说:“醒了?睡得好吗?” 柳芽儿看见他的眼神很柔情也很暧昧,她的脸一红,没有回答,回房间拿了梳子梳头去了。 ?看见柳芽儿脸上泛起的红晕,凌少川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柳芽儿梳了头过来,凌少川说:“去洗脸吧,我熬好了粥。” ?她心里又有一些感动,这个很少进厨房的男人,今天竟然亲自起来熬粥,是因为她来了的缘故吗? 而以前,只有她起不了床的时候,他才会做饭。 ?吃完早饭,柳芽儿说:“我……要走了!” 凌少川忧伤地看着她,这忧伤的眸子让柳芽儿的心软得像面团。 她几乎想说:“我开玩笑的,我不会走,不会离开你!” 但她终于没有说出来,而是转过头,避开了他的目光。 凌少川没有再挽留,只说:“我送你。” “不,不送,你……别送我!” 柳芽儿害怕自己会哭出来,她不想在走之前让他看见她的眼泪。 凌少川点点头:“那我不送你了,你自己保重!” 他也怕看见柳芽儿的眼泪。 柳芽儿点点头:“嗯,你也保重。” 离开凌少川的家,柳芽儿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手机依然关着,现在她的心情很不好,不想和任何人联系,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呆着。 她也不想回T市去,但似乎又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 走了很久以后,她想起上一次从凌少川家里跑出来,输了液后也是觉得无处可去,于是到瀑布沟去玩了,她的眼睛亮了起来。 今天再到瀑布沟去玩一次吧,去看看那条美丽的瀑布,向它诉说她的烦恼和伤感。 ?柳芽儿坐上了开往瀑布沟的客车,发车时间还没有到,车上有不少空位。 现在还没有到旅游高峰期,所以不拥挤,柳芽儿的位置上只坐了她一个人,她将头转向窗外,看着车站里熙熙攘攘的人群。 ?她的眼睛无意识的看着几个上这辆车的人,一位女人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觉得那女人有点面熟,好象在哪里看见过,但在脑海里搜寻了好一会儿,她也想不起这人是谁。 ?那个面熟的女人上了车,向车里看了看,见柳芽儿身边还有空位,于是向她走过来。 ?柳芽儿看着她走近,面熟的感觉更加强烈,但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她。 ?女人走到面前,看见柳芽儿一直看着她,不由对她点头笑笑,说:“妹子,我可以在这里坐吗?” ?柳芽儿点点头:“可以。”她忙往窗边让一让。 ?女人坐了下来,柳芽儿不好意思再盯着她看,将头转向窗外,但当她偶而一回头的时候,却发现女人也在打量她,好象也在努力思索。 ?柳芽儿暗暗奇怪,难道她觉得她也面熟? 可她到底是谁呢?她们又在哪里见过呢? ?发车时间到了,车子开了出去。 ?车里静悄悄的,有的在打瞌睡,有的在上网,有的在用手机聊天。 ?柳芽儿还在费力地想身边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她说话了:“请问,妹子,你是不是姓秦?” ?柳芽儿心里暗暗吃惊,她怎么知道自己姓秦?难道她真的认识她? ?她微笑点头:“是的,我姓秦。” ?“你叫柳丫丫?”她看着她再问。 ?柳芽儿更吃惊了,她怎么知道她的乳名? ?她回答:“是的,我原来是叫柳丫丫,请问姐姐,你是哪位?” ?她笑了起来:“看来我没有认错人,你不记得我了?我是季如月。” ?“季如月?”柳芽儿对这个名字有一点印象,好象以前听说过,但她实在想不起和她有过什么交往了。 ?季如月又说:“你有个朋友叫江云非是吧?” ?柳芽儿再点点头,她怎么连江云非也认识?哦,难道她是江云非的哪个女人?江云非所谓的“老婆”之一? ?柳芽儿将她见过的江云非的“老婆”们一一回忆,确定没有这个叫季如月的。 ?季如月看见她一脸思索的样子,笑道:“看来你真的想不起我了,也难怪,我们毕竟只见过一面。” ?“我们……见过一面?”柳芽儿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她。 ?“嗯,”她回答:“那天晚上,你突然跑出来,倒在我车子前面,吓了我一跳,以为撞上你了……” ?柳芽儿终于想起了她是谁。 ?那一次,凌少川狠狠抽打了她,并扬言说要每天抽她一次,她吓坏了,趁天黑逃了出来。 那是她第一次从凌少川的家里逃走,却在街道上遇见一个精神病患者,那个精神病张开两手来抓她,她吓得一下子冲到汽道上,然后一阵天旋地转,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躺在医院里,是江云非在守着她,江云非身边还有一个气质端庄的女人,她当时自我介绍,说她叫季如月。 ?柳芽儿恍然大悟地说:“啊,原来是你!” ?季如月高兴地笑起来:“你终于想起我了。” ?柳芽儿不好意思地说:“你一上车我就觉得你面熟,却一直没有想起来,真是对不起。” ?季如月摆摆手:“嗨!这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你那时候身体不好,我们只说了一两句话,然后我就走了,你不记得了很正常啊。” ?柳芽儿腼腆地笑笑,不知道再说点什么合适。 不等她开口,季如月接着问:“那个江云非是不是你的男朋友?” ?柳芽儿忙摇头:“不是。” ?“哦,”季如月笑着说:“我看见他对你很关心,也很紧张,还以为你们在谈恋爱呢,最起码也是他在追你,没有吗?” 柳芽儿又摇摇头:“没有,我们只是好朋友,他对我的确很关心的。” 她想起了和江云非相处的那些日子,那时候,她真的是快乐的,在后来她被肖若柔欺负的时候,也只有江云非肯帮她,在凌少川不相信她的时候,江云非一直相信她。 ?季如月转移了话题:“你到瀑布沟做什么?是走亲戚还是玩?” ?柳芽儿说:“我去玩,我想看那里的瀑布。” ?“真的?”季如月笑着说:“那我们两个可以同行了,我也是去瀑布沟玩的,也想去看瀑布呢。” ?柳芽儿也高兴起来,能有个伴挺不错,两人一路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瀑布沟。 ?已经是下午吃晚饭的时间了,两人在小饭店里随便吃了点东西,就进了景区,来到瀑布下面,那里有不少人,有的拍照,有的欣赏瀑布。 ?她们站在那里看着瀑布,各自大声地抒发着自己的感慨,在瀑布的轰鸣声中,说话声音小了根本听不见,站在瀑布前面的人说话都像吵架似的,震得脸红脖子粗。 ?看了一会儿,天色已近黄昏了,看瀑布的人们陆陆续续离开了,她们仍然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瀑布,感受着那雷鸣般的声势,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 ?这时候,这里已经没有别的什么人了,只有一个个子高大的男人还站在那里,面对瀑布,默默地发呆。 ?因为没有别人,柳芽儿不由对这个男人多看了两眼,好奇地猜想他为什么这时候一个人在这里。 这一看,她不由惊了一下,因为这人好象有三只眼睛,额头上还有一只竖着的眼睛,像二郎神一样。 不过她再仔细一看,发现那不是一只眼睛,而是在额头中间纹了一个图案,上面小,下面大,准确地说,更像子弹头,这图案让柳芽儿感觉很怪异。 这男人应该有三十五岁以上了,这么成熟的男人,为什么要像小青年那样在额头上纹图案? 而且又不是纹的什么花,而是子弹头,看起来怪恐怖。 因了这个纹身,柳芽儿忍不住又多看了他几眼,只见他身材魁梧高大,皮肤有点黝黑。 他的面目总体上来说还是算英俊的,但因为那个纹身,就让他显得有点凶恶,不像个好人。 季如月也在看这个人,她将嘴唇凑在柳芽儿耳边,低声说:“丫丫,你注意到那个男人没有?” 柳芽儿点头。 季如月说:“这个人像杀手。” 第173章 人工呼吸 “杀手?”柳芽儿很惊悚,难以置信地看着季如月:“什么杀手?” “为钱专门杀人的人,”季如月说:“他的眼神凌厉可怕,步履稳健有力,相貌凶恶,如果不是杀手,那以前可能当过什么兵,而且是很厉害的兵,比如特种兵一类。不过我感觉他更像杀手,就算现在不是杀手,以前至少也做过杀手,反正是杀过人的。” 柳芽儿小声说:“可能是当兵的,不会是什么杀手吧,杀手到这里来做什么?” 季如月笑道:“我只是随口说说,他未必就是真的杀手,也未必是当兵的,可能仅仅是长得特别而已。” “如月姐,”柳芽儿说:“如果这里有杀手,那我们是不是要赶紧躲起来?” 季如月哈哈大笑:“他就算是杀手,也不是针对我们的啊,我们又没有得罪什么大人物。再说,杀手杀我们这样两个弱女子,不是成了高射炮打蚊子——大材小用了?不划算。” 她们不断看那男人,又嘀嘀咕咕议论,引起了那人的注意,他突然转过身扫了她们一眼,柳芽儿控制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个男人的眼神太凌厉了,像刀子一样直插入她心脏,让她心生恐惧。 再加上他额头中间那个怪异的图案,柳芽儿觉得更恐怖,她急忙低下头,不敢再看他。 季如月倒没有害怕,她一脸好奇地迎视着那男人的目光,男人冷冷地看了她几秒钟,转身向外面走去。 柳芽儿用眼睛的余光偷偷瞄着男人,看见他向外面走了,她才抬起头来。 男人的背影英俊挺拔,但柳芽儿却莫名地觉得他的背影很落寞,好象有很重的心事。 她有一个感觉,觉得这个男人背后好象长了一双眼睛,能看见自己在窥视他,她有些惴惴不安,对季如月说:“如月姐,我们回宾馆吧,天要黑了。” “好,”季如月说:“你等我一会儿,我洗个手。” ?柳芽儿点点头:“那你慢点。” ?季如月向瀑布下的水潭走去,柳芽儿看着她,突然见她脚下一滑,身子一偏掉进了水潭里。 ?柳芽儿大惊,急忙跑过来想要拉她起来,但季如月已经完全掉下去了,不断冲下来的瀑布将她向远处推去。 柳芽儿拉不着,吓得大喊起来:“救命啊!救命啊!有人掉到水里了!” ?瀑布声音太大,完全淹没了她的喊声,她看着那个快要走远了的高大背影,飞快地跑过去大喊:“大哥!大哥救命!” ?那个男人听见了背后的喊声,回过头看着她,问:“什么事?” ?柳芽儿只觉得这个人的眼神当真吓人,但她也顾不得了,指着水潭结结巴巴地说:“她……她掉到水里了……” “关我什么事?”他冷冷地说。 柳芽儿目瞪口呆,看这人长得帅帅的,居然是一个见死不救的冷血动物? 她赶紧又往前跑,向其他的人求助。 这时候已经黄昏了,游客们都吃饭去了,附近很远都没有人,柳芽儿急得大喊大叫,终于惊动了景区的管理员。 她带着两个管理员跑回来,却见那个冷血动物不见了,潭边有一堆衣服,她跑过来一看,那男人已经跳到了水里,向季如月游了过去。 她心里奇怪不已,这人不是不肯救季如月吗?怎么又跳下去了? 奇怪归奇怪,他最终肯伸手相助,柳芽儿还是感激不尽。 寒冬腊月,潭水冰冷刺骨,季如月被冲得越来越远,柳芽儿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看着那个男人奋力向她游过去。 他终于捞着了季如月,将她的头托出水面,向潭边游回来。 ?景区管理员伸手接过季如月,急忙往医务室送。 柳芽儿看见见义勇为的男人在往上爬,潭边很滑,他一时没能爬上来,她赶紧伸手拉住男人的手,他的手冰凉,冷得柳芽儿打了个寒颤。 ?柳芽儿将他拉上来后,连声向他道谢,他冷冷的,一句话不说,拿起地上的衣服往出走了。 柳芽儿看着这个怪人,他上身没有穿衣服,下身的裤子全湿了,一路走过去,裤子上的水滴滴答答往下掉,他身后出现了一条水路。 柳芽儿觉得他现在一定非常冷,人家为救季如月,不顾生命危险跳进冰冷的潭水里,她应该替季如月给他一些赔偿,或者给他一笔感谢费。 她跑过去说:“大哥,你的裤子湿了……” “跟你有什么关系?”他的语气依然冷得吓人,脚步不停,大步出去了。 柳芽儿尴尬地嘟了嘟嘴巴,她从来没有看见过性格这么古怪的人。 她暗自嘀咕,莫非这个人真的是不近人情的杀手?所以这么没有人情味? “喂,你们有没有人学过医?”景区管理员跑出来问他们。 “我没有学过,”柳芽儿一边回答,一边又急忙问:“怎么了?她没醒?” 管理员摇头:“她溺水时间有点长,我们把水控出来了,但她还没有疏醒。” “这里没有医生吗?” “没有,如果找不到懂医的游客,就只能把她送下山去医,但路程太远……” 这里原本就不是什么名胜景点,只是一个小小的旅游区,没有完备的医疗设施,甚至连专业的医生都没有。 “那怎么办啊?赶紧送她下山啊!”柳芽儿真急了。 那个把衣服提在手上,光着上身行走的男人突然转身大步走过来。 景区管理员忙问:“先生懂医术?” 男人不说话,近乎粗暴地一把推开管理员进了医务室。 柳芽儿的心咚咚直跳,这个男人太吓人了。 她跟进去,只见季如月躺在医务室一张窄窄的床上,完全不醒人事。 男人来到季如月面前,翻起她的眼皮看了看,突然将手里的衣服往柳芽儿怀里抛来,柳芽儿急忙接住。 男人随后抬起季如月的下颔,捏住她的鼻孔,头一低,将嘴唇对着季如月的嘴唇,为她做 起了人工呼吸。 柳芽儿的脸胀得通红,虽然初中课本上有讲过做人工呼吸急救的常识,但她亲眼看见一个男人这样救一个女人,还是觉得难为情。 她脑海里划过了凌少川吻她的情形,不由想,如果今天掉进水里的是她,这个男人也会这样对她做人工呼吸吗? 那凌少川知道了,铁定跟他打起来。 她又突然想起,她和凌少川已经离了婚了,他没有资格管她了。 但是,凌少川的大男子主义思想那么重,就算没有资格管她,也不能容忍别的男人动她的嘴唇吧? 那他呢?他不是也和肖若柔…… 不对,他说过,他和肖若柔没有发生那种关系,连嘴唇都没有碰过,也就是说,他和肖若柔根本没有接过吻! 那陆雨娇呢?他们总吻过吧…… “都出去!”柳芽儿正在走神,被这声突然的暴喝吓得打了个哆嗦。 是那个男人在吼他们。 景区两个管理员莫名其妙地盯着他。 “还不滚!是不是想让她死在这里?”他更大声地暴吼。 两个管理员急忙退出去了。 柳芽儿不放心季如月,但又感到这个男人很可怕,她迟疑着往门口走,一边走一边回头看他们。 刚走到门口,她突然看见男人两手抓住季如月胸前的衣服,一起用力,唰地一下,季如月的衣服被他撕开了! 柳芽儿大惊:“喂,你干什么?”她向他冲了过来。 男人扫了她一眼,冷冷地说:“闭嘴!” 柳芽儿只觉得他两眼如利箭一般,直插入她的心脏,眼神恶狠狠有一种要吃人的感觉,吓得心惊胆战,急忙捂住了嘴巴。 她看见男人将两手按在季如月的胸口,用力压下,然后抬起来又压下。 柳芽儿明白了,他是在按压季如月的胸腔,对她采取急救。 她怕外面的人看见了,急忙跑过去关上门。 男人把季如月的胸腔按压了一会儿,又停下来嘴对嘴做人工呼吸,然后又按压胸腔,他感到季如月有反应了,马上再次为她做人工呼吸。 这时候,季如月突然醒了。 她在迷迷糊糊中,感到一双粗糙的手在自己的敏感部位按压,睁开眼睛,发现一个男人居然在亲吻自己的嘴唇! 她顿时怒火万丈,抬手就是一个耳光,骂道:“臭流氓!你敢非礼我?” 做人工呼吸的男人没想到她突然醒了,而且一醒来就这么泼辣,一时没能闪开,脸上挨了个正着。 他没有发火,只冷冷地说:“能得到我欧阳横剑的非礼,是你的荣幸!” “你说什么?”季如月更怒,她被非礼了,还是她的荣幸?这是什么歪理? 男人转身,从柳芽儿手里拿了衣服就走。 季如月气坏了,跳下床就追:“你个臭男人,给我站住……” “如月姐!”柳芽儿急忙拉住她:“他没有,他刚才是在救你。” 男人打开门出去,砰地甩上了门。 “他救我?”季如月不相信地说:“芽儿,你没见他把衣服都脱了?把我的衣服也扯破了,还轻薄我的胸,还亲我的嘴巴,你居然说他救我?” 第174章 不接触未成年 “是真的,”柳芽儿解释:“他的衣服是救你的时候脱的,扯破你的衣服是为了按压你的胸腔,亲你是为了给你做人工呼吸,所以你才醒了。” “真的?”季如月低头看看,又想了想,说:“啊,我想起来了,我去洗手的时候,脚踩在了青苔上,一滑就掉下去了,当时我只觉得很冷,喝了很多水,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是啊,我差点吓哭了,”柳芽儿说:“如果不是他救你,我都不知道你现在会怎么样。” “那我打错他了?” “嗯,”柳芽儿点头:“他救了你,裤子都还是湿的,上身也是水,所以他没穿衣服。” “这么说,那我得向他道歉,还得感谢他。”季如月马上跑出去,但那人已经不见了。 两个人找了一会儿没有找着,季如月说:“这人也奇怪,就算我打错了,他也不能说非礼我是我的荣幸吧,他就不能好好解释?” 柳芽儿摇头:“他是个怪人,你刚掉下去的时候,我向他求救,可他说‘关我什么事?’好冷血的样子。 “我以为他见死不救,只好找景区管理员,结果等我们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跳下去救你了。 “他把你救上来后,他的裤子全湿了,我感到过意不去,想给他拿一笔感谢费,但他却说跟我没关系。你说这个人是不是很怪?” “的确是个怪人,不过我对他更好奇了,”季如月咧嘴一笑:“嘿,我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接近他,看看他到底是不是杀手。” “你不怕吗?”柳芽儿怕怕地说:“万一他真的是杀手……” 季如月笑道:“他就算真的是杀手,也不会杀我,如果他要杀我,就不会救我了。” “也对,”柳芽儿问:“可到哪里找他呢?” 季如月想了想,说:“他好象说过他的名字。” “他什么时候说过?” “他说,‘能得到我欧阳很贱的非礼,是你的荣幸!’哇!”她大笑起来:“他姓欧阳,叫很贱?” 柳芽儿也笑起来:“不会吧,哪有叫这个名字的?” “不然就是绰号,不过这人这么冷,哪里有一点贱的样子?为什么要取这样的绰号?” 柳芽儿摇头,她自然更不明白。 “不管他,”季如月一甩头:“我们去打听打听。” 季如月这次落水把景区管理员也吓坏了,第二天就把那个水潭周围给砌了围栏,游人就不能直接走到水潭边去了。 ?季如月经过打听,得知那男人不叫欧阳很贱,而是欧阳横剑。 她向柳芽儿笑道:“我就说嘛,哪有父母给儿子取名叫很贱的?” 两个人来到那个男人住的宾馆,季如月在他门外敲门。 敲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声音,柳芽儿说:“会不会出去了?” “有可能,”季如月说:“那我们晚上来,希望他今天不会离开了。” 话音刚落,门突然打开,那人冷冷地看着她们:“没长眼睛?不知道敲错门了?” 他抬手就关门,季如月一把推开:“谁说敲错门了?我们找的就是你!” 男人看她一眼,又看柳芽儿一眼:“谁找我?” “我。” 他看住季如月:“你可以,她免谈。” 柳芽儿的脸胀得通红,心里涌起了深深的自卑感。 她觉得,这个人一定看出她是老实巴交的乡下人,看不起她,所以不想让她进入他的房间。 季如月不服了:“你什么意思?” 他冷冷地说:“我不接触未成年!” 柳芽儿的脸胀得更红,天,这男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都二十一岁了,怎么还是未成年? 季如月更怒:“欧阳很贱!你给我解释清楚,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叫我什么?”他凶神恶煞地瞪着她。 柳芽儿的心里直哆嗦,她觉得这男人的样子好象要把季如月给生吞活剥了。 她急忙拉季如月:“如月姐,我们走吧。” 季如月不走,她更大声地喊:“欧阳很贱!你不是自称欧阳很贱吗?我叫错了?” 他向她逼过来:“女人,你敢不敢把你的名字告诉我?” 柳芽儿吓得心惊胆颤,退到季如月身后,拼命拽她胳膊,小声说:“如月姐,我们快走吧。” 季如月心里也直敲鼓,但她笃定这个男人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欺负她,所以她不后退,而是有恃无恐地瞪着他。 “有什么不敢?”她双手叉腰,外强中干地说:“姐姐我行不改姓,坐不改名,姓季,闺名如月,季如月!你想怎么样?” “季如月?”他站在她面前说:“你听好,本人姓欧阳,大名横剑,横剑两个字会不会写?横,就是竖的反义词,剑,宝剑的剑,我自横剑向天笑,听过没有?不是很下贱的很贱!” “我自横剑向天笑?”季如月眨眨眼睛:“不是我自横刀向天笑吗?‘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谭嗣同的《狱中题壁》里的两句,什么时候变成‘我自横剑向天笑’了?” 欧阳横剑瞪她一眼:“谁说是横刀?我说横剑就是横剑!” “可你这句诗明明错了,是谁教你的?再说,这横剑也不是那横剑。” “我老大教我的,怎么?你不服?” “你老大在哪里?你叫他出来,我问问他的老师是谁,这么好的诗能乱改吗?” “想见我老大?是吗?”他的笑容突然变得有点阴森诡异。 柳芽儿的心里掠过一种不祥的预感,忙拉季如月:“如月姐,我们走吧……” 她的话音未落,欧阳横剑的手突然一伸,一把抓住季如月的胳膊,两个女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季如月就被他拽进了门。 随后砰地一声,门关上了。 柳芽儿惊得目瞪口呆,这个男人要干什么啊? 她急忙上前拍门:“如月姐!如月姐!喂!开门!开门啊!快放如月姐出来!” 季如月被欧阳横剑突然拖进屋里,也吓了一跳,她推开欧阳横剑吼:“你干什么啊?” 欧阳横剑冷冷地说:“你不是要见我老大吗?你不进来怎么见?” 季如月说:“那你为什么不让丫丫进来?” 欧阳横剑冷哼:“我这里不欢迎未成年人!” “她不是未成年……” “我说她是就是!”他蛮不讲理地说:“要么你一个人见我老大,要么马上出去,以后不要再在我面前出现!” 柳芽儿在外面拼命敲门,又拍又喊:“快放如月姐出来,不然我报警了!” 欧阳横剑火冒三丈,将门一把拉开,恶狠狠地瞪着她:“我不碰未成年,但你也别仗着你是未成年就在这里捣乱!” 柳芽儿大着胆子说:“你把如月姐放出来……” 欧阳横剑转身看着季如月:“出去!” 季如月往出走了两步,才想起她该说的话还没有说:“不行,我还没有向你道谢……” “要进来还是要出去?”欧阳横剑很不耐烦:“别挡在门口!” 季如月想了想,对柳芽儿说:“丫丫,你别敲门,我跟他说几句话就出来。” 柳芽儿不放心地说:“那你快点。” “嗯。”季如月进去了。 欧阳横剑将门重新关上,转身往里面房间走:“进来。” 季如月懵懵懂懂地跟进去,看见是一间豪华卧室。 欧阳横剑转身看着她:“脱吧。” “什么?”季如月愕然地瞪着他。 欧阳横剑双手抱胸,看着她:“你不脱衣服,我怎么验身?” 季如月觉得他莫名其妙,说:“欧阳先生,你是不是误会了?我找你只是想向你表达谢意,谢谢你救了我……” “误会?”欧阳横剑的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你为了接近我,用尽了种种手段,跳水、装死,现在又自动送上门来,不就是想用身体谢我吗?” 季如月怒了:“欧阳很贱!你果然很贱!谁想接近你?你也太自作多情了,你为什么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看看你到底是一个什么货色!” “我是什么货色,你不清楚吗?”欧阳横剑讥讽的笑意更浓:“如果你不了解我是什么货色,你会故意接近我?” 季如月气得够呛:“欧阳很贱!我来找你是诚心诚意想向你道谢和道歉,谢谢你救了我的命,为打了一巴掌向你说声对不起,可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 她打开包,拿出一叠钱说:“你救我一命,我欠你一个人情,这笔钱就当是我还你的情,以后我们各不相欠!” 欧阳横剑的脸色阴沉了:“谁说要你的钱了?拿走!” “你爱要不要,不要你撕了扔马桶里去,反正我不欠你的人情了!” 她把钱放在床上,转身就走。 欧阳横剑勃然大怒,一步跨过去,将季如月抓住,抱起来扔上了床。 季如月吓一跳,慌忙挣扎着起来:“喂,你要干什么?” 欧阳横剑的手按在她胸口,他的手如铁爪般有力,季如月挣扎了好一会儿都挣不开,喊道:“人渣!你干什么?放开我!” 他一脸怒容地说:“女人,你知不知道我最恨的是什么?我最恨有人用钱羞辱我!” 第175章 黑道浪子 季如月气坏了:“那你知不知道我最恨什么?我最恨玩弄女人的人渣!” “你说谁玩弄女人了?谁玩弄女人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玩弄女人了?”欧阳横剑气急败坏地吼。 黑道浪子欧阳横剑曾经以玩弄女性为乐,一个女人的死让他性情大变,又被他的老大狠狠训了一顿,从那以后就发誓改邪归正了。 现在一听见谁说他玩弄女性,他就翻脸,所以季如月这句话算是捅了他的老虎屁股。 “你没有?”季如月毫不示弱地瞪着他:“我只不过想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可我一进来你就要我脱了衣服验身,你还敢说你不是人渣?” 欧阳横剑也不是好惹的:“是我叫你来的?你自己送上门来,不就是想要这种服务吗?你才是名副其实的女人渣!” “呸!”季如月恼怒地说:“我是来给你送钱的,不是来挣你的钱……” 欧阳横剑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看见手机上“老大”两个字,立刻变了脸色。 他一只手卡着季如月的脖子,但没有用力,恶狠狠地威胁:“不许出声,不然我要你的命!” 季如月马上猜到他一定很怕打电话这个人,也许这人就是他嘴里的老大。 “听见没有?”他手上用力。 门外,柳芽儿走来走去,季如月进去这么久了都没有出来,她的心里很不安。 但这个没有见过世面的乡下姑娘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她只能焦灼地等待。 季如月被欧阳横剑卡得呼吸困难,急忙点头:“听……听见了,你轻一点,我快……死了……” 欧阳横剑的手稍微放松了,他转脸看着手机,停顿了片刻,脸上的表情突然变了,从先前的冷狠变得笑容满面。 这一脸讨好的笑容让季如月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她眨眨眼睛仔细看看,发现自己没有看错,这个刚才还恶狠狠的男人,现在真的笑得十分狗腿! 他按了接听键,将手机贴在耳边,点头哈腰地说:“嘿嘿,老大!您想小剑剑啦?” 季如月身上突然冒出了一串鸡皮疙瘩,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自称“小剑剑”,真是够贱的。 她屏住呼吸,倾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好奇那边是什么人,为什么能让这个冷狠的男人态度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严肃点,别嬉皮笑脸的。”那边的男人的声音不高,但季如月感觉很威严,所以连欧阳横剑也怕他。 “是,”欧阳横剑立马正经起来,但狗腿的笑容还在,恭敬地问:“请问老大有什么吩咐?” “找到冰儿的妹妹了吗?” “还没有。”欧阳横剑毕恭毕敬地回答。 “你现在在哪里?到瀑布沟了?” “到了,昨天就到了,我找人打听过,但没有程小妹的消息。” “嗯,那你好好找找,有情况给我打电话。” “好的,老大,您也要注意身体,别太操劳了。” 季如月突然觉得这欧阳横剑像一个拍皇帝马屁的太监,表情转换很快。 “嗯,你记住别惹事,好好改改你的性子。” “明白,明白,老大,您放心……” 季如月突然推开欧阳横剑的手,张嘴大喊:“救命!欧阳很贱的老大,你家欧阳很贱非礼我……” 欧阳横剑一把卡住她的脖子:“你找死!” 季如月被卡得两眼翻白,没法再喊叫。 欧阳横剑的手机里传来十分严厉的声音:“横剑!怎么回事?你老毛病又犯了?” “没有,老大,”欧阳横剑急忙澄清:“我和她开玩笑的……” “开玩笑你卡她?还不放开!”对方厉声吼道,他好象隔着手机看见了欧阳横剑卡季如月。 欧阳横剑立马放开,季如月的喉咙难受得厉害,拼命咳嗽。 “老大,您别误会,我真和她开玩笑的……” 那边打断了他:“她是什么人?” “我不认识,她一直对我抛媚眼,我没有理她……” 季如月喊起来:“你说什么啊?谁对你抛媚眼了?” “你没有?”欧阳横剑转头看着她:“昨天下午,在瀑布那里,你一再看我是什么意思?” “你这人才可笑,我看你是因为你额头上纹了颗子弹,我好奇,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这叫抛媚眼?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抛媚眼?” “那你故意掉进河里又怎么说?不就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吗?” 季如月哭笑不得:“姓欧阳的,你太自作多情了,我失足掉进河里,差点连命都没有了,你居然说我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这么冷的天,如果我要引起你的注意,不会用别的方法吗?” 那边的老大听清楚了他们的对话,问:“横剑,到底怎么回事?” 欧阳横剑说:“她掉进水里,我见她快淹死了,只好把她救起来,可她竟跑到我房里来,用钱羞辱我……” “你就生气了?”看来老大对他很了解。 “我……”欧阳横剑不服气地说:“老大,您不是不知道,我最恨谁用钱收买我……” “胡闹!”老大命令他:“把你的手机给她,我跟她说话。” 欧阳横剑点头哈腰地说:“好的,老大。” 他捂住听筒,低声对季如月说:“你不许乱说话,我也没对你做什么。” 然后他把手机递给季如月,季如月拿过去贴在耳边,喂了一声。 那边说:“请问女士怎么称呼?” “我姓季。”季如月回答。 “季小姐,你好,我是欧阳横剑的大哥,我姓祈。” 季如月觉得这个老大和欧阳横剑似乎完全不一样,她客气地叫了一声:“祁先生,你好。” “嗯,横剑有没有对你做出过份的事情?” “他……”季如月看看欧阳横剑。 他一脸紧张,双手合十,低声说:“拜托!拜托!” 季如月觉得这人很可笑,这会儿的欧阳横剑一点都没有昨天那种霸气,更没有卡她脖子的冷狠。 她回答:“他现在还没有,但不知道一会儿会不会。” 他刚才虽然对她无礼,但说到底对她有救命之恩,所以她不打算恩将仇报为难他。 “这个我可以向你保证,”祈老大说:“从现在开始,他不敢碰你,不过你不要给他拿钱,他不差钱。” “我知道他不差钱,只是他救了我的命,我想向他表达一点谢意,但我没想到……” “嗯,你可以用别的方式,比如请他吃饭,钱就不要拿了,以免再刺激到他。” “哦,我明白了,谢谢你,祁先生。” 欧阳横剑拿过季如月手里的电话,又对他的老大点头哈腰说了好一阵,不断是是是地答应着,态度谦恭至极,然后才挂断了。 他不高兴地看季如月一眼,说:“老大要我向你道歉,我正式向你道歉,对不起,满意了吗?” 季如月看见他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好笑地说:“你家老大说了,我要感谢你就请你吃饭,你赏不赏脸?” “你不会非礼我吧?” 季如月啼笑皆非:“欧阳横剑,你有这么胆小吗?到底你非礼我,还是我非礼你?” 欧阳横剑耷拉着脸说:“我本来想非礼你,但你给我老大告了状了,我哪里还敢?以后你就算把我吃干抹尽,我都不敢反抗!” “谁想吃你,美得你!”季如月没好气地说:“我请你吃饭,你去还是不去?痛快点!” 欧阳横剑不确定地问:“吃什么?” “随便你,”季如月回答:“你想吃什么,我就请你什么。” “除了我,还有谁?” “还有我妹妹,就是门外那个柳丫丫。” 欧阳横剑点了头:“行!” “现在走?” “现在就现在。” 柳芽儿正在门外等得焦急,门打开了,欧阳横剑和季如月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她忙跑到季如月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几眼,悄声说:“如月姐,你没事吧?” 季如月摇摇头:“没事,走,我请你和欧阳先生吃饭。” 柳芽儿对欧阳横剑还是有点怕怕的,季如月已经完全不怕了。 她看到了他对他老大狗腿的一面,只觉得他表面的冷酷都是装出来的,就像纸老虎一样,给人一种可怕的感觉,其实一戳就倒。 三个人来到餐厅里,季如月拿过菜单说:“欧阳先生,你是贵客,你点菜。” 他拿过菜单看了看,又抬头看看季如月和柳芽儿,扔在桌子上说:“我不点。” 季如月说:“那还是我点吧。” 她拿过菜单问:“欧阳先生吃不吃辣味的?” “吃。” “麻味的呢?” “吃。” “酸的呢?” “吃。” “甜味的?” “吃。” “苦的呢?” “不吃。” 季如月咯咯咯笑起来:“你反应挺快。” “废话!” 他是从枪林弹雨中活过来的,全靠反应快,反应不快,这个黑道浪子早就死翘翘了。 柳芽儿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也不由笑了。 季如月点好了菜,服务员说:“请三位稍等。” 上菜还需要一些时间,三人坐等比较无聊,柳芽儿胆小,不敢看欧阳横剑,见旁边有一份报纸,她拖过来看。 欧阳横剑在玩手机,手指快速地打着字。 第176章 谁跟你说我是杀手 季如月大胆地盯着欧阳横剑的脸,越看越觉得这男人很特别。 他好象帅,又好象冷,好象酷,又好象痞,额头上的纹身给她的感觉还很凶恶。 季如月第一次发现,一个人可以给她留下这么矛盾的印象。 “看什么?”欧阳横剑抬头扫了她一眼,冷冷地说。 季如月笑笑,说:“小剑剑,我想请教一个问题。” 柳芽儿回头看了她一眼,季如月突然叫这个男人小剑剑,让她很诧异。 欧阳横剑却没有什么特殊反应,低头继续玩着手机,嘴里吐了一个字:“说。” 季如月好笑地想,小剑剑一定是他的绰号,他听习惯了,所以一点都不惊讶。 她看着他的额头说:“你为什么要在额头上纹颗子弹?” 欧阳横剑一边玩手机一边回答:“你不是第一个问这问题的,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对,我想一定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好奇。” “但我的回答只有一个。” 柳芽儿也忍不住抬头看着他,她也想知道答案。 “什么答案?”季如月追问。 欧阳横剑回答:“我这不是纹的。” “不是纹的?”季如月眼睛瞪大:“是胎记?生下来就有?” “不是。” “不是纹身,也不是胎记,那你这里怎么会出现这个?” 欧阳横剑漫不经心地说:“是被子弹打伤了留下的疤痕。” “子弹?”季如月惊诧不已:“你是说,你挨过子弹?” “嗯。” “那,那,”她停了好一会儿才说出来:“子弹打在这里,你没有事吗?” 子弹从额头打进去,照理来说,他应该没命了。 欧阳横剑说:“没事,我向后倒下去,子弹擦着额头飞过去的。” “哦哦,”季如月总算明白了:“原来是子弹擦破了皮。” “也擦伤了骨头,所以才留下疤痕。” 如果只是破一点皮,是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疤痕的。 季如月说:“不是可以做整容手术吗?这疤痕也是能去掉的。” “为什么要去掉?” “去掉就帅了啊,好好的一张脸留这样一道疤,怪吓人的。” “帅能当饭吃?”他的语气很冷。 季如月笑着说:“小剑剑,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冷冰冰地跟我们说话?我们只是两个小女人,又不是大老虎,你需要拒我们于千里之外吗?” 欧阳横剑说:“我有三防,防女人、防刺客、防杀手,防女人排第一。” 柳芽儿眨巴着眼睛,不明白为什么防女人要排第一,难道她和季如月很可怕吗? 可在她眼里,明明这个人更可怕好不好?比凌少川还可怕。 季如月扳着手指头说:“防女人,防刺客,防杀手,这么说来,在你眼里,女人比刺客和杀手还恐怖?” “嗯。” “为什么?” “老大说的。” 季如月大笑:“小剑剑,我发现你特别听你家老大的话。” “废话,不听老大的,听谁的?” “那他为什么要叫你防女人?” “怕我犯错误。” “原来如此。”季如月恍然大悟。 想想也是,在欧阳横剑的房间里,如果不是他老大突然打来电话,他只怕真会对她犯错误。 “你老大是什么人?”季如月很好奇。 “关你什么事?” 季如月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儿,她又问:“那你呢?你是干什么的?你是不是杀手?” 欧阳横剑凶神恶煞地瞪住她:“谁跟你说我是杀手?” 柳芽儿胆怯地拉拉季如月的胳膊,示意她别把欧阳横剑惹怒了。 季如月也瞪住他:“我猜的,不可以?” “你凭什么这么猜?” “凭你额头上的枪伤!”季如月盯着他额头说:“你又不是当兵的,为什么会挨子弹?” “谁跟你说我不是当兵的?” “我猜的,你既然是当兵的,那你的上级就应该是什么连长或者团长之类的称呼,你怎么会叫他老大?只有杀手才把上司叫老大。” “自作聪明!”欧阳横剑鄙视地说:“生就是女人,头发长,见识短!” “小剑剑!”季如月瞪着他:“我一听见你这样说话,就想揍你。” 欧阳横剑横她一眼:“揍吧。” 季如月拿起一根筷子,向他手背上重重地敲下。 她满以为欧阳横剑会躲开,不料他完全不动,于是挨个正着,他的手背上立刻出现了一道印子。 柳芽儿吓了一跳,季如月也嚷起来:“喂,你怎么不躲开?” 欧阳横剑说:“我为什么要躲?” 服务员把菜送上来了,季如月瞪他一眼,总结了一句:“你是个怪人!” “不怪不是欧阳横剑。”他说。 “对了,”季如月转移话题:“我忘了问,你喝不喝酒?” “你可以请我喝……” “服务员!”季如月扬手喊:“请给我们来一瓶酒。” 欧阳横剑的嘴一咧,坏坏地一笑:“如果你希望我酒后乱性……” 季如月马上对过来的服务员说:“不要酒了,谢谢!” 欧阳横剑痞痞地看着她,说:“看来你真不是故意接近我的。” 季如月瞪了他一眼:“吃饭!” 三个人静静地吃了一会儿菜,季如月感到太冷清了,说:“我们聊天吧,光吃饭不说话好无聊。” 柳芽儿和欧阳横剑都不作声。 “你们怎么不响应?”季如月点名:“小剑剑,你说话啊。” 欧阳横剑头也不抬地说:“你想说就说,问我干什么?我堵住你的嘴了?” 柳芽儿一呆,这句话好熟悉! 她想起,以前江云非说过类似的话:“除了女人的嘴能堵住我这张嘴,我不知道还有什么能堵住。不信,只要让柳丫丫来堵住我的嘴,我保证没这么多话了!” 那时候,凌少川不喜欢她,江云非总是挑逗她,她以为他真的喜欢上她了,后来才知道,他只是为了气陆雨娇才故意和她接近。 “你!”季如月哭笑不得:“欧阳横剑!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欧阳横剑又不作声了。 季如月决定主动出击:“你不说也行,那我问,你回答,可以吧?” 欧阳横剑扫了她一眼:“可以。” “好,那我先问第一个问题,我觉得你这冷漠的样子是装出来的,你为什么要装?” 欧阳横剑没有否认,说:“我怕吓着你们。” “那你本来是什么样子?” “你想知道?” “是啊,我当然想知道,不然我干吗问你?” “我本来的样子,只有在熟悉的人面前才暴露,你,”他睥睨地看着她:“还不够格。” “哼!”季如月翻了他一个白眼:“总有一天,我会成为你最熟悉的人。” 欧阳横剑冷笑了一声:“女人就喜欢自作聪明。” 季如月很不服气,这人为什么总是瞧不起女人? 她非改变他的观念不可。 “什么叫自作聪明?”她说:“你知道我经历过多少事吗?你知道我男人在外面养女人的时候,我是怎么去捉奸的吗?” “你男人?”欧阳横剑睁大眼睛:“你结婚了?” “我为什么不能结婚?” 欧阳横剑上下打量她:“你不过二十多岁,这么早结婚?” “不可以?”季如月挑衅地扬着眉毛。 “可以,”欧阳横剑说:“我对你结没结婚不感兴趣,不过对你捉奸比较感觉兴趣,说来听听。” 季如月啼笑皆非地说:“你一个大男人,居然对这种八卦感兴趣,真是奇了怪了。” “有什么奇怪?” 柳芽儿也好奇地看着她:“如月姐,你真的结了婚了?” “结了,”季如月苦笑摇头:“只是所嫁非人。” “嫁了个人渣。”欧阳横剑说。 “没错,他真的是人渣,这场婚姻让我伤透了心。” 欧阳横剑冷漠地瞥她一眼,说:“知道是人渣,你为什么还嫁他?” 柳芽儿小心地说:“如月姐结婚前不知道吧?” “我当然不知道,如果知道,我怎么可能还嫁她?” 欧阳横剑冷哼:“见过笨的,没见过这么笨的,结婚居然不知道自己嫁的是什么人!” “我的婚事是我父亲安排的,我哪里知道?”季如月说:“因为我父亲只有我一个独生女儿,想把我留在家里接管公司,所以要招一个上门女婿帮他打理生意。 “他当时是我们公司的经理,我父亲见他脑瓜子灵活,能说会道,能给我父亲的生意帮上忙,就找人向他提亲,他同意了。 “那时候我还小,不到二十岁,自己没什么主见,唯一一点,就是嫌他年龄有点大,当时他已经三十多岁了。 “但我父亲说,男人年龄大才懂得心疼人,我就没再反对,我父亲将他提拔为副总经理,我们就结婚了。 “只是我想不到,举行完婚礼的当天晚上,他就没有回房……” “什么意思?”欧阳横剑看着她:“他没和你洞房?” 季如月摇头:“没有,他说公司有事,他回公司去了,晚上我去找他,他的确在公司里,我一步跨进去,看见一个女人坐在他怀里,我一句话没说,转身就走。” 柳芽儿听得很紧张,问:“后来呢?他回来了吗?” 第177章 直接阉了他 季如月点头:“他很快就回来了,一再向我道歉,我不理他,他说那女人一直喜欢他,他被她纠缠得没办法才和她在一起,并发誓和她断绝关系,专心专意爱我。 “我和他刚结了婚,不能马上离婚,我说,我不相信他的话,除非他和那女人真的断绝了关系,我才能和他同房,他同意了。 “但我发现他和那女人一直藕断丝连,我就一直跟他分居……” “你笨了,”欧阳横剑说:“你不跟他上床,他当然要在外面打野食,如果你早点跟他上床,他对外面的女人就没兴趣了。” “他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季如月说:“因为我试过了。” “你试?”欧阳横剑饶有兴味地问:“你怎么试?主动和他上床?” “我是打算和他上床,”季如月叹了一声,说:“有一段时间没有看见那个女人了,我就想应该把他的心拉到我身边。 “正好是情人节,我精心准备了晚餐,给他打电话,说晚上要和他一起过节,让他早点回来,他答应了。 “为了制造浪漫,我想给他一个意外的惊喜,于是买了一大束花到办公室去找他,不料他又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 “我在门外就听见了他和那个女人的说话声,那女人问他:‘今天是情人节,你为什么不回去陪你的妻子?’ “他说:‘一个小雏儿,哪里有你有味道,我先喂饱你,一会儿再回去哄哄她。’ “我没有进去,将花砸进垃圾篓里,转身离开了,从那以后,我再也不相信他了。” 柳芽儿同情地看着她。 欧阳横剑痞痞地问:“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你还是黄花大闺女?” 季如月瞪他一眼:“姐姐我是黄花老闺女,你不服?” 柳芽儿咯咯笑起来。 欧阳横剑收敛了笑容问:“既然你知道他是个人渣,为什么不跟他离了算了?” “我也想离啊,”季如月无奈地摇头:“我发现他这人已经无药可救后,向他提出了离婚,但这时候我父亲病了,为了不刺激到父亲,我只好忍下来。 “我父亲大病一场后,身体十分虚弱,他还威胁我,如果我要离婚,他就去找我父亲闹,那一定会把我父亲活活气死。 “为了不让父亲担心,我没有再闹离婚,但我不断捉拿他出轨的证据,希望有一天我起诉离婚的时候能用上。” 欧阳横剑又开始痞痞地笑:“说了半天,你终于说到了正题,你到底怎么捉的?” “我举个例子吧,”季如月说:“有一次,我朋友给我打电话,说看见我男人带了一个女人去宾馆开房了。 “我赶到宾馆,却发现房间里没有人,我找了好一阵,才发现他们光着身子躲在床底下。 “我把我男人拖出来,但没有把那女人拉出来,因此我到现在都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 欧阳横剑奇怪了:“你不是捉奸吗?为什么又放过那女人?” “因为我觉得那个女人很可怜,这件事责任在我老公身上,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如果他自己守得住,那些女人能有机会吗?” 柳芽儿崇拜地看着她:“如月姐,你好厉害。” 欧阳横剑嘲讽地说:“她那不是厉害,是愚善。” “我怎么就愚善了?” “如果我捉住这种男人,直接阉了他。” “得了吧,我可做不出来,太血腥了。” “你不是做不出来,是想留着自己享受。” “你胡说什么?”季如月骂道:“你个臭流氓!” 欧阳横剑哈哈大笑。 柳芽儿羞红了脸。 季如月说:“我跟他虽然结婚七、八年了,但我根本没让他近过我的身,这种人渣,他一靠近我,我就感到恶心。” “现在呢?”欧阳横剑说:“你还跟那个人渣在一起?” “没有,后来我父亲过世了,我就跟他离了。” 欧阳横剑的唇角上弯,又露出痞痞的笑容:“离之前,你没有割了他那玩意儿?” “我没那么无聊,”季如月说:“只要能离掉他,我就感激不尽了,他身上的东西我压根不想碰。” 欧阳横剑说:“下次遇见他,你跟我说一声,我帮你阉了他。” 季如月扑地一声笑了起来:“行,那我先谢谢你。” 欧阳横剑说:“你这个女人,年纪不大,糗事倒不少。” “哈!这也叫糗事?”说到糗事,季如月来了兴趣:“小剑剑,你记忆中最出糗的事情是什么?” “不记得了,你难道还有更糗的糗事?” “多了,”她咯咯咯笑起来,说:“我印象最深的一件糗事,是尿了下铺同学一脸。” “什么?”欧阳横剑像看怪物一样瞪着她:“你尿床?多大的时候?” “十岁,”她一边笑一边讲:“我读寄宿制学校,热天只有一床席子,我尿床了,漏下去滴在了下铺同学的脸上,那女生哇哇大叫。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睡上铺了,别人也不敢睡我的下铺。” 柳芽儿捂着嘴笑。 欧阳横剑无语地瞪着她:“真丢人。” “这不算丢人,还有更丢人的,”季如月打开了话匣子就关不住:“有一次上体育课,我参加跳远,使劲一跳,感觉裤子哗地掉了,吓得脸都白了。 “我低头一看,裤子并没有掉,但脚却迈不开。原来,我内裤的松筋断了,里面的裤子掉了,但外面的没有掉。 “然后老师让总结跳远失败的原因,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个怎么总结?我总不能说,因为我内裤掉了,绊住了脚,所以跳得不远吧?” 欧阳横剑仿佛看见了她的狼狈,忍不住哈哈大笑,柳芽儿更是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笑出来了。 欧阳横剑停下来又摇头:“这个不算丢人,应该所有裤子一起掉……” “去你的!”季如月啐道。 欧阳横剑又大笑了。 ?这样聊天,几个人之间的距离很快就拉近了,尤其是欧阳横剑和季如月,两人聊得甚为投机,大有相见恨晚之感。 ?聊天的时候,聊自己最出糗、最出丑、最搞笑的事情,永远比夸自己怎么能干、怎么厉害、怎么天下无敌容易交到知心朋友。所以说,季如月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 愉快的午餐结束,季如月总结:“小剑剑,你本质上是一个坏痞子,尤其是这张嘴,坏到了极点,只是因为你家老大对你管束得比较严,你才故作正经,装出一副冷酷的样子,我没有说错吧?” 欧阳横剑露出了痞痞的笑容:“你还没有看到我最痞的时候。” “我相信,”季如月点头:“因为我和你还不够熟。” 他们聊天,柳芽儿基本插不上话,但有这两个人在面前说说笑笑,她的心情却好多了。 季如月的开朗乐观对她有很大影响,她觉得,季如月嫁的那个男人比凌少川差劲多了,她都能活得如此自在轻松,她又有什么理由悲观? 现在她也有了自信心,她觉得没有什么事情是无法解决的,也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面对的,既然离开了凌少川,她就要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从饭店出来,季如月问:“小剑剑,你为什么来这里?” 欧阳恒剑终于感到不对劲了:“我说,你别小剑剑、小剑剑地叫行不行?” “怎么了?” “只有我老婆才这样叫,你是我的老婆吗?” 季如月瞪着他:“那你在你老大面前不也自称小剑剑?” “那是我老大,你算老几?除了我老大和我老婆,谁也没资格叫我小剑剑!” “好吧,”季如月问:“那我叫你什么?” “只要不叫小剑剑,你爱怎么叫怎么叫。” “横剑太普通了,我得想一个与众不同的称呼,”季如月看着他的脸,转着眼珠想了一会儿,说:“有了,我叫你痞子剑,这是我对你的专用称呼,行不行?” “行,反正我又痞又贱。” 柳芽儿咯咯咯笑起来,她现在也觉得欧阳横剑不是那么可怕了。 “好,那我就叫你痞子剑了,痞子剑,”季如月再问:“你为什么到瀑布沟来?” “我找人。” “找什么人?” “关你什么事?”他又痞起来。 季如月说:“如果没有我帮忙,我估计你要找到这个人比较难。” “为什么?” “就你这副尊容,你向人打听,人家会跟你说实话吗?” 欧阳横剑想了想:“你保证能帮我找到?” “我不保证,”季如月说:“我只保证帮你打听。” “那你帮我打听一个叫程小妹的姑娘。” “程小妹,”季如月点头:“行,她多大,长什么样?” “十七岁,我也不知道长什么样。” “你不知道她长什么样,为什么找她?” “她是我的姨妹。” “你结婚了?”这回轮到季如月诧异了。 “废话,我长得又不丑,年纪比你大得多,我为什么不能结婚?” “那你老婆为什么不和你一起来找她妹妹?” 欧阳横剑的脸色黯了黯,说:“她死了。” 季如月吃惊地张大了嘴巴,急忙道歉:“对不起,我……我不知道……” 第178章 再受打击 ?欧阳横剑默然片刻,说:“她姐姐叫程冰儿,程小妹从小被人收养了,收养她的那家人就在瀑布沟,也姓陈。” “我明白了,”季如月说:“那行,我反正闲着,就帮你打听打听。” 于是季如月留下来,陪欧阳横剑打听程小妹的情况,柳芽儿和他们告别,先行离开。 在往T市去的路上,柳芽儿的心情愉快,这几天和季如月、欧阳横剑的相处,是她感到最快乐的日子。 她想起上一次来瀑布沟遇到了楚依依和秦少澜,他们也给她带来了那么多的快乐,这一次和季如月、欧阳横剑相遇更是高兴。 瀑布沟真是她的福地,每次到这里都能让她心情变得无比舒畅。 ?她想起楚依依上一次给她留了一个电话号码,让她给她打电话,但她一直没有打,先是没有手机,后来有了手机又东忙西忙的,就忘了这事。 ?现在她想给楚依依打,才想起楚依依写的那张电话号码的纸还放在万千虹的家里,只好想,等回到T市,一定要记得给楚依依打电话。 ?想起T市,她就想起了万千虹,几天没有联系,不知道他的想法有没有改变? 她拿出手机打算开机,但手指按住又停了下来,她有点怕看到让她失望的消息。 那时候万千虹还没有跟他的父母商量过,如果这几天他跟他父母商量,他父母得知他喜欢一个离过婚的女人,他们反对的话,他会怎么办?还会跟她在一起吗? 如果他不打算跟她在一起,那她还能在“俊虹”酒店工作吗?或者他表哥会不会直接开除她?毕竟俊虹酒店,他表哥才是董事长。 越想,柳芽儿心里越不安,她决定先去酒店看看情况再说。 如果领班见了她,就高高兴兴地给她安排工作,说明万千虹和她之间没有问题,如果领班让她到财务室结算工资,那她也不用再见万千虹了。 在前思后想中,柳芽儿回到了T市万千虹的家里。 门是锁着的,万千虹这时候应该还在上班,阿姨可能上街买菜去了。 她拿出钥匙打开门,来到她住的那间屋,因为怕把给楚依依打电话这件事情忘了,她先翻出了那张纸,再开机,将号码输进手机里,然后走出来。 手机上有许多未接来电,几乎全是万千虹打的,她悬着的心放下了,他找她找得这么急,看来他们之间没有问题。 不过她不打算现在回拨给他,想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给他一个惊喜,所以她先给楚依依打。 一边走,柳芽儿一边拨电话号码,拨通了,那边一个女声柔和地说:“喂!哪位啊?” ?“喂,”柳芽儿小心地问:“请问你是楚依依姐姐吗?” ?“是啊,我是楚依依,请问你是谁?” ?“依依姐姐,我是柳芽儿。”柳芽儿兴奋地说。 ?“柳芽儿?”对方有点迟疑,似乎没有想起她是谁。 ?柳芽儿一点儿也不生气,人家是大明星呢,认识的人多了去了,怎么可能记得自己啊:“依依姐姐,我就是在瀑布沟那个……”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楚依依已经高兴地喊起来:“啊!你是芽儿啊?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呢,你终于打来了,我还以为你早就把我忘记了!怎么样?你现在好吗?” ?柳芽儿说:“依依姐姐,我怎么会忘了你呢?我还好,姐姐,我已经离婚了!” ?“是吗?”楚依依沉吟了一会儿,说:“芽儿,你不会怪姐姐吧?” ?“怎么会啊?我感谢姐姐还来不及呢。” ?“那,你现在有对象了吗?” ?柳芽儿有点害羞地说:“算是有一个了吧!” ?“算是有一个了?你喜欢他吗?” ?“嗯。” ?“他也喜欢你吧?” ?“嗯,他说,不在乎我结没结过婚,只要我愿意,他就要跟我结婚。” ?“哦,那他对你很好啊!” ?“是的,姐姐……”柳芽儿突然呆住! ?在她前方,是一家宾馆的停车场,她看到一辆熟悉的车,那是万千虹的车,车牌号也是万千虹的。 ?车子的后排有两个抱在一起的男女,从开着的车窗看过去,她认出男的正是万千虹。 万千虹将女人抱在怀里,女人的手搂在他的脖子上,他低着头,两个人在低语。 柳芽儿呆呆地看着他们,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万千虹这么快就有了另一个女人! 手机上那么多的未接来电,难道是他急于告诉她,想要跟她分手? 她想要上前问个明白,问问万千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他说不想跟她在一起了,她即刻转身就走,到“俊虹”辞职,再也不在他面前出现! 她刚走了两步,那个女人坐了起来,柳芽儿觉得她的侧脸有点熟,定睛一看,竟然是肖若柔! 柳芽儿站住了,万千虹怎么会和她在一起? 难道她知道自己和万千虹的事,所以要来拆散他们吗? 这个女人和她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拆散了她和凌少川不算,还要抢走万千虹! 她的脑海里闪过了一幕又一幕肖若柔欺负她的场景,这个女人是如此可怕,最善于扮演两面三刀的角色,万千虹会不会也被她迷得团团转? 如果肖若柔把她在凌少川家里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那万千虹会不会像凌少川一样误会她?恨她? 她完全能猜到肖若柔会说些什么,比如,说她只是一个小女佣,却为了钱千方百计爬上男主人的床,说她在男主人和男主人的好朋友之间劈腿,脚踏两只船…… 如果万千虹相信了肖若柔的话,那现在柳芽儿出现,他看她的眼神一定充满了鄙视! 她看着肖若柔的脸,肖若柔好象在哭,又不断凑过去亲吻万千虹,万千虹在帮她抹眼泪。 这一幕让柳芽儿心碎不已。 她不能不想起,凌少川曾经多次为肖若柔抹眼泪,而且明明是她受了委屈,在他怀里哭泣的也总是肖若柔! 柳芽儿越想越伤心,万千虹不愿意和她交往没有关系,可他为什么要和这个肖若柔在一起? 只要和这个女人接近过的男人,她都不想要了! 万千虹的头抬了起来,柳芽儿的心抽痛得厉害,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迅速转身拐进了一个胡同里。 手机里传来楚依依的喊声:“芽儿,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芽儿!芽儿!” 柳芽儿失魂落魄地在胡同里走,一辆白色面包车跟着她开进了胡同,她心碎得泪眼模糊,对周围的一切都视而不见! ?听着楚依依的喊声,柳芽儿强忍住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哽咽着:“姐姐,我看到他了!” ?“谁?你看到谁了?” ?“我看到他和一个女的抱在一起!”柳芽儿哭了出来。 ?楚依依吃惊地说:“芽儿,你是说你刚刚喜欢上的那个男人吗?他抱着别人?他……他怎么能这样?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柳芽儿哽咽不已:“我……不知道,姐姐!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几天前,他还说……还说……他不在乎我结没结过婚,说要跟我结婚!可是,他现在就……” 她说不下去了。 ?楚依依急忙安慰她:“芽儿,你听我说,你不要太难过,啊?你这么年轻,人又长得漂亮,会有很多人喜欢你的,这种三心二意的男人,不要也罢,咱以后找个好的……” 柳芽儿一边走一边哭,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走得偏偏倒倒地,完全没有注意身后的异样。 前后都没有一个行人,那辆面包车停下,车门打开,四个男人出来走到她身后,三个挡住胡同口行人的视线,一个人突然伸出一只手勒住柳芽儿的脖子,另一只手捂向她的嘴巴。 柳芽儿“啊”地叫了一声,本能地挣扎。 那人捂紧她的嘴,把她往车里拖,她拼命挣扎,却挣不脱那人。 她很快被强塞进车里,手机滑落掉在了地上。 几个人上了车,车退出胡同迅速开走了。 街边一个小男孩看见了这一幕,吓得浑身哆嗦。 …… 和万千虹在一起的女人的确是肖若柔,不过她不是因为柳芽儿才出现的,因为她和万千虹很早以前就是恋人。 万千虹就是被肖若柔称为“国宝”的前男友,而她则是万千虹的前女友“妖精”,两人因为父母的关系交往了一段时间,后因为肖若柔过于骄纵而分了手。 那天凌少川从肖若柔嘴里得知她做出了那么多陷害柳芽儿的事情,非常愤怒,将她赶出家门送到了宾馆里。 肖若柔很生气,把柳芽儿咒骂了无数遍,这个被宠坏了的小公主在海城玩了几天后,百无聊赖的她又找万千虹来了。 在她的心里,万千虹就是替补男友,如果有男孩子陪她,她就不理万千虹,身边没有男人了,她就找万千虹来了。 她知道万千虹在T市,所以很快来到了T市,下了车就给万千虹打电话:“国宝,我来啦,你马上过来接我,我在汽车总站……” 万千虹不冷不热地说:“别吵,我忙着呢。”说完就挂断了。 第179章 被神秘人绑架 万千虹以为肖若柔是开玩笑的,以前上她的当上得太多了,现在不管她说什么,他都不敢相信。 肖若柔见万千虹不等她说完就挂断,怒了,马上又打过去。 她连打了几遍后,万千虹终于接了:“妖精,你到底要干什么?我说了我很忙……” 肖若柔凶巴巴地说:“我不管你忙不忙,我现在在T市车站,你马上来接我……” 万千虹说:“我没空,你如果真的在T市,就自己到俊虹酒店来。” 他又挂断了。 肖若柔气得跺脚,她以为万千虹会永远在原地等她,不管她什么时候回来,他都会一如既往地爱她,却不知道万千虹现在对她已经完全没有了爱意,只是碍于双方父母的情面不方便得罪她,所以不得不应付她。 见万千虹不来接她,肖若柔气得骂:“好你个国宝,竟然敢不甩我,我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以为我肖若柔是吃素的?” 她坐出租车到了俊虹酒店,但没有进去,而是在附近的另一家宾馆住下,然后给她继父打电话:“爹地,我要死了……” 她继父吓了一跳:“柔儿,你怎么了?” “我不活了,”她哭哭啼啼地说:“千虹不要我了,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不如死了算了,爹地,女儿不孝,这辈子不能再侍候您和妈咪了,下辈子我还做您们的女儿,再好好报答您们的养育之恩。” 她继父急坏了:“柔儿,柔儿,你别做傻事,你在哪里?快告诉爹地,你在哪里?” 她哭着说:“我就在千虹这里,我本来要到他的酒店去找他,但他不肯见我,我只好在旁边这一家住下,爹地,您别让他来找我,他不想见我……” 她继父拼命劝了她一会儿,赶紧挂断给万千虹的母亲打电话。 万千虹的母亲一听,觉得事态严重,马上给万千虹打过来,说:“不管柔儿以前有多少对不起你的事,你都不能见死不救,人命关天,你赶紧去找找她,一定要把她救活,听见没有?” 万千虹也吓着了,马上丢下手里的工作出来找肖若柔,因为她是实名登记的,自然很好找,不一会儿万千虹就到了她的宾馆门外。 肖若柔听见敲门声,马上躺到床上,用小刀将手腕拉了一道口子,然后闭上眼睛装死。 万千虹敲不开门,又找来宾馆服务员,这一耽搁,肖若柔的手腕就流了不少血出来。 打开门后,万千虹冲进来就看见了床边的血迹,急忙扯来枕巾将她的手腕缠住,再抱住她往出跑。 把肖若柔抱到车边,他打开后门将她放下,刚想退出去到前面开车,肖若柔的手却缠上了他的脖子,哭着说:“别走,别离开我……” 万千虹说:“你别怕,我马上送你到医院。” “不!我不到医院,如果你不要我了,我不如死了算了。” 万千虹只得坐上去竭力安抚她,这一幕却恰好被柳芽儿看见了,她不知道前情,所以伤心不已,失魂落魄的时候被陌生人抓住弄进了车里。 …… ?楚依依正在电话中努力劝柳芽儿,突然听见柳芽儿“啊”地大叫了一声,然后好象嘴被捂住了似的,不断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她急忙喊:“芽儿!芽儿你怎么了?芽儿!你说话啊!芽儿!芽儿!” ?“啪”的一声,手机似乎掉在了哪里,楚依依继续喊着柳芽儿,手机好象还没有摔坏,她听见了车子开动的声音,然后车子的声音渐渐远去了。 由此她推断,柳芽儿的手机掉在了地上,而她很可能被一辆车带走了。 ?楚依依非常着急,她不知道柳芽儿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有不断呼喊她的名字,喊了很久,正在绝望的时候,楚依依听见手机里传出了声音:“喂!” ?“芽儿!芽儿!是你吗?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楚依依焦急地问。 ?“我不是那个阿姨!”那边的声音很童稚,好象还是个孩子。 ?“你是谁?刚才那个阿姨呢?” ?“我是歉歉,刚才那个阿姨被几个叔叔拉上车去了。”小孩的声音颤抖得很厉害,说。 ?“阿姨是被别人拉上车的吗?”楚依依听着他颤抖的声音,心里升起一种怜悯,这孩子看见柳芽儿被人绑架,一定吓坏了。 ?“嗯,”小孩说:“有个叔叔捂着阿姨的嘴巴。” ?楚依依忙问:“歉歉小朋友,你可不可以报警?让警察叔叔来抓那些坏人?” “不……”孩子颤抖着声音说:“我害怕警察叔叔。” 楚依依知道,在孩子眼里,警察很威严,她赶紧问:“那你能告诉我,你们那是哪座城市吗?” ?“这里是T市。” “是T市省城吗?” “嗯。” ?“小朋友,你好好保管这个手机,我马上到T市来,我买个新的送给你,你到时候把这个旧的还给那个阿姨好不好?” ?“阿姨,我不要你给我买手机,等那个阿姨回来了,我就把这个还给她,我妈妈说,不能随便拿别人的东西!”孩子的声音一直在发抖。 ?“歉歉真乖,”楚依依夸了孩子一句,说:“那你先保管好,我随时给你打电话,好不好?” ?“好!” ?楚依依急得晕头转向,她不知道柳芽儿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从歉歉的说话里推测,她是被人绑架了! ?她赶紧给公司的秦少澜打电话:“少澜,你快回来!” ??秦少澜听见楚依依的声音好象要哭了一般,顿时着了急:“依依,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快回来啊!”楚依依快要哭出来了。 ?“好好,你别急,我马上回来,别急啊!” 秦少澜不知道妻子发生了什么事,匆匆赶了回去。 …… 柳芽儿被拽上车后,三个男人坐在窗边,观察着窗外的动静。 抓她的男人接近四十岁的样子,一脸凶相,一头中分的发型不知道打了多少定型水,油光贼亮,还一丝不乱。 司机看着反光镜报告:“大哥,那个小家伙把手机捡起来了,在讲电话,估计姓凌的很快就会得到消息赶来。” 中分头男人桀桀阴笑:“他最好来快一点,别等着我们把这女人玩成尸体了才出现。” 柳芽儿莫名其妙被这伙人抓到车上,又惊又吓,回过神来,即刻拼命挣扎,喊叫着说:“你们干什么?放开我!” 中分头男人恶狠狠地骂道:“贱女人!吵什么吵?老子先退了你的神光再说!” 他抓住她的头发,左右开弓,连给了柳芽儿几个耳光,打得她开不了口,再把她狠狠推坐下去。 柳芽儿的脸火辣辣地疼,看见这人如此凶狠,她连哭都不敢哭,忍气吞声地坐了好一会儿,才可怜巴巴地问:“你们……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抓我?” 那人凶狠地喝道:“老子问你,你是不是凌少川家里的女佣?” 柳芽儿战战兢兢地回答:“我……我以前是,现在不是了……” “现在他家里还有谁?” “没有了,只有他一个人……” “凌少川是不是喜欢你?” “他……他不……” 那人刷地抽出一把刀子,比在她的脸上骂道:“贱女人,不说实话,老子划得你妈都认不出你!” 刀挨着脸,那冰冷的温度让柳芽儿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她惊恐不已,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掉下来,颤抖着声音说:“我不……不知道,他好象……好象有点喜欢我……” “喜欢就好,”他哈哈大笑,笑声阴森可怖:“老子就喜欢弄他喜欢的女人!” 柳芽儿胆战心惊,她感到这个男人很恨凌少川,但不知道凌少川为什么事得罪了这人,他会找上她。 他把刀子拿在手里把玩,问:“你叫什么名字?” “柳……柳芽儿!” “你跟凌少川上过床没有?” “我……”柳芽儿迟疑着。 他的脸色一变,手里的刀子突然捅过来,一下扎在她胳膊上。 “啊!”柳芽儿痛得一声惨叫。 他抽出刀子,横切在她的胳膊上,凶神恶煞地吼道:“上过床没有?不说实话,老子把你这只胳膊砍下来!” 胳膊上冒出了很多血,柳芽儿快吓死了。 她惊恐万分,哪里还敢撒谎,老老实实地说:“上……上过!” 他骂道:“这死小子真会享受,这么嫩的鲜花竟被他先摘了,老子还得吃他的剩菜!” 柳芽儿感到这人对她不怀好意,又惊又怕,却没有办法求救,更没法逃走。 她的胳膊被刀扎了个窟窿,很痛,血流不止,她怕自己失血过多死了,用手紧紧捂住。 现在谁也不知道她被这几个陌生人抓住了,也不会有人来救她,她唯一的希望,就是楚依依能想办法救她。 她是在跟楚依依通电话的时候被他们抓走的,她的手机掉了,如果楚依依够聪明,她一定能猜到她发生了什么事。 但是,楚依依现在在哪里?如果她在遥远的地方,又怎么来得及救她? 柳芽儿越想越绝望,看着车子出了城,一直向南开,她的心里罩上了浓浓的恐惧! 第180章 痛得惨叫 看见柳芽儿被绑架的人,除了叫歉歉的小孩,还有一个人,是陆雨娇。 ?陆雨娇眼睁睁地看着柳芽儿被捂着嘴塞进车里,然后车子快速开走了。 ?她发了好一会儿呆才反应过来,急忙想营救柳芽儿的办法,想报案又不敢,怕把绑匪惹急了撕票。 想了一会儿,她赶紧拿出手机给江云非打电话。 ?江云非正在上班,听见手机响,拿出来一看,是陆雨娇打来的。 虽然他和陆雨娇分了手,但她的电话号码他却一直保存着,他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要留下她的号码,也许是仍然忘不了她吧。 不管她做过多少对不起他的事情,她都是他最早爱过的女人,是他最纯真的初恋! ?江云非看着手机,响了很久他都没有接,他不明白陆雨娇为什么给他打电话。 从分手后,他们再也没有联系过,现在她突然给他打电话来,会有什么事呢? ?过了好一会儿,陆雨娇仍然没有挂断,江云非接了:“喂!” ?“云非!”陆雨娇急促地说:“你快救救芽儿!” ?“谁?”江云非莫名其妙。 ?“芽儿!柳芽儿!” ?“柳丫丫?”江云非皱皱眉:“她怎么了?” ?“她被绑架了!” ?江云非的眉毛皱紧:“谁会绑架她?她一没钱,二没权!” ?“她是被……我也不知道,但是她真的被绑架了,就在T市,一辆白色面包车,有四五个男人,往城南开走了!”陆雨娇急急忙忙地说。 ?江云非不明白陆雨娇打这样一个电话是什么意思,绑架柳丫丫?那绑匪脑子坏掉了吧,绑架一个一无所有的乡下丫头? ?江云非觉得陆雨娇在耍什么花招,她也许想找机会和他接近,和他再重温旧梦。 他心里冷笑,陆雨娇,我江云非再笨,还不至于笨到再上你的当! ?“对不起,我现在没空!”江云非果断挂断了电话。 他觉得,和陆雨娇在电话里多说一会儿,对他来说都是一种耻辱! …… 楚依依在D市,D市距离T市还相当远,她自己来是赶不及救柳芽儿的,就算坐飞机也要等航班。 好在秦少澜很快赶回来了,楚依依讲了事情经过,说:“少澜,我们怎么救芽儿?是不是要报警?” 秦少澜想了想,说:“现在不确定她是不是真的被绑架了,那个孩子是唯一的见证人,但他又怕见警察,那我们报了警也没用。” 楚依依一听更急:“那怎么办?” “你别着急,”秦少澜说:“我来想办法。” 他打了一串电话后,对楚依依说:“云非答应派狼队去救她。” 楚依依知道,秦少澜的弟弟秦云非以前是某国一个最大的黑道组织首领,他回国后虽然没走黑道了,但手下还有很多能人,有一支狼队特别出名,个个武艺高强,而且都身怀绝技。 不过她仍然很着急:“可这么远,他们怎么赶得及救芽儿?” “云非安排一架直升机去,路程有点远,中途还要降落加油,希望赶得及。” 楚依依不放心地说:“那我也要去。” 秦少澜想了想,说:“行,我们一起去。” 他又打了个电话,然后对楚依依说:“走吧,我们到云非家去坐直升机。” 两个人匆匆跑了出去。 …… 柳芽儿被那两个男人带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下了车,她看见有很多房子,好象是什么厂。 她焦急地东张西望,想向人求救,但一个人都没有看到。 那人把刀架在她脖子上,逼着她往里面走,过了一排又一排房子,她才发现这好象是一些废弃的厂房,房子虽然多,却没有一个人。 走到后面的时候,那个男人把刀递给身后的人,突然伸手扒她的衣服,一边扒一边桀桀阴笑着说:“既然你是凌少川的女人,我今天就得好好尝尝,看他喜欢的女人到底是什么味道!” 柳芽儿一只胳膊疼,根本挣扎不过他,被他把外套扒了扔了,又把毛衣扒了扔了,最后把她的保暖内衣也扒了扔了,她上身只剩下了一件罩衣。 那男人把她拖进一个房间里,柳芽儿看见屋里有好几个男人,知道他们是一伙的,她仍然忍不住求救:“求你们救救我……” 中分头男人甩手狠狠一耳光,柳芽儿被打得栽倒在地上,男人又踢了她一脚,骂道:“贱女人,你再求救试试!” 柳芽儿坐起来,颤抖着声音说:“你们……你们就不怕警察……” “妈的!废话这么多!老子割了你的舌头!”中分头男人伸手从后面的人手里拿过刀,一把捏住柳芽儿的嘴巴,暴吼:“舌头伸出来!” 柳芽儿吓得花容失色,用力咬紧嘴唇,全身瑟瑟发抖。 “不伸出来?老子划开你的嘴唇,照样能割了你的舌头!”他手里的刀子向她嘴唇割来。 “不……”柳芽儿惊恐地躲闪。 后面一个男人突然伸手,拉住了中分头男人,说:“大哥,你先别让她出血,等我们玩过瘾了再动手。” 另一个也附合:“是,是,大哥,这小妞长得还不赖,如果脸上破相了,玩着就没劲了。” 中分头男人用刀在柳芽儿脸上拍拍:“看在我兄弟的面子上,先把舌头给你留着,等凌少川来了,我再当着他的面割开你的嘴唇取舌头,那一定更刺激,哈哈哈哈!” 那两个男人猛拍马屁:“大哥好计谋,姓凌的看见你把他的女人从人脸活生生变成一张鬼脸,一定会疯掉。” 中分头男人将刀子递给一个手下,偏了偏头:“你们出去埋伏好,只要抓住了凌少川,我把这女人赏给你们,让你们在凌少川的眼皮底下玩三天三夜。” “谢谢大哥!”几个人答应着,纷纷走了出去。 中分头男人抓着柳芽儿的头发往起拖,柳芽儿护疼地按住头,被他拖进了里面的房间。 这房间里有一张床,看见床,柳芽儿的心里更恐怖,她预感到这个坏蛋要侵犯自己了! 中分头男人把她拖到床边丢开,吼道:“自己脱光,给老子爬到床上去等着!” 柳芽儿爬起来就往出跑。 “想逃?妈的!老子打死你个贱女人!”那人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将她拖回面前,抬手一个耳光,打得柳芽儿耳朵嗡嗡直响。 她挣脱不开,害怕得浑身颤抖,哭着说:“求求你,你放过我,我和凌少川已经没有关系了……” “没有关系更好,”中分头男人瞪着她说:“老子玩腻了再把你赏给兄弟们!” 柳芽儿感到自己今天要毁在这个禽兽手里了,哭得说不出话来。 “哭!哭!你给老子哭!烦死个人!”他将柳芽儿推倒床上,一只脚抬上去,在她被扎了个窟窿的胳膊上狠狠一踩! “啊——”柳芽儿只觉得胳膊像被生生扳断了一样,痛得一声惨叫,晕厥了过去。 …… ?陆雨娇给江云非打电话,让他救柳芽儿,江云非却不相信她,她很着急,又给他打,可是连拨了几遍,江云非都挂断了,根本不接听。 ?她没有办法,只好给凌少川打。 从她和江云非的苟合被凌少川抓了现形后,她再也没有跟凌少川联系过,在她的心里,始终觉得愧对于他,没有脸见他。 但现在柳芽儿的事情迫在眉睫,江云非不相信她,她也只有给凌少川打了。 ?凌少川窝在沙发上。 这几天,他一直窝在沙发上,整天整天地不动一动,饿了出去随便吃一点,回来就又窝在那里,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 ?手机响起来,他拿出来看了看,他的手机上早就没有陆雨娇的电话号码了,脑海里也没有再保存,但还是觉得这个号码有点熟悉。 他想不起这是谁的号码,拿起来接了,漫不经心地问:“喂,哪位?” ?“少川!我是雨娇!”陆雨娇急促地说。 ?“雨娇?”凌少川皱皱眉,直到今天,他对她的背叛仍然耿耿于怀:“什么事?” ?“芽儿被绑架了!”陆雨娇说。 ?“谁?”凌少川翻身坐了起来。 ?“芽儿!柳芽儿!就在T市,一辆白色的面包车,有四、五个男人,把柳芽儿弄在车上往城南开走了!”陆雨娇把对江云非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次。 ?凌少川很吃惊:“是谁绑架了她?” ?“我不知道,你快救她,晚了就来不及了!”陆雨娇非常着急。 ?听见陆雨娇焦急的声音,凌少川顿时紧张起来,说:“我马上去!” ?他跳起来,飞快地冲下楼,开上车子往T市飞速驶去。 ?一边开车,他的脑海里一边分析,猜想柳芽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谁会绑架她? ?他想应该给柳芽儿打个电话,确定真假。 ?他刚一拨,那边马上就接了,不等他说话,一个童稚的声音传过来:“喂,您是阿姨吗?” ?凌少川楞了楞,怎么会是个小孩的声音? ?他问:“你是谁?我找柳芽儿!” ?“哦,您是叔叔啊,您是找掉了这个手机的那个阿姨吗?” “对,她在哪里?” “她被几个叔叔捂着嘴拉到一辆车上去了。” 第181章 品尝她的味道 ?凌少川一听更急了,看来陆雨娇说的是真的,但到底谁会绑架柳芽儿呢? …… 在那间破厂房里,柳芽儿不久就醒来了,她是被疼醒的。 睁开眼睛,她看见自己的衣裤被扒了个精光,这个恶魔般的男人竟然在咬她! 他在她的背上狠狠地撕咬,咬一口换一个地方,她的背部、肩膀、锁骨……被他一一细细地咬过去,就像真的在品尝她的味道! 柳芽儿疼痛难忍,不停“啊——啊——”地喊叫。 她的喊叫,更激发了那个魔鬼男人的兽性,他兴奋地吼:“叫!叫!大声叫!老子喜欢听!” 他嫌柳芽儿的叫声不够凄惨,又拧她,掐她,掐得她身上冒出了许多细小的血珠! 柳芽儿痛得不停惨呼。 …… ?凌少川马不停蹄赶到T市,先找到了那个接电话的孩子歉歉。 ?歉歉说了情况,又说,不久前有个叔叔也打过这个电话,也找到他问了情况,那个叔叔已经追过去了。 ?凌少川问了那人的相貌,猜想是江云非,心里放松了一点,急忙开车往城南追去。 ?原来,江云非挂断陆雨娇的电话后,又想着陆雨娇这话不知道是真是假,于是给柳芽儿打电话求证,没想到是一个小孩接的。 他仔细听小孩说了事情经过,才相信陆雨娇没有骗他,马上开车往T市赶来了。 …… 可怜的柳芽儿还在受着地狱式的折磨! 那男人折磨得她太久,她已经没有力气叫了,奄奄一息地躺在那里,不管他怎么咬她,掐她,她都不发出声音。 那个恶魔恶狠狠地说:“不叫?我偏要你叫!” 他转身从墙角提过来一瓶酒,大大地喝了一口,噗地一声向柳芽儿的背上喷去! “啊!”柳芽儿的背痛得犹如万箭穿心,她在床上打着滚地惨叫。 那个魔鬼索性把一瓶酒往她身上淋,柳芽儿惨痛无比,凄厉的尖叫着:“啊——啊——啊——” 这惨嚎声特别瘆人! 那人仰头哈哈大笑,狂妄地说:“凌少川!你再不来!你的女人就要被我活活折磨死了!你只有来给她收尸了!” 他把剩下的酒倒在她的胳膊上,那里伤得最深,柳芽儿痛得发出了一声尖厉的惨嚎,头一偏,昏死了过去! …… ?凌少川一边驾驶着车往前飞驰,一边两眼四处搜寻,他的心里很着急,算算时间,现在已经过去几个小时了,柳芽儿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到底是谁绑架她?绑架她又有什么目的?江云非找到她了没有? 他赶紧给江云非打电话:“喂!云非,你在哪里?” “我在T市。” “我也在T市,我说的是你现在的具体位置。” “我在城南,已经过了收费站了。” “找到芽儿了马上给我打电话!” “好!” 两人不再多说,柳芽儿此刻的处境牵动着他们的心。 …… 那个中分头的魔鬼男人见柳芽儿痛得昏迷了,他仰天狂笑:“姓凌的,你们不是很厉害吗?连你们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你们有什么屁用?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了一会儿,他出来对守在门口的两个人说:“去!这个女人赏给你们了!” 两个男人一起向他点头哈腰:“谢谢大哥!谢谢大哥!” 两个人正要往里走,中分头又喊住他们:“别弄死了,让兄弟们都尝尝鲜!” “是,是,大哥放心!” 两个家伙邪笑着,急不可耐往里面走。 …… 开着车的凌少川有一种错觉,觉得自己好象听见了柳芽儿的惨叫,他的心里慌得很厉害,不断念叨:“芽儿,芽儿,你千万不能有事!” 过了收费站,他不顾一切地加速行驶,飞一般向前飙去。 又走了很久,他看到了一处因拆迁改造而废弃的工厂,也看到了江云非的车子。 这片工厂很大,估计这一个片区要开发,周围很远都没有人家户。 凌少川嘀嘀嘀地按响了喇叭,如果绑架柳芽儿的人在这里,汽车喇叭对他们有一定的震慑作用,他们不至于敢再对柳芽儿乱来。 然后他又给江云非打电话:“云非,找到没有?” “还没有,但是柳丫丫很可能在这里!”江云非的声音有点紧张:“我看到了一些女人的衣服!” “女人的衣服?”凌少川心里一跳,更慌了,不再多说,下车撒开腿往里飞奔而去。 …… 柳芽儿被中分头老大赏给了他的两个兄弟,眼看她就要被他们凌辱了,外面突然传来急促地喊声:“大哥,大哥,有人冲进来了。” 中分头看见一个手下急匆匆跑了过来,他的眉头一皱,问:“是谁?凌少川来了?” “不是,是凌少川的朋友江云非。” “是他?好!好!来得好!”他回头喊:“你们慢着。” 那两个家伙还没有走到里面屋,就被中分头叫住了,他们心里很懊恼,脸上却不敢流露出不满,马上回到他身边问:“大哥有什么吩咐?” 中分头说:“你们一会儿再享用,我们先上演一出好戏。” 两人谄媚地问:“大哥,演什么好戏?” 中分头桀桀阴笑着说:“你们说,如果让凌少川看见他最好的朋友睡了他最喜欢的女人,他会不会气疯?” 几个人一起拍马屁:“他一定会气疯,不愧是咱大哥,这条计谋绝了!” “好,你们去准备,先把这女人弄醒,给她灌药,你们再藏起来。” 柳芽儿的头上被淋了一盆冷水,她醒了过来。 潘丰茂狞笑着说:“凌少川喜欢你什么?就喜欢你清纯吧?清纯好,我也喜欢。老子要让他亲眼看着他的好兄弟搞他的女人,还要让他亲眼看着他的女人被我一群兄弟弄,我要亲眼看着凌少川疯掉!” 他将手一挥:“端酒来!” 两个手下端了一碗酒过来,捏住柳芽儿的嘴巴,强行给她灌了下去,酒里自然放了东西。 将柳芽儿扔在床上后,几个人很快散开,藏在了隐蔽处。 江云非一路找过来,看见了几件女人的衣服,衣服上面还有血迹。 他猜想柳芽儿就在这里,心里更加焦虑,继续往前找,一直找到了最后一个房间。 他推开门,穿过客厅来到卧室,看见柳芽儿睡在床上,满身都是伤,胳膊上还有大量的血迹。 “丫丫!”他急忙过去,一边喊一边脱下衣服往她身上盖,又撕下内衣布包扎她胳膊上的伤。 不料,就在这时,江云非的后脑勺被击了一棍,在他晕头转向之时,被人按住头,灌了一大杯酒一类的东西。 要说江云非的酒量,那自然是很好的,一杯酒不可能灌醉他,但因为酒里下了药,他不一会儿就晕乎乎起来,而且身上发热,身体里有一种东西在快速高涨! 那些人灌了酒又躲了起来,屋里只剩下了江云非和床上的柳芽儿。 柳芽儿身上的药性已经发作了,她眼神迷离地看着他,不断将手向他挥动。 江云非体内的药也发生作用了,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向柳芽儿扑了过去! …… 这时候,天已经黑了。 凌少川在这座废弃的工厂里四处寻找,找到后面,看见一排一排全是原来的职工宿舍,他用手机照着亮,一间屋一间屋地查看,一直没有人。 别说柳芽儿,连江云非都没有看见,也没有看见别的人,难道柳芽儿不在这里? 但走到最后一排房子的时候,地上散落的一些女人的衣服又说明这里有人,因为那些衣服还很新,并不是以前的工人留下的。 ?衣服上的斑斑血迹让凌少川心里更急,到了这排房子的尽头,这是最后一间了,如果还是没有人,那就没有人了。 ?他走到门边,心里顿时充满了希望,因为别的房间门都开着,只有这一间是关着的,而且门里还漏出来了一线灯光。 他没有细想,为什么这座废弃的工厂里还会有灯光,而别的房间都已经断了电。 ?他一推,门开了,好象是一间客厅,屋里果然亮着灯,是一支蜡烛。 烛光摇曳着,显得鬼影幢幢,他喊了几声:“芽儿!云非!你们在这里没有?” ?没有人回答,他走到里间,推开门,屋里的情景让他目瞪口呆! 这是一间卧室,中间有一张宽大的床,屋里也点着一支大蜡烛,此刻,忽明忽暗的烛光照着床上的两个人。 ?凌少川看见了女人的脸,不由全身发抖,双拳握紧,那是柳芽儿。 ?他冲过去,抓住上面那人的肩膀,用力扳过来,看见竟然是江云非! 凌少川怒不可遏,狠狠一拳揍向江云非的脸,一边打,一边大吼:“江云非!你混蛋!我警告过你多次,柳芽儿是我的女人,我叫你别碰她,你竟然还做出这种事来,你简直不是人!” ?江云非被凌少川打倒在地,半天爬不起来。 凌少川冲过去,抱起柳芽儿,在她耳边大喊:“芽儿!芽儿!你为什么要这样?我跟你说过不要和江云非来往!我说过你是我的女人!你为什么不听?” 第182章 危急时刻 ?凌少川忘了,现在的柳芽儿已经和他离了婚,不再是他的妻子了。 她是自由的,她和哪个男人在一起,他已经管不着了。 柳芽儿不说话,只是抬起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在他的脸上热吻,她全身的肌肤滚烫,表情很难受。 ?“芽儿!芽儿你怎么了?”凌少川终于觉察到她不对劲,她的脸红得不正常,这明显是因为某种药物引起的。 他再回头看看江云非,他也满脸通红。 两人嘴里还有浓浓的酒味。 ?他明白过来,他们被人在酒里下了药给灌醉了。 ?凌少川很着急,他想那些人可能就在附近,他得赶快带两人离开。 抱起柳芽儿,江云非搭在柳芽儿身上的衣服散开了,凌少川一看,她的身上满是窝状的印迹,密密麻麻,几乎看不出一点好肉,有的地方还渗着血! 这些印迹让他觉得有点眼熟,但此刻他没有精力去细想,看到柳芽儿被伤成这样,他心痛万分。 她胳膊上缠着内衣布,这说明她的胳膊伤得很重。 ?“喂!芽儿!芽儿你醒醒!”凌少川赶紧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给柳芽儿穿上。 他又把江云非的衣服拿过来,一边帮他穿,一边大喊:“江云非!你醒醒!你起来!” ?江云非被凌少川打了一顿,药性已经过去了一些,头脑有一点点清醒了,但仍然昏昏沌沌的,脑袋晕乎乎的不辨东西。 在凌少川的搀扶下,他慢慢爬了起来。 ?凌少川回身抱上柳芽儿,喊江云非:“云非!快!送芽儿去医院!” ?江云非摇摇晃晃,走不稳,凌少川让他扶着他的肩膀。 三个人走出卧室,来到外面的客厅,正急急忙忙往出走,门口忽然出现了几个人。 其中一个年约三十七、八岁的大个子,一脸凶相,嘴角叨着烟,冷笑道:“姓凌的!你想就这样走?” ?凌少川不知道这人为什么认识他,看了好一阵,对他没有什么印象。 看见几个人手里都握着大棒,一步一步逼过来,他往后退去,江云非也往后退。 ?凌少川一边退,一边问:“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绑架柳芽儿?她哪里得罪你们了?” ?那人说:“她自然没有得罪我们,我绑架她是为了引你出来!” ?“引我出来?”凌少川更不明白了:“我跟你们有仇?” “你跟我们没有仇,”他冷冷地说:“但你老子跟我有仇!” ?“我父亲?”凌少川不解:“我父亲怎么会跟你有仇?你认识他?” 中分男人桀桀冷笑:“凌洪伟害得我家破人亡,你说我跟他有没有仇?他怎样毁了我的家,我就怎样毁掉你们!” ?凌少川实在不知道父亲和这人有什么仇。 但看看柳芽儿的惨样,他愤怒不已,说:“你跟我们凌家有仇,尽管冲着我来,抓她一个女人来干什么?还把她弄得浑身是伤,你这是人身伤害!” “弄得她全身是伤又怎么样?”那人恶狠狠地说:“只要和你凌家的人有关系,我就不会放过!弄她这点伤费了老子很多劲,牙齿都给老子咬疼了,指甲也掐断了!” “你……你咬她?还掐她?”凌少川心惊不已:“你这个变态!简直不是人!我家和你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要把她害成这样?” “想知道?”他冷狠地说:“等你到了阴曹地府,阎王爷自然会告诉你!” 他的手一挥:“给我打,打死凌少川,他手里的女人就是你们的!” 一群人拿着大棒向他们逼过来。 …… 陆雨娇给江云非和凌少川打了电话后,她的心里很不安,不知道他们到底能不能救出柳芽儿。 在街上来来回回走了很久,她终于看到江云非和凌少川的车一前一后地开过去了,她心里平静了一点,但一会儿后,她的心又提了起来。 那伙人那么多,江云非和凌少川两个人怎么行? 不行,她也得跟去看看,万一有事,就顾不得那么多了,只有报警! ?陆雨娇招手拦出租车,这时候是交班的时间,出租车司机都急着赶回公司,只载顺路的客人,她好一会儿都没有拦上。 没办法,她只有见车就拦。 终于有一辆车停了下来,司机打开车窗问:“什么事?” 陆雨娇急忙说:“大哥,请帮帮忙,我有个朋友被绑架了……” 那人骂了一句:“神经病!”开车离去。 陆雨娇又拦第二辆:“帅哥,帮帮忙,我有个朋友被绑架了……” “报警去!别让警察闲着!”那车又开走了。 陆雨娇不死心,继续拦。 连过了几辆车都不肯载她,陆雨娇急得快哭了。 一辆车开到她身边主动停下,一个年轻人伸出头来问:“你有什么事?” 这人是万千虹。 万千虹把肖若柔送到医院包扎后,又送回自己家里,让保姆阿姨照顾,他赶回公司开会,走到这里的时候,看见一个女人在前面不停拦车,那些司机却都不载她。 他本性善良,看见陆雨娇一脸焦急,就主动停下来询问她有什么事。 ?陆雨娇喜出望外,忙说:“兄弟,请帮帮忙,我有个朋友被绑架了,我要赶去救她,这会儿打不着车,请你载我一段路好不好?我给你付双倍的车钱!三倍!三倍也行!” ?万千虹明白那些人为什么不载她了,也不由皱了眉,绑匪可都是些要钱不要命的亡命徒,一般人谁敢去招惹他们? 他说:“你的朋友被绑架了,那你怎么不报警?” ?陆雨娇焦急地说:“不能报警,警察一来,万一绑匪撕票就麻烦了,反而会害了我朋友!” ?“那么危险,你一个人去又有什么用?”他好心地说:“最起码也应该多找几个人帮忙啊!” ?陆雨娇解释:“我有两个朋友已经赶过去了,我不放心,想去看看,麻烦你,帮帮忙好吗?” ?万千虹打开车门:“上来吧,到哪里?” ?“我也不知道在哪里,”陆雨娇一边上车,一边说:“他们往城南走了!” 万千虹开车往前走,顺便给左俊逸打电话:“表哥,我要晚到一会儿,有点事。” 左俊逸问:“你有什么事?” “不是我有事,”他说:“是一个女的请我载她一段路,说她朋友被绑架了,现在打不到出租车……” “绑架?”左俊逸迅速打断他:“你现在在哪里?” “城南。” “我也在城南,那我们一块儿去看看。” “好的。”万千虹挂断电话,对陆雨娇说:“你不用担心,我哥也过来了,说跟我们一起去看看,我们人多,他们总要怕一些!” ?陆雨娇连连道谢:“谢谢!谢谢!” ?万千虹说:“不用客气,现在这些坏人太猖狂了,我们好人就应该团结起来,要不坏人会越来越猖狂!” ?到了那座废弃的工厂,陆雨娇看见了江云非和凌少川的车,急忙说:“就在这里,那是我朋友的车。” ?万千虹停了车,陆雨娇下车往里面走,后面一阵小车喇叭声响起,左俊逸也赶到了。 他下车喊了一声:“千虹!” ?陆雨娇听见这个声音很熟,一惊,回过头,看见从后面车子上下来的人,在车灯映照下,那是一张非常熟悉的脸。 她一下子呆住了! …… 凌少川见这伙人向他们逼近,心里非常着急。 如果江云非是清醒的,他可以缠住对方一会儿,让江云非带柳芽儿先出去报警。 但江云非身上的药性没有解除,走路偏偏倒倒的,他一个人脱身都很困难,更别说带柳芽儿离开了。 凌少川抱着柳芽儿没办法反抗,江云非也没办法出力,他们只能一步一步往后退。 他很后悔,刚才来的路上就应该拨打报警电话,他以为柳芽儿只是出了点小麻烦,感到报警不合适,却没想到真的有这样一群坏人绑架她。 一边后退,他一边想办法自救,但对方人太多了,他怎么也想不出好办法来。 “潘总!潘总!”一群人围住他们刚要动手,外面一个人喊叫着跑了进来。 “什么事?”中分头男人瞪住那人:“喊什么喊?慌慌张张的!” 那人气喘吁吁地说:“外面又来了两辆车,是那个女人带来的!” 中分头男人两眼一瞪:“几个人?” “两个。” “是警察?” “开的不是警车,也没穿警服,不过很可能是便衣。” ?“妈的!臭表子!”所谓的潘总将嘴角的烟拿出来,狠狠往地上一扔,对那人说:“想办法把那死女人给我抓起来!” ?那人答应着去了。 ?姓潘的回过头,又对身边其他的人说:“一不做,二不休,把那两个条子全解决了,责任我担着,你们敢不敢?” 几个人都凶狠起来:“大哥说杀,我们就杀!” “好!”他又恶狠狠地对凌少川说:“老子现在没有时间跟你废话,等我把那臭女人抓到了,再一块儿收拾你们!” 他向手下一挥手,手下人高举大棒向三人扑过来,凌少川不敢躲开,紧紧护住柳芽儿。 大棒重重地敲在他和江云非的头上、身上,凌少川一阵天旋地转,昏了过去。 第183章 惨不忍睹 ? 工厂外面,陆雨娇吃惊地发现后面车上下来的是熟人。 左俊逸也看见了她,惊讶地问:“小雨,怎么是你?” ?万千虹不解了:“哥,你们认识?” ?陆雨娇不知道怎么说,左俊逸也有一点尴尬,随即笑笑:“我们以前见过面。” ?这事说巧也真是巧了,万千虹的表哥左俊逸,就是曾经救过陆雨娇,后来却又在酒醉后和她发生了关系,以至于陆雨娇再也无法和江云非再一起的那个男人! ?左俊逸和陆雨娇同居了一段时间后,因为左俊逸结婚,两人分了手。 从那以后,他们再也没有见过面。 ?两个人都想不到,他们会在这样的情况下重逢,所以都有些尴尬。 ?不过,这时候顾不得尴尬,也不是叙旧的时候,左俊逸问:“小雨,你这位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怎么会被绑架了?是谁绑架了她?” ?陆雨娇说:“是女的,她……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绑架她,我两个朋友先来找她了,这就是他们的车,柳芽儿可能也在这里。” ?“什么?”万千虹失声惊呼:“柳芽儿?你说你的朋友叫柳芽儿?” ?“是的,就是柳芽儿被绑架了!” ?“哥!”万千虹顿时满脸焦急:“是芽儿啊!怎么办?怎么办?” ?陆雨娇不解地看着他,他的样子好象和柳芽儿很熟,而且还很着急,陆雨娇不明白他和柳芽儿是什么关系。 ?左俊逸安慰他:“别急,千虹,我们既然已经到了这里,怎么也能把她找到。” ??几个人往里走,一边走一边用手机照着路仔细搜索,陆雨娇边走边喊:“芽儿!云非!少川!” ?万千虹也边走边喊:“芽儿!芽儿!你在哪里!芽儿!柳芽儿!”? ?走到里面,看见有几排房子,三个人一人走一排。 陆雨娇走到一间屋的时候,被躲在门后的人一把拖进去,她根本来不及喊,就被捂住了嘴。 ?万千虹和左俊逸走到最后一排房子的时候,会合了。 这时候,他们发现,没找到柳芽儿不说,连陆雨娇也不见了! ?两人更着急,一个喊“芽儿!”一个喊“小雨!”边喊边找,走到最后一间屋,推开门走进客厅,没有什么发现。 再走进里间屋,他们看见床上倒着三个人,两男一女,都昏迷不醒。 ?万千虹一眼看见了柳芽儿,急忙跑过去,抱起她,喊:“芽儿!芽儿!芽儿你醒醒!” ?左俊逸听见后面有动静,猛一转身,看见几个人手拿大棒虎视耽耽地看着他们。 ?左俊逸看见了为首嘴里叨着烟的那人,眉头一皱:“潘丰茂?原来是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潘丰茂冷笑:“我没什么意思,我原来也没有想过要对付你,但是你自己来趟了这趟浑水,那我就不客气了,反正我们之间还有一笔旧帐没有算,今天就一块儿来算好了!” 左俊逸看着他:“我们之间的旧帐?什么帐?” ?“左总真是贵人多忘事!”潘丰茂又桀桀阴笑起来,说: “几年前,你为了一个女人,将我的命根子踢爆,从那以后,我就失去了男人的功能! “对我这样喜欢女色的人来说,没有男人的功能,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我这一辈子就完了! “这几年,我一直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我想女人,想得发疯,但面对女人,我却心有余而力不足,什么都干不了,这都是拜你左大公子所赐!” “这么说,”左俊逸冷笑着说:“你今天是要找我报仇了?” “没错,”潘丰茂凶狠地说:“今天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了,我也不对你做别的什么,你当初是怎么废掉我的,我今天就怎么废掉你,让你也尝尝不能和女人行床第之欢是什么样的滋味!” ?“想废我?”左俊逸目光聚焦,冷冷地说:“姓潘的,你觉得你有这个本事吗?” ?“我知道你能打!”渊丰茂不慌不忙地说:“硬拼我自然拼不过你,不过我们可以斗智,既然我说了这个话,我当然就有十成的把握!” “一个下面残废的东西,还能有什么智慧?”左俊逸讥讽地说。 “姓左的,”潘丰茂恼羞成怒地说:“别得意得太早,一会儿你跟我一样,下面也会残废,所以你现在不过是五十步笑一百步而已。” 左俊逸冷笑:“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样的本事废掉我!” 渊丰茂回头喊了一声:“把那个臭女人给我带过来!” ?两个男人反剪着陆雨娇的双手,将她推了进来。 ?潘丰茂走到陆雨娇面前,对左俊逸说:“几年前,你为了这个女人把我踢废了,我的公司那时候要靠你们提供货源,不敢得罪你,所以我一直在你面前像狗一样夹着尾巴过日子! “后来,我有一次到海城,无意中发现这女人也在海城,我才知道你玩腻了,已经把她抛弃了!” ?万千虹转头看了左俊逸一眼,他一直不知道,原来他表哥还有这么一段艳事! ?潘丰茂接着说:“我看见你不要她了,我就把她捡回来,要她给我当老婆,不过,因为我没有了男人的功能,无法弄她,又不想便宜了她,我只有咬她、掐她、揪她,这样来发泄我的仇恨!” ?说着说着,他一把拉开了陆雨娇的衣服。 陆雨娇一声惊叫,慌忙挣扎,却被两个男人反剪着手,动弹不了。 ?陆雨娇的胸暴露在众人的眼里! ?那是怎样的胸? ?上面星星点点布满了牙齿状窝纹,还有指甲掐过的血痕,简直惨不忍睹! ?左俊逸看着陆雨娇,他的眼里满是痛,当年,他说走就走了,却把罪留给这个女人来承受! ?他双拳握紧,全身的力道都蓄在了双拳之上,骂道:“潘丰茂!你简直不是人!” ?“说对了,”潘丰茂哈哈大笑:“我潘丰茂不是人,我连男人都做不成了,还是什么人?我已经是太监了,但这不都是你害的吗?” 左俊逸一步一步往潘丰茂面前走,愤怒地说:“我为什么害你?你如果不欺压一个弱女子,我会对你出手吗? “再说,你如果恨我害你做了太监,你尽管来找我报仇就是了,又为什么要这样折磨她? “她不过是一个弱质女人,哪里招惹你了?你有脾气就该冲着我来,欺负一个女人,你就是一个孬种!” ?“冲着你来?我敢吗?”潘丰茂大言不惭地说:“不过,以前不敢,我今天可就敢了!” 眼看着左俊逸越逼越近,潘丰茂也情不自禁后退,他尝到过左俊逸的拳头,知道他有些真功夫,他打不过他。 “姓左的,”他拖过一把刀子比在陆雨娇的胸口,威胁说:“我告诉你,如果你敢动手,我马上让这女人死在你面前!我潘丰茂现在反正一无所有了,死我一个人,搭上你们这么多的人,我也值了!” 陆雨娇吓得发抖:“潘……潘总……” ?左俊逸怕他伤害陆雨娇,不得不停下,骂道:“潘丰茂,你真是个卑鄙小人,说吧,你想怎么样?” “怕了?”潘丰茂得意地笑:“我说过,你怎么废的我,我就怎么废掉你,公平交易,你敢反抗,我就让这女人给你陪葬!” 左俊逸咬牙道:“好!姓潘的,我今天就站在这里不动,你想怎么着,爷奉陪到底,不过,你得把他们都放了!” ?“把他们都放了?”潘丰茂哈哈大笑:“左俊逸,你真会开玩笑,难道你认为你现在还有和我讨价还价的资本吗?”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左俊逸问道。 潘丰茂两眼露出凶光:“姓左的,我告诉你,今天站在你面前的潘丰茂不是几年前可怜巴巴对你摇尾乞怜的潘丰茂了,现在是我潘某人说了算,不是你姓左的说了算!” ?他将一直衔在嘴角的烟拖出来扔在地上,用脚狠狠一踩,对一个手下说:“去把他的裤子给我扒了!” ?万千虹跳过来,挡在左俊逸前面,对潘丰茂吼道:“姓潘的!你敢动手,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王法?老子就是王法!”他吼道:“兄弟们,把姓左的裤子扒掉,谁敢多管闲事,给我打!” ?万千虹仍然挡在前面,潘丰茂的几个手下冲过来,挥棒就打万千虹。 左俊逸大怒,劈手夺过一根棒,左一棒,右一棒,三两下就把几个打手摞倒了。 “啊!”陆雨娇突然发出了一声尖叫。 左俊逸急忙停下手看过去,只见潘丰茂将陆雨娇的衣服全扒开了,刀尖抵在她的心口中间。 ?潘丰茂说:“姓左的,你自己看着办,要不让我扒掉你的裤子,我废了你后,我们算是两清!要么就让我扒了这娘们的裤子,让我的兄弟们好好玩玩,我再挖出她的心肝下酒!” ?万千虹大骂:“你们不是人!”他纵身向姓潘的扑过去。 “千虹!”左俊逸急忙伸手却没有拉住,万千虹扑到了潘丰茂面前,挥拳向他揍出去。 潘丰茂身后闪出一人,一棒敲在万千虹的头上。 第184章 千钧一发 “咚——”地一声闷响,万千虹来不及躲开,头上挨个正着,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顿时萎顿下去! ?那人第二棒又向万千虹砸来,左俊逸急忙上前伸手一挡,棒砸在了他的胳膊上。 他的胳膊没事,那人却震得虎口发麻,大棒差点脱手飞走,他一脸惊恐,急忙抱住大棒后退。 左俊逸扶起万千虹,连声喊:“千虹!千虹!你怎么样?” 万千虹摇摇头,他的头晕得厉害,嘴里说:“哥,我……没事!” 左俊逸看看对方手里的陆雨娇,再看看怀里的万千虹,此时此刻,他似乎已经别无选择! ?陆雨娇是他真心爱过的女人,虽然因为种种原因,他最后和她分了手,但在他的心里,陆雨娇一直都有位置,要让他眼睁睁看着她被这些畜生蹂躏,他说什么也办不到。 他已经欠了陆雨娇太多,如果这一次还不能保全她,他就枉为男人了! 可要保全她,他就必须牺牲自己! 他已经有了一个儿子,左家的香火不会断,他没有了后顾之忧,所以他可以为陆雨娇牺牲自己的“性”福! ?“好!”左俊逸咬咬牙:“潘丰茂,我答应你,但你得保证不动小雨,否则,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行!这娘们我也玩腻了,只要你配合,我保证不动她!”潘丰茂这回说了一句爽快话,但最后他真的能不能有他现在说的这么爽快,那就不敢保证了。 左俊逸将万千虹轻轻放在身后,对潘丰茂说:“来吧!” 潘丰茂向一个手下一努嘴,那手下过来,解走了左俊逸的皮带,另外两个拿了绳子过来要绑左俊逸。 万千虹不顾头晕,又冲过来拦住:“不准动我哥!” “妈的!”潘丰茂恶狠狠地说:“把这小子先给我绑了!” 几个人过来要绑万千虹,左俊逸立刻拦住:“姓潘的,你放我表弟走,我任你处置。” “放他走?”潘丰茂大笑:“放他出去报警?你当我傻啊?” 他恶狠狠地说:“姓左的,你别打如意算盘了,要放他走,我也得先阉了你再说,只要阉了你,我马上就放他和这个臭女人走。” 左俊逸说:“那你别绑我表弟。” 万千虹急得直喊:“哥,你不能这样,不能答应他们啊!” ?左俊逸回头安慰他:“没事,千虹,你不用担心。” 潘丰茂一挥手:“把这小子拖到边上去。” 两人过来拖走了万千虹,另外的人把左俊逸五花大绑了。 潘丰茂说:“姓左的,你还记不记得,你在废我的宝贝之前,还打过我几拳?” 左俊逸冷淡地说:“你还想怎么样,都冲着我来吧!” “聪明,我这人比较记仇,凡事得罪过我的人,我都要加倍报复,所以我也得先打你一顿。” 他伸手拿过手下的一根大棒,狠狠砸向左俊逸的头。 “哥!快让开!”万千虹大喊着想扑过来,被两个打手抓回去,将他的头死死按在桌子上。 左俊逸没有动,棒砸在头上,他的额头立刻流血了,头也有些晕乎乎的,好在是木棒,如果是钢棒,这一下必定将他打成重伤。 ?陆雨娇哭了起来:“潘总,我求求你,你放过左总吧,这事与他无关,他是碰巧过来的……” ?“啪!”潘丰茂扬手一巴掌打在陆雨娇的脸上:“你给我闭嘴!臭娘们儿!老子等会儿再跟你算帐!” 陆雨娇被打得开不了口,脸上出现了几个指纹印。 ?左俊逸心痛地说:“小雨,别管我,我没事!” 潘丰茂又向他的背上、腿上打了几棒,左俊逸没怎么动,他却累得喘粗气。 “妈的!”他扔了棒吼:“老子要阉人了,你们还不准备?” 一个手下马上过来脱下了左俊逸的裤子,潘丰茂手一伸,一把西瓜刀递到了他手里。 他将刀横着咬在嘴上,一边挽袖子,一边往左俊逸面前走。 ?陆雨娇闭上眼睛,将头转到了半边。 到了左俊逸面前,潘丰茂拿下西瓜刀,桀桀阴笑着说:“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这东西白白浪费,我会把它切成薄片,炒得香香的下酒……” 左俊逸骂道:“潘丰茂!你真是个变态狂魔!” “好,这称呼霸气,我喜欢,”他回头向手下喊:“兄弟们,听见没有,以后你们都尊称我为变态狂魔!” “是!变态狂魔大哥!”一帮手下竟然齐齐答应。 左俊逸很无语,这人渣居然把骂他的话当最高奖赏,真正是个大变态。 潘丰茂提着刀就向左俊逸腿间削去! 左俊逸虽然有心理准备,潘丰茂这突然的动作还是吓了他一跳,他的手虽然绑着,脚却是自由的,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潘丰茂削了个空。 “妈的!姓左的!你耍老子是不是?”潘丰茂大怒,向手下喊道:“把这个贱女人扒光,抽她二十皮带!” “是!变态狂魔大哥!”手下答应着,七手八脚扒陆雨娇的衣服。 陆雨娇拼命挣扎,潘丰茂吼道:“她乱动就打!” 一个小混混马上抽了陆雨娇几个耳光,陆雨娇的脸被打得通红。 “姓潘的!”左俊逸吼道:“你放了她,冲我来!” 潘丰茂摆摆手,他的手下停止扒陆雨娇,他阴笑着说:“姓左的,你如果有种,就乖乖站在这里不要动,我手起刀落,你人雀分离,都很痛快,你说呢? “如果你要这样拖延,那对谁都没有好处,这里方圆两里内都没有人烟,根本不会有人来救你们,所以你最好配合一点!” 左俊逸咬咬牙:“好,我不动,你来吧!” 潘丰茂冷笑着说:“我警告你,你这一次再躲闪,那娘们儿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你有种别拿女人出气,冲我来吧!” “我没种,”潘丰茂恬不知耻地说:“如果我有种,也不用抓两个女人引你们出来了,不过你有种又怎么样?我马上收了你的种,你也就跟我一样成为没种的男人了!” 他再次扬刀向左俊逸腿下削来! “呜——呜——呜——” 几声尖利的警笛声突然响起,潘丰茂惊得手一抖,西瓜刀掉在了地上。 ?他的手下顿时乱成了一团:“老大!警察来了!” ?“慌什么慌!这警车还不知道有多远呢!”潘丰茂骂道。 ?这时,外面已经传来了脚步声,听起来有很多人。 ?“大哥!快跑吧!我们已经被包围了!” ?潘丰茂也听到了脚步声,他顿时慌了,转身对陆雨娇骂了一句:“死女人!你敢报警!我不会放过你!你等着!” 骂完,潘丰茂掉头就跑,手下人也轰地一声跟着他逃命,一群小混混全从垮了的一面后墙逃了出去,刹时跑了个一干二净。 ?变化太突然,万千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楞了一会儿,才跑过来解开左俊逸的绳子。 左俊逸忙着穿裤子,获得了自由的陆雨娇也急忙把衣服穿好。 ?不一会儿,外面的脚步声到了门口,一个女人一边跑一边喊:“芽儿!柳芽儿!你在哪里?我们救你来了!” 她一口纯正的普通话听起来非常悦耳,她的身后跟着一个男人,长得英俊帅气,这是秦少澜和楚依依。 原来,楚依依和秦少澜跟秦云非的狼队队员乘直升机到了T市后,楚依依给小歉歉打电话,歉歉说,柳芽儿被人抓上车后,车子往城南开的。 秦少澜马上租了几辆小车往城南赶,到了这片废厂区,他们看到停了好几辆小车,估计柳芽儿在这里,马上下车往里面跑。 楚依依心里着急,说:“不知道芽儿有没有事。” “我先吓吓他们。”狼队队员赤狼说。 他将手指放进嘴里一吹,一串警笛声响了起来,简直维妙维肖,潘丰茂和他的手下以为真的是警察来了,吓得跑了个精光。 不过,现在想想,还真是万幸,如果潘丰茂不是听到警笛声吓跑了,那左俊逸的男人器官真的就给废掉了。 ?秦少澜拉住楚依依说:“依依,你慢点,这里地上到处都是东西,摔着了不是好玩的!” ?楚依依着急地说:“少澜,别吵,快帮我找人,芽儿!柳芽儿!你在哪里?我是楚依依,那些坏蛋已经跑了,你快出来!” ?左俊逸非常吃惊,万千虹和陆雨娇也都傻掉了一般,他们看着这两个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秦少澜和楚依依这两个影视明星居然是柳芽儿的朋友? ?几个人楞着不知道说话了。 ?楚依依进来看见他们,也一楞:“你们是谁?” ?“呃,我们是柳芽儿的朋友,来救她的。”左俊逸最先反应过来,忙说。 ?“柳芽儿在哪里?”楚依依问。 ?左俊逸让开,说:“他们三个人被打昏了,还没有醒。” ?楚依依看见床上的柳芽儿,扑过去,捧着她的脸摇:“喂!芽儿!芽儿!你醒醒!我是楚依依,我来救你来了,你快醒醒!” ?秦少澜进来,看了左俊逸和万千虹一眼,已经确定这两人和歹徒不是一伙的。 因为他们两人,一个眼神正气,一个还有点单纯。 第185章 救出芽儿 ?秦少澜先向左俊逸伸出手来。 左俊逸忙和他握手:“您好,秦天王,我叫左俊逸,久仰大名!” ?秦少澜笑笑:“左先生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他又和万千虹握手,万千虹激动得话都说不圆了,紧张得手心冒汗。 ?楚依依在里面喊起来:“少澜,怎么办啊?他们还没有醒,芽儿全身都是伤。” ?秦少澜进来看了看,说:“别急。” 他出来走到门边,对门外的人说了几句话,一阵脚步声后,有人跑走了。 不一会儿,脚步声又回来了,递给秦少澜一瓶矿泉水。 ?秦少澜将矿泉水拿进来,对楚依依说:“给他们淋点水在脸上。” ?“哦。”林可儿忙按照秦少澜说的做了。 ?柳芽儿和江云非的药性已经过了,凌少川和江云非只是被大棒打得昏了过去,冰凉的水一刺激,就都醒了过来。 但柳芽儿没有醒,她的伤势很重。 凌少川醒来,来不及向大家道谢,先过来查看柳芽儿的情况,见她昏迷了,急忙抱起她说:“我先送芽儿上医院。” 秦少澜说:“你们都有伤,都去医院看看。” 于是秦少澜让大家分头开车,把他们送进了医院。 柳芽儿伤得最重,已经生命垂危了,医生马上将她推进急救室进行急救。 几个男人都是被大棒打的,左俊逸伤得重一些,他头上有一头长长的口子,需要住院观察治疗。 凌少川处理了伤,马上到急救室外守候柳芽儿。 他的眼前一直晃动着她身上的伤,想起潘丰茂说他咬、掐柳芽儿,他心痛不已,低声说:“芽儿,你一定要醒来,一定要醒来!” 左俊逸被送进病房后,突然想起好象没有看见陆雨娇。 他问万千虹:“千虹,你看见小雨没有?” 万千虹摇头说:“没有。” “奇怪,她到哪里去了?” 万千虹说:“秦天王他们进来后,大家都忙着救芽儿,我没有注意到她,要不要我去找找?” 左俊逸摇摇头:“算了。” 他觉得陆雨娇一定不好意思面对他,所以才匆匆离去,却不知道陆雨娇真正要躲的人不是他,而是江云非和凌少川。 他以前不认识这两个男人,也不知道陆雨娇和他们之间的感情纠葛。 江云非也来到了凌少川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说:“你别担心,丫丫不会有事。” 凌少川没有作声,柳芽儿一刻没出来,他就一刻都无法放心。 在揪心地等待中,急救室的门终于打开了,医生出来说:“病人的生命体征平稳了,进入了熟睡状态,可以转入病房了。” 凌少川悬着的心落了下来,江云非也松了一口气。 护理人员将柳芽儿转入病房,凌少川跟进来,看着她没有血色的脸,他的心揪得很紧。 柳芽儿睡到次日上午,终于睁开了眼睛。 她看见了一屋子的人,凌少川、江云非、楚依依、秦少澜、万千虹,她跟左俊逸不熟悉,不过在酒店里也看到过。 ?她的眼睛虽然睁开了,但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有些昏昏沌沌的,眼睛眨了又眨,才慢慢回想起昨天下午发生的那些可怕的事情。 那时候,她以为她快死了,以为她再也见不着凌少川了,现在看见他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她意识到自己还活着,“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凌少川心里一酸,伸手来抱她,她却向楚依依伸出手,喊:“姐姐!” 楚依依忙过来抱住她安慰:“芽儿别怕,你已经没事了。” 凌少川的手僵在半空,过了一会儿,尴尬地慢慢缩了回来。 柳芽儿在楚依依怀里哭得泣不成声,一边哭一边说:“姐姐,我差点就死了,我以为我再也见不着你了!” ?“怎么会呢?”楚依依说:“我们这不是已经见面了吗?” ?哭了好一会儿,柳芽儿才停下来,问:“姐姐,你们怎么找到我的?” ?楚依依说:“是你的电话带我们找到你的!” “我的电话?”柳芽儿不解。 她的手机在被那伙人带上车之前就掉了,她根本没办法跟楚依依再通话,所以不知道楚依依是怎么能找到她的。 楚依依讲了情况,柳芽儿才明白过来,流着泪说:“幸好那个小朋友捡着我的手机了,不然我就死了。” 大家安慰了她好一会儿,护理人员进来,说病人需要安静,请他们出去,病房里只能留一两个人。 大家陆续出去了,万千虹和凌少川留在最后。 左俊逸看出凌少川和柳芽儿关系不一般,拉走了万千虹。 病房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凌少川看着柳芽儿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的脸,喊了一声:“芽儿……” 他有千言万语想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柳芽儿不说话,只定定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她眼里的泪一滴一滴滑落下来。 凌少川的心揪紧,伸手为她抹泪,柔声说:“芽儿,别哭。” 柳芽儿的眼泪流得更汹涌,凌少川的喉咙也硬了。 她一身都是伤,他猜想她一定很疼,他的心也很疼,但他无法帮她减轻痛苦。 他狠不能抓住潘丰茂,将他碎尸万断,可现在却不知道潘丰茂躲在哪里。 柳芽儿想着昨天下午的恐惧,眼泪流个不停。 凌少川心痛地伏下身子,低声说:“芽儿,没事了,你睡吧,睡一觉就好了。” 他轻轻握住她的手,柳芽儿哭了很久,慢慢睡着了。 其他人在外面的休息室低声闲聊,左俊逸向江云非打招呼:“请问先生贵姓?” 江云非笑笑,说:“免贵,姓江,江云非。” “幸会!幸会!”左俊逸客气了两句,又问:“江兄和那一位先生跟芽儿都是朋友?” 江云非点头:“他姓凌,凌少川,我们和芽儿很早以前就是朋友。” “那你们怎么知道芽儿出事了?” “一个朋友打电话告诉我们的。” “什么朋友?” “她姓陆,”江云非为了撇清他和陆雨娇的关系,又补充了一句:“她是芽儿的朋友。” “你说的是陆小雨?” 江云非不解地看着他:“你认识?” 左俊逸回答:“是她带我们来找到你们的。” “她来过?” 左俊逸点头:“如果不是她带我们来,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陆雨娇来的时候,凌少川和江云非都昏迷了,等他们醒来时,她又离开了,所以他们不知道她来过,更不知道她还被潘丰茂抓为人质,差点被那群混蛋凌辱。 秦少澜说话了:“抓芽儿的是什么人?” 左俊逸回答:“他叫潘丰茂,以前是我们下级公司的总经理,他们的货是我们公司提供的,后来因为离婚,他一无所有,就纠集了一些小混混在外面做坏事,敲诈勒索。” “那他怎么会找上芽儿?” 几个人面面相觑,这个问题他们无法解答。 凌少川从病房出来,正好听见秦少澜的问话,走过来说:“他抓芽儿是冲着我来的。” 秦少澜又问:“姓潘的和你有仇?” 凌少川摇头:“我不认识他,他说跟我父亲有仇,所以要对付我们凌家的人,只是我没想到他会把芽儿害成这样。” “现在有这么一个问题,”秦少澜说:“这个人伤了你们这么多人,还把芽儿打成重伤,我觉得我们不能让他逍遥法外。” “对,”左俊逸说:“他们现在逃了,如果不把这伙人抓起来,以后说不定还会伤害芽儿,或者伤害别人。” “啊——啊——啊——”病房里突然传来柳芽儿的叫声,十分凄厉。 “芽儿!”凌少川飞快冲进病房,大家也都跟了进来。 柳芽儿做噩梦了,梦里又一次经历着昨天晚上的恐怖,潘丰茂用刀子扎她的胳膊,咬她,掐她,把酒倒在她身上…… 她痛得在梦中大喊大叫,拼命挣扎。 凌少川连喊了几声她都没醒,他忙弯下腰,拉住她的手不断摇不断喊,柳芽儿终于从噩梦中醒了过来。 睁开惊恐的大眼睛,柳芽儿急促地喘着粗气,看见凌少川在面前,她的眼泪又掉了出来。 楚依依过来说:“芽儿,你别怕,现在没事了,我们都在这里,你很安全。” 柳芽儿哽咽着说:“谢谢姐姐,谢谢你们……” 大家想着她所受的折磨,都很难过,对潘丰茂的恶行也更愤怒。 秦少澜说:“这个潘丰茂罪大恶极,我觉得我们有必要报案。” “对,”万千虹激动地说:“必须报案把他抓起来。” “秦天王是公众人物,不方便出面,”左俊逸拿出手机说:“我来报案。” 他正在拨号码,凌少川突然叫了一声:“左兄,能不能不报案?” 几个人都不解地看着他,江云非问:“少川,为什么不报案?” 凌少川说:“如果报案的话,我担心对我父亲有影响。” 江云非疑惑地问:“报案抓潘丰茂,为什么会对你父亲有影响?” “因为,”凌少川思忖着说:“潘丰茂说,是我父亲害得他家破人亡的,他为了报复我们凌家才绑架了芽儿。” 第186章 谁出卖了芽儿 “你父亲害得他家破人亡?”秦少澜不解了:“这又是怎么回事?” 大家也都一脸疑问地看着凌少川。 凌少川知道他父亲年轻的时候桀骜不驯,闯过不少祸。 如果父亲当年真的害得潘丰茂家破人亡,那一旦报案,父亲的老底也会被挖出来,他老人家说不定会坐牢。 凌少川怎么可能让白发苍苍的父亲去坐牢? 他心里虽然怀疑父亲做过对不起潘丰茂家人的事,但当着这么多人,却不方便说出来,只能犹豫着摇头:“我不清楚,我只是担心把我父亲牵扯进来。” “我明白了,”秦少澜点头:“你担心你父亲年轻的时候因为冲动做下过什么错事,如果报案的话,警方一旦彻查,就会把你父亲牵扯进来。” “是,”凌少川承认:“我主要是担心我父亲。” 楚依依说:“但不报案的话,潘丰茂就一直逍遥法外,芽儿以后随时都有危险。” 凌少川回头看柳芽儿一眼,说:“等她出了院,我就把她带回海城。” 柳芽儿没有说话,她安静地听着大家讨论。 “那也不行,”万千虹接过来:“你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跟着芽儿,万一她再出事怎么办?不抓住潘丰茂,我们无法保证芽儿的安全。” 凌少川也为难了,一边是父亲,一边是他最爱的女人,到底报不报案? 楚依依说:“这件事,芽儿受到的伤害最大,我们把决定权交给芽儿吧。” 她回头问:“芽儿,你认为应不应该报案?” 柳芽儿看看楚依依,又看看其他人,她知道大家是为她好,只要抓住了潘丰茂,那个坏蛋就再也不能伤害她了。 但是,如果报案,真的会牵连凌洪伟吗? 她将目光投在凌少川的脸上,他正看着她,脸色有点紧张。 她移开了目光,不管凌少川以前有多少对不起她的事,在她的心里,凌家的父母都是好人。 假如没有凌洪伟的帮助,她父亲不能治好病,不能站起来,也不能来到城里过上幸福的生活。 如果因为她的事而让这位大恩人坐牢,她就成了恩将仇报了,父亲也会气个半死。 她轻轻摇头:“不报案。” “这怎么行?”万千虹急了:“芽儿,如果不报案,就不能抓住潘丰茂,你随时都有危险。” 几个人热烈讨论报不报案的问题,万千虹和楚依依赞成报案,凌少川和江云非不希望报案,左俊逸和柳芽儿沉默。 秦少澜说:“你们先聊,我出去打个电话。” 他出去给秦云非打电话,讲了潘丰茂的情况,说:“受害人不愿意惊动警方,不想报案,我打算自己抓,所以要借你的人再用几天。” 秦云非说:“大哥,我的人就是你的人,你随便用,用多久都行。” “那行,等我们抓住潘丰茂了,我再把他们带回来。” “好的,大哥和大嫂注意安全。” 秦少澜进来了,对大家说:“现在不报案也行,那就我们自己来抓潘丰茂,了解清楚他所说的凌兄的父亲害得他家破人亡到底是怎么回事,再决定要不要报案。” 万千虹说:“可我们怎么抓他呢?他那么多的打手,而且我们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这件事我安排人去查,你们不用操心,先好好养伤。” 大家都知道秦少澜带来的人个个身手不凡,有他们帮忙,凌少川大大地放心了。 左俊逸的头部受伤较重,要在医院观察几天,万千虹就必须回去忙工作。 肖若柔也在给他打电话,催他回去,他怕这女人又闹出自杀之类的动静,所以得回去安抚她。 他来到柳芽儿的病房,说:“芽儿,你好好养伤,等你出院的时候我来接你,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柳芽儿睁着大眼睛看着他,他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说呢?是要向她宣布他的新恋情吧。 停了停,万千虹又补充:“现在你身体不好,等你好了再说。” 柳芽儿默然地点了点头:“嗯。” 看着万千虹出去,她在心里伤感,因为她的身体不好,他怕刺激到她,所以现在不能说? 随便他什么时候说吧,她已经有了思想准备,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你再努力也得不到。 万千虹回到家里,肖若柔却离开了,保姆阿姨也不知道她到哪里去了。 他感到很头痛,给她打电话问:“妖精,你在哪呢?” “我死了!” “妖精,别开玩笑,快说你在哪里,我马上去找你。” “谁跟你开玩笑?”肖若柔喊叫着说:“我死了,死了,死了!你到阴曹地府去找我吧!” 她咔嚓挂断了。 万千虹无可奈何,只好给肖若柔的母亲打电话:“阿姨,柔儿回来没有?我不知道她到哪里去了。” 林母忙说:“千虹,你别着急,这孩子太不听话了,竟然还做出自杀这种事情来,我说我病重,把她骗回来了,准备好好教训教训她,她可能在往回走的路上。” “哦。”万千虹松了口气,送走这个小祖宗,他心里轻松了一大截。 他又赶着到公司去处理公务。 柳芽儿的伤虽然不重,但范围很宽,胳膊上由护士帮她换药,她身上的伤全由凌少川亲自为她上药。 凌少川天天都呆在医院里,无微不至地照顾着柳芽儿。 担心她做噩梦,她只要睡着了,他就握着她的手,希望用他手心的温暖赶走她心里的恐惧。 柳芽儿除了睡觉,就是发呆,醒来的时候总是默默地看着天花板,不说话,也不笑。 她不是不说话,只是不跟凌少川说话,其他人进来看她,她都会打招呼,唯独和凌少川两个人在病房的时候,她保持沉默。 有时候,她会悄悄地流眼泪,凌少川不知道怎么劝慰,只能心痛地看着她,帮她抹泪。 这天江云非买了饭菜送进来,说:“丫丫,好些了没有?” 柳芽儿点头:“好多了。” “身上的伤还疼不疼?” “身上不疼了,只有胳膊还疼。” “那还得静养,让少川给你喂饭。” 这几天一直是凌少川给她喂饭,她习惯了,也不再忸怩。 凌少川扶她坐起来,她问江云非:“你们吃了吗?” “吃了,你快吃吧,一会儿冷了。” “哦。” 她接住凌少川喂过来的菜吃了,又问江云非:“你那天怎么会来T市找我?” 江云非回答:“是陆雨娇给我和少川打的电话,说你被绑架了。” “陆雨娇?”柳芽儿不解:“她怎么知道?” 江云非摇头:“可能你被潘丰茂抓的时候,她正好看见了。” “哦。” 柳芽儿不再说话,心里想着,如果不是陆雨娇向凌少川和江云非报信,他们两个最先赶到保护她的话,她可能会受到更多更惨的折磨。 她决定,等出了院要去看看陆雨娇,好好感谢她。 凌少川听着她和江云非的对话,心里不是滋味。 这些问题,她明明可以问他,他也能解答,但她却舍近求远,宁愿问江云非,也不愿意问他。 然后他又觉得自己不应该责怪柳芽儿,如果他以前对她好一点,她会对他这么排斥吗? 何况她这一次被潘丰茂伤害,还是受他们凌家的连累,这潘丰茂实在可恶,他想报他们凌家的仇,没本事直接来找他,却抓柳芽儿这样一个弱女子出气…… 凌少川突然楞住,他想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潘丰茂抓柳芽儿是冲着他来的,可姓潘的怎么知道柳芽儿和他有关系? 连江云非都不知道他和柳芽儿是夫妻,远在T市的潘丰茂又怎么会找柳芽儿的麻烦? 他想出了神,一勺饭拿在手上迟迟不往柳芽儿嘴里喂,眼睛却一直盯着柳芽儿。 柳芽儿莫名其妙地看看他,只觉得他的眼神很空洞,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好意思问。 江云非发现了,过来喊他:“少川,少川,你在发什么呆?” 凌少川回过神,赶紧喂给柳芽儿,说:“云非,我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什么事?” “姓潘的为什么要抓芽儿?” 江云非说:“他不是说了吗?是为了引你出来。” “那他又怎么知道芽儿和我的关系?” 江云非也奇怪了:“对啊,丫丫只是你以前请的女佣,姓潘的怎么知道抓了她就能把你引来?” 两个男人相互看了一眼,不约而同地说:“肖若柔?” 江云非说:“我怀疑她,是因为她一直不喜欢丫丫,总欺负丫丫,她自己都能把丫丫欺负成那样,那找姓潘的害丫丫也不是不可能,但你为什么也怀疑她?” 凌少川说:“我把她赶走了。” “你赶走她了?为什么?” “她承认她做了很多冤枉芽儿的事情。” 江云非点头:“那更说明是她了,她非你不嫁,你却因为丫丫而赶走她,她还不把丫丫恨死?不过她又怎么知道丫丫在T市?” 凌少川低下头:“我以前给她说过。” 他和柳芽儿离婚前,对肖若柔说,他要到T市去看柳芽儿,肖若柔问柳芽儿在哪里,他说她在俊虹酒店当服务员,就是那时候暴露了柳芽儿的情况。 第187章 她在他心里没有地位 “难怪,难怪,”江云非连连点头:“这女人真是阴险歹毒,丫丫哪里招惹她了,她把丫丫往死里整。” 柳芽儿听着他们交谈,她的心里也对肖若柔充满了怀疑。 肖若柔刚离开凌少川家没几天,就出现在T市,投入到了万千虹的怀里,随后她就被姓潘的绑架,这些事情不能不说太巧合了。 给柳芽儿喂完了饭,凌少川一边收拾一边说:“我赶柔儿离开的时候,她说过一句话。” “她说什么?”江云非问。 “她说,”凌少川看了柳芽儿一眼:“她迟早有一天要毁了芽儿。” 他耳边回响着肖若柔的喊叫:“凌少川,你这样对我,我会让你后悔的!你看重那个丑丫头是不是?我迟早有一天毁了她!我要让她被很多男人睡……” 江云非气愤地骂:“这女人太恶毒了,她一定花钱收买了姓潘的,她最好别碰见我,不然我非抽她几个耳光不可。” 柳芽儿想着潘丰茂的恶魔行径,他自己折磨了她不算,还要把她交给他的手下蹂躏,如果不是江云非和凌少川赶到,她就真的被那伙畜生毁了。 看来这就是肖若柔的主意,因为这样就真的达到毁了她的目的了。 如果她真的被那群男人坏了身子,凌少川就不会再要她了,她也没可能再嫁给别人,甚至没有脸再活着! 想到这一点,柳芽儿的心里生起一股寒意。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凌少川心里也在想柳芽儿的遭遇,卑鄙的潘丰茂给柳芽儿和江云非都下了药,如果他晚到一步,他们很可能就发生关系了。 假如万千虹和左俊逸不及时赶到,柳芽儿还会被潘丰茂的手下蹂躏,那她就被彻底毁了! 更令他气愤的是,潘丰茂至今都还躲得不见人影,狼队队员找遍了那座废弃的工厂也没有发现那帮人。 找不到他们,捉拿潘丰茂就成了泡影,也没办法给芽儿报仇。 越想越怒,凌少川拿出手机给肖若柔打电话,不料她关机了。 江云非看着他的脸色问:“怎么了?她不接?” “关机了。” “做了亏心事,怕你骂她,”江云非说:“这更说明丫丫这件事和她脱不了干系。” 他们都不知道肖若柔已经回家了,而且失去了自由。 肖若柔接到家里打来的电话,以为她母亲真的病重,她再任性,母亲也是她最亲近的人,所以不敢不回去探望。 到家后,她发现母亲根本没有病,大为生气,说母亲骗她,吵闹不休。 林母说:“我真把你惯坏了,看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动不动自杀,威胁这个,吓唬那个,你是日子过得太舒心了是吧?你给我在家里好好反省,一个星期不准出门,哪天改了哪天出门,不改就一直关着!” 如果肖若柔在这个世界上还有怕的人的话,那就非她母亲莫属。 她生父宠她,继父也宠她,母亲平时因为比较忙,没有空管她,但一怒了就必定要惩罚她,所以她最怕的也只有母亲。 林母把她的手机没收并关了机,电脑也不让用,只能看电视,又吩咐门卫不许放她出去,骄蛮成性的肖若柔尝到了失去自由的滋味。 凌少川见肖若柔的手机关机,以为她就躲在T市或者海城不敢见他,气得将手机扔在床上,阴沉着脸半晌不说话。 江云非说:“你不是认识她父母吗?给他们打电话问问。” 凌少川摇头:“给他们打电话又有什么用?她手机关机,她父母也无法联系她。” “那怎么办?” 凌少川默然片刻,说:“总有一天我会找到她,那时候我再跟她算帐。” 柳芽儿没有说话,她猜想万千虹应该知道肖若柔在哪里,但她不想问他。 再说,既然肖若柔的手机关机了,那万千虹也不一定知道她躲在哪里。 她转头看向窗外,心里有些悲伤。 她在想,如果是陆雨娇或者肖若柔遇上这种事,凌少川也不报案吗?他不担心潘丰茂再找她们的麻烦吗? 如果凌少川坚持要报案,她一定会反对,因为她也不想让凌洪伟被牵连。 但凌少川从一开始就不打算报案,这让她深感自己在他心里还是没有地位。 她不报案是为了凌家考虑,凌少川却没有为她考虑,她心里又如何能不伤感? “芽儿,”楚依依进来了,问:“饭够不够?吃饱没有?” 柳芽儿微笑着点头:“我吃饱了,姐姐坐。” 楚依依过来仔细看她身上的伤,说:“你最重的伤在胳膊上,其他的主要是皮外伤,在医院里养了一个星期,伤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还有许多疤痕,只能以后慢慢恢复。胳膊还疼吧?” “好多了。”她说。 “那家伙太坏了,等我们抓住他了,一定要狠狠揍他。” “嗯。”柳芽儿点头。 两个人闲聊,楚依依又说到了柳芽儿当初被绑架的情况。 她说:“你的手机掉了后,被一个叫歉歉的小朋友捡到了,我怕那个孩子把你的手机关掉,那我就找不到你了。 “所以我让他好好拿着,说等我来了买一个新手机送给他,让他把你那部再还给你。 “那孩子挺乖,他说他妈妈不让他要别人的东西,所以他不要我的新手机,但他会把你的手机还给你。 “对了,我答应送他手机,这几天我都把这事忘记了,不能欺骗小朋友,我给他打个电话。” 楚依依打过去,通了,却没人接听,她奇怪地说:“这孩子怎么不接电话?” 柳芽儿说:“他会不会把手机放在家里,出去玩去了?” “有可能,”楚依依笑着说:“那我过一会儿再打。” 这一天楚依依打了几次电话,一直通着,就是没人接听,她奇怪不已。 次日,医生对柳芽儿做了一次全面体检,说她胳膊上再换一次药就可以出院了。 柳芽儿很开心,问:“我明天就可以走了吗?” 医生点头:“可以。” “那我明天出院。” 次日凌少川为柳芽儿和左俊逸都办了出院手续,万千虹来接他们,说:“大家到俊虹去吧,那里吃住都方便。” 柳芽儿看见万千虹,就想起了他和肖若柔拥抱在一起的那一幕,也想起他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她说。 肖若柔把她害得这么惨,她相信与万千虹无关,但她还是不想再跟他走近了,也不想听他说什么。 他们原本就没有开始,也不用说结束,她默默离开就好了。 所以她一直避开万千虹,跟楚依依挽着手一边走一边说笑。 一群人出了医院,准备往停车场走,江云非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一看,是陆雨娇的号码。 他皱皱眉,手指按在接听键上,停顿了一下才点下去,然后贴在耳边“喂”了一声。 那边没有声音。 他拿下来看看,手机的时间在跳,说明对方没有挂断,信号也是正常的。 他又贴在耳边说:“雨娇吗?有什么事?” 凌少川和柳芽儿一起看着他。 其他人也意识到是陆雨娇打来的,都停下来静听。 ?“哼!哼!哼!”那头传出的不是陆雨娇的声音,而是一个男人阴冷至极的冷笑: “你在找陆小雨吧?那你告诉左俊逸,他如果想要陆小雨活命,他和姓凌的就到鹰见愁来,听清楚,只能来他们两个人! “六小时后,如果他们没有出现,你们就来给陆小雨收尸,如果你们报了警,你们只会看到她的尸体!” ?“喂!鹰见愁在哪里?我们找不到……”江云非忙说,对方已经挂断了。 ?左俊逸问:“怎么回事?不是小雨打的?” ?江云非摇头,焦灼地说:“不是,是那个姓潘的。” ?“他怎么说?” ?“他要你和少川到鹰见愁去,六个小时后,如果你们没有出现,他们就会对雨娇下手。” ?“他们怎么又抓女人?这些人真是没有人性!”楚依依气愤地说。 ?左俊逸看看时间,已经十一点了,他立刻往出走,一边走一边说:“鹰见愁很远,六小时赶到有点困难,所以得赶快。” 鹰见愁在一座山上,地势十分险要,据说老鹰飞到那里都担心会落下去,所以叫鹰见愁。 潘丰茂搜罗的一帮混混每次犯了事,都是躲在鹰见愁,那里易守难攻,又便于隐蔽,连警察都不容易找到他们。 上一次陆雨娇把左俊逸和万千虹带来救柳芽儿后,潘丰茂就对她恨之入骨,这几天一直在找她。 今天终于抓住她了,他带着陆雨娇一边往鹰见愁走,一边用她的手机给江云非打电话。 他把陆雨娇抓到鹰见愁,就是想把凌少川和左俊逸引过去,要趁他们立足未稳的时候就抢先打死他们。 ?凌少川说:“左兄,等等,姓潘的要我们两个人一起去!” ?虽然明知有危险,为了陆雨娇,他们也必须挺身而出,两人一前一后快速往出跑。 ?柳芽儿看着凌少川的背影,心突然攫紧,不由自主喊了一声:“凌……少川!” 凌少川浑身一震,回过头来。? 第188章 孩子在他们手里 ?看见柳芽儿担忧的眼神,凌少川安慰地笑了笑,说:“没事,芽儿,我们很快就回来。” ?万千虹看着柳芽儿,眼神很复杂,但他什么也没有说。 秦少澜突然追上去,给左俊逸和凌少川低声说了几句话,两人点点头,继续跑了。 “白狼,黑狼,”秦少澜又向后面的两个狼队队员招手:“你们过来。” 两个队员来到他面前,他吩咐了几句,两人也跑了出去。 原来,秦少澜让左俊逸和凌少川把白狼和黑狼分别带在他们的车上,一方面以防万一,另一方面,他可以随时了解他们的行踪。 那四人到了停车场,凌少川和左俊逸各自开上自己的车驶了出去。 ?秦少澜回头对楚依依说:“依依,你和芽儿跟万兄弟到他们酒店去,我们办完事就回来。” ?“不,”楚依依说:“我要跟你们一起去!” ?“我也不回去。”柳芽儿说,她现在对凌少川满是担心,不看到他安全回来,她就算回到俊虹酒店,也无法安静下来。 ?秦少澜说:“那里很危险,依依,听话,回城去!” ?楚依依说:“就不,就不,我就要和你在一起!” 楚依依以前经历过多次生死,凭着过人的智慧才活出来,所以她是不惧任何危险的。 再说,这半年她一直呆在家里,快闷坏了,今晚的经历让她感觉很刺激,她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年前出生入死的时候。 她知道接下来还有更刺激惊险的事情,她说什么也要去看看。 ?秦少澜无可奈何,因为爱她极深,他不忍心强行命令她回去。 他摇摇头,严肃地说:“那我们先说好,一会儿你们不能上山,就在下面等我们,而且要藏好,如果惹出了麻烦,我不会放过你!” ?楚依依噘起嘴说:“知道了啦,啰嗦!” ?秦少澜被噎得开不了腔,现在的秦少澜在楚依依面前完全没有了以前的那种霸气。 ?过了一会儿,秦少澜的手机响了,白狼报告了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秦少澜招呼大家出发,江云非、万千虹和几名狼队队员分乘四辆车开了出去。 为了预防潘丰茂在路上的暗哨发现他们,四辆车中间隔了很远,狼队队员在最前面,秦少澜载着楚依依和柳芽儿在最后。 六个小时后,他们接近了鹰见愁。 这时天色将近黄昏了,秦少澜不断嘱咐大家注意周围的动静,一路上保持联络。 到了山脚下,狼队队员报告没有发现异常情况,秦少澜命他们上山观察情况,协助黑、白狼捉拿潘丰茂。 秦少澜为了两个女人的安全,没有下车,让万千虹和江云非也呆在车里。 柳芽儿很紧张,她不由自主挽紧了楚依依的胳膊。 楚依依感觉到了她的紧张,在她耳边低声说:“你别怕,没事的,我们带来的人很厉害,姓潘的不是他们的对手。” 柳芽儿点头,她心里还是很紧张。 秦少澜也不敢再打电话,怕说话声惊动了潘丰茂,那反而会给凌少川他们带来麻烦。 三个人很安静地坐在车里,谁也不说话,空气都紧张起来。 凌少川、左俊逸和那两个狼队队员到了鹰见愁后,他们两个人先上去,白狼和黑狼观察了一会儿,发现没有可疑的动静,他们才从车里轻轻出来,换上夜行衣,神不知鬼不觉地随后摸了上去。 凌少川和左俊逸爬到半山腰就看见了陆雨娇,她被绑在一棵树上,嘴巴也堵上了,一个人拿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周围分散站着十多二十个人,但没有看见潘丰茂。 陆雨娇看见他们,眼泪流了出来,呜呜地哭,却没有办法说话。 左俊逸说:“小雨,你别怕,我们救你来了。” 一个人冷笑到:“你们救她?你们有什么本事救她?” 左俊逸说:“那你们说条件吧,怎么才肯放了她?” “很简单,我们老大说了,只要你们当场自尽,我们就放了这女人。” “我不明白,”左俊逸说:“你们为什么非要我们死?我们可以谈谈别的条件,比如你们需要多少钱?” “我们的条件只有一个,就是你们都得死!” “可我们死了,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你们死了,我们老大心里就舒服了,他舒服,我们就都舒服。” 拿刀的人吼道:“少说废话!你们还要不要这女人活命?” 白狼和黑狼的暗器功夫了得,在左俊逸跟对方周旋的时候,他和黑狼已经观察到了他们有几个人,躲在什么地方,他们捡了石块在手上,准备偷袭他们。 “别急,我先弄清楚,”左俊逸说:“你们的意思是,只要我们自杀,你们真的会放了她?” “当然,”那人不怀好意地说:“我们老大要的是你们两个人的性命,这女人对我们没有用。” “只要你们说话算话,我们自行了断也没有什么不可以。” 陆雨娇拼命摇头,嘴里呜呜着。 “这臭娘们儿真烦人!”那人突然出手,一掌打在陆雨娇太阳穴上,陆雨娇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左俊逸怒了:“孬种!有本事冲着我来,打女人算什么英雄?” 那人将手一挥:“打死他们,大哥有重赏!” 一群人向他们扑过来。 暗处的白狼向黑狼做了个手势,黑狼点头,白狼手里的石头飞出去,首先击落了挟持陆雨娇那人手里的刀,黑狼打中了距离陆雨娇比较近的第二个人。 见有人偷袭,那群人吓了一跳,一楞神的时候,左俊逸和凌少川一起扑过去护住了陆雨娇。 白狼和黑狼即刻现身,和那些人打了起来。 这些人虽然功夫不高,但都是亡命之徒,几乎个个都有命案在身,他们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恶狠狠地和白狼、黑狼打斗。 这时,另外几个狼队队员赶到,面对这群江湖高手,这伙混混就完全不是对手了,很快就被摞趴在了地上,狼队队员顺利救出了陆雨娇。 车里等候的三人正在着急,一阵来电音乐响起,秦少澜立刻拿起手机,看见是白狼打来的。 他接了:“怎么样?” 柳芽儿和楚依依屏住呼吸,听见那边传来清晰的声音:“我们已经救出了陆小姐……” “他们救出人质了!”楚依依高兴地喊起来。 秦少澜问:“凌先生和左先生有没有受伤?” “没有,我们的人都没有受伤。” 楚依依更高兴:“那说明没有危险了,少澜,快,我们上山去看看。” 柳芽儿也想快点见到凌少川和陆雨娇,于是她们跟着秦少澜一起上山,江云非和万千虹也来了。 凌少川和左俊逸过来迎着他们,说了事情经过。 柳芽儿看见陆雨娇还昏迷着,白狼正在掐她的人中,她忙上前问:“她怎么了?” 白狼回答:“她被打晕了。” 白狼用力掐住陆雨娇的人中,不一会儿,她睁开了眼睛,看见柳芽儿,又看看她身后的江云非,呜呜哭了起来。 柳芽儿拉她的手:“没事了,雨娇,你现在安全了。” 陆雨娇哭着说:“歉歉还在他们手里,求你们救救他……” “歉歉?”楚依依忙问:“你是说,他们把那个孩子抓了?” 陆雨娇点头,哽咽着说:“潘丰茂把歉歉带走了,不知道现在藏在哪里……” ?原来,狡猾的潘丰茂把陆雨娇和歉歉都抓住了,但没有绑在一起。 他的手下把陆雨娇抓着挡在前面,他一个人带着歉歉躲在后面,如果只有左俊逸和凌少川两个人出现,他才会带着歉歉现身。 但如果有其他的人,他就不会出现! ?白狼和黑狼没有想到潘丰茂不是只抓了陆雨娇一个人质,过早动了手,却掉进了他的圈套。 ?不过,大家不明白,那个叫歉歉的孩子被潘丰茂抓去了,为什么陆雨娇哭得如此伤心。 ?但不管怎么样,大家都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孩子被潘丰茂害死,大家开始商量怎么救他。 最好的办法,就是跟潘丰茂谈条件,先试试他的口风。 ?潘丰茂终于打电话来了,江云非按了免提,所有的人都听到了潘丰茂恶魔一样的叫嚣:“姓左的,你是孬种!你说话不算话,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你儿子在我手里,你最好跪下给我磕五十个响头,我如果心情好也许可以放小东西一条生路!” 众人大吃一惊,左俊逸的儿子落到潘丰茂手里了?他抓了两个孩子? 左俊逸冷哼:“姓潘的,你开什么玩笑?我儿子在M国,你怎么能找到他?” “你少给我装蒜!”潘丰茂叫嚣道:“我抓的不是你M国的儿子,而是陆小雨这个贱女人给你生的野种!” 大家又是一惊,歉歉是陆雨娇为左俊逸生的儿子? 江云非眼神复杂地看着泪流满面的陆雨娇,心如刀绞,他想不到陆雨娇还给左俊逸生了一个孩子! 他的脑海里划过了小歉歉的面容,那个虎头虎脑的孩子很可爱,原来那孩子姓左,叫左歉歉。 第189章 那个孩子不姓左而姓江 潘丰茂吼道:“我现在就断了这小野种的命根子,让你看看你当年废了老子是什么样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随着潘丰茂的笑声,手机里传来了孩子的哭喊:“妈妈!妈妈!” 听见孩子的哭声,陆雨娇大哭起来,喊:“歉歉!歉歉!潘丰茂,你不要伤害我儿子……求你了!呜呜呜……” ?左俊逸急忙说:“潘丰茂,你弄错了,那孩子不是我的儿子,你不要伤害他!” ?潘丰茂冷笑:“你哄鬼去吧!这小东西既然是陆小雨的儿子,还能不是你的儿子?那女人不是跟了你以后才生的这个种吗?到现在你还不承认?” 左俊逸冷静地说:“潘丰茂,我再说一次,那孩子不是我的儿子,我和小雨在一起之前,小雨已经怀起他了,也是因为小雨不肯拿掉孩子,我才和她分的手,你听明白没有?所以,如果你把对我的仇恨报复在那个孩子身上,那你就完全错了,他和我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不信!”潘丰茂疯狂地叫嚣:“姓左的!我不管他是不是你的亲生儿子,我现在就割了他的根!” ?“不!”陆雨娇一声尖叫:“潘丰茂!你放了我儿子!你放了我儿子!他真的不是左俊逸的!真的不是!求求你!你放了他!” ??江云非目瞪口呆! ?他突然意识到,如果潘丰茂和左俊逸说的是真的,左俊逸就是以前包了陆雨娇一段时间的那个男人,那这个叫歉歉的孩子,很可能是他和陆雨娇的! 也就是说,正是因为左俊逸要包陆雨娇,陆雨娇酒醉后失了身,才跟江云非断了关系! 而左俊逸说,陆雨娇和他在一起之前已经怀上了孩子,那不就是他江云非的孩子吗? 歉歉,竟然是我江云非的亲生儿子,他不是左歉歉,而是江歉歉! 江云非的脑袋里顿时一片混乱! ?就在这时,“啊——”手机里传来了孩子的一声惨叫! 所有的人都一阵心悸,江云非心里暗叫一声,不好!那家伙当真伤害了歉歉! 只听耳边陆雨娇一声厉叫:“歉儿!” 江云非回头一看,她已经昏了过去! …… “妈妈!妈妈!”一声声呼唤响在陆雨娇的耳畔。 她终于从噩梦中渐渐醒了过来,看见站在面前的歉歉,陆雨娇几疑在梦中。 她伸出手来,摸上儿子的脸,真实的有了感觉,才知道不是做梦,不由泪流满面,喊了一声:“儿子!”哭出声来。 ?歉歉哭着伸手为妈妈抹泪,说:“妈妈不哭,歉歉在这里!” ?陆雨娇哭着哭着,忽然想起了什么,坐起来伸手脱歉歉的裤子。 ?歉歉往后缩,陆雨娇哭着说:“儿子,过来让妈妈看看!” ?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雨娇,儿子没有事,他没有受伤,你放心!” ?陆雨娇楞楞地转过头来,却看见自己躺在江云非的怀抱里,忙挣扎着起来。 江云非扶起她,说:“是秦大哥救了儿子!” ?秦少澜上来发现潘丰茂不在,就意识到情况不对,立即给黑狼递了个眼色。 黑狼和赤狼拖走了一个潘丰茂的手下,拍醒他严刑逼问。 那家伙熬不过,交代了潘丰茂的藏身之处,他们立即赶了过去。 ?潘丰茂藏在一处洞穴里,黑狼赶到的时候,他正扒了歉歉的裤子,拿着刀子向歉歉下面刺去。 歉歉吓得发出了一声惨叫!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黑狼扔出石子,击中潘丰茂的手腕。 潘丰茂手里的刀呛啷落地,赤狼冲进去抱走了歉歉,其他的狼队队员赶过来抓住了潘丰茂。 ?此刻,潘丰茂被两个队员反剪胳膊推到众人面前。 秦少澜问:“姓潘的,你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丧天害理的事情?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你还有没有人性?” ?潘丰茂气恨恨地说:“哼!姓左的害得我变得男不男、女不女,我就是要报复他,报复不了他,我就要报复在他的儿子头上!” 左俊逸说:“我说了这孩子不是我儿子,你为什么还要伤害他?” “不是你的,也是陆小雨这个贱女人的!我也要毁掉他!” ?凌少川问:“那我父亲跟你到底有什么仇?你为什么处心积虑引我出来?” ?潘丰茂说:“哼!你那个老不死的爹当年害得我家破人亡,寄人篱下,毁了我一生,我恨死凌洪伟了!” 凌少川想弄个明白:“我父亲怎么害得你家破人亡?” 潘丰茂咬牙切齿,满脸怨毒地说:“我不仅要报复你那个老不死的爹,还要报复你叔叔!我本来有大好的前程,都被凌洪军给断送了!” “我叔叔又怎么招惹你了?” 凌少川真不明白,怎么这潘丰茂好象和所有的人都是仇人:“你到底是谁?” 潘丰茂说:“我反正落在你们手里了,大不了一个死字,说就说,老子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原来,潘丰茂本来不姓潘,而姓甘。 潘丰茂的亲生父亲,就是当年因为和凌洪伟发生矛盾,却报复在柳成松头上,害得柳成松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甘世宁。 凌洪伟得知是甘世宁报复了柳成松以后,他花钱请了一帮人找到甘世宁,效仿甘世宁害柳成松的行为,将他打成了内出血。 他请的人也狠,打伤了甘世宁不算,还制造一起火灾,将他的所有家当烧了个干干净净! 那伙人的手段很高明,甘世宁就算知道是凌洪伟找人做的,他也没有证据。 凌洪伟当时年轻气盛,一心只想为柳成松报仇,却没有想过这会对甘家其他的人造成什么影响。 甘世宁一无所有了,他妻子很快就离开了他,他一个人带着儿子沿街乞讨,不久就死了。 临死前,甘世宁对他六岁的儿子说:“你记住,我们本来有很多钱,你本来可以过很好的生活,都是那个叫凌洪伟的害了我们,你以后长大了,一定要找他报仇,他如果死了,就找他儿子、孙子报仇,这个仇一定要报啊!” 甘世宁死后,他儿子被送到了福利院,一家姓潘的收养了他,取名叫潘丰茂。 潘家并不富裕,只因为自己家没有孩子,才收养了他。 这潘丰茂吃了三天饱饭,就忘了百日饥寒,来到潘家后,过了几年,渐渐长大了,却一点儿也不学好,整天混吃混喝,打架斗殴,和他生父当年一个样子。 ?潘丰茂高中没有读完,就因为对女同学耍流氓被开除了学校。 回家后,他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养父为他操碎了心,却又拿他毫无办法。 潘丰茂的养父的妹夫,也就是潘丰茂的姑父在部队上当军官,为了让他改邪归正,他养父和姑父商量,把他送进了部队,希望部队严格的管理能够教育好他。 ?像他这种档案上有污点的人照理来说是进不了部队的,不过因为有他姑父这层关系,他就很容易地进去了。 ?潘丰茂入伍后,并没有像他养父期望的那样改邪归正。 从新兵连分到部队后,他闹出了不少风流韵事,只是因为有他姑父的关系,他才一直呆在部队上。 不过姑父这样做,反而更助长了他的嚣张气焰。 ?转自愿军的时间到了,他姑父教训了他一顿,要他好好干,争取留在部队上,说在部队上干几年回去,怎么也比呆在家里强。 ?潘丰茂听了姑父的话,开始还老实了一段时间,但不久老毛病又犯了,公然调戏部队女卫生员。 ?这一幕恰好被临时来视察的上级军官凌洪军看见了,凌洪军大为生气,在全军大会上公开点名批评了他,还把他送上军事法庭接受审批。 虽然因为他的情节还不至于严重到判刑,但他的部队生涯却彻底完了,在正式转为志愿军的前几天被开除了部队,他姑父这次也保不了他了。 ?对此,潘丰茂一直耿耿于怀,背地里咬牙切齿不知道骂了凌洪军多少回。 不过那时候他还没有产生过报复这一念头,因为他根本没有机会接近身为部队高级军官的凌洪军,自然也没可能报复。 ?事隔多年,潘丰茂在海城的时候,无意中听见以前一个战友聊起,说凌洪军的侄儿凌少川就在海城做生意。 那战友还说,他怀疑凌少川做的生意来路不明,因为他什么也不做,没有公司,也没有工厂,却挣了不少的钱,在海城买了一套豪宅居住。 ?潘丰茂听见这个消息,顿时勾起了他痛苦的回忆,心里说,如果不是凌洪军当年从中作梗,自己转为志愿军后,要过多少逍遥日子。 如今他做点生意天天看别人的脸色,陪着小心,而凌洪军的侄儿日子却过得那么舒心,不由对凌少川也咬牙切齿地恨起来。 后来,他又打听到,凌少川的父亲就是当年害得他们甘家一无所有的凌洪伟,而凌洪伟和凌洪军还是亲兄弟,他更加愤怒,要报复他们的心也更强烈了。 ?有一天,潘丰茂无意中看见了陆雨娇,顿时有了主意。 这个女人害得他挨了左俊逸一脚,给废了命根子,现在她又被姓左的抛弃了,正好拿她来出气。 第190章 胎儿都不放过 后来潘丰茂查到陆雨娇有一个儿子,他有了更好的主意。 ?他抓住了陆雨娇和她的儿子歉歉,以伤害歉歉作为威胁,要挟她去勾引凌少川。 他要陆雨娇套出凌少川到底在做什么生意,是怎么做的,他的厂或者公司在哪里,最好能拿到真凭实据。 潘丰茂的算盘打得很精,他已经知道凌少川在往部队上销军服,而部队上有纪律,官兵及其家属不允许做涉及到部队上的生意,这自然是为了避免以权谋私。 凌少川这样做,明显与军法不符,一旦有了真凭实据,不仅能把凌少川弄翻,还可以把凌洪军拉下马。 只要这两人犯了事,凌洪伟绝对不能安宁,也算间接报了当年他父亲的仇。 他命他的手下刀疤脸带走了歉歉,陆雨娇哭着求他放过孩子,答应接近凌少川,帮他拿到他要的证据。 潘丰茂说:“你拿到了证据,我就放过你儿子,如果拿不到,你就等着给你儿子收尸。” 刀疤脸把歉歉带到T市交给他母亲照看,潘丰茂允许陆雨娇去看孩子,就是不准她带走。 陆雨娇去看孩子的时候,见刀疤脸的母亲是一个很和善的老太太,除了老太太和刀疤脸,她家里没有别的人,老太太对孩子也很好。 刀疤脸在家的时候不多,除了不让她带孩子走,别的方面倒不为难孩子,她稍微放心了一点。 但陆雨娇知道,如果她不按照潘丰茂的吩咐去做,他们必定会伤害孩子。 ?所以,陆雨娇和凌少川在咖啡店的偶遇,她把咖啡倒在凌少川的裤子上等等,都是潘丰茂的精心安排,目的自然是为了让陆雨娇接近凌少川。 陆雨娇顾忌到儿子的安危,不敢不听,只能乖乖地按照潘丰茂的要求做。 ?不仅这样,潘丰茂还抓住机会折磨陆雨娇。 因为他没有男人的功能,每次只能像疯狗一样,在陆雨娇的身上发狂地咬,咬得陆雨娇身上出现许多的牙齿印! 这也是凌少川第一次和陆雨娇发生关系的时候,看到她的身上竟然有那么多窝状印迹的原因,而当时陆雨娇说是她弟弟咬的,给敷衍了过去。 但是现在想想,陆雨娇这话本来就有很大的漏洞,如果真的是一个三岁的孩子,怎么可能把陆雨娇咬得全身都是伤呢? 只不过那时候凌少川正在和她两两化合,注意力被她转移了,就忽略了这一点。 ?陆雨娇和凌少川走近以后,却又和江云非重逢了。 她一方面努力想让凌少川爱上她,以套出潘丰茂要的机密,另一方面,她又深爱着江云非,同时还要应付潘丰茂。 在这三个男人之间,她活得非常辛苦,也非常可怜! ?陆雨娇一直想打探凌少川做生意的情况,不料凌少川非常谨慎,对生意方面的事情从来不提。 一转眼过了一年多时间,陆雨娇都没有一点收获,潘丰茂很生气,说她如果再没有进展,就要剁掉她儿子一只腿。 ?陆雨娇很着急,哭着说:“求你别伤害我儿子,他还那么小……” “你要想保住你儿子的腿,就老老实实套出凌少川的机密!” “我套过,还在他屋里搜寻过,但我找不到……” “你不会跟他上床?”潘丰茂吼道:“你在床上能把左俊逸哄得神魂颠倒,不会色诱凌少川?” “他……他很冷淡,对我没兴趣……” “陆小雨!”他抓住她的头发,恶狠狠地说:“我给你一周时间,如果不色诱凌少川,就到T市来扛你儿子的腿!” 陆小雨害怕儿子受到伤害,被逼无奈,不得不色诱凌少川。 她色诱成功了,但仍然不能从凌少川的嘴里探听出任何有价值的东西,甚至有时她缠着要跟凌少川一起出门,凌少川也不同意。 潘丰茂说:“你多跟他上几次床,给他怀个娃,他自然会相信你。” 潘丰茂的心肠极为歹毒,他谋划着,凌家把他害得这么惨,他也得狠狠报复他们。 只要陆雨娇怀上凌少川的孩子,不管她生不生下来,他都多了一个报复的对象,哪怕是肚子里的胎儿,他都不会放过! ?陆雨娇和他的谋划正好相反,她知道潘丰茂不安好心,歉歉已经被她连累了,她哪里肯让她的第二个孩子再落到潘丰茂手里? 所以她和凌少川行床第之事的时候,她一直都采取了措施,因此她的肚子没有动静。 在和凌少川周旋的同时,她的心里又放不下江云非,常常和江云非幽会,结果又被凌少川抓住了,从此再也不能回到凌少川的身边去了,她的任务也算是失败了。 ?开始她一直不敢给潘丰茂说,当潘丰茂催问她的时候,她才不得不说,凌少川和她分手了,但不敢说是因为和江云非在一起造成的。 ?潘丰茂大为生气,那段时间总是要她去陪他。 生性好色的潘丰茂喜欢泡女人,偏偏自己又没有那个功能了,别的女人都不愿意来,他就拿陆雨娇出气。 陆雨娇为了孩子,不得不忍着屈辱迎合他,同时她又和江云非继续保持着关系,直到被江云非发现,两个人彻底分了手。 陆雨娇满肚子的苦无处倾诉,孩子在潘丰茂手里,如果她报案,或者跟江云非说了,都可能激怒潘丰茂。 他一怒之下,极可能害死孩子。 为了孩子,她只能独自承受潘丰茂对她的折磨,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多久,如果不是为了孩子,她早就自杀了。 ?潘丰茂自己那方面不行,脾气还特别坏,不能满足妻子的需要,还四处寻花问柳,他的妻子忍无可忍,和他离了婚。 他的公司原本就是妻子的,结婚前岳父对他不放心,要他们做了婚前财产公证,这婚一离,他一下子就一无所有了。 ?潘丰茂的心情更为恶劣,偶而看见凌少川,恨不得马上打死他。 他认为他之所以有今天,都是凌少川的父亲造成的,如果凌洪伟当年不把他父亲打残,弄得他们穷困潦倒,他也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更令他雪上加霜的是,他患了直肠癌,而且已经到晚期了,医生预言,如果他不做手术,只有半年的寿命。 但他知道,就算做手术,他最多也只能活两年! ?潘丰茂绝望透顶,觉得自己一个人死太不划算,死之前他必须拉几个垫背的。 ?他又一次找到陆雨娇,要她想法约凌少川出来,但陆雨娇说她约不出来。 潘丰茂说:“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总之,如果你不给我想办法把凌少川弄出来,我就让你永远看不到你儿子!” ?陆雨娇没有办法,只得说,凌少川家里有一个小女佣,叫柳芽儿,是凌少川母亲老家的亲戚,也许这个柳芽儿能够引凌少川出来。 潘丰茂又逼她:“一个月之内,你必须把那个小女佣给我骗出来,不然我就砍断你儿子的双腿炖了熬汤喝!” 陆雨娇吓得心惊肉跳,眼看一个月的期限快到了,她急得焦头烂额,对儿子十分担心。 她不断往T市跑去看孩子,一个是怕孩子出意外,另一个是想寻找时机把孩子偷偷带走,但她根本没有机会。 ?事有凑巧,陆雨娇有一次到T市来看儿子的时候,在车站看见柳芽儿下车。 她开始不知道柳芽儿在T市干什么,经过跟踪后,才知道她在“俊虹”酒店里做事。 ?一天晚上,她被潘丰茂绑起来一顿毒打,她受不住了,说了柳芽儿的情况。 就这样,潘丰茂也知道柳芽儿在T市了。 ?计划好了绑架的事情后,潘丰茂要陆雨娇带着他们指认柳芽儿。 陆雨娇找了几天才看到柳芽儿,这时候正是柳芽儿从瀑布沟旅游回来的时候。 潘丰茂怕陆雨娇不老实,派刀疤脸带着歉歉站在另一处,说抓住了柳芽儿,才放开她和歉歉。 ?当他们跟上柳芽儿以后,正愁大街上没法动手,柳芽儿却拐进了一条胡同。 潘丰茂大喜过望,对陆雨娇说:“我们带走这女人,你就给凌少川打电话。” ?潘丰茂把柳芽儿抓住带走了,才放开陆雨娇和歉歉。 陆雨娇很紧张,不知道潘丰茂会怎么折磨柳芽儿,又不敢报警,因为她觉得自己也是帮凶,如果她坐牢,儿子怎么办? 小歉歉看见那些人抓走柳芽儿,吓得发抖。 不过小孩子总是小孩子,看到地上的手机一直有人喂喂喂地叫,他拉拉他妈妈的手,指了指手机。 陆雨娇低声说:“你去捡起来,对方问什么,你就回答。” 歉歉过去捡起手机接听,这就是为什么楚依依感觉到他的声音在发抖的原因。 ?陆雨娇很着急,不敢报警,她就只能通知凌少川。 她不敢通知凌少川一个人,怕有危险,所以先给江云非打电话,多一个人,潘丰茂就没有那么大的胆子了吧。 江云非却不相信柳芽儿被绑架了,她急坏了,给凌少川打过电话后,一直急得团团转,怕凌少川和柳芽儿双双遇险。 后来江云非又打过来,歉歉接了,说了柳芽儿被绑架的情况,她估计江云非会来,这才放下心来。 第191章 柳芽儿的心一暖 陆雨娇一直在那附近守着,江云非和凌少川先后过来找到歉歉,她都躲在暗处,怕他们知道是她告的密,她不敢现身。 凌少川和江云非向南追去了,她又怕他们会出事,于是把歉歉送到一家宾馆里,并嘱咐他千万不要出来。 她还叮嘱歉歉,如果有人打电话问那个掉手机的阿姨的情况,就说她被带到往城南走了。 所以楚依依后来才知道往城南追。 陆雨娇出来拦车想跟去看一看,结果又拦到了万千虹的车,然后左俊逸又赶来了,这才导致他们全部都被潘丰茂给抓住。 如果不是秦少澜和楚依依及时赶到,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潘丰茂的讲述,听得柳芽儿和楚依依浑身打颤,而江云非和凌少川则满脸都是痛。 尤其是江云非,他都心痛得无法形容了! 他一直不知道,陆雨娇原来活得有这么苦、这么惨、这么累、这么可怜! 为了孩子,她受了多少罪啊! 在他和陆雨娇发生关系的时候,也看到过陆雨娇身上的伤,不过他没有问,因为他以为是凌少川弄的。 虽然并不明白凌少川为什么要在陆雨娇伤上留下那些伤,但他也没法问出口。 潘丰茂讲完了,瞪着陆雨娇骂道:“都是你这个贱女人坏了我的好事,如果我抓住那个小女佣的时候,你不报警,老子的复仇大计就成功了,你个死女人害得我报仇成了一场空,老子做鬼都要继续咬你!” 柳芽儿打了个寒噤,凌少川伸手握住她的手。 柳芽儿的心一暖,却轻轻抽回了手,挽住了楚依依的胳膊。 凌少川看了她一眼,转身向潘丰茂走去。 江云非已经怒不可遏了,大吼一声:“你这个人渣!我杀了你!”他冲过去就是几拳。 凌少川当然也愤怒不已,这个恶魔折磨了陆雨娇那么多年,还把柳芽儿弄得满身都是伤,他也扑过去对他拳打脚踢。 两个人一顿拳脚,打得潘丰茂口鼻来血,倒在了地上。 陆雨娇看着这个恶魔,他终于有了今天,但她一点儿也不解恨。 他害了她多少年啊,从歉歉两岁的时候就被他强行带走,这五年她像活在暗无天日的地狱里,一直在被他折磨中渡过,她的心里有太多太多的恨! 她脱了高跟鞋,尖叫着:“潘丰茂!我杀了你都不解恨!” 她扑过去,提着鞋在他头上乱打,一边打一边骂:“你这个恶魔!你这个人渣!你这个魔鬼!你这个挨千刀的!你去死!去死!去死!” 高跟鞋砸在潘丰茂的头上,他的脸上伤痕累累了,却还嘴硬地说:“贱女人,如果老子没有被姓左的废掉,老子夜夜弄得你死去活来!” 陆雨娇更愤怒,转身抱起一块石头向他头上砸去。 “不可以!”秦少澜喊了一声。 江云非急忙上前抱住陆雨娇,她的手一偏,石头砸在了潘丰茂的腿上,他嗷嗷地惨叫起来。 陆雨娇号啕大哭:“为什么不让我打死他?为什么不让我打死他?” 楚依依过来说:“你如果打死了她,你也会坐牢,不划算。” 陆雨娇已经为这个人渣搭上了几年的青春,如果再为他坐牢,就更不值得了。 柳芽儿也过来拉她的手,她不知道怎么用语言安慰她,只能用行动表示。 陆雨娇哭了好一会儿,才安静下来。 白狼向秦少澜请示:“先生,这群人怎么办?” 秦少澜看了看,这群人不下二十个,应该都犯过事,最好的办法就是交给警方。 他把凌少川叫过来,问:“凌先生,潘丰茂所说的你父亲的事情,你了解吗?” 凌少川点头:“我父亲当年为一点小事和潘丰茂的父亲发生冲突,芽儿的父亲救了我父亲,后来他父亲就报复到了芽儿父亲的身上,把她父亲打成残废,还烧了她家的房子。 “我父亲知道后,又找人报复他父亲,把他父亲也打残了,也烧了他家的房子。 “只是我不知道那人还有一个儿子,并因此成了孤儿,现在更因这件事给芽儿招来了大祸。” 秦少澜说:“你父亲找别人做的?” “是的。” “既然你父亲当年没有事,”秦少澜说:“就说明潘丰茂的父亲那时候就没有证据证明是他做的,他生父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现在潘丰茂所说也只是他的猜测,警方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不能对你父亲采取措施,所以你父亲不会有事。我建议还是报警。” 凌少川也知道,这么多的人,不报警,他们弄着也不好办。 如果放走,他们以后又会作恶。 他点头说:“行。” 左俊逸已经听见了他们的谈话,说:“我打报警电话。” 他打完报警电话,又问陆雨娇:“小雨,你那天已经离开了,怎么会又落到了潘丰茂手里?” 陆雨娇哽咽着讲了经过。 那天她看见大家都安全了,就悄悄离开去找儿子。 她想带着孩子远走高飞,不仅躲开潘丰茂,也要躲开和她有关系的三个男人。 她知道潘丰茂活不了多久,想着只要再躲半年到两年,潘丰茂死了,他就再也不能威胁她和儿子了。 陆雨娇带孩子到火车站,买了火车票正要上火车,歉歉突然肚子痛,痛得在地上打滚。 陆雨娇吓坏了,车站工作人员马上把歉歉抱到医务室,一检查,怀疑他得了急性阑尾炎,必须马上转到大医院做手术。 陆雨娇虽然想逃,但儿子现在性命攸关,她不敢大意,赶紧转到了火车站附近的医院里。 歉歉确诊是阑尾炎,做了手术后,也不敢走动,陆雨娇尽管心急如焚,仍然只能耐心地守着他。 一个星期后,歉歉出院了,陆雨娇急忙带他去赶火车。 不料他们刚出医院就被潘丰茂的人拉上车带到了鹰见愁,作为人质要挟左俊逸和凌少川,直到秦少澜的人把他们全部救了出来。 她说完突然向柳芽儿跪了下来,说:“芽儿,我对不起你,是我害你被潘丰茂抓住,害你受伤……” 柳芽儿急忙拉她起来:“不怪你,不怪你,你也是被逼的,是这个人太坏了。” 在陆雨娇讲述的时候,狼队队员已经将潘丰茂及其手下绑了个结结实实,对他们交代的罪行都作了记录,绑在潘丰茂的身上,署名“正义人士”。 不久,远处一阵警笛响起,秦少澜向山下望去,有多辆车开过来了。 楚依依说:“他们来得好快。” 秦少澜回答:“他们是就近调派的警力,自然快。” 他回头对大家说:“警察来了,跟警察打交道很麻烦,我们就先撤吧。” ?大家都说好。 狼队以前在外国混迹黑道的时候,名声极为响亮,他们都不愿意和警方碰面,于是另外探了一条下山的捷径,一群人很快下山来到了各自的车旁边。 ?上车的时候,大家相互谦让,实际上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坐。 江云非和左俊逸都希望陆雨娇能坐自己的车,因为他们都有很多话想跟她说。 ?而凌少川和万千虹也都希望柳芽儿坐自己的车,因为他们也有话要和柳芽儿说。 ?不过,这几个男人因为各自的原因,都不好把邀请的话说出来,只是坐在自己的车里,默默地盼望她们能坐到自己的身边来。 ?也就是说,他们把决定权交到了两个女人的手里,但这两个女人也十分为难。 ?四个男人的眼睛里都流露出炽热的火苗,如果她们上了其中一部车,就意味着会让另一部车上的人失望! ?正在两个女人犹豫不决的时候,秦少澜说话了:“大家先上车,有什么事回到城里再说,我们这么多车目标太大,警方发现就麻烦了,这样手续那样询问,几天几夜都弄不清。” ?秦少澜这一说,楚依依也赶紧催促:“对!对!先上车!先上车!” ?柳芽儿很自然地走到了凌少川的车旁,她现在对万千虹还有着怨恨的情绪。 如果不是看见万千虹和肖若柔抱在一起,她也不会失魂落魄地走到那个胡同里去,那也不会遇到这种倒霉事情了。 ?不过,按照潘丰茂的说法,就算那天万千虹那件事情没有刺激到柳芽儿,他们也会想办法抓走她的。 ?柳芽儿上了凌少川的车,万千虹的脸上很忧伤,但此刻他什么也没有办法说,只能默默发动车子往前开走了。 ?陆雨娇则上了江云非的车,她没有坐在副驾驶座上,而是拉着歉歉坐在后排。 歉歉这一晚上也吓坏了,这会儿安全了,他很疲乏,想睡觉。 陆雨娇将他抱起来搂在怀里,说:“儿子,睡吧。” 歉歉窝在母亲的怀里感到很温暖,在车子摇摇晃晃中,他慢慢睡着了。 江云非不断从后视镜里看陆雨娇,她只管看着歉歉发呆。 过了很久,江云非问了一句:“儿子睡着了?” ?陆雨娇随口“嗯”了一声,忽然意识到有些不妥,忙岔开话题,说:“今天……谢谢你们……” ?江云非说:“谢什么,我又没有帮上忙,要谢也得谢秦大哥。” 陆雨娇不说话了,她在心里默默地感谢今天来的每一个人。 第192章 做丈夫很失职 柳芽儿坐在副驾驶座上,凌少川不时转头看她一眼,但柳芽儿并不看他。 她目光直视前方,想着陆雨娇的遭遇,又想着她前几天那些可怕的经历,不由打了个寒颤。 ?凌少川注意到了,转过头来问:“你冷?” ?柳芽儿摇摇头:“不!” ?凌少川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知道她今天晚上又受了一些惊吓,他很想抱抱她,给她安慰和温暖,但现在的形势不允许他这样做。 柳芽儿透过挡风玻璃看着前面那辆车,那是万千虹的,刚才万千虹的眼神让她联想到了肖若柔。 她现在发现,凌少川和江云非的推测错了,潘丰茂抓她这件事不是肖若柔做的。 因为陆雨娇已经说了是她的责任,所以她的猜测也错了。 她不由庆幸,凌少川给肖若柔打电话幸好没有打通,不然就错怪她了。 虽然不喜欢肖若柔,善良的柳芽儿也不愿意冤枉她。 车子一辆接一辆地向前开去,不往T市走,却一直往南,绕一个大圈再回到T市,这样就不会跟警察碰面了。 一行人回到T市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左俊逸热情邀请大家到“俊虹”酒店入住。 ?忙了一晚上,也累了一晚上,楚依依却没有一点倦意,不断叽叽喳喳说话,发表感慨和议论。 ?兴奋的她全然没有想过,万一他们把这件事情办砸了怎么办? 比如说,那个潘丰茂如果还有什么更阴险的阴谋诡计,或者这伙歹徒里也有功夫不错的高手。 或者对方的人很多,这几个狼队队员应付不过来,男人们也许勉强可以自保,那她们这几个女人可就都有极大危险了。 ?当然,秦少澜绝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在他的心里,楚依依的生命安全高于一切,他不能容许她有半点闪失。 如果楚依依的安全受到威胁,他会拿自己的生命来交换。 也许这里的每一个男人都有这样保护自己女人的胸怀和雄心壮志,但都没有秦少澜表现得这样强烈。 秦少澜会当着很多人的面大声说出来,而像凌少川这样的人,只会默默地为柳芽儿做。 这样的结果,就是就算他爱她爱得再深,别人也看不出来。 而他为她做得再多,柳芽儿也不会知道。 ?和楚依依的兴奋相比,柳芽儿和陆雨娇要沉默得多。 从下车后江云非就一直抱着歉歉,直到进了酒店,左俊逸打开一个房间,他才把歉歉放在床上。 左俊逸邀请大家到贵宾房坐下,说:“现在酒店的厨房只有早餐,大家忙了一晚上,先喝点粥,吃点小菜、点心,填填肠胃,然后休息,中午我们再开一桌酒席给大家压惊。” 说着,服务员已经把早餐送上来了,左俊逸说:“大家不要拘束,随意一点。” ?经过这两次的惊险遭遇,大家又在医院里相处了几天,都很熟悉了,也随便起来,不客气地吃起来。 用完早餐,一群人散了各自回房安歇,一觉睡到中午才起来吃午饭。 ?在贵宾一号房,一张巨大的圆桌上摆满了各式丰盛的菜肴,所有人都围桌而坐,一边吃一边闲聊。 凌少川坐在柳芽儿左手边,很小心地隔了一些距离,以免碰到她胳膊上的伤。 他想要照顾柳芽儿挑菜,当着满桌子的人又不好意思,而且他也不知道柳芽儿喜欢吃什么菜。 现在他才发现,他对柳芽儿的口味、爱好都一无所知。 他这个做丈夫的,真的很失职,很不称职。 江云非原本挨着陆雨娇,但陆雨娇把歉歉放在了她的座位上,她往里面移了一个位置,于是歉歉就坐在他们中间了。 这更方便了,江云非问歉歉喜欢吃什么菜,不停给他挑。 歉歉很有礼貌,他每挑一块菜,歉歉都说:“谢谢叔叔。” 不一会儿,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就熟悉了,歉歉问:“叔叔,您姓什么?” “我姓江,”他反问:“你呢?” “我也姓江,我叫江歉歉,不过妈妈一直都叫我歉歉。” 陆雨娇急忙挑了一块菜塞进歉歉嘴里:“悄悄吃饭,别打扰大人说话。” 江云非看她一眼,心里不由百感交集,原来这真的是他的儿子,从生下来陆雨娇就给儿子取了他的姓! 左俊逸也听见了他们的谈话,他看了看江云非和小歉歉,发现他们果然长得很像,不由在心里暗想,这个江云非难道就是当年和小雨发生过关系的男朋友? 过了一会儿,江云非又跟歉歉聊天:“歉歉,你知不知道那个叔叔姓什么?”他指了指凌少川。 歉歉摇头:“不知道,他姓什么?” “他姓凌,你以后叫他凌叔叔。” “哦,凌叔叔。” 江云非把所有人给江歉歉挨着介绍了,说:“你记得住吗?” “我记得住,这是凌叔叔,这是柳阿姨、楚阿姨、秦叔叔、左叔叔……” 他一路喊过去,没有说错一个人,江云非忍不住摸摸他的头:“不错,儿子真聪明。” 陆雨娇很不自在,又不好说什么。 江歉歉又问他:“江叔叔,您叫江什么?” “我叫江云非。” “江云非,”他念叨了一句,说:“叔叔的名字好好听。” “歉歉这名字也很好听啊。” 一桌人一边吃饭,一边闲聊,秦少澜和左俊逸在聊生意,楚依依和柳芽儿在拉家常,各说各的,却都聊得甚为投机。 ?正吃得热闹,左俊逸的手机响了,他接听了,跟大家打招呼,说:“我有两位朋友过来了,我去接进来,大家相互认识认识。” ?这自然没什么不好,大家都停下手里的杯箸等他们。 ?左俊逸带进来的是一男一女,女的气质端庄,男的高大挺拔,大家的视线一起集中在了那男人脸上,他额头上一个子弹形的纹身特别醒目。 “如月姐!欧阳大哥!”柳芽儿惊喜地喊出来。 “咦?丫丫怎么在这里?” 季如月这句话吸引了几个人的目光,凌少川皱眉想,这女人是谁?她怎么知道芽儿的乳名? 万千虹看季如月一眼,又看柳芽儿一眼,嘴里低声重复了一句:“丫丫?” 柳芽儿这两天一直躲着他,令他摸不着头脑。 江云非却认出她了,起身和他打招呼:“季小姐,是你?还认识我吗?” “认识啊,江云非江大帅哥嘛,”季如月爽朗地笑道:“我对帅哥一向过目不忘。” 柳芽儿过来拉季如月:“如月姐,欧阳大哥,你们快请坐!” “好,”季如月握住她的手,说:“丫丫,没想到我们在这里又重逢了。” 左俊逸不解地问:“如月,芽儿,你们怎么会认识?” ?季如月笑道:“我们以前就认识……” “以前?什么时候?”左俊逸因为关心表弟,柳芽儿又和表弟关系很近,他也想了解一下柳芽儿的身世。 如果季如月早就认识柳芽儿,那了解起来就方便多了。 凌少川也看着季如月,他也很想知道,这个女人怎么会认识柳芽儿,又怎么知道她的乳名。 季如月说:“是两年前吧,我得知我丈夫带了一个女人在春风宾馆开房,我就去捉奸……” 凌少川更糊涂,季如月两年前到宾馆捉奸,跟柳芽儿有什么关系?那时候她整天呆在他家里做家务,除了买菜,门都没机会出。 不说他糊涂,其他的人也一样糊涂,左俊逸明明问季如月是怎么认识柳芽儿的,她却说到她捉奸的事情去了,难道她丈夫带到宾馆的女人是柳芽儿? 连楚依依都莫名其妙地看着柳芽儿。 江云非也糊涂了,他知道季如月和柳芽儿两年前就认识,却不知道这和她到宾馆捉奸有什么关系。 季如月却不管大家怎么想,她是一个打开了话闸子就关不上的女人,所以只管兴致勃勃讲她的:“我到了宾馆后,很快就查到了他开的那间房,冲进去却发现屋里没有人,我在屋里到处找,然后听见床下有呼吸声……” 大家都紧张起来,一边听她讲,一边不时看柳芽儿一眼。 柳芽儿没有在意大家的眼神,她两眼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季如月,她很喜欢听季如月说话,觉得她非常幽默风趣。 季如月又比划又说:“我马上明白了,冲过去一把掀开床单下摆,看见我男人果然在下面……” 万千虹冲口而出:“和芽儿?” 柳芽儿吓一跳,脸刹时胀得通红。 万千虹紧张之下不知不觉就喊出了这句话,听见自己的声音才感到很失礼。 “芽儿?”季如月眨眨眼,“怎么会是芽儿?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左俊逸说:“你不是在讲你和芽儿是怎么认识的吗?这跟你捉奸有什么关系?” “我在讲啊,你急什么,”季如月笑道:“如果不是捉奸,我又怎么会和丫丫相识?” 大家更糊涂了。 左俊逸说:“好,你继续。” 季如月接着说:“我觉得抓住我男人出轨的证据了,骂着把他从床下拖出来,以为必定还有一个女的藏在下面,但没有,我把整间屋都找完了,也没有发现女人。” 楚依依好奇了:“那个女人到底躲在哪呢?” 第193章 问牛答马 “躲在……”季如月一边回答,一边顺着说话声转过头。 看见楚依依,她不由目瞪口呆地叫起来:“天,我发现你好面熟,啊,我想起来了,你不是《风雨相依》里的林依依吗?” 楚依依笑着说:“林依依是那个角色名,我本名是楚依依。” “天哪!天哪!”季如月惊讶不已地冲过来,上下直打量:“你真的是那个大明星楚依依吗?” 楚依依说:“我现在不是了,已经退出演艺圈了。” “哎呀!妈呀!”季如月一把抱住她:“你就是退出了,也是我最喜欢的明星啊!” 她再一转眼看见了秦少澜,又惊呼起来:“啊!还有秦天王!天哪!我做梦都想不到竟然能亲眼目睹两位大明星啊!太荣幸了!我好喜欢你们演的电视剧啊!我一直是你们的骨灰级粉丝!” 她又冲到秦少澜面前:“秦天王,我一定要和你拥抱一个,沾沾明星的喜气。” 秦少澜笑着和她拥抱了一下。 她还在狂热和激动中,又回头喊:“痞子剑!快!快!今天好不容易逮着这两位超级大明星了,快帮我们照张相!” 欧阳横剑冷冷淡淡地说:“幼稚。” “喂,什么幼稚啊,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做梦都想和这两位大明星合影啊,我也一直做梦,今天梦想成真了,怎么能不激动?不是粉丝的人真不了解粉丝见了偶像有多兴奋!” 左俊逸笑起来:“如月,你着什么急啊,他们还要在这边住些日子,你有的是机会跟他们合影,现在先坐下吃饭吧。” ?左俊逸又向大家介绍:“这位美女姓季,名如月,是一个简单直爽乐观的女人,她最大的缺点,也可以说是优点,就是爱吹她过去的糗事,越出丑越丢脸的,她越爱吹,这一点估计欧阳先生已经领教过了。” 柳芽儿想起了季如月讲的那些笑掉大牙的出糗事,忍不住笑了起来。 季如月笑着说:“当着两位大明星的面,就别提我的糗事了。” 左俊逸说:“如月,这位欧阳先生,是你介绍,还是我来介绍?” “我来吧,你对他不了解。” 大家都看着欧阳横剑额头的子弹头纹痕,秦少澜说:“欧阳先生是道上的?” 季如月睁大眼睛:“咦?秦天王?你怎么看出来的?” “欧阳先生额头被子弹擦伤过,所以留下了疤痕。” “啊?”楚依依说:“我以为是他故意纹的,不是吗?” 季如月笑道:“没见过枪的人都以为他是纹的,可见秦天王是行家。” 欧阳横剑有些冷漠地说:“以前走过,洗手了。” 他这样说,秦少澜明白,柳芽儿却完全没听懂。 季如月推了他一下:“痞子剑,这是大明星秦天王,你能不能态度热情一点?” 她正式向大家介绍:“这是欧阳横剑,以前走过黑道,后来在他大哥的感召下,金盆洗手改邪归正了,不过他还是一个亦正亦邪的人物,他老大和老婆叫他小剑剑……” ?“扑!”“扑!”“扑!”三声水响,众人回头一看,楚依依、柳芽儿、陆雨娇刚刚喝到嘴里的茶水全喷了出来。 这么一个大男人被称为小剑剑,这样萌的称呼真是笑倒众人了,大家都笑了起来。 季如月也笑,说:“我叫他痞子剑,一个又痞又贱的人物。” “欧阳横剑?”秦少澜若有所思地念了一句,又仔细看看他的脸,说:“欧阳先生认识祁云峰祁先生吗?” 欧阳横剑马上盯住他:“你认识我们老大?” 秦少澜笑道:“果然是你,祁先生的夫人开办的福利院落成的时候,我受他邀请去义演,好象就是你到机场接的我吧?不过那时候你额头还没有这个子弹疤痕。” 欧阳横剑也想起来了:“哦,你是秦少澜先生?” 季如月哭笑不得:“痞子剑,我刚才说了他是秦天王……” 欧阳横剑横她一眼:“你又没说秦天王就是秦少澜先生。” 季如月无语了:“除了秦少澜先生是秦天王,还有谁是?” 秦少澜笑道:“欧阳先生对娱乐圈不感兴趣,所以不认识我。” “对不起,秦先生,”欧阳横剑道歉:“横剑眼拙,没认出先生。” “咦?”季如月像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痞子剑还会向人道歉?” 大家都笑起来。 秦少澜问:“祁先生也过T市来了?” 欧阳横剑摇头:“我大哥没有来。” “哦,”大乐透少澜遗憾地说:“我以为他也来了,正好跟他叙叙旧,这一转眼,我们已经七、八年没有见面了。” 欧阳横剑说:“如果秦先生有空,可以去云峰集团作客,我大哥一定很高兴。” “行,什么时候我去看看他。” 左俊逸说:“没想到欧阳先生和秦天王是熟人,那大家都是朋友了,来,欧阳先生、如月,你们入座,跟我们一起吃饭。” ?原来,季如月和欧阳横剑认识后,在瀑布沟费了很多周折,终于打听到了欧阳横剑前女友的妹妹程小妹的地址,但没有见着人。 据邻居说,程小妹的养父母带她出国去了,热心的邻居还给了他们一个电话号码,说是程小妹养父的。 欧阳横剑没有打这个电话,他说回去跟大哥商量商量再说。 相处了几天,经过几番磨合,季如月和欧阳横剑两人很合得来,大有相见恨晚之意,于是继续结伴游玩。 两个人今天来到T市,季如月说顺便拜访一位朋友,就来到了俊虹酒店,所以左俊逸接到电话就出来迎接他们了。 添了杯箸,两人落座,左俊逸把众人都介绍了一遍,然后转头对季如月说:“如月,继续讲你捉奸的经过吧。” 季如月说:“你不是想知道我和芽儿是怎么认识的吗?怎么又想听我捉奸的事了?” 左俊逸说:“你这人老偏题,一说话就离题万里,我问你和芽儿怎么认识的,你就讲你怎么捉奸的,如果我问你怎么捉奸的,你铁定会讲你和芽儿是怎么认识的,典型的问牛答马。” 大家都大笑起来。 季如月也笑,说:“还是左总了解我,那我继续讲我和芽儿怎么认识的吧。” “不,你继续讲你怎么捉奸的。” 大家听着他们的对话,都忍不住笑。 季如月说:“不忙,今天认了这么多的好朋友,我特别高兴,我和痞子剑先敬大家一杯。” 欧阳横剑这一次倒很配合,和他一起站起来,向大家敬了酒再落座。 闲聊了这么久,楚依依还牵挂着季如月捉奸的事,她原本就很聪明,喜欢分析事情,现在特别想弄明白那个女人到底躲在哪里。 所以她很快就把话题拉回去了:“季小姐,那个女人到底躲在哪里?” “她躲……你别叫我季小姐啊!” 季如月又转了话题:“我叫季如月,我原本就是你的骨灰级粉丝,现在又千里迢迢来和你相会,咱们何不结拜成姐妹?你比我大,我叫你依依姐,你就叫我如月,好不好?不过我有点高攀了。” “行,”楚依依说:“什么高攀不高攀的,我们今天能走到一起就是缘分,对不对?” “对,那妹子先敬姐姐一杯。”季如月站起来,豪爽地和楚依依碰杯。 她们喝酒的时候,秦少澜终于插进了话:“今天阴盛阳衰,女人豪气十足,我们几个男人反倒沉默寡言了。” 季如月放下杯子说:“主要是我来了,我是话唠,走到哪里,我的话都多,所以我一出现,男人几乎没有机会说话。” 欧阳横剑终于忍不住了:“大小姐,你能不能先把你那未完的故事讲完?三句话就能说明白的事,你这都说半个小时了还没有进入正题。” 左俊逸说:“如月喜欢的就是剑走偏锋。” 大家又笑起来。 “好吧,我继续,”季如月说:“长话短说,我在那个房间里只找到了我男人,没有发现女人,我男人说原本就只有他一个人,说我在无理取闹。” 楚依依说:“他一个人,为什么要躲在床下面?” “他说,他的钱掉到床下去了,他爬进去捡,结果还没捡着就被我拖了出来。” “那床底下到底有没有钱?” “对啊,我也怀疑他撒谎,所以我把他身上的钱全搜了后,叫他到床下去捡,过了好一会儿,他出来了,手里握着一个硬币。” “一个硬币?”楚依依扑哧笑出声来,大家也都笑了。 季如月说:“我没办法查证他有没有撒谎,他反倒狠狠奚落了我一通,我很生气,就开车离开了宾馆。 “我正怒气冲冲驾车飞驶的时候,突然冲出来一个人,我急忙踩下刹车,她已经倒在我车前了。 “我急刹车的时候,后面的车撞了上来,我顾不上看我的车有没有撞坏,先下车查看伤者的情况,发现她不是被我撞晕的,而是她自己的身体出了毛病,又受到了惊吓才晕的。 “我喊后面的车主帮忙,结果那车主一过来就喊丫丫,我才知道他们是熟人,然后我们就一起把她送进了医院,我和丫丫就是这么认识的。 “后面那个车主就是这位江云非江大帅哥,所以我和他、以及丫丫是在同一时间认识的。” 第194章 为什么要逼我 凌少川已经听明白了,那是他打了柳芽儿,并威胁说要每天惩罚她一次,她吓得第一次逃出去发生的事情。 现在想起这件事,他就不能不想起他那时候对柳芽儿的粗暴和残忍,也不能不内疚和自责。 季如月又说:“我前几天到瀑布沟旅游,和丫丫坐的一趟车,所以我们又相遇了,没想到现在又重逢了。” ?“你也到过瀑布沟?”楚依依惊奇地说:“那可真巧了,我和芽儿也是在瀑布沟认识的,怎么没有碰见你们?” ?柳芽儿说:“我和依依姐姐是我第一次去瀑布沟认识的,和如月姐则是第二次去相遇的。” 凌少川看着她,他心里在想,柳芽儿是不是因为不开心,才会到瀑布沟去? 她去了两次,而他一直都不知道,可见,他对她真的太不了解,也太不关心了! ?“哦,”楚依依笑起来:“原来你已经去过两回了。” ?“对了,如月,”左俊逸说:“潘丰茂已经被抓了!” ?季如月问:“他犯什么事了?” 左俊逸说:“他绑架了柳芽儿……” “什……什么?”季如月大为惊讶:“他绑架丫丫?为什么?丫丫招惹他了?” 凌少川接道:“不是,芽儿没有招惹他,他是冲着我来的!” ?左俊逸讲了事情经过,季如月听得惊心动魄,忙问柳芽儿:“丫丫,他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一说起这个,柳芽儿又打了个寒噤,坐在她身边的楚依依忙扶着她的肩,说:“不怕不怕,芽儿,现在安全了,没什么事了!” 秦少澜说:“芽儿讲讲你那天的遭遇吧,这种事,说出来好些,如果不说出来,你就一直装在心里,会长时间做噩梦!” 楚依依连连点头:“对!对!芽儿,你说出来,说出来就没事了!” 凌少川和江云非、万千虹都想知道柳芽儿那天究竟遭遇了一些什么事,所以都全神贯注地看着她。 柳芽儿先看了凌少川一眼,然后从江云非和万千虹的脸上扫过,最后看着楚依依,说:“那我说出来?” 楚依依点点头,鼓励地拍拍她的肩:“说吧,说出来就没事了!” 柳芽儿沉思了一会儿,似乎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开始讲,一屋子人都静悄悄的,等着她开口。 过了一会儿,柳芽儿开始了讲述: “我被他们拉上车后,那个姓潘就开始打我,又用刀子扎伤我的胳膊,说……说他就是要弄凌少川的……女人……” 凌少川很心痛,柳芽儿嫁给他后,没有享过一天福,却受了不少的罪! 柳芽儿详细讲述了潘丰茂咬她,掐她,弄得她全身是伤,还向她伤口上淋酒的经过。 众人一边听她讲述,一边在脑海里想像那样蚀骨的疼痛,不由激灵灵地打着寒战! 凌少川看着柳芽儿,两只眼睛里全是痛,他恨自己没有更快地赶到,恨自己没有在柳芽儿的身边保护她! 他更恨自己当初对柳芽儿不好,以至于逼她离开身边,结果却遭受到潘丰茂这样惨无人道的折磨! 如果昨天晚上知道潘丰茂这样恶劣地折磨过柳芽儿,在狼队的人抓住潘丰茂后,他就该把他打个半死! 柳芽儿讲完了,众人说的说,骂的骂,对潘丰茂愤恨不已。 这时,秦少澜说:“现在好了,潘丰茂进了警局,一定没他的好日子过,少说也要坐几年!” 陆雨娇说:“他活不了多久了,他患了癌症,已经到了晚期。” 季如月说:“他活该!不过我没有想到他这么坏,连累你们都跟着受累,真是对不起大家,我敬大家一杯,给大家赔个不是!” 大家喝了一杯,季如月说:“幸好我跟他离了婚,要不然,我现在哪里还有脸见你们?” ?原来,潘丰茂就是季如月离了婚的前夫,?因为季如月家所卖的产品都是左俊逸家的俊虹公司提供的,所以左俊逸和季如月很熟。 当年,季如月的父亲看见潘丰茂脑袋瓜子灵活,就将他招为女婿,不料潘丰茂完全没有家庭责任感,整天在外寻花问柳,令季如月伤透了心。 为了父亲,她一直没敢提出离婚,她父亲去逝后,季如月没有了后顾之忧,才果断起诉和潘丰茂离了。 欧阳横剑冒出一句:“如果我昨天在,直接拧断他的脖子。” 季如月瞪他:“杀人还不容易?可杀人要偿命,为潘丰茂这样一个人渣抵命,你的死是轻于鸿毛,还是重于泰山?” 大家都笑起来。 …… ?一桌子人说说聊聊,这一顿酒从中午一直喝到晚上,然后都有些醉了,于是散了休息。 ?第二天,秦少澜和楚依依先告辞,这对明星夫妇一边行侠仗义,一边以玩票的性质出演一些影片。 临走时,楚依依对柳芽儿说:“芽儿,我要把你的故事写成小说,你把你以后的事情也都告诉我,如果可能的话,希望能拍成电视剧。” 柳芽儿兴奋地睁大了眼睛,连连点头:“好的,姐姐。” 楚依依拉着她的手,说:“芽儿,希望你的人生能够比我书上写的幸福美满!” ?接着,季如月和欧阳横剑也告辞了,欧阳横剑还要去落实程小妹的情况,季如月跟他一起走。 陆雨娇带着孩子也向柳芽儿道歉并告辞:“芽儿,我连累你受了那么多的罪,我都没脸跟你说对不起,等你不恨我了,我……我以后再专程来向你道歉。” 凌少川和江云非站在后面,默默地看着她们,两个男人的眼神都很复杂。 柳芽儿拉住她:“我不恨你,我也从没有恨过你,你是我的好朋友,好姐妹,我们都是被那个坏人逼的,他已经被抓了,再也不能害我们了,你不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陆雨娇的眼里含满泪花:“谢谢你,芽儿,谢谢你的大度,我走了,以后有机会再来看你们。” 柳芽儿担忧地抚摸着歉歉的头,问:“你们到哪里去呢?” “回老家。” “老家很远吗?” “嗯,”陆雨娇点头:“不知道以后什么时候才能和你见面了,不过我会想你的。” 柳芽儿恋恋不舍地拉着她:“雨娇,你是我的第一个好朋友,我也会想你,你多多保重。” 陆雨娇拉着歉歉往出走,没有回头看两个男人一眼。 歉歉走了几步,回头向柳芽儿挥手:“阿姨再见!” 柳芽儿也向他们挥手,眼里含满了泪水。 她想起了自己的女儿,瑶瑶跟她爷爷奶奶出国旅游去了,她玩得开心吗?有没有想爸爸妈妈? 歉歉又向后面的两个男人挥手:“江叔叔再见!凌叔叔再见!” 孩子的喊声让两个男人动容,他们不能不想到这孩子这几年受过多少苦。 虽然带他的老奶奶不错,但再亲又哪有自己的母亲亲? 那么小就和母亲分开,一个月只能见一次、两次,想想就觉得可怜。 凌少川转头看了江云非一眼,意味深长地说:“一个孩子没有父亲在身边保护,随时都会被人欺负。” 不等他说完,江云非拔腿向陆雨娇母子追来。 “雨娇,”他拉住她:“你过来,我跟你谈点事。”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陆雨娇不看他。 她知道江云非想跟她谈什么,但她真的不想和他谈。 “雨娇!”他恳求地看着她:“跟我谈谈。” 陆雨娇沉默了,江云非拉着她的手,她试了几次,手都抽不出来。 “雨娇!”他又叫了她一声。 歉歉仰头看看他,又看看陆雨娇,喊:“妈妈!” 陆雨娇看着儿子,他有一双和江云非特别像的大眼睛。 此刻,孩子的眼神有些可怜巴巴,这两天江云非和他在一起呆的时间很多,不断跟他聊天,讲故事。 陆雨娇看得出来,孩子喜欢江云非,也很依恋他。 为了孩子,她也许应该和他谈一谈。 她摸了摸孩子的头,说:“歉歉,你就在这里玩,我跟……他说几句话就出来。” “哦,妈妈和江叔叔慢慢谈吧,我等您。”歉歉乖巧地说。 柳芽儿忙过来拉他:“歉歉,阿姨带你去看电视好不好?” “好。” 凌少川看着柳芽儿的背影,她带孩子是如此温柔,他也想起了他们的女儿。 ?江云非把陆雨娇拉进一个房间密谈。 “雨娇,”江云非问:“儿子是我的,是不是?” 陆雨娇默然片刻,说:“不是。” “那是谁的?” “我的。” “他父亲是谁?” “你不认识。” “我不认识好办,只要我和他做一个亲子鉴定,就知道他到底是谁的儿子了。” 陆雨娇默然了好一会儿,抬头看着他,大眼睛里含满泪水:“你为什么要逼我?” 看见她水汪汪的大眼睛,江云非一阵心痛,柔声说:“雨娇,你不要误会,我不是逼你,只是想让你和儿子有一个安定、安全的生活环境,你们这样在外面漂,我不放心。” 陆雨娇的眼泪掉了出来,她也不想带着年幼的儿子在外面流浪,可是她又能有什么办法? ?###第195章成双成对 “雨娇,”江云非坐到她身边拥住她:“跟我说说这到底是回事,你什么时候发现有孩子的?又是在哪里生的?生孩子的时候有没有人照顾你?” 陆雨娇流着泪说:“我和左俊逸在一起不久,我就发现有身孕了,我知道孩子是你的,但是……” 左俊逸发现孩子不是他的,让她打掉孩子。 他虽然喜欢她,却不能让她给他生孩子,当然更不可能在她生下别人的孩子后还和她在一起。 但陆雨娇深爱着江云非,一心想要留下这个孩子,不同意做掉,两人只好分手。 陆雨娇感到自己对不起左俊逸,没有要那套房子,而是回到了老家,生下孩子的时候,她的父母突然回来了。 她父母常年在外面养蜜蜂,很少回来,这时候得知陆雨娇生孩子了,所以就突然回来了,陆雨娇很高兴。 不料睡到半夜时分,外面有人猛烈地敲门,并大喊:“我们是警察,快开门!” 陆雨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还在坐月子,不能下地,母亲和父亲则一脸惊慌。 母亲说:“他们抓来了!怎么办?我们从后面跑吧!” 父亲说:“来不及了,他们一定已经包围了房子四周。再说,我们走了,小雨怎么办?” 陆雨娇不解地看着父母,问:“爸爸!妈!发生什么事了?” 不等母亲回答,门已经被砸开了,几个警察破门而入,为头的对陆雨娇的父母问了一通话后,手一挥,警察一拥而上,带走了他们。 陆雨娇急得大喊,但一群人很快就消失在了门外的黑暗中! 事后陆雨娇得知,她父母十多年前犯下了一桩重罪! 那是她父母第一次出门打工的时候,在一家饭店吃饭,他们看见邻座一个男人提着一个大皮箱,那人吃完饭结帐,皮箱里露出了一大箱钞票。 陆雨娇的父亲顿时起了歹心,想要谋夺这一箱钱。 那人结了饭钱后又向饭店老板打听附近哪里有旅店,老板说了,陆雨娇的父母便尾随上去,进了那家旅店。 他们装成旅店里的服务员,说送开水,骗开房门,陆雨娇的母亲跟那人说话,引开他的注意力。 她父亲则提了一根凳子,一下子就砸在了那人的头上! 他们将那人绑紧,想他已经看见了陆雨娇母亲的脸,不能再让他活着,于是将他的口鼻都封住,让他窒息死亡,他们便提了那一箱钱跑了! 为了逃避警方的追捕,他们乔装打扮成养蜂人,因为养蜂人整天都戴着有面罩的帽子,不容易被人发现。 而且养蜂人居无定所,不断转移住处,一有风吹草动就会很快逃离,比做其他的工作逃命容易一些。 这也是这么多年他们很少回家的原因! 他们回来看陆雨娇,基本上都是在学校里,要么是陆雨娇上晚自习的时候,要么就是她上早自习。 他们总是突然出现,看她一眼,说几句话,拿一点钱,就又匆匆离开了。 陆雨娇曾经奇怪他们的来去匆匆,他们的理由是要赶车。 她就这样形成了习惯,习惯很久都不和父母见面,也习惯了父母的突然出现和很快离开! 这一次,因为得知陆雨娇生孩子了,他们很高兴,又觉得已经过了十多年了,警方可能已经放松了对他们的监控,这才趁天黑偷偷回来。 他们原计划呆一晚上,天亮前就离开,不料回来不到三个小时,就被警察抓住了! 抢劫他人财物,并杀害了被害人,犯罪情节十分严重,陆雨娇的父母双双被判处死刑! 陆雨娇做梦都想不到,因为怀了一个孩子,竟让她从此永远失去了父母! 但她也明白,杀人抵命,欠债还钱,她父母杀害了别人,被判死刑是罪有应得。 只是他们虽然死了,陆雨娇的背后却一直被人指指点点,说她是杀人犯的女儿。 她又生下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议论的声音就更多了。 在这样的环境里,陆雨娇没有办法在老家呆下去,给孩子断奶后,她离开老家,来到了海城。 这时候她觉得自己已经配不上江云非了,所以一直没有去找过他。 后来她被潘丰茂威胁引诱凌少川,和凌少川交往的时候,她和江云非无意相逢。 那时候她原本很惊喜,但看见江云非的日子过得很好,她又随时被潘丰茂威胁着,就不敢跟江云非复合。 她这样做也是为了江云非,因为潘丰茂心狠手辣,手下又有一帮人,她怕给江云非带来麻烦,所以在江云非生气不理她的时候,她也不敢告诉他实情。 因为对江云非一直有着深深的歉疚感,所以她给儿子取名叫江歉歉。 听完陆雨娇的讲述,江云非才知道,当年他和陆雨娇只做了一次,她就怀上了孩子。 而因为这个孩子,她才会被潘丰茂控制,受了这么多的罪。 知道了真相的江云非深为陆雨娇和歉歉母子俩的遭遇心痛。 “雨娇,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们,我希望我能弥补你和歉歉,你带孩子跟我回去好不好?” 陆雨娇摇头:“阿非,我们已经没可能在一起了……” 江云非截住她:“我们现在不谈婚事,你们跟我回去只是为了孩子有一个稳定的生活,为了他再也不受人欺负,我保证不逼你做任何事,行不行?” 陆雨娇犹豫不决地看着他,想着孩子这几年所受的苦,她心里也很难过。 但她感到自己这样一个污点满身的女人,不配和江云非这样优秀的男人在一起。 不管江云非在别人眼里有多花心,有多少缺点,在陆雨娇的心里,他永远是最优秀的。 江云非又说:“撇开一切关系,我们还是朋友是不是?你就当是到海城拜访一个老朋友,在我那里住一段时间行不行?不管什么时候,如果你想离开,我一定不阻拦。” 陆雨娇说:“歉歉不知道你是他的亲生父亲。” “没关系,我们现在不告诉他,等他适应了再说这件事。” 在江云非的再三劝说下,陆雨娇终于同意了,她也想给儿子一个稳定的家啊! 不过她暗暗在心里打定主意,带孩子到江云非家住一段时间,如果孩子喜欢和江云非在一起,她就留下孩子悄悄离开。 两个人出来,陆雨娇又把歉歉叫进屋,低声说:“儿子,江叔叔请我们到他家玩,你去不去?” “要!”歉歉兴奋地睁大了眼睛,张口就答。 然后他又马上收敛了兴奋,乖巧地说:“妈妈要去,歉歉就要去,妈妈不去,歉歉也不去,歉歉以后不离开妈妈了。” 陆雨娇的心一酸,这孩子在潘丰茂那里受到极大的惊吓,但他也知道潘丰茂已经被警察抓走了,所以他和妈妈会一直在一起了。 “好,那我们就到江叔叔家玩一段时间再回去。” 她牵着孩子出来,向江云非点了点头,说:“歉歉愿意去。” “太好了!”江云非一把抱起歉歉:“走,上车,我们回家喽!” 江歉歉咯咯咯笑起来。 柳芽儿送走了楚依依和秦少澜,送走了季如月和欧阳横剑,现在又送江云非和陆雨娇。 江云非开着车子,载着陆雨娇和江歉歉往出走,当他们快要开出去的时候,左俊逸忽然喊了一声:“小雨!” 他追了出去。 对于左俊逸来说,他还欠江云非一句话。 他追上去,真诚地向江云非道歉:“江兄,小雨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请原谅!” 江云非摇摇头:“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那时候我们都年轻,这件事情我自己也有责任,左兄,你不必道歉!” 左俊逸又对陆雨娇说:“小雨,对不起!” 陆雨娇摇了摇头,说:“昨天,谢谢你!” 送走了一拨又一拨朋友,站在“俊虹”酒店门口,柳芽儿忽然发觉自己无处可去了! 和凌少川离了婚,她已经没有家了,万千虹还有肖若柔,她也不可能和他在一起。 当然,她也不能在“俊虹”上班了,因为她不想再面对万千虹,那她该到哪里去? 江云非走的时候没有叫凌少川,他显然明白,凌少川还有话要跟柳芽儿说。 这时候,左俊逸在外面和江云非、陆雨娇说话,站在酒店门口的,只有柳芽儿、凌少川和万千虹三个人。 凌少川回头看着柳芽儿,说:“芽儿,我们……回家好吗?”他满眼都是期待。 大家都成双成对的,连江云非一家三口都团圆了,他希望他和柳芽儿也能重新开始。 柳芽儿看了他一眼,低下了头,经历了这一场生死浩劫,她已经知道了凌少川在她心里的地位。 不是,她早就知道凌少川在她心里有一个极重要的地位! 当她被潘丰茂抓住折磨的时候,她心里只在想着凌少川,开始是盼望凌少川能忽然出现来救她。 后来她以为自己快死了,就想在临死前再见凌少川一面。 也就是说,在她以为她将要离开人世的时候,她最后想看到的人,是凌少川! 第196章 丫丫的亲生母亲 但柳芽儿的心里仍然很犹豫,虽然凌少川在生死关头赶来救她了,她却不认为他是因为爱她才来的。 因为江云非、万千虹、秦少澜都来救她了! 现在的柳芽儿不是以前的柳芽儿,她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她想要的是一个能够真真爱她的男人,而不是为了报恩、就不在乎自己内心感受的人。 她知道自己爱凌少川,但她更希望他也爱她,如果他爱的是别人,她就会选择放弃! 所以,她不会因为感激凌少川来救她,就再次跟他走。 在凌少川期待的眼神里,柳芽儿抬起了头,对他笑笑,说:“少川,那天谢谢你赶过来救我,也谢谢你照顾了我这么久,但是,我不能跟你走。” 柳芽儿说这话的时候,看见凌少川眼里希望的光一点一点地灭掉,她的心里难受起来,一种想哭的冲动包围了她,她的眼睛渐渐潮湿,但她仍然选择了别过头,不再看他。 过了一会儿,她心里的伤感平息了一些,抬起头,看见万千虹关切地看着她,她勉强向他笑了笑。 凌少川看着她拒绝自己,看着她的视线从自己的脸上移开,看着她对他眼里的伤感无动于衷,但当她对上万千虹的眼睛时,她的脸上却露出了笑容。 凌少川满腔的希望化作泡影,失望地转身往车子跟前走。 柳芽儿也打算离开,她要到俊虹收拾衣服,并递交辞职报告,然后离开T市去流浪。 当她经过万千虹身边时,他拉住了她:“芽儿,有个人想见你。” 柳芽儿不解地看着他:“谁想见我?” 凌少川走到车边,打开车门,他回头又看了柳芽儿一眼,却见万千虹走到柳芽儿的身边说了两句什么,柳芽儿点点头,跟他上了车。 他的心一痛,神色黯了下来,眼里的伤更重。 他没有听见万千虹对柳芽儿说了什么,只知道她拒绝了他,跟万千虹走了,所以他更痛更伤感。 他最爱的女人,还是选择了跟别的男人走! …… 柳芽儿亲眼目睹万千虹和肖若柔拥抱在一起,原本不打算和他再有交集,但当万千虹说“有个人想见你”的时候,她却忍不住问:“谁想见我?” 她心里冒出了肖若柔的脸,不会是这个女人想见她吧? 如果万千虹说是肖若柔想见她,她即刻转身就走。 柳芽儿这一生还没有这么讨厌过一个人,讨厌到连看她一眼都不愿意。 万千虹说:“你还记得上一次被我撞伤的那位老太太吗?” 柳芽儿心里释然了,原来不是肖若柔。 她点点头:“记得,阿姨怎么样了?” “就是她想见你,你跟我来吧。” “哦。”柳芽儿对那位老太太的情况原本就担心,那天晚上老太太的腿流了很多血,吓坏她了。 柳芽儿早就想去看看老太太,却遭遇了一连串的事情,现在正好跟万千虹去看看,所以她 上了万千虹的车离开了。 …… 左俊逸送走江云非一家三口,回头看见凌少川,过来招呼:“凌兄,要走了?” 凌少川点点头:“我回去了,谢谢左兄!” 他既是谢左俊逸那天来救他们,拖延了时间,他们才没有在秦少澜赶到之间遭到潘丰茂的毒手,也是谢他的盛情款待。 左俊逸笑笑:“凌兄不必客气,大家都是柳芽儿的朋友,帮忙是应该的!” 凌少川沉默了一会儿,说:“左兄,那我走了,拜托照顾好芽儿。” 左俊逸向他挥挥手:“应该的,你放心,后会有期!” 医院里,柳芽儿见到了那位老太太。 老太太的精神很好,头发、脸都洗得干干净净的,身上穿的新衣服,一看就是才买不久的,柳芽儿不由看了万千虹一眼,心里觉得万千虹真善良,还给老太太买新衣服。 老太太看着柳芽儿,眼睛里闪着泪,很激动的样子,想说什么,嘴唇颤抖着,说不出来。 柳芽儿上前握着老太太的手,说:“阿姨,您好些了吗?真对不起,我这几天有事,都没有来看您。” 老太太的嘴唇好一阵颤抖后,终于说话了:“丫丫!丫丫!”握紧她的手,流下泪来! 柳芽儿呆住了,老太太怎么会知道她的乳名? 她抬头看看万千虹,万千虹以前也不知道她的乳名,而且从他进来就没有跟老太太提到过她的乳名,老太太又是怎么知道的? 万千虹看着她,眼神很复杂。 柳芽儿回头看着老太太:“阿姨,您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老太太只管流泪,半晌说不出话来。 万千虹问:“芽儿,你真的叫丫丫?” 柳芽儿点点头:“我小的时候,我爸爸叫我丫丫,我们老家的人也都叫我丫丫。只有在学校里,老师和同学才叫我柳芽儿。” 万千虹走过来,突然一把抱住她:“丫丫!我找得你们好苦!”他的声音哽咽了。 柳芽儿不明白万千虹为什么这么激动,急忙推开他:“千虹,你别这样,阿姨会笑话的!” 柳芽儿看见老太太还在流泪,她的手也被老太太紧握着。 万千虹说:“丫丫,她不是阿姨,她是我们的妈妈,是我们的亲生妈妈!” 柳芽儿目瞪口呆,“她是我们的亲生妈妈”!这是什么意思? …… 凌少川将车开回家里,下了车,没有上楼,而是来到了柳芽儿的房间外面。 站在门口,看着这扇熟悉的门,从最后那个女佣离开后,他没有再请人,这里很久都没有人打扫了,门楣上居然结了一些蛛丝网。 他伸出手,在门上轻轻抹了抹,手指头立刻黑了,门上已经扑满了灰尘。 凌少川的心里酸酸的,拿来扫帚把蛛丝网扫掉,然后端来一盆水,用抹布清洗着门。 洗着洗着,他的眼泪流了出来,想起柳芽儿在这里的日子,他总是毫无道理地惩罚她,伤害她。 想起她先是被自己欺负,后来又被肖若柔欺负。 想起她被潘丰茂抓去,咬她、掐她,还用酒淋向她的伤口…… 想着她受的种种苦、种种折磨、种种疼痛,而这些都是他造成的,是他将她害得那么可怜、那么惨! 想着这些,他的心里有如刀割,痛得不断痉挛! 他恨极了自己,恨自己为什么一早没有发现他爱她,当他知道她在他心里的地位有多么重要的时候,她却已经离开了,他再也不能让她回来了! 可是,他是多么舍不下她啊,多么想带她回来,带她回到这里,回到他们曾经的家里,多么想和她重新开始,多么想把这里变成她心里真正的家! 可是,她不会回来了,她已经走了,他彻底失去她了! 凌少川一边洗门,一边不断流泪,在模糊的泪眼里洗完了门,打开门走进去。 他向屋里扫视了一圈,看着柳芽儿留下的每一样东西,然后坐下来,坐在柳芽儿的床边,抱起她睡过的枕头,一边想像着她的发香,一边回想在这间屋里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想起他们曾经在这里亲吻、缠绵,也曾经在这里撕打、对抗,想起她的倔强,她的沉默,她的面无表情的脸,他的心痛了又痛,眼里的泪无声地流了又流! 天黑了,凌少川没有上楼去,就倒在柳芽儿的床上,一边想着这个让他的心止不住疼痛的女人,一边在疼痛里睡了过去。 第二天,凌少川睡了一天,没有吃什么东西,就喝了几肚子水,眼泪仿佛流干了,他已经流不出泪来了。 …… T市南郊医院,老太太的病床前,万千虹那一句“她是我们的亲生妈妈”让柳芽儿傻掉了,她结结巴巴地问:“什……什么意思?” 万千虹哽咽着讲述了来龙去脉。 那天,柳芽儿被凌少川从医院带走后,万千虹验了血,医生抽他的血给老太太输了以后,说了一个令他震惊万分的情况。 医生说,万千虹、柳芽儿和老太太之间有非常亲密的血缘关系,他们应该是一家人。 万千虹不敢相信,这时候,左俊逸来了,万千虹急忙跟他说了这个情况,说:“表哥,你说这是怎么回事?我和芽儿怎么会有血缘关系?” 左俊逸沉吟良久,说:“你别急,等老太太疏醒后问问情况再说。” 万千虹想着他和柳芽儿的关系,又激动又担心,给柳芽儿打电话想问问这件事,却得知她在和朋友谈事情,不方便,他只得挂断电话,想等柳芽儿回来再说,哪知一等就过了这么久。 与此同时,左俊逸找到医生,将万千虹、柳芽儿和老太太的血液收集起来去做DNA鉴定。 老太太醒来后,万千虹立刻问她家里的情况,老太太说话有些没有条理,看得出来,她有点弱智。 她知道她有个叫康康的儿子,但是儿子丢了,说还有个叫丫丫的女儿,还在吃奶,她也找不着了,她还知道,两个孩子的爸爸叫松哥,也就是她丈夫。 左俊逸听完,心情很沉重,他把万千虹叫到病房外,问:“你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的事情?” 第197章 他们竟然是亲兄妹 万千虹回忆了一会儿,点点头:“我还有一些印象,我知道我是爸爸妈妈收养的,但不记得我的亲生父母了。” 左俊逸说:“你来的时候,我们问你的名字,你说你叫康康,我们就一直叫你康康,直到你上学后才改成了万千虹。我记得,你那时候常常说丫丫这个名字,说丫丫爱哭,丫丫爱尿床,我问你丫丫是谁,你说是你妹妹,说她还在吃奶。” 这些事情,万千虹记得不是很清楚了,他只记得他刚到万家时不停地哭闹,要他的爸爸妈妈,后来他还一直希望他的父母能够出现,但他们并没有出现。 万千虹到万家的时候只有五岁左右,左俊逸比万千虹大五、六岁,他那时候已经有十一、二岁了,所以对这些事情还有印象。 万千虹仍然不愿意相信,他喜欢柳芽儿,想要娶她为妻,而不想要她做他的妹妹! 左俊逸拍拍他的肩,说:“你不用着急,我已经把你们的血液送去做DNA鉴定了,等鉴定结果出来就明白了,不过你最好有个思想准备,和柳芽儿就算做不成夫妻,做兄妹也很好啊!” 事到如今,还能有什么办法呢?万千虹只能在焦虑不安中等待鉴定结果。 鉴定结果出来,万千虹和老太太是母子关系,他和柳芽儿也是亲兄妹! 万千虹把这件事告诉了老太太,和她相认了,跟母亲聊天后,他才知道他的生母名叫李惠。 他告诉母亲,过几天带妹妹柳丫丫来看她,李惠一边哭一边不停地点头。 万千虹一面为找到亲生母亲高兴,一面又痛苦不堪,他怎么也想不到,他和柳芽儿会是亲兄妹! 这就是柳芽儿被潘丰茂折磨得满身伤住在医院里的时候,他只说有重要事情跟她说,却又不说出来的原因! 那时候怎么说?说他不能和她结婚?说她是他的亲妹妹?他知道这件事情尚且如此痛苦,柳芽儿知道了又怎么接受得了? 她已经经历过了一次婚姻,他前几天才说了要和她结婚,现在却又给她这样的打击,这些话叫他怎么说得出口? 再说,她又刚刚遭遇了那么恐怖的精神和肉体折磨,如果万千虹这时候再说这件事,对柳芽儿既是大喜,又是大悲,这样重的打击,他怕她的身体接受不了。 那几天,万千虹满心痛苦,不知道怎么面对柳芽儿,也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的感情! 万千虹说完了,柳芽儿却不愿意相信,自己有妈妈,还有个哥哥,为什么爸爸从来没有跟她提起过? 万千虹问:“芽儿,我们的爸爸呢?他……还好吗?” 柳芽儿楞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回答:“爸爸还好。” 她说了柳成松的情况,万千虹想见生父的心很迫切,立刻要柳芽儿带她去。 柳芽儿说:“我明天就带你去。” 她也想回去问问父亲,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李惠说:“我也要看松哥。” 万千虹安慰她:“妈,您别着急,您现在伤还没有好,先在医院里住着,我和丫丫去把爸爸接过来。” “哦,”李惠说,“那你们一定要接松哥来,我好想见见松哥,我好想他。” 兄妹俩连声答应。 次日,他们将母亲托付给医院里的特护帮忙照料,两人即刻启程赶往东城。 柳成松看见女儿突然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标致的小伙子,不由满腹狐疑:“丫丫,你怎么回来了?少川呢?” 柳芽儿说:“他有事,没回来,爸爸,我想问您一件事。” 万千虹看着柳成松,听见柳芽儿叫爸爸,知道这很可能就是他的亲生父亲,心里非常激动。 柳成松看看万千虹,对柳芽儿说:“你要问什么?这位小伙子是谁?你先请客人坐下再问,这么大了还没一点礼貌。” 柳芽儿心里着急,说:“我等下给您介绍,爸爸,您先告诉我,我妈妈是怎么回事?” “你妈妈?”柳成松楞了:“怎么忽然想起问你妈妈?” 柳芽儿说:“我很小的时候向您要妈妈,您就跟我说,我妈妈走了,我问妈妈到哪里去了,您说不知道。开始我以为是妈妈不要我们了,后来又以为我妈妈不在人世了,所以从我懂事以后,我再也没有问过您。” 柳成松说:“那你现在为什么突然问?” “因为我想知道我妈妈到底怎么了,她为什么不要我了?” 柳成松默然片刻,说:“你妈妈没有不要你,她是失踪的。” “失踪?”柳芽儿看万千虹一眼,万千虹也看着她。 她转过来又问:“爸爸,我妈妈怎么会失踪?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你妈妈失踪的时候,你才八个月。” “那么早?”柳芽儿睁大眼睛:“难怪我对妈妈没有一点印象。” 柳成松伤感地说:“她不是一个人失踪的,而是和你哥哥一起不见了。” “我哥哥?”柳芽儿失声惊呼:“爸爸,您是说,我真的还有一个哥哥吗?” “是啊,”柳成松叹了口气,说:“你哥哥那时候刚满五岁,不过他不是你的亲哥哥。” 柳芽儿楞住了,转头看万千虹一眼,他也一脸迷茫。 柳芽儿忙问:“爸爸,您为什么说我哥哥不是我的亲哥哥?” “也不能说不是,”柳成松又纠正:“因为他虽然不是我的亲生儿子,但是是你妈妈生的,所以和你是同母异父的关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柳芽儿催问:“爸爸,您告诉我好不好?” “你已经这么大了,”柳成松点头:“也应该知道你妈妈当年失踪的情况了。” 柳成松的讲述,揭开了二十二年前的那一页。 那年因为甘世宁的打击报复,柳成松被打成了残疾,娶妻困难,李惠的父亲看他忠厚老实,想让他入赘到他家,并讲了李惠的情况。 原来,李惠不仅弱智,还带了一个未婚先孕的孩子! 万千虹和柳芽儿又是一惊,一起问:“未婚先孕?” 柳成松点点头,说:“你妈妈很不幸,那年你外婆半夜三更突发急病,你外公送外婆到医院治病去了,你妈妈一个人呆在家里,被人撬开门进来强暴了。 “那男人跑了后,她因为弱智,也不知道向人求助,只哭哭啼啼等父母回来。 “那人见她没有告发,胆子更大,连着几个晚上都来欺负她,直到你外公回来,她才脱离苦海。 “更不幸的是,你外公带回来的是你外婆已经过世的噩耗,父女俩陷入悲痛中,又忙着为你外婆办丧事,你妈妈就一直没有向你外公提起这件事。 “五个月后,你外公发现你妈妈肚子大了,感到不对劲,询问有没有男人欺负过她,她才把这件事告诉你外公。 “你外公非常气愤,想让她拿掉孩子,但当地医院不接收,说孩子太大了,拿掉的话,大人有生命危险。 “你外公没有办法,只好让她把孩子生下来了。 “你妈妈因为有些弱智,原本就不好嫁人,后来又未婚生下一个孩子,嫁人就更难了。 “你外公怕她被人欺负,也不放心让她嫁出去,要招上门女婿,结果就看中了身有残疾的我。 “我和你妈妈见面后,看见她是一个很老实的年轻女孩,她牵着的孩子只有两岁左右,孩子很可爱,见了我就喊叔叔,跑过来要我抱,我一下就喜欢上他了。” 柳成松和李惠结婚后,对她和孩子都很好,尤其喜欢康康,视若己出,让李惠的父亲很放心。 康康四岁多的时候,李惠又生了一个女儿,取乳名叫丫丫,大名柳芽儿。 生下柳芽儿不久,李惠的父亲就过世了。 柳芽儿八个月的时候,有一天,柳成松带着李惠和他们兄妹上街玩。 那时候柳成松的腿虽然瘸着,但能行走,他抱着柳芽儿,李惠牵着五岁的儿子,街上人很多,非常拥挤,走着走着,他们就给挤散了。 柳成松抱着柳芽儿焦急地在街上找了很久,但没有找到柳芽儿的母亲和哥哥,此后他就独自一个人带着女儿过日子。 等柳芽儿懂事的时候,已经过了好几年时间了,柳成松觉得再也没有希望找回他们了,就将这件事深深地埋在了自己的心里,没有在柳芽儿面前提起过。 他伤感地说:“你妈妈虽然有一点弱智,但她人很善良,结婚后每天对我嘘寒问暖,不停地喊着松哥。 “你哥哥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他一直叫我爸爸,在他的心里,我就是他的亲生父亲,在我的心里,他也是我的亲生儿子,所以我们之间比亲生父子还要亲密。 “那时候我们家很清贫,但很幸福,只可惜幸福的时间太短暂了,你妈妈和你哥哥从那年走失后,再也没有回来,我不知道他们在哪里受苦……” 柳成松说不下去了,眼里含满了眼泪。 “爸爸,”柳芽儿问:“我哥哥叫什么名字?” “他小时候叫康康,”柳成松说:“是你外公取的,你外公希望他这一生健健康康地长大,你妈妈名叫李惠。” 第198章 全家团圆 柳成松话刚说完,万千虹已经跪了下去。 他叫了一声:“爸爸!”泪流满面! 柳成松大吃一惊,楞楞地看着万千虹,又看看柳芽儿,连问:“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柳芽儿哭着说:“爸爸!他就是我的亲哥哥康康,是您的儿子!” 柳成松半信半疑,听兄妹俩讲了他们相认的经过,不由老泪纵横:“康康!你真的是康康,是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回来了!” 万千虹流着泪说:“爸爸,我虽然不是您生的,但正如您所说,在我的心里,您就是我的亲生父亲,这么多年,我一直记得我曾经在父亲的肩膀上坐着逛街,记得我父亲的腿是瘸的!” 父子俩抱头痛哭,柳芽儿也泪流满面。 哭了好一会儿,三个人才慢慢收住眼泪。 万千虹看着柳成松的腿问:“爸爸的腿医好了吗?” 柳芽儿摇头:“没有,爸爸截了肢,现在他的双腿都是假肢。” 柳成松说:“这都是凌家的功劳,他们为了我这双腿,花了不少钱。” “凌家?” 柳芽儿忙解释:“就是凌少川。” “是啊,”柳成松说:“如果不是丫丫嫁了个好男人,我哪里能站起来?” 万千虹不解地看向柳芽儿,他不明白,凌少川既然对父亲这么好,柳芽儿为什么还和他离婚? 柳芽儿生怕他说破这件事,慌忙向他递眼色。 万千虹会意地转了话题,问:“爸爸,您知不知道,欺负我妈的男人是谁?” 柳成松说:“惠惠描述了那个男人的外貌,她父亲猜到是村里有家人的亲戚,但他去问的时候,却得知这人几个月前就离开了。” “那他姓什么?” “村里那家人姓许,你生父的父亲跟村里那家是堂兄弟,所以他也姓许,”他摇摇头说:“这么多年了,你就算找到他,他也未必承认。” “那我就跟他做亲子鉴定!”万千虹气愤地说:“我不能让我妈白白被他欺负,我一定要找他讨一个说法!” “不容易,”柳成松说:“他父亲年轻的时候在外地工作,后来在外地结婚并生下他,那时候他是奉他父亲之命回来祭祖的,在他叔叔家呆了一段时间,对你妈做出禽兽之事后,他很快就离开了。” “那他们在哪个省?”万千虹从小就在外国长大,见过世面的人,什么也不怕。 “哪个省我就不知道了,因为据说他父亲的工作经常调动。” 万千虹一脸失望:“那我到哪里去找他?” “康康,”柳成松语重心长地劝他说:“我理解你的心情,知道你恨他把你母亲害得这么惨,但你如果把精力花在恨他、找他、报复他这件事情上,那就得不偿失了。 “恨一个人,不是要去找到他报复他,恨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忘掉他。 “现在你和你母亲都回来了,我们一家四口大团圆了,这就是最幸福的事情,其他的恩怨都不重要,你说呢?” 万千虹释然地说:“爸爸说得对,现在是我们最幸福的时候,我没必要为一个不相干的人郁闷和烦恼。” 柳成松欣慰地点头:“他伤害了你母亲,对你母亲而言,他的确禽兽不如,但不管怎样,他都是你的亲生父亲,没有他,你不会来到这个世界上,所以你不应该报复他。” “我知道了,爸爸。” 柳成松转过话题问:“你妈妈现在怎么样了?” 万千虹回答:“我当时把我妈的动脉血管撞破了,经过医治后,腿现在没有大问题,只是她的身体很差,我想让她在医院里多养一段时间。” “我想去看看她。” “行啊,爸爸,”柳芽儿接过去说:“妈看见您,一定会非常高兴。” 万千虹载着柳成松和柳芽儿回到T市,在医院里见着了李惠。 夫妇俩相见却不敢认,柳成松仔细看了李惠好一会儿,颤唇颤抖不已,试探着叫了一声:“惠惠?” 李惠哇地一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笑:“松哥!松哥!我找到你了!我找到你了!我找到你们了!” 夫妇俩抱头痛哭,柳芽儿和万千虹也哭了起来,这家人在分离二十多年后,终于团圆了。 在柳成松的询问下,柳芽儿和万千虹才知道,当年,李惠是被人口贩子诱骗拐卖了的。 那年,李惠和柳成松走散后,她很着急,因为她有些弱智,找不到回家的路,见人就问看见松哥没有,引起了一个女人的注意。 那女人说看见她的松哥了,带她去,她就跟着那人走,结果被带上车,然后到了很远的地方,人口贩子狠心地把她们母子分开卖掉,就这样拆散了她和儿子! 李惠被卖给一个老头,那老头对李惠还不错,但几年后,老头就病死了,李惠无依无靠,每天靠捡废品卖了来养活自己。 因为她总在垃圾堆里翻东西,一身脏兮兮的,反倒没人打她的主意,她才能平安渡过这么多年。 康康则被人贩子卖给了一户有钱人,万家没有生育,当时迫切希望要个孩子,就没有管孩子的来历,看到康康身体还好,就从人口贩子手上买下了他。 后来,给他改名叫万千虹,又带到国外上学,直到几年前才回到国内。 听着母亲的讲述,柳芽儿哭成了泪人,她一直以为她和父亲生活得很辛苦,却没想到母亲比他们更惨。 想到母亲每天翻垃圾桶捡废品来养活自己,她就一阵心疼,抱住母亲大哭起来,万千虹也忍不住和父母、妹妹抱在一起哭。 …… 在柳芽儿沉浸在一家四口团圆的喜悦中时,江云非也在为他们一家三口的团圆努力。 那天,江云非将陆雨娇母子接回家,晚上江云非把江歉歉安排到隔壁房间睡觉,陆雨娇陪江歉歉睡着了,江云非进来,将陆雨娇拉了出来。 陆雨娇跟着江云非来到他的房间,江云非抱住她要亲吻,陆雨娇将他推开了。 江云非的眼里流露出炽热的爱恋,轻轻唤:“雨娇!” 陆雨娇低下头,不应,也不说话。 “雨娇!”江云非的手再伸过去,牵住她的手:“雨娇,不要再把我推开好吗?” 陆雨娇一直低着头,过了好一会儿,她抬起头来,摇摇头:“云非,我们已经回不到过去了,你还不明白吗?” “我明白,我没有要求你回到过去,我只希望我们能够重新开始!” 陆雨娇再摇头:“云非,我们之间已经完了,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陆小雨了,你也不再是我曾经爱着的阿非了!” “我们不要以前,让我们忘掉以前!”江云非固执地说:“现在你是陆雨娇,我是江云非,江云非正式向陆雨娇求爱,雨娇,请和我交往,做我的女朋友,让我呵护你和孩子一生!” 陆雨娇的眼泪流了出来:“云非!你为什么还是不明白?有很多事情,不是我想忘就能忘,不是你想开始就可以开始的!我们之间已经经历了太多的事情,那些事情是你和我之间永远磨灭不掉的伤疤,怎么可能忘得掉?又怎么可能当它没有发生过?” “雨娇!”看见陆雨娇哭了,江云非心痛地拥住她:“雨娇,是我不好,是我对不起你,是我辜负了你的真情! “我很笨,只知道恨你负了我,却没有想过你是身不由己,没有想过你是因为我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你一个人带着儿子吃尽了苦头,让我弥补你们好不好?给我个机会,让我弥补!” “云非!”陆雨娇哭出声来:“你知道我有多脏吗?你知道我和多少男人好过吗?我再也不是你心里那个纯洁得有如白纸一样的陆小雨了,我的身上已经沾满了污点……” “雨娇!”江云非的心更痛,低头吻住她,陆雨娇想要从他的怀里挣脱,他将她拥得更紧,吻得她泪流满面 吻了好一会儿,江云非放开她说:“雨娇,我知道你爱我,你一直爱着我的对不对?就像我一直深深地爱着你一样! “如果你不爱我,不会顶着未婚生子的议论生下我的孩子,如果你不爱我,不会为了保护我而任你自己被潘丰茂伤害! “跟你一样,我也深深地爱着你,如果不爱你,我不会恨你,不会因为太想你而成为一个游戏花丛的浪子。 “既然我们相爱,就不要有什么顾虑,让我们好好爱吧! “我知道你的一切,你也知道我的过去,如果说你脏的话,我比你更脏,和我睡过的女人究竟有多少,我自己都搞不清楚……” “可你是男人,”陆雨娇泣不成声:“男人睡再多的女人都不会有人说什么,但你如果和我在一起,会被别人嘲笑……” “不要管别人!”江云非打断她:“别人嘲笑我们,是因为他们忌妒我们的幸福,我们不需要得到别人的理解,只要我们相爱,只要我们一家三口快快乐乐地生活在一起,就是我们最大的幸福!” 陆雨娇仍然摇头:“不,我不能……” 第199章 要的是真正的爱情 江云非捧着陆雨娇的脸,不让她的头摆动。 他看着她的眼睛柔声说:“雨娇,和我相爱,和我相爱好吗?不要拒绝我,不要再拒绝我了!为了儿子有一个完整的家,请你也给我一个完整的家!好不好?好不好?” 江云非的声音里满是乞求,陆雨娇的心软得如水一样,既心痛,又心碎。 她眼泪汪汪地看着他:“云非,我没有把握,我对这份爱没有把握,不是对你没有把握,是对我自己没有把握,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坚持,也不知道我能坚持多久!” 江云非将她拥进怀里,下巴摩挲着她的头顶,说:“雨娇,我不逼你,不要你答应马上嫁给我,我们先相处,先在一起住一段时间,等你想通了,等你的心能静下来了,我们再说结婚的事情,好不好?” “我不知道那要多久?”陆雨娇在他怀里哽咽着。 “不管多久,不管多久我都等,雨娇,不要再把我从你和儿子的身边推开了!” 陆雨娇不再说话,算是默许了。 为了不刺激到陆雨娇,江云非给她另外安排了房间。 陆雨娇带着江歉歉就这样在江云非的家里住了下来。 江云非知道,经历了这么多的波折,现在要想让陆雨娇答应跟他结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他必须动动心思。 不过他并不着急,只要陆雨娇和儿子在这里住下了,他相信他就有机会感动他们,结婚只是早晚的事情。 …… 几家欢乐几家愁。 在柳芽儿和江云非都开心的时候,凌少川却形单影只地他的房子里来来去去地飘。!%^* 他常常到柳芽儿的房间来,睡在她的床上,默默回忆柳芽儿在这里的情景,仿佛只有在这间屋里,只有躺在这张床上,他才能更真实地回忆起她的容颜! 他喜欢上了打电话,不是给柳芽儿打,而是给他母亲打,他喜欢跟女儿聊天,听着那头女儿天真可爱的童音,他就会想起柳芽儿的声音。 看着照片上和柳芽儿酷似的那张小脸,他就会想起柳芽儿的笑脸,然后他忽然发现,他身边竟然没有一张柳芽儿的照片! 结婚三年,直到离了婚,他都没有为妻子照过一张相,更没有和妻子合过影。 不,他们有过合影,结婚证上那没有表情的合照就是他们的唯一合影!(!&^ 可现在,结婚证已经失效了…… 柳芽儿和母亲、哥哥相认后,她的兴奋难以形容,整天脸上都挂满笑容。 李惠的伤好了,兄妹俩将父母送回东城,柳成松说:“丫丫,你给少川他妈妈打电话的时候,跟她说你妈妈和哥哥回来了的事情,我就不单独打了,国际长途太贵。” 柳芽儿忙答应:“好的,我给他们说,爸别打。” 柳芽儿还要回俊虹酒店上班,万千虹也有自己的工作要忙,兄妹俩告别父母回到了T市。 晚上,万千虹和柳芽儿坐在客厅里闲聊。 他叹息着说:“原本以为我可以和你结婚,谁知道我们竟是亲兄妹。” 柳芽儿笑笑,说:“忽然得知你是我的亲哥哥,我虽然很意外,但也很开心,我从小就希望有一个哥哥或者姐姐,没想到真的有,你能做我哥哥,比做我的男朋友更让我幸福!” “你真的这么想?” “嗯,因为哥哥永远都是哥哥,虽也抢不走,但男朋友就不一定了,说不定哪一天就被人抢走了。” “怎么会?”万千虹失落地说:“如果不是有血缘关系,我做你的男朋友一定要做一辈子,谁抢也不走。” “骗人,”柳芽儿嘟嘴:“我看到你和别的女人抱在一起了。” “瞎说,”万千虹瞪大眼睛:“你看见我和谁抱在一起?” “我不认识。”她不想提肖若柔这个名字,每当想起这个女人,柳芽儿就有满肚子的委屈。 肖若柔害她和凌少川离婚,毁了她的家,却又转身投进万千虹的怀抱,让她伤心之下被潘丰茂抓走,受尽折磨! “芽儿,”万千虹着了急:“这事可不能瞎说,如果被人知道我这么不检点,以后谁还肯跟我?我又到哪里给你找嫂子?” “我没有瞎说,我被潘丰茂抓之前,在俊虹附近一家宾馆外面,我看见一个女的坐在你的车里,你抱着她,你们很亲热……” 万千虹明白过来:“你说的是妖精?” “妖精?”柳芽儿心里暗暗吃惊,难道万千虹经常在电话中叫着“妖精”的女人,就是肖若柔?他们又是什么关系? “妖精是我的前女友,”万千虹解释:“她本名叫肖若柔,妖精是我给她取的绰号。” “绰号?”柳芽儿笑了,她感到肖若柔叫这绰号太合适了,她可不跟个妖精似的,到处害人。 “是的,”万千虹说:“她叫我国宝,我就叫她妖精。” “她为什么叫你国宝?”柳芽儿不解地问:“是因为她很爱你,把你当宝贝?” “不是,”万千虹摇头:“她说我很宝器,她捉弄了我,我也不知道生气,是第一宝器的男人,所以叫我国宝。” “她好可笑,你不生气,那是你大方善良,她怎么能说你宝器?” 万千虹点头:“她被她父母宠坏了,很任性,特别喜欢给人取绰号。” 柳芽儿想起肖若柔把她叫丑丫头,这也算是她给她取的绰号吧?一个相当侮辱人的绰号。 她问:“哥,你很喜欢她?” “以前喜欢过,”万千虹说:“刚开始认识她的时候,我觉得她很天真烂漫,被她吸引了。” 柳芽儿想起肖若柔在凌少川面前的表现,的确是天真烂漫的。 她又问:“后来呢?” 万千虹说:“后来我感到她脾气太刁钻古怪,就分手了。” “既然你们分手了,你为什么还和她抱在一起?”柳芽儿不明白。 “那天她突然给我打电话,说她到T市了,要我到车站接她,我以为她骗我的,没有去。” “她经常骗你?” “嗯,我以前没少上她的当。” 万千虹讲了肖若柔以前捉弄他的种种事,说:“她如果只是在这些小事上捉弄我也就罢了,但她最后竟然拿怀孩子这种事开玩笑,我实在忍无可忍,才提出分手,所以就算她现在说的是真的,我也不敢相信。” “然后呢?”柳芽儿问:“你没有去接她,她还是找到你了?” “她自杀了。” “啊?”柳芽儿楞住。 万千虹讲了事情经过,说:“我接到她继父的电话后,赶到她下榻的宾馆,发现她果然割了手腕,我立刻抱着她上车准备往医院送,她却搂着我的脖子不放,可能就是在那时候,你看见我的。” 柳芽儿想起肖若柔在凌少川家割手腕的事,摇摇头说:“她怎么这么爱自杀。” 万千虹不解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她爱自杀?” “呃,不是,”柳芽儿掩饰地说:“我说她怎么能因为你不去接她这点小事就自杀,太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了。” 万千虹苦笑:“对于妖精来说,用割腕、抹脖子这种方式威胁我是家常便饭,她并不是真的要自杀,只是想吓唬我而已。” 柳芽儿不解了:“你既然知道她是吓唬你的,为什么还赶来救她?” 难道肖若柔那次在凌少川家里自杀,也不是真的寻死,只是吓唬他的? 万千虹回答:“她这种做法原本就介于可死可不死之间,如果我不来,她一时绝望真的死了怎么办?不管她有多少缺点,我都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大活人从我面前消失。” “原来是这样。” 柳芽儿感到她有点理解凌少川为什么会上肖若柔的当了,男人的心眼原本就实在一些,肖若柔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又做得很到位,所以她不仅骗了万千虹,也骗过了凌少川。 万千虹说:“我把她送到医院包扎了伤口后,又送到我家里,就准备到公司开会。 “谁知出来不久就被一个女的拦住,说她朋友被绑架了,她打不到车,请我载她一段,随后她说她的朋友叫柳芽儿。 “我一听就急了,那时候我已经知道你很可能是我妹妹,亲妹妹被人绑架,我能不着急吗? “说起来真是惊险,如果秦天王不及时赶到,我真不知道能不能见着你这个大活人。” 柳芽儿眼里含泪:“那天真是多亏了你们。” “多亏了凌少川和江云非,”万千虹有意说:“如果不是他们先到一步拖延时间,我们到了也来不及救你,秦天王就更来不及了。” 柳芽儿岔开话题,又问:“你的前女友后来一直住在你家里?” “没有,”万千虹说:“我从医院回去后,就发现她不在家里了,我给她打电话,她就一句:‘我死了!’ “我不知道她跑到哪里去了,怕她出事,只好给她母亲打电话。 “她母亲说,她太不像话了,她母亲以自己生病为由,把妖精骗回去教训去了。” “她那么刁蛮,”柳芽儿怀疑地问:“她妈妈能管住她吗?” 第200章 渴望真爱 “能,”万千虹回答:“她妈妈教训她的方式很特别,把她的手机关机没收,电脑不准用,不准出门,什么时候认错,什么时候才放她出来。” “原来是这样!”柳芽儿恍然大悟。 难怪那时候凌少川和江云非怀疑是肖若柔陷害她的时候,给肖若柔打电话,她的手机关机。 原来不是她不敢开机,而是被她母亲没收了。 “别光说我,也说说你吧,”万千虹终于将话题拉到了柳芽儿身上:“芽儿,听爸爸说,凌少川人不错,上次你遇到危险,他也第一时间赶来救你,你为什么还跟他离婚?” 柳芽儿也知道这件事情绕不过去,万千虹迟早会问。 她摇了摇头,说:“我和他的事情,一言难尽!” “到底是怎么回事,能跟哥说说吗?” 柳芽儿回答:“我们结婚就不是自愿的。” 她讲述了他们结婚的情况,说:“我们这种婚姻,自然没有什么爱情可言,他不爱我,我也不爱他,所以离婚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爸爸不知道?” 柳芽儿摇头:“不知道,凌少川的父母也不知道。” “你们这婚事还真是有意思,”万千虹说:“结婚的时候,除了父母,谁都不知道,离了婚,除了你们自己,也谁都不知道。” “是啊,”柳芽儿叹息着说:“就是因为不是自愿结的婚,他才不愿意承认,也不让我跟别人讲,所以我们结婚三年时间,在海城没有一个人知道,江云非和陆雨娇是他最好的朋友,他们到现在都不知道我和凌少川的关系,只以为我是他家的女佣人。” “难怪你们会离,”万千虹话锋一转:“可这样,你们又能隐瞒父母多久?你们毕竟有一个孩子。” “我也不知道,”柳芽儿无奈地说:“现在女儿被他父母带出国玩去了,我们暂时不用考虑这么多。” “他们总要回来的,那时候你们怎么办?” “他说,要回家看孩子,我们就一起回去,这样父母就不会怀疑了。” “哦,”万千虹问:“那你接下来怎么办?有打算和其他的男人交往吗?” “我也不知道,”柳芽儿情绪低落地说:“我现在不想谈婚事。” “我理解,那不着急,你先好好放松一下心情,这事以后再说。” “嗯,”柳芽儿突然笑起来:“现在找到你和妈了,我很开心,我就想守着你们,不想再嫁人了。” “行,那不嫁吧,哥没有别的本事,养一个老妹子还养得起。” “真的啊?那我赖定你了。” 兄妹俩一起大笑起来。 过了一会儿,柳芽儿说:“哥,你能不能帮我保守秘密?” “什么秘密?你和凌少川离婚的事?” “不是,我是你妹妹的秘密。” “为什么?” “嗯——”柳芽儿沉吟着说:“我想让你继续充当我的男朋友,不然凌少川还真以为我没人要了。” 万千虹笑起来:“原来是想利用我刺激他?” 柳芽儿不好意思地笑了:“那你帮不帮我?” “帮!我不帮你,谁帮你?谁叫我是你亲哥?” “所以,”柳芽儿说:“我不能给他妈妈打电话说找到了哥哥,不然他也会知道。” “对,不说,那我们演戏就演像一点,只要他出现了,我就和你约会,酸死他。” 柳芽儿轻轻一叹,在心里想,如果他知道酸,那倒好了,那至少说明,他真的是爱她的。 从头到尾,柳芽儿都没有讲凌少川打她的事情,也没有讲凌少川和陆雨娇、肖若柔的纠葛,她不想让万千虹对凌少川的印象太差。 这说明在潜意识里,她还是希望凌少川能爱上她。 是啊,他已经赶走了肖若柔,柳芽儿和万千虹是亲兄妹,没有做恋人的可能了,现在他们两个都是真空状态,为什么不可以复合? 只是柳芽儿要的不是简简单单的复婚,而是真正的爱情,可凌少川能让她相信,他内心深处是爱她的吗? 江云非家。 为了让陆雨娇答应嫁给他,江云非很努力,首先,他想尽种种办法笼络儿子。 对笼络小孩子这一点,江云非自然得心应手,吃的、穿的、玩的,只要江歉歉喜欢,他都悉数买回来。 江歉歉从小跟着妈妈过苦日子,又被潘丰茂强行抱给他手下的家人抚养,吃穿虽然没有受过亏待,玩具方面却欠缺了很多,陆雨娇只能给他买些小玩具。 现在江云非忽然给他买回好多大件的玩具,什么喷气式飞机、变形金刚、奥特曼全套、冲锋枪、卡宾枪、遥控赛车……许多他连名字都叫不出来。 满屋的玩具,江歉歉都不知道玩什么了,只乐得看了这样摸那样,一个劲地嘿嘿嘿傻笑。 衣服更不用说了,江云非是开服装公司的,他让公司里的设计师为歉歉量身定做了几套极具个性化的衣服,市场上买不到,江歉歉摇身一变成了又新潮又时尚的小帅哥一枚。 吃的也不用陆雨娇操一点心,江云非的厨艺连餐厅的大厨都自叹不如,他不仅能做出和别人一模一样的菜,还能做出他自己独特的造型和味道。 江歉歉觉得自己就像青蛙变成了王子一样,美得走路直蹦达。 陆雨娇看见江云非把孩子侍候得跟小皇帝似的,忍不住埋怨:“你别这样,把孩子惯坏了。” 江云非嘿嘿一笑,说:“你放心,我有分寸,惯不坏我儿子。” 他心里暗想,我不惯着他,不先把我儿子的心收买了,能留住你们吗? 只要孩子舍不得他,舍不得这个家,陆雨娇为了孩子就只能留下,所以他挺老谋深算。 除了买东西,江云非还和陆雨娇带孩子上街,逛游乐场,开碰碰车,坐海盗船等等。 在家里他也陪孩子玩,跟孩子聊天、做游戏、讲故事,为了能够成功攻入小江歉歉的心里,他用尽了浑身的解数。 江歉歉一个人玩玩具觉得没劲,江云非就和他一起玩,一个端冲锋枪,一个端卡宾枪,一个躲在屋里,一个躲在门外,这边“哒哒哒”,那边“啪啪啪”。 江云非模仿子弹飞行的声音、扔手榴弹的声音、炸弹爆炸的声音,惟妙惟肖,把个小江歉歉都乐疯了。 在江云非的诱惑下,没用多长时间,江歉歉就改口叫他爸爸了。 看着儿子的变化,陆雨娇既矛盾又无奈,她也希望儿子能过上好一点的生活,但她又感到很自卑,觉得自己实在不配成为江云非的妻子。 既然孩子这么喜欢他爸爸,那就留下他,让他们父子一起生活吧,有他爸爸照顾他,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他了。 陆雨娇一边洗衣服,一边想着她和江云非的过去,又忧虑着他们的未来,不知不觉间出了神。 江云非从洗手间过来,看见陆雨娇在发呆,刚想过来问她在想什么,江歉歉跑过来喊:“爸爸,快来,我们接着打仗。” “好。”江云非跟江歉歉密谋了好一阵,两人组成了联合战线,一个走左边,一个走右边,悄悄包抄到陆雨娇身后,一起大喊:“举起手来!交枪不杀!” 陆雨娇正在发呆,被这两声大喊吓得打了个哆嗦,她抓起两手的水向他们甩过来。 冬天的水冰得渗骨,水点子甩在江云非和江歉歉脖子上,两人冷得缩起脖子,江云非大叫:“儿子快跑!鬼子来了!”转身就跑。 陆雨娇的童心也被勾起来了,两手在水里抓了一把,跟着追过来,一边追一边向他们甩水。 江歉歉在江云非屁股后面大喊大叫:“爸爸救我!爸爸救我!” 江云非扔下手里的玩具枪,转身抱起江歉歉,边跑边喊:“冲啊!” 于是三个人在房里你追我赶,跑了个不亦乐乎,两个大人的笑声和着小江歉歉咯咯咯的童声在房间里快乐地回响。 从这以后,这样的场景常常出现,江云非和孩子玩的时候,总是会带上陆雨娇一道,陆雨娇的脸上渐渐出现了笑容,不再整天忧郁了。 只是陆雨娇的快乐只是一种表象,晚上一个人躺在床上的时候,她总是辗转反侧到深夜都无法入眠。 因为自卑,她不敢再奢望嫁给江云非,每一天都在下决心,次日要留下孩子悄悄离开。 但早上醒来,听见儿子喊着“妈妈”的童音,她的心又软成了水。 儿子是她怀胎十月含辛茹苦生下的,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千辛万苦才将他带到七岁,现在忽然要分开,她的心如刀割般地疼。 日子拖过一天又一天,陆雨娇矛盾重重,总是无法下决心离开。 有一天,陆雨娇坐在房里看电视,江云非和江歉歉在楼下客厅里玩。 江歉歉玩着玩着,忽然问:“爸爸,您以前在哪里?为什么我以前没有爸爸?” 江云非楞了楞,说:“以前我没有找到你,你也没有找到我,所以你以前没有爸爸,我也没有儿子。” “那以后你是不是永远都是我爸爸了?” 江云非眼珠转了转,说:“这得你妈妈说了算。” 第201章 妈妈不要走 江歉歉眨巴着那双和江云非酷似的大眼睛,不解地问:“为什么是我妈妈说了算?” 江云非说:“如果你妈妈和我结婚,我就永远是你爸爸。” “那如果我妈妈不和你结婚呢?” 江云非摇摇头:“那我就有可能成为别人的爸爸。” 江歉歉的小脸上满是失望。 江云非看看他的脸,说:“儿子,我去上洗手间,你要去吗?” “我不去。”江歉歉无精打彩地说。 “那我去了。” 江云非转身离开客厅,却并没有上洗手间,而是躲在外面偷看江歉歉。 江歉歉闷闷不乐地走上楼,看见陆雨娇,叫了一声:“妈妈!” 陆雨娇回头问:“什么事?” 江歉歉走到陆雨娇身边,看着她问:“您为什么不和爸爸结婚?” 陆雨娇向门外看了一眼,没有看见江云非的身影,她小声问:“是你爸爸叫你来问我的?” 江歉歉摇头:“不是。” “那你为什么这么问?” 江歉歉可怜巴巴地说:“因为我没有爸爸,如果你和爸爸结了婚了,我就有爸爸了!” “你现在不是也把他叫爸爸吗?” “不一样,”江歉歉认真地说:“你们不结婚的话,他有一天就会变成别人的爸爸!” 陆雨娇惊讶地看着江歉歉,没想到这个儿子竟然有了忧患意识! 江歉歉接着说:“妈妈,只有您和爸爸结了婚,他才永远是我的爸爸,别人就抢不走了。” 陆雨娇的心被触动了,她摸摸江歉歉的头,问:“儿子,跟妈妈说,你喜欢爸爸吗?” “喜欢,”江歉歉忽闪着一双和江云非酷似的大眼睛,说:“我不要爸爸当别人的爸爸,我要他只当我的爸爸,妈妈,您和爸爸结婚好不好?” 陆雨娇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她不知道应该怎么跟儿子谈。 “妈妈,”江歉歉拉着她的手摇:“您和爸爸结婚好不好?” 陆雨娇低声问:“儿子,告诉妈妈,你有多喜欢爸爸?” “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得不得了。” “那你喜欢妈妈多一些,还是喜欢爸爸多一些?” “喜欢爸爸多一些,也喜欢妈妈多一些。” 陆雨娇想笑,眼里却含满泪花,停了停,又问:“那你愿意跟妈妈生活,还是愿意跟爸爸生活?” “我愿意跟爸爸妈妈一起生活。” 陆雨娇摇头:“儿子,如果你只能选择一个人,你愿意跟妈妈,还是愿意跟爸爸?” 江歉歉呆呆地看着她:“妈妈,为什么我只能选择跟妈妈或者跟爸爸?为什么不能和爸爸妈妈在一起?人家别的小朋友都和爸爸妈妈在一起,为什么歉歉不能和爸爸妈妈在一起?” 陆雨娇的眼泪掉了下来:“儿子,你不懂……” 七岁的儿子,怎么知道妈妈心里的无奈和悲伤?她又怎么能对儿子诉说她不能嫁给他爸爸的真实原因? 那些屈辱的过去,如一把枷锁困在她的心头,她无力挣脱! 看见妈妈哭了,江歉歉急忙伸出小手给她擦眼泪:“妈妈不哭,歉歉只要和爸爸妈妈在一起就行了,妈妈不跟爸爸结婚也没有关系,妈妈不要哭……” 陆雨娇一把抱紧孩子,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在外面偷听的江云非走了进来,说:“儿子,你怎么把妈妈惹哭了?” 江歉歉抬头看着他:“爸爸,我喊妈妈跟您结婚,妈妈就哭了。” 江云非很有深意地看了陆雨娇一眼,拍拍江歉歉的头,说:“儿子,不要逼妈妈,我们要尊重妈妈的决定,知道吗?走,我们开车去!” 江云非带着江歉歉玩遥控赛车去了,陆雨娇又伤伤心心哭了一会儿,才慢慢擦干眼泪,陷入沉思中。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拖了,拖得越久,越无法下定决心。 晚上哄儿子睡下后,她看着儿子的小脸,想着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见儿子了,心里又是一阵难受。 江云非进来了,问:“儿子睡着了吗?” “睡着了。”陆雨娇回答。 “那你去洗澡吧,早点睡。” “嗯。”陆雨娇往出走。 从江云非身边走过的时候,他伸手拉住了她:“雨娇,孩子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不要有压力。” “我知道。”她勉强笑笑,进淋浴室去了。 夜深了,陆雨娇给江云非留下了一封长信,详细讲述这些年她所遭遇过的事情,写到她的伤、她的痛、她对江云非割舍不下的爱,她一次又一次地掉下泪来。 最后,她写道:“我是一个不洁的女人,脏得我自己都讨厌。 “我也是一个不吉的女人,凡是跟我接触的人,总是会遭遇这样那样的麻烦,你、凌少川、左俊逸、柳芽儿,还有儿子,都因为我而受到牵连。 “如果我和你结婚,不仅会让你蒙受耻辱,也许还会为你和儿子招来不幸,所以,我没办法下决心跟你重新开始。 “阿非,让我走吧,儿子很喜欢你,我相信你一定能保护儿子,善待儿子,能给儿子带来更多的幸福和快乐。 “只有我离开,你们才能平平安安地生活下去,才不会被我连累而遭遇一些意想不到的麻烦,所以,你别再来找我,好吗? “阿非,就此别过,不管在哪里,我都会为你和儿子祝福,祝你们幸福!健康!快乐!” 写好了,陆雨娇将信纸折叠成一只千纸鹤放在书桌上,她换好衣服,悄悄走了出来。 站在外面,回头最后望了一眼这幢小楼,她在心里默默地说:“阿非,儿子,再见,我爱你们!” 深吸了一口气,她向外走去,身影很快隐没在了黑暗中。 这时候,江云非进了陆雨娇的房间。 下午他听见了陆雨娇和江歉歉的谈话,听她一再追问儿子喜欢跟爸爸生活,还是跟妈妈生活,他就知道陆雨娇想要离开他了。 但他不知道陆雨娇到底有什么样的想法,所以他看着陆雨娇出去,却没有马上拉住她。 拿起那张折叠成千纸鹤的信,他一目十行地看完,心再一次疼痛不已,为她经历过那么多的磨难。 他马上跑出来,远远看见外面一辆出租车停下,他追不上了,眼睁睁看着陆雨娇上车离去。 他又转身冲进儿子房里,把孩子抱起来,把自己的衣服给孩子裹在身上,说:“歉歉,快,我们去找妈妈!” 江歉歉迷迷糊糊地问:“找妈妈干什么啊?” “妈妈走了。” “妈妈走了?”江歉歉的瞌睡吓醒了,眼睛一下睁大:“我妈妈到哪里去了?” “她可能到车站去了,我们赶紧去把她追回来。” 江云非抱着江歉歉出来,把他放进车里,他发动车开了出去。 江歉歉不解地问:“爸爸,我妈妈为什么要走?” “她……”江云非沉重地说:“她说她连累我们了。” “就是那个坏人抓我们吗?” “嗯。” “那个坏人不是都被秦叔叔他们抓住了吗?妈妈为什么还要走?” “她心里感到对不起我们。” 江歉歉撇撇嘴,想哭:“难道就因为这个,妈妈就不要我们了?” “歉歉,”江云非问:“你想不想要妈妈回来?” “当然想要,没有妈妈怎么行?”江歉歉很不开心:“我以前没有爸爸,坏人就老打我,以后如果没有妈妈,坏人又要打我。” 江云非听着很难受,安慰他说:“儿子放心,爸爸一定把妈妈追回来。” “嗯,我也要把妈妈追回来。” 江云非到了火车站,停下车,拉着江歉歉就跑。 两个人一直冲进候车室,候车室里居然有很多人,江歉歉看着黑压压的人头问:“爸爸,我妈妈在哪里呢?” 江云非感到这样找不是办法,说:“走,我们到广播室去。” 不一会儿,整个候车室大厅里都传出了一个孩子的声音:“妈妈,妈妈您在哪里?妈妈您不要离开我! “妈妈,以前我没有爸爸,总是被坏人打,现在我有爸爸了,可您为什么又要走? “以后我没有妈妈,也会有坏人打我,妈妈,您快回来保护歉歉! “妈妈,我不能没有您,爸爸也不能没有您,妈妈,您回来吧,妈妈,呜呜呜……” 孩子哭了起来。 候室里打瞌睡的人们都被这广播声音给惊醒了,大家纷纷探头张望,议论声响成一片。 江云非的声音传了出来:“雨娇,如果没有你,这个家就不是一个完整的家,我们已经错过了很多,不要让我们把一生都错过!你回来吧,给我和儿子一个完整的家!” 江云非刚说完,孩子的声音又响起来:“妈妈!妈妈!您不要丢下歉歉!妈妈您快回来!妈妈!妈妈——” 孩子的哭喊声催人泪下,候车的人们一边东张西望,一边议论纷纷:“谁是孩子的妈妈?孩子哭得这么可怜,为什么要丢下孩子?” 江云非和江歉歉轮流呼喊个不停,江云非的声音也哽咽起来:“雨娇!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们……” 候车室的议论声更大了,有人说:“这女人的心是不是肉长的,听见男人和孩子哭成这样,就一点不心软?” 第202章 给我一个家 坐在角落里的陆雨娇听着父子俩的哭喊,早已经泪如雨下。 她再也硬不下心肠离开了,一边哭一边起身往广播室走去。 江歉歉正在广播室哭喊妈妈快回来,身后忽然传来妈妈熟悉的声音:“歉儿……” 他一回头,大喊:“妈妈!”冲过来投进了妈妈的怀抱里。 候车室里的人们都听见了孩子惊喜的喊声,知道孩子的妈妈已经到了广播室,大家都笑了。 广播室里,陆雨娇抱着江歉歉,哭得泣不成声。 一家三口回到家里,江歉歉赖在他妈妈怀里不下地:“妈妈,我睡了您就走了,我不要您走。” 陆雨娇含泪说:“我不走了,儿子,你放心去睡。” “我不,我睡着了,您就不见了。”江歉歉紧紧抱着他妈妈的腰。 江云非只得过来向他保证:“儿子,你放心,有爸爸守着妈妈,她不会走的。” 江歉歉眨巴眨巴眼睛,似信非信地看着他:“真的吗?爸爸。” “真的,”江云非郑重其事地说:“妈妈就算跑了,我也能把她捉回来,你相信爸爸,好不好?” “好。” “那爸爸带你去睡好不好?” “不好,我自己去睡,爸爸守着妈妈。” 江歉歉从陆雨娇的怀里跳下来往卧室走,走到门口又回头看看他们:“爸爸,守好妈妈哦。” “儿子放心,爸爸保证守好妈妈。” “我不关门,如果妈妈走了,爸爸马上叫醒我。” “好。” 陆雨娇眼泪汪汪地看着儿子进了房间。 江云非说:“这么懂事的儿子,你真的舍得丢下他,一个人悄悄离开?” 陆雨娇的眼泪掉下来,哭着说:“我也没有办法。” 看见她哭,江云非的心一阵疼痛,过来将她拥进怀里,说:“雨娇,既然我们深深相爱,就不要再有什么顾虑,为了儿子,为了我,你留下来,让我们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你受了太多的苦,儿子也受了太多的苦,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你们受苦了,答应我,嫁给我,给我和儿子一个家!” 陆雨娇哭得泣不成声,过了好一会儿才哽咽着说:“我也想要一个家,一个安定安全温暖的家!” “我给你,我和儿子就是你的家,是你的全部,让我们一家三口永远在一起,永远都不再分开,好不好?” “可是……” 不等陆雨娇说出来,屋里突然传来江歉歉的哭喊声:“妈妈!妈妈!妈妈不要走!” 江云非和陆雨娇一起冲进屋,看见江歉歉双眼紧闭,手脚乱舞,大喊大叫。 陆雨娇的眼泪哗哗掉,这孩子以前受到过那么多的惊吓都没有做噩梦,现在却因为她一次悄悄出走而做噩梦了! 江云非弯腰拍孩子:“歉歉,歉歉,醒醒,妈妈在这里。” 江歉歉醒了,睁开眼睛喊:“妈妈!” 陆雨娇抱住孩子,哭着说:“妈妈在,儿子,妈妈再也不离开你了,你别哭……” 江歉歉的双手搂着陆雨娇的脖子,脸挨着她的脸,说:“妈妈别走。” “妈妈不走,儿子乖乖睡。” 哄了好一会儿,江歉歉才睡着,江云非轻轻取下儿子的手放进棉被里,把陆雨娇拉了出来。 他拥着她说:“雨娇,我们的儿子吃了太多的苦,受了太多的惊吓,作为他的爸爸妈妈,我们有责任给他一个安全完整的家,你不要再胡思乱想,跟我和儿子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陆雨娇闭着眼睛,眼泪簌簌往下掉,哭着点头。 “这就对了,明天我们就去办理结婚手续,只要我们结了婚,儿子就能真正放心了,也才不会做噩梦。” 陆雨娇除了点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江云非拥紧她说:“这是我渴望了一生的幸福,我也一定会给你一生的幸福,以后我们一家三口要永远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嗯。”陆雨娇伏在他怀里泪流满面。 第二天,江云非和陆雨娇去办理了结婚手续,两个历尽磨难的情侣终于成了正式夫妻。 江歉歉捧着父母的结婚证,翻来覆去地看,问:“爸爸,有了这个,您就只能是我一个人的爸爸了吗?” “对。”江云非笑着点头:“以后爸爸妈妈都是你一个人的,除非妈妈再给你生一个弟弟或者妹妹,不过如果你不喜欢妈妈就不生了。” “妈妈生的弟弟妹妹,我喜欢,我要妈妈生。” 陆雨娇含泪笑了,多么懂事的儿子啊,她很庆幸昨天晚上江云非把她追回来了,不然她会想他们想得牵肠挂肚。 江云非说要举办一个隆重的结婚仪式,但陆雨娇不愿意:“我们领了证就行了,不用再举行什么仪式,只要能跟你和儿子在一起,我就心满意足了。” 陆雨娇是觉得自己身上背负了太多的耻辱,不想让人在婚礼上议论她。 江云非理解她的心情,不再勉强,说:“别人就算了,就请几个好朋友吃顿饭吧,举行一个简单的婚礼表示一下。” 陆雨娇点头:“你安排吧。” …… 大家都过得轰轰烈烈,只有凌少川的生活死气沉沉。 他就像行尸走肉一般地生活着,在不知不觉中,半个月过去了。 这天下午,凌少川坐在二楼的沙发上发呆,他现在总是发呆,脑袋里转来转去都是柳芽儿的脸,没有办法静下心来想别的事情。 这时候,门铃响了,凌少川没有动,但他忽然就弹了起来,飞快地冲了下去。 打开大门,看着那辆熟悉的车,凌少川满脸的希望毫不掩饰地换成了失望,没好气地说:“你往天都按车喇叭,今天为什么按门铃?吃错药了?” 如果江云非按的车喇叭,他就不会误以为是柳芽儿来了,害他白白激动一场。 江云非说:“我以为你在睡觉,按喇叭怕你听不见。” 他下车按门铃的时候,只觉得这大铁门很久都没有人打扫过了,上面扑满了灰,不由摇头叹息。 看着凌少川一脸的落寞,江云非同情地问:“你一个人在家?” 凌少川没有回答,他觉得江云非是明知故问,他懒得回答。 两人上了楼,凌少川问:“今天怎么想起过来了?” 江云非说:“还不是不放心你,你看看你,憔悴成什么样子了,我再不来……” 凌少川看他一眼:“死不了。” 江云非说:“一时半会儿是死不了,不过长期拖下去就难说了,我如果不随时来看一看,没准你身上长绿毛了都没人知道。” 凌少川转头看着窗外,不搭理他的调侃。 “少川,我不知道你怎么会把自己弄成了这副模样,你看你这脸,原来还是比较厚的,现在只剩下一张皮包着一堆骨头了。这眼睛也是,以前大大的很勾魂,男人都要被你迷住,现在更大了,这脸上除了眼睛,别的都不见了……” 凌少川看住他:“有没有正事?” “有啊,当然有,江云非历来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既然屈尊来到了你这凌宵宝殿,自然有非同小可的事情!” “有正事就说正事!”凌少川不理他的胡搅蛮缠。 “我送这个来的。”江云非在包里掏。 凌少川看着他的包,不知道他送什么来。 江云非掏出一张大红请柬,双手捧着,恭恭敬敬递到凌少川面前。 凌少川伸手拖过去,一边打开看,一边听江云非念叨:“下周,江云非和陆雨娇举行新婚大典,请凌少川先生携带女友前来参加,请务必赏光!” 凌少川看完请柬,抬头面无表情地说:“恭喜!” 江云非摇摇头:“少川,你能不能带点笑容给我说恭喜?也有点喜庆气氛啊,阴着个驴脸说:‘恭喜’,听得我毛骨悚然。 “我觉得你这话好象只说了一半,如果说完的话,一定是:‘恭喜,恭喜,哼!哼!哼!江云非,你小子也有今天,你个龟儿子就等着跪搓衣板吧,哈哈哈哈!’” 江云非拖着南腔北调说出这样一番话,听起来特别搞笑,他说完就大笑起来。 凌少川也忍不住笑了一笑,但时间很短暂,转瞬即逝。 江云非摇摇头,换了话题:“少川,你和柳丫丫到底是怎么回事?” 凌少川看他一眼,淡淡地问:“什么怎么回事?” 江云非说:“你还是不愿意跟我说实话?你是喜欢她的对不对?如果不喜欢她,在她有危险的时候,你不可能那么着急地赶过去。 “既然喜欢她,你为什么不带她回来?你这样一个人在这里痛苦,她知道吗? “她不知道你痛苦,就不知道你爱她,不知道你爱她,她就不会回到你的身边!” “你错了,云非,”凌少川说:“我没有喜欢她。” 事到如今,柳芽儿已经跟万千虹走了,就算告诉江云非,他喜欢柳芽儿,又能有什么用? “那你喜欢那个肖若柔?”江云非追问。 “没有,”凌少川淡淡地说:“我没有喜欢任何人!” 江云非看着他,凌少川看着窗外。 过了好一会儿,江云非叹了一口气:“少川,你不说实话,我就算想给你帮忙也帮不上。” 第203章 参加婚礼 江云非了解凌少川的性格,他的心事总是闷在他一个人的心里,不到万不得已,跟谁都不讲。 既然他自己不说,江云非就真的没有办法帮他,感情这种事情,当事人自己不来气,外人本事再大也帮不上忙。 这天晚上,江云非为凌少川炒了两个菜才离开。 …… T市。 柳芽儿四点钟下了班,万千虹已经等着她了,她跑过来,亲亲热热挽住了万千虹的胳膊。 人事部经理迎面走来,笑道:“我算卦灵吧?小柳当初来的时候,我就说你和万副总有夫妻相,将来必成一对,果然不出我所料。” 两个人也不揭穿,万千虹说:“谢谢经理的金口玉言。” 柳芽儿笑笑,说:“千虹,我们走吧。” “好。” 为了掩人耳目,柳芽儿在外面不把万千虹叫哥,而是叫千虹,于是俊虹酒店的同事都说,他们好事将近了。 这真是,为了瞒凌少川一个人,就瞒了天下所有人。 上了车,万千虹发动车子开出去,这时柳芽儿的电话响了,她拿出来看了看,说:“江云非打的,他找我有什么事?” 万千虹说:“你接了听听就知道了。” “废话。”柳芽儿翻了他一个白眼,万千虹笑起来。!%^* 她按了接听键,把手机贴在耳边,“喂”了一声。 江云非说:“丫丫,我和雨娇要结婚了,请你来喝我们的喜酒。” “真的?”柳芽儿忙问:“什么时候?” “周末,”江云非回答:“我们没有请别人,只有你和少川。” 柳芽儿迟疑了:“我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请准假。”(!&^ “如果你不好说,我给左总打电话吧。” “不不,”柳芽儿哪好意思为这点事惊动左俊逸:“我会尽量抽时间来。” “不能尽量,”江云非说:“你一定要来,少川有话要跟你说。” “他……说什么?” “你来了就知道了。” 柳芽儿沉默了好一会儿,仍然说:“好吧,我尽量。” “不是尽量,”江云非又强调:“我和雨娇苦恋十年,现在终于要结婚了,你难道不为我们高兴?不应该来向我们道喜?” 柳芽儿不好推拒了,说:“好吧,我来。” “一定要来。” “嗯,一定来。” “好,那我和雨娇就在家里恭候了。” 柳芽儿挂断电话说:“江云非和陆雨娇要结婚了。” 万千虹已经听见了,说:“他请你去参加他们的婚礼?” “嗯。” “那你去吧,我准你的假。” 柳芽儿说:“我不想去。” “为什么?” “他只请了我和凌少川,我不想看见他。” “江云非说凌少川有话跟你说,你去听听他说什么。” “不想听。” 万千虹继续劝她:“芽儿,你上次有危险的时候,多亏了江云非和凌少川最先赶到救你,现在江云非结婚,专门打电话请你,你如果不去,岂不是让江云非难过?” 柳芽儿也知道,江云非对她一直都不错,如果他们结婚,她不去的确不妥当。 “那你陪我一起去。” 万千虹笑起来:“行,谁让你是我老妹?我们到时候手挽手地出现在江云非的结婚典礼上,酸死某人算了。” 柳芽儿又叹气了,如果凌少川真的知道酸多好。 几天后,江云非结婚的日子快到了,怕凌少川不来,他提前一天又打了一个电话:“少川,明天早点过来。” 凌少川嗯了一声就挂断了。 他又给柳芽儿打过去:“丫丫,明天早点过来,别忘记了。” 柳芽儿笑起来:“放心吧,我忘不了。” 次日,凌少川如约来到了江云非的家里。 江云非因为自己会做厨,客人又不多,就没有打算到外面吃。 陆雨娇也说,在家里吃随意一些。 凌少川到了以后,江云非说:“少川,别拘束,像我在你家一样,你想吃什么,喝什么,尽管拿,可以为所欲为!” 陆雨娇忙用手肘拐了江云非一下,江云非顿时意识到自己这话有点不对味,转过话题说:“雨娇,你招呼少川,我弄蒸菜去了。” 陆雨娇的脸上很不自然,赶紧支着儿子叫叔叔。 江歉歉很乖巧,上前叫了一声:“凌叔叔好!” 凌少川看见江歉歉,想起这孩子在柳芽儿被绑架后也受到了惊吓,后来又从陆雨娇嘴里得知孩子从两岁多就被潘丰茂强行从母亲身边抱走,更觉得他可怜。 不过这孩子胆子还算大,那天没有吓得当场尿裤子,又想起他能找到柳芽儿,也多亏了小歉歉一直拿着手机,又给他指路。 想起这些事情,凌少川又想起柳芽儿来,心里不由有点酸楚,他掩饰地伸手摸摸江歉歉的头,问:“在上学了没有?” 江歉歉摇摇头,说:“我爸爸说,正在给我联系学校,年后我就可以去了。” 凌少川点点头,看着江歉歉,想起了他的女儿凌瑶瑶,想起上一次回家看瑶瑶还是和柳芽儿办理离婚手续的时候,这一晃又过了快两个月了。 两岁多的瑶瑶和柳芽儿越来越像,特别是眉毛、眼睛、鼻子和嘴巴,母女俩简直像从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他想着瑶瑶乖巧的小脸,那脸渐渐放大,变成了柳芽儿的脸,他的心又痛了起来。 江歉歉拉拉他的手,说:“叔叔,我们去看电视好不好?” 陆雨娇看见凌少川不怎么说话,她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很尴尬地站在那里,亏得江歉歉这句话提醒了她,她急忙说:“对,对,儿子,带叔叔上楼看电视。” 凌少川于是跟着江歉歉上了楼。 陆雨娇回到厨房,看见江云非在摆蒸菜碗,不高兴地说:“明明应该你招呼他,却让我去,好尴尬。” 江云非说:“我们几个是朋友,迟早要见面的,这一次尴尬了,以后就正常了。” “你总有理。” 江云非摆好了蒸菜,上笼屉蒸着,洗了手凑过去在她脸上亲了亲,说:“好老婆,委屈你了,老公补偿你一个吻。” “贫嘴,”陆雨娇推他:“还不去买东西。” “蹲命,夫人。” 江云非笑着出来去买调料,刚打开门,就看见柳芽儿走了过来。 “丫丫,”他迎上前说:“欢迎你,我还担心你不来呢。” 柳芽儿笑笑:“我原以为请不准假,不过后来经理还是同意了,你和雨娇大喜的日子,我怎么也要来参加的。” 江云非说:“那你进去坐吧,雨娇在家,少川也过来了。” 柳芽儿的身子僵了一下,说:“你到哪里去?” 江云非说:“我去买东西。” “那我跟你一块儿去,”柳芽儿转身跟着他往出走,说:“好久没在这街上走了,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变化。” 江云非笑着说:“好,那你得帮我提东西。” 走出来,江云非关心地问:“丫丫,你这段时间还好吧?” 柳芽儿点点头:“还好。” “你和万千虹发展得怎样了?” 柳芽儿停顿了一会儿,说:“很好。” “他为什么没有来?” 那天万千虹答应陪柳芽儿来,但事到临头却变了卦,说公司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走不开,只能让柳芽儿一个人回海城参加江云非和陆雨娇的婚礼。 柳芽儿知道他是想让她和凌少川接触接触,看凌少川是不是真的有话要跟她说,他这个当哥哥的希望他们能复婚。 这话当然不能对江云非说,她只能随便编借口:“你没有请他啊。” “不会吧?”江云非说:“我明明说的请你带男朋友一起过来喝我们的喜酒。” “你哪有说,我听得很清楚。” “好吧,那一定是我记错了,我先给少川打的电话,让他带女朋友一起过来,随后又给你打,可能就忘记了。” “哼,你故意的。”柳芽儿噘嘴。 江云非笑起来,说:“也算是故意吧,因为少川有事跟你说,你身边跟个男人就不方便了。” “他能有什么话说?” “我也不知道,一会儿你回去了问他。” “不问,他说不说是他的事。” 两个人进了超市,江云非说:“丫丫,我问你,你有没有喜欢过少川?” 柳芽儿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即摇摇头:“没有。” 江云非说:“那你喜欢我多一点,还是喜欢他多一点?” 柳芽儿白他一眼,说:“你想说什么?你别忘了,你今天可是和雨娇结婚的大喜日子,你如果乱说话,我就告诉雨娇去!” 江云非笑起来,拍拍她的肩,说:“我开个玩笑,你可千万别告诉雨娇。你不知道,她现在把我管得可紧了,我昨晚才在床头跪了一晚上。” 柳芽儿莫明其妙地看着他:“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不就是因为我昨天和她在街上走,多看了一个美女两眼呗!” 柳芽儿知道他又在胡扯,扑哧笑起来,推了他一掌:“你这张嘴啊,就会瞎说,雨娇哪里有这么不讲理?” 江云非也笑起来,说:“丫丫,你笑起来还是那么漂亮!” “你再乱说,我真的会跟雨娇说,叫她罚你今天晚上继续跪床头!” 江云非大笑,转身买东西去了。 第204章 不愿相见 柳芽儿想着江云非说他昨天晚上跪了一晚上床头这句话,突然想起她被凌少川罚跪的往事来。 然后也想起了他打她,还逼她在肖若柔面前跪下,她心里难受起来。 “丫丫,帮我拿着!”江云非买了一瓶香油递给柳芽儿,然后又买了其他的东西,两人就往回走了。 江云非说:“丫丫,你不知道,你走了以后,凌少川那个日子过得真是可怜,他自己不喜欢炒菜,又不请个人,人都瘦得皮包骨了。 “我那天去请他来参加婚礼,看到他都吓了我一跳,我说他再这样下去,说不定哪天就一命呜呼了,我如果半年不去的话,他身上只怕都长黑霉了……” 柳芽儿一边听着江云非唠唠叨叨,一边想像凌少川的样子,想像他天天一个人站在窗前,闷闷地看着窗外的天空,或者坐在沙发里,冷冷地发着呆。 她想像他每天吃着方便面,或者跑出去吃馆子,或者干脆不吃,一天只吃一顿或者两顿…… 柳芽儿的心突然揪紧了,眼里有点发热。 两人说着话,已经回到了江云非的家里,江云非说:“丫丫,你上楼去玩吧,陪少川说说话。” 柳芽儿往楼上看了一眼,摇摇头:“我给你们帮忙吧,我还想跟你再学学炒菜呢。” 江云非说:“你从我手里学了那么多的东西,怎么就没有叫我一声师傅?” 柳芽儿说:“师傅。” “徒儿乖!”江云非哈哈大笑。 陆雨娇听见两人的说笑声,迎出来,拍打了江云非一下:“你干什么?又开芽儿的玩笑是不是?” 柳芽儿说:“雨娇,你可得好好管管他,你不知道,他刚才在我面前说了你好多坏话!” “真的?” “喂,喂,”江云非嚷起来:“柳丫丫,你怎么在雨娇面前挑拨我的是非来了?原来多老实的人,谁把你教得这么坏?是不是万千虹?” 陆雨娇瞪着江云非,凶巴巴地吼:“你说我什么坏话了?” “没有,老婆,”江云非忙不迭地赔笑脸:“你别听丫丫瞎说,我一直夸你来着。” “那芽儿为什么说你说我的坏话?” “她撒谎的。” “你才撒谎,芽儿多好的人,怎么可能撒谎,明明是你撒谎,还不从实招来!” “老婆,我错了,我知罪,我悔过,我晚上跪床头……” 柳芽儿哈哈大笑。 陆雨娇也笑了,又拍打了他一下:“晚上再跟你算帐,快去弄菜!” “遵命,老婆!”江云非走到陆雨娇身边,偏过脸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陆雨娇脸都臊红了,在他背上狠狠打了一巴掌:“死相,还不快去!” 柳芽儿笑容满面地看着他们,她想起了秦少澜和楚依依在九寨沟的那一幕,她觉得,这样的爱情、这样的婚姻,是多么让人羡慕啊! 她抬头看向楼上,心里涌起一丝惆怅。 陆雨娇叫她:“芽儿,你上楼去看电视吧,少川和我儿子在楼上!” 柳芽儿又向楼上看了一眼,摇摇头,对陆雨娇说:“我不想看电视,我给你们帮忙。江云非说要教我炒菜,我刚刚才拜了师!” 陆雨娇笑着说:“你别听他瞎说,他就会贫嘴!” 两人说着话,柳芽儿手上已经忙起来,陆雨娇忙把她身上的围腰取下来围在柳芽儿的腰上。 一边做,柳芽儿一边不停地喊:“方师傅,我把蒜苗切好了!” “方师傅,藕煮好了,是不是捞起来凉拌?” “方师傅……” 江云非终于抗议了:“喂!喂!喂!柳丫丫!你叫师傅就叫师傅,叫什么方师傅?” “不是一样吗?”柳芽儿眨眨眼。 “什么叫一样?那孙悟空为什么要把唐僧叫师傅,而不叫唐师傅?叫师傅就表示是一家人,叫方师傅就表示我是你们家请来的大厨!笨笨!” “你才是笨笨!”柳芽儿不服气地反驳。 “大胆!敢说师傅是笨笨,看为师怎么罚你!”江云非一本正经地把右手竖在胸前,嘴里念念有辞:“喝一茶壶,喝一茶壶,懒猪喝一茶壶!” 他把“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给变通了,柳芽儿和陆雨娇笑得前仰后合。 柳芽儿问:“你这是什么咒语?” “紧箍咒,”江云非说:“这是为师研究了半生才发明出来的咒语!” “快弄菜,别只顾着玩,芽儿饿了!”陆雨娇拍打了江云非一下。 “遵夫人命!”江云非转身又忙碌起来。 柳芽儿揉着肚子说:“雨娇,不行了,我肚子笑痛了,我蹲一会儿!” 陆雨娇笑着说:“芽儿,我觉得你现在开朗多了,万千虹对你很好吧?” 柳芽儿笑得收不住,点头说:“嗯嗯,他对我……很好的……” 那是她亲哥哥,能对她不好吗? 这时候,在厨房外面转角处,凌少川站在那里,听着柳芽儿开心的笑声,也听着他们的对话。 他的心里很难受,柳芽儿在他的面前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她从来没有对他绽露过她娇美的笑颜,他想像着她仰天大笑的样子,但想来想去都是她对着江云非在笑。 因为在以前,柳芽儿只有在江云非面前这样开心地笑过,但却因此受到了他的严厉惩罚。 江云非喊:“两位美女,过来一个帮我打下手!” 柳芽儿应道:“我美不美?” “我去吧,”陆雨娇笑着说:“别把你身上沾上油点子了。” 柳芽儿说:“对,在江云非眼里,雨娇最美,所以你去比较合适。” 陆雨娇哈哈笑,说:“对了,芽儿,你帮我泡两杯茶端上去,我忘了泡了。” 她那会儿看到凌少川很是尴尬,就忘了泡茶这回事了。 柳芽儿尽管不想一个人上楼去,又没法跟陆雨娇说,只好答应着去泡茶。 凌少川的心里突然有点紧张,他转身上楼去了。 柳芽儿端着两杯茶,慢慢走上楼来,刚进二楼客厅就看见了凌少川。 他坐在那里,眼睛看着她,眼睛里满是伤感。 他伤感的眼神令柳芽儿心里泛起一阵痛,她不敢再看他,低了头往他面前走。 这时,江歉歉转过身来,叫了她一声:“阿姨好!” 柳芽儿赶紧对江歉歉笑笑:“好,歉歉真乖!” 江歉歉说:“阿姨,您陪叔叔看电视,我出去玩一会儿,行不行?” 江歉歉是个懂事的孩子,看见凌少川一个人不好玩,他于是陪他看电视。 但凌少川看的电视他看不懂,他又不能调动画片看,因为他妈妈早就教过他,要首先满足客人的需要。 他陪了凌少川一、两个小时,凌少川本来就是一个安静的人,可把这孩子闷坏了。 现在看见柳芽儿来了,他就迫不及待地想出去玩一会儿。 孩子总是孩子,再懂事,身上也少不了玩的天性。 柳芽儿看了凌少川一眼,凌少川还在看她,她急忙回头对江歉歉说:“你去玩吧,别跑远了,要不你妈妈会着急的!” “我知道了,阿姨,我就在下面玩一会儿。”江歉歉说着跑了出去。 柳芽儿低头走到凌少川面前,说:“雨娇……让我给你泡杯茶。” 她端着茶杯往茶几上放,还没有放下去,凌少川已经伸出手来接住了。 柳芽儿直起身,看了他一眼,他还在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她红了脸,有点不自在,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过了好一会儿,她说:“那天……” 她想为那天凌少川来救她说一声谢谢。 同时凌少川也说话了:“坐吧!” 他往旁边移了一点,让出了长沙发大半头,希望柳芽儿能坐在他的身边来。 柳芽儿犹豫了一下,坐在了侧面另一张单人沙发上。 凌少川的心里又是一痛,低头轻轻喝了一口茶,然后抬头看着柳芽儿,问:“你刚才说什么?” 柳芽儿楞了楞,说:“我说,那天谢谢你……” “谢我什么?”他打断了她的话。 “谢谢……你救我!”柳芽儿说完,轻轻吁了一口气。 凌少川看着柳芽儿,看了好一会儿,直到柳芽儿红着脸低下头,掩饰地端起茶来喝,他才说:“我们之间,用得着这么见外吗?” 柳芽儿不敢抬头,她的心在狂跳。 “你一个人来的?”凌少川问,他以为万千虹会陪她一起过来,虽然他的心里并不这么希望。 柳芽儿抬头看了他一眼,说:“嗯。” 虽然不希望,他却又忍不住要问:“他为什么没有陪你一起过来?” “他……”柳芽儿又看了他一眼,然后垂下眼睑看着茶杯,说:“他忙。” “你一个人过来,他能够放心?”凌少川不明白自己今天是怎么回事,总是纠缠着这个话题。 柳芽儿抬头看着他,有点不解:“他有什么不放心的?现在是大白天。” “你那天被潘丰茂绑架,不也是白天?” “潘丰茂不是已经抓了吗?” “抓了一个潘丰茂,就不会出现第二个、第三个潘丰茂?” 柳芽儿沉默了好一会儿,说:“不会的,你不用担心。” 第205章 用嘴为他止血 凌少川没好气地说:“我不担心,我有什么可担心的!” 柳芽儿也忍不住对他产生了抵触情绪:“既然不担心,那你说这些做什么?” “我不担心难道就不可以说?”凌少川噼里啪啦说下去:“我不担心,他总应该担心吧!他不是要娶你吗?要娶你还对你这么不关心?他算是什么男人?有他这样的男人吗……” 凌少川说话声音越来越大,脸上也有了怒意。 柳芽儿站了起来,她不想在江云非的家里和他发生争吵,尤其今天又是他们结婚的日子,两个客人在人家家里吵架更不像话。 看见柳芽儿站起来,凌少川住了口,问:“你干什么?” 柳芽儿淡淡地说:“我去给雨娇帮忙。” 她不再看他,转身离开了客厅。 凌少川的心里窜上来一股怒火,他控制不住地想要把什么砸碎,他用力将手里的玻璃茶杯一捏,茶杯碎了一道口,玻璃划破了他的手指。 他恼怒地举起来,狠狠向地上砸去! “哗”的一声,玻璃的碎裂声吓住了柳芽儿,刚走到楼梯下面的她慌忙返身跑上来。 看着地上的玻璃渣,又看看满面怒容的凌少川,她急白了脸,说:“你干什么?你干什么?你不知道这是别人的家吗?你不知道今天是他们结婚的日子吗?你……你……” 这时,陆雨娇跑了上来,看见地上的碎玻璃,忙说:“没事,没事,不过是一个杯子而已,值不了几个钱!” 柳芽儿忙拿来扫帚打扫,同时嘴里说:“这怎么办,都怪我不小心。” 她不希望陆雨娇知道是凌少川发脾气故意摔坏了杯子。 在乡下,别人结婚的时候,如果打烂了碗碗杯杯,都视为不吉利,意思是说新人的婚事有破败,不能白头到老什么的。 所以柳芽儿很担心陆雨娇会不高兴。 陆雨娇笑笑:“没事,芽儿,你不用放在心上,在我们老家,有人不小心摔坏了杯子才好呢!” “为什么好?”柳芽儿不明白。 “因为碎碎平安就是岁岁平安啊!” 这真是一方一俗,各地有各地的风俗习惯。 陆雨娇从柳芽儿手里拿过扫帚,说:“你别管,我来打扫。” 这时,江云非也跑了上来,看了凌少川一眼,已经明白凌少川在生气,他笑笑,说:“可把我等到了!” “什么?”柳芽儿问,几个人都抬头看着他。 江云非说:“我就等着这种声音啊,在我的老家,必须得有碗碗杯杯摔碎的声音传出来,才能开宴席!” “啊?”柳芽儿和陆雨娇一起惊讶地看着他,她们不知道原来江云非的老家又是一种风俗习惯。 陆雨娇说:“那你怎么不早点说?早点说我也好准备一个碗碗杯杯什么的,等你把菜弄好了,就打破它。你不提前跟我说,我一点准备都没有,如果芽儿不恰好打坏这个杯子,我们得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吃饭?” 江云非伸手就在陆雨娇的脸上揪了一把:“笨老婆,这种事情能预先安排吗?就是要这种意外,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老婆,有了丫丫的这个祝福,我们不仅能岁岁平安,还能白头到老呢。” 陆雨娇拍开江云非的手,不自然地看了凌少川一眼,转头对江云非说:“好了,赶紧上菜吧,他们都饿坏了!” 柳芽儿看看屋里的几个人,说:“只有我们几个?” 江云非说:“可不是只有我们几个,我本来想花个几十万块钱大操大办一场,这傻老婆死活不同意,总想为我节约。为了省钱,还连厨师都不请,要我这个新郎来做主厨,你们说有没有这个天理?” 柳芽儿笑道:“有啊,你做主厨,雨娇也没有闲着,她不也在给你打下手吗?” 陆雨娇说:“是啊,芽儿也在帮忙,芽儿是客人都没有抱怨,你抱怨什么!” “还说,”江云非说:“你看看你多狠心,新郎是主厨,新娘子是副主厨,客人是勤杂工,少川也是天生懒惰,你支使不动,要不这家里就没有一个闲人了。” 柳芽儿又看了凌少川一眼,他这会儿的脸色很平和,看不出来高兴或者生气。 她回头对江云非笑道:“这样多好,大家一起做,然后一起吃,雨娇这样安排很好啊,我喜欢。” 江云非摇头:“连结婚都舍不得花钱,娶个这么抠门儿的老婆,我江大帅以后的日子一定水深火热,少川,你可不能见死不救,以后得时常接济我啊!” “废话多,”陆雨娇推他:“快去端菜!” 两人往下走,江云非一边走一边唱:“可怜可怜我吧,可怜可怜我……” 柳芽儿忍不住笑起来,凌少川转头看着她,他的心里一阵难过,她对谁都能笑得这么甜美,唯独他看不到她的笑颜。 柳芽儿笑着笑着,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下意识地看了凌少川的手一眼,发现他的手在滴血。 她顿时急了,忙跑过来拿起他的手,抱怨说:“手出血了也不管!” 她东张西望,想找什么给他包扎,找了好一会儿什么也没有找到。 毕竟这是江云非的家,他们两个是客人,客人对主人家的东西哪里可能那么熟悉。 凌少川手上的血还在一滴一滴地往出流,柳芽儿看了看,头一低,毫不犹豫地含住了他的手指。 小时候,她的手指划伤了,爸爸就教她含住伤口,说这样一会儿就不流血了。 她试过,百试不灵。 在以前的农村,很多人都是这样止血的,因为从医学的角度来说,唾沫原本就有消毒杀菌的功效。 凌少川看见柳芽儿突然将他的手指含进了嘴里,他的心一颤,想要将手抽出来,但他的手一退,柳芽儿的头就跟着来。 凌少川感觉到柳芽儿的舌在他手指的伤口处轻轻舔舐,他的心颤栗不已。 这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以前他的手指受了伤,总是贴创可贴,他想不到柳芽儿会用这样的方式来为他止血! 她舔得他的手指痒痒的,心也痒痒的,又舒服又难受,感觉特别怪异。 过了好一会儿,柳芽儿抬起头来,看看他的手指,已经没有流血了。 她跑进洗手间把嘴里的血吐掉,又喝水嗽了口,这才出来说:“没事了。” 凌少川一直看着她,他的心里正在翻江倒海,还在回味她舔舐他手指的感觉,他的眼神炽热得像两团火苗。 看见凌少川看着她的眼神很异样,柳芽儿的心一阵慌乱,急忙转过头,又像是自言自语,又像在跟凌少川说:“我去帮忙端菜。”便走了出去。 凌少川看着她的背影,心里那股痒痒的感觉还在。 人虽然不多,菜品却极为丰盛,江云非一边上菜,一边说:“我今天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拿出了全部看家本领,你们可得赏脸好好装一肚子,才对得起江大帅这一上午的心血!” 江歉歉问:“爸爸,江大帅是什么?” 江云非说:“江大帅就是江大帅哥,江云非大帅哥,简称江大帅!” 江歉歉说:“那您是江大帅,我是不是就是江小帅?您是江云非江大帅哥,我就是江歉歉江小帅哥!” 江云非大笑:“不错,不错,我既然是江大帅,我儿子当然就是江小帅了,我儿子已经遗传到了我的幽默细胞,我江氏幽默后继有人了,我深感欣慰!” 柳芽儿又笑起来。 陆雨娇撇撇嘴:“就知道臭美,什么江氏幽默,不过是江家一对活宝罢了!” 柳芽儿刚停止笑,陆雨娇嘴里“活宝”两个字又逗笑了她。 江歉歉看着柳芽儿说,说:“阿姨好喜欢笑,阿姨从小都喜欢笑吗?” 柳芽儿边笑边摇头:“不是,阿姨以前不爱笑的……” 陆雨娇急忙喊江歉歉:“儿子,别只顾说话,对叔叔阿姨要有礼貌,大人讲话的时候,不要一再插嘴,明不明白?” 陆雨娇虽然不清楚柳芽儿在凌少川面前究竟受到过什么折磨,但她和凌少川在一起那么久,多少也看出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不正常。 这段时间和江云非关系恢复以后,江云非也给她讲了一些,并提到他们两个有可能相爱的怀疑。 为了能撮合他们走到一起,陆雨娇和江云非商量后,才决定婚宴就在家里进行,也不请外人,只请他们两个,希望能借此机会让他们把心里的想法都说出来。 几个人围桌坐好了,江云非和陆雨娇自然坐在一起,剩下的三方,江歉歉、凌少川和柳芽儿一人一方,凌少川和柳芽儿面对面坐。 凌少川不断看柳芽儿,每当他看过来,柳芽儿就浑身不自在。 江云非给大家倒上酒,然后端起酒杯,拉着陆雨娇站起来敬大家,几个人碰了杯。 江歉歉端着一杯奶,也兴奋地和他爸爸妈妈碰杯,说:“祝爸爸妈妈新婚快乐,早生贵子!” 几个人都被江歉歉的祝福语给逗笑了,江云非说:“儿子,我们如果再早生个贵子的话,就是你弟弟了。” 第206章 别离开我 “那我要妹妹可不可以?”江歉歉抬头天真地问。 江云非说:“这个得你妈妈说了算!” 陆雨娇嗔怪地瞪江云非一眼,对江歉歉说:“儿子快吃菜,不要跟你爸爸贫嘴。” 柳芽儿看着他们一家三口说话觉得很有趣,不断地发笑,凌少川的脸上也露出了微微的笑意。 但当他看向柳芽儿的时候,他的笑容总是会很快消失。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略略有了一些醉意,江歉歉已经吃饱喝足跑出去玩去了,屋里只剩下了他们四个大人。 江云非再次端起杯,拉着陆雨娇走到凌少川的面前。 凌少川站起来,也端着酒杯看着他们。 “少川,”江云非说:“我和雨娇对不起你,对我们曾经的过错,我今天向你真诚道歉,希望你能原谅我们!” 江云非握握陆雨娇的手,示意她也说几句,陆雨娇绯红着脸,说:“少川,对不起!” 她弯腰向他深深鞠了一躬。 凌少川看看江云非,又看看陆雨娇,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柳芽儿担心地看着他,怕他说出一些不合适宜的话来。 过了好一会儿,凌少川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然后向他们亮亮空杯,说:“过去的就过去了。” 江云非向他弯下腰:“谢谢你,少川!” 陆雨娇的眼里含满泪花,哽咽着说:“谢谢!” 听见陆雨娇带着哭腔的声音,柳芽儿的喉咙一下硬了,她的眼里也浮上了一层水雾。 江云非拉着陆雨娇来到了柳芽儿面前,柳芽儿急忙端着酒杯站起来。 江云非说:“丫丫,因为我的感情受伤,我就拿你来填补感情空白,以至于对你造成了很大伤害,对不起,希望你能原谅我!” 陆雨娇紧接着说:“是我伤害了云非,他才会伤害到你,芽儿,我们对不起你!” 柳芽儿摇摇头,她的眼里还含着泪,脸上却带着笑,说:“不用说对不起,能认识你们,和你们成为朋友,我……”她哽咽了。 因为她想起在她被凌少川惩罚的时候,只有江云非关心她,在她被肖若柔欺负的时候,只有江云非相信她,帮助她。 也许他们不能做恋人,不能相爱,但能相互认识也是一种缘分。 江云非是她心里真正的好朋友! 柳芽儿的眼泪忽然掉了出来,她毫无预兆地哭起来,哭得泣不成声! 然后她流着泪,将杯子里的酒端起来,一饮而尽。 凌少川站了起来,他的心很痛,他想过去抱住柳芽儿,想为她擦掉她眼里的泪,想安慰她伤痛的心。 这时,江云非对陆雨娇说:“老婆,我想抱抱丫丫!” 陆雨娇也泪水盈盈,点点头,接过他手里的酒杯。 江云非走到柳芽儿面前,张开双臂,将她拥入了怀里。 柳芽儿闭上了眼睛,眼里的泪如断线珠子一般扑簌簌地往下掉。 凌少川从江云非的肩头看着柳芽儿泪如雨下的脸,他的心痛了又痛,却没有勇气上前。 过了好一会儿,柳芽儿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从江云非怀里抬起头,对陆雨娇不好意思地一笑:“对不起,今天是你们的好日子,我却……” 江云非说:“正因为是好日子,我们才更需要你的眼泪,这叫哭嫁!” 陆雨娇哭笑不得拍打了他一下:“你瞎说什么,只有新娘子才哭嫁!” 江云非说:“丫丫也不是老娘子。” 柳芽儿忍俊不禁破啼为笑。 四个人坐下来,继续喝酒闲聊。 凌少川的话很少,就有一口没一口地喝酒,陆雨娇不时担心地看他一眼。 柳芽儿努力不看他,但他就坐在她的对面,他的一举一动都不可避免地落入她的眼里。 她眼睛的余光总是有意无意地流向对面,他的每一次举杯,他的每一声轻咳,哪怕是他抿酒的声音,她都能看见,也都能清清楚楚地听见! 看着他喝的酒越来越多,柳芽儿的心开始揪紧。 江云非不断给凌少川挑菜,嘴里仍然说着调皮话:“少川,你尝尝我的菜吧,我觉得我的手艺没有退步,你怎么只喝酒不吃菜?是不是觉得这酒比我的菜味道好?” 不管江云非说什么,凌少川总是不回答,江云非给他挑菜,他就吃一些,不给他挑,他就闷头喝酒。 看见他这样子,柳芽儿的心里难受得厉害,她总是想哭,但又不能在这里流泪,不能在江云非和陆雨娇的结婚宴上再流泪。 她努力克制着,将头别开不看他,只看着江云非和陆雨娇说话。 凌少川终于醉了,他站起来,说要上洗手间。 柳芽儿眼睛的余光看着他摇摇晃晃地往前走,没走几步,砰地倒了下去! 陆雨娇叫了一声,江云非摇头叹息,过去扶他,陆雨娇来帮忙。 柳芽儿依然坐在那里,呆呆地看着他们将他扶进了客房。 江云非和陆雨娇出来,江云非说:“少川醉了,他一定有心事,否则不会这样狂喝酒,也不会醉得这么厉害。” 陆雨娇也叹息了一声,说:“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事情,他的心事从来都不说出来。” 柳芽儿不说话,几个人一边慢慢喝,一边随意聊了一些闲话。然后柳芽儿说不喝了,他们便散了。 江云非打开一间卧室门,说:“丫丫,你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明天再走吧!” 陆雨娇说:“你干吗啊,怎么赶起芽儿来了?” 江云非说:“我哪里有赶她?” 陆雨娇说:“芽儿要在我们家多玩几天,你为什么叫她明天就走?你不欢迎她啊?” 江云非拍拍头,笑了:“我喝多了,喝多了,说话找不着东南西北了,丫丫别生气,鄙人欢迎柳丫丫同志在此长住!” 然后他又看着陆雨娇说:“只要我老婆不吃醋!” “去你的!”陆雨娇赶他:“去看看儿子在哪里。” 江云非笑哈哈走了。 陆雨娇对柳芽儿说:“芽儿,你在这里睡,哦,对了,我给你倒一杯水来!” 柳芽儿忙拦住她:“我自己来,你去休息,忙了一上午,累坏了吧?” “好,那你随意一些,不要拘束。” 陆雨娇也下楼走了,她和江云非早就商量好了,要给凌少川和柳芽儿腾出空间,希望他们今天能借喝多了酒,打开心里的结。 柳芽儿接了一杯水端进来,坐在床边喝,她忽然想起凌少川不知道喝不喝水,他喝那么多酒,只怕现在口也渴了。 柳芽儿出来,端了一杯水到凌少川的房间去。 打开门,她看见凌少川仰躺在床上,满脸通红。 柳芽儿走到床边,放下水杯,摸了摸他的额头,他一动也不动,柳芽儿轻声问:“你要喝水吗?” 凌少川不动,也不说话,柳芽儿看了他好一会儿,他的这种样子让她的心很疼,她轻轻叹了口气,起身往出走。 走到门口,她回头看他,却见他抬起头来,将头伸向床边,满脸痛苦。 柳芽儿知道他反胃想吐,她走回来,将手伸到他的脖子下面扶住他。 凌少川睁开眼睛看了柳芽儿一眼,又闭上,然后努力撑着要起来,柳芽儿急忙扶起他,帮他穿上鞋。 下了床,凌少川往出走,却差点跌倒。 柳芽儿忙拉住他,将他的手放在自己肩膀上,她扶着他的腰,两个人一起往出走。 凌少川偏偏倒倒,他向东一摇,柳芽儿也跟着向东摇,他向西一晃,柳芽儿也跟着向西晃,两个人费了好大劲才走到洗手间。 刚进门,凌少川就忍不住了,一把推开柳芽儿,哇哇哇地吐起来。 柳芽儿站在身后,不断拍他的背。 凌少川吐完了,柳芽儿说:“你扶着墙站稳。” 她端来一杯水,说:“来,喝点水嗽嗽口。” 柳芽儿把水给他喂进嘴里,让他嗽了口,又端来一盆热水帮他洗脸。 凌少川站在那里,就像一个乖巧的孩子,既听话,又安静。 洗完脸,柳芽儿将他扶回房间,又把开水给他递过来,说:“再喝点开水。” 凌少川听话地喝了。 柳芽儿帮他脱了鞋,扶他躺下,问:“你还喝不喝水?” 凌少川摇头,他的眼睛看着她的脸,眼神很炽热。 他的眼神让她心跳,柳芽儿转身往出走,凌少川手一伸,拉住了她:“别走。” 柳芽儿回过头看着他,说:“我……” 他打断了她,眼神更加炽热:“别离开我!” 柳芽儿解释:“我去把洗手间打扫了。” “不!”他固执地说:“我不让你走!”他的语气像个赖皮的小孩。 柳芽儿第一次看到凌少川以这样的面目出现在她的面前,他的样子看起来既无助又可怜,像一个迷了路的小孩。 这个一直以来都很自负、很骄傲、很狂妄、很嚣张的男人,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了他最怯懦的一面! 他的眼睛里满是害怕,害怕她会狠狠甩开他的手,转身拂袖而去! 如果不是喝了太多的酒,如果不是他的神智还不够清醒,这样的话,他一定说不出来。 她不知道他在酒醉中把她当成了谁,但他这样怯懦的神情已经深深打动了她。 第207章 伴随一生的烙印 柳芽儿身上的母性被激发了出来,面对一个表现很无助的男人,女人总是会轻易被打动。 她转过身,看着他柔声说:“我不走,你睡吧。” 凌少川的手仍然紧紧拉着她的手,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她。 柳芽儿向他微笑,说:“我真的不走,你睡吧。” 为了让他放心,她在床边坐了下来。 凌少川仍然看着她,然后他将她的手拿起来,贴着他的脸放着,柳芽儿能感受到他脸上滚烫的温度。 柳芽儿仍然微笑着看着他,努力让他安心睡觉。 在柳芽儿柔和的眼神里,凌少川的心渐渐安定下来,酒还没有醉过,他的头很晕,昏昏噩噩的,眼睛也胀痛。 他闭上眼睛,脸紧紧地贴着柳芽儿的手,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 柳芽儿看着凌少川,睡着了的他看起来既帅气又安静。 她仔细看着他的脸,发现真的如江云非所说,他憔悴了很多,脸明显比以前瘦削了。 她的心又开始缩紧,另一只手伸上去,想要抚摸一下他的脸,当她的手快要挨上时,她又停了下来,然后将手放下了。 过了一会儿,柳芽儿将她的手一点一点地从凌少川的手里抽了出来。 凌少川动了动,她停下来看着他,他并没有醒,她站起来,走出了房间。 柳芽儿将洗手间打扫了,回到她的房间,觉得有点累,于是躺下休息。!%^* 闭上眼睛似睡非睡的时候,忽然听见门响,她睁开眼睛,看见凌少川站在门口。 她忙坐起来,刚想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他却又转身走了。 柳芽儿想了想,不知道他刚才进来有什么事,想去问问,又觉得不好问,于是又躺下了。 她也喝了不少的酒,酒意上来,她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柳芽儿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走出来,屋里到处静悄悄的。(!&^ 她往楼下走,走到楼梯口,想起了凌少川,不知道他走了没有,于是又回到楼上,来到凌少川睡觉的房间。 推开门,屋里很暗,她打开门边的电灯开关,凌少川坐在床边,直盯盯地看着她,手里拿着一支烟,但没有点。 柳芽儿没有想到他坐在那里,不由一楞,说:“你……怎么坐在这里?” 凌少川不说话,他低下头,看着手里的烟。 这时,陆雨娇跑了上来,说:“你们睡醒了?我刚才来看,你们都还睡着呢,醉过了没有?” 柳芽儿笑笑:“睡一觉好多了。” 陆雨娇过来挽着她的胳膊:“走,出去吃饭!” 柳芽儿问:“为什么要出去吃饭?中午家里不是还有很多菜吗?” 陆雨娇说:“那哪行啊?都是剩菜,不能给你们吃。” “为什么不能给我们吃?我喜欢吃那些菜!”柳芽儿想帮主人家节约。 陆雨娇说:“不行,不行,走吧,今天晚上说什么也要出去吃,少川,走吧!” 凌少川看着她们,说:“我想喝粥。” “对啊,”柳芽儿附和说:“我也想喝粥,雨娇,不出去吃,就熬点粥喝吧,中午喝多了酒,晚上没有味口吃别的了。” 陆雨娇还待继续劝说,江云非上来了。 他已经听见了柳芽儿和凌少川的说话,于是笑道:“都会替我节约,我这个婚真结得值,娶个老婆没花一分钱聘礼,连酒席钱都省下了一大笔。行了,你们不出去吃,我也不跟你们客气!” 他将陆雨娇的腰一搂,说:“老婆,主随客便,就给他们熬一大锅粥让他们喝,既花不了几个钱,还能让他们喝得饱饱的。” 陆雨娇娇嗔地瞪他一眼:“你说些什么话啊,还说我抠门儿,你这才是真的抠门儿呢。” 江云非一笑,转头对凌少川和柳芽儿说:“不过我可得把丑话说在前面,我省下的这笔钱,以后你们结婚的时候,我一定要还上这份人情……” 柳芽儿和凌少川突然听见江云非冒出这样一句话来,都不由一楞,相互看一眼。 柳芽儿红了脸,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凌少川的脸上也不自然。 陆雨娇拽上江云非,说:“快去熬粥!” 两个人走下楼梯,江云非回头看了一眼,对陆雨娇说:“你说他们有没有问题?” 陆雨娇说:“你还说,你这样直截了当会让他们难堪的。” 江云非不以为然地说:“有什么好难堪的,如果他们心里没鬼,就会认为我说的是他们各结各的婚,只有他们心里有鬼,才会认为我说的是他们两个人结婚!” 屋里只剩下了凌少川和柳芽儿,柳芽儿忽然觉得很尴尬,她转身走出了那间屋。 凌少川看着她的背影,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没有说出来。 吃过饭,凌少川说要回去,陆雨娇想要挽留:“你……就在这里住吧。” 与此同时,江云非说:“回就回吧,那我们送你。” “不用。”凌少川拒绝。 他的屋里很久都没有收拾过了,乱成了一团糟。 江云非坚持:“我们必须送你,顺便还要到你家玩会儿。” “我说了不用。” “我说了要送你,”江云非跟他耗上了:“少川,你是不欢迎我和雨娇,还是不欢迎丫丫?” 凌少川看了他一眼,不说话。 陆雨娇也明白了江云非的意思,说:“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回去,我们不放心。” “走吧,走吧,”江云非拉凌少川:“不把你安全地送到家,我也睡不着觉。” 柳芽儿不解地说:“你们今天晚上不是要洞房花烛吗?” 江云非说:“我们早就洞房过了!” 陆雨娇打他一下,他忙改口:“洞房也不急在这一晚上,以后我们天天都可以洞房,是不是,老婆?”他转头问陆雨娇。 陆雨娇狠狠瞪了他一眼,江云非哈哈大笑。 江歉歉说:“爸爸,我也要跟您们去。” 江云非抱起江歉歉,说:“我儿子当然要去,江大帅带头,江小帅得加油,是不是?儿子?” “加油干什么?”江歉歉问。 “加油……睡觉!” “睡觉怎么加油?” “你睡觉,我给你加油!”江云非的脑袋转弯挺快。 “哦。”江歉歉一副终于明白了的样子。 听着父子俩的对话,柳芽儿和陆雨娇都忍俊不禁地笑,凌少川的脸上也露出了一点笑意。 几个人往出走,柳芽儿停了停,她觉得自己和凌少川已经离了婚,现在到凌少川家里去不合适。 “芽儿,来。”陆雨娇挽住了她的胳膊。 大家都要去,连江歉歉都要去,柳芽儿当然就不可能留在这里了,也只有跟着他们走。 江云非一家三口坐一辆车,柳芽儿便只好坐凌少川的车了。 从上了车,两人就没有说过一句话,凌少川一副专心开车的样子,柳芽儿的头偏向车窗外,欣赏着夜景。 街边的景物越来越熟悉,柳芽儿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家。 这段时间她总是做梦,总是楚见她在这幢房子外面走来走去。 在梦里,她一直想要进去,却无论如何都打不开那道大门。 有的时候是没有钥匙,有的时候有钥匙却打不开那把锁,有的时候梦见手里拿着钥匙,但门上那把锁根本就没有锁孔! 她总是从梦中急得醒过来。 除了小时候那个破败的家,这个家算是她真正的家。 在这个家里有太多太多的记忆,那些记忆会成为伴随她一生的烙印,永远都不可能消除,所以这个家也总是在梦里一次又一次地出现! 凌少川停下车,拿出钥匙递给她,并不说话。 柳芽儿下车打开门,凌少川和江云非的车子一前一后开了进来。 下了车,江云非就嚷嚷:“幸好我们是晚上来,如果白天来,我都会走错门。” 陆雨娇看着这房子熟悉的一切,有一种百感交集的感觉,但又有些羞愧,她偷偷看了凌少川一眼,便埋下了头。 对于陆雨娇来说,她在这里的历史,实在是一段羞辱的历史。 柳芽儿听见江云非说话,问:“为什么晚上来不会走错,白天来反而会走错?” 江云非哈哈一笑,说:“你明天看看就知道了。” 几个人往一楼客厅走,柳芽儿抬头看了一眼她的房间,眼里掠过一丝惆怅。 凌少川正好回过头来,看见了她的眼神。 上了楼,凌少川说:“随便坐!” 江云非又是哈哈一笑:“你这里有地方坐吗?” 柳芽儿向屋里扫了一圈,屋里很乱,所有的沙发上都扔着东西。 她过去收拾,陆雨娇也帮忙,女人天性就喜欢整理房间,不一会儿,客厅就整理好了。 江云非发自内心地说:“还是有老婆好啊,瞧这两个女人的手多巧!” 然后他又对陆雨娇说:“老婆,以后我负责一日三餐,你负责收拾房间,行不行?” 陆雨娇没有回答,只是嗔怪地看了他一眼。 江云非说:“我估计少川的卧室一定跟狗窝差不多,你们两个要不要参观参观?” 说着,他就往凌少川的卧室走,想开灯看看。 “云非!”凌少川及时喊住了他。 江云非又哈哈大笑起来。 第208章 前夫前妻共处一室 柳芽儿习惯性地去给他们泡茶。 当她把最后一杯茶放在凌少川面前的时候,突然想起,她已经不是凌少川的妻子了,那也就不是他的女佣了,她没有义务再侍候他。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在她心里一闪而过,现在这个家里只有凌少川一个男人,她不做,谁又该做? 凌少川打开了电视,把遥控板递给江歉歉,江歉歉兴奋地按了一圈,不料太晚了,没有动画片看,他很是无趣,歪倒在沙发上,不一会儿竟然睡着了。 江云非便站起来,说:“少川,我们得回去了,我儿子睡着了,怕他感冒。” 凌少川没有挽留,他的房间太乱,实在也不方便留客,再有一点,他也希望能跟柳芽儿单独呆。 凌少川把江云非一家三口送到大门外,柳芽儿也跟着,她想跟江云非他们一起离开,但人家今天是新婚夫妻,她去打扰又感觉很不便。 可留下来的话,她又面临着要和凌少川两个人单独呆在这里,她心里有点恐慌。 江云非说:“丫丫就在少川这里住吧,这么晚了,你懒得跟着我们奔波。” 柳芽儿说:“我去住宾馆吧,这外面就有……” “为什么要住宾馆?”凌少川不悦地打断了她:“这里没有地方住?” 江云非说:“宾馆也不安全,少川这里房间多的是,你就在这里住。” 他又对凌少川说:“少川,你明天把丫丫送到T市吧,她一个人出门,我太不放心了。” 柳芽儿上一次被潘丰茂绑架的事情,给他们的心里都留下了阴影。 凌少川点头:“我知道。” 柳芽儿忙说:“不用了,我明天自己走就行了。” 江云非说:“丫丫,你可得听话,明天就让少川送你,你如果再出点什么事,我会急死的!” 陆雨娇也说:“芽儿,明天让少川送你吧,这么远的路,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 柳芽儿不好再说什么,只有先点头答应。 江云非的车子开出去,凌少川锁上大门,回过头来,柳芽儿突然有点紧张。 现在这幢房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前夫前妻独处一室,她不能不紧张。 凌少川并不说什么,只转身往楼上走,柳芽儿站在那里,没有跟上去。 她现在既不是凌少川的妻子,也不是他家的女佣,只是一个来作客的客人。 身份地位发生了很大变化,她有点不适应这样的角色转换。 凌少川走上楼,发觉柳芽儿没有跟上来,他的眉头皱了皱,出来站在楼梯口喊:“芽儿!” 柳芽儿没有答应,她在紧张地思考,思考凌少川今天晚上会跟她做些什么。 她忽然很后悔,后悔刚才没有跟江云非他们一起离开! 没有听见柳芽儿答应,凌少川又走下来,看见她还站在一楼。 凌少川的心里一阵起伏,他往她身边走,柳芽儿看着他,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柳芽儿地退让让凌少川清醒地意识到了一件事:他现在和柳芽儿没有关系了,他不能再对她有任何亲昵的举动! 凌少川停下,看着她问:“要睡吗?” 柳芽儿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她想说要睡,但是又怕凌少川将她带到他的房间里。 于是她摇摇头,没有说话。 凌少川说:“那上去坐会儿吧,我们……聊聊。” 柳芽儿没有动,凌少川忽然走过来,拉住了她的胳膊。 柳芽儿挣扎了一下,没有挣扎掉,于是只有跟着他上楼。 凌少川将她拉到沙发边,说:“坐。” 他转身倒了两杯水过来,递给柳芽儿一杯,柳芽儿接住,她的心里慌得厉害。 凌少川坐在对面,看着她问:“他对你怎么样?” “谁?”柳芽儿有点走神,没有反应过来。 凌少川说:“你以为我在说谁?” 柳芽儿有点不自在,说:“呃,他……对我很好!” “你们什么时候结婚?”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心又揪紧了。 他就像一个有自虐狂倾向的变态人,明知道说这些事情他的心里会疼会难受,却仍然控制不住要说。 “结……婚?”柳芽儿看着他,眼神有点迷茫。 凌少川直盯盯地看着她:“他还没有向你求婚?” 柳芽儿不回答,她的脸上出现了一抹难受的神色。 现在万千虹成了她哥哥,江云非有了陆雨娇,跟她有亲密接触的三个男人,只剩下了凌少川! 还有谁会向她求婚? 这抹难受没有逃过凌少川的眼睛,他的浓眉皱得更紧。 “怎么回事?”凌少川放下手里的水杯:“你们早就住在一起了,他却不和你结婚,他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只想玩玩你?” 柳芽儿看他一眼,说:“你别管我们的事……” 凌少川立刻愤怒地打断她的话:“我为什么不管?你是我妻子……” “你忘了,”柳芽儿静静地说:“我已经不是了!” 凌少川停顿了一下,接着说:“现在不是了,但以前是,只要你做过凌少川一天妻子,我就有权利过问你的生活!” “你没有权利了,你已经不是我丈夫了,所以你不能再干涉我的事情!” “你……”凌少川站起来,冲着她大吼:“你有没有脑子?我是在关心你!关心你!你看不出来吗?你以为我想干涉你的生活?你以为我吃饱了没事干?我为什么不过问别人的事情?为什么不干涉别人的婚姻?你……” 柳芽儿看着他,轻声说:“谢谢你,少川,谢谢你的关心!” 凌少川一楞,顿时吼不出来了。 面对这样温柔的柳芽儿,这样彬彬有礼的柳芽儿,他的怒气竟然无法发泄! 就像一个武林高手,拿着一把大刀疯狂地砍杀,但却是砍在一堆棉花上,甚至是空气中,纵然有一身绝世神功,却没有半点用处! 柳芽儿接着说:“我们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少川,你不要再为我操心,你还是多想想你自己……” “我有什么可想的!”凌少川闷声说。 “你把肖若柔找回来吧……” “我的事情不要你管!”凌少川吼了一句。 柳芽儿便闭上了嘴巴。 两个人闷闷地坐了好一会儿,凌少川又拾起刚才的话题:“你们为什么不结婚?” 柳芽儿默然了好一会儿,说:“我们不结婚,不是他的问题,也不是我的问题……” “那是我的问题?”凌少川说。 柳芽儿轻轻一笑,摇摇头:“与你无关,我们不结婚,是因为我们……” 她又停了下来,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如果说万千虹其实是她的亲哥哥,凌少川会不会嘲笑她? “算了!”凌少川将手一挥:“不想说就别说,我对你们的事情没有兴趣!” 刚刚是他自己要问的,现在却说没有兴趣。 柳芽儿于是停了下来,说:“既然你没兴趣,那我不说了。” 凌少川也沉默了,他并不想和柳芽儿谈僵,但一开口说出的话却不是他心里想说的。 “我睡去了。”柳芽儿站起来,停了停,又说:“我……还是在我原来的房间睡吧?” 现在她是客人,住宿自然应该由主人安排。 凌少川的眼睛投在她的身上,然后一直投在她的胸口。 柳芽儿觉得他的眼睛有点狼,她又紧张起来。 凌少川起身,走进他的房间,说:“进来。” 柳芽儿没有动,她知道现在不能到这个房间去。 凌少川等了好一会儿,柳芽儿没有进来,他嗵嗵嗵走出来,抓住柳芽儿的手就往进拉。 “不!”柳芽儿努力向后拽:“少川,你放开我,我们不能再这样了!” 凌少川根本不听她说什么,一直拉进去了。 柳芽儿心慌得不要命,凌少川将她一直拉到衣柜面前,说:“自己找衣服。” 柳芽儿不解地看着衣柜里她以前的衣服,又看看凌少川。 凌少川吼道:“看什么看!你衣服脏了!” 柳芽儿急忙低头一看,衣服前襟果然有一些油点子,不过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她顿时臊得面红耳赤,很羞愧地看了凌少川一眼,为自己刚才的小人之心尴尬不已。 凌少川转过了身,不再看她,她赶紧在衣柜里找衣服准备换。 柳芽儿拿出一件衣服,转过身来,却看见凌少川手忙脚乱地把什么东西往床下塞。 她心里很奇怪,问:“你在做什么?” 凌少川站起身来,说:“没做什么。” 柳芽儿看见他的脸有点红,她的心里更奇怪了,凌少川可是很少脸红的,但她没有再说什么。 她随意扫了扫房间,这间屋给她留下过很多记忆深刻的东西。 屋里别的没有什么变化,和以前最大的不同,就是凌少川的床上特别乱,堆满了衣服裤子。 床下面的鞋子也倒的倒、歪的歪,乱得不像话。 凌少川看见她打量房间,忽然不耐烦了,过来推她:“去睡!” 柳芽儿被他推出了房间,然后门在她身后砰地关上了。 她楞了楞,回头看着这扇门,想着那床上的凌乱,不由轻轻叹了一口气。 来到楼下以前住的房间,打开门,她又是一楞。 第209章 爱到深处让人泪流满面 看见凌少川房间里乱成那样,柳芽儿以为这间屋一定更乱更脏,以为房间里的东西还是像她走的时候那样原封未动。 但眼前的情景却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这间屋不仅不乱,还相当整齐,她拍拍棉被,没有一点灰尘,又用手指抹抹床头柜,也很干净。 柳芽儿的心里有点乱,她看出这间屋经常都有被人打扫,现在这幢房子里只有凌少川一个人,除了他,不会有别人来打扫。 她不明白的是,凌少川既然能把她的房间整理得这么整齐,为什么其他的房间那么乱,连他自己的房间都乱得不可收拾。 柳芽儿坐在床边,随手将枕头拿过来,无意识地抚弄着,想起曾经在这里,她遭受过那么多的委屈,总是被他责骂,被他罚跪,还被他抽打,她的眼里含满了泪花。 想起曾经在这间屋,凌少川拥过她,吻过她,爱过她,也为她洗过伤,上过药,给她喂过饭,还抱她上过洗手间。 他对她造成了那么多的伤害,她却恨不起来,相反,她更多地会想起他对她的好,想起他对父亲的好,想起他让她有了一个家,还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 是不是因为他给她的心上烙上了太重的烙印,她反而再也忘不了他? 有爱就会有伤害,伤害过后,爱还能不能回来? 她又想起了凌少川的憔悴,想起了江云非说他总是吃方便面,想起了他那个乱糟糟的房间。 她的心开始抽痛,这个伤害过她太多的男人,总是让她的心疼痛。 她也想起了在她被潘丰茂折磨的时候,她心里只在想着凌少川,想在临死前见他最后一面。 在那时候,她好害怕,害怕再也看不到他了! 在她苦痛的心里,在她被伤感填满了的心里,凌少川,一直牢牢地占据着一个很重要的位置! 现在,和凌少川分别了这么久,她心里对他的感觉不仅没有减少一分,反而还在不断增加。 她确定自己爱上他了,很爱很爱,因为他的影子已经深深地融入了她的灵魂深处,怎么抹也抹不掉,怎么洗也洗不尽了! 还因为除了他,她不知道自己还可以爱谁。 她接触的男人有限,三个让她有感觉的男人,一个是哥哥,一个已经结婚,现在只剩下了凌浩川。 在得知万千虹和她有血缘关系的那一刻,她的爱情就陷入了无路可走的迷茫中。 可是,她再爱他又有什么用?他是不会爱她的! 尽管她觉得凌少川比以前似乎改变了很多,似乎在关心她,但她要的,不是这样的关心,不是他用大吼的方式说“我在关心你”。 她不要他的关心,她要的是爱,是他的爱情! 她希望他能够爱她,就像她爱他那样! 但是这可能吗?像他这样骄傲又自负的男人,可能爱她这样一个乡下女人吗? 当然不可能! 如果他爱她,又怎么会不承认这桩婚事。 如果他爱她,又怎么会当着她的面和别的女人亲热,先是陆雨娇,后来是肖若柔。 如果他爱她,他又怎么会同意跟她离婚? 想起当他说出那句“我同意离婚”的话后,她当时的心痛得无以复加,柳芽儿的眼睛里不知不觉又涌出了泪花。 爱到深处,总是会让人泪流满面! “笃笃笃!”门外传来敲门声。 柳芽儿楞了楞,不用想也明白,敲门的是凌少川。 她不知道他有什么事,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敲门,在她的记忆里,凌少川进这道门,从来就没有敲过。 柳芽儿忙抹干脸上的泪,走过去开门。 凌少川抱着一床棉被站在门外,说:“冷起来了,我给你添一床棉被。” 柳芽儿说:“不用了……” 凌少川不等她说完,就挤开她走了进去。 把棉被放在床上,他又拉起原来那一床看了看,说:“把这床放下面,暖和一些。” 说着,他就动手帮她把棉被理好。 柳芽儿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为自己忙碌,她的心里涌起一阵感动,这个从来就没有关心过她的男人,现在忽然这么细心,她有点想哭。 看着他熟悉的背影,看着他两手忙个不停,柳芽儿心里涌起一种冲动,想要上前抱住他,抱住他的腰,想要将脸贴在他的背上,想要将她和他之间的距离拉近一点,再拉近一点! 然而,她的脚下仿佛生了根,移不动步子,又仿佛在她面前有一道万丈深渊,她跨不过那道坎! 他们之间,始终有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火星与地球之间有多少光年,也不是公元前两千年和公元后两千年有多少年轮!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就是我站在你的身后,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凌少川整理好了床铺,回过头来,说:“好了,睡吧!” 柳芽儿抬起头来看着他,她的心里忽然涌起一种渴望,好想抱抱他,或者希望他能够抱一抱她! 凌少川看见了柳芽儿脸上的泪痕,他的心一紧,想说什么,又没有说,转身往出走。 走到门口,他说:“我刚才说那些话是无心的!” 他以为她哭是因为他骂了万千虹。 他没有回头,说完这句话,就关上了门。 柳芽儿站在房间中央,楞楞地看着那道关拢的门。 转身摸摸凌少川刚刚抱进来的棉被,很暖和,她看出这是一床新棉被,心里不由又是一声叹息。 以前他做了那么多令她伤心的事情,让她不得不离开她,现在又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 难道就因为她是客人的身份,所以他才对她以礼相待? 想想也是,以前她是佣人,是最卑微的身份,现在是客人,比主人的身份还要尊贵一些。 在他眼里,她除了佣人,就是客人,为什么偏偏做不了他的爱人,做不了这幢房子的主人? 叹了一口气,柳芽儿决定不再想这些恼人的事情,去上个洗手间,睡觉! 她上了洗手间回来,看见车库那里有一点红光一闪一闪的,就像荧火虫一样,在黑夜里一灭一亮。 柳芽儿回到房间,关上门,想着那一闪一闪的红点,她的心里忽然一动。 现在是冬天,不应该有荧火虫,而且荧火虫的光也不应该是红色的。 柳芽儿将房间的灯关了,轻轻打开门,走了出去。 来到车库不远处,她看着那红点一会儿飘上,一会儿又飘下,过了很久,那红点没有了。 但不久,有打火机打燃了,柳芽儿看见了火光映照下那张熟悉的脸,凌少川正在就着打火机吸烟! 她的心又开始疼痛,他为什么要站在这里吸烟?这么晚了,为什么不回房间睡觉? 他到底在想谁,又在等待谁? 打火机灭了,那红色的光点又开始一上一下地飘动。 柳芽儿慢慢走过去,站在凌少川的身边。 凌少川知道她过来了,他仍然闷头吸烟,过了好一会儿,他说:“为什么不去睡?” 柳芽儿说:“那你为什么不去睡?” 他不说话,过了很久,说:“我把这支烟吸完就去睡。” 柳芽儿说:“你为什么抽这么多烟?” 他不回答。 柳芽儿说:“你爱她,就去把她找回来,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你自己?” “我不爱她。”他回答得很干脆。 “那你这是为了什么?”看见凌少川不回答,她又补充了一句:“雨娇已经跟江云非结婚了。” 凌少川突然将手里的烟扔在地上,对着烟蒂狠狠一踩,说:“去睡觉,不该你操心的别操心!” 他转身大踏步地上了楼。 柳芽儿发了一会儿呆,心里默默地说:“你以为我想为你操心吗?我为你心痛,你却在为别人心痛,为什么要这样?” 柳芽儿转身回到她的房间,倒头睡下了。 凌少川站在二楼的窗口,凝望着漆黑的夜空,一边吸烟一边发呆。 天越来越黑,气温越来越低,有很重的寒气从窗外扑过来,将他包围了起来。 他感到了寒冷,背上凉浸浸的,而他感到最寒冷的地方,却在他的心里! 他不想回房间睡觉,不想一个人在那张大床上翻滚,他想拥着柳芽儿,想要抱着她暖暖的身躯。 可是,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了那样的资格! 想着她就在楼下,就在她以前的房间里静静地酣睡,想着在那间屋里他和她曾经热烈的缠绵,他的心里激情翻滚,恨不能立刻冲下去! 然而,他也想着他曾经在那间屋里带给她的种种折磨和伤痛,他的心便止不住地阵阵揪紧,那脚步便似有千斤重一般,再也抬不起来。 凌少川一边吸烟,一边看着夜的黑,一边感受着冬天的冷,一边想着心爱的女人。 东方出现了鱼肚白,天渐渐变亮了。 他在窗边整整站了一个通宵! 柳芽儿起来的时候,看见凌少川在熬粥,她进去,打开冰箱看看,除了几袋奶,什么也没有。 她的心又痛起来,扭头看着凌少川面无表情的脸,觉得一夜之间,他似乎更加憔悴了,她的眼睛渐渐潮湿,想哭。 第210章 两人的心一起疼 凌少川说:“我一会儿出去买菜。” 他始终不看她。 他本来想带柳芽儿出去吃,这么早买不到菜,但他知道,柳芽儿不会跟他出去吃饭,所以他下来熬了粥。 柳芽儿也不再说什么,揭开泡菜坛子的盖子,还好,泡菜还有,她抓些起来,切了,打燃火炒泡菜。 两人安静地吃完早饭,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直到柳芽儿端上碗往厨房走,凌少川才说了一句:“中午想吃什么?” 柳芽儿想说:“我一会儿要走。”又终究没有说出来,停了停,说:“随便!” 凌少川出去了,柳芽儿收拾了锅碗,顺便把到处的清洁卫生打扫了。 这时候她才明白江云非昨天晚上说的那句话:“幸好我们是晚上来,如果白天来,我都会走错门”的意思。 到处都很脏也很乱,和以前相比,差别实在太大了,但她却看见她的房间门比别的地方要干净很多,明显清洗过。 她楞楞地看着这扇门,不知道为什么他只洗这道门。 打扫完了楼下,她又上了楼,把所有的房间都打扫了。 走进凌少川的房间,她呆了好一会儿,曾经在这个房间里发生的事情又一次汇聚到了她的脑海里。 她把凌少川换下来的衣服裤子收到一起,把床单和棉被也拆了下来。 想起昨天晚上凌少川往床下塞东西,她想了想,提起他的裤子翻了好一会儿,没有发现一条内裤。 她的脸上有点泛红,伸手到床下拿出了他藏的东西,果然是几条内裤。 柳芽儿把这些东西全抱上,拿到洗衣房去洗。 一边洗,她一边想着凌少川一个人在家的样子,觉得他好可怜,一个人吃不饱,穿不暖,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想着想着,她的眼睛又开始潮湿起来。 凌少川把鸡、鸭、鱼等荤菜素菜,生食、熟食买了一大堆回来,有一趟没一趟地往厨房搬。 看见到处都干净整齐,他知道是柳芽儿的功劳,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既伤感又难受。 凌少川把东西全部搬进了厨房,然后挨间屋地找,看见柳芽儿在洗衣房里,他走进去,却见柳芽儿手里正在搓洗他的内裤! 他很不自然地咳了一声,说:“这个……我来洗!” 以前他从来没有觉得柳芽儿给他洗内裤有什么不对,因为他是他的妻子,这些事情似乎理所当然应该由她做。 再说,他也从来没有注意过她给他洗衣服什么的。 但今天亲眼看见柳芽儿给他洗内裤,他便浑身不自在起来,觉得很丢脸。 柳芽儿抬头看了他一眼,看见他的脸通红,她不由想笑,却又忍不住想哭。 她眼泪汪汪地把盆子里的内裤递给他,脸上却微笑着,说:“那你洗吧。” 凌少川接过盆子,转身洗去了。 柳芽儿一边从洗衣机里拿衣服出来,一边看着凌少川的背影。 她觉得凌少川的背影似乎都比以前瘦削了,心里又一阵难过。 两人合力洗完了衣服,该弄午饭了,柳芽儿打开冰箱门,吓了一跳:“你怎么买这么多菜?” 凌少川不说话,柳芽儿心里又叹息起来,这个人不买就不买,一买恨不得买半条街回来,然后吃几个月! 这么多的菜,一顿两顿显然是吃不完的,柳芽儿只能把鱼这一类放不久的菜先弄了。 好在是冬天,别的菜放几天也没有什么问题。 弄好菜,凌少川说:“到楼上吃。” 柳芽儿看他一眼,心里说,他跟肖若柔在楼上吃饭习惯了,现在还改不了。 然后她又想,他这样是为了回忆和肖若柔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吧。, 可她不明白的是,他既然舍不得肖若柔,又为什么要赶她走?就算肖若柔欺负过她,也过了这么久了。 而且她觉得,他也没有必要为她而得罪肖若柔。 一边胡思乱想,她一边和他一起把饭菜端到楼上端,凌少川拿出一瓶红酒打开。 柳芽儿说:“我不喝。” 他不说话,只默默地给她倒了一杯,然后给他自己也倒了一杯。 柳芽儿为难地看着酒杯,凌少川既不叫她喝,也不说别的什么,只管自己端起杯来喝。 犹豫了好一会儿,她还是端起酒杯,喝了一小口。 凌少川看着她,说:“我已经很久没喝酒了,除了昨天在云非家里。” “哦。”柳芽儿放心了一点,她真怕他会天天抽烟酗酒。 他又喝了一口酒,说:“你们结婚的时候,会请我吧?” 柳芽儿的心如被撕裂了一般,狠狠地疼着,疼得痉挛! 她跟谁结婚?谁还会要她? 她不知道的是,凌少川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和她有着一模一样的感觉,一样地疼痛!一样疼得痉挛! 柳芽儿低头轻轻喝了一口酒,抬头微微一笑,说:“不知道,到时候再说吧,也许不会办酒席。” “那怎么行?”凌少川说:“我们的婚姻,你受了那么多的委屈,这一次应该好好补偿一下。” 柳芽儿看着他,笑了。 她的笑容里有点点泪光,轻轻说:“我们的婚姻,与别人无关的,我就算受了一些委屈,也都过去了。再说,我没有理由要别人为我补偿。” 凌少川又噎住了,是啊,他们的婚姻柳芽儿就算受了委屈,又有什么理由要另一个男人来补偿? 要补偿也应该由他来补偿,但是…… 他停了好一会儿,仰脖子喝干了杯里的酒,说:“我真的想补偿你,只要你愿意。” 柳芽儿苦涩地一笑:“不用,我不需要补偿。” 她要的不是补偿,是爱!是爱情! 是他能够给她足够多的爱! 可是,他能给吗? 能给吗? 柳芽儿也喝干了杯里的酒,说:“不喝了,我要吃饭。” 她起身去舀饭。 她决定吃完饭早点离开,和自己心里深爱的前夫谈论她新的根本不存在的婚姻,她既难受又尴尬。 凌少川也不喝了。 两人吃完了饭,柳芽儿帮着收拾了锅碗,便说要走了。 凌少川深深地凝视了她很久,她的心跳又开始紊乱。 每当他这样看着她的时候,她的心跳就会紊乱。 为了不让他看出她的心慌,她别过了头。 凌少川吐了一口气,说:“走吧,我送你。” 柳芽儿摇摇头:“不了,我自己走。” “走吧!”凌少川伸手拉她。 柳芽儿将手缩在身后,说:“真的不要,你刚刚喝了酒。” “喝这点酒没事,走吧。”他拉住了她的手。 当凌少川的大手牵起她的手时,柳芽儿的心一阵急跳,颤栗得很厉害。 结婚三年,凌少川牵她的手的次数屈指可数! 凌少川的心也在颤栗,他想了好一会儿,也不记得上一次牵柳芽儿的手是什么时候。 他只记得,他总是拽她的胳膊,或者抓她的肩膀,以前有没有牵过她的手,他连一点印象都没有。 凌少川牵着柳芽儿的手来到车旁,打开车门,柳芽儿说:“你真的要送我?” 凌少川说:“你觉得我在开玩笑吗?” 柳芽儿笑笑,说:“那你开慢点!” 凌少川转头看着她,眼里掠过一丝柔情,说:“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 柳芽儿的心又是一颤。 凌少川载着柳芽儿往T市驶去。 车子开得不急不徐,很平稳,柳芽儿渐渐放了心。 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高速路上的景色,柳芽儿心里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希望他们就这样一直坐在车上。 希望凌少川一直往前开,她一直坐在他的身边,直到永远…… 车子开了很久,快到T市了,柳芽儿回过头来,说:“你……每顿煮饭吃吧,别吃方便面!” 凌少川“嗯”了一声。 柳芽儿又说:“请个女佣吧!” 凌少川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柳芽儿还是决定把心里的话说出来:“我和肖若柔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为了我把她赶走,却让你自己这么伤心,我很过意不去,你把她接回来吧,和她重新开始,跟她好好过……” “别管我的事!”凌少川转头吼了一声。 柳芽儿赶紧闭嘴,她害怕干扰了他开车,万千虹上一次撞伤她母亲的事故让她至今心有余悸。 虽然正是因为万千虹撞了老太太,他们争着为老太太输血才发现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算是因祸得福,但柳芽儿永远不想再次目睹车祸发生。 过了一会儿,凌少川放缓语气说:“我跟你说过了,我不爱她!” 柳芽儿不再说话,她不知道凌少川这句话的真假。 在她看来,他先爱陆雨娇,后来爱肖若柔,唯独不爱的人是她柳芽儿。 她转了话题,说:“你把我送到‘俊虹’酒店就行了。” 凌少川也不再说什么,将车开到了“俊虹”酒店外面停下,然后看见了万千虹。 万千虹站在酒店门口,正在东张西望。 柳芽儿下了车,万千虹立刻发现了,一边往她身边跑,一边喊:“芽儿!你回来了?玩得开心吗?” 柳芽儿向她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点点头:“嗯,开心!” 万千虹跑到柳芽儿面前,搂住她的腰,亲昵地说:“你开心就好!” 第211章 打伤芽儿的眼睛 柳芽儿没有退让,也没有任何不自然的表情,这兄妹俩原本就熟悉了,现在举止自然很随便。 她问:“这两天忙吗?” 万千虹说:“这两天不忙,不过明天就要忙了,有几家婚宴!” “哦,那我回来得很及时哦!”柳芽儿笑得甜甜的。 “当然!” 凌少川看着他们的亲昵,心里又是一阵难受,他和柳芽儿之间从来没有这么亲昵过! 他发动车子往出倒,万千虹看见了,忙走过来招呼:“凌大哥,下来坐会儿吧!” 凌少川摇头:“不了,我还要赶回去。” 万千虹说:“那谢谢你送芽儿回来!” 凌少川的心里又是一阵刺痛,勉强笑笑:“不客气!” 万千虹向他挥挥手:“凌大哥慢走,再见!” 凌少川点点头,将车子开了出去。 万千虹转身走到柳芽儿身边,将手搂在她的腰间,两人亲热地往酒店里走。 凌少川从反光镜里看着这一幕,他忽然将车子调头开了回来。 柳芽儿要跨进大门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却看见凌少川的车子又开了回来,她便站住了,不知道他又开回来做什么。!%^* 万千虹回头也看见了,说:“他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 柳芽儿摇摇头:“不知道。” 凌少川将车停下,打开车门走下车来,万千虹看见柳芽儿没有动,便说:“我过去看看。” 万千虹向凌少川迎上去,问:“凌大哥还有什么事吗?” 凌少川看了酒店门口的柳芽儿一眼,转头问他:“你为什么不跟她结婚?”(!&^ “结婚?”万千虹眨眨眼睛:“你是说我跟芽儿结婚?” 凌少川有了怒意:“你不打算跟她结婚?” “我……”万千虹回头看看柳芽儿,说:“她没有跟你说吗?” 他还以为这两个人会借江云非的婚事好好谈谈,看来似乎他们什么也没有谈。 “说什么?”凌少川也看了柳芽儿一眼,她正往这边走来。 万千虹说:“我不可能跟她结婚。” 既然他们没有谈,那就只好他来当这个恶人了。 “你说什么!”凌少川突然暴怒:“你敢玩弄她!”他挥拳就向万千虹的腮帮砸了下去! 万千虹猝不及防,被凌少川砸个正着,一头栽倒在地上。 凌少川抓起万千虹,挥起拳头,第二拳又来了。 柳芽儿发出了一声尖叫,飞快地跑过来,凌少川挥在身后的拳头打在了柳芽儿右边的眼睛上! “啊!”柳芽儿一声痛苦地喊叫,仰头倒了下去。 “芽儿!”凌少川吓坏了,急忙摔开万千虹,过来扶起柳芽儿:“你怎么样?伤着哪里了?” 柳芽儿的眼睛痛得睁不开,她用一只手捂着眼睛,愤怒地瞪着凌少川,尖叫:“你为什么打他?为什么打他?他哪里招惹你了?” 凌少川很着急:“芽儿,我是不是伤着你眼睛了?你把手拿开,我看看你的眼睛!” “你走开!我不要你管!”柳芽儿愤怒地推开他。 她来到万千虹面前,一只手捂着眼睛,一只手来扶万千虹:“你有没有事?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万千虹挣扎着爬起来,摇摇头:“我没事,你的眼睛怎么样了?” 凌少川恼怒地拖过柳芽儿:“要进医院的是你!”拉上她就往车前走。 柳芽儿用力甩开他的手:“我不要你管!你走!马上走!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凌少川又着急又愤怒,不再跟她废话,一把抱起来,直接塞进车里。 “你干什么!干什么!放开我!我要下车!”凌少川刚把她放进车里,她就跳了下来。 凌少川不再管她,过去抓住万千虹。 柳芽儿以为他还要打万千虹,发疯一般扑过去,又拉又拽:“你干什么?放开他!我叫你放开他!” 柳芽儿的眼睛仍然睁不起,因为要用两只手从凌少川的手里把万千虹抢出来,她就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起来很搞笑,但她的表情却又痛苦又愤怒。 凌少川任由她在他身上拼命扑打,也不退让,嘴里说:“我打伤了他,带他到医院检查,你去不去?不去别耽搁我带他去治疗!” 柳芽儿楞住了,停止撕打,凌少川拉着万千虹往车边走。 万千虹是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性格也是好好先生那种,凌少川拖着他走,他就只有跟着走。 柳芽儿急忙过去帮忙打开车门,小心地扶着万千虹上车。 万千虹说:“芽儿,我没事!” 他反过来扶住了她,两人相互搂抱着坐在后排。 凌少川顾不得再生气,开上车快速来到了医院。 万千虹只是挨了两下拳头,没有伤在要害部位,一点皮外伤,问题不严重。 柳芽儿就严重了,医生说她的眼球受到了大力撞击,已经充血了,不好好治疗怕会成为瞎子。 凌少川听见医生说得这么严重,脸都变色了,万千虹也满脸担心地看着柳芽儿。 “医生!”凌少川说:“请一定要给她治好,要多少钱你只管说……” 医生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几眼,说:“小伙子,别以为有钱就了不起,有些东西拿钱也买不到!” 凌少川被医生呛得说不出话来。 几个人从医院出来,柳芽儿的右眼睛上包着白纱布。 用两只眼睛看东西看习惯了,现在忽然只有一只眼睛看,柳芽儿觉得怪怪的,总觉得看不真切,走路都小心翼翼的。 凌少川扶着她,她没有再推开,医院里这么多人,她不想驳他的面子。 上了车,凌少川将他们送到“俊虹”酒店,他回头对万千虹说:“你下车,我要带芽儿走!” 万千虹问:“你带她到哪里去?” “回我家!” 柳芽儿说:“我不去!” 凌少川不理她,只对万千虹说:“她的眼睛受了伤,这段时间不能上班,又是被我打伤了的,我应该对她负责,所以我要带她回我家。” 万千虹看看柳芽儿,说:“芽儿,你看呢?” “我不去!”柳芽儿生气地转身开车门。 “不去不行!”凌少川说:“医生说了,你不能洗冷水,不能吃辣椒,在酒店里哪能记住?” 他又看着万千虹说:“你下车,我这就带她走!” 柳芽儿推开车门,下车就走。 凌少川下了车赶过来,一把拉住她:“跟我回去!” “你放开!”柳芽儿睁大那一只眼睛瞪着他。 凌少川坚定地拉住她:“跟我走!” 万千虹下了车,看看凌少川,又看看柳芽儿,过来说:“凌大哥,芽儿不愿意跟你走就算了,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不行!”凌少川毫不通融:“我必须带她走!” “你凭什么!你凭什么!”柳芽儿气坏了,冲着他大声嚷嚷,现在她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了,他还这么管她,霸道得让人讨厌。 凌少川不解释,只说:“跟我回去!” “不!”柳芽儿也固执起来,将手用力往回拽:“你放开!我不会跟你走!” 凌少川不再说话,只是紧拉住她的手,柳芽儿用尽力气也拽不掉。 万千虹看两个人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他走过来,握住两人的手,说:“凌大哥,你先放开,我跟芽儿说几句话。” 凌少川看看他,放开了柳芽儿。 万千虹扶着柳芽儿走到一边,低声说:“芽儿,凌少川想带你回去也是关心你,你不要再倔了。” “我不!”柳芽儿用力摇头。 “傻丫头,你难道没发现,他其实是爱你的?不然对你为什么这么紧张?” “他才不会。” “妹子,你相信我的眼光,我用这出苦肉计证实他真的很爱你。” “什么苦肉计?” 万千虹没有直接回答,转过话题问:“芽儿,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打我?” “为什么?”柳芽儿眨巴着一只眼睛看着他。 “他问我为什么不向你求婚,我说,我不可能跟你结婚,他就怒了,说我玩弄你的感情。” 柳芽儿更愤怒:“他为什么这么问?你向不向我求婚关他什么事?还打人!他就是个疯子!” “打人这事不怪他,因为这就是我用的苦肉计,”万千虹说:“我想证实一下他到底爱不爱你,如果我当时说,我马上就向你求婚,他是不是就不会打我?就因为我说我不会跟你结婚,他才揍我两拳。” 柳芽儿的眼泪一下掉了出来:“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了我的事情挨打!” 万千虹伸手为她抹泪:“你是我妹子,当哥的这么多年都没有照顾过你,只能希望以后好好照顾你,帮你寻找到婚姻上的幸福,让你以后除了哥哥,再多一个男人爱你,这是我最大的愿望。” 柳芽儿哭得更厉害。 凌少川看见万千虹伏耳跟柳芽儿说什么,柳芽儿不断摇头,万千虹说了好一会儿,柳芽儿哭了起来。 他大步走过去,拉过柳芽儿,对万千虹吼:“你干什么把她弄哭,你不知道她眼睛有伤吗?” 柳芽儿又生气了,冲着凌少川喊:“我想哭!我喜欢哭!你干什么吼他?我不要你管!” 第212章 他是她生命的主宰 万千虹忙说:“好了,芽儿,你别吵了,他是为你好,关心你!” “我不要他关心!”柳芽儿转身走。 凌少川伸手拉住她:“跟我回去。” “我说了不跟你走!”柳芽儿尖声喊叫起来。 凌少川的声音不高,但很霸道:“不跟我走不行,听话,跟我回海城!” 柳芽儿怒视着凌少川,胸脯不断起伏,然后,她突然伸手,一把抓住眼睛上的纱布,狠狠扯了下来。 “芽儿!”凌少川和万千虹一起喊出声来。 “你干什么!”凌少川怒吼:“你想当瞎子是不是?” “对!我就是想当瞎子!我就是死了都与你没有关系!”柳芽儿的眼睛痛得睁不起,她索性闭着眼睛喊。 “你想当瞎子,我偏不让你当瞎子!”凌少川怒气冲冲抱上她往车子面前走。 柳芽儿拼命和他撕打,大喊大叫:“你放开我!放开我!” 周围站满了围观的人,有的摇头,有的议论。 万千虹满脸都是痛,跑过来拦住凌少川说:“凌大哥,你把她给我吧!” “让开!”凌少川吼道。 万千虹说:“凌大哥,我知道你是为芽儿好,我也是为芽儿好,可是如果我们再这样吵下去,只会耽误对她的眼睛进行治疗,眼睛不比别的地方,不能拖……” 不等万千虹说完,凌少川就把柳芽儿递给了万千虹,然后走到车边,拉开车门,说:“上车!” 万千虹抱着柳芽儿,说:“芽儿,你别乱动,我们赶紧到医院去把你的眼睛包好,别让我担心好不好?” 柳芽儿将脸埋进万千虹的怀里,像一个受尽了委屈的孩子。 万千虹抱着柳芽儿上了车,凌少川开上车再一次飞快地驶往医院。 医生在给柳芽儿包扎眼睛,万千虹拍了凌少川一下,示意他出去谈点事情。 两人走出来,万千虹说:“凌大哥,我知道你关心芽儿,但你不要逼她好不好?你越逼她,只会使她越伤害自己……” “你不爱她是不是?”凌少川对万千虹并没有感激之意,却以质问的口气问道。 “我爱她啊,很爱!”万千虹回答。 “你既然爱她,为什么不肯和她结婚?” “我不和她结婚,是因为……” 万千虹正要解释,柳芽儿走了出来,喊:“千虹!” 万千虹忙走过去:“芽儿,我在这里。” “我们回去吧。”柳芽儿拉着万千虹的手。 万千虹答应着:“好!”扶着她往车前走。 凌少川看着柳芽儿和万千虹的亲近,也看着她和他的疏离,他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走到车边打开车门,让他们上了车。 回到俊虹酒店,万千虹说:“凌大哥,你先回去吧,我保证会照顾好芽儿,有事我给你打电话。” 凌少川看着柳芽儿,她的脸色冷冷的,独自下了车,慢慢往酒店里走。 凌少川对万千虹说:“你去扶她,别让她摔着了。” 万千虹答应了一声,追柳芽儿去了。 凌少川回到他的车里,坐着拿出一支烟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后,靠在椅子上默默地发呆。 柳芽儿进酒店不一会儿,又走了出来,万千虹依然扶着她,准确地说,不是扶,是搂着她的腰。 柳芽儿看也不看凌少川的车子一眼,直接走到万千虹的车子面前。 万千虹打开车门,柳芽儿上去坐好,他说:“芽儿,你等一等,我去跟凌大哥打个招呼。” 柳芽儿不说话,万千虹跑到凌少川的车边,说:“凌大哥,我现在送芽儿回家休息,你先回去吧。” 凌少川看了他一眼,闷头抽烟,不说话。 “千虹!”柳芽儿喊。 “来了!”万千虹应了一声,又对凌少川说:“凌大哥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 凌少川仍然不说话,万千虹回到车上,开着车从凌少川的车旁经过。 凌少川看见柳芽儿将脸别过去,完全不看他一眼,他的心如针扎一般疼痛起来,狠狠地吸着烟。 万千虹将柳芽儿送回家后,他又回到酒店,看见凌少川的车还在那里。 他下车往凌少川的车前走了两步,又停下来摇摇头,转身往酒店里走去。 这时,凌少川下了车,喊了他一声:“喂!” 万千虹转过身看着他,凌少川说:“你为什么不在家照顾她?” 万千虹说:“我要上班……” “你的工作比她还重要吗?”凌少川又愤怒了,这是个什么男人,他到底爱不爱柳芽儿,她的眼睛不好,他对她漠不关心,却只顾着他的工作! “我家里有阿姨,”万千虹解释:“她不会洗生水的。” 他本来是要在家里照顾柳芽儿的,但柳芽儿执意不肯,非要赶他来上班。 万千虹犟不过柳芽儿,只好嘱咐保姆阿姨照顾她,便回酒店来了。 “阿姨!阿姨能照顾好她吗?你到底……” 凌少川话还没有说完,酒店大门跑出来一个女服务员,向万千虹喊道:“万总,阳经理请您进来一下!” 万千虹知道里面有事找他,忙对凌少川说:“凌大哥,你放心,芽儿没事的,我会好好照顾她。我先进去了!” 说完他匆匆跑了进去。 凌少川将手里的烟蒂用力扔在地上,再狠狠踩熄,心里咒骂着:“你会好好照顾?你拿什么来好好照顾她?你上你的班,把她一个人扔在家里,这个也叫好好照顾?” 凌少川又坐进了车里,对柳芽儿的种种担心,让他的心里烦躁不安。 他不断吸烟,又不断下车来走动,他想等万千虹出来,逼他带他到他家去,他不能把柳芽儿丢给这个工作狂,决心要带走她! 但万千虹一直都没有出来。 凌少川坐立不安,他几次都想冲进酒店去,把万千虹抓出来,但看看门上的保安,他又控制住了自己的冲动。 他倒不怕挨打什么的,只是想着上一次柳芽儿遇险,万千虹和左俊逸的确帮了大忙,酒店又是他们的工作重地,闹出太大的动静确实不好,那就有点恩将仇报的意思了。 既然不能冲进去吵闹,他就只能坐在车里等候,等到夜幕降临,等到华灯初上,等到酒店门口一片喧嚣,食客们来来往往,络绎不绝,又等到酒店门口一片雅静——酒店打烊了! 车旁边的烟蒂堆成了冢! 万千虹出来的时候,酒店外面的停车场只剩下他和凌少川的车了。 他走过去,说:“凌大哥,你还没有吃饭?” 凌少川说:“你马上回去看看她怎么样了。” “我一会儿就回去看她,凌大哥,我先请你吃饭!” 凌少川发怒地冲着他吼:“我叫你马上回去看她!我警告你,她如果有什么事情,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万千虹看见他忽然就变了脸,只好说:“那我回去了,你去吃饭吧!” 凌少川不说话。 万千虹转身走,他又说了一句:“有事马上给我打电话!” “好的。”万千虹应道,上车离开了。 凌少川将靠背放下,关上车窗,在车里睡起觉来。 万千虹回到家里,看见柳芽儿一个人坐在她的房间里发呆,他进去问:“芽儿,眼睛还痛不痛?” 柳芽儿被他突然的说话声吓了一跳,抬起头看着他,笑笑说:“好些了。” 万千虹看着她,欲言又止,他是想告诉她,凌少川还在车里等着,连晚饭都没有吃,又怕她担心。 柳芽儿忽然想起来:“哦,你还要吃什么?我去给你弄!” 万千虹习惯晚上下班后再吃一顿饭,而且这顿饭总是柳芽儿亲自做。 万千虹急忙拦住她:“你别动,我如果再让你给我做饭,那个人会杀了我的!” 柳芽儿低了头,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来问:“他……走了吧?” 万千虹摇摇头:“没有,他一直坐在车里,连晚饭都没有吃。” 柳芽儿的心突地又是一痛,心里恨恨地想,他怎么就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多大的人了,还让人这么操心! “他现在可能还在那里,”万千虹看看她的脸色,说:“要不要请他到家里来?” “不要!”柳芽儿很干脆:“别管他,你要吃什么?我请阿姨给你做吧!”她站起来往出走。 万千虹拉住她:“芽儿,你休息,我去找阿姨。” 柳芽儿说:“我要跟你一起去。” 万千虹笑笑,满脸都是宠溺的表情,扶着她说:“那你慢点!” 不一会儿,阿姨做好了饭,万千虹出去吃,柳芽儿也跟出来,坐在对面看着他吃。 “芽儿,来!”万千虹给她喂了一块菜。 柳芽儿接住吃了,说:“哥,我觉得好幸福!” 万千虹凝望着她,眼睛里满是宠爱,说:“我也是!” 两人相互看了好一会儿,柳芽儿的眼里涌出了泪花。 万千虹说:“怎么又哭了?”伸手帮她拭泪。 柳芽儿也不避让,由他帮她擦,越擦掉得越多。 万千虹的柔情,总让她想起凌少川的霸气。 这是两个性格截然不同的男人,但好象命中注定,万千虹这样温暖的男人,只能是她的哥哥。 而凌少川那个可恶又霸道的男人,才是她生命的主宰! 第213章 笑得花枝乱颤 想着凌少川的可恶,她又忍不住恨命运的捉弄,为什么万千虹会是她的亲哥哥? 她想找一个男人来代替凌少川在心里的位置,竟然都找不到! 看见她哭得这么伤心,万千虹忙走过来,将她拥入怀里,说:“别哭,别哭,你眼睛有伤,不要流眼泪,是我不好,惹你伤心了!” 柳芽儿在万千虹怀里哭了好一会儿,在他的轻声安慰下,总算平静了下来。 万千虹说:“你眼睛怎么样?痛不痛?要不要上医院去看看?” 柳芽儿摇摇头,柔情地看着他:“不痛,我没事,你快吃吧,一会儿冷了!” 这天晚上,柳芽儿一直在床上辗转反侧,她的脑海里总是晃动着凌少川的身影,想象着他坐在车里,一支接一支地抽烟,然后长时间地对着夜空发呆。 在这冷冷的夜里,他是多么孤独! 她的心一阵绞痛,泪水一次又一次地漫出了眼眶! 这个男人为什么这么可恶,为什么这么让人操心?多大的人了,他为什么就不懂得照顾自己? 想越想难过,最后她捂着嘴,抽抽嗒嗒地哭起来,一直哭了半夜,才迷迷糊糊睡去。 早上柳芽儿很早就醒了,躺在床上没有起来,她又开始想凌少川了,想着他现在在哪里,是不是还在酒店停车场里,他是不是在那里呆了一夜,他昨天晚上有没有去吃晚饭,今天早上又会不会去吃早饭…… 万千虹在敲门:“芽儿,起来了没有?” “还没有,”柳芽儿懒懒地回答,又问:“有什么事吗?” “嗯,没事,我是说你应该去换药了,”万千虹想了想,说:“那你睡吧,下午再去。” 柳芽儿正不想动,心情不好,精神也不好,又不能做什么,起来也没有什么事情,便顺水推舟地说:“哦,那我再睡一会儿!” “好,我上班去了,你好好休息!”万千虹说。 柳芽儿答应了,听着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她很想叫住他,让他看看凌少川怎么样了,但直到万千虹的脚步声已经完全消失了,她这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万千虹到了酒店,看见凌少川的车果然还停在那里,他过去贴着车窗玻璃,看见凌少川躺在座椅上睡着了,不知道他昨天晚上什么时候才睡的,他没有叫醒他。 柳芽儿迷迷糊糊又睡了一觉,醒了后就睁着一只眼睛,一直看着窗外灰白的天空默默地发呆。 昨晚流了太多的眼泪,眼睛一直有点隐隐地疼痛,然而,对于柳芽儿来说,这种痛远没有她心里的痛来得强烈。 万千虹没等到下班时间就走出了酒店,看着凌少川的车子,他想了好一会儿,往前走去。 来到凌少川的车子面前,他敲敲车窗玻璃,凌少川打开车窗,万千虹看见他胡髭拉渣的,面容很憔悴。 “凌大哥,”万千虹说:“请你送我回去,我要带芽儿去换药。” 凌少川并不多想万千虹为什么不开他自己的车,却要坐他的车,他的耳朵里只有柳芽儿三个字。 万千虹刚说完,他就打开了车门,万千虹上了车,给凌少川指了路,他将车子开了出去。 到了万千虹的家外面,万千虹下车跑进屋,来到柳芽儿的房间敲门:“芽儿,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柳芽儿回答。 万千虹进来,看见她还睡着。 “你没有吃饭?”万千虹皱眉问。 “吃了,我没什么事,吃了饭就又来睡了。”柳芽儿回答。 “你起来吧,我们到医院去检查一下眼睛,顺便换药。” “哦,我马上起来。”柳芽儿答应了。 万千虹出来等她,柳芽儿穿好衣服出来,万千虹扶着她来到外面。 柳芽儿看见是凌少川的车,楞了楞,站住了。 万千虹说:“我的车坏了,我请凌大哥送我过来的。” 凌少川看见他们出来,下车打开了车门。 万千虹扶着柳芽儿走到车前,凌少川看见柳芽儿的眼睛红红的,明显哭过,他的心又开始发紧。 来到医院,柳芽儿进了眼科病房,两个男人都陪同进去,这时,万千虹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看,说:“我出去接个电话。” 不一会儿,万千虹接完电话进来,说:“芽儿,酒店有事情,我要马上赶过去,一会儿让凌大哥送你回去!” 柳芽儿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又变了口形,说:“哦,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凌少川看着万千虹,他的拳头又发痒了,想揍人,这到底是个什么男人,他到底爱不爱芽儿?有什么事情比自己珍爱的女人还重要? 不过接了一个电话,居然说走就走,扔下她不管! 万千虹回过头来,又对他说:“凌大哥,我有点事情要去忙,一会儿请你把芽儿送回我家,拜托了,谢谢!” 说着,他调头跑了出去。 凌少川看着万千虹匆匆跑远的背影,心里涌起一股想杀人的冲动,然后又回头恼怒地看着柳芽儿,他不知道,她怎么会爱上这样的男人! 他怎么放心把柳芽儿交给这样一个对她一点都不在乎的男人? 柳芽儿换好了药,医生又叮嘱了一遍注意事项,凌少川便扶着她往出走。 凌少川将柳芽儿扶到副驾驶座上坐好,帮她系上安全带,然后他回到驾驶座上,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她:“去哪里?” 他不知道她要到酒店,还是要回万千虹的家,或者要在外面转一转。 过了好一会儿,柳芽儿说:“去吃饭。” 凌少川意外地看她一眼:“你还没有吃饭?” 柳芽儿不说话。 他的心里又恼怒起来,这个万千虹,他到底会不会照顾女人,居然连饭都不给柳芽儿吃!工作!工作!他的眼睛里难道只有工作? 凌少川开上车,一边走一边找饭店,他对这边不熟悉,只知道俊虹大酒店,但现在他们显然不可能到俊虹酒店去吃饭。 终于找着了一家饭店,不是特别豪华,但看起来还算比较气派,凌少川扶着柳芽儿走了进去。 凌少川点了几个菜,柳芽儿说:“够了!” “你喜欢吃什么?再点两个!” “再点两个,你一个人吃得完吗?” 凌少川说:“怎么会是我一个人?你不是没吃饭吗?” “谁说我没吃饭?”柳芽儿抢白他:“你以为谁都像你那么傻冒!” 凌少川看着柳芽儿,他不仅不生气,心里还有点愉快,原来她找饭店是为了让他吃饭,而不是因为她自己没有吃饭。 菜上上来了,凌少川还在看着她发呆,柳芽儿没好气地说:“不吃饭看着我干什么?能看饱吗?” 凌少川有点讪讪的,拿起一双筷子递给她,她说:“我不吃!” “吃一点,”凌少川说:“我一个人吃没胃口。” 柳芽儿只得接过筷子,象征性地陪他吃。 凌少川真的饿坏了,开始还做出一副很有风度的样子,但不一会儿就狼吞虎咽起来,全然不在乎他的形象。 柳芽儿看着他吃饭吃菜,她的心里忽然泛起一种新奇的感受,觉得这时候的凌少川有点像万千虹,很乖地吃饭,不吵不闹不乱发脾气,像个可爱的小男孩。 这时候的凌少川没有了以往她熟悉的那种霸道和自负! 看着凌少川吃饭的样子,她的心里涌起了和看万千虹吃饭一样的感觉,觉得自己很幸福。 看着自己最爱的人吃饭,他不顾形象,他狼吞虎咽,他不在乎风度,他在你的面前毫不掩饰他的缺点,他大口大口地扒饭,嘴里装得满满的,完全不在意他的仪表,这真的是一种很特别的幸福。 凌少川吃饱了,“呃——”他打了一个嗝,柳芽儿忍俊不禁想笑,这个在她面前一直很威风很霸气的男人居然也会吃撑了,还撑得打嗝。 她突发其想,不知道他会不会放屁? 仔细想一想,她好象从来没有听见他放过屁! 想到这里,柳芽儿再也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怕他难堪,她急忙忍住。 凌少川抬头看了她一眼,他终于看见了她娇美的笑颜。 她不是在对着江云非笑,也不是在对着万千虹笑,而是对着他在笑,她真的对着他凌少川在笑! 她的笑容真的好美,这样美好的笑容极富感染力,凌少川不知道她为什么笑,不过他估计是因为他不小心打了一个嗝。 看着她的笑容,凌少川有一点发呆,他想要走过去亲亲她的脸! 柳芽儿忍住了笑声,心里却又总是控制不住想笑,既想笑又要忍着,憋得很辛苦。 “你笑什么?”他终于忍不住问了,其实是想跟她说说话。 “你管我呢。”她翻了他一个白眼。 突然,某人的椅子上传来“咚——”的一声闷响。 柳芽儿一楞,眼睛倏地睁大,直盯盯地瞪着凌少川,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天哪!她听到了什么? 某人放了一个大大的响屁! 她再也忍不住了,仰头哈哈哈哈大笑起来,又觉得自己的笑极不雅观,赶紧用双手捂住脸,将头埋在桌子下面,咕咕咕笑得花枝乱颤。 第214章 接回家照顾 凌少川原本可以忍着的,因为打了一个嗝后,见柳芽儿想笑又忍着极为辛苦,他突然就恶作剧地引爆了柳芽儿的笑神经。 从认识柳芽儿以来,他第一次看见她笑得如此没有风度,而他的表现也同样没有风度。 柳芽儿笑了很久才慢慢停下来,但看他一眼又想笑。 凌少川的脸上也带了笑意,笑容满面地看着她,她笑得如此开心快乐,他真的想一亲芳泽。 他站起来往她面前走,柳芽儿看见他的眼神有点异样,她的心一跳,忙说:“你吃饱了?那我们走吧!” 她猛然起身,转身就往出走。 起来得太急,转身也转得太急,柳芽儿的头突然晕了,加上一只眼睛看东西也不方便,她站立不稳,一个踉跄碰在了桌子边上,把桌子撞得摇晃起来,盘盘碗碗一起哗啦啦地响。 凌少川一步跨过来扶住她,嘴里责怪道:“你慢点行不行?” 柳芽儿站稳了,他扶着她走出来,又小心地扶上车,然后转头看着她,问:“往哪里走?” 柳芽儿沉默了好一会儿,问:“你回不回去?” 凌少川说:“你别管我。” “我也不想管你,”柳芽儿说:“那你说要照顾我,怎么照顾?” 她不跟他走,他也许会一直呆在这边,会天天晚上睡在车子里,会几顿不吃饭! 看着他的消瘦,看着他的憔悴,看着他的沉默,她怎么可能不心痛? 凌少川看着她,柔声说:“你跟我回去?” 柳芽儿别过头看着窗外,给他一个后脑勺。 凌少川的嘴角抿了一抿,露出了一点笑意,发动车子开了出去。 没多久,车子上了高速,柳芽儿拿出手机给万千虹打电话:“喂,千虹!” 凌少川转头看了她一眼,竖起耳朵听。 “芽儿,在哪里?”万千虹问。 “我……到海城去了。” “哦,好,那你……你……”他好象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柳芽儿笑起来:“你怎么了?怎么结巴了?喉咙不舒服还是舌头不舒服?” 万千虹咳了一声,也笑起来,说:“没事了,那你慢点!” “我知道了,”柳芽儿回答:“还有什么?” “还有,”万千虹说:“凌大哥是关心你,你不要乱发脾气,好好跟他沟通!” “知道了,”柳芽儿噘着嘴:“我讨厌你,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她的语气里带点撒娇的意味。 凌少川没有看她,但他的心里有点泛酸。 万千虹笑起来:“傻丫头,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好了,你好好照顾自己,等眼睛好了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嗯,那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哦,晚上回来让阿姨给你做饭,我回来的时候,你不准变瘦了,听见没有?”柳芽儿的声音甜腻腻的。 凌少川忍不住转头看了她一眼,他第一次听见柳芽儿用这样的腔调说话,心里很好奇,想知道她这样撒着娇说话是什么表情。 柳芽儿已经挂断了电话,脸上的表情很愉快,她看着窗外,这和他昨天送她过来明显不同,昨天的她是忧郁的,而今天的她是快乐的。 凌少川的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柳芽儿坐在他的身边让他很安心,但同时他又忍不住想着柳芽儿和万千虹在一起的亲密。 他转头看着她,想问她爱万千虹吗?但看着她脸上平和愉悦的笑容,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自己在心里分析,觉得不能说万千虹不爱柳芽儿,但是,相比之下,他似乎更爱他的工作! 这个傻女人一心要想嫁给他,并为了万千虹跟他离了婚,但万千虹却没有娶她的打算。 凌少川又开始纠结柳芽儿的婚事了,万千虹嘴里说爱她,却又不肯和她结婚,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回到家里,天已经快黑了,冬天本来就黑得早,凌少川想柳芽儿可能饿了,于是先带她到饭店吃饭。 柳芽儿想起他昨天买了一冰箱的菜,忍不住说:“你昨天买那么多的菜,难道打算放在家里,等烂了再扔掉?” “不会扔。”他说。 他明明可以多说两句话,但他偏不,只说这么几个字就闭上了嘴巴。 吃完饭,凌少川又买了一些水果,这段时间只有他一个人在家,家里什么也没有。 回到家,凌少川下了车,说:“你等一等。” 柳芽儿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于是站在车边没有动。 凌少川走过去,先拉开路灯,然后一路上楼,把到处的灯都打开,这才跑下来,扶着柳芽儿往上走。 柳芽儿嘟了一下嘴巴,说:“好夸张!” 凌少川没有说话。 上了楼,凌少川扶柳芽儿在沙发上坐下,他先给她倒了一杯水,然后把电视打开让她看,他又跑下楼把车里的苹果拿上来,洗了一个,削了皮,划成小块小块的,摆放在果盘里。 柳芽儿看着他忙碌,她忽然想起那一次她生病住在医院里,凌少川也给他削过苹果,也是这样划成小块的,只不过那一次不是放在果盘里,而是直接喂进她的嘴里。 她还记得,那时候她很怕他,就算不想吃苹果了,都不敢告诉他。 柳芽儿看看凌少川的脸,这张脸还是以前的样子,面无表情,但为什么她会觉得他好象变了一个人? 她以前明明是怕他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种怕变成了牵挂和爱? 他曾经对她那么恶劣,那样欺负她,伤害她,惩罚她,逼得她离家出走,逼得她无家可归,逼得她有冤无处诉,她不是应该恨他、讨厌他吗?为什么她不仅不恨他,反而还对他牵肠挂肚? 柳芽儿楞楞地看着他,她在仔细剖白自己的感情,寻找她对他的爱到底从何而来,他为什么能够进驻到她的心里? 也许是从他对她的父亲好开始的,她因为感恩而爱上了他。 也许是从她撞见了陆雨娇和江云非的幽会开始的,因为同情他而爱上他。 也许是从他占有她以后开始的,因为一个女人的身子被他征服,她的心就会随之被征服。 也许是从有了孩子以后开始的,因为她想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也许…… 也许没有也许,也许就是她上辈子欠他的,这辈子才要和他相遇,和他结婚,被他欺负了,还要爱上他来还上辈子的孽债! 凌少川摆放好了苹果,拿起一块递给柳芽儿,却看见她看着他在发呆,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凌少川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说:“吃!” 柳芽儿回过神,忙伸手接过来,凌少川起身进卧室去了。 柳芽儿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一阵惆怅,她再爱他又怎么样,她始终不是他爱的女人! 凌少川出来,把他的衣服拿了一件披在她身上,柳芽儿的心里有点暖融融的,但她不敢想得太多,她的心里,始终都在回想着他那句话:“我不承认这桩婚事!” 他对她的好,与爱情无关吧,是因为内疚? 反正他对她再好,也不会爱上她! 吃完了苹果,柳芽儿又坐了一会儿,觉得有点闷,她说:“我睡觉去了。”起身往出走。 凌少川说:“不要下去。” 柳芽儿停顿了一下,说:“不,我下去睡!” 她仍然坚持往楼下走。 凌少川冲过来抓住她的胳膊,眼神很恼怒:“我说话你听见没有?” 柳芽儿看着他:“听见了,我也回答了!” 凌少川不由分说,拉着她往他的房间走。 “不!”柳芽儿拼命拽住。 凌少川弯腰抱起她,柳芽儿一想到在这间屋发生过的事情,想到今天晚上有可能会再次发生的事情,她的心一阵颤栗,两手拼命捶打凌少川的胸膛:“凌少川!你放开我!放开我!” 凌少川毫不理会她的吵闹,直接将她放在床边,说:“你在这里睡!” 在柳芽儿发楞的时候,他已经转身走出了房间,并关上了门。 柳芽儿楞楞地看着他出去,看着那道门缓缓关拢,她的脑袋有点转不过弯来,不知道凌少川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发了好一会儿呆,柳芽儿合衣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她的思绪又开始飘远…… 她第一次在这张床上睡觉,是被他以惩罚的方式强行占有后,他不让她回楼下。 她清清楚楚地记得,那时候他说:“我要你用一生的时间来记住这一次的惩罚!” 她也记得,从那以后,隔三差五,他就会叫她上来,跟她亲热。 但同时,她也记得,凌少川一边和她亲热,一边又和陆雨娇保持着密切的关系! 想到这里,她的心深深地痛起来。 她又想到了肖若柔,想起凌少川天天晚上陪肖若柔睡了觉,又到楼下来和她亲热,或者跟她亲热过了,又回楼上找肖若柔。 想着肖若柔声声喊着:“少川哥哥!我还要!我要来两次!”她的心更深地疼痛着。 虽然他解释过,说他和肖若柔没有发生那种关系,但她却总是无法真的相信。 要她怎么相信呢?因为他和陆雨娇有前科,所以她觉得,就算他和肖若柔发生那种关系,也没有什么奇怪。 第215章 被呵护的幸福 其实柳芽儿也想相信凌少川的话,但每当她在心里替他辩解的时候,肖若柔的喊声就反来复去地在她的耳畔回响。 她在心里默默地问:“为什么你要爱陆雨娇,要爱肖若柔,却唯独不肯爱我?就因为我是农村女人吗?因为我不够时尚不够漂亮吗?你既然不肯爱我,又何必对我这么好?你不知道这会让我对你抱着希望吗?你为什么这么讨厌?为什么这么讨厌?” 她的心越来越痛,眼里又开始泛出泪来。 柳芽儿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平静了一点,她起来去上洗手间。 走出来,客厅的灯已经关了,她看到窗前有一个人影,有一个红点在上上下下地飘动。 他又在抽烟! 柳芽儿刚要说话,灯亮了,凌少川转过身来,看她一眼,掐灭烟蒂扔出窗外,过来扶她。 柳芽儿忍不住了,推开他说:“我眼睛又没有瞎,你不用这么小心吧!” 凌少川拿开她的手,说:“别乱动。”他仍然固执地扶着她走。 柳芽儿拗不过,只得由着他扶。 凌少川将她扶到洗手间门口就停下了,说:“慢点!” 柳芽儿这才放心地进去,她真怕他像那一次那样,一直将她送到洗手间里面,那会让她再次尴尬。 柳芽儿刚一出来,凌少川立刻又扶住了她,柳芽儿的心里越来越别扭,觉得自己好象突然变成了尖尖小脚的老太婆,又好像是老眼昏花的老大爷,走一步都要人搀扶着。 她又忍不住了,说:“我说,你烦不烦啊!” “不烦。”他说。!%^* 柳芽儿有点哭笑不得:“可是我觉得烦。” “烦就别说话。” 得,一句话就给塞回来了,算了,还是乖乖回屋躺着吧。 凌少川将她扶进屋,出去又顺带关上了门。 柳芽儿躺在床上,却无法入睡,她的眼前总是晃动着凌少川站在窗前抽烟的样子,她觉得他看起来很忧郁很忧伤很孤独,似乎有满腹心事。(!&^ 她叹了一声,他到底在想什么?到底在想谁?他说过不爱肖若柔,但柳芽儿不知道是真是假,如果他不爱肖若柔,难道他还爱着陆雨娇? 仔细想一想,这不是不可能,虽然陆雨娇做出了对不起他的事情,或者说,陆雨娇本来就不爱他,因为她爱的是江云非,只是被潘丰茂逼着和他接近,才不得不和他谈恋爱。 但陆雨娇不爱他,不表示他也不爱陆雨娇,柳芽儿亲眼看到过他们的种种亲热之举,那就是他深爱她的表现。 他总是抽烟,总是一个人站在窗口发呆,是不是就是因为他还在想陆雨娇? 柳芽儿觉得,凌少川对她好,就是因为他身边没有女人,没有了陆雨娇,也没有了肖若柔,才把她作为她们的替身来关心。 或者说,因为她以前作为他的女佣侍候了他几年,又是他打伤了她的眼睛,他不得不照顾她吧。 乱七八糟地想了很多,她拼命分析凌少川对她好的原因,就是不愿意想他是不是喜欢她。 想得越复杂越睡不着,她于是又爬起来,想看看凌少川在干什么。 她走到门边,轻轻打开门,看见窗边没有人。 她向窗边走过去,没有开灯,屋里黑乎乎的。 “怎么不睡觉?”传来凌少川的声音,接着灯亮了,凌少川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看着她:“你要喝水?” 柳芽儿摇摇头,说:“你在这里睡?” 凌少川过了一会儿回答:“我不会碰你。” 柳芽儿的心跳了跳,转身回到房间,从衣柜里拿了一床棉被抱出来,给他往身上盖。 凌少川没有动,他一直看着她,眼睛里满是柔情。 柳芽儿感受到了他的注视,抬头看了他一眼,他深遂的目光让她的心又一阵急跳,慌忙转身回房间去了。 关上门,她背靠在门上,心还狂跳不止,过了好一会儿才静了下来,她正打算回到床上,背后却传来了敲门声。 她的心再次慌忙起来,没有动,也不说话,直到外面传来喊声:“芽儿!” “嗯?”她终于应了。 “我要进来!” “不!”柳芽儿慌忙喊:“你别进来!” 凌少川沉默了一会儿:“我想跟你说话。” “你……明天说吧,我要睡了!” 过了好一会儿,凌少川说:“那你睡吧!”他的声音里满是惆怅。 外面没有动静了,又过了很久,柳芽儿才平静下来,她不敢再出去了,赶紧回到床上,脱了外套就躺下睡了。 柳芽儿睡得很迟,早上就睡过了头,当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转过头来的时候,她楞住了。 凌少川站在床边,默默地看着她。 “你……你怎么……”柳芽儿抬眼看看窗外,转了话题:“天已经这么亮了?” “嗯,”他说,停了停,又问:“眼睛怎么样?” 柳芽儿看他一眼,说:“没事了。” “睡醒没有?”他又问。 柳芽儿不知道他到底要说什么:“睡醒了,有事吗?” “睡醒了就起来吃饭!”他走了出去。 柳芽儿看着他的背影,吁了一口气,她这时候才发觉,刚才她似乎很紧张。 想了想,她不由奇怪起来,有什么好紧张的?她和他认识又不是一天、两天,他们已经做过几年的夫妻了,现在离了婚,她也不用再怕他了,还有必要紧张吗? 想不明白,她摇摇头,起来穿好衣服出来,看见凌少川站在窗前。 凌少川听见动静,过来扶住她。 柳芽儿忍不住又说:“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你这样让我觉得我都是废人了,连走路都不会了!” 凌少川不说话。 两个人来到了楼梯口,柳芽儿推开他:“我扶着楼梯扶手也能走,哪里有必要要人扶!” 她扶住扶手往下走,一只眼睛看路总觉得有一点不方便,走得小心翼翼的。 凌少川看着她的背影,这个背影他太熟悉了。 当他罚她跪了以后,她扶着楼梯就是这样走的,当他打了她以后,她也是这样走的! 那时候她走得很慢,因为被他打伤了,或者跪得太久,腿发麻,她如果走快了就会摔倒,只能慢慢走。 今天她也走得很慢,很小心,只不过是因为眼睛不方便。 不一样的原因,却有着相同的背影,这背影揪痛了他的心! 凌少川一步跨过去,拦腰抱起了她。 柳芽儿正在小心翼翼地走,身体突然失重,然后就在凌少川的怀里了。 “喂!”她叫了一声,抬头看着他的脸,他面无表情,一直往下走。 柳芽儿挣扎着说:“你……你放我下来。” 她已经不是他的妻了,和他没有任何关系,现在她只是他的客人,哪有主人抱着客人上下楼梯的道理? 他说:“别乱动!”粗壮的胳膊将她搂得更紧。 柳芽儿挣脱不了,只能屈服,蜷在他的怀里,有点别扭,却又觉得有点温暖,心里有一点甜蜜,但又有一些酸楚。 凌少川将她一直抱进饭厅,小心地放在椅子上,扶她坐好后说:“别动!” 柳芽儿果然不动,看着凌少川走出饭厅,她的心里又温暖又感动,却又难受得厉害,想哭。 过了一会儿,凌少川把高压锅端进来了,又端来了菜。 柳芽儿看了看,还不错,除了泡菜,还炒了两个小菜,没有放辣椒,很清淡。 凌少川又出去拿碗。 他一个人一趟又一趟地跑,柳芽儿像个大爷一样坐等吃现成,她别扭得厉害,一只眼睛有一点伤而已,她明明可以和他一起做事,他却不让她帮忙。 拿来碗,他亲自为她盛好粥放在面前,才发现忘了拿筷子,于是又大步回厨房拿筷子。 柳芽儿泪眼模糊地看着面前的粥,低头轻轻喝了一口,粥很烫,她的眼泪给烫出来了。 她急忙抹干眼泪,看着粥发呆。 凌少川拿来筷子,递了一双给她,说:“吃。” 她接过来,又低头喝了一口粥,心里忽然涌起一种幸福的感觉——一种被心爱的人宠着呵护着的幸福。 两个人安静地吃完饭,凌少川将柳芽儿送回楼上,给她放开电视,把遥控板放在她手边,便转身下去了。 柳芽儿想问问他下去做什么,又没有问出口,她觉得,就算她问了,他也不一定会回答。 凌少川后来又上来了,但他没有坐下来,这间屋走一走,又到那间屋走一走,好象很忙的样子,又好象在找什么东西,柳芽儿满脸奇怪地偷偷看他,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凌少川终于出来了,看着她问:“你有一本炒菜的书,放在哪里了?” 柳芽儿更加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蹙眉想了想,说:“我也不记得了,应该在楼下吧,也许在一楼客厅的沙发附近,要不就在我的房间里。” 她站起来:“我去找一找。” “你别乱动,”他皱眉看了她一眼:“坐下!” 柳芽儿只好坐下来,看着他离开客厅,匆匆下楼去了。 凌少川很久都没有上来,柳芽儿一边看着电视,一边不停往楼梯上张望,不知道他找到书没有?他找炒菜的书干什么?想学炒菜? 第216章 你的心思我不懂 越想越好奇,柳芽儿出了客厅,轻轻往楼下走,想看看他在干什么。 刚走到楼梯拐角外,她就看见了凌少川,他坐在一楼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书正在翻看。 一看那破破烂烂的纸张,柳芽儿就知道正是江云非送给她的那本炒菜的书,她停下脚步,在心里暗想,他是想现学现炒吗? 不知道他中午会炒什么菜,又不知道他炒的菜味道如何,她很希望凌少川能跟她一起讨论,问问她想吃什么,或者向她请教某道菜应该怎么做。 但她也明白,凌少川这个大男子主义思想严重的人,是不可能向她请教什么的。 他之所以躲在一楼悄悄看书,就是不想让她知道,她悄悄退了回去。 不久,凌少川上来了,给她削了一个苹果,又接了一杯水放在茶几上,然后又往出走。 柳芽儿忍不住问:“你中午弄什么菜?” “你别管。”他说完就出去了。 柳芽儿嘟嘟嘴,她心痒痒地想跟他一起进厨房弄菜,他却拒她于千里之外。 好吧,不要她帮忙算了,她乐得吃现成。 中午,凌少川将饭菜端到楼上来,柳芽儿看见他炖的排骨,心里忍不住想笑,对于不会炒菜的人来说,炖菜是最简单易学的了。 不过,她也能领会他的好心,因为炖菜不需要放辣椒,这对她的眼睛自然有好处。 吃过午饭,凌少川收拾碗筷,柳芽儿起身用抹布擦茶几,遭到了他的严厉制止:“你坐在那里别乱动!” 柳芽儿瞥他一眼:“我擦擦桌子又怎么了?” 凌少川不由分说,一把将抹布抢了过去:“坐下!” 柳芽儿哭笑不得地骂了声:“霸道鬼!” 凌少川不说话,将茶几擦拭干净,端上锅碗下了楼。 柳芽儿冲着他的背影小声骂:“霸道鬼,很讨厌。” 嘴上骂,她心里却并不觉得他真的讨厌,相反,还有点甜丝丝的。 凌少川将厨房打扫干净了,上楼来坐了一会儿,说:“去换药了。” “哦。”柳芽儿起身往出走。 凌少川将她拉住:“等等。” 他进卧室,找了一件厚一点的衣服出来,说:“换上这件。” 柳芽儿换上了,正要走,他又拉住她:“等等。” “还有什么事?”她忍不住了,这男人怎么现在变得婆婆妈妈的。 凌少川进屋拿出一只口罩:“戴上这个。” “戴这个做什么?” 凌少川亲自往她脸上戴,说:“医院里空气不好。” 柳芽儿只得由他戴上,她真不明白,这个大老爷们儿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罗嗦。 这口罩一戴,整张脸只露出了一只眼睛,基本上没人能认出认她了。 打扮停当,凌少川说:“行了,走吧。” 他仍然小心地扶着她下楼,柳芽儿不敢倔,怕他又抱她。 到医院换了药出来,凌少川问:“要不要在街上转一转?” 她翻了他一个白眼:“我这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戴着大口罩,能出去转么?人家还以为我是重症患者。” 凌少川听她说得调皮,脸上露了一点笑意,不再说什么,将她载了回来。 晚上,两个人都坐在客厅里,柳芽儿看着电视,凌少川翻着那本破破烂烂的炒菜的书,他终于不再躲着看了,只是也不跟柳芽儿交谈什么。 柳芽儿一边看电视,一边偷偷看他,凌少川终于注意到了,问:“什么事?饿了?” 柳芽儿忙摇头:“没有,没什么事。” 他还是起身冲了两杯牛奶,递给柳芽儿一杯。 过一会儿,他又削了水果让柳芽儿吃。 然后他又给柳芽儿接来一杯开水,柳芽儿吃着喝着,忍不住嘟囔:“我感觉,你在养肥猪。” 凌少川看了她一眼,不笑,也不说话。 柳芽儿忽然冲他恶狠狠瞪了一眼,又迅速转过去看电视。 这人真讨厌,聊天也不会?是不想跟她聊天吧! 凌少川笑了,问:“洗不洗澡?” “不洗,我要当懒猪。” 凌少川说:“如果要洗,小心别把水弄进眼睛里了。” 柳芽儿不理他。 他又说:“还是别洗了,去睡吧。” 柳芽儿起身噔噔噔往卧室冲。 凌少川一步跨过来拉住她:“你慢点。” 他将她小心地送进卧室,说:“你还需要什么?” “我需要睡觉!”柳芽儿感觉自己像吃了炸药。 “那,你睡吧。”他出去,并关上了门。 柳芽儿抓起枕头向门上砸,举了一下又放下来,然后不甘心地扔在地上,嘴里嘀咕:“讨厌!讨厌!讨厌!” 枕头在地上弹跳了一下,躺着不动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烦躁,好象看什么都不顺眼,可是并没有谁招惹她啊。 凌少川把她侍候得像祖宗,她还有什么不满意? 其实,她心里很清楚自己为什么烦躁,就是因为凌少川对她太好了。 她烦的是,以前他为什么不对她这么好?她是他妻子的时候,他把她当仇人一样打得皮开肉烂,现在她已经跟他没有关系了,他却又对她百般关心。 现在她才有了恋爱的感觉,好象有这么一个男人在乎她、关心她,就让她心动、让她情难自禁了,但是她却不敢相信他爱她,不敢相信这就是传说中的爱情。 她知道自己爱他,可是,他爱她吗? 如果他不爱她,又为什么对她这么好?把她像宝贝一样宠着呵护着,侍候得周周到到,让她感动、心跳,心里又甜又酸。 可如果他爱她,又为什么不像秦少澜对楚依依那样,跟她玩玩闹闹,不像江云非跟陆雨娇那样卿卿我我? 她盯着枕头,感觉枕头比自己还委屈,它招谁惹谁了?人家白天静静地躺在床上,晚上让你垫着睡觉,你还拿它出气! 叹了口气,她弯腰拾起来,拍了拍灰尘,又轻轻放在床上。 躺下去,她在心里自我安慰:别烦了,他对你好,是因为你的眼睛是他弄伤的,他心里过意不去。 试想一想,如果你还顶着他妻子的头衔,他会这么温柔地照顾你吗? 就是因为你不是他的妻子了,他又打伤了你的眼睛,因为内疚,才不得不对你好一点。 所以这跟爱情没有关系,对,完全没有关系! 所以别胡思乱想了,睡觉! 客厅里的凌少川还没有睡,他将电视关了,把客厅打扫了,又把垃圾收拾了出去扔掉,回来再把客厅收拾得整整齐齐。 每天晚上他都要把到处收拾好了再睡觉,希望早上柳芽儿从卧室出来,不至于因为客厅太乱而影响心情。 然后他躺在沙发上,回想着柳芽儿今天的种种动作和神态,她翻白眼,她恶狠狠瞪他,他感到她是那么娇俏可爱。 还有她说过的每一句话:“我这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戴着大口罩,能出去转么?人家还以为我是重症患者。” “我感觉,你在养肥猪。” “不洗,我要当懒猪。” “我需要睡觉!” …… 他的嘴角泛起笑意。 他不知道,原来他这么喜欢她说话的声音,这么喜欢她嘟嘴的娇俏,这么喜欢她翻白眼的薄嗔,连她恶狠狠瞪他那一眼,都让他心里满是温馨甜蜜。 以前他从没有听见柳芽儿这样说过话,现在回想起她说话的声音和表情,他心里如微风拂过水面,荡起丝丝涟漪。 一边回想她的声音,他一边甜蜜地进入了梦乡。 次日早晨,柳芽儿醒了,她睁开眼睛没有马上起来。 她又在心里回想昨天的事情,忽然感到自己有点过份。 现在她只是凌少川的客人,他这么耐心细致地照顾她,在他来说,已经是破天荒的事情了,她却还不满意,差点扔枕头砸他。 是她的要求太高,以为他对她好就应该爱她,但又不知道他到底爱不爱她,就心情烦躁发脾气。 柳芽儿啊柳芽儿,和以前相比,他对你已经相当不错了,不打骂你不说,还把你宠得跟宝贝似的,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你不能因为他对你有一点好,就想得到他的全部,别指望他能爱上你,养好了眼睛,乖乖回T市上班是正经。 打定了主意,她起身穿衣服,于是这天两个人又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平静、平淡、平和地相处。 一转眼,几天过去了,柳芽儿天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看电视,日子过得从来没有这么悠闲过。 闲得发慌,也闷得发慌,凌少川又是个沉默寡言的人,虽然生活上对她照顾得无微不至,却不跟她聊天。 除了看电视,她只能跟万千虹打电话消磨时间。 开始怕凌少川不高兴,她只有背着他偷偷打,后来渐渐也不在乎他的态度了。 这天晚上,她一边看电视,一边又给万千虹打电话。 凌少川看着她拨号码,没有说话。 柳芽儿很快打通了:“千虹,你在干什么?还没有下班吗?” 她说话既亲昵又随便,凌少川觉得,从柳芽儿对万千虹说话的语气来看,万千虹就像是她最亲的亲人。 第217章 讨厌他的霸道 凌少川的心里开始泛酸,曾经他也可以是她最亲的亲人,是他自己将她一步一步地从身边赶走,并最终赶到了万千虹的身边! 凌少川有意无意地站起身,走到柳芽儿身边坐下,拿起遥控板将电视声音关小,这样万千虹说的话他也能清清楚楚地听见了。 “我还有一会儿才下班,你呢?在做什么?”万千虹问。 “我在看电视。” “可以啊,会享受嘛!” “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柳芽儿嘟着嘴抱怨:“你一点都不关心我!” “我很关心你啊,我正说给你打电话,你就打过来了。” “我不信,你骗人!” “没有骗你,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我发誓。” “谁要你发誓,”柳芽儿急忙阻止他:“不准发誓,那你昨天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前天为什么不打?都是我给你打。” “我不是怕打扰你休息嘛,你给我打过来就没有影响了!” “哼!借口!”柳芽儿很不高兴:“我不理你了!” “别别,芽儿!”万千虹急忙道歉:“你别生气,我以后天天给你打,天天给你打!好不好?” 柳芽儿脸上露出了笑容:“这还差不多。” 万千虹停了一会儿,说:“芽儿,他有没有对你……” 柳芽儿抬头看凌少川一眼,他在专心看电视,柳芽儿忙回答:“没有,没有,我们什么也没有做,你不准乱想!” 万千虹说:“芽儿,我不是这意思,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我叫你不准说,你再说我生气了!”柳芽儿的声音很大,生怕万千虹说穿了他们之间约定的秘密。 “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万千虹迁就地说:“那你好好照顾自己,记住别洗生水,别吃辣椒。” “知道了,知道了,你好罗嗦!”柳芽儿抱怨着说。 凌少川回头看了她一眼,却见她的脸上并没有不高兴的神色,相反,是一脸甜甜的笑容,她的语气也是娇嗔的,这样的柳芽儿很可爱。 “嫌我烦啊?那我不说了,挂了哦。”万千虹说。 “挂吧,挂吧,我知道你嫌我烦,讨厌我!”柳芽儿故意急万千虹。 “喂,芽儿,我什么时候嫌你烦了?”万千虹果然急了,忙着申辩:“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啊!” “哼,我不清楚,”柳芽儿说,话题一转:“那你来接我!” 凌少川又看了她一眼。 “什么时候?你的眼睛好了?” “后天吧,好得差不多了。” 凌少川看住她,不转眼。 万千虹说:“后天啊,我想想。” “这有什么好想的?”柳芽儿不满地说。 “不是,”万千虹沉吟了一会儿,说:“后天可能不行,我们有个会议,很重要!” 他其实是想多给他们一些空间,希望他们的关系能够得到改善。 柳芽儿嘟嘟嘴,想要抱怨,又忍住了,说:“好吧,那我自己回来。” “请凌大哥送你吧。”万千虹说。 “我不,你不来接我,我就自己回来!” “那这样,”万千虹说:“你后天决定要回来再给我打电话,我看能不能抽出时间来接你。” “一言为定,拜拜。” 柳芽儿挂断电话,转过头,看见凌少川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看什么?”她低头往身上看了看,又伸手摸摸脸,以为自己脸上或者身上有脏东西。 “你后天走?”他问。 “嗯。” “不行!” “怎么不行?我的眼睛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我说了不行!”凌少川的语气很强硬。 柳芽儿懒得再理他,她在心里决定了,不管眼睛怎么样,后天她都要离开。 在这里呆得越久,她的心越乱,他对她越好,她的心会陷得越深,她不想再这样沉沦下去,不想就这样陷进他的温柔,她不会让自己再继续爱着这个不爱她的男人。 对他爱得越深,她的心会越痛,远离他,才能将自己从爱的苦海中拯救出来! 凌少川也不再说话。 第二天下午,凌少川带柳芽儿到医院,医生拆了纱布,仔细检查了以后,说不用再贴了,但还要继续吃药,仍然要忌辣椒。 柳芽儿自己觉得眼睛已经没有一点问题了,她不断转动着眼珠,东瞧西看。 次日早上,柳芽儿吃过早饭就给万千虹打电话:“千虹,你起来没有啊?” “早就起来了。” “今天为什么起来这么早?” “要开会啊,我不是跟你说过吗?” “啊?真的要开会啊?”柳芽儿噘了噘嘴:“我还以为你哄我的呢。” “我怎么会哄你?你可是柳芽儿,我哄谁都不会哄你!”万千虹的语气里满是宠溺。 “这还差不多,那算了,我自己回来!” “你的眼睛是不是全好了?看东西怎么样?能看清楚吗?” “全好了,看什么都清清楚楚的,比以前还好!” “比以前还好?”万千虹笑起来。 “笑什么啊,就是比以前还好,不相信我回来了你看。” “好吧,”万千虹顿了顿,说:“我上午要开会,要不这样,我下午过来接你。” “不了,你忙吧,我一会儿自己回来。” 柳芽儿话还没有说完,手上的手机不翼而飞。 她转头一看,被凌少川拿走了,她急忙伸手抢:“你干什么?我还没有说完,还给我!” 凌少川没有理她,将手机贴在耳边自顾自跟万千虹讲:“我是凌少川,芽儿今天不回来,她的眼睛还没有完全恢复,还要保养几天!” 说完,不等万千虹说话,他咔地就挂断了。 “凌少川!”柳芽儿生气了:“你说不让我走就不让我走?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凌少川把手机还给她,柔和地说:“等你眼睛好了,你随时可以走,今天不行!” 柳芽儿很生气,不接手机,凌少川拿起她的手放在她手上。 柳芽儿抓起手机放进包里,站起来往出走,凌少川一步跨过来,拉住了她。 “你干什么?放手!”柳芽儿很愤怒。 “我说了今天不行!”凌少川很固执。 柳芽儿又气又急,好一会儿才说不出话来:“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眼睛好了再走,我亲自把你送到万千虹手里。”他声音不高,但十分霸气,单看他的眼神就知道,只要他不同意,谁都不可能带柳芽儿离开,她自己更不可能。 柳芽儿瞪着他,她越来越讨厌他的霸道了。 “好了,你过来坐在这里。”凌少川拉着她往沙发跟前走。 柳芽儿气得晕,拉又拉不过他,只能改变策略,吼道:“我……我上洗手间!我上洗手间你也不让我去是不是?” 凌少川回头看她一眼,放开:“去吧!” 柳芽儿气哼哼地往楼下跑,凌少川又冲上来拉住她。 “你干什么?”柳芽儿快被他气死了:“还管我吃喝拉撒?” “楼上有洗手间。” “我不喜欢在楼上上,我要在楼下上!”在楼下上洗手间可以侍机跑。 “那你走慢点,来,我拉你!”他不紧不慢地说,然后牵着她走。 把她送到洗手间门口,他放开她柔声说:“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柳芽儿被他气得哭笑不得,她现在觉得这辈子遇上这个男人很倒霉,连上洗手间都跟着,这还怎么跑? 犟不过他,柳芽儿只有呆在这里继续接受他的侍候,他天天为她做饭,为她洗衣服,还扫地、拖地,把屋子收拾得井井有条。 柳芽儿奇怪不已,她觉得,凌少川的变化也太大了吧,现在的凌少川和以前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每天早上,柳芽儿都要问:“我今天可以走了吧?” “不行!” “我今天能不能走了?” “不能!” “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走?” “等你眼睛完全好了再说。” 柳芽儿不知道他所说的“完全好”是指的什么,她觉得自己已经完全好了,没有一点毛病了,但他还是不放她走。 她实在不想再呆在这里了,他每天忙东忙西,什么也不要她做,她快闷死了。 而且在她的记忆中,凌少川以前每过一段时间就要出一趟门,她虽然不知道他出去做什么,但估计是和他的生意有关。 这一次他却一直呆在家里,她觉得是不是因为自己在这里,才让他无法出门,她不想耽误了他的正事。 柳芽儿不知道,在她被潘丰茂绑架之前,凌少川就已经准备停止跑这个生意了。 因为他从内部渠道得知,以后军人的服装将由部队的服装单位直接提供,不再外包,所以他把最后两单合同完成后,就要停止了。 当然,他也提前给江云非说了,江云非开始有点着急:“那我这么大一厂子人怎么办?” 凌少川说:“活人能被尿憋死?这壶不开不能提那壶?” 江云非笑起来:“也对,毕竟我们提前知道了,早做准备还来得及,那行,我这段时间就去跑跑这件事,争取完成这两笔交易后,我们马上转向。” “嗯,看好项目了,你跟我说一声。” 第218章 我要你背我 “当然,”江云非笑道:“我们是生死与共的兄弟,不管做什么,以后都得同生死,共进退。” 江云非寻找新项目的时候,凌少川也没有闲着,他没事就在电脑上浏览,寻找商机。 现在他们两人已经看好了新项目,就是要开一家大型娱乐城,集餐饮、娱乐、休闲、观光、旅游为一体,要做海城最大最豪华、设施最齐全的休闲娱乐城。 两个人商量好了,凌少川只管出钱,江云非操心一切琐事,娱乐城要年后才正式开工建设,所以凌少川这段时间很悠闲,当然就有时间在家里照顾柳芽儿了。 但柳芽儿却不知道这些,这天早上,她一起来就冲着凌少川说:“我今天要走,不管你同不同意!” 凌少川看了她一眼,不说话。 吃过饭,凌少川收拾了锅碗上楼,柳芽儿站在客厅里,说:“我走了。” 凌少川说:“走吧!”他转身走前面。 “你干什么?”柳芽儿没有动。 “你不是要走吗?”他回身看着她。 “我自己会走!” “不行!”他走过来,手一伸拉住她,牵着她下楼。 柳芽儿心知他又要送她到T市了,她的心里很是无奈:“喂,我说,我不是小孩子,你不用这么不放心吧,潘丰茂都快死了。” 万千虹前段时间得到消息,说潘丰茂因为病情严重,取保候审了,虽然没有在监狱里,但他已经病入膏肓,走路都困难,只能躺在床上等死,所以是没可能再出来害人了。 凌少川是从江云非那里得知这件事的,虽然知道潘丰茂不能再作恶,也不能再威胁到柳芽儿的生命安全,但他仍然不放心让她一个人走。 是啊,没有了潘丰茂,也还有别的坏人,再说,潘丰茂还没有死呢,万一他有什么爪牙要再次加害柳芽儿怎么办? 他打开车门,回头看着她:“要走就上车!” 柳芽儿只有无可奈何地爬上车,转念一想,他爱跑是他的事情,管他呢。 凌少川将柳芽儿送到“俊虹”酒店,柳芽儿下了车,说:“你往回走开慢点!” 凌少川嗯了一声,倒出车,飞快地开走了。 他从反光镜里看着柳芽儿,看见她站在那里,一直看着他的车子,她的身影越来越小,终于看不见了。 凌少川开了一段路,将车停下,给万千虹打电话:“我把柳芽儿送回来了,你照顾好她!” 万千虹说:“知道了,你放心吧,凌大哥!” “我不希望她再出任何事情!” “嗯,不会的,你放心!” “她有任何事情,你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他又说。 “哦,好的,我知道了!” 凌少川挂断电话,没有将车开走,他的心里很闷,拿出一支烟点上,一边吸一边默默发呆。 过了很久,他发动车子,开走了。 柳芽儿看着凌少川的车子开出去,汇进车流中,直到看不见了,她才转过身来。 她在心里默默地想,下一次再见他,又是什么时候? 这几天他对她的温存和关怀,一次又一次拨动着她的心弦,她舍不得离开他,又不得不离开。 两个离了婚的前夫前妻总是住在一起,不像话啊。 柳芽儿进了酒店,来到万千虹的办公室,轻轻推开门,伸脑袋瞧了瞧,看见左俊逸和万千虹在说话,急忙将脑袋缩回去。 左俊逸已经看见了,笑起来:“芽儿,不进来,躲在外面干什么?” 柳芽儿不好意思再躲,只得推开门进来,叫了一声:“表哥。” 左俊逸问:“眼睛完全好了?” “嗯,”柳芽儿点头:“全好了。” 万千虹走过来:“来,几天没见了,抱抱。” “不抱,”柳芽儿躲在左俊逸身后:“你都不来接我。” “我不是说了没空嘛。” “哼,你骗我。”柳芽儿噘嘴。 左俊逸笑道:“千虹没有骗你,那天我们公司真的在开会。” “好吧,”柳芽儿嘻嘻一笑:“我相信表哥的话。” “喂,”万千虹表示强烈不满:“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柳芽儿翻白眼:“谁叫你不关心我。” “天地良心,天地良心啊!”万千虹叫屈:“我什么时候不相信你了?” 左俊逸大笑:“你们两个,不做夫妻真是遗憾。” 柳芽儿慌忙关上门。 万千虹同时说:“表哥,你得为我们保密。” 左俊逸拍拍头:“忘了,忘了,下次我会注意。” 他接了一个电话后,说:“好了,我有点事要忙,你们慢慢聊。”他出去了。 万千虹弯下腰,仔细看柳芽儿的眼睛:“真的全好了?” 柳芽儿眨眨眼睛:“好了,真的好了。” “这一次在凌少川家里呆这么久,有什么收获?” “没有收获。” “不可能吧?他没有任何表示?” “没有。” “那他怎么照顾你?” 柳芽儿摇头晃脑地说:“他就是煮饭啊,炒菜啊,扫地啊……” “不错啊,凌少川那么大男子主义的人还做这些家务活。” “他是主人,我是客人,他家又没有别的人,他不做谁做?” “没错,他该,”万千虹笑道:“还有呢?他还照顾你什么了?” “还帮我洗衣服。” “你别东拉西扯,说最关键的,他对你最大的照顾是什么?” “最大的照顾,就是扶我啦,走一步扶一步,烦死人了。” 万千虹笑起来:“是幸福还是烦?” “烦,上洗手间都跟着,还不让我回来,非要说我的眼睛还没有完全好什么的,霸道得很。” “这说明他对你真的很关心……” 柳芽儿一跳,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嚷道:“千虹是个大坏蛋。” “我怎么是大坏蛋?” “因为你不关心妹妹,不爱护妹妹,你就是个大坏蛋。” “好吧,我错了,你想要什么补偿?” 柳芽儿转转眼珠:“我要你背我。” “行。”万千虹转过身,腰一躬把她背了起来,说:“送到一号贵宾间?” “不不,那人家还不笑死我,”柳芽儿忙说:“就在这里走几圈就行了。” 万千虹哈哈大笑:“好。” 这兄妹俩开心笑闹的时候,凌少川却是孤独和寂寞的。 他回到家里,满屋走了一圈,在柳芽儿停留过的地方久久站立,感到他的心突然很空。 下一次,柳芽儿什么时候再在这里出现? …… 转眼间,春节到了。 凌少川一个人孤零零地呆在家里,江云非和陆雨娇打电话请他过去吃饭,他答应了。 到了江家,看着他们一家三口乐乐呵呵的,他的心里更空更孤独,吃了饭就回来了。 他跟父母打电话,替柳芽儿问候了他们,母亲说,他们还要玩一段时间才回来。 刘巧兰笑呵呵地说:“少川,你梁阿姨不知道你结婚了,还张罗着要给你介绍个媳妇,我们到了他们家,才说你已经娶了媳妇了,他们看见瑶瑶很喜欢,说什么时候要回来看看丫丫,还要你补他们一顿酒!” 凌少川的心里酸酸的,含含糊糊应付着母亲。 挂断电话,他站在窗前,望着T市的方向,在心里默默地想:“芽儿,你在做什么?过得还好吗?” 他拿出手机,想给柳芽儿打个电话,号码拨了一半,又停下了。 过了一会儿,他又拨,然后又挂断,反复几次后,他终于拨了出去。 “喂!”那头是柳芽儿的声音,他的心一跳,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 “少川?”柳芽儿轻轻喊了他一声。 “嗯。”他应了。 “有什么事吗?” “嗯,没事。”他忽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没事?柳芽儿嘟了一下嘴巴,没事为什么给她打电话? 她柔和地说:“你是拨错号码了吧?” 孩子跟她爷爷奶奶出国去玩去了,他们不需要回家看孩子,他也没必要联系她,所以柳芽儿以为他是不会找她的。 凌少川半晌说不出话来。 “好了,”柳芽儿说:“没事的话,我挂断了,给你想打的人打吧!” 凌少川闭上眼睛,他觉得,这柳芽儿真是笨得到家,她对他的心意竟然一点点都不了解! 柳芽儿在那边等了好一会儿,没有听见凌少川说话,她挂断手机,自言自语地说:“你到底想给谁打电话?为什么会打到我的手机上来?” “我就是想给你打电话!你以为我想给谁打?”那边的凌少川对着手机咆哮起来。 没有听见柳芽儿说话,他拿下手机一看,那边已经挂断了。 他的咆哮,柳芽儿一个字都没有听见。 凌少川将手机高高举起来,想狠狠向地上砸去。 停了停,他又慢慢放下了,然后将手机扔在沙发上生闷气。 他猜想,现在柳芽儿一定和万千虹在一起,他们吃着团年饭,一定很开心吧。 他心爱的女人陪着别的男人开开心心地吃着团年饭,他却一个人形单影只品尝着孤独,他心里有点愤怒。 想了又想,他还是忍不住,又给柳芽儿打电话。 那边刚一接听,他就快速地问:“你不回去看你爸爸?” 柳芽儿回答:“我跟我爸爸在一起。” 第219章 彻底失去她了 凌少川呆住了。 他原以为柳芽儿还在T市和万千虹过节,他想喊她一起回去看她父亲,没想到她一个人先回去了。 柳芽儿听见他没声音,问:“你有什么事?” 他又愤怒了,原来说好的,他们过年一起回去跟他父亲过节,可她竟然不通知他,一个人回去了! 她什么意思?想让她父亲知道他们已经离婚了? 她敢把这件事说出去,他就马上逼她和他复婚,否则永远不让她再见女儿! 他之所以把离婚的事情瞒着所有人,就是希望有一天和她复合,可她竟然先说出去! 他正要暴吼,柳芽儿说话了:“你别忙挂,爸要跟你说话。” 凌少川赶紧收敛了脾气,嗯了一声。 那边传来了柳成松的声音,凌少川却听不清楚他说的什么。 那边的柳芽儿怕柳成松说出万千虹是她亲哥哥的事情,她把手机递给父亲的时候,故意把声音关得很小。 柳成松不知道,说了好一会儿,凌少川都没有听明白。 柳芽儿又哄她父亲说:“爸,少川出差,那里的信号不好,您要说什么,我帮你发短消息吧。” 柳成松只得递给她说:“那你发吧,跟他说,出差注意安全,注意保重身体。” 柳芽儿很快发过去了。!%^* 凌少川正在猜测柳成松说了什么,短消息提示音响了,他点开一看,上面写着:“我爸爸说,叫你出差注意安全,注意保重身体,出差回来了就来看看他。” 看完短消息,凌少川放下心来,原来柳芽儿虽然一个人回去,却没有泄露他们离了婚的事情,而是说他出差了。 他回复:“知道了,祝爸爸春节快乐,健康长寿。” 柳芽儿给柳成松念了凌少川的回复,老头叹了口气说:“少川真辛苦,大过年的,人家都在家里玩,他还要出差。丫丫啊,你过完年早点回去吧,好好照顾少川。” “知道了,爸爸,”柳芽儿说:“我多陪您几天,等他出差回来了,我就回去。”(!&^ 大年初一,凌少川在家里闷了一天。 他很想到东城去看看柳成松,顺便也看看柳芽儿,但昨天柳芽儿才撒谎说他出差去了,今天他如果突然出现在东城,柳成松一定会怀疑。 他焦躁地等了一天,大年初二,他早早起来,开车回东城了。 当他驱车来到柳成松的家时,门大大开着,他看见一辆车停在那里,他一眼认出,那是万千虹的车! 凌少川的心里发紧,万千虹到柳芽儿的父亲家里来了?他是不是来提亲的? 他下了车,放慢脚步轻轻走进去。 他没有看见女佣,可能女佣也回家过年去了吧。 凌少川走到客厅外面,听见里面传来说话声。 “爸爸,您中午想吃什么?我和芽儿给您做。”是万千虹的声音。 柳成松笑呵呵地说:“随便,随便,你们喜欢怎么吃就怎么煮,我没有关系。” 柳芽儿说:“我知道爸爸喜欢吃什么,今天中午看我的。” “你又抢风头,”万千虹不满地说:“也给我留个表现的机会吧,我这才第三次回来,还没有向爸爸尽过孝心呢。” “行了,行了,”柳芽儿说:“我不跟你抢功了,臭千虹,在爸爸面前都不给我留面子!” “喂,你说清楚,是你不给我留面子,还是我不给你留面子?”万千虹和柳芽儿争辩道。 听着他们快乐的笑声和谈话声,凌少川觉得他们是在打情骂俏,他的心里难受至极。 他不知道万千虹和柳芽儿是亲兄妹,听见万千虹把柳成松叫爸爸,以为柳成松已经知道他和柳芽儿离婚了,也认了万千虹这个准女婿,他再也没有勇气跨进门。 他转身离开,来到车子跟前,看见一个老太太围着他的车子不断地看。 凌少川的心情不好,也不想理老太太,他打开车门,发动了车子。 老太太听见发动机的声音,吓了一跳,忙往边上退开,嘴里自言自语地说:“这个车好,康康的车也好。” 凌少川不理会老太太说什么,将车直接开了出去。 老太太就是柳芽儿的母亲李惠。 万千虹和柳芽儿是年前回来的,他圣诞节的时候回M国陪养父母过了节,所以春节就不再回M国了,留在这边跟生父生母和妹妹一起过年。 李惠喜欢看他的车,更喜欢坐,她每天都要在万千虹的车上坐着玩,像一个孩子一样。 今天万千虹为了让母亲开心,仍然打开车门,让她坐在里面玩。 于是她看见凌少川的车开了进来,就好奇地过来看,却不认识凌少川。 柳芽儿跟万千虹笑闹了一会儿,忽然想起她妈妈在车里坐很久了,怕冷着,忙出来找母亲。 这时候,凌少川的车已经开出去看不见了,所以她完全不知道他来过。 这一年的春节,是柳芽儿有生以来过得最开心的一个春节,做饭的时候,兄妹俩争着下厨房。每天午饭后,俩人一个扶着父亲,一个挽着母亲在街上到处转,快乐的笑声洒了一路。 和他们的快乐相反,凌少川的心却痛苦不堪,开着车回海城,他耳边不断回响着柳芽儿和万千虹的说笑声。 他觉得自己确认了一件事:柳芽儿把他们离婚的事情告诉了她父亲,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和万千虹结婚。 但现在他却没有办法改变,用女儿逼柳芽儿和他复婚?这几乎行不通。 柳芽儿只要和万千虹结了婚,她很快就可以再生一个孩子,到那时候,她有了精神寄托,瑶瑶对她就不重要了。 那现在他应该怎么办?他不知道! 回到海城的家里,凌少川一头栽倒在沙发上,再也没有力气起来。 他的心里反来复去想着这件事:“柳芽儿要结婚了,我失去她了,我已经彻底失去她了,芽儿再也不会回到我的身边了!” 他想喝酒,想要大醉一场,想用酒来麻醉自己的神经,忘掉一切烦恼。 他拿出手机给江云非打电话,这个没有多少朋友的男人,当他想喝酒的时候,只有找江云非。 江云非和陆雨娇带着江歉歉在街上乱转,两家都没有老人了,也没有别的什么亲戚,不过这样也好,倒省了许多麻烦,一家三口乐呵呵地在街上玩。 江歉歉走累了,江云非把他背在背上,问:“儿子,开不开心?” “开心,”江歉歉回答:“我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爸爸,明年过年您和妈妈还在一起吗?” 江云非和陆雨娇对视一眼,他回答:“当然在一起,还有你,以后我们一家三口永远都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那我们明年也要放烟花吗?” “放,明年我们买很多很多烟花放,好不好?” “好,爸爸真好。” “妈妈好不好?” “妈妈也好。” 父子俩一边走一边说话,陆雨娇笑盈盈看着他们,从潘丰茂那个恶魔留给她的阴影中走出来,她现在感觉很幸福。 街上人很多,到处都闹哄哄的,江云非的手机响了很久都没有听见。 当他放江歉歉下来的时候,江歉歉才听见他裤包里的电话响,喊:“爸爸,有人给您打电话。” 江云非掏出手机看看,对陆雨娇说:“是少川打的,不知道他有什么事。” “你接吧。”陆雨娇说。 江云非接了:“少川,你在哪里?” “家里。”凌少川的声音闷闷的。 “闷在家里做什么?出来逛一逛,街上美女如云,你不出来大饱眼福,是你的损失。”江云非坏笑着说。 陆雨娇用手肘拐了他一下,江云非哈哈一笑,说:“少川,有什么事?” “陪我喝酒。” “你想喝酒?”江云非说:“行啊,到我家来吧。” “不来。”凌少川一口回绝。 “那你想到哪里喝?” “随便。” 江云非有点哭笑不得:“叫你到我家来,你不来,问你要到哪里喝,你又不说。那我到你家来好不好?” “好。” “你那里有什么菜?” “没有。” 江云非很晕:“我说少川,你也太抠门了吧,我见过抠门的,就没见过你这么抠的,真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大过年的,居然都不准备些菜放在家里,万一来个客人,你叫人家喝西北风?” 陆雨娇又拐了他一胳膊肘,小声说:“你别东拉西扯的,听他说正事。” 江云非于是又大笑:“好,好,我怕了你了,我马上回家,把我家的腊肉、香肠取些来,再买点卤菜,好不好?” “随便。”凌少川的语气总是淡淡的。 “我说,你能不能热情点给我道声谢啊?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陆雨娇的胳膊肘又来了,江云非赶紧转换语气:“少川,你别急,我这就回家去取肉,你先喝点水填填肚子,别忙喝酒啊,等着我一块儿喝,我不喝你的剩酒。” 挂断电话,陆雨娇说:“你废话真多!” 江云非大笑:“你不会今天才知道吧,我江云非的嘴除了女人的嘴能堵住,还有什么能堵住?” 陆雨娇竖起眉毛:“你瞎说什么呢?儿子在这里!” 第220章 三生三世与她共枕 江歉歉说:“爸爸妈妈,您们放心,我什么也没有听见!” 陆雨娇急得对着江云非直瞪眼,这孩子这么说,自然是说明他什么都听见了。 她咬牙切齿地对江云非低语:“有其父必有其子!” 江云非又哈哈大笑了。 三个人回到家里,陆雨娇忙着取腊肉和香肠下来,一边找袋子装,一边说:“他是不是有什么事,为什么忽然找你喝酒?” “唉,”江云非叹了口气:“我猜啊,八成是女人让他心情不好,这个闷葫芦,心里有话又不直接说,谁知道他在想什么,就会喝闷酒。” “别抱怨了,你去看看吧,多开导开导他。” “知道了,还是我江云非命好,娶到了这么好的老婆。” 江歉歉说:“我的命也好。” 陆雨娇拍打了他一下:“你一个小屁孩,命好什么?” “因为我有这么好的爸爸妈妈啊。” 江云非哈哈大笑:“没错,我们一家三口都是好命人,儿子,你在家陪你妈妈,我看凌叔叔去了。” “哦,爸爸再见,早点回来。”江歉歉摇着手喊。 江云非来到凌少川的家里,看见他家果然冷冷清清的,没有一点过年的气氛。 凌少川的脸更是,阴得如暴风雨来临前一样,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装满了心事。 江云非叹息不已,一边在厨房里忙着煮香肠,煮腊肉,一边对跟在他屁股后面转悠的凌少川说:“公鸡,过年都没回家看看父母?” “他们不在家。” “不在家?到哪里去了?怎么连过年都不在家?” “出国了。” “旅游?” “嗯。” “行啊,老两口日子过得挺逍遥嘛,还出国旅游。公鸡,你看看,他们就是比你会享受,一大把年纪了,还玩出国旅游,你一个人没地方去,也出去旅游啊,成天闷在家里,怎么就把你闷不死呢!” 凌少川不说话,没有了柳芽儿,他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公鸡,别楞着,给我洗几个盘子出来,你看你这些厨具,不知道你有多久没有进过厨房了。” “别公鸡公鸡地叫!”凌少川终于抗议了。 “叫了又怎么样?我就喜欢叫你公鸡!公鸡!公鸡!公鸡!”江云非成心要逗凌少川说话。 凌少川拿出盘子正要洗,忽地一下丢在案板上,说:“自己洗!”他转身往出走。 江云非又哭笑不得了:“喂,喂,我说,是你请客还是我请客?” “你请!” 江云非看看锅里的腊肉和香肠,再看看他买的一包卤菜,不得不承认是自己在请客,于是又转了话题:“那这是你的家还是我的家?” “随便!” 江云非啼笑皆非:“好,好,我怕了你了,你不是公鸡,你是少川,我不再叫你公鸡了,这行了吧?你赶紧把盘子洗出来,我这等着用呢。” 凌少川又走回来,家里就他们两个人,在一起还能说说话,他一个人跑到楼上去也没什么意思,就着江云非道歉的这个台阶,他顺势就下来了。 江云非一边切香肠腊肉,一边嘀嘀咕咕:“少川,你说我们上辈子是不是夫妻?我是不是你的男人?你是不是我老婆?” “你才是女人!”凌少川没好气地说。 “你先别急着生气,听我说完,”江云非耐心地给凌少川分析:“你看,从我们认识以来,我就觉得我整天围着你在转,好像我上辈子欠了你的,这辈子就是赶着来还债的。但是,我上辈子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呢?会在这辈子来给你还?而且还了几十年都还没有还完。” 江云非一边说,一边观察凌少川的脸色。 凌少川既不看他,也不接他的话头,但也没有表现出生气的样子。 他于是接着说:“我想来想去,只有可能我们上辈子是夫妻,因为如果不是夫妻,我们现在的关系不可能这么好。从我总是巴结你这一点来看,很可能是我上辈子欺负了你。” 凌少川瞥了他一眼:“我不要你做老婆。” “你错了,”江云非大笑:“如果我是女人,肯定欺负不了你,所以我一定是男人,也就是说,你一定是我的妻子,就是因为我上一辈子欺负你过火了,这一辈子才不得不来还这笔旧债,你说是不是这样?” 过了好一会儿,凌少川说:“你放屁!” 江云非大笑起来,凌少川能说出这短短几句话已经相当不容易了,亏得他东拉西扯说了这么多,凌少川的脸色总算好多了。 弄好菜,两人端到楼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喝酒,喝着喝着,江云非又开始贫嘴:“少川,我觉得这人吧,就是生而死,死而生,我们两个上辈子肯定是夫妻,这是毫无疑问的,我是男人,你是女人,这也是毫无疑问的。” 凌少川说:“你是女人。” “你别跟我争,听我说完,”江云非继续吧啦吧啦:“大凡上辈子是夫妻的人,这辈子肯定还会有某种联系,比如说,是朋友或者兄弟,但肯定不会是夫妻,那些什么三生三世的夫妻不过是书上写来哄人的,哪里有那种可能?” 凌少川没有说话,只在心里反驳:有什么不可能?他也希望和柳芽儿做三生三世的夫妻。 “不过,我好奇的是,”江云非接着侃:“我们上一辈子是夫妻,这一辈子是朋友,那你说我们下辈子还会不会有关系?如果有,又是什么关系?会不会又是夫妻?” 凌少川瞟了他一眼,眼神有点鄙视:“三生三世的夫妻,我也不会选你。” 江云非哈哈大笑:“这是命中注定的,可由不得你选不选。这辈子你欺负了我,那下辈子我就必须得欺负回来,那我肯定又是男人,你就又得做女人,我们就这样周而复始,周而复始地过了一世又一世!” 凌少川听着江云非的胡扯,他的思绪渐渐走远,他在想柳芽儿,如果江云非的论点成立,那么,他和柳芽儿上一世又是什么关系? 难道柳芽儿上一世是男人?而他是女人?因为柳芽儿上一世欺负了他,所以他这一世就要欺负回来? 但他和柳芽儿才做了几年的夫妻,如果真的上一世有关系,那这一世没理由只让他们做几年的夫妻就散了吧! 以后他们将是什么关系?下一世又是什么关系?朋友?兄弟? 可是,他不想和她做朋友,也不想和她做兄弟,他就要和她做夫妻。 什么三生三世是假的,我就是要和柳芽儿做三生三世的夫妻,三生三世和她同床共枕! 但是,好象没可能了,他们连这一世都没有做满,还说什么三生三世! 凌少川本来是一个无神论者,什么三生三世,什么生命轮回,他压根儿就不相信。 这江云非也是无神论者,他说这些,并不是真的相信什么生死轮回,不过是想找些话题把凌少川逗乐,让他开心一些而已。 只是他再也想不到,他随口说的这些话,却在无意之中将凌少川带进了更深的沟里。 凌少川跟着江云非的话题瞎想,越想越难受,心里堵得慌,一杯又一杯,拼命灌起酒来。 江云非去上洗手间,凌少川也不等他,将酒瓶倒提起来直接往嘴里倒,不一会儿,一瓶酒就全灌进了肚子里。 他觉得没喝过瘾,又把江云非杯里的酒也端起来喝了个精光。 江云非从洗手间过来,看见酒被凌少川喝光了,吵起来:“你什么意思啊?什么意思啊?巴巴地请我喝酒,却一口酒都不给我留,你还真是铁公鸡啊?” 他当然不是为凌少川把酒喝完了生气,而是看到他这样狂喝酒,却又不肯说出到底有什么心事而生气。 凌少川已经醉了,趴在桌子上,没有管江云非抱怨些什么。 江云非无可奈何地瞪了他好一会儿,说:“你到底有什么事情,说出来好不好?总这样闷在心里,你哪天闷死了,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死的。我说了这么多的话,想尽千方百计让你开心,你怎么就不领情呢?” 他如果知道是他那一通宿命论的话引发了凌少川的心事,只怕会打自己几个耳光。 江云非将凌少川扶进房里躺好,看着他醉得通红的脸,叹息不已,说:“少川啊少川,你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会说出你心里的秘密?总是闷在心里,你要闷到哪一天?” 凌少川醉得人事不知,听不见他的叹息。 江云非走出房间,给陆雨娇打了个电话,说凌少川喝醉了,他今天晚上不回去,让他们娘俩早点睡。陆雨娇答应了。 第二天,凌少川酒醒了,江云非给他熬了粥,两人一边吃,江云非一边跟他聊天:“少川,你说我们是不是朋友?是不是好朋友?是不是割头不换、生死之交的好朋友?” 凌少川头也不抬:“要说什么就直说!” “你看你,总是这样一副冷冰冰的表情,我好歹给你当了一天的使唤丫头,主人,你能不能奖赏我一句啊?” 凌少川又不说话了。 第221章 知道了他们已婚的秘密 江云非哈哈一笑:“少川,你说我是不是很贱?” 凌少川看着他,皱起眉头:“你没病吧?” 江云非认真想了想,说:“我现在没病,不过以后就难说了。少川,如果你再这样沉默,我会被你逼疯!” 虽然做了很多努力,江云非仍然没有从凌少川的嘴里套出他的心事。 他只能遗憾地看着他说:“少川,作为你的生死之交,我很失败,因为我完全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不知道你有什么心事!少川,我没有办法帮你了,你的事情,只能靠你自己解决!” 江云非觉得凌少川爱柳芽儿,但他自己不承认,作为局外人的江云非的确无能为力。 不过他那一通生死轮回的谬论勾出了凌少川的伤心事,他大醉一场后,一部份心事得到了化解,江云非离开后,他的心情总算好了一些。 他不是不想对江云非说,只是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是从几年前他和柳芽儿睡在一张床上,然后不得不结婚说起,还是从他对她的惩罚性占有说起? 还是说他们现在已经离了婚了,他又想把她重新追回来? 他的脑袋很乱,心里也很乱,这些事情,如果要从头说起,只怕三天三夜都说不完,他还没有做好说出来的思想准备。 再说,就算说了又怎么样?柳芽儿已经跟万千虹在一起了,万千虹已经把柳成松叫爸爸了,他还有机会吗? …… 接下来的日子,凌少川的心情仍然很郁闷,他觉得人生已经没有一点意义了,整天昏昏噩噩,一天一天地熬着日月。 他心里在默默地等待,等待柳芽儿和万千虹结婚的消息,等待他心爱的女人挽着另一个男人的手走进另一场婚姻! 他不知道,当这个消息真的传来的时候,他的心会不会破碎,会不会死掉! 这天中午,凌少川泡了一碗泡面正要吃,门铃响了。 他停了停,皱眉想会是谁来了?想来想去,除了江云非不会有别人。 他起身懒洋洋地往下走。 门铃还在响,这和江云非按不同,江云非是按一按,停下来,然后又按一按,这个人是不断地按,叮咚叮咚叮咚响个不停。 不是江云非,那会是谁?柳芽儿?他心里升起一线希望,但这点希望很快就破灭了,柳芽儿不会这样狂按门铃,她总是温温柔柔的。 除了江云非和柳芽儿,还会有谁? 凌少川一边思忖着,一边打开了门。 肖若柔一步跨进来,气势汹汹地喊道:“柳芽儿呢?那个贱女人在哪里?” 凌少川的浓眉皱紧了,想发火,但又没有发。 因为他在肖若柔面前隐忍习惯了,所以只是好脾气地问:“柔儿,你怎么来了?” 从上一次他把肖若柔送到宾馆去以后,他就没有再看见过她。 这么久没有见面,肖若柔曾经对柳芽儿的伤害在他心里也就变淡了。 再说,肖若柔毕竟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女孩,一直拿她当妹妹看,哥哥对妹妹自然不可能长时间的生气。 肖若柔不回答凌少川的话,怒气冲冲走上楼,到处找了一圈,没找着柳芽儿。 她又冲下去找,到处喊着骂:“柳芽儿,你这个臭女人,你给我滚出来!” 楼上楼下找完了,没找着,她这才跑到凌少川面前问:“少川哥哥,柳芽儿在哪里?” 凌少川忍无可忍,说:“你不是在找吗?” “我没有找到,你快告诉我她在哪里!” “你找她做什么?” “我要问她一件事情!” “什么事?” “哼!”肖若柔气哼哼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说:“我问她为什么要爬上你的床,害你不得不和她结婚!” 凌少川看着她:“你都知道了?” “我当然知道了。” “你怎么会知道?” “你妈妈和我妈妈说话,被我听见了!” 凌少川想起他父母到肖若柔的父母家去了这件事,不过他没有想到肖若柔也回家去了。 “她们说什么了?” “还能说什么?你妈妈说,你们两个把生米煮成熟饭了,所以就结婚了。” 肖若柔年前被她母亲以生病为由骗回去,一直关在家里,不准出门,不准上网,每天还要学做家务。 被关了半个多月,她苦不堪言,每天求继父找母亲说情。 最后她写下保证书,保证再也不寻死觅活,也不用寻短见的方式吓唬别人,母亲才放过她。 但母亲又要求她年前不许离开M国,所以她一直呆到春节后才到Z国来。 正因为这样,她才见到了凌少川的父母和凌瑶瑶,也才知道柳芽儿和凌少川早已经结了婚,并生下了一个女儿。 凌洪伟夫妇跟肖若柔的母亲聊天的时候,林母问:“少川怎么突然就结婚了?也没有通知我们一声。” 凌洪伟哈哈一笑,说:“生米都煮成熟饭了,不结能行?” 刘巧兰忙捣了他一胳膊肘,说:“老凌就爱开玩笑,现在年轻人,两个人相互看上了就想马上结婚,我们也理解,所以婚事办得很匆忙。” 林母笑道:“是奉子成婚吧?” 凌洪伟哈哈大笑:“都是过来人,不用说得太明白。” 他们只当闲聊,却不知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肖若柔听见“生米煮成熟饭”“奉子成婚”这些话,马上认为是柳芽儿爬上了凌少川的床,并怀上了他的孩子,凌少川才不得不娶她为妻。 所以她对柳芽儿更加反感和讨厌。 她继续说:“少川哥哥,我知道你不爱她,不爱她怎么会把生米煮成熟饭?那不是她勾引你的吗?她如果不是为了要嫁给你,会爬上你的床吗?” 听着肖若柔连珠炮似的发问,凌少川想起了他和柳芽儿婚前睡在一起那件事。 的确,到现在他都不明白他和柳芽儿怎么会睡在一张床上,但是他已经不想去追究这件事情了。 他现在想的是,正是因为这件事,她才做了他的妻子。 而正因为她做了他的妻子,他才会百般伤害她,最后逼她离开了他! 现在他对以前的所作所为满是悔意,只想让柳芽儿重新回到他身边,却又感到这个希望十分渺茫。 肖若柔还在继续吵骂:“她既然一心想嫁给你,为什么嫁给你了又跑掉?既不管你,又不管孩子,你看你现在过的什么日子,有妻子和没有妻子有什么区别?屋里又脏又乱,顿顿吃泡面,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肖若柔说着,声音竟然哽咽起来:“少川哥哥,看见你瘦成这样,我的心好痛!” 见肖若柔哭了,凌少川的心软了下来,他总是见不得这位邻家小妹妹哭。 凌少川走过去,揉揉她的头说:“没事,柔儿,我过得很好!” “好什么好?好什么好?”肖若柔又吵起来:“少川哥哥,既然你不爱她,就和她离了吧,我们结婚,我一定会好好爱你!” 凌少川看着她:“柔儿,别说傻话,你是我妹妹!” “不是!我不是你妹妹,我不做你妹妹,我就是要嫁给你!” “柔儿……” “少川哥哥,”肖若柔打断他,任性地说:“你给那个贱女人打电话,叫她马上回来,我帮你教训她!她什么东西,一个土得掉渣的乡下丑女人,嫁给你是她天大的福气,她不感恩不说,还敢跑!” “柔儿!”凌少川的声音严厉起来:“你怎么能这么说芽儿?” “我说什么了?我说错了吗?”肖若柔理直气壮地喊着说:“她本来就是一只破鞋,见一个爱一个,现在又跟的男人睡去了吧,真烂!” “柔儿!”凌少川厉声吼道:“不准说柳芽儿的坏话!” “我为什么不能说?对这种女人你还有什么舍不得的?我哪里比她差了?我爱了你这么多年,你为这个贱女人总是骂我,你不想听,我偏要说,她就是一破鞋!破鞋!破鞋!破鞋!”肖若柔高声骂起来。 凌少川突然出手,一把抓起她,直接往楼下拖。 “你干什么?干什么?少川哥哥,你放开我,你把我的手弄疼了!”肖若柔大叫。 凌少川不理她的吵闹,将她一直拖到大门外,丢开,说:“你马上走,从此别往这里走一步!” 他转身关门,肖若柔跳着脚大叫:“不来就不来,有什么了不起,我有的是男人爱,要我的男人多得数不清,没有你凌少川,我照样过日子!” 凌少川转身上楼,不再理肖若柔,肖若柔吵骂了一会儿,气哼哼地走了。 …… 第二天是正月十五,元宵节,凌少川哪里都没有去。 江云非打电话请他过去吃饭,他没答应,不想因为他一个人的情绪,影响了他们一家三口的欢乐。 他一个人蜷在家里,泡了一包方便面吃了,就躺在沙发上,眼睛看着电视,却什么也没有看进去,只在默默发呆。 零点了,鞭炮声先后响起来,到处都在啪啪啪地响,窗外有小孩子在欢呼:“送年了!送年了!” 电视里也在闹元宵,到处都热闹非凡,人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欢笑。 第222章 深夜芽儿不见了 笑吧!你们都笑吧!你们的高兴与我无关! 凌少川伤感地看着电视里的热闹,也听着窗外小区里其他人家户的热闹。 他的脑海里划过了柳芽儿的笑脸,现在的她一定和她的新男友在一起过元宵,她是不是也很开心? 手机响了,凌少川懒懒地拿起来,看见是万千虹的名字,他的心里一紧,万千虹为什么现在给他打电话? 难道他们要结婚了,请他去喝喜酒? 沉吟了好一会儿,他轻轻按了接听键,将手机放在耳边,说:“喂!” “喂!是凌大哥吗?”万千虹的声音很急促。 听见万千虹这种焦急的声音,凌少川的心没来由地悬了起来:“是我,什么事?” “芽儿到你那里来没有?” “芽儿?她怎么了?”凌少川坐了起来。 “她到你那里来没有?”万千虹再问了一遍。 “没有!”凌少川再问:“她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万千虹焦急地回答:“她不见了!” “什么意思?怎么会不见了?”凌少川紧张起来。 “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万千虹语速很快地说:“我刚刚才下班,我回来她就没有在家,阿姨说,我前女友来了,跟她吵架,骂了她,她就走了,我给她打过电话,但她关机了!” 凌少川的心揪紧了,一边起身穿外套,一边大声问:“那她会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万千虹回答:“我只知道她有可能会来找你,所以打电话问问。” “她没有来找我!”凌少川怒气冲冲地吼:“她会在哪里?” 万千虹听见凌少川的声音很怒,忙说:“我正在外面找她,凌大哥,你别急,我会找到她的,一定能找到她的!” 凌少川生气地挂断了电话,不急,能不急吗?这么晚了,她会到哪里去? 他一边往出跑,一边拨打柳芽儿的电话,但台上提示已经关机。 凌少川下了楼,发动车子往出开,同时给江云非打电话。 电话通了,过了好一会儿江云非都不接,他急得骂道:“死云非,睡死了?快接电话!” 江云非已经睡了,现在有了娇妻乖儿,他浪子回头,不再出去寻花问柳,每天早早就陪妻子睡觉了。 电话响了好一阵,陆雨娇惊醒了,拿起来一看,是凌少川打的,她忙推醒江云非:“快接电话!” 凌少川正等得焦躁,那边终于传来了江云非的声音:“喂,少川,怎么这么晚了还打电话来?有什么事?” 他直接说正题:“云非,芽儿给你打过电话没有?” “芽儿?哦,柳丫丫?没有,怎么了?” “她不见了,你问问雨娇,芽儿跟她联系过没有!” 陆雨娇已经听见了,急忙回答:“她没有跟我联系。” 江云非问:“到底怎么回事?她不是和那个万千虹在一起吗?” “万千虹刚才打电话来,说她不见了!”凌少川长话短说。 江云非忙问:“少川,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往T市走。” “那你等等,我马上来!” 陆雨娇已经把江云非的衣服递了过来,江云非挂断电话,穿上衣服跑了出去。 陆雨娇的心里也很着急,这么晚了,柳芽儿忽然不见,作为她的朋友,谁也不能放心。 她忙给柳芽儿打电话,仍然关机。 凌少川和江云非各自开车快速赶往T市。 …… 这时候,这几个着急的男人都想不到,柳芽儿在高速路上步行! 今天柳芽儿上的中班,下午四点下班后,她出去买了一些菜,就回到万千虹家里了。 既然是亲兄妹,万千虹的家现在也就是她的家了,所以她来去自如。 保姆阿姨患了重感冒,柳芽儿帮阿姨倒开水吃了药,又熬了粥让她喝了一碗,说:“阿姨,您睡吧,晚上我哥回来,我会帮他弄饭,您不用起来。” “好的,谢谢你,芽儿。”阿姨睡下了。 柳芽儿一个人在房里看电视,今天万千虹值班,所以他要晚上零点才下班。 二十三点半了,柳芽儿关了电视,进厨房准备给万千虹弄饭,忽然听见门铃响。 她不知道这时候会是谁,以为万千虹提前下班了,忙跑出去打开门,看见居然是肖若柔! 她有些惊讶,肖若柔只是万千虹的前女友,怎么会在这么晚的时候来找万千虹? 肖若柔昨天被凌少川赶出来后,在宾馆住了一晚上,今天在街上东转西走,感觉很无聊,就打车来T市找万千虹。 这个不甘寂寞的女子,只要男人和她接触过,她总要搅得人家不得安宁。 看见柳芽儿在万千虹家里,肖若柔惊讶得眼珠差点掉出来:“丑丫头?你怎么在这里?” 柳芽儿听见她的语气就不舒服,说:“你找万千虹?他不在家。” 说完,她伸手关门。 不等门关拢,肖若柔把门重重一推,指着柳芽儿就骂开了:“丑丫头!贱女人!你要不要脸?抢了少川哥哥不算,还来抢我的男朋友!你算个什么东西?配和我争吗?一个乡下丑女人,你凭什么和我抢男人?” 柳芽儿不想跟她吵,说:“你有没有事?没事请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乡巴佬,你赶我?你一个乡下丑女人赶我?我是千虹的未婚妻,他的家就是我的家,你有什么资格赶我出去?” 柳芽儿毫不示弱:“这是我的家,你在我家里骂我,我就可以赶你……” “你的家?柳芽儿,你真是个不要脸的贱女人!”肖若柔大骂:“我早就知道你贱,但想不到你贱到这种地步,这么快就把千虹勾搭到床上了,所以就以女主人自居了?” 柳芽儿忍无可忍,说:“林小姐,请你说话放尊重一点,万千虹是我哥哥……” “你哥哥?哈哈哈哈!”肖若柔仰天大笑:“柳芽儿,你可真会编,我十五岁就认识万千虹了,万家就他一个独子,他哪里来的妹妹?” “我们前不久才相认……” “哦,认的干哥哥?情哥哥?白天叫哥哥,晚上滚床单?你还真会勾搭男人!”肖若柔骂得更厉害。 柳芽儿觉得肖若柔简直不可理喻,赶又赶不出去,她不想再理她,转身往厨房走,决定等万千虹回来了,看他把肖若柔怎么办。 肖若柔还不放过她,跟进去继续骂:“臭不要脸的贱女人!你爬上少川哥哥的床,把他睡了,逼他和你结了婚,你却又不尽妻子的义务,背着少川哥哥到处勾搭男人,先是江云非,现在又是万千虹……” 柳芽儿冷冷地回敬她:“我和什么男人交往是我的事,你管不着,我不要脸,你也不是什么好女人,比我还不要脸!” 肖若柔想不到柳芽儿竟然敢这样回敬她,更怒,骂道:“你是好女人?好女人会在结婚后把男人扔在家里,自己跑出来到处找野男人?你知道少川哥哥现在过的什么日子?一天吃一顿饭,还吃的是方便面!” 柳芽儿反驳:“他又不是小孩子,自己不会做饭?” “他做饭?那他把你娶回家干什么?”肖若柔喋喋不休地骂:“他娶了妻子也跟光棍汉一个样,家里乱得像养猪场,又脏又臭!他每天饿得走路都没劲,人都瘦成了皮包骨,胡子老长,头发乱得像乞丐!你如果是个好女人,会让自己的男人变成这种样子吗?” 柳芽儿被肖若柔骂得开不了口,这时候,她没有想用“我们已经离婚了”这句话来反驳她,她的心里只在想像肖若柔讲述的凌少川的样子。 她想起江云非曾经也说过,说凌少川已经憔悴得不像样了,她自己也看到过他的憔悴,她的心很痛。 肖若柔还在骂:“你爬上少川哥哥的床,怀上了他的孩子,逼他不得不娶你,结了婚你却不守妇道尽到做妻子的责任,整天在外面四处勾搭男人,不管丈夫也不管孩子,你自己倒逍遥快活,少川哥哥死在家里了都没有人过问……” 柳芽儿被她最后这句话镇住了,她的脑海里回想着凌少川憔悴的样子,耳边反来复去回响着这句话:“不管丈夫也不管孩子,你自己倒逍遥快活,少川哥哥死在家里了都没有人过问……” 她的心突然痛得无以复加,扭头跑了出去! 柳芽儿顺着街道一直往前跑,她没有别的想法,只想快点见到凌少川,想要看看他怎么样了,她忘了时间,忘了现在已经快零点了! 柳芽儿招了辆出租车跑到车站,才发觉早就没有到海城的客车了,她站在空无一人的车站,脑海里一直晃动着凌少川憔悴的脸,决定回海城去看看他。 摸摸钱包,包里的钱不够坐出租车到海城,她本来可以回万千虹家里拿,但她知道万千虹这时候已经下班了,她如果回去,他一定不让她走。 她又想起万千虹发现她不在家,一定会马上给她打电话,要她赶紧回去,她便把手机关掉了。 现在她只想见到凌少川,别的什么都不愿意想。 她在街头茫然地徘徊了很久,不知不觉走上了往海城的高速路。 第223章 在高速路上踽踽独行 万千虹是下班回来后才发现柳芽儿不见了的。 因为是元宵节,俊虹酒店的生意特别好,客人来了一批又一批,所以他一直到零点过才下班回到家里。 回家后,他习惯性先去看柳芽儿,因为她这时候通常会给他做点吃的,陪着他吃了才去睡。 但今天一看,柳芽儿居然没有在房间里。 万千虹四处找了一圈,没找着,又给她打电话,却发现她的手机也关机了。 他急了,跑过去敲保姆阿姨的门,问:“阿姨,您知不知道芽儿到哪里去了?” 阿姨感冒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穿好衣服打开门出来。 万千虹又问:“阿姨,芽儿有没有给您说,她到哪里去了?” 阿姨一边咳嗽一边说:“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听见门铃响,芽儿跑出去开门,然后,我听见一个女人在大声骂芽儿,咳咳咳……” “哪里女人?她为什么跑到我家来骂人?”万千虹着急地问。 阿姨咳了好一阵,说:“我头痛得厉害,听不太真切,听声音好象是上一次到家里来住了一晚上的那个女子,你叫她‘妖精’。” “妖精?肖若柔?”万千虹忙追问:“她骂芽儿什么了?” “咳咳……她骂芽儿不要脸,抢她的男朋友,还睡在她男朋友家什么的。我想去劝一劝,又浑身无力,等我慢慢坐起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没有吵了。我的头一阵晕,于是又倒下去睡了,就不知道她们后来还说了什么。” 万千虹知道是肖若柔来过了,却不知道她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会令柳芽儿失踪。 柳芽儿那么大度,没可能因为肖若柔这几句话就离家出走。!%^* 他马上打肖若柔的电话,不料她也关机了。 肖若柔把柳芽儿骂出去,她也怕万千虹回来吼她,所以马上离开回宾馆去了,也不敢开机。 …… 这时候,高速路上的柳芽儿不知道,她的意外失踪牵动着多少人的心,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为她着急! 她一时冲动跑出来,开始心里昏昏噩噩,脑海里只有凌少川的脸,想着他的憔悴他的苍老,她的心很痛,怕真的如肖若柔所说,他死在家里了都没有人过问,因为根本不会有人知道!(!&^ 她只想快点见到他,想为他炒几个菜,想劝他好好保重身体…… 走了很久,她又累又乏,前后很远都看不见一个人,只有偶尔有一些车辆呼啸而过,速度快得吓人,她也不敢伸手拦。 因为是晚上,车辆不多,她的踽踽独行没有引起什么人注意,但她走得累极了。 她有点后悔自己太冲动了,胡乱闯到高速路上,拦不到车,想回头远,往前走更远。 她拿出手机,想给万千虹打电话求救,万千虹一定正在找她,只要她给他打一个电话,相信他一定会来接她回去。 但是现在在哪里呢?她茫然地抬头四处望,到处都黑黢黢的,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处什么位置,万千虹又到哪里来找她? “笛笛——”她还没有开机,一辆车突然向她开过来。 柳芽儿慌忙退到边上,那车停下,车的大灯熄了,车里下来一个穿着制服的男人。 这制服让柳芽儿感到自己得救了,她一激动,哭了起来。 这是一辆高速路的交警巡逻车,这位交警驾车例行巡逻的时候,意外看见高速路上居然有一个女人在孤身步行,不由大吃一惊。 要知道,这是相当危险的,高速路上晚上车速很快,如果被车子撞了,连肇事车都找不到! 交警将柳芽儿带下高速路,询问她为什么在高速路上步行。 她哭着说,因为没有钱坐车,所以只有走路回海城。 交警很同情,帮她拦了一辆车把她带往海城。 …… 凌少川和江云非赶到了T市,和万千虹,还有万千虹的表哥左俊逸,几个人开着车,分头在T市的大街小巷寻找柳芽儿。 但找了一个通宵,都没有柳芽儿的影子。 凌少川急得乱了方寸,联想到柳芽儿上一次的遭遇,他更担心,害怕她再次遭遇什么不测。 那么晚跑出去,一个通宵不见人,电话又打不通,不担心才怪。 柳芽儿到凌少川家的时候,凌少川已经到T市去找她了,大门的锁换了,她进不了门,就在围墙外走来走去。 走到天亮了,她想按门铃,却又犹豫起来。 到了这时候,她对昨晚的冲动已经非常后悔,想着来看了他又如何呢? 她和他离了婚,已经不是他的妻子了,她来了也只能给他炒几顿菜,不能为他炒一辈子菜,她走了后,他仍然会顿顿吃泡面,仍然会憔悴和消瘦。 既然不能为他炒一辈子菜,又何必跑这一趟? 她转身往出走,走着走着又停下来了。 既然已经来了,就见见他吧,她眼睛受伤的时候,他照顾了她那么久,就冲着这一份情意,她来了也应该和他见一面。 她又转身来到门前,却仍然没有勇气按门铃。 假如凌少川问她来干什么,她怎么回答? 她能说想他吗?能说担心他吗?能说对他不放心吗? 可她和他还有什么关系?如果他说:“我不需要你担心。”她怎么办? 她一定会哭出来! 她不想在他面前哭,不想让他看到她流泪。 那就在暗中看看他吧,看看他比以前又消瘦了多少。 她没有按门铃,就在门外走来走去,后来觉得太显眼了,因为附近来往的人都奇怪地看着她,她便离开到街上去了。 …… T市,几个人一直找到中午都没有柳芽儿的消息,左俊逸打电话,叫他们回俊虹酒店吃了饭再去找。 凌少川和江云非也想详细了解一下柳芽儿失踪前的情况,就一起来到了俊虹酒店。 看见万千虹,凌少川几乎忍不住想上前揍他一顿,他说过会好好照顾柳芽儿,却让她不明不白地失踪了。 左俊逸迎上来,招呼他们进去,凌少川控制住情绪,和江云非走了进去。 一边吃饭,万千虹一边讲述事情了经过,说:“是我不好,我应该提前给芽儿说一声,让她不要在意我前女友说什么,妖精很任性,说话也很伤人。” 凌少川问:“那个女人在哪里?问问她知不知道芽儿的情况。” 万千虹摇头:“她也没有在家,我估计她骂了芽儿,芽儿走了,她怕我责怪她,不敢再呆在我家,所以也走了。” 停了停,他又补充:“我前女友的手机也关了机。” 凌少川没有再说话,他只是觉得,万千虹说的这些事情没有一点利用价值,对寻找柳芽儿毫无用处。 凌少川想像万千虹的前女友骂柳芽儿一定骂得很难听。 因为按照他对柳芽儿的了解,她那么温顺忍让,如果不是忍无可忍,是不会轻易离家出走的,更不会不给任何人说,还把手机都关了机! 不过他很快又想到了另一点,柳芽儿离家出走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也许现在她已经养成了一种习惯,当她遇到不想面对的问题或者人时,就会选择离家出走! 她会在哪里? 吃完饭,几个人又分头去找,大家都没有一点头绪,纯粹是无头苍蝇乱碰。 凌少川急得不知道怎么办,一边开着车,一边在大街小巷乱钻,看见和柳芽儿的背影有点像的人,他都会停下车跑过去查看。 因为乱停乱放,他的车子前面贴了好几张交通违法通知单。 天渐渐黑了,柳芽儿仍然毫无线索,万千虹打电话,要凌少川和江云非回俊虹吃饭。 凌少川不去,万千虹劝他:“凌大哥,你们先过来吃饭,吃完饭再找吧。” 凌少川闷闷地回答:“我不吃!”停了停,他说:“我回去了!” 万千虹想了想,说:“那好吧,你回海城再顺路找找她,有消息打个电话!” 江云非也表示和凌少川一起回海城,两人便一前一后往海城开去。 回到海城,江云非给凌少川打电话:“少川,你别急,柳丫丫那么大的人了,不会出什么事,如果明天还是没有消息,我们就报警吧!” 凌少川“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和江云非分了手,凌少川又在海城到处遛了一圈,希望能够发现柳芽儿的影子,但什么也没有发现,他不由想起前两次柳芽儿离家出走后,他也是这样在街上有一圈没一圈地找她。 第一次她躲在江云非的家里,所以他没有找到她,后来被他抓回去,她才第一次被他占有,正式和他有了夫妻之实。 第二次,她被肖若柔欺负了,离家出走,却到了瀑布沟,然后就和万千虹认识了,然后她就渐渐远离了他,并最终和他离了婚! 这一次,她又会在哪里?没有在江云非家,难道又到瀑布沟去了?她会不会到别的地方去散心? 如果只是出去散散心还好,凌少川最担心的,是她会像上一次那样,遇到潘丰茂之流的坏蛋,遭遇到危险! 他父亲、他叔叔,还有他自己,不可能只得罪了潘丰茂一个人,如果还有别的仇家打她的主意,那怎么办?他要到哪里才能找到她? 第224章 蹲在墙角默默看着他 凌少川的心绪太乱了,开车注意力越来越不集中,他决定先回家去。 …… 柳芽儿在街上转了一天,天黑了又到凌少川家里来了。 他家的窗户黑着,整幢房子都没有一点光亮,这越发让她感到冷清。 她不由自主地想像,凌少川一个人呆在这幢冷冷清清的房子里,是多么孤独! 天气很冷,大门口的风很大,她蹲下来,这样要暖和一点。 后来看见有车子开过来,她便转到墙角去蹲着,那里很背,不会有人看见她。 车子的声音一直响到了大门外,她将头伸出来,看见车子停下,凌少川下了车,拿出手机照着锁孔开门。 她想,这么晚了,他回来连个开门的人都没有,回到家里,他一个人冷锅冷灶,连口热饭都吃不上,心里不由一阵痛,眼睛里已经含上了泪。 凌少川放好车,转身出来锁门,随意往外面扫了一眼,心里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觉得好象有哪里不对劲。 锁好门,他一边转身回屋,一边在心里想,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柳芽儿看着凌少川打开门,看着他把车子开进去,看着他又出来看了一看,然后锁上门进去了。 她慢慢站起来,仰头看着二楼的窗口,她知道凌少川习惯在那窗口向外望,她想就这样远远地看着他。 二楼的灯亮了,凌少川的身影果然出现在了窗口,过了很久,他都没有动一动,她的心里又痛起来,想着,他为什么不去弄饭吃?今天晚上他又不吃饭吗? 这时候,窗口的凌少川已经知道哪里不对劲了,因为他有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 他站在窗边向外看,这种感觉依然存在,而且越来越强烈,他的心里充满了不安。 他觉得,好象在某个角落里,有一双眼睛一直在注视着他! 凌少川决心要把这件事情弄个明白,一个人无缘无故不应该出现这样的感觉,他再次走下楼。 柳芽儿痴痴地看着窗口的身影,过了一会儿,那身影不见了,很久都没有再出现,她很冷,于是又蹲下来取暖,这时候,她听见大门的锁在响。 凌少川打开大门,顺着围墙边往前走。 很冷,风刮得呼呼呼的,直往衣领里面钻,他不由自主缩了缩脖子。 转过一个角,他看见前面黑乎乎一团,好象有一个什么东西。 凌少川狐疑地拿出手机,打开电筒,看见那里蹲着柳芽儿! 柳芽儿原本只是想躲在暗处偷偷看看他,却没想到他突然就来到了她面前! 她没有动,仍然默默地蹲在那里,两只眼睛睁得大大地看着他。 凌少川的心一瞬间揪紧了,这么冷的天,她就这样蹲在那里,脸和鼻子冻得通红,看起来是那么无助,那么让他心痛! 他大步走过来,蹲下,张开双臂将她抱进了怀里。 柳芽儿仍然不动,也不说话,她的心里却有泪在涌流。 凌少川将她抱得紧紧的,他觉得她很冷,因为她在发抖,而且颤抖得很厉害! 他将脸贴在她的脸上,她的脸冰得渗骨,他用力贴紧,想让她的脸快点暖和起来。 他的心里很痛,他不知道这个傻女人为什么要默默地蹲在这里,她在这里蹲了有多久?为什么不给他打电话? 凌少川搂了她好一会儿,将她抱起来,往家里走去。 柳芽儿仍然不动也不说话,就那样蜷在他的怀里,像一只被主人丢弃了的小猫咪一样惹人怜爱! 凌少川将她抱上楼,一直抱进他的房间,把外衣帮她脱了,将她放进棉被里,然后转身打开暖气,温度调得很高,希望她尽快暖和起来。 他还不放心,又从衣柜里抱出一床棉被,搭在上面。 柳芽儿躺在那里,不动,也不说话,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凌少川为她忙。 凌少川把棉被搭在她身上,细心地为她掖好四周,以免通风。 柳芽儿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脸,看见他真的憔悴得厉害,比江云非结婚的时候瘦了很多,比她眼睛受伤的时候瘦了更多,她的心抽痛不已,眼里慢慢泛上了泪,泪光晶莹地闪动着。 凌少川看了她一眼,说:“一会儿就暖和了。” 她不说话,眼里的泪越聚越多,眼眶里装满了,盛不下了,从眼角渐渐滑了出来,顺着脸颊缓缓地流淌! 凌少川的心疼得厉害,他伸出手,抚上她的脸,粗砺的手指在她的脸颊上轻轻滑动,将温热的泪拭去。 刚拭去,她眼里的泪又下来了,然后牵流不断线一直往下流着,他怎么抹也抹不尽。 她的眼睛一直大大地睁着,就那样眼泪汪汪地看着他,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仿佛她眨眨眼睛,他就会消失不见。 凌少川看着她的眼泪一次又一次从眼眶滴落,他的心揪得紧紧的,低下头,嘴唇贴上去,吻上了她的脸。 她的脸凉凉的,湿湿的,他慢慢吻去了她脸上的泪,一直向上,吻上她的眼睑,再退下来,覆上了她的唇。 柳芽儿伸出手来,搂住了他的脖子,她的手冰凉,他的脖子却很暖和,这样冷的手搂着他的脖子,凌少川的心里直发颤,他感到她全身已经冷得像一块大冰了! 柳芽儿一边流泪,一边疯狂地吻他! 两人吻了很久,凌少川放开她,柔声说:“你睡吧!” 他将她的手拿下来,放进棉被里。 柳芽儿的手却又伸了出来,放进他的手心里。 他握着她的手,她的手依然冰凉,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她都还没有暖和。 他的心痛得很厉害,这傻女人到底在那里蹲了有多久?把自己弄得这样冷! 看着她,凌少川的眼里满是怜爱,说:“你睡一会儿。” 柳芽儿的眼睛眨了眨,又湿了,哽咽着说:“别……走。” 明明她在为他心痛,但此刻她却感到自己很无助,好象他一旦放开她的手,她就会永远失去他了! 凌少川的心一荡,又狠狠揪紧,他不知道她遭遇了什么,会对他说出这两个字来! 她从来没有对他说过这样的字眼,从来没有对他表现出她的不舍! 凌少川在床边坐下,将她的手拿过来,双手捧着,说:“我不走,你睡吧!” 柳芽儿一直看着他,她潮湿的眼睛水汪汪的,漂亮至极。 凌少川也看着她,他们相互看了很久,然后,凌少川的脸上露出了一点淡淡的笑容,他抬起一只手,轻轻捋开她额头的刘海,说:“睡吧,芽儿,我一直在这里!” 他这句话,好象给了柳芽儿一个保证,柳芽儿的眼睛闭上了。 凌少川仍然握着她的手,她的手渐渐暖和了起来,不再像开始那样冰得瘆人了。 过了很久,柳芽儿传出了轻微的鼾声,凌少川知道她已经睡熟了,他心痛地看着她,猜想她也许昨天晚上一夜没睡,已经疲倦到了极点,所以能这么快进入梦乡。 他将她的手放进棉被里,起身轻轻走出来,给万千虹和江云非打了电话,他们听说找到柳芽儿了,都松了一口气。 凌少川又回房间看了看柳芽儿,她依然在熟睡,他把暖气调低了一点,以免柳芽儿热得打棉被。 然后他下楼去了,想着柳芽儿也许几顿没有吃饭了,他去给她熬点粥。 他不时上来看一眼,柳芽儿一直在熟睡,他心痛地想,她昨天晚上在哪里?是不是在墙角蹲了一晚上,是不是真的一夜没有睡? 粥熬好了,凌少川想弄点菜,打开冰箱,里面什么也没有,他不由有些懊恼,为什么每次她回来,他家里都没有准备菜呢? 翻箱倒柜找了一阵,发现门角后面还有几个土豆,他不由一阵高兴,忙把皮削了,切成丝炒了,又弄些泡菜起来切。 切着切着,他有点发楞,为什么自己一个人就不想弄饭,柳芽儿来了,他就喜欢弄呢? 柳芽儿睡得并不安稳,睡梦中一直有一个声音在骂她:“……你不尽妻子的义务!” “家里乱得像养猪场,又脏又臭!” “他每天饿得走路都没劲,人都瘦成了皮包骨,胡子老长,头发乱得像乞丐!” “你自己倒逍遥快活,少川哥哥死在家里了都没有人过问……” 她又着急又伤心,哭了起来,从梦中哭醒了,睁开眼睛,眼角还有泪痕。 凌少川不在面前,她手心的温度却还在,她转头看着门口,不知道凌少川在做什么。 想着他的憔悴,她的心又痛起来。 凌少川将粥和菜都端到楼上,走进房间,看见柳芽儿睁着眼睛一直看着门口。 他柔声说:“我熬了粥,你起来吃点吧。” 柳芽儿看着他胡髭拉扎的脸,只觉得他比昨天晚上更苍老了,眼里又泛上泪来。 三十岁的男人,一天不刮胡髭就会老十岁,何况他这么久都没有好好刮过胡髭了。 凌少川伸手扶她坐起来,把外衣递过来,柳芽儿伸手一拉,包里一部粉红色的手机掉了出来。 他捡起来给她塞进包里,柳芽儿穿上衣服,两人走了出来。 第225章 最深最痛的牵挂 凌少川拉柳芽儿坐在沙发上,他把筷子放进她手里,转身给她舀了粥递过来。 柳芽儿接过碗,低头就喝。 凌少川忙说:“慢点,小心烫!” 柳芽儿停了停,轻轻喝了一口,又喝了一口,然后停下了,两眼看着饭碗,久久都不再吃。 “怎么不吃?”凌少川问。 柳芽儿仍然不动,他看见她的肩膀轻轻耸动着,她的双手在颤抖,她全身都在颤抖。 凌少川的心又揪紧了,他走过去,把她揽进怀里,将她的下巴抬起来,他又看见了她满脸的泪水! 凌少川的心痛了又痛,他为她抹去泪,端过碗来,舀了一勺放在她嘴边,说:“来,先吃点饭!” 柳芽儿张开嘴接住,一边泣不成声地吃,一边看着他泪如雨下。 凌少川给她喂一口饭,就帮她抹一次泪,再喂一口,再抹一次,不敢给她喂得太急,怕她边哭边吃会被呛住,只能一点一点地喂。 吃了很久,柳芽儿总算吃完了一碗。 她的情绪平静一些,凌少川又给她舀了一碗过来,她接过去,表示要自己吃。 吃着吃着,她抬起头看他一眼,说:“你也吃……”刚说完,她的眼泪又出来了。 凌少川赶紧说:“我要吃,马上吃!” 他急忙舀了一碗端起来吃。 柳芽儿不再说什么,低头继续吃。 吃完了,柳芽儿站起来收碗,凌少川忙说:“你别管,去睡吧,昨晚没有睡觉是不是?” 柳芽儿看了他一眼,又泪光盈盈了。 凌少川急忙过来拥着她进屋,说:“你睡吧,别想那么多,先好好睡!” 他将她抱上床,放进棉被里,柳芽儿的眼睛里一直充盈着泪水。 他的心很痛,他从来没有看到柳芽儿流过这么多的泪! 凌少川一直坐在床边看着柳芽儿,直到她睡着了,他才出去把锅碗收拾了,然后进房间看了看柳芽儿,她仍然在熟睡。 凌少川从衣柜里拿了一床棉被,抱出来倒在沙发上睡觉。 他睡不着,柳芽儿泪光盈盈的眼睛一直在他的脑海里盘旋,他的心痛了又痛,她到底遭遇了什么?为什么会如此伤心? 凌少川想了很久,直到后半夜了,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他没有关灯,怕柳芽儿晚上上洗手间不方便。 柳芽儿又是在梦中被骂醒的,睁开眼睛,看着床头灯柔和地照着,凌少川不在屋里。 她起来走进客厅,一眼看见凌少川睡在沙发上。 她慢慢走到他面前,看着他嘴唇周围那一圈粗粗的胡髭和瘦削的脸,只觉得他真的衰老得很厉害,耳边又响起肖若柔的骂声:“你自己倒逍遥快活,少川哥哥死在家里了都没有人过问……” 她的眼泪无法控制地流了下来。 凌少川感到有水珠滴在脸上,他以为在做梦,睁开眼睛一看,眼前是一张泪流满面的脸,柳芽儿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 他坐起来,一把抱住她,心痛地喊:“芽儿,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为什么这么伤心?为什么一直哭个不停?你到底怎么了?” 柳芽儿哭得更厉害,拱在他的怀里,哭得浑身抽搐。 “你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啊!你说话啊!”凌少川的心里既痛又难受,抱着她不断喊。 柳芽儿只哭,哭得说不出话来。 看见她哭得如此伤心,凌少川难受得抓自己的头发。 他不知道她遭遇到了什么事,不知道怎么帮她,不知道他要怎么做才能让她不再流泪! 他抱紧她,嘴里喃喃地说:“你到底怎么了?到底怎么了?我怎么帮你?我怎么才能帮你?你需要我做什么?你说啊!” 柳芽儿没有办法说话,她哭得呼吸都困难了,凌少川非常担心,担心她会哭得晕厥过去。 他不敢再逼问她,只能拍着她的背安慰:“没事,芽儿,有我在,我不会让人欺负你,你想哭就哭吧,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没有人会笑你,也没有人敢笑你,你哭吧,哭吧!” 柳芽儿哭了很久,才慢慢平静下来。 凌少川再也不敢跟她说和她昨天失踪有关的话题了,他觉得,只要他一提,她就会再次哭得失去控制。 他抱了她很久,说:“芽儿,去睡吧,我就在这里,你有事叫我。” 柳芽儿已经安静了下来,什么话也不说,转身默默地往卧室走。 走到卧室门口,她又回过头来,凌少川一直看着她,她的眼里再次含满了眼泪,进去关上了门。 凌少川重新躺下,心里乱糟糟的,过了很久才睡着。 天亮了。 凌少川起来,以为柳芽儿还没有醒,他轻轻下楼,到超市买了两袋水饺回来。 煮好了端上楼,他看见沙发上的棉被不见了,卧室门开着,柳芽儿背向着他在整理床。 他进来说:“芽儿,吃饭了。” 柳芽儿没有说话,她把床整理好了,转身看了他一眼,低头往出走。 凌少川看着整洁的卧室,心里涌起一些愧意,柳芽儿每一次回来,都能让他的房间大变样。 两个人安静地吃完了水饺,柳芽儿去收拾锅碗,凌少川没有阻止,他感到如果她有事情做,心情可能会好一点。 他也跟下去,她洗第一遍,他清第二遍。 两个人合力打扫完了厨房,凌少川说:“我去买菜,你……就在家里?” 柳芽儿不回答,他走前面,她却跟在后面来了。 凌少川停了停,跟她并排着走,他很希望她能挽上他的胳膊,但没有,她只是跟在他身侧,中间还刻意留了一点距离。 凌少川的心里泛起惆怅,他们还是夫妻的时候,就没有手挽手上过街,现在荣升为前夫前妻,她更不会挽着他了。 到了超市,柳芽儿一路拿着要买的东西,凌少川推着购物车跟在她身边。 肉类、蛋类、蔬菜、水果……知道他不喜欢炒菜,她特地买了一些做汤的菜,紫菜、海带等。 她还买了一件奶,早上喝牛奶比吃方便面好一些吧。 从超市回来,她把东西一一分门别类放好,凌少川也帮忙。 然后她又整理房间,把所有房间里里外外都挨着打扫,凌少川跟着她转,她打扫矮一点的地方,抹桌子椅子上的灰,他就打扫墙壁和窗户。 忙了一上午,整幢房子都焕然一新了。 中午两人一起做饭、炒菜,下午柳芽儿洗床单、被套,还有凌少川的衣服,他也帮忙。 这一天两个人做什么都在一起,就是不交谈。 晚上,柳芽儿仍然睡在凌少川的房间里,凌少川也仍然睡在沙发上。 他久久没有睡着,脑海里反来复去想着柳芽儿泪流满面的脸,猜测她到底遭遇了什么。 她不是一个小气的女人,没有理由为万千虹的前女友骂了她几句,就关掉手机离家出走,来到这里还一直哭。 今天她又不声不晌地做事,像以前一样,把这里依然当成自己的家,打扫得一尘不染。 难道她想回来了? 他分析,是不是因为万千虹的前女友骂了她,赶她走,她觉得无家可归,才哭着来找他? 她和万千虹还没有正式结婚,两个人在一起名不正言不顺,万千虹的前女友赶她,她就只能离开。 凌少川有些生气,气的是万千虹的前女友凭什么骂芽儿?现在她是他爱在心尖的女人,他不允许别人欺负她。 但他又有些高兴,觉得柳芽儿如果从此不离开就好了,这里本来就是她的家,她回来住名正言顺。 如果她真的回来了,他以后一定和她复婚好好过日子。 越想越兴奋,他坐起来,冲动地想要进去问问柳芽儿,她是不是真的愿意留下来。 如果她愿意留下来,他就向她保证,以后他会全心全意爱她,再也不伤害她了。 但走到门边,他又改变了主意,昨天柳芽儿哭得那么厉害,今天她又一直沉默不语,现在他去问这样的问题,显然不合适。 过几天等柳芽儿的情绪好点了再说,找个适当的机会,他要认认真真地向她求婚,跟她重新办理结婚手续,从此以后相亲相爱一辈子。 凌少川又回到沙发上,过了很久才渐渐睡着。 卧室里,柳芽儿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灯默默沉思,她深深感到,自己必须离开凌少川了。 不是身体离开,而是心离开。 在离婚之前,她发现自己对他有了爱意,却因为不愿意和肖若柔共侍一夫而选择离婚。 事后得知他和肖若柔并没有发生关系,她心里便有了一些悔意,但那时候他们已经离了婚,她又对万千虹有了承诺,在两个男人之间,她感到难以取舍,所以没有答应他“重新开始”的要求。 在被潘丰茂绑架折磨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爱他有多深,从那以后,虽然她人不在他身边,心却一刻也没有离开过,不管在哪里,他的身影都在她的心里、在她的脑海里,盘桓不去! 她爱他已经爱得无法自拔,他成了她最深最痛的牵挂,可是他爱她吗? 单方面的爱太重太累,如果有一天他身边再出现一个女人,她脆弱的心将再也无法承受! 第226章 能不能找个人养活我 柳芽儿不能确定凌少川爱她,就不敢回到他身边。 可她的心却又无时无刻不牵挂着他,她后面的路到底应该怎样走? 要想不再牵挂他,也许只有一条路可走,就是赶快找个人把自己嫁了。 如果她有了另一个家,对他就不会再这么牵挂了吧! 如果她有了另一份爱,对他就不会再这么痛这么伤了吧! 只有结了婚,她的心才能彻底离开他! 凌少川,既然得不到你的爱,我就不用再等了,明天,我们还是各奔东西吧! 次日早上,天还没有亮,柳芽儿就起来了。 她根本一夜都没有睡过。 穿好衣服出来,她看见凌少川还在熟睡中。 默默地看了他一会儿,她拿了他裤包里的钥匙,下楼打开了大门,又回到楼上把钥匙轻轻放在茶几上,然后出了门。 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天还黑黑的,她想起第一次在这里离家出走的时候,在街上碰见一个精神病患者来抓她,吓得她跑到汽车道上,差点出了车祸,就有点不敢出去了。 她回头望了望,二楼的灯是亮着的,从窗户透出来的灯光让她感到很安全。 她决定现在不走,仍然躲在墙角处,在离开之前再偷偷看看他。 凌少川醒了,他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起来走进房间,才发现柳芽儿不在床上。 他忙到几间屋找,楼上楼下都找完了,也没有看见柳芽儿的身影。 他走到大门边,看见门锁着,伸手在裤包里摸钥匙,发现钥匙不见了。 他赶紧回到楼上,又见他的钥匙放在茶几上。 这钥匙一直装在他的裤包里,除了开门,他一般是不会拿出来的,现在在茶几上,只能说是柳芽儿拿出来的。 看来,她拿出他的钥匙打开下面的门,又把钥匙给他送上来,然后走掉了。 他再次走进卧室,希望能发现一点儿什么,比如柳芽儿如果离开了,会给他留下纸条什么的,但什么也没有发现。 凌少川的心里很失落,他确信她已经走了,但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来找他? 那天晚上,她一个人在冷冷的寒风里、在墙角蹲了那样久,然后见了他却只是哭,什么话也不说,现在她又突然走掉了,仍然什么话也不说! 凌少川的脑袋里成了一团乱麻,他不知道柳芽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心里又懊悔睡得太死,连她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他突然想起柳芽儿应该走得不远,也许还能追上她,急忙跑下楼,开上车追了出去。 他一直追到车站,车站上的工作人员说,二十分钟前,有一辆开往T市的车开出去了,但并没有人注意有没有他描述的这个人。 凌少川又打柳芽儿的手机,手机仍然关机。 他又赶紧给万千虹打电话,说柳芽儿又不见了,也许已经回T市了。 万千虹答应马上到车站去看,一有消息就给他打电话。 蹲在墙角的柳芽儿看着凌少川开车出去了,她的眼睛紧紧盯着渐渐远去的车,轻轻说:“少川,我走了,你要好好过,等我结了婚,我就不会再对你这么牵挂了,也不用再为你痛苦为你伤心了,祝你幸福,再见!” 说着,她的泪又滑出了眼眶。 蹲了很久,她才起身往外走,到街口招了一辆出租车:“到汽车总站。” 出租车刚驶出去,凌少川就开着车回来了,柳芽儿从后视镜看见了他的车,他却没有发现柳芽儿。 出租车驶远了,柳芽儿回过头,想着应该给万千虹打个电话,一摸手机,发现不见了。 她找遍了身上都没有,估计落在凌少川房子外面的墙根下了。 反正手机里也没有什么重要内容,她就不打算再回来拿了,出租车一直向前,很快就到了汽车站。 凌少川回到家里,下车开了大门刚要进去,突然想起了什么,顺着围墙跑过去,一部粉红色的手机躺在墙脚。 他顿时后悔不迭,他肯定是她刚刚才落在这里的,因为昨天他帮她递衣服的时候,这部手机还在她的包里。 凌少川打开手机,上面有无数的未接电话,他的、江云非的、陆雨娇的、万千虹的,还有左俊逸的。 凌少川正在一一翻看,手机突然响了,他一看,是万千虹。 他打开接听键,那边立刻传来一连串着急的声音:“芽儿!你在哪里啊?你是不是想把我急死啊?忽然玩失踪,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着急?我也不敢给爸爸打电话,怕他着急。你在哪里?喂!怎么不说话?芽儿……” 凌少川开口了:“是我!” “是……你是凌大哥?”万千虹听出了他的声音,松了一口气:“芽儿和你在一起?” “没有,她把手机落在我这里了,人不知道在哪里。” “啊?”万千虹又急了:“这死妮子,她跑到哪里去了?” 凌少川觉得万千虹骂柳芽儿的腔调都这么亲昵,他的心里很不是味儿。 万千虹说:“凌大哥,你也别急,我已经在往车站走了,先过去看一看,一有消息我就给你打电话。” 挂断电话,凌少川看着手里这部小巧的女式手机,心里一阵伤感,芽儿,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要这样突然出现,然后又突然消失? 凌少川没有再去找柳芽儿,只在屋里等消息。 他知道她现在应该是安全的,她之所以躲着所有的人,也许是她的心里有太多不想让人知道的心事。 可是,她到底有什么心事? 他昨晚以为她想回来跟他重归于好,不会再离开了,可今天一早她却悄悄地就走了。 不久,万千虹打来了电话,说柳芽儿已经到他家了,不过精神很差,好象很累的样子,一回到家就进屋睡觉去了。 凌少川的心放了下来。 …… 万千虹是在车站接着柳芽儿的。 她刚下车,万千虹就冲过来,拉着她上下仔细地瞅,同时紧张地问:“芽儿,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突然到海城?” 柳芽儿无精打采地摇头:“我没事。” “没事你为什么手机关机?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突然失踪,我差点急死!” “对不起,哥。”她柔柔地说。 “对不起有什么用?”万千虹很难得发火,这一次柳芽儿的突然失踪实在吓坏他了:“我问你,那天是不是妖精对你说什么了?” 柳芽儿不想提肖若柔的名字,摇头:“我真的没事,哥。” “阿姨都跟我说了,说妖精骂你了,”万千虹追问:“可她到底骂了你什么?你为什么半夜三更往海城跑?” “哥,”柳芽儿一脸疲惫地望着他:“我很累,想睡觉。” 她实在不愿意说,万千虹也没有办法,只能无可奈何地摇头:“那你先上车。” 柳芽儿上了车,坐的后排,倒下就睡。 万千虹调高暖气,心痛地摇头。 回到家里,他叫醒柳芽儿:“到家了,回房里睡。” “嗯。”柳芽儿打了个呵欠,坐起来。 兄妹俩走进客厅,万千虹说:“芽儿,你睡吧,想开一点,睡一觉就没事了,嗯?” “嗯,谢谢哥。”柳芽儿忽然转身,和万千虹拥抱了一下,放开他回到她的房间,关上了门。 万千虹看着那扇门发了好一会儿呆,才苦笑着转身离开。 第二天,柳芽儿没有去上班,在家里睡了一天。 第三天,她仍然不去上班,万千虹问她为什么不上班,她也不回答。 看见她情绪这么差,万千虹心里很急,拖她出来逛街,不管街上有多热闹,她的话总是很少,而且语气总是淡淡的,又无精打采。 万千虹问:“芽儿,你是不是不想在俊虹做了?如果不想做的话,我另外帮你找个工作,好不好?” 柳芽儿说:“我不想上班了,哥,你能不能找个人养活我?” “我也能养活你,还用找外人?” 柳芽儿不说话了。 …… 海城。 柳芽儿离开几天了,凌少川依然放不下对她的牵挂。 她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却什么话也不说,留给他的只有一张泪脸,他想破头也想不明白,她到底怎么了。 几天后的下午时分,凌少川家的门铃响了起来,他急匆匆跑下去,脑海里一直晃动着柳芽儿的脸。 从上次柳芽儿离开后,他就预感到她会再次来,现在是不是她来了? 凌少川打开门,门外不是柳芽儿,而是肖若柔。 肖若柔在万千虹家骂得柳芽儿深夜跑出去,她也不敢再见万千虹,到处玩了一圈,又回到海城来找凌少川。 她拖着行李箱,说:“少川哥哥,帮我把行李拉进去吧。” 看见不是柳芽儿,凌少川掩饰不住心里的失望,冷冷地说:“你怎么又来了?我说过叫你别来了……” “少川哥哥!”肖若柔打断了他:“我知道我错了,那天我不应该骂柳芽儿,我知道,就算你再不爱她,她也是你的妻子,你当然要维护她了。再说,她还是你女儿的妈妈呢,爱屋及乌,你当然不喜欢听到我骂她。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骂她了,你先帮我把行李拉进去好不好?” 第227章 心一直为他痛 凌少川不动,也不说话。 肖若柔走过来,拉着凌少川的胳膊摇:“少川哥哥,妹妹知道错了,你还是不能原谅我吗?柔儿爸爸死得早,妈妈又忙,没有人好好教过我,所以我不会体谅别人,不会替别人着想。少川哥哥,你对我又不是不了解,你难道也不肯教教我吗?” 凌少川说:“我没有资格!” 肖若柔哭了起来:“我知道少川哥哥讨厌柔儿,不喜欢柔儿了,你们都不喜欢我!我爸爸死了,妈妈又爱继父,我的男友爱上别的女人后抛弃了我,少川哥哥心里又只有柳芽儿,再也没有人管柔儿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算了!” 越说越伤心,肖若柔号啕大哭起来。 哭声惊动了左邻右舍,人们都好奇地探头张望,凌少川抬头一扫,无数的窗口都挂满了人头! 凌少川觉得,他和肖若柔现在这样子,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误会。 试想一想,你家里只有你一个男人,一个大姑娘站在你家门口号啕大哭,外人会怎么想? 人家铁定认为你对那姑娘做出了禽兽不如的事情! 为今之计,凌少川只能先把肖若柔弄进门再说了。 凌少川拖上行李,拉着肖若柔进了门,赶紧回身锁上大门。 肖若柔看着他的举动,撇撇嘴,心里偷着乐,嘴里仍然呜呜呜地哭。 凌少川拉着她一直上了楼,心烦地说:“好了,别哭了,说吧,你到底想做什么?” 肖若柔停止哭泣,看着他说:“少川哥哥,我没有地方去,我不想住在宾馆里,你让我就住在你这里好不好?” 凌少川不说话,肖若柔急忙发誓:“少川哥哥,我以后再也不使小性子了,柳芽儿回来了,我一定好好对她,再也不骂她,不欺负她了,我保证。如果我对她不好,你可以再把我赶走!”!%^* 肖若柔一会儿哭,一会儿赌咒发誓,凌少川就没有办法了。 如果她像以前一样大吵大闹,他可以毫不留情地将她赶走,但她这么可怜巴巴的,他硬不起心肠赶她。 “吃午饭没有?”凌少川问。 肖若柔听见他这句话,知道他已经答应留她住下了,心里顿时高兴起来,嘴里乖巧地说:“我刚才在街上随便吃了一点。少川哥哥,你吃没有?” “吃了。”(!&^ “你是不是又吃的泡面?” 凌少川不说话。 肖若柔看着他的脸色,殷勤地说:“少川哥哥,以后我来做饭,我专门学了一段时间,能炒好些菜了,看见你现在这么瘦,我觉得好难受,我以后要把你养得胖胖的。” 凌少川看了她一眼,他不能确定肖若柔这话的真假,如果在以前,她的这些话会让他很感动,但现在,他对她的话充满了怀疑。 肖若柔把行李放好,马上动手收拾房间,说:“少川哥哥,你的房间好乱,以后我天天整理,保证把房间收拾得漂漂亮亮的。” 凌少川现在的房间并不乱,毕竟前几天柳芽儿才回来整理过。 看着肖若柔忙碌,他的脑海里却出现了柳芽儿忙碌的身影。 整理完了房间,肖若柔说:“少川哥哥,我们一块儿去买菜好不好?你喜欢吃什么,我就做什么。” 她又说又拽,把凌少川拖了出去。 买了菜回来,她说:“少川哥哥,我一个人做饭好冷清,你也来陪我嘛。” 凌少川想着这个邻家小妹妹原本就是千金大小姐,现在屈尊来为他做饭,他没有理由吃现成,只能跟她一起忙。 肖若柔就这样在凌少川的家里住了下来,她真的比以前勤快多了,每天做饭,虽然做得不怎么好,但对于不挑食的凌少川来说,也能应付。 只是每天吃着肖若柔炒的菜,他总是忍不住想起柳芽儿。 除了做饭,肖若柔也要扫地、拖地、洗衣服,不过她扫地更像画大字,做得很快,却打扫得不彻底。 凌少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什么也不说。 肖若柔虽然没有柳芽儿打扫得干净,但相比之下,这已经比凌少川一个人在家干净多了,他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她洗衣服更简单,基本上手上连水都不沾,就用洗衣机,一边洗衣服,一边看电视,她做家务看起来很轻松很逍遥。 半个月后,凌少川就习惯了,家里多一个人真的有很多不一样,肖若柔的吵吵闹闹让这个家有了一些人烟的气息,他仿佛又回到了和柳芽儿在一起的日子。 当然还是有很多不同。 柳芽儿是沉默的,很少和他交谈,而肖若柔却有说不完的话,做点事情喜欢表表功劳,每做一件事情,都要跑到凌少川面前,说她又做了什么事情了,多么累什么的。 最大的不同,是晚上他不能像和柳芽儿那样,跟肖若柔亲近。 对于肖若柔来说,她是很想和凌少川亲近的,但凌少川总是拒她于千里之外,连她说要做仰卧起坐,凌少川都不帮她按脚了。 一想起就是因为帮她按脚做仰卧起坐,才使柳芽儿误会了他,最终和他离了婚,他的心里就对肖若柔的这项运动充满了反感。 每天晚上,他洗完澡就回自己的房间去了,还反锁了房门。 肖若柔敲门,喊:“少川哥哥,我给你冲了杯牛奶,你出来喝了再睡吧。” 他说:“你喝吧。” “少川哥哥,我削了苹果,你出来吃一个吧!” “你吃,我不要!” “少川哥哥……” 不管肖若柔说什么,凌少川都不出来,也不开门。 肖若柔气得直跺脚,嘴里小声哼哼:“一个大男人,在怕什么?睡觉还反锁房门,太可笑了!” 凌少川的确害怕,他害怕在某一个时候因为无法把持自己而做下错事。 现在他心里只有柳芽儿的影子,他不想让别的影子将她挤开。 肖若柔每次洗完澡出来,总是穿着特别性感的浴袍,凌少川这时候就有一种无法控制的冲动。 他会把她想像成柳芽儿,想要接近她,但他知道不能这样,所以他得躲起来,并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 然后,躺在床上的凌少川什么也不干,就望着天花板发呆。 白天肖若柔一直吵吵闹闹,只有在晚上,他一个人在房间里的时候,才能安静地想柳芽儿。 想她的时候,他的眼前总是她泪盈盈的眼睛,于是他的心就揪紧了再揪紧! 到现在为止,他仍然不知道,柳芽儿那天为什么来找他,又为什么哭得那样厉害。 …… 柳芽儿从凌少川家回来后,已经半个多月了,她一直没有去上班。 大多数时候,她都一个人呆在房间里,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默默地发呆,默默地流泪。 万千虹看她精神不好,开始还来解劝她,但没什么用,他不说还好,他一说话,她就哭,但无论他怎么问,她也不说流泪的原因。 看着她一天天地消瘦,万千虹不敢再来烦她,只能从生活上尽量照顾她。 柳芽儿的心一直在为凌少川痛。 她每天都在想,冰箱里的菜还有多少,快吃完了吧?牛奶也喝完了吧?现在他是不是又开始吃泡面了? 离开的时间越久,她对他越担心,担心得晚上失眠睡不着。 如果他的身体垮了,以后女儿怎么办?还有他父母,凌洪伟和刘巧兰都是好人,如果凌少川的身体出了问题,谁来为他们养老送终? 当然,这些其实都是借口,她真正放不下的,是自己的心。 如果他的身体真的出了问题,她的心一定会很痛。 她想来想去,决定去找凌少川,她要和他好好谈一谈,把她的心里话告诉他。 她要跟他说,她爱他,就算他不爱她,也请他看在女儿的份上,和她复婚。 为了这份爱,她决定委屈自己回到他身边,和他重新来过。 再说,她也不相信他不爱她,因为他也对她好过,在她的眼睛受伤的时候,他对她的关心全都装在她的心里。 只要他对她有一点点的爱意,就会答应跟她复婚吧。 这天早上,柳芽儿早早起来,对万千虹说:“我明天到海城去。” 万千虹看着她,眼里全是担心,他知道柳芽儿到海城是为了找凌少川。 过了好一会儿,他说:“你去吧,要不要我送你?” 柳芽儿摇摇头:“不要,我想一个人走一走。” 万千虹点头:“那你去吧,路上小心点,记得给我打电话,不准再关机了!” 她的手机落在凌少川家里后,万千虹又给她买了一部。 柳芽儿答应了,就到海城来了。 她直接来到了凌少川的家,按了门铃,站在门外静静地等候,想像凌少川看见她的样子,想像他深遂的眼眸投注在她的脸上,她的心有点跳。 凌少川上街去了,只有肖若柔一个人在家里,听见门铃响,她以为是凌少川回来了,急匆匆跑下楼,一边开门一边喊:“来了!来了!” 门开了,看见站在门外的是柳芽儿,她一楞,然后轻蔑地一笑:“你来干什么?” 柳芽儿也没有想到开门的是肖若柔,她一步跨进来,也呆住了。 第228章 她的爱情总是梦一场 面对肖若柔轻蔑的问话,柳芽儿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迟疑地说:“我……来看看他!” 肖若柔更轻蔑地看着她:“你既然有了万千虹,还跑到这里来干什么?告诉你,我和少川哥哥已经在一起了,我们很快就要结婚了!” “你们……结婚?”柳芽儿楞住。 难道凌少川告诉肖若柔,他们已经离婚了,所以他打算娶肖若柔进门? “当然,从来到这里后,我每天给少川哥哥做好吃的,他这半个月长胖了不少,他现在才发现他很爱我!”肖若柔满脸得意地说。 “他……在家吗?我想见见他!”柳芽儿不相信肖若柔的话,她要见一见凌少川,要听他亲口说,他是不是要和肖若柔结婚了。 “他在家,但他不想见你!” “他说,他不想见我?”柳芽儿的心开始碎裂。 “当然!要不,他在楼上看见我和你说了这么久的话,为什么不下来见你?” 肖若柔拍打着凌少川的车。 柳芽儿的视线落在车上,凌少川的车在,他应该在楼上。 她抬头看向楼上的窗户,窗边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他真的不想见她了吗? 她不相信! “凌少川!凌少川!”她仰头喊。 没有听见凌少川答应。 她转身往楼上走,想看看凌少川是不是不想见她。 肖若柔一把拉住她,骂道:“贱女人,你要不要脸?到处勾搭男人,给少川哥哥丢尽了脸,他根本就不想见你,你还赖在这里做什么?你马上滚,不然我报警了!” 肖若柔这样大声吵吵,左邻右舍都惊动了,大家纷纷探头张望。 柳芽儿感到很尴尬,也很难过,她不相信凌少川听不见肖若柔的骂声,但他都不到窗边看一眼,更不干涉肖若柔,就由着她骂自己! 肖若柔一边骂一边把柳芽儿推了出去,并咔嗒锁上门,噔噔噔跑上了二楼。 柳芽儿在门外呆呆地站了好一会儿,才失魂落魄地往出走。 肖若柔站在二楼的窗边,看着柳芽儿往出走的背影,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哼!柳芽儿!你凭什么和我争男人? 凌少川不在家里,他到前面街上办点事,觉得路程不远,开车反而麻烦,所以走路去的。 但柳芽儿不知道,被肖若柔赶出来后,她以为凌少川真的不想见她,只能闷闷不乐地离开。 到了街上,她忽然间觉得浑身无力,又一次,心里涌起了那种无处可去的伤感。 她抱着满腔的希望来找凌少川,想要和他重新开始,可是,他却连面都不愿意和她见! 他真的不爱她,肖若柔没在这里的时候,他对她还有几份关怀,肖若柔一回来,他就不愿意再和她有任何关系了。 他爱的人,真的是肖若柔! 柳芽儿无处可去,她想哭,却连流泪的地方都找不到,她想到一个没有人的僻静处,一个人躲着大哭一场。 顺着一条小巷,她走了很久,走到了一处河堤上,看见这里就是江云非曾经绑架她,凌少川赶来救她的地方。 下了河堤,柳芽儿一直往前走,来到了江云非被凌少川打掉下河去的那处浅滩。 春寒料峭,河风刮得呼呼呼的,吹乱了她的头发,风吹进她的眼睛里,她的眼睛又胀又涩,眼泪流了出来。 她蹲下来,在冷冷的寒风中痛哭失声! 这个原来不懂爱的女人,现在找不到爱的女人,为了心中这份牵挂,不计较他的过去想要和他复合,为什么他不肯接受? 连面都不愿意和她见,他为什么这么狠心? 既然不爱她,她眼睛受伤的时候,他又为什么对她那么好? 他给了她希望,又狠狠击碎她的希望,凌少川,你为什么这么讨厌? 哭了很久,柳芽儿才慢慢停下来,看着冷冷的河水发呆。 河水里出现了凌少川的脸,他看她的眼神是那么深情,她用手轻轻一划,水波荡开,他的脸消失了。 原来他的深情如水中月,镜中花,是如此虚幻,她只可遥望,无缘触摸! 她对他的爱情奢望,到头来总是梦一场! 她捧起河水洗了洗脸,河水很凉,她却觉得她的心更凉。 离开河堤,她到了车站,却发现到T市的最后一班车已经开走了。 柳芽儿发了好一会儿呆,又到街上漫无目的地流浪,一直走到很晚了,她给陆雨娇打电话。 陆雨娇和江云非哄着儿子睡了,回到他们的房间,江云非先上了床,说:“快!老婆,我这里好冷,让我藏起来暖和暖和!” 陆雨娇瞪了他一眼,骂道:“老不正经!” 这时,陆雨娇的手机响了,她拿起来看见号码很陌生,不解地问:“这是谁?” 江云非伸头看了看,说:“是你的追求者吧!” 陆雨娇伸手就拧耳朵:“江云非!” “对不起,老婆,我错了!”江云非赶紧举手作投降状,说:“你接了不就知道是谁了?” 陆雨娇狠狠瞪他一眼,打开接听键问:“喂,哪位啊?” “雨娇,我是柳芽儿。” “芽儿?”陆雨娇坐直身体,惊喜地问:“你在哪里?” 江云非转过头来,看着陆雨娇:“是丫丫?” 陆雨娇点头,听见柳芽儿在那边说:“我在街上。” “哪里街上?T市?” “没有,在海城。” “啊?你过来了?在哪里?我让云非来接你。” 江云非立刻起身穿上外套,陆雨娇挂了电话,一边告诉他柳芽儿的位置,一边说:“芽儿怎么这么晚了在街上?她又发生什么事了?” 江云非说:“不清楚,我先把她接回来再说。” 江云非开车找到柳芽儿的时候,她一个人站在一处路灯下,看起来很冷很孤独的样子,他不由自主感到心疼。 柳芽儿上了车,江云非说:“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她摇摇头:“没发生什么事。”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上午。” “那万千虹知不知道?” “他知道。” “少川呢?他知不知道?” 柳芽儿的眼里忽然聚上了泪,她定定神,吁了口气,说:“他也知道。” “你去找过他?” “嗯。” 江云非不知道说什么了,只有跟她瞎聊,说陆雨娇和江歉歉的笑话,柳芽儿听他说得有趣,脸上有了笑容。 到了江云非家里,陆雨娇迎出来,亲热地挽着柳芽儿的胳膊,将她接进屋里,说:“瞧你冷得,赶紧进来暖和暖和。” 进屋坐下来,柳芽儿觉得暖和多了,陆雨娇又问她的情况,和江云非问的差不多,她回答的也差不多,惜字如金,不肯多说什么。 江云非煮了两碗醪糟鸡蛋端过来,给柳芽儿和陆雨娇一人一碗,说:“来,两位美女,喝碗这个提热,女人多吃醪糟鸡蛋,对身体有好处。” 陆雨娇笑着接过来,递给柳芽儿一碗,两人一边吃一边听江云非瞎聊。 江云非和陆雨娇一直东拉西扯,旁敲侧击,想要套出柳芽儿这么晚了在海城的街上闲逛的原因,但柳芽儿守口如瓶,他们什么也没有套出来。 安排柳芽儿睡下后,江云非和陆雨娇回到卧室,他说:“我给少川打个电话,问问丫丫是怎么回事。” “这么晚了,”陆雨娇说:“他只怕早就睡了,你明天再打吧。” 然后两人一直分析,为什么凌少川知道柳芽儿过这边来了,却又让她一个人在街上闲逛到深夜,但分析来分析去,也搞不明白原因。 第二天早上,柳芽儿很早就起来了,陆雨娇忙着弄早饭,她拉住说:“雨娇,别煮我的饭,我走了。” “怎么这么早?”陆雨娇急忙挽留:“不行,吃了饭再走,我马上就煮,很快的。” “不,我要赶早班车回T市。” 陆雨娇苦苦留她,她坚持要走。 江云非也出来了:“丫丫,什么事这么着急?” 柳芽儿说:“我要赶早班车,就不吃早饭了,你们不用送我。” 江云非见她实在要走,对陆雨娇说:“雨娇,丫丫既然有事,我们就不耽误她了。” 他又回头对柳芽儿说:“走吧,丫丫,我送你到车站。” 陆雨娇没奈何,只好送她离开。 把柳芽儿送到车站后,江云非回到家里,估计凌少川已经起来了,于是给他打电话。 电话通了,江云非叫了一声:“少川。” 那边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说:“对不起,你打错了!”咔嗒就挂断了。 “我打错了?”江云非莫名其妙,拿下手机看,是凌少川的手机号码啊,怎么会打错了?又怎么会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这可奇了怪了! 江云非不死心,又打,能打通,就是没人接,这凌少川到底在搞什么鬼? 打了几百通电话后,江云非担心极了,这时陆雨娇已经做好了早饭,对江云非说:“吃饭吧,吃了去看看。” 江云非急急忙忙吃了饭,开上车就往凌少川家跑去。 按了门铃,看见开门的是肖若柔,他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第229章 你的将来与我无关 肖若柔看见是他,脸一沉,不高兴地说:“你来干什么?少川哥哥不欢迎你,你走吧!” “不欢迎我的是你吧,少川不会不欢迎我!”江云非不是那么好骗的。 “我也不欢迎你,少川哥哥也不欢迎你!”肖若柔说完就想关门。 江云非用手推着门,向楼上大喊:“少川,柳丫丫要找你!” 凌少川从二楼窗边一下探出头来:“芽儿?她在哪里?” 江云非用力推开门往进走,肖若柔见拦不住,蹲下去喊叫着:“哎唷!哎唷!我的脚!江大帅哥,你踩着我的脚了!” “我踩没踩你的脚,你比我清楚!”江云非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向楼上跑去。 “江云非!你把我的脚踩肿了!”肖若柔大喊。 江云非不理她,一直跑上楼问凌少川:“少川,你的手机为什么打不通?” “打不通?怎么会打不通?”凌少川狐疑地看看他:“我的手机没有问题。” 江云非拿出自己的手机拨打他的号,然后递给他看,他看见果然通了,但是没有听见自己的手机来电铃声。 凌少川不解地拿出手机,打开一看,江云非的号码居然被拉入了黑名单! 两人相互看一眼,已经心照不宣了。 原来,早上江云非打电话的时候,凌少川上洗手间去了,手机放在茶几上。 肖若柔听见手机响,拿起来看见是江云非的名字,立刻想到她昨天赶走柳芽儿后,柳芽儿很可能到江云非家去了。 她害怕江云非告诉凌少川说柳芽儿来过,于是接了电话,说了一声“打错了”马上就挂断了,并且把江云非的手机号码打入了黑名单! 凌少川从洗手间回到房间的时候,肖若柔已经离开了客厅,所以他不知道手机被肖若柔做了手脚。 江云非说:“我从早上爬起来就给你打电话,打了几百通,只有第一个通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说我打错了,然后就再也没有打通过!” 凌少川问:“你打电话找我做什么?有急事?” “当然有急事!” “什么事?” “是丫丫的事情!” “芽儿?”凌少川的眉头皱紧了:“她有什么事?” 江云非讲了柳芽儿昨天晚上深夜给他打电话,今天早上一早就走了的情况。 他说:“丫丫说她来找过你,你也知道她在这边。我就是奇怪,你既然知道她在这边,怎么会让她一个人深夜在街头流浪?如果她不来找我们,你说她会怎么办?是不是会在街头走一夜?或者在哪家屋檐下蹲到天亮?” “她……深夜在街头流浪?”凌少川想起了上一次她在墙角蹲得一身冻得冰冷的样子,他的心再度揪紧:“她来找过我?” “她说你知道她过来了,如果她没来找过你,你怎么知道她过来了?” “我不知道,”凌少川说:“她没来找过我!” “我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回事,反正她已经走了,你现在知道了也没什么意义。不过以后别让人再动你的手机,害我打了一早上,如果电话打通了,我就不会专程过来跑一趟了,我还以为你发生了什么不幸!” 江云非喋喋不休地抱怨。 等他抱怨得不抱怨了,凌少川认真地说了一句:“谢谢你,云非!” 江云非吃惊地说:“天哪!我没有听错吧?你居然给我道谢?我不过是对你放心不下,所以过来看一看,你不用这么客气吧。” “我是说,谢谢你告诉我芽儿的事情。” 江云非夸张地张大嘴巴,然后哭笑不得地说:“重色轻友的家伙,算了,不跟你说了,我走了,我在这里呆久了,会有人恨死我的!” 他转身下楼,来到大门边,肖若柔果然咬牙切齿地说:“江云非,我恨死你了!” 江云非哈哈一笑:“恨吧,只要能把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从少川的身边赶走,你恨死我也没有关系。” 凌少川阴沉着脸走进客房,把肖若柔的东西收拾好,装在行李箱里提了下来。 “少川哥哥,”肖若柔换上笑脸:“刚才那个江云非来干什么啊?他一点都不喜欢我,是不是又跟你说我的坏话了?少川哥哥,我跟你说,那个江云非好坏好坏,他那一次还想非礼我……” “柔儿!”凌少川一声大吼:“你还要编排他一些什么?你是不是认为你少川哥哥不仅眼睛瞎,耳朵聋,还根本就是个白痴?” 肖若柔吓了一跳,叫起来:“你凶什么啊?我这样还不是为你好吗?还不是为了我们的将来吗?还不是……” “柔儿!”凌少川厉声说:“你的将来是你的将来,与我无关,不要把我的将来和你连在一起!” 肖若柔叫得更大声了:“少川哥哥!你没良心!我每天给你做饭、洗衣服、扫地、拖地,我长这么大就没有做过这么多的活,我对你这么好,你却这么对我……” 凌少川冷冷地说:“我没有叫你做,是你自己做的,你怎么对我是你的事,我怎么对你是我的事,你走吧,不管你爱我还是恨我,以后我不会再让你踏进这个家门半步!” 肖若柔气极了,大叫大嚷:“凌少川,你以为我这样巴心巴干地为你做事是为什么?你以为我真的无处可去了?你以为我真的爱你?告诉你,我不爱你,一点都不爱你!” 凌少川冷笑:“既然不爱我,你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 “我这样做,是为了要你爱我!我认识的男人没有哪个不爱我,没有哪个不拼命追求我,只有你不理我!我讨厌不爱我的男人,你不爱我,我就偏要你爱我,就算用尽一切手段我都在所不惜!” “那柳芽儿又怎么惹着你了?她昨天来是不是你把她赶走的?” “不错,她没有惹我,但是因为有她存在,你就不肯爱我,所以我要赶走她!只要是不肯爱我的男人,我就要赶走他身边的所有女人!”肖若柔很狂妄地喊叫着。 凌少川看她的眼神再次变陌生了:“你这么会这么自私?为了你自己的利益,不惜牺牲别人的幸福!” “哼!我没有什么利益,凌少川,实话告诉你,就算你爱上了我,我也会把你甩掉,凡是不肯爱我的男人,我都是用各种办法让他们爱上我,最后再把他们甩掉!” 凌少川总算明白了,他一直当亲妹妹一样疼爱的肖若柔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她可以不爱任何男人,却绝不允许有任何一个男人不爱她,哪怕是把她从小带大的少川哥哥也不例外。 为了让他爱上她,她可以委屈求全,可以装成贤妻良母,可以用最卑鄙的手段赶走他身边一切最亲近的人! 她不仅赶走了柳芽儿,还想赶走江云非! 凌少川不想再跟她说什么了,他将行李箱提到车上,打开车门,说:“上车,我送你!” “不要你送!”肖若柔拖下行李箱:“有的是男人来接我!” 她打了一个电话后,将行李箱拖着向巷子外面走去,一边走一边打电话。 凌少川看着她高傲的背影,心里忽然有些担心,他毕竟看着她从小长大,带了她十五年,如果她出了什么事,他会内疚一辈子。 他看见肖若柔挂断了电话,扬声喊道:“柔儿,回家去吧,你妈妈会担心你的!” “不要你管!”肖若柔头也不回地说。 凌少川看着她走出去,到了外面的街道上,站在那里向两头张望。 他跟了出来,走到肖若柔身后,正想再劝说她几句,一辆小车开过来停下。 车门打开,下来一个剃着光头的小伙子,向肖若柔扬头笑笑:“柔儿美女,一接到电话,我立马就赶过来了,我来得还及时吧?” 肖若柔笑笑:“算你识相,来,帮我把行李放上去!” 小伙子刚要提,凌少川伸手拦住了:“柔儿,你不能跟他走!” 肖若柔不理他,光头小伙子回过头来:“喂!我说,你他妈谁啊你?柔儿为什么不能跟我走?” 凌少川的心里窜出了一股怒火,他想揍人已经很久了。 他二话不说,突然挥拳,向光头的腮帮砸了下去! 光头没有想到凌少川会忽然动手,猝不及防之下被打得踉踉跄跄不断后退,刚刚站稳,凌少川第二拳又挥了上去。 肖若柔没有叫喊,对于她来说,有男人为她打架,是一件让她值得炫耀的事情,所以男人打得越狠,她越有炫耀的资本。 凌少川狠揍了几拳后,光头鼻子流血了,吓得赶紧求饶:“大哥!大哥!我不载她了,不载她了还不行吗?” 凌少川住了手:“滚!” 小伙子灰溜溜钻进车里,不顾肖若柔的喊叫,开上车扬长而去。 凌少川回头看了肖若柔一眼,也转身走了,剩下肖若柔跳着脚大叫,然后冲着围观的人骂:“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吗?” 人群哄地一声散了。 凌少川回到家里,坐在沙发上生了好一会儿闷气,想起江云非说柳芽儿昨天深夜了还一个人在街上流浪,他的心里又揪紧了。 第230章 想结婚 凌少川不知道柳芽儿到海城来有什么事,是不是专程来找他的? 他昨天只不过到前面街头去办了点儿事,所以没开车出去,却因此就错过了和柳芽儿的见面,还被肖若柔赶走了她。 他拿出手机翻了一会儿,发现没有柳芽儿的新号码,只得给万千虹打电话。 柳芽儿回到万千虹家里后,什么也不说,但是精神状态比上一次更差了,回来就直接进房间睡下了,万千虹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心事,问又问不出来,心里再着急也没有办法。 凌少川打电话来的时候,万千虹还没有去上班,他接了:“凌大哥!” “嗯,芽儿回来没有?” “回来了。” “她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在睡觉。” “睡觉?她不舒服?” “没有,她只是睡觉。” “你叫她接电话。” “好。”万千虹敲敲柳芽儿的门,推开走进去:“芽儿,凌大哥找你。” 柳芽儿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摇了摇头,表示不接。 万千虹伸手拉她,示意她接,柳芽儿推开他的手,将脸转向墙去了。 万千虹没有办法,只好对凌少川说:“凌大哥,对不起,芽儿睡着了,等她醒了,我叫他打给你吧!” 凌少川知道柳芽儿不愿意接他的电话,他“嗯”了一声,挂断了。 知道柳芽儿回到了万千虹家里,他心里放松了一点,但是想到她一回到他家就睡觉,他的心又提了起来,她到底怎么了?来找他又有什么事? 柳芽儿睡了几天,每顿吃饭,都是万千虹再三哄着,逼着起来吃一点,除了吃饭,其他的时候,她总是闷在她的房间里。 三天后的晚上,万千虹下班回来已经很晚了,柳芽儿走出来,说:“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万千虹看见她的精神好了一些,说:“随便弄点吧,我不太饿。” 柳芽儿给他煮了一碗杂酱面端出来,万千虹端起碗用力闻闻,说:“好香,你好久都没给我煮杂酱面吃了。” 他拌匀了,先挑一筷子喂给柳芽儿:“来,你是有功之臣,第一口你吃!” 她接过去吃了,万千虹才大口地吃起来。 柳芽儿一直默默地看着他吃,看着看着,她想起了凌少川把她眼睛打伤后,因为她不肯跟他走,他不吃饭地守候着她,当她带他去吃饭的时候,他也是像万千虹这样狼吞虎咽地吃,没有一点风度。 她记得,那时候他吃撑了,撑得打嗝,她还记得,他居然放了一个响屁! 她扑地一声笑起来。 万千虹不解地看着她:“笑什么?” 她大笑,拼命笑,笑得乐不可支,前俯后仰。 万千虹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傻笑:“芽儿,你怎么了?有什么好笑的事情,跟哥说说呗。” “我想起……想起……”柳芽儿笑得一边喘气一边说:“我想起某人吃得打嗝,还吃得打屁……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万千虹更不解了:“我吗?我有这么没有风度?” 他努力回忆,也回想不起他在柳芽儿面前什么时候出过这样的糗事。 柳芽儿笑得坐不住,滑到椅子下面去了。 “你别光顾着笑,先给我说明白好不好?”万千虹连声催促:“我到底什么时候出糗到这地步了?” “不……不是你……”柳芽儿蹲在地上,笑得流出了眼泪。 “那是谁?”万千虹怀疑地说:“不会是凌少川吧?” 这个名字一入耳,柳芽儿的眼泪哗哗流,她一边抹泪一边说:“是……是他……” 眼泪越抹越多,她双手捂脸继续大笑,笑着笑着,笑声变了调,哈哈哈变成了呜呜呜,然后哭得泣不成声。 万千虹急忙过来将她拉起来:“芽儿,你怎么了?” 柳芽儿将头埋在他怀里,压抑地哭着,身体拼命耸动。 “芽儿,”万千虹心疼地拥住她:“怎么哭成了这样,你到底有什么心事,告诉哥好不好?” 柳芽儿哭了好一会儿,慢慢平静下来,抬头向万千虹露出一丝极为勉强的笑容,说:“没事,哥,我笑得太厉害了,一时控制不住就哭了。你快吃面吧,冷了。” 万千虹皱眉看着她:“傻丫头,笑得太厉害能哭成这样?你能不能把你的心事说出来?” 柳芽儿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我真的没事,哥,你赶紧吃面。” 她不肯说,万千虹也没有办法,他回到座位上继续吃面,说:“芽儿,你跟哥说实话,你是不是为凌少川哭?” 提起凌少川,柳芽儿的眼睛又湿润了,她突然说:“哥,我想结婚!” “结……婚?”这两个字钻入耳里,如一声惊雷一般炸懵了万千虹。 他刚喂了一大面在嘴里,差点呛住,急忙大口嚼了吞了,抬头看着她问:“跟谁?凌少川?” “不,”柳芽儿摇头:“谁都可以,就是不要他。” 万千虹很意外:“你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突然?” “不为什么,我就是想结婚了!”柳芽儿低声说。 “你明明爱凌少川,为什么突然想嫁给别人?” “我累了,”她的眼睛又开始潮湿,回答:“爱得太累,我不想这么累了,想放松一点!” 万千虹皱眉看着她:“你和凌少川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芽儿默然了好一会儿,说:“哥,你知不知道,我那次为什么突然失踪?” 万千虹回答:“是妖精骂了你?” “嗯,”柳芽儿回答:“我没有失踪,而是找凌少川去了。” “我知道,”万千虹说:“但我不知道她骂你什么了,为什么你那么晚了去找凌少川?” “她骂我……”柳芽儿的喉咙硬了,过了一会儿,才哽咽着说:“我不是因为她骂我才跑出去,而是她说凌少川……说他很憔悴,死在家里都没人过问,我……我的心里很痛,就想回去看看他……” 万千虹伸手握住她的手:“芽儿,既然你这么爱他,为什么还要和他离婚?” 柳芽儿摇头:“因为他不爱我。” “芽儿,你错了,”万千虹说:“其实凌少川很爱你。” 柳芽儿苦涩地摇头:“哥,连你也哄我开心。” “我没有哄你,谁都看出你们两人深深相爱,只有你们自己不知道对方爱自己!” 柳芽儿跟万千虹相认以后,万千虹知道凌少川就是柳芽儿的前夫,他很认真地观察着他们,发现凌少川对柳芽儿非常关心,柳芽儿对凌少川的感情也非同寻常,但这两个人谁都不肯承认爱对方。 “他不爱我,”柳芽儿仍然摇头:“他真正爱的人是肖若柔。” “谁?”万千虹以为自己听错了。 “肖若柔,你的前女友。” 万千虹莫名其妙地问:“他们怎么认识?” “肖若柔从小就认识凌少川,十五岁才离开他。” “啊,我明白了,”万千虹恍然大悟:“妖精到M国前就和凌少川认识了。” “嗯,他们是青梅竹马,”柳芽儿说:“他那时候对我好,是因为他身边没有女人,当肖若柔回到他身边后,他就不想见我了。” 万千虹想了想,试探地说:“你是说,前几天你到海城找凌少川,他和妖精在一起?” “嗯,”柳芽儿回答:“肖若柔说,他们马上就要结婚了,凌少川也不愿意见我,所以我就回来了。” “你确定凌少川不愿意见你?” “是,他就在楼上。”柳芽儿想起那天他由着肖若柔大声骂她,心里很难过。 万千虹沉默了,虽然他感觉凌少川爱着柳芽儿,但不相信柳芽儿会对他撒谎,也许凌少川真的爱肖若柔? 肖若柔的手段他很清楚,就算凌少川不喜欢她,她也会让他爱上她。 “哥,”柳芽儿看着他:“帮我找个男人,把我嫁了吧。” 万千虹看了她好一会儿,问:“你想好了?” “想好了。” “你想跟谁结婚?” “随便,反正越快越好!” “别急,让我想想。”万千虹想了一会儿,跟她商量说:“这样吧,芽儿,我们来赌一把,好不好?” “赌?”柳芽儿不解:“赌什么?” “赌凌少川爱不爱你。” “怎么赌?” 万千虹说:“我和你来个假结婚,邀请凌少川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如果他来阻止我们的婚礼,并说他爱你,那你就跟他走。反正除了表哥,没有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凌少川更不知道,如果说我们要结婚,他一定会相信。” 柳芽儿说:“那如果他不来呢?” “如果他不来,说明他真的不爱你,我们就以兄妹重逢的理由请朋友们吃顿饭,然后我送你出国,你以后就不用再见他了,在国外开始新的生活!” 柳芽儿明白万千虹的意思,知道这个哥哥不想让她随随便便找个人嫁了,而希望她能和自己相爱的人走到一起,但对凌少川又不放心,所以才想用假结婚的方式来试探他。 如果凌少川不来,就说明他不够爱她,那万千虹自然要送她离开! 柳芽儿想了好一会儿,点了头:“那,试试吧。” 第231章 请前夫参加婚礼 万千虹马上给他表哥左俊逸打电话说了他的打算。 左俊逸说:“可以这样安排,但不能让芽儿那边的朋友知道,尤其是江云非和陆小雨,以免走漏风声。你们的婚礼,如果凌少川来了就不说了,如果他不来,你再跟江云非说明你和柳芽儿的血缘关系。那婚宴就变成了兄妹相认的喜宴,也是值得庆贺的。” “嗯,我也是这么打算的。”万千虹回答。 于是他们开始为这场假婚礼忙乎起来。 …… 从柳芽儿上一次突然来又突然走了后,凌少川的心情就很差,虽然其实这么久以来他的心情都没有好过,不过这一次和以前又不同,以前是因为他自己的事情而心情不好,这一次,他是为柳芽儿。 想着她泪盈盈的脸,想着她在那样冷的晚上默默地蹲在墙角,他的心情就很难受。 他的脑海里总是出现那一幕,在凛冽的寒风中,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冬夜里,她就那样蹲在那里,静静地守候着。 他不知道,如果他没有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如果他有那种感觉却不出来查看,那她会在那里蹲多久?是不是会蹲一个通宵,一直蹲到天亮? 每当想到这一点,凌少川的心就揪得紧紧的,如果她在隆冬的夜晚在那里蹲一夜,会出现怎样的后果? 只怕等到早上被人发现的时候,她已经冻僵了吧! 柳芽儿走了以后,虽然他知道柳芽儿已经回到T市了,但每天仍然要神经质地跑出来查看,尤其是她蹲过的那个墙角。 这一次,听到江云非说她深夜在街头转悠,凌少川心里的弦又绷紧了,他很怀疑,柳芽儿是不是原本打算再一次在那个墙角蹲一夜,却因为被肖若柔发现而赶走了! 想到这里,他急忙跑出去,在房屋四周搜寻了一番,没有看见柳芽儿的身影,才闷闷不乐地回来。 每天晚上,他睡在床上了,都会突然跳起来,飞快地冲出来查看一次,他真的害怕她会在深夜再次来了,再次悄悄地蹲在那里。!%^* 早上起来第一件事,也是跑出去四处搜寻一番,确信没有柳芽儿的踪迹,他才回到房里梳洗,他觉得自己都快成神经病了。 同时,他也一直在想,柳芽儿到底怎么了?她为什么要悄悄蹲在墙角里?为什么她的神情那样无助,为什么又会哭得那样悲伤? 一想着她的眼泪和她的沉默,他的心就揪紧了又揪紧。 这天晚上,凌少川照例跑出去巡查了一番,没有发现什么,这才回到屋里,准备洗澡睡觉。 他刚脱了外衣,放在客厅茶几上的手机响了,他走出来,看见是万千虹打的,眉头很自然地锁紧了,难道柳芽儿又出什么事了?(!&^ 他忙接了:“什么事?” “呵呵,没别的事,”万千虹说:“凌大哥,请你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凌少川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你们的婚礼?你和……”他不敢说出心里那个让他疼痛的名字。 “我和芽儿。”万千虹替他说了出来。 “你和……柳芽儿?”凌少川提起来的心开始下沉。 “是啊,我们拖了这么久了,也该结婚了,你上次不是还问我为什么不跟她结婚吗?我终于决定娶她了,我想请你来见证我们的幸福时刻。” “你不是说,你不能和她结婚吗?”凌少川皱紧眉头。 他不明白万千虹是什么意思,那一次说他不会和柳芽儿结婚,今天突然就说他们要举行婚礼了。 “是啊,上一次我是说过这个话,不过那时候归那时候,现在是现在,那时候我对她还没有爱得这样深,这一次她突然失踪后,我才知道我已经离不开她了!” 万千虹笑着说:“所以我决定和她结婚。凌大哥,谢谢你成全了我们!” 凌少川的心里一阵难受,是啊,正是他和柳芽儿离婚,才成全了万千虹! “那她呢?”凌少川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她怎么说?答应你的求婚了?” “是她提出来的,所以她当然没有问题。”万千虹实话实说。 凌少川的头都胀大了,这个女人到底怎么回事,突然跑到他这里来哭两天,回到万千虹那里没有多久就说结婚了,而且还是她提出来的。 也就是说,不是万千虹向她求婚,而是她向万千虹求婚! 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脑子?连最起码的矜持都没有,她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嫁人吗? 她这样低声下气嫁给万千虹,就不怕别人说三道四? 这个女人!她怎么这么蠢?凌少川忍不住在心里骂起来。 “凌大哥,”万千虹又说:“我们的婚宴设在俊虹酒店一号贵宾间,两天后,请一定赏光哦。我到时候要多敬凌大哥几杯,谢谢你对芽儿的照顾。” 凌少川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 此刻,他的心如被针扎一般地疼,他觉得万千虹的每一句话都是对他的莫大讽刺。 “凌大哥?”万千虹又叫了他一声。 凌少川默然片刻,问:“她在你身边没有?” “她在……” 万千虹还没说完,凌少川就打断了:“把电话交给她。” “好的,”万千虹回头喊:“芽儿,来接电话,凌大哥要跟你说话。” “不接,没什么好说的。”柳芽儿说。 “来接吧,凌大哥要祝福我们,你不接电话不好。” 凌少川清清楚楚听见了他们的对话,心里又是一阵难受。 她还没有正式嫁给万千虹,就不想接他的电话了。 电话里传出一些杂音,终于传来了柳芽儿的声音:“有什么事?说吧。” 这熟悉的声音让凌少川的心一阵绞痛,他想跟她说:“芽儿,你不要跟万千虹结婚!” 他想说:“芽儿!回来吧,我们复婚好不好?” 他想说:“芽儿!我爱你,我不准你嫁给别人!” …… 但是,他开口说出的话却和他心里想的完全相反: “柳芽儿,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嫁人?为了嫁给他,你连一点廉耻都不顾是不是?你这个女人到底长没长脑子?你是不是已经忘了你的性别?已经忘了你是一个女人?有你这样主动向男人投怀送抱的吗?居然向他求婚!你想男人想疯了?是不是恨不得今天晚上就跟他洞房?我看你脑子已经彻底坏掉了……” 凌少川越说越怒,忍不住想要爆粗口:“你你……你这个……” 柳芽儿先一听见他的声音,忍不住想哭,却被他一通大吼,吼得眼泪全不见了,心里还愤怒起来,她大喊了一声:“凌少川!” 凌少川骂她的话还没有说出来,被她这一声大喊给打断了,停止了吼骂。 两人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但却能清清楚楚地听见对方粗重的呼吸声,这说明两人现在心里都有很大的火气。 万千虹站在柳芽儿身边,他听见了凌少川的声音,看着柳芽儿气得胀红了的脸,他伸出手,说:“芽儿,电话给我,我跟他说!” 柳芽儿推开万千虹的手,过了好一会儿,平静下来,轻轻说:“少川,请祝我幸福!” 凌少川说不出话来,每当他一肚子怒火想要发泄,想冲着她大发脾气,想对她高声叫骂,而柳芽儿却这样温温柔柔地对他说话的时候,他就有一种有力无处使的挫败感! 凌少川就像一个能力敌千钧的莽夫,而柳芽儿则像一个会四辆拨千斤的太极高手,他纵然用尽全力,仍然会被她轻轻巧巧地化为无形! 柳芽儿又低声说:“我要结婚了,请你看在我做了你几年妻子,侍候过你饮食起居的份上,祝福我一声新婚快乐!” 这句话仿如声声重锤敲击在他的心坎上,凌少川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柳芽儿等了一会儿,没有听见他出声,她将手机递给万千虹,转身走出了房间。 万千虹叫了一声:“凌大哥!” 凌少川闷闷地说:“她呢?” 万千虹走到门口向外看,回答:“她出去了。” “到哪里去了?” “往街上走了。” “你去追她,别让她出事!” “好,我马上去!”万千虹一边说一边往出走:“凌大哥,你要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吧?” 凌少川说:“我……尽量抽时间来。” “你一定要来,芽儿没有别的亲人,我就当你是她的娘家人……” 凌少川发怒了:“你废话那么多干什么?还不赶紧去追她!” “好好,那我挂了,你一定要来啊!”万千虹又叮嘱了一句,这才挂断了电话。 凌少川握着手机,好一会儿都没有动一动,他有一种天塌地陷的感觉,有一种世界末日来临了的恐慌! 他的心里不断响着一个声音:“他们要结婚了!芽儿要结婚了!他们真的要结婚了!从此以后,她再也不是我的柳芽儿了,再也不是我的女人了!两天后,她的一切都与我无关了!这个女人,她真的敢不要我,真的敢不要我们的女儿,她为什么变得这么心狠?” 又伤心又愤怒,他抓起手机狠狠向地上砸去,啪地一声,手机摔成了几片。 他嗵地一声瘫倒在沙发上,再也没有力气起来。 第232章 请祝我幸福 万千虹跑出来找柳芽儿的时候,她已经走得不见影子了。 他急忙给柳芽儿打电话,打了好一会儿,柳芽儿才接了,不等他开口,她先说了:“我没事,你别担心!” 万千虹问:“你在哪里?” “我在街上随便走走。” “你到底在哪里?我过来陪你!” “不用,你去忙吧,我没事!”听见万千虹没有说话,柳芽儿又强调:“我真的没事,就是想在街上走一走,看一看,顺便买点东西,你放心好了!” 万千虹无可奈何又不无担心地说:“那你早点回来。” “我知道,我一会儿就回来。” 柳芽儿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走了很久,她不知道走了些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出来了有多久。 她的心里很乱,一直在想着凌少川,她的心里、眼里、脑海里,全都是他的影子! 这个可恶的男人,他是什么时候钻进她的心里的,为什么进来后就再也不肯出去? 从他进驻到她的心里,她的心就围着他在转,看着他和肖若柔亲热,她伤心,看着他憔悴,她难过,看着他孤独、忧伤,她心痛! 明知道他不爱自己,她却放不开他,就算她真的要结婚,她的心里、眼里还是只有他! 柳芽儿一直在街上踽踽独行,直到手机响起,她才惊觉天色已经黄昏! “芽儿,要回来了吗?”万千虹的声音里满是担心。 柳芽儿喟然一叹,看着手机,在心里说:“我在担心他,你却在担心我,可你为什么是我的亲哥哥?” 如果万千虹不是她的亲哥哥多好,也许她真的会嫁给他,也许他们早已经成了婚,那她就再也不会有这样的烦恼了,也不用为凌少川牵肠挂肚。 可是,命运就是这么捉弄人,一场阴差阳错的感情,让她找回了亲哥哥,却失去了谈另一场恋爱的权利,让她的爱情就这样无路可走! 幸好找到了这个哥哥,否则在她感情受伤的时候,在她无家可归的时候,她到何处栖身? “哥,你别担心我,”她振作起精神,尽量用平静的声调说:“我马上回来,已经在往家走了。” 江云非也接到了万千虹的邀请,他的心里叹息不已,挂断电话,自言自语地说:“少川完了!” 陆雨娇听到这话大吃一惊:“云非,你说什么?什么少川完了?他出什么事了?” 江云非看着她摇摇头:“少川没有出事,不过柳丫丫要结婚了!” “柳芽儿要结婚了?和谁?” “万千虹!” “柳芽儿和万千虹结婚?”陆雨娇也担心起来:“那少川怎么办?” “我哪里知道,”江云非说:“所以我说他完了!” 陆雨娇想了好一会儿,说:“还来得及吧?少川如果现在跟柳芽儿说,他爱她,芽儿还会回到他身边吧!” 江云非说:“你认为他会说吗?他是宁愿烂在肚子里都不会对女人说‘我爱你’这三个字的。你跟他在一起那么久,他有没有说过他爱你?” 陆雨娇不高兴了,白他一眼,转身走。 江云非忙上前搂住她:“老婆!老婆!我不是有意要揭你的伤疤,我是实话实说!” 陆雨娇用力甩他的手,甩不掉。 江云非将她搂得更紧:“老婆,我真的不是有意的,你知道我这嘴巴一向没有个把门的,随口说说,你就不要生气了嘛!好不好?” 陆雨娇还是不理他。 江云非只得再认错:“老婆,我发誓以后再不乱说话了,你如果还是不相信,我对天发誓:皇天在上,厚土在下,我江云非从此以后唯老婆是从,老婆让我上刀山,我绝不下油锅!” 陆雨娇转身捂住他的嘴:“谁要你乱发誓?你这张嘴很讨厌知不知道?” “知道知道,我知道谁都讨厌我,只有我老婆爱我!” “就知道贫嘴,”陆雨娇没好气地说:“我才不爱你呢!” “我不贫了,老婆,”江云非不放心地问:“你不会真的生我的气吧?” 陆雨娇低低地叹一声,说:“我有什么资格生气。” “老婆!”江云非心疼地抱住她:“你不要这么说好不好?什么叫没资格?如果你不爱我,那就没资格生气。” 陆雨娇不说话。 “老婆,你爱不爱我?”江云非追着问。 “我爱不爱你,你不知道?”陆雨娇翻了他一个白眼。 “我知道你爱我,你是世界上最爱我的女人,所以能跟你结婚是我这辈子最最幸福的事情。” 陆雨娇的眼里含上了眼泪:“你别说了……” “不,你听我说完,”江云非双手扶着她的肩,看着她眼泪汪汪的大眼睛,忧虑地说:“雨娇,我们虽然结了婚,但我感到你并不快乐,因为你常常在发呆。” 陆雨娇眼里的泪更多,江云非的话戳中了她的心病。 “我知道你为什么不快乐,”江云非接着说:“因为你总觉得对不起我,觉得你配不上我,你自卑,你那时候不想跟我结婚,却又舍不下我和孩子。” 陆雨娇的眼泪掉了下来。 江云非抹去她的眼泪,继续说:“你虽然同意跟我结婚,却并没有把你当成我的妻子,因为你心里只想当我和儿子的保姆,侍候我们父子俩一辈子。” 陆雨娇呜呜哭出声来。 江云非将她搂进怀里:“雨娇,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老揭你的伤疤?因为我想让你大骂:‘江云非,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也有过很多女人,我们就是一丘之貉,我能嫁给你,是你天大的福气……’但是你总是不骂我。” 陆雨娇哭着说:“我有什么资格骂你,是我先对不起你,你才会成为花心男人……” 这一直是陆雨娇心里的死结,以前的江云非纯情得近乎傻,除了她,他不敢和任何女生接近。 他们确定了恋爱关系后,江云非千里迢迢来看她,跟她走在一起的时候,想牵她的手都不敢,和她相处总是小心翼翼的。 可当她被潘丰茂逼迫跟凌少川相爱,和江云非无意相逢后,却发现江云非和以前判若两人,变得让她不敢相认。 他把谁都喊老婆,跟谁都可以在大街上接吻,她知道是自己伤了他的心,才让这个曾经的纯情好男人变成了游戏花丛的浪子,为此她深感内疚。 “你错了,雨娇,”江云非说:“我们之间没有谁对不起谁,只能说,我们那时候太年轻,错过了太多,如果非要说谁对不起谁,那也是我对不起你,如果不是我拖累你,你不会在潘丰茂的公司上班,那就不会和左俊逸相遇。” 陆雨娇哭着摇头,泣不成声。 “还有,”江云非说:“我大学毕业后心气太高,一心想给你最好的生活,因为现实让我的理想处处碰壁,我找不到好工作就不敢来见你,结果更把你推到了别的男人身边。所以真正错的人是我,要说自卑,我比你更自卑,是我配不上你,是我辜负了你的一腔深情……” 江云非的喉咙硬了,眼里也含满了眼泪。 陆雨娇在他怀里呜呜痛哭:“不……不是这样的……” 江云非控制了一下情绪,又说:“雨娇,过去的事就不说了,我们已经结了婚,就应该以夫妻的关系平等相处,因为我要的不是保姆,不是自卑得不敢跟我对视的妻子,而是和我相知相爱的心灵伴侣。” 陆雨娇何尝不知道这一点?但她那些不堪的过去总是让她无法在江云非面前放松。 “对于儿子来说,”江云非的声音在继续:“他需要的也不是保姆,而是父母一起给他更多的爱,如果只有我和儿子笑,你却背负着沉重的心灵枷锁,这样的幸福就不叫幸福。我们三个人是一个整体,只要一个人不开心,我们都会不开心。” 陆雨娇知道他说得对,她的哭声渐渐放低。 “雨娇,”江云非捧着她的脸,手指轻轻抹着她的眼泪:“我们经历了那么多波折才走到一起,一家三口好不容易才团圆,我不希望我们之间再发生不愉快的事情,不希望这个家散了,所以,你一定要拿出当妻子和母亲的尊严,成为家里真正的女主人。” 陆雨娇眼泪汪汪地看着他说:“我知道我的心结,为了不让你看出来,我一直隐藏着我的心事,没想到你还是知道……” “傻瓜,”江云非将她重新搂进怀里,说:“我们爱得这么深,你有什么心事我全知道,我有什么心事你也必定全知道,所以我们真的是天生一对,没有谁能把我们分开,除非你自己要把我推远。” “不,”陆雨娇抱紧他的腰:“我再也不把你推开了,我要做你的妻子,做你的爱人,永远都不离开!” “好老婆。”江云非低头吻下…… 这一次的谈话,解开了陆雨娇的一些心结,但江云非知道,要让她彻底丢弃自卑的心理,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不过他相信,只要他努力,陆雨娇一定可以重获自信,只有她自信了,他才能真正放心。 第233章 你不能嫁给他 两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万千虹和柳芽儿举行婚宴的日子来到了。 江云非给凌少川打电话,手机却无法接通,他只得打他的座机。 凌少川躺在沙发上,像一个活死人,座机丁铃铃响了很久,他才懒洋洋伸出手,抓起听筒贴在耳边,死气沉沉地“喂”了一声。 江云非问:“少川,你出发了没有?” “干什么?”凌少川懒洋洋地说。 “去吃喜酒啊,今天是丫丫大喜的日子,我们作为她的朋友,理当去捧捧场,是不是?” “我不去!”凌少川闷闷地说。 他心爱的前妻嫁给别人,他怎么有脸去吃喜酒? “你不去?这怎么行?那丫丫多没有面子!”江云非努力劝说他:“少川,你听我说,丫丫老家没有什么人,我和你就是她的娘家人,我们去了才能给她撑面子,以后万家的人才不敢欺负她,你不知道,现在有的人,看见女方家里没有什么后台,就会欺负人家,我可不想让丫丫结婚后被姓万的欺负!” 凌少川不说话。 “少川,”江云非继续劝说:“你赶快收拾收拾,打扮整齐一点,我们要给万家的人一个下马威,让他们知道柳丫丫的娘家人不是好惹的,以后他们才能对丫丫客气一点。我说了这半天,你在听没有啊?” “你去吧。”凌少川仍然是这一句。 “好,你不去算了,我去看看万千虹是怎么挽着丫丫的胳膊走上红地毯的,我还要看看他们是怎么接的吻,又是怎么进洞房的,嘿嘿,如果那万千虹有本事,一炮点端了,那我明年就当叔叔了!”江云非说完,哈哈大笑。 凌少川默不作声。 江云非无奈地挂断了电话。 陆雨娇问:“怎么样?他去不去?” 江云非摇头长叹:“唉!我是没有办法帮他了,又臭又硬的家伙!” 陆雨娇也只能叹气。 “俊虹”酒店热闹非凡,客人很多,不过实际上是“俊虹”平时的顾客,因为柳芽儿不愿意大张旗鼓地办这场假婚宴,所以他们并没有请多少客人,原计划就只有几个好朋友。 万千虹和柳芽儿穿得里外一身新,柳芽儿坚持不要那些繁缛的仪式,她觉得,江云非和陆雨娇上一次的婚礼就很好,既简单又开心,还没有一点拘束感。 所以她连花都不肯戴,在万千虹的再三劝说下,她才答应了,还要求花尽量弄小一点,其他的仪式一律免掉,只和朋友们吃顿饭做做样子了事。 十二点了,除了凌少川,该到的客人都到了,万千虹说再等等,柳芽儿坚持不等了,她端起酒杯,看着万千虹。 江云非也看着他们,他心里说,少川啊少川,你再不来,就真的晚了,只要万千虹和柳芽儿喝了交杯酒,他们就是夫妻了! 其他人都静静地看着他们,在新郎新娘喝过交杯酒以后,客人们就会献上他们真挚的祝福了。 …… 凌少川已经在沙发上躺了两天。 从接到万千虹邀请他参加婚礼的电话以后,凌少川就睡在沙发上,两天两夜没吃也没喝。 他的心已经痛得麻木了,失去知觉了,脑袋里成了一片空白。 他竭力想要想柳芽儿,想要回忆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那些回忆像被谁撕成碎片撒开了一样,东一张,西一块,他怎么也拼凑不起来! 他没有回房间穿上外套,也没有拿棉被出来,就那样躺在沙发上,享受着寒冷侵袭的滋味。 再冷,都没有他的心冷! 挂断了江云非打给他的电话,他觉得更冷了,但他仍然躺着没有起来,也没有动一动。 他闭着眼睛躺在那里,似睡非睡,似醒非醒,透骨的寒冷让他觉得自己已经快成冰块了,但他什么也不愿意想,什么也不愿意做! 在半梦半醒之间,他像做梦一样,脑海里转动着柳芽儿和万千虹结婚的样子:他们胸前戴着大红花,恭迎各路来宾…… 他的耳边回响着电视里新郎新娘结婚的镜头,司仪高喊:“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镜头转换,他仿佛看见万千虹牵着柳芽儿的手,走进了一间门上贴有双喜图案的房间里,一张宽大的床特别醒目,床上是龙凤呈祥的大红床单,枕头上是鸳鸯戏水…… 他仿佛看见万千虹和柳芽儿走到了床前,万千虹一边吻柳芽儿,一边为她宽衣,两人向床上倒去…… “不!柳芽儿,你不能嫁给他!”他一声大吼,一骨碌爬起来,向楼下冲去! …… T市俊虹酒店。 凌少川没有到,柳芽儿一脸的忧伤。 万千虹看看她,站起来说:“对不起大家,我想说一件事情,今天请大家吃饭,并不是我们的结婚宴,因为我和芽儿结婚是假的!” 江云非和陆雨娇大吃一惊:“你说什么?你们结婚是假的?怎么会是假的?” “我和芽儿不能结婚,因为我们是亲兄妹!”万千虹说。 大家又是一惊。 “什么?”一向口辞伶俐的江云非也结巴了:“你们是……是……亲兄妹?这是怎么回事?” 万千虹讲述了他们一家人的不幸遭遇,以及一家四口相认的经过,大家不由唏嘘不已。 他接着说:“我妹妹很爱凌大哥,我觉得凌大哥也是爱她的,但他们相互怀疑,都不相信对方爱自己,所以我和芽儿来个假结婚,我想用这个法子来看看他们是不是真心相爱。” 大家都看向柳芽儿,她低着头,脸上的表情很伤心。 万千虹说:“但我没有想到,凌大哥到现在都没有来,这只能说明,他没有爱芽儿,是我看错了!” 江云非摇头一叹,他知道凌少川爱柳芽儿,但他自己不来承认,他不亲口对柳芽儿说出来,那就谁都帮不了他! 万千虹说:“既然凌大哥没有来,我们这场婚宴自然没有再进行下去的意义了,不过我和芽儿相认了,也是一件大喜事,所以今天请大家吃这顿饭,就是庆祝我们兄妹相认的喜宴!” 从头到尾,万千虹都没有提到柳芽儿和凌少川早已经结婚,并且又离了婚这个事实,这毕竟不是什么值得庆祝的事情,所以没有必要大张旗鼓地宣扬。 吃完饭,柳芽儿的心情很差,跟万千虹说,她想马上走。 万千虹自然了解她的心情,出国护照早就办好了,飞机票也订好了,就是怕出现这种情况,因为凌少川如果不在他们的婚宴上出现,柳芽儿一定会非常痛苦,那她也就急于要离开! 他们跟客人们道别以后,万千虹就送柳芽儿到机场去了。 …… 凌少川开着车一路飞奔,他看看时间,他们的婚宴正在进行,如果他来快点,也许还来得及。 不!一定来得及! 一定要来得及! 凌少川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俊虹”酒店,这时候已经下午三点了,凌少川不顾保安地阻拦,硬闯了进去。 他来到一号贵宾间,里面说说笑笑,热闹非凡,他径直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里的人看见他突然进来,一下子安静下来,所有眼睛都看着他,但谁也不说话。 凌少川向屋里扫了一圈,没有看见柳芽儿,也没有看见万千虹,他看向江云非:“云非,芽儿呢?” 江云非长叹一声:“你怎么现在才来?她已经走了!” “走了?到哪里去了?” “出国了!” “出国?出什么国?”他弄不明白,他们不是今天结婚吗?怎么会出国了? 陆雨娇说:“你赶紧去追吧,他们到机场去了,已经走了一个多小时了!” 凌少川立刻转身向外飞奔而去。 江云非和陆雨娇对望一眼,陆雨娇满脸担忧,江云非则一脸无奈地摇摇头。 左俊逸坐在那里,一脸莫测高深的笑容。 万千虹带着柳芽儿正在排队检票,他接到了左俊逸打来的电话,说凌少川来了,并且已经向飞机场赶来! 柳芽儿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泪流满面。 万千虹拉着她走到僻静处,等她情绪好一些后才陪她出来。 凌少川开着车一路驶向飞机场,刚到机场,就听见了飞机隆隆起飞的声音。 他抬起头来,看着一架银色的飞机昂首向天,呼啸而去,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远方! 凌少川跳下车,楞楞地望着飞机消失的方向,过了好一会儿,他向着天空大喊起来:“芽儿!你回来!” 柳芽儿看见凌少川的车子到了,看着他下了车抬头望向天空,她一步一步向他走过去,听见他向着天空大声地呼喊。 周围有人奇怪地看着凌少川,他全然不在意别人异样的目光,又喊了一声:“柳芽儿!你回来!你怎么能扔下女儿?你为什么这么狠心?你回来!” 柳芽儿楞住,他之所以来追她,不是因为爱她,而是为了女儿? 她很快转身,消失在了柱头后面。 万千虹暗暗摇头,他们费尽心思弄的这一出假结婚的戏,因为凌少川这一声“你怎么能扔下女儿”而前功尽弃! 第234章 芽儿,我爱你 万千虹跟上柳芽儿,另外买了机票。 凌少川没有看见柳芽儿,他哽咽着喊:“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芽儿,你回来!” 但此刻,柳芽儿已经远离了他,没有听见他的深情呼唤。 他双手捂脸,无力地瘫在了地上! “芽儿是谁?你叫她回来做什么?”耳边有人说话,他懒得理,他的心里满是悲伤,这是真正的世界末日,他仿佛再也看不到明天升起的太阳了。 没有柳芽儿,他的生活中就失去了光明和温暖! 但他突然楞住了,因为他觉得耳边这个声音很熟。 凌少川猛然拿开双手转过头去,看见了一双好熟悉的眸子! “芽儿,别离开我!”他扑上去,一把抱住她! “喂!哥,你干什么啊?”对方用力推开他:“我长这么大,你就没有对我这么热情过,这是干吗呢?” 凌少川眨眨眼睛,发现这不是柳芽儿,而是他堂妹凌朵儿! “小……朵儿?”凌少川的头昏得厉害,他感到自己出现了幻觉:“不,你不是朵儿,你是芽儿,芽儿,你别走,别离开我!” 他又抱住了凌朵儿。 这时,江云非和陆雨娇来了,他们站在人群外边,默默地看着凌少川。 左俊逸也到了,他拿出手机,拍下凌少川的一举一动。 “喂,”凌朵儿再次推开他:“哥,你看清楚好不好?我是朵儿,是你妹妹凌朵儿啊!” 凌少川的意识已经完全紊乱了,他梦呓一般地说:“不,你是芽儿,我知道你是芽儿,芽儿,跟我走,跟我回家……” 他拉着凌朵儿的手就走。 凌朵儿晕了头,用力拽住:“哥,我要先回家看我妈,不能跟你走。” “不,你跟我走,必须跟我走。” “我为什么要跟你走啊?” “因为我爱你!” 凌朵儿的嘴巴张得老大:“哥,你没病吧?” 江云非和陆雨娇的嘴巴也张大了,因为他们对凌少川太了解了,他们做梦也想不到,这个从不肯对女人说爱的男人会这么容易就对柳芽儿说出了“我爱你”这三个字。 可惜,现在站在他面前的不是柳芽儿! 凌少川打断凌朵儿的话:“芽儿,我没病,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真的……爱你……”话没说完,他两眼一闭,摇摇晃晃向地上倒去! 凌朵儿吓得叫了一声,用力抱住他,伸手往他额头一摸,眼泪唰地就下来了,哭着说:“还说没病,都烧成这样了,烧得说胡话了都!” 江云非和左俊逸跑过来,一伙人手忙脚乱把凌少川往医院里送。 凌朵儿也跟到医院,凌少川进了急救室,迟迟没有出来,她不停接电话,急得团团转。 江云非过来跟她打招呼:“你是少川的堂妹朵儿吧?” “是的,你是我哥的朋友?” “我姓江,江云非,你以前应该听你哥提到过我。” “啊,原来你是江哥,”凌朵儿说:“我在我哥的影集里看到过你的照片,不过我们以前没有见过。” “是的,我听你哥说你在国外,今天刚回来?” “嗯,”凌朵儿点头,脸上露出了焦急:“我妈生病了,我回来看我妈,没想到在机场遇到了我哥……” 话没说完,她的手机又响了,她拿出来看看,接了:“阿姨,我妈怎么样?又昏迷了?我……我马上到。” 凌朵儿的父亲凌洪军是T市的高级军官,她母亲也随军在T市,凌朵儿在国外接到家里的保姆阿姨打来的电话,说她母亲最近几天经常晕倒。 阿姨劝她母亲去检查,母亲说可能是起身的时候太突然,脑部血液供应不上造成的暂时性晕眩,过一会儿就没事了。 昨天她母亲再次晕倒,很长时间都没有疏醒,阿姨吓着了,打急救电话把她妈妈送到医院,但没有查出病因,只能先住在医院里进行观察。 凌朵儿的父亲到军部开秘密会议去了,跟外界的消息全部切断,阿姨见她母亲不断陷入昏迷中,自己担不起这个责任,只有给凌朵儿打电话。 凌朵儿得知情况后,马上从国外赶了回来,却又在机场遇见了凌少川。 所以现在她是一心挂两头,这边不知道她哥情况如何,那边又为母亲担心。 她挂断电话,向急救室看看,说:“我哥怎么还没有出来?他不就是感冒吗?” 江云非说:“朵儿,你先去看你妈妈吧,你哥这里不用担心,我会照顾他。” 凌朵儿也只能这样了,说:“那谢谢江哥,我先走了,我哥醒了,你跟他说,我过两天来看他。” “好,我会告诉他的。” 凌朵儿走两步又回过来:“江哥,把你的电话号码给我一个。” 凌少川在昏迷中,她只能找江云非了解她哥的情况。 “好。”江云非答应了。 凌朵儿离开不久,凌少川就从急救室出来,转入了病房。 他连吹两天冷风,没吃没喝,再加上长期心理抑郁,终于把自己弄得患了重感冒,转进病房后,高烧仍然持续不退,江云非和陆雨娇衣不解带地照顾着他。 左俊逸也呆在医院里,不过他的主要工作就是摄像,把凌少川在病床上的一举一动全都拍下来。 在高烧中,他不时喊一声:“芽儿,回来!” “芽儿!别走!” “芽儿!别离开我!” …… 江云非摇头叹息:“少川啊少川,如果不是发高烧,你这些心里话能说出来吗?” 陆雨娇问:“少川身体那么好,怎么会生病?” “一个为情所困的人,说不出心里的爱,就只能虐自己,”江云非回答:“我想,他一定几天几夜没有睡觉,说不定也几天几夜没有吃没有喝,说不定每天就站在窗口吹风,说不定他今天从床上爬起来就直接开车到这边来了,胡子几天没刮,头发很久没有理,你看他憔悴得,都变了个人了!” …… 万千虹把柳芽儿带到了M国他养父母家。 万家父母得知芽儿是他的亲妹妹,又惊讶又高兴,说:“你是千虹的妹妹,也就是我们的女儿,你放心在这里住,我们会照顾你的。” 柳芽儿从来没有出过国,更没有到过M国,第一次来到这么远的地方,她极不适应。 万家父母和万千虹跟她说话是用中文,但他们家里请的菲佣都说英语,他们跟菲佣说话也讲英语,讲话的语速很快,柳芽儿完全听不懂。 因此柳芽儿住在万千虹的父母家里非常拘束,出来不到一天时间,她就想回去了,又不好意思跟万千虹讲。 这时候她很希望凌少川能来找她,只要他来找她,她一定马上跟他走。 她相信,只要凌少川愿意来找她,他一定可以从左俊逸那里问到万千虹家的地址。 但是,两天过去了,凌少川没有来,她很难过,在心里默默地说:“你真的一点都不爱我,巴不得我走得远远的,是不是?” 万千虹见她情绪低落,想带她出去旅游。 他问:“芽儿,你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最大的愿望?”柳芽儿眨巴眨巴眼睛:“你指的是什么?” “什么都可以。” “我以前有很多很多的愿望。” “有些什么?”万千虹好奇地说:“你跟我说说。” 柳芽儿沉思着说:“小时候,我最大的愿意,是有个哥哥或者姐姐。” 万千虹笑起来:“这个愿望实现了。” “嗯,”柳芽儿也笑了,说:“后来我最大的愿望是爸爸能站起来。” “这个愿望也实现了。” “嗯,那时候我还有一个愿望是房子不漏雨。” “没问题,以后我保证你在任何时候都不会住漏雨的房子。” 柳芽儿的眼里含上了泪花,说:“有哥哥真好。” “有妹妹也真好,”万千虹笑着说:“你还有什么没有实现的愿望?” “我还有一个愿望,但这辈子实现不了了。” “你怎么知道实现不了?说来听听。” “算了,反正实现不了,我不说了。” “说说吧,你哥哥本事很大的哦,说不定能帮你实现。” 柳芽儿眼珠转了好一会儿,不好意思地说:“我想读书。” “读书?”万千虹一楞。 柳芽儿上完初中后,就因为父亲病情加重而缀学了,那时候她是多么舍不得离开学校啊。 有书读的人不珍惜,没有机会读书的人却最渴望回到学校。 “是不是实现不了?”柳芽儿笑起来。 “能实现,”万千虹说:“你没见现在到处都是成人大学,只要在家自学就可以拿文凭。” 柳芽儿惆怅地摇头:“要读完了高中才能上大学,可我根本没有读过高中,连英语都听不懂。” 大山里条件艰苦,城里师范学校毕业的老师不愿意来,柳芽儿的老师是当地一个民办教师,一个人教语文、数学、英语三门课,英语只接受过短期培训,自然不专业。 所以初中毕业的她英语很差,听不懂,更不敢说。 万千虹说:“没事,以后我来教你,先补习一下初中的知识,再慢慢学高中的,用不了几年,你就可以考大学了。” 第235章 最大的愿望 “真的?”柳芽儿睁大眼睛:“我这么笨,你愿意教我?” “谁说你笨?”万千虹说:“你哥这么聪明,你能笨到哪里去?名师出高徒,有我教你,你很快就能拿上大学文凭了。” 柳芽儿不好意思地说:“拿不拿文凭没有关系,我就是觉得,你们学问高的人,说话好有水平,不像我,什么都说不出来,所以我想多学点东西,那我说话也可以比较有水平一点。” 万千虹笑起来:“我妹妹多聪明的人,你现在说话水平也不差,只是可能因为书读得少的缘故,你有点自卑,放心,有哥教你,保证把你的水平提得高高的。” 柳芽儿咯咯笑:“好,那我就赖定你了。” “除了这些,你还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实现的愿望?”万千虹举例说明:“比如,你最想玩的,或者最想去的地方。” 柳芽儿说了一个字:“海。” “海?” “嗯,”柳芽儿点头:“我以前最想看的是瀑布,后来在瀑布沟看了两次,这个愿望就算实现了,现在我最想看的是海,我想看海豚。” “想看海,还是想看海豚?” 柳芽儿说:“随便,海里都有海豚吗?” “不一定,看气候,有的海没有海豚。” “那你们这里有海吗?” “有,还有一家海洋馆,海豚要在海洋馆里才可以看,还可以近距离接触。” “啊?真的?”柳芽儿兴奋了:“那我要去看海豚。”!%^* “行,我们明天就去。” …… T市中心医院,左俊逸把凌少川在病床上的情况都拍了下来,整理好发给万千虹,又给他打电话问:“千虹,你们在哪呢?” 万千虹说:“我们在海洋馆里,表哥,有事吗?” “我没什么事,芽儿还好吧?”(!&^ 万千虹回头看了看,柳芽儿在逗海豚玩,开心得咯咯直笑。 “她还好。”他回答。 左俊逸说:“凌少川是爱芽儿的,只是这人的性格太内向,不肯说出来,所以你们走后他大病了一场,烧得糊里糊涂的,把他堂妹当成芽儿,抱着不放手。我把他的情况拍下来发给你了,你找适当的时候给芽儿看看,看她愿不愿意和凌少川复合。” “我知道了,表哥,我会给芽儿看的。” 挂断电话,万千虹点开手机,看见表哥给他发过来的视频里,凌少川抱着一个陌生女子大喊:“芽儿,别走,别离开我。” 他仔细看了看,觉得这女孩跟凌少川的面貌有点相似,看来就是他堂妹。 看完了视频,他感到很感人,如果柳芽儿看了一定会哭。 他回到柳芽儿身边,见她隔着玻璃追逐着海豚,兴奋得像个孩子,他不忍破坏了她现在的心情。 这个妹子如此命苦,从小到大就没有过几天开心的日子,现在就让她多开心一些时候吧,过些时间再给她看也一样。 万千虹打定了主意,把手机装进包里,陪着柳芽儿兴致勃勃玩起来。 兄妹俩在海洋馆看了海豚,第二天,万千虹又带她去坐船。 他租了一艘快艇,载着柳芽儿向海面进发,快艇乘风破浪,海风习习扑面而来,柳芽儿兴奋地挥着手大声尖叫,一道白浪翻滚着划出长长的音符,像海里的精灵跟着她的喊声在舞蹈。 柳芽儿一边喊一边笑,当万千虹停下来的时候,她意犹未尽,向着大海大声呼喊:“大海!大海!我爱你!” 万千虹笑盈盈地看着她,这样的柳芽儿太可爱了,她是如此快乐,他希望她以后能永远都这么快乐下去。 玩了几天,柳芽儿的心情好多了。 这天早上,万千虹问:“芽儿,现在你有什么打算?” 柳芽儿说:“你说要教我读书的。” “我教你读书没有问题,不过你和凌大哥的事情,你打算怎么解决?他其实是爱你的……” “哥,”柳芽儿打断了他:“我们不说他好吗?” “芽儿……” “哥,我有你,有爸爸妈妈就够了,不需要别人。” 刚到M国的时候,因为不习惯这边的生活,柳芽儿很盼望凌少川出现,但几天过去了,他没有来找她不说,连电话都没有打一个,这让她非常失望。 因为失望,她就很生气,发誓他就算来了,她也不跟他走了。 既然他都不在乎她,她又何必死缠着他? 万千虹见她这么不想提到凌少川,他也没有办法,只好说:“我这里有一段他的视频,我给你发到手机里,你空了看看。” “我不看,你别发给我。”柳芽儿更生气了,凌少川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手机号码,拍了什么视频为什么不直接发给她? 他发给哥哥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喊哥哥看在孩子的份上逼她回去吧,她才不要。 柳芽儿不知道这视频是左俊逸拍了发给万千虹的,万千虹也没有解释清楚,以为她看了视频自然会明白,所以这误会就越闹越深了。 万千虹还是发给她了,说:“你晚上看看吧,他真的很爱你。” 柳芽儿转了话题,问:“哥,你什么时候回去?” “什么时候都可以,我也可以不回去,就在这边上班。” “是吗?” “嗯,你有什么打算?想回去,还是就在这边?” 柳芽儿蹙着眉头说:“我也不知道,我想就在这边,但是我语言不通,门都不敢出。” “这太容易了,”万千虹说:“有你哥在,你还怕走丢了?从明天开始,我教你学英语,先从最基本的问候语开始,以你的聪明,用不了三个月,就能流利地用英语对别人对话了。” “有这么容易吗?”柳芽儿怀疑地问。 “相信你哥,这里有语言环境,比你在国内学容易多了,只要在这边把英语学好了,到时候哥再帮你其他的课程补起来,你就可以回去考大学了。” 柳芽儿兴奋得脸红扑扑的,调皮地问:“那柳芽儿以后就是大学生了?” “当然,以后你还可以直接辅导我侄女儿的英语。” “哦,那就好了,”她笑道:“不然瑶瑶以后问我,我什么都不懂,我女儿会鄙视我的。” 她心里想的是:如果我有了大学文凭,凌少川还会看不起我吗? 万千虹说:“芽儿,今天我带你去商场购物,这边天气暖和,你应该买一些薄一点的衣服,我也需要买。” “好的。” 两个人来到商场,万千虹帮她选购衣服,她则注意听万千虹跟导购员的对话,希望这就开始学习用英语对话。 万千虹帮她选了几套衣服后,又选他自己的,柳芽儿看到了洗手间,她便上洗手间去了。 那洗手间门口有一块牌子,上面用英语写着:“维修中,暂停使用。” 柳芽儿看不懂,一步跨进去,一股浓浓的消毒水气味钻进鼻孔,呛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她慌忙退出来,一边抹眼泪一边找另一个洗手间,看见人家都进去,她才敢进去。 等她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万千虹看见她两眼通红,以为她躲在洗手间里看视频看哭了,心里暗暗叹息,这丫头明明爱凌少川很深,偏要嘴硬。 柳芽儿也知道自己眼睛红,不好意思地解释:“洗手间里的气味好呛人,我眼泪都呛出来了。” “是吗?”万千虹觉得她这种解释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他也不揭穿她。 他把衣服递给柳芽儿,说:“你等我一会儿,我上洗手间。” “哦。”柳芽儿提着衣服觉得挡了行人的道,于是走到门口去等。 百无聊赖,她这时候才拿出手机点开视频,想看看视频里到底有些什么内容。 嘴里说不想看,她心里还是想看的。 不料一只手突然伸过来,一把抓走了手机。 …… Z国,T市中心医院。 凌少川很少生病,一病起来就相当严重,反复发烧,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星期,高烧才退下来,江云非和陆雨娇总算松了一口气。 凌少川慢慢清醒过来,睁开眼睛四处搜寻柳芽儿的身影,但只看见了江云非和陆雨娇。 江云非故意不点破:“少川,找什么呢?” 凌少川避而不答,问:“我怎么在医院里?” “你昏迷了,不在医院里能醒过来?” 凌少川不语了。 陆雨娇瞪了江云非一眼,示意他别再打击凌少川。 江云非笑笑,拍拍她的肩说:“雨娇,少川刚醒,不能吃油腻的东西,你去帮他买点粥过来。” “哦。”陆雨娇知道他们两个男人有事要谈,她离开了病房。 江云非关上病房门,回头问:“少川,你有没有什么要问的?” 凌少川又四处张望了一圈,问:“你儿子呢?” 江云非忍不住想笑,说:“上学去了。” “你们都在这里,他晚上怎么办?” “他读的寄宿制,一个月回来一次。” “为什么要读寄宿制?” “他喜欢,那学校是半军事化管理,他进去就不想出来了,我就干脆让他读寄宿制,这样我们出来办事也方便。” “哦。”凌少川又不说话了。 第236章 阴差阳错 “你没问题了?”江云非察颜观色地问。 凌少川默然了片刻,终于忍不住了,这么久都没有看见柳芽儿的身影,他不能不开口:“芽儿呢?” 江云非又想笑:“你终于舍得问她了?” “她在哪里?” 江云非故意急他:“走了,和万千虹度蜜月去了。” “胡说,”凌少川不相信:“她没有上飞机,我在机场找到她了。” 江云非摇头:“那不是柳丫丫,而是你妹妹凌朵儿。” “朵儿?”凌少川隐隐约约觉得好象看见的是凌朵儿,但又觉得不是,他脑海里一会儿是柳芽儿的脸,一会儿是凌朵儿的脸。 想了好一会儿,他摇头:“云非,别骗我了,朵儿在国外,怎么可能出现在机场?那明明是芽儿……” “真的是你妹妹,”江云非解释:“你婶婶病了,你妹妹那天从国外赶回来的,一下飞机就和你遇上了,你把你妹妹抱着喊芽儿,喊着喊着就昏迷了,你妹妹都吓哭了。” “我婶婶病了?”凌少川的注意力转了过来:“朵儿有没有说,我婶婶怎么了?是什么病?” “我不清楚。” 凌少川默然片刻,又回到柳芽儿的话题上,忧伤地说:“她走的走了。” 江云非看他那么伤心,不忍心再急他,说:“你别伤心了,丫丫和万千虹没有结婚。” 凌少川看住他,浓眉竖成了川字:“什么意思?” “他们真的没有结婚,”江云非解释:“因为万千虹是丫丫的亲哥哥。” “你说什么?”凌少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再说一遍。” 忽然听到这样的消息,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该喜还是该悲,以为江云非在跟他开玩笑。 “就知道你不信,”江云非一字一句地重复:“我说,丫丫和万千虹是亲兄妹,他们没有结婚,你听明白了没有?” 凌少川两眼直盯盯地看着他:“云非,你开什么玩笑?芽儿的父亲只有她一个女儿,她哪里来的亲哥哥?我接到万千虹的电话,亲耳听到他说他们结婚了,你现在跟我说他们没有结婚,还撒出他们是亲兄妹这样的谎言!你到底什么意思?” 江云非摇头:“你怎么就不相信呢?万千虹真的是丫丫的亲哥哥,丫丫几个月大的时候,她哥哥和母亲一起失踪的,前不久才找到……” 正说着,陆雨娇端了粥进来,江云非马上说:“你不信问雨娇。” 陆雨娇把粥递给凌少川,说:“你先喝点粥。” 凌少川推开饭盒:“雨娇,云非说的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陆雨娇点头:“万千虹和芽儿举行婚礼是假的,就是想看看你对芽儿有没有感情,如果你来了,说明你真的爱她,芽儿就会跟你走,但你没有来……” “我来了!”凌少川打断她。 江云非哭笑不得:“你什么时候才来?如果丫丫和万千虹真的举行婚礼,你那么晚到,人家早就进洞房了,你哪里还来得及抢新娘?” 凌少川默然了。 陆雨娇同情地看着他:“你没有及时赶到,芽儿很伤心,万千虹跟我们说明情况后,就带她出国散心去了。” “出国……散心?”凌少川楞了楞,原来他们不是出国度蜜月! 他的心里翻江倒海,如涨潮般起起伏伏,心里不停地念叨:“原来他们是亲兄妹,原来芽儿没有嫁给别人,原来芽儿爱我……” 他的心里满是喜悦,又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楞了好一会儿,他又有些将信将疑,看着江云非又追问:“他们真的是亲兄妹?” “千真万确,”江云非回答:“万千虹亲口说的。” “那,”他不确定地说:“我现在去找芽儿,还来不来得及?” “当然来得及,”江云非揶揄地说:“丫丫又没有真的嫁人,怎么会来不及?不过,你如果再不对她说出你的心里话,就真的来不及了。” “我马上去。”凌少川翻身坐起来。 “现在不行,”江云非立刻拦住他:“你病得这么严重,高烧刚刚退下,哪能出院?先养病,养好身体再去。” “我没事。”他急急忙忙换下病号服,问:“万千虹的家在哪里?” “M国。”江云非说了万千虹在M国的家的地址,他知道凌少川现在想见柳芽儿的心很迫切,自己拦不住。 “好。”凌少川大步往出走。 “少川,”江云非拉住他:“你先把粥喝了,几天没吃饭,别一出门就晕倒了,我又得把你送回医院。” 凌少川看了陆雨娇手里的饭盒一眼,接过来,仰头呼噜呼噜喝下去,拔腿就往病房外面跑。 江云非跟着他往出走:“我送你到机场,你大病初愈,我可不敢让你开车。” 陆雨娇也跑了出来。 江云非载着他们往机场走,凌少川激动地想给柳芽儿打电话,他要告诉她,他马上就去找她。 不料把全身上下找了个遍都没有发现手机,他忙问:“云非,你看见我的手机没有?” “没有,”江云非说:“你没有带出来吧?” “没有带出来?”凌少川皱眉回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他把手机摔坏了,现在还分成几块躺在家里客厅的地板上。 “对了,”江云非说:“我那天打你的手机就没有打通,所以才打的座机,我正想问你,你的手机怎么会打不通?” 凌少川敷衍着解释:“摔坏了。” “难怪,”江云非把他的手机递过来:“你给丫丫打?用我的吧。” 凌少川接过来,拨打柳芽儿的电话,电话通了,他耐心地等着,不料那边却挂断了。 他拿下来看看,不死心地又拨打,台上却提示:“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心里叹了一声,看来,芽儿还在生他的气。 江云非说:“你可以打万千虹的。” 凌少川摇摇头,他和柳芽儿之间的事情不想让人传话,他要和她直接面对面。 …… M国。 柳芽儿的手机不翼而飞,她吓了一跳,抬头看见一个人抢了她的手机就冲出去了,她急忙喊叫:“喂!小偷,抓小偷!” 周围的人听不懂她在喊什么,也没人帮忙,她只能自己往出追。 小偷没跑几步,手机就响了,他迅速挂断并关了机,一溜烟跑远了。 柳芽儿一边喊叫一边追小偷,她手里提着衣服,哪里跑得快? 跑出一段路后,小偷不见影子了,她怕自己迷路,只得回来。 万千虹正在商场门口着急地找她,看见她过来,忙问:“芽儿,你跑到哪里去了?” 柳芽儿喘着粗气说:“我追小偷去了了。” “小偷?他偷什么东西了?” “我的手机。” “手机?那赶紧追回来。” “不用了。”现在小偷早就跑得不见影子了,到哪里追?报警也没用,小偷一关机就无法查找了。 柳芽儿说:“我手机里没什么重要东西,偷了算了。” 其实,手机里还有一样最重要的东西,就是那段柳芽儿还没来得及看的视频,但她不好意思说出口。 “那没事,”万千虹说:“另外买一部就是了。” 他带柳芽儿去买手机,挑了好一会儿,给她挑了一款最新版的好机子,说:“以后小偷偷了这手机,可以跟踪锁定小偷。” 柳芽儿笑起来:“以后我一定不让小偷偷了。” 万千虹说:“那张手机卡也没有了,要到专门的网点去保号。” “好麻烦,”柳芽儿说:“我换新的算了。” 她赌气地想,凌少川不来找她,以后她就不让他找到她了。 万千虹看着她:“还在生凌大哥的气?” “与他无关,我就是想换个号,以后我的一切都要重新开始。” 万千虹说:“好,那就换。” 如果凌少川有心要和芽儿复合,万千虹相信,就算她换了号,他也能通过他和左俊逸找到她。 买了新手机,换了新号码,万千虹说:“我这里有爸爸和妈的电话号码,我给你全输进去。” “嗯。” 万千虹又说:“我把凌大哥的也给你输进去了。” “谁让你输他的?我又不找他。”柳芽儿没好气地说。 万千虹笑笑:“你不用找他,等他找你好了。” 柳芽儿希望万千虹把那视频再给她发一次,又不好意思说出口,万千虹以为柳芽儿已经看过了,就没再给她发。 回到家里后,她拿出电话本,把上面的号码一个一个输进手机里,自从那一次凌少川摔坏了她的手机后,她就专门用了一个本子写电话号码。 输进去后,她先给父母打电话问候了,又给楚依依打:“依依姐姐,我是柳芽儿,我换号码了,我原来的手机被小偷偷了。” “哦,那我把你这个号码存下来,”楚依依问:“芽儿,你现在还好吧?” “我现在很好,依依姐,你还记得万千虹不?” “记得,那次他也来救过你。” “嗯,原来我就是喜欢的他。” “是吗?那现在呢?你们在一起了?” “现在……”柳芽儿咯咯咯笑起来:“现在我们就在一起,不过他不是我的男朋友,而是我的亲哥哥。” 第237章 一心系两头 “什么?”楚依依忙问:“他怎么又成了你的亲哥哥?” 柳芽儿讲述了他们一家四口的遭遇,楚依依才明白过来:“恭喜,恭喜,芽儿,虽然你不能和他做情侣,但找到了亲哥哥,也是一件极好的事情了。” “嗯,依依姐,你和秦大哥还好吧?” “我们很好,以后有机会来D市看我们啊。” “好的,我一定要来。” “到时候给我打电话,”楚依依转过话题说:“对了,芽儿,我已经在写你的小说了。” “真的?”柳芽儿惊喜地问。 “真的,所以你把你以后的故事都告诉我哦。” “我会的。” “等我写完了,我给你寄一本过来。” “好的,依依姐姐,谢谢你。” 挂断了楚依依的电话,柳芽儿又给季如月打。 季如月很快接了:“谁啊?” “我是柳丫丫。” “丫丫?你换号码了?” 柳芽儿又讲述了手机被偷的事,说:“如月姐,我现在在M国。” “你怎么跑到M国了?” “我是跟我哥哥来玩的。” “哦,你要在M国玩多久?”季如月忙说:“我和痞子剑也在M国,不过现在还在忙程小妹的事情,等我们忙过了,就来找你好不好?” “好啊,”柳芽儿高兴地说:“我等你们。” 挂断季如月的电话后,她继续翻着通讯录上的号码,想着,要不要给陆雨娇打一个?如果打给她,她一定会告诉凌少川。 柳芽儿的心里很矛盾,她既希望凌少川能找她,又气他不主动来。 犹豫了好一会儿,她赌气地扔下手机,自言自语地说:“我过来一星期了,你都不来找我,拍个什么视频发给我哥,却不发给我,哼!你不找我算了,我不回来了,管你拍的什么视频,我也不要看!” …… Z国。 江云非载着他们快到机场时,手机响了,凌少川的心里一阵狂喜,芽儿打过来了? 他低头一看,不是柳芽儿打的,而是凌朵儿的号码,想起江云非说他婶婶病了,朵儿才从国外回来的,他忙接了:“朵儿。” 凌朵儿在那边哭着问:“江哥,我哥醒了没有?” 凌少川忙说:“朵儿,我是少川。” “哥!”凌朵儿也听出来了,马上大哭起来:“怎么办?我妈病得很严重,要做手术,我又找不到我爸爸,呜呜呜……” “婶婶要做手术?”凌少川忙问:“她得的什么病?” “我妈妈……”凌朵儿哭着说:“我妈妈脑袋里长了一个肿瘤……医生说,如果不马上做手术切除,我妈妈会有生命危险……” 已经到机场了,江云非停下车,转头看着凌少川。 “脑袋里开刀?”凌少川紧张起来:“这么严重?” “嗯,哥,我怎么办?联系不上我爸爸,医生要我签字,可我好害怕……”凌朵儿大哭着说。 “别急,朵儿,跟我说,你妈妈现在在哪里?” “在T市部队医院。” “好,我马上到。”他转头对江云非说:“到T市部队医院。” “好。”江云非即刻调头,向部队医院驶去。 “朵儿,”凌少川继续安慰凌朵儿:“你别哭,别怕,我还有一个小时就到。” 凌朵儿呜呜哭着答应:“嗯,医生在催,说不能耽误了,哥,你快点过来。” “好。” 凌少川的心系在了两头,刚才那么迫切地想去找柳芽儿,现在因为婶婶有生命危险,他不得不暂时放下柳芽儿,先过来照顾婶婶。 好在他知道柳芽儿没有结婚,等婶婶做完手术,他再去找她也来得及。 到了部队医院,凌少川给凌朵儿打电话,凌朵儿很快就出来了。 “哥!”一见凌少川,她又哭起来。 凌少川忙过来扶住她:“别哭,朵儿,你妈妈现在怎么样了?” “我妈妈……”凌朵儿哽咽着说:“还在昏迷中,今天才查出她脑袋里长了一个肿瘤。” 凌朵儿的母亲这些天不断陷入昏迷中,开始一直查不出来情况,照了心电图、脑电图也看不出什么异样,今天医院请回来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医生,老医生在放大镜下仔细看了脑电图后,才确定她母亲的脑袋里长了一个肿瘤。 这位老医生说,这个肿瘤不大,因为溃烂了,所以很不容易发现,如果不及时做手术截除,她母亲将不久于人世。 但切除也有风险,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成功率,因为她母亲有可能成为植物人,再也不能醒来。 假如在手术过程中出现意外情况,比如其他的并发症,那她母亲也会有生命危险。 虽然做不做手术都有危险,但做了还有一半的希望,如果不做,她妈妈很可能马上就不行了。 凌朵儿听医生介绍完情况,顿时急得晕头转向,联系不上父亲,乱了方寸的她只有找堂哥凌少川帮她拿主意。 凌洪伟和凌洪军年龄相差近十岁,平时几年可以不来往,不打电话,不聊天,就像关系不好似的,其实两兄弟的感情极深。 他们像父子,平时再不聊天,只要一方有事,另一方知道了都会急如星火地赶来。 这种感情潜移默化到了后辈身上,凌少川和凌朵儿也一样,平时很少打电话,但一遇到事情,只要对方知道了,铁定尽快赶来帮忙。 现在凌洪军不在家,凌洪伟夫妇都在国外,凌朵儿一个未婚姑娘遇到这种事哪里还有主意?除了哭根本不知道怎么办,所以只有凌少川这个当哥的出头。 他跟医生谈了谈,知道婶婶的情况十分严重,必须马上做手术。 他同意给婶婶做手术,凌朵儿是直系亲属,得由她签字,在凌少川的鼓励下,她颤抖着手签了字。 看着母亲被推进手术室,凌朵儿又心慌又害怕,哭得收不住,凌少川搂着她,竭力安慰:“别着急,朵儿,婶婶不会有事,手术做了就好了。” 凌朵儿哭了好一会儿,才安静下来,凌少川问:“叔叔是不是执行任务去了?” “可能是,”凌朵儿抽泣着回答:“阿姨说,我爸爸一个月前就开会去了,后来打了一个电话,说他有任务,什么时候回来不知道,随后他的电话就关机了,所以我妈妈生病,阿姨才给我打的电话,可我没想到我妈妈这么严重……” 凌朵儿说着又哭了起来。 凌洪军是被高层调去做一项秘密调查工作去了,为了高度保密,在这项工作完成之前,他不能回来,也不能和外界有任何联系。 现在他正在某个极为隐蔽的地方对一些事情展开调查,所以他压根不知道,他的发妻已经生命垂危,也不知道他的女儿徬徨无助,哭成了泪人…… “别着急,朵儿,”凌少川竭力安慰堂妹:“婶婶不会有事,你别担心。” 兄妹俩焦急地等在手术室外,江云非和陆雨娇也陪着他们。 …… M国,柳芽儿嘴里说不想知道凌少川的事,心里却每天都在想他。 她怎么能不想他呢?他们之间有那么多的恩恩怨怨,这个男人总是让她愁肠百结,让她牵肠挂肚! 她恨恨地想,这个人为什么这么讨厌?他能给万千虹发视频,为什么不直接发给她?视频里到底拍了些什么? 她又后悔换号码了,如果不换,凌少川随时都可以找到她,现在换了,他不知道她的新号码,又怎么找她呢? 他是那么傲气的男人,一定不愿意找万千虹打听她的新号码,那以后他都不会找她了吧。 想想柳芽儿又生气了,哼,他不找我算了,我再也不回去了,他爱娶谁娶谁去。 万千虹跟养父母商量后,向总公司申请调动工作,总公司董事长是他表哥左俊逸的父亲,所以他的申请很快就得到了批准,他调回M国,总公司另外派了一个副总过去顶替他的职位。 万千虹有自己单独的住宅,他和柳芽儿就搬过去了,这样便于柳芽儿安静地学习,而且他们兄妹和万家养父母的口味有些差异,这样柳芽儿做饭就不用有所顾忌了。 万千虹对柳芽儿自然不放心,怕她迷路走丢了,每天上班都带着她一起。 他给她准备了一台电脑,让她在电脑上学习英语,下了班,兄妹俩一起上街买菜,柳芽儿就练习和超市服务员对话。 在家里,兄妹俩也开始用全英语对话,柳芽儿的语法错了,万千虹马上帮她纠正,这样学习,她的进步真的非常大。 这天周末,万千虹不上班,他带柳芽儿回家跟养父母一起吃饭。 他们跨进屋,一个人一下扑进万千虹怀里:“千虹,我想死你了。” 万千虹急忙推开:“妖精,你怎么回来了?” “我想你就回来了,不可以?”肖若柔一眼看见万千虹身后的柳芽儿,惊讶地瞪大眼睛:“你……” 万母过来说:“柔儿,来,我给你介绍,这是千虹的妹妹柳芽儿。” 肖若柔的眼睛直眨巴:“千虹的妹妹?我以前怎么没有见过?” 她的表情很生动,好象和柳芽儿真的从不认识。 第238章 不再软弱 万母说:“以前他们还没有相认,刚见面没多久呢。” “哦,”肖若柔马上转换了脸色,笑盈盈地说:“既然是千虹的亲妹妹,那也就是我的妹妹了。” 她过来挽着柳芽儿的胳膊,亲亲热热地说:“我和你哥哥万千虹是恋人,你以后叫我嫂子就行了。” 柳芽儿看万千虹一眼。 万千虹眉头一皱,过来把肖若柔拉进他的房间,关上门说:“妖精,你别跟我妹妹攀亲戚,我们早就没有关系了。” 肖若柔冷笑着说:“你之所以急于撇开我们的关系,就是想说你和她是假兄妹吧?” “什么假兄妹?谁跟你说我们是假兄妹?芽儿是我如假包换的亲妹妹!” “你说是真的就是真的?柳芽儿是什么货色,我又不是不知道,先勾搭我凌少川,然后又勾搭那个江云非,最后是你,你们被她玩得团团转,还自鸣得意!” “肖若柔!”万千虹怒了:“我警告你,别中伤我妹妹,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我中伤她?你马上叫她进来,我们三方对质,看我有没有中伤她!” “我不跟你对质,我相信我妹妹……” “你不叫,我叫。”她打开门喊:“柳芽儿,你进来,千虹要问你事情。” 万千虹将门一把关上:“肖若柔,你到底要干什么?” “怎么?你心虚了?不敢叫她来对质?你越不敢,我越要叫她来!”肖若柔又把门打开:“柳芽儿,千虹说你有一个大秘密……” 万母疑惑地问:“千虹,你要问你妹妹什么事,出来问不行?” 肖若柔笑嘻嘻地说:“阿姨,千虹说他妹妹有一个大秘密,可他又不告诉我,我很好奇,所以想问问芽儿。” 万母也好奇起来:“芽儿能有什么秘密?” 肖若柔说:“柳芽儿,你要我们出来问,还是你进来?” 柳芽儿一看见肖若柔就心惊肉跳,她没有忘记,这女人手机里还有一张江云非拥抱她的照片。 这照片对于她和江云非来说没有什么,万千虹也能相信她的解释,但如果被万千虹的养父母看见了,人家会怎么看她? 如果肖若柔当着万家父母的面再添油加醋地说她和凌少川、江云非之间的关系,她更会无地自容。 万千虹也怕肖若柔在他父母面前张嘴乱说,只得向他母亲撒谎:“妈咪,是柔儿要问芽儿一些她们女孩子的私房话,不好意思当着您们的面说。” “原来是这样,”万母笑道:“那芽儿去吧,跟柔儿说会儿话,要吃饭了。” 万千虹向柳芽儿递了一个眼色:“芽儿,柔儿想问你点事情,你进来吧。” 柳芽儿只得过来,进了万千虹的房间。 肖若柔关上门,说:“国宝,我是给你留面子才在这里说这件事,我就奇怪了,你们怎么会成了兄妹?什么失散多年、现在终于找到了这种鬼话,就不用骗我了,我知道你喜欢她,她也死缠着你不放,她就是你的地下情人!” 万千虹马上就要发作:“肖若柔,谁给你这种权利,让你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我还没有说完,你就着急地打断我,是不是我说中了你们的丑事?” “你!” 柳芽儿拉住了他:“哥,别急,听她说完。” 肖若柔冷哼一声:“你们之所以不公开这种关系,是因为柳芽儿是结了婚的,还有一个孩子,你爸爸妈妈怎么会让你跟一个有夫之妇混在一起?” 万千虹质问:“你怎么知道芽儿结了婚的?” 如果是凌少川说出来的,那他应该说明他们已经离了。 肖若柔满脸鄙夷地说:“你们自以为关系很隐蔽,却想不到你们的秘密我全知道,因为凌少川的父母带她女儿来过我们家,只要我把我妈喊过来跟你父母聊聊天,就一切真相大白!” 万千虹恍然大悟,原来凌少川的父母和肖若柔的母亲认识,所以肖若柔才知道凌少川和柳芽儿秘密结婚的事情,但不知道他们又离了。 “哼,国宝,”肖若柔说:“难怪你这么久对我不理不睬,就是因为你看上她了吧?这种被无数男人睡过的女人,你到底稀罕她什么?你不知道她有多脏吗?她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一个乡下丑丫头能迷得你团团转!” 柳芽儿气得发抖,她清清白白一个人,竟然被肖若柔如此玷污她的名声! 万千虹也很生气:“肖若柔!我警告你不要中伤我妹妹,否则我告你诽谤!” “你告啊,去告啊!”肖若柔有恃无恐地说:“我这里有证据证明柳芽儿不守妇道,明明跟凌少川结了婚,却又和江云非勾勾搭搭!现在还爬上你的床,她就是一个贱货!” “你!”万千虹扬手就打。 “哥!”柳芽儿及时拉住了他。 这里不是海城,不仅有万家父母在,肖若柔还是万家的邻居,如果把事情闹大,她和凌少川已经离了婚的事实就会被揭开。 这一来,万家父母、肖若柔的父母和凌少川的父母都会知道,也势必会传到她父母耳里,那时候不知道会引来怎样严重的后果! 她最担心的是父亲的身体,怕他因为他们离婚的事情觉得愧对凌家,就伤害他自己。 为了不让父亲受到伤害,她必须将真相瞒住,那就只能对肖若柔再次忍让。 “你还想打我?”肖若柔喊起来:“你们男人都蠢得像猪,为一个乡巴佬丑女人打我,我哪里比她差了?再怎么样,我肖若柔也是黄花大闺女一枚,你宁愿睡一个有夫之妇,都不肯跟我重归于好?” 柳芽儿怕万千虹冲动之下出手,将他挡在身后,说:“林小姐,我再跟你说一次,万千虹是我的亲哥哥,因为我们做过亲子鉴定,鉴定书上写明了,我们就是亲兄妹!” “谁说亲兄妹就不能睡觉?”肖若柔说得更过份:“你们以前不知道是亲兄妹吧?睡在一起了才发现是亲兄妹,如果这件事被万伯父他们知道了,你猜猜他们会怎么看你们?” 万千虹气得说不出话来:“你……你……” 柳芽儿控制住想冲口而出的脏话,尽量平静地说:“林小姐,我柳芽儿虽然是一个乡下女人,但我也有羞耻之心,我只跟凌少川一个男人上过床,因为他是我丈夫,我跟江云非和万千虹都是清清白白的……” “谁能证明你们是清清白白的?”肖若柔拿出手机,点开照片发给万千虹:“你自己看看,我有证据证明她跟江云非不清白,你们有证据证明你们清白吗?” 柳芽儿不担心万千虹误会她,肖若柔诬陷她也不是一次两次,所以她并不着急和生气,而是冷静地问:“林小姐,你一再跟我过不去,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的目的就是要揭穿你的虚伪面具,让男人们都看清楚你下贱的本质,”肖若柔一脸正义的表情:“你表面上做出一副清纯模样,让凌少川和国宝都迷上了你,实际上你骨子里就是一个贱货,为了爬上他们的床,你不择手段……” 万千虹冲过来就打,肖若柔“啊”的一声尖叫,冲到门边拉开门喊:“阿姨救命!” 柳芽儿将她一把拉进去,砰地关上门,低声说:“林小姐,你有什么目的最好直说,如果你一味骂我,别怪我不客气。” “丑丫头,你敢威胁我?”肖若柔瞪大眼睛。 “千虹!”外面万家母亲在敲门:“你们在干什么?” “阿姨……唔唔……”肖若柔刚叫了一声,就被柳芽儿捂住了嘴。 万母还在敲门,柳芽儿回头对万千虹说:“哥,你出去跟叔叔阿姨解释一下,就说我跟林小姐一见如故,在闹着玩。” 万千虹不放心地说:“芽儿,不管妖精说什么,你都别往心里去。” “我知道,你放心,我没事。” 万千虹又瞪着肖若柔:“妖精,我警告你,你敢欺负我妹妹,我不会放过你!” 肖若柔不服地想喊叫,柳芽儿把她的嘴巴捂紧了,她拼命挣扎也挣脱不了,只能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万千虹感到柳芽儿的力气比肖若柔大,放心了一些,开门出去,再关上门对他妈说:“妈咪,别担心,她们闹着玩的。” “闹着玩叫什么救命?” 万千虹说:“她们哈痒痒呢。” 万千虹的房间很隔音,他把门关紧了,两个女人在里面说什么,只要声音不是特别大,外面根本听不见。 屋里,柳芽儿捂在肖若柔嘴巴上的手放松了一点,淡定地说:“肖若柔,我在这里什么也不怕,你如果一再这样欺负我,我现在就可以卡死你!” 肖若柔推开柳芽儿的手骂道:“你敢!你个贱女人敢卡我,我就把你跟很多男人上床的丑事全说出去!” “肖若柔,”柳芽儿的手捏成了拳头,咬牙切齿地说:“我警告你,你别欺人太甚,别再侮辱我,你如果以为我不敢卡死你,我们现在就可以试试!” 第239章 将肖若柔卡个半死 肖若柔长这么大,几时被人威胁过? 柳芽儿的警告不仅不能让她收敛一点,反而就如火上浇油一般,更激怒了她。 她大骂:“柳芽儿!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靠肉体骗取男人钱财的贱人,也敢威胁我?你这种贱货配做人么?只有母狗才能生出你这样的贱种……” 听见肖若柔侮及母亲,柳芽儿哪里还能忍得住? 她可怜的母亲招谁惹谁了?要被她这样侮辱! 柳芽儿手一伸,一下卡在肖若柔的脖子上,骂道:“肖若柔,你骂我就算了,我母亲哪里招惹你了?你以为我一再忍让是怕你吗?告诉你,以前我是因为不放心我爸爸,才委屈求全受你们的气,现在我找到了我哥哥,以后他会照顾我父亲,我再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肖若柔也毫不示弱,挣开柳芽儿的手,反上去扯住了她的头发:“我骂你母亲又怎么了?你就是贱种,就是母狗养的,你妈就是母狗……” 柳芽儿刚才还有一点心软,没敢使劲卡她,现在肖若柔这样明目张胆骂她母亲,她顿时勃然大怒,一把拧住肖若柔的手腕,用力一扳。 肖若柔的手腕疼得就如断掉了一般,“啊”的叫了一声,一下放开了柳芽儿的头发。 柳芽儿的手迅速伸上去,卡住她的脖子,她的叫声卡了一半在喉咙里,外面万千虹和他父母都没有听见。 柳芽儿怒不可遏地骂道:“肖若柔,你一而再,再而三地侮辱我,我与其受尽屈辱地活着,不如卡死了你再去自首,不管坐牢还是抵命,我都不怕。我要洗清你泼在我身上的脏水,哪怕用生命来捍卫我的尊严也在所不惜,肖若柔,你去死吧!” 说着,她两手一齐用力卡紧了肖若柔的脖子。 肖若柔立刻呼吸困难起来,慌忙挣扎,两手乱抓,两脚也乱踢乱蹬。 她只是一个欺软怕恶的女人,虽然平时喜欢用自杀的方式威胁别人,但哪里又曾真正尝试过将死的滋味? 现在被柳芽儿把脖子卡得死死的,她感到无法呼吸,觉得自己快死了,吓得想求饶却无法出声,拼命挣扎也挣不脱柳芽儿的手,只能抓柳芽儿的手背。!%^* 这个乡下姑娘干了那么多年的农活,手上的力气虽然无法和凌少川抗衡,要对付肖若柔这个娇娇大小姐却绰绰有余。 肖若柔的每一次挣扎,都让柳芽儿想起这个女人曾经对她的折磨和羞辱,心里的怒火就更盛,手上的力道也更大。 她的手背被肖若柔抓出了几道血痕,她也不放松。 愤怒,已经让她完全失去了理智,她真的想活活卡死她! 肖若柔的呼吸越来越困难,她无力再挣扎,绝望地把目光投向门口,希望有人能进来救她一命。(!&^ 她眼里的绝望让柳芽儿的心软了,这个本性善良的姑娘是被肖若柔逼急了,一时气极才卡她,又哪里能够下狠心真卡死一个大活人? 她放开,看着肖若柔气息奄奄的样子,一种复仇的快感袭上心头,她突然想哭。 几年的委屈,几年的怨恨,在这一刻似乎都留在了肖若柔的脖子上,她既痛快,又说不出的伤心。 如果不是肖若柔,她不会和凌少川离婚,不会离开他这么远,不会远离父母亲人,来到这个陌生的国度…… 她深吸了一口气,咬着牙说:“我今天放过你,你以后再敢羞辱我,我杀了你!” 肖若柔被卡得奄奄一息,喘息了好一会儿呼吸才平稳下来。 她长这么大,哪里受过这种罪? 被柳芽儿卡个半死,她不仅不悔改,一缓过神就恼怒地指着柳芽儿继续大骂:“羞辱?我就羞辱你了,你有本事卡死我啊!不要脸的贱货,同时跟几个男人上床,连亲哥哥都睡,你做都做得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还不让人说?” 柳芽儿气得浑身发抖,想卡死她又狠不下心,又急又怒,半晌说不出话来。 肖若柔继续骂:“臭不要脸的乡巴佬,你敢卡我,我不会放过你,我这就告诉千虹他爸爸妈妈,说你和他上床了……” 她揉揉眼睛,挤出眼泪,一边往门边走,一边呜呜哭着说:“我要告诉他们,就因为我看见你和千虹睡觉,你就想卡死我,我要你坐牢,不要脸的贱女人……” 肖若柔一再泼柳芽儿的脏水,一再玷污她的清白,一再羞辱她,柳芽儿心里的委屈爆棚,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肖若柔走到门边刚打开门,被她突然的大哭声吓了一跳,转头莫名其妙地瞪着她,眼睛直眨巴。 原本她想借这个机会大哭大闹一通,让万家赶走柳芽儿,不料柳芽儿比她还先哭起来,她顿时傻了眼。 她在凌少川家那么久,把柳芽儿欺负得没个人样,还害柳芽儿被凌少川用皮带抽打,两腿伤痕累累,饿得奄奄一息,都没有看见她掉过一滴泪。 现在明明是柳芽儿差点卡死她,为什么反而比她先哭? 万千虹正在跟父母聊天,突然听见柳芽儿大哭起来,吓了一跳,急忙冲过来,将肖若柔一把推到边上,打开门喊:“芽儿,怎么了?” 万家父母也都跑了进来,看见柳芽儿哭得那么伤心,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急忙问她怎么了,又狐疑地看向肖若柔。 肖若柔吓傻了,急忙摇手,结结巴巴地说:“没……没……我没有打她……” 肖若柔喜欢捉弄男人,在长辈面前却习惯扮乖乖女,这会儿生怕万家父母说她欺负柳芽儿,所以急着解释。 万父问:“那她怎么哭了?” “我……我不知道……” 万父又转头对万千虹说:“千虹,快问问你妹妹怎么回事,她为什么哭?” 万千虹瞪着肖若柔吼:“还能为什么?一定是妖精打我妹妹了!妖精,你说,你是不是打她了?” “我……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打她,是她……她卡我……” “妖精!你还在撒谎!”万千虹很愤怒:“她卡你,为什么哭的人是她,不是你?明明是你卡了她!” “我没有撒谎,就是她卡我……”肖若柔很委屈。 但是,此刻她发现,不管她说什么,万家人都不会相信。 因为柳芽儿哭得这么悲伤,谁都认为她受了委屈,房里又只有她们两个女人,万家人必定认为是她欺负柳芽儿了。 解释不清楚,她只能哑口无言,以前她最擅长恶人先告状,这一次被柳芽儿抢了先,她就不知道怎么办了。 林大小姐终于尝到了被冤枉的滋味! 柳芽儿伤伤心心地哭,万千虹急得把她拉起来,四处查看她身上有没有伤。 他重点看脸上有没有指纹印,又看她脖子上有没有被卡过的痕迹,嘴里还不停问:“芽儿,跟哥说,是不是妖精欺负你了?她打你哪里了?她是不是卡你脖子了?” 柳芽儿只哭不说话,万家人对肖若柔更怀疑,万家父母都看着她。 肖若柔快哭了,结结巴巴地说:“我没有……真的没有欺负她,我没有打她,没有卡她……是她……” 万母满脸都是疑惑,问:“那芽儿到底为什么哭?” 肖若柔想撞墙,她哪里知道柳芽儿为什么哭?她把自己卡了个半死,她还号啕大哭,这是什么道理? 她怕万家父母以为是她打了柳芽儿,如果他们在她母亲面前告状,她又会被母亲关在家里闭门思过,所以拼命解释,说她没有欺负柳芽儿。 柳芽儿哭得伤心不已,一句话也不说,肖若柔的解释就成了心虚的狡辩,万千虹不相信,万家父母同样不相信。 万千虹检查柳芽儿身上,没看出哪里有明显伤痕,拉着她的手安慰:“芽儿,别哭了,有什么委屈跟哥哥说……” 话没说完,他看见了柳芽儿手背上被抓过的指甲印,顿时怒了,指着柳芽儿的手背向肖若柔吼道:“妖精!我妹妹这伤是不是你抓的?” 肖若柔想不起她抓过柳芽儿的手背,因为当时她被柳芽儿卡得昏昏噩噩,只知道胡乱挣扎,不知道她的手抓过哪里。 想不起就不承认,她摇头:“没有,我没有抓她手背……” 万千虹更气愤:“你没有抓她,她这些伤哪里来的?难道她会自己抓伤自己?” “我怎么知道她这伤是哪里来的?我只扯过她的头发……” “你不仅抓她手背,还扯她头发?你这个狠毒的女人!”万千虹指着门口愤怒地吼:“你出去!马上滚!” 肖若柔忍不住喊起来:“我真的没有抓她手背,没有打她,扯头发是因为她卡我,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那她为什么哭?为什么哭?”万千虹咄咄逼人地问。 “我怎么知道她为什么哭,你为什么不问她?” “她都哭成这样了,我怎么问她?这屋里只有你们两个人,我妹妹哭,你却没事,我不问你,问谁?” “我又没有打她,你凭什么骂我……” 万千虹愤怒地吼:“你没有打她,她为什么哭得这么厉害?” 第240章 谁哭谁有理 “哭的人就有理?那我也哭了,我是不是就有理了?”肖若柔马上呜呜哭了起来。 一个哭,两个吵,万家还没有这么乱过。 万家父母赶紧劝架:“好了,好了,千虹、柔儿,你们别吵了,芽儿也别哭了,去洗脸吃饭了。” 肖若柔哪还好意思呆在这里?她起身说:“我不吃了,叔叔、阿姨,我回去了,拜拜。” 万母挽留了一阵,她坚持要走,就把她送到门口去了。 万千虹安慰了柳芽儿好一会儿,她才停止了哭泣,万家父母也不再追问,拉着她出来吃饭。 肖若柔回到家里还在郁闷,就因为柳芽儿比她先哭,她就被万家人冤枉得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她越想越窝火,好你个柳芽儿,你害我被少川哥哥打,还差点被国宝打,把我卡个半死,又恶人先告状,弄得我里外不是人,这仇不报回来,我就不是肖若柔! 柳芽儿,你不就是仗着你有一张清纯的脸蛋才骗得男人喜欢你的吗?我如果彻底毁掉你,看谁还喜欢你! 柳芽儿,我非要让你被很多男人践踏不可! 她骂骂咧咧,眼里燃烧着熊熊怒火,对柳芽儿的满腔恨意让她变得有些遏斯底里。 …… Z国,T市部队医院。 凌朵儿的母亲脑部手术做了四个半小时才结束,肿瘤切除了,从手术室推出来,老人家的麻药还没有过,躺在那里没有一点知觉。 凌少川问医生:“我婶婶什么时候才能疏醒?” 医生说:“病人的情况不太乐观,虽然生命暂时没有危险,但能不能疏醒还有待观察。正常情况下,下午五点左右,麻醉药就过了,六点钟应该可以疏醒,假如今天晚上没有疏醒……” 医生停了下来,凌少川紧张地问:“假如今天晚上我婶婶没有疏醒,她会怎么样?” 医生斟酌地说:“如果晚上十点都没有疏醒,她的意识就出现障碍了,希望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凌少川明白,所谓“意识出现障碍”,就是指婶婶很可能成为植物人。 凌朵儿很紧张,抓住凌少川的手说:“哥,我好害怕……” “别怕,朵儿,”凌少川竭力安慰她:“婶婶不会有事,她一定会醒过来。” 凌朵儿尽管对母亲很担心,也没有办法,现在她除了和堂哥一起等母亲醒来,别无他法。 …… M国。 次日中午,万千虹和柳芽儿在吃午饭,他问:“芽儿,昨天妖精真的打你了?” 柳芽儿摇头:“她没有打我,我差点把她卡死了。” “什么?”万千虹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卡她?” “嗯,”柳芽儿说:“她一直骂我,还骂妈妈……” “她还骂妈?”万千虹非常生气:“妈哪里招惹她了?” 柳芽儿摇头:“她跟个疯子一样,张着嘴巴乱骂,我生气了,就想卡死她算了。” “你差点卡死她,那你为什么哭?”万千虹不明白了。 “我很想卡死她,但又不忍心,放开又觉得不甘心,就哭了。” 万千虹点头:“我明白了,妖精的嘴巴太刻薄了,她把你气哭的。” “嗯,她说我也就算了,还诬蔑你,我们明明是亲兄妹,她竟然还那样说我们,又连带着骂妈,太讨厌了。” “如果你当时跟我说,她骂妈了,我非打她嘴巴不可。”万千虹气愤不已。 柳芽儿摇头:“我不想让叔叔和阿姨为难。” 当时她是很想说的,但知道这话一说出来,万千虹必定会打肖若柔,事情就会越闹越大。 她不想把事情闹得不可收拾,不想让她和凌少川离婚的事情被传得沸沸扬扬。 看见万千虹很生气,她又安慰他:“哥,你别难过,她虽然骂了妈妈,但我也把她卡了个半死,算是教训她了,以后她一定不敢了。” 万千虹咬牙切齿地说:“如果她下次再欺负你,我绝不放过她。” “嗯,现在有哥哥保护我了,我什么也不怕。” 柳芽儿突然想,如果她在几年前就找到了哥哥,跟凌少川结婚后,他只要打她,她一定会跑到哥哥家求助,那也许她早就跟凌少川离婚了吧。 那她就不会被他后来的好感动,不会爱上他,现在也不会为他牵肠挂肚了! 不过她随后又想,如果早几年就找到了哥哥,爸爸就不会吃那样多的苦,她也不会为了报恩嫁给凌少川,那他们的婚姻就根本不会存在。 还有,如果不嫁给凌少川,不被肖若柔欺负,她不会离家出走,也不会跑到T市去,那就不会和万千虹意外相遇。 她父亲以前说,凡事有因必有果,也许正是因为她和凌少川结了婚,她才因离家出走找到亲哥哥。 是啊,如果那时候凌少川对她很好,如果没有肖若柔意外出现,她不会跑到T市去,那又怎么能和万千虹相见相认呢? “哥,”她忽然抬头问:“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记得,”万千虹回忆说:“我们坐的同一辆客车,而且座位也挨在一起,只是那时候我们相互不认识,我也不知道你就是我的亲妹妹。” “我也不知道,但当时你给我的感觉很亲切。” “我也是,我一见你就觉得你是一个可以信任的女孩,所以坐下来就打瞌睡。” 柳芽儿说:“我也在打瞌睡,然后就听见有人说车子起火了。” “说起客车起火这事,我至今心有余悸,”万千虹抱怨:“那么危险的时候,一车人都忙着逃命,你却在那里挨个儿扔包裹。” 柳芽儿咯咯笑起来:“我猜想你们的包裹里都有很重要的东西,怕烧毁了,所以赶着扔下来。” 万千虹摇头:“我的傻妹妹,你再晚出来一会儿,我现在哪里还能跟你坐在这里聊天?” “幸好有哥救我。” “也说明你命大。” 兄妹俩一起笑起来。 过了一会儿,柳芽儿又转移了话题:“哥,你还记不记得,阳经理说我们有夫妻相?” “记得,那时候她说我们长得像,可我没想到我们有血缘关系。” “我也没有想到,我还以为我们真的有夫妻相。”柳芽儿大笑起来。 兄妹俩不断回忆他们的过去,讲述各自小时候的点点滴滴,把肖若柔带给他们的不愉快抛在了脑后。 吃完饭,万千虹站起来,说:“我去睡会儿午觉,芽儿,你也去睡会儿。” “好。”柳芽儿也站起来。 停了停,万千虹又说:“妖精是一个很刻薄的人,你别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以后我们不跟她来往就是了。” “嗯,她打击不了我,哥放心。” “那就好,你去睡吧,睡一觉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好的,哥哥午安。” “午安。” 躺在床上,柳芽儿想起昨天和肖若柔的冲突,想着肖若柔骂她连亲哥哥都睡,还骂她母亲,很生气。 她拿起手机,翻出凌少川的手机号码,盯着愤愤地说:“凌少川,你看到没有?你的好妹妹又欺负我!我告诉你,她以后再敢羞辱我,羞辱我的家人,我就打她,我不会再让她了!” 昨天跟肖若柔打这一架,虽然她没有占着什么便宜,但也没有吃亏,而且她确定自己比肖若柔的力气大,所以自信心大增。 以前怕凌少川不高兴,她不敢得罪他这位妹妹,不管肖若柔怎么欺负她,她都逆来顺受,忍气吞声。 现在她和他离了婚,不怕他生气,也不用再对肖若柔忍让了。 她敢欺负她,她就要以牙还牙! 生了好一会儿闷气,她决定给刘巧兰打个电话,顺便让她知道自己换号了。 柳芽儿很快拨通了:“妈,您们在哪呢?” 刘巧兰说:“我们在夏威夷海滩上,你换号了?” “嗯,我手机丢了,这是新买的,您和爸爸身体还好吧?” “好,我们都好,瑶瑶也很好。” “那就好,夏威夷海滩很好玩吧?” “好玩,这里的风景太漂亮了,瑶瑶整天在沙滩上跑来跑去,都晒黑了,她还舍不得走呢。” 柳芽儿笑起来:“她喜欢玩就让她玩吧,她现在在干什么呢?” “跟她爷爷用沙子堆城堡,我叫她跟你说话,看她来不来。”刘巧兰喊:“瑶瑶,妈妈打电话来了,你要不要跟妈妈说话?” 柳芽儿听见了女儿的声音:“要!” 不一会儿,那边就传来了孩子的童音:“妈妈!”孩子还在呼呼喘气,可见是跑过来的。 “瑶瑶,好玩吗?” “好好玩哦,妈妈,您也来跟瑶瑶玩吧。” “妈妈以后来,瑶瑶乖,要听爷爷奶奶的话哦。” “瑶瑶很乖,很听话。” “乖女儿,跟妈妈香一个。” “啵——” 柳芽儿笑起来。 和孩子聊了一会儿,她说:“瑶瑶,把电话给奶奶,妈妈跟奶奶说话,好吗?” “好的。” 柳芽儿告诉刘巧兰:“妈,我现在在M国。” “你怎么跑到M国去了?”刘巧兰很诧异:“少川跟你一起?” “没有,我是跟我哥哥过来的,我找到我的亲哥哥了。” 第241章 见义勇为 柳芽儿详细讲述了她和万千虹以及母亲相认的经过。 刘巧兰喜不自禁:“好,好,好,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你们一家四口还能大团圆,我一会儿给你爸爸妈妈打个电话问候一下,等回去了,我们再一起吃顿饭庆祝一下。” “嗯,谢谢妈。” “谢什么,那你在你哥那里好好玩吧,玩开心一点。” “嗯,妈和爸爸回去的时候,给我打电话说一声。” “会的,到时候你和少川都要回来,还有你哥,我们两家人一起吃一顿团圆饭。” “好的。” 挂断电话,柳芽儿吁了一口气。 她给刘巧兰打这个电话,有两方面的用意,一个是正常的沟通,亲情是需要经常联系、经常沟通的。 第二是她抢先说明她和万千虹是亲兄妹,就不怕肖若柔以后在凌家父母面前散布谣言了。 …… Z国。 病房里,凌朵儿哭得一塌糊涂。 已经深夜了,她母亲完全没有醒来的迹象,却又有生命体征,这说明老人家的情况很不乐观。 凌少川不停安慰凌朵儿:“你别急,朵儿,医生还要对婶婶进行治疗,也许明天她就会醒了。” 话虽这样说,他自己的心里也有极为不好的预感,感到婶婶暂时醒不过来了,这让他的心情十分沉重。 他一心挂两头,原以为等婶婶做完手术,他就可以飞到M国找柳芽儿,现在婶婶没有疏醒,凌朵儿又哭得没有一点主意,他哪里敢离开? 几天过去了,凌朵儿的母亲一直没有醒来,医生宣布,她已经成了植物人! 凌朵儿哭得差点晕厥,喊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妈!妈!您醒醒!您醒醒啊!” 凌少川抱住她,不断安慰。 看着痛哭失声的堂妹,再看看躺在病床上没有知觉的婶婶,他很难过。 他让陆雨娇帮忙照顾朵儿,他去找医生谈了谈,问婶婶到底能不能醒来,又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婶婶早一点疏醒。 医生说,他婶婶这个有治愈的希望,但是要家人配合,多给病人一些关心,陪病人多聊天。 如果可能的话,最好送病人到一些条件比较好的温泉疗养院进行疗养,再配以中医的按摸进行辅助治疗,只要坚持不懈,她是可以早点疏醒的。 凌少川感到要让婶婶好起来,得旷日持久地照顾,既然婶婶有希望疏醒,他们就必须尽百分之百的努力。 他回到病房安慰妹妹:“朵儿,你别急,医生说了,婶婶是可以醒来的,我明天就去联系一下疗养院。” 凌朵儿哭着点头:“谢谢哥哥。” “傻丫头,我是你哥,还跟我客气。” 他把江云非叫出来,说:“云非,你和雨娇回去吧,我这段时间要照顾我婶婶,就不回海城了。娱乐城的事情,你全权处理,有需要给我打电话。” 江云非点头说:“娱乐城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倒是丫丫那里,你怎么办?打算什么时候去接她回来?” 凌少川说:“现在我婶婶这样,我没办法去找她,等过一段时间再说吧。” “那你给她打电话说明情况,打不通就给万千虹打,别再死要面子活受罪了。” “我知道,你和雨娇回去吧,这些天,谢谢你们。” “谢什么,”江云非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要注意你的身体,千万别再生病了,有什么事一定记得给我打电话。” “我知道。” 江云非出去了一会儿,很快又回来了,递给凌少川一部新手机:“身边没手机不方便,拿着。” 好友的心细让凌少川感动,他接过来:“谢谢,云非。” 江云非拍拍他的肩,和陆雨娇离开了。 次日,凌少川开始寻找疗养院,考查了好多家,最后确定到D市的天青池疗养院。 凌少川和凌朵儿把他婶婶送到天青池疗养院,安顿好后,他也没法离开。 因为婶婶的体型较胖,每天要把她推到温泉去洗浴,上、下床,都要抱,凌少川如果走了,凌朵儿如月小小的,帮她妈妈翻身都翻不动。 为了让婶婶早日康复,也为了减轻堂妹的负担,他只能留下来,和凌朵儿一起照顾婶婶。 好在他现在暂时没有工作,闲着也是闲着,照顾婶婶正合适。 只是他对柳芽儿很挂念,却又不能抽身去接她。 他给柳芽儿打过电话,但她的手机一直关机,他不知道她的手机被小偷偷了,所以也不知道她换号了。 他以为柳芽儿还在生他的气,他只能默默地等待,等婶婶好了以后,他再出国去找她。 …… M国。 柳芽儿和肖若柔发生冲突后,她一直忐忑不安,怕肖若柔在万家父母面前乱说,造谣中伤她和万千虹的关系。 不过几天过去了,万家父母对她的态度没有改变,她渐渐放下心来。 柳芽儿学习英语很努力,她读过初中,原来多少有一些英语的底子,现在又有电脑和万千虹两个老师教,平时周围人的对话也全是英语,耳朵听,眼睛看,用心记,一个星期后,她就敢和周围的人用英语进行简单的交流了。 她记住了路线,在万千虹下班前,试着一个人坐公交车到超市买菜,赶在万千虹回家前做好晚饭等他。 万千虹开始很不放心,千叮咛万嘱咐,要她带好手机,迷路了一定要打电话。 她买了几天菜,没有走错过路,回来还跟万千虹讲她在超市闹过什么笑话,万千虹渐渐放下心来。 这天下午,柳芽儿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对万千虹说:“哥,我买菜去了哦。” 万千虹点头:“手机带上,路上小心点。” “好的。” 柳芽儿乘公交车到了超市,买菜的时候,无意中看见一个年轻男子不停瞄一个老太太,她注意看了看,怀疑那人想偷老太太的钱包。 她忍不住走到老太太身边,假装跟她一起选菜,在她耳边低低地说:“小心你的钱包。” 老太太疑惑地看着她,用英语问:“你说什么?” 柳芽儿忽然意识到自己说的汉语,老太太没有听懂,她又改用英语,低声提醒:“我说,小心你的钱包。” 老太太听明白了钱包这个单词,马上警惕地拿出钱包看了看,向她说了声谢谢,然后一直捏在手里。 小偷没有机会偷老太太的钱包了,看见柳芽儿和老太太说过话,知道是她给老太太提了醒,不由大为恼怒。 他向身后的同伙递了一个眼色,两个人走到角落里商量:“这女人坏了我的生意,我们做了她。” 他的同伙说:“做了她太便宜了,这女人有几分姿色,我们弄出去换几个钱花花。” “行。”两个人密谋了一阵,向柳芽儿走过来。 柳芽儿在超市里走了几圈,菜买得差不多了,正准备往出走,背后突然被人撞了一下,然后有人大喊:“小偷,你还我的钱包!” 她本能地回过头,只见两个男人恶狠狠盯着她:“小偷!把钱包拿出来!” 柳芽儿看见其中一个就是刚才想偷老太太钱包的男人,知道一定是因为她刚才提醒了老太太,他们故意找自己的麻烦。 不过现在超市这么多人,她不相信他们敢公开报复她。 她眨眨眼睛问:“什么钱包?” “装什么蒜?你偷了我的钱包,还不拿出来!” 柳芽儿的头轰的一声,明明他们才是小偷,可竟然诬蔑她,真是贼喊捉贼! 有人围过来看热闹,柳芽儿急忙按按裤包,申辩说:“我没有偷你的钱包,这是我自己的钱包……” “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那人吼道:“你明明偷了我的钱包,还敢狡辩,拿出来让大家看看!” 更多的人围过来,纷纷询问发生了什么事,谁是小偷。 柳芽儿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从裤包里拿出钱包说:“这真的是我的……” 她一惊,她拿出来的钱包不是她的粉红色女式钱包,而是男式黑色钱包! 那男人一把抓走:“这就是我的钱包,你这个小偷!” 周围的人看她的眼神顿时鄙视起来,纷纷骂道:“长得漂漂亮亮的,居然是小偷,把她送到警察局去!” “我不是……不是小偷,我没有偷他的钱包……”柳芽儿的英语原本就不流利,这一急更是结结巴巴说不清楚。 眼见自己要被这两个小偷陷害了,柳芽儿不敢再迟疑,急忙拿出手机,想给万千虹打电话求救。 她还没有拨号,那男人就一把抓走了:“这手机又是偷谁的?说!” 她又急又委屈,用英语说不清楚,急得用汉语大声说:“我没有偷东西,手机是我的,我不是偷的!” 大家都听不懂,那两个男人趁机对她推推搡搡,说:“抓到个女小偷,今天不能放过她,走,我们到警察局去!” 他们抓着她往出走。 柳芽儿原本个子就不高,这两个白种男人个子却相当高大,手劲也奇大,一只手都能把她提得高高的,所以那两个人一人一只手抓着她,她根本挣脱不开。 第242章 老乡相救 柳芽儿的手被两个白种男人反剪在身后,他们不断把手往高抬,柳芽儿的胳膊痛得像要断了一样。 她只能尽量把身子往下躬,才能避免胳膊不被他们拧断。 两个男人一边凶狠地打骂她,说她是小偷,一边推着她往商场外走。 不知情的围观者以为她真的是小偷,不仅没有人见义勇为相救,反而指指点点骂她,甚至吐她唾沫。 柳芽儿被两个男人一直往出推,她很惊恐,心知这两个男人绝不会送她到警察局,而是不知道要把她弄到什么地方去报复。 她不由自主想起潘丰茂那时候对她的残酷折磨,吓得瑟瑟发抖。 今天如果被这两个人带到什么僻静角落暴打,就没有那一次那样的好运了。 现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凌少川、江云非来不及救她,秦少澜和楚依依也不知道她在这里,她只认识万千虹,可谁又会通知万千虹呢? 如果她不想办法自救,下场一定会很惨,这两人说不定会活活打死她。 那从今天以后她就人间蒸发了,凌少川和万千虹,还有爸爸妈妈、女儿都不知道她到哪里去了! 越想越恐惧,她不顾一切地挣扎着大喊:“救命!救命啊!” “闭嘴!你个小偷还敢喊救命!”那男人劈手打在她头上。 柳芽儿没有停,她继续喊叫,她越喊,那两个男人越打她,越打,她越喊叫。 她的喊声很尖利,终于引来了超市的保安。 保安跑过来调查,那两个男人用流利的英语说柳芽儿偷了他们的钱包,还偷了一部手机,他们要把柳芽儿送到警察局去。 柳芽儿也忙着为自己辩解,但英语不流利的她根本插不上话,她的结结巴巴反倒让保安觉得她有问题,所以也认定她是小偷。 保安觉得既然失主已经抓住了小偷,与他们就没有关系了,所以也不再管,让那两个男人带柳芽儿走。 柳芽儿挣扎着疯狂地喊叫:“救命!我不是小偷!是他们陷害我的!他们才是真正的小偷……” 她用英语喊得不流利,就用英语和汉语换着喊,那两个人不准她喊,拽着她一路走一路打,还不断高声骂她是小偷,以干扰大家的视听。 她的头被打得嗡嗡直响,仍然拼命喊叫。 她越喊,那两人越打她,一边打一边骂:“打死你个小偷,叫你偷东西!叫你偷钱包……” 行人都以为是失主抓住了小偷,不仅没有人帮她,还幸灾乐祸地看热闹。 那两个人把她拖出超市,来到街边把她往一辆车里塞。 柳芽儿知道不能上车,上了车她就会失去自由,她着急得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更大声地喊叫,挣扎。 可她哪里是两个男人的对手?那两人一边打骂,一边把她抱起来塞进车里。 “住手!” 正在危急关头,突然传来了一声大吼。 这声喊声是Z国语言,柳芽儿惊喜不已地看过来,只见刚开过来的一辆车停下,车门打开,从里面出来一个男人,他长着一张跟她肤色相似的东方面孔。 这样的东方面孔让她感到非常亲切,她急忙求救:“先生!请帮帮我!我不是小偷,是他们嫁祸我的!” 那两个小偷大力关上车门,开上车就跑。 柳芽儿急得拼命敲打车窗,一个小偷开车,另一个小偷死命打她的头。 开着开着,车子突然急刹,后排的小偷骂道:“你搞什么?怎么突然停了?” 司机说:“那家伙拦住我们了。” “妈的,真是狗咬耗子多管闲事!你下车去应付他!” “好。”司机下车,用英语向追上来的东方面孔的男人解释,说柳芽儿是小偷。 东方男人推开他,径直走到车边,打开车门把柳芽儿拉下来,用英语对那两人说:“有什么事先问清楚,就算她是小偷,也应该送到警察局去,你们不能私自带她走。” 那两人说:“我们就是要送她到警察局。” 他们又来拽柳芽儿。 柳芽儿紧紧抓着东方男人的胳膊,一边往他身后躲,一边哭着说:“我没有偷他们的钱包,是他们要偷一个老太太的,我给老太太说了,他们为了报复我,就说我偷了他们的,请先生救救我……” 那两个人又来打她:“你个小偷还敢胡说。” 东方男人伸手挡住他们:“你们说她偷了你的钱包,证据在哪里?” 那男人说:“她偷的就是我的钱包,我已经拿回来了。” 他从包里拿出钱包说:“这个就是我刚才从她包里搜出来的。” 柳芽儿哭着说:“我没有,我不知道这个钱包为什么在我包里,我的钱包却不见了……” 东方男人看了看小偷的同伙,只见他的裤包鼓鼓的。 他突然伸手,一把抓住那人的胳膊反剪在身后,另一只手伸进他的裤包,拿出来了一个粉红色的钱包。 柳芽儿急忙喊:“这是我的,还有我的手机,也被他们抢了。” 东方男人一脚踢在那人膝盖后面,那人腿一弯跪了下来,手被反得高高的,痛得嗷嗷叫。 他吼道:“手机在哪里?还不交出来!” 小偷见他有功夫,不敢不听,急忙把柳芽儿的手机拿出来。 东方男人严厉地训斥他们:“年纪轻轻不学好,偷人东西还敢诬赖好人。” 他回头对柳芽儿说:“你报警,让警察教训他们。” 那两个人一起求饶:“先生,小姐,我们错了,请饶恕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 “不能饶,必须报警!”东方男人厉声说。 “我们不是故意偷东西的,”一个小偷可怜巴巴地说:“我们是偷渡过来的,找不到工作,家里还有老母亲和妹妹,为了供养她们,才不得不做这种事,求你们千万别报警,不然我们会以偷渡罪被抓,要判刑和坐牢……” 柳芽儿也想报警,这两个家伙诬赖她不说,还想把她带走,把她的胳膊拧得好痛,现在都还疼着。 但她的英语不好,报警怕人家警察听不懂,也怕这两个小偷嘲笑她。 这话她又不好意思对东方男人讲,只能犹豫着向东方男人摇头,说:“算了吧,他们知道错了。” 东方男人看她一眼,说:“对坏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柳芽儿沉默了片刻,说:“随……随便你怎么处理。” 她倒巴不得这个男人报警。 东方男人说:“你是失主,如果你不追究,我也只能放了他。” 柳芽儿看看手里的手机,实在不知道怎么办,因为她其实连M国的报警电话号码是多少都不知道。 万千虹知道她英语不好,没教她报警,只让她有事给他打电话。 那两个人拼命磕头求饶,赌咒发誓他们要改,柳芽儿只好胀红着脸对东方男人说:“随便他们吧,如果他们不悔改,以后别人会报警抓他们。” 东方男人笑了:“你还真是善良。” 他放开小偷,狠狠踢了一脚:“滚!别再让我看见你们!” 两个小偷连滚带爬地起来,跳上车开走了。 看着那辆车远去,柳芽儿忽然觉得不对劲,这两个人不是说是偷渡过来的吗?连工作都找不到,他们怎么有钱买车? 这两个家伙还真是又偷又骗,坏到骨子里了。 她转头向东方男人道谢:“谢谢先生救命之恩。” 他微笑着说:“不客气,我们都是Z国人,相互帮助是应该的。” “我刚来这边不久,”柳芽儿不好意思地说:“如果不是先生救我,真不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男人点头:“这边很乱的,以后遇到这种事,你要多长个心眼。” “嗯,我以后会小心,”柳芽儿说:“请问先生贵姓?你救了我,我还不知道你姓什么。” “免贵姓洛,洛晓川,女士怎么称呼?” “我姓柳,柳芽儿。” “哦,柳小姐,认识你很高兴,”洛晓川指了指车:“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柳芽儿忙说:“不麻烦先生了,我还要去买菜。” 她刚才买的菜全扔得不见了。 “那正好,”洛晓川说:“我也要买菜,我们一起过去吧。” 洛晓川载着柳芽儿回到超市,进入大门后,就有人对柳芽儿指指点点。 洛晓川听清楚了人们的议论,大为不平,拉着柳芽儿来到超市广播室,要求讲几句话。 不一会儿,所有买菜的人都听见了他的讲话:“大家好,刚才有两个小偷想偷一位老太太的钱包,一位女士发现后,向老太太示警,老太太的钱包保住了,没想到这位女士却遭到了那两个小偷的打击报复……” 柳芽儿听见他用英语很流利地讲述自己被那两个小偷陷害的经过,很感动。 最后,他说:“相信很多先生和女士都看到了刚才那一幕,那位东方女士不是小偷,她就是受害者,诬赖她是小偷、对她拳打脚踢的那两个男人才是真正的小偷,请先生们、女士们以后睁大眼睛,注意这两个人,保护好你们的手机和钱包。” 第243章 搏斗 两个人从广播室出来后,周围有更多的人看柳芽儿和议论她,但现在他们的眼神是善意的。 柳芽儿的脸绯红,她一边选购菜一边向洛晓川道谢:“洛先生,真的很感谢你,你不仅救了我,还帮我洗清了罪名,不然我以后都不敢到这里来买菜了。” 洛晓川说:“这里虽然乱,但好人也不少,只要他们知道你不是小偷,对你就会很善意。” “嗯,今天太感谢先生了。” “不必客气,”洛晓川问:“柳小姐是在这边工作还是留学?” 柳芽儿说:“我哥哥在这边,我是过来玩的。” “哦,走亲戚。” “是,”她转过来问:“洛先生是在这边工作吧?” “嗯,我在一家新少林武术俱乐部当教练。” “难怪那两个人打不过你,原来洛先生有功夫。” “呵呵,我这不叫功夫,只是一些防身的技巧,对了,柳小姐如果有朋友想学武术,可以帮我介绍过来,这是我的名片。”他拿出一张名片递过来。 柳芽儿接过来认真看了看,说:“打这个电话就可以找你?” “对。” “行,”柳芽儿笑笑说:“如果有人想学我就帮你介绍,不过我刚来没多久,还不认识什么人。” “没关系,这事不着急。”他笑道:“柳小姐不会认为我功利心太重吧?初次见面,我就打广告。”!%^* “不,不,”柳芽儿说:“我挺羡慕你们会功夫的人,我也想学,就是太笨了,学不会。” 洛晓川笑起来:“谁说你太笨了?柳小姐没事可以来我们俱乐部看看,如果有兴趣是可以学一点防身的技巧的,你放心,我们是老乡,我不会收你的高价。” 柳芽儿笑起来:“行,什么时候我跟我哥一起来看看。” 两个人各自买好了菜,一起出来到了车边,洛晓川说:“柳小姐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不麻烦了,”柳芽儿客气地说:“我家就在前面不远,一会儿就到了,谢谢你。”(!&^ “不客气,那柳小姐再见,后会有期!” “再见!”柳芽儿摇摇手,刚转身要走,突然看见洛晓川身后冲过来两个人,其中一个人手里高举一把砍刀,向洛晓川当头就砍。 柳芽儿连喊叫都来不及了,提起手里的菜就扔了过去。 菜砸在那人的胳膊上,他的手失了准头,刀一下砍在洛晓川的胳膊上,顿时血流如注。 洛晓川迅速转身,那人的砍刀又来了,如果他躲开,那人砍过来,柳芽儿就会受伤。 他左手受了伤,右手将柳芽儿一把拽到身边,拉着她疾步后退。 那两人追了过来,他推开柳芽儿,喊了一声:“你快走!” 柳芽儿被他推得跑了几步才站稳,她回头看见洛晓川和那两个人已经打开了。 那两个白种人长得十分高大健壮,足足一米九五的身高,其中一个还有刀,一米八高的洛晓川在他们面前竟然显得很矮小。 他们一边打一边骂:“叫你多管闲事!老子砍死你!” 柳芽儿听出他们是那两个小偷找来的帮手,洛晓川因为帮了她,就被他们报复了。 看着两个大个子把洛晓川围在中间,大刀不断向他头上砍,她紧张得不要命。 她不知道向谁求救,报警又怕自己讲的英语人家听不懂,只有给万千虹打电话。 万千虹已经下班到家了,没看见柳芽儿,正要给她打电话,却见她打过来了,他赶紧接了:“怎么了,芽儿,找不到路了?” 柳芽儿紧张得说话结结巴巴:“哥,这里……这里有人砍人……” “那你赶紧躲开!”万千虹也紧张起来:“你在哪里?” “就在超市外面……” “你躲远一点,我马上报警!” 万千虹一边打报警电话,一边驾车赶过去。 柳芽儿开始怕得不要命,怕洛晓川被这两个人砍成肉酱。 挂断电话后,她看见洛晓川虽然赤手空拳,一只胳膊还受了伤,却并没有落在下风,他一边躲闪那人的砍刀,一边瞅空踢他们。 他的脚很有力,只要踢中了,那两个人就会嗷嗷叫。 她看出洛晓川功夫不差,并不像他所说的只是一点防身技巧,悬着的心放松了一点,只是看着他那只受伤的胳膊不停流血,她又担心起来,怕他失血过多会昏迷。 柳芽儿正在紧张地看着洛晓川和人打斗,她的胳膊忽然一紧,身体腾空而起,被人拖走了。 她叫了一声,洛晓川听见了,回头一看,她被那两个小偷拖着正在飞跑。 “放开她!”他喊了一声,但这一分神,那人的砍刀又在他胳膊上砍了一下,他就势滚倒在地上,卸去了那人刀上的力度,才没有被他把胳膊砍断。 万千虹的家距离超市不远,他很快就到了,正好看见柳芽儿被两个男人拖着飞跑,并且来到了他的车子附近。 他急踩刹车,抓起平时放在车上防身用的两把扳手,跳下车冲过来就向一个男人胳膊上砸去。 那男人没想到有人偷袭他,被万千虹砸了个措手不及,胳膊断了。 他嗷的一声惨叫,放开柳芽儿,身体失去平衡倒在地上,捂着胳膊痛苦地喊叫。 万千虹毫不停留,又向另一个男人的胳膊砸去,那人迅速丢开柳芽儿逃跑,万千虹扬手一扔,大扳手呼啸着飞过去,砸在小偷的头上,他扑地倒了。 万千虹跑到柳芽儿身边问:“芽儿,你有没有事?” 柳芽儿焦急地指着洛晓川喊:“我没事,哥,你快帮帮他!” 万千虹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男人在地上打滚,两个男人一个用脚踢他,另一个拿着砍刀不停在他身上挥舞,他滚得稍微慢一点,就可能被砍得头破血流。 他把手里的另一把扳手举起来,向持砍刀的男人扔去,砸在了那男人的背上。 那男人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大怒,骂道:“他妈的,谁偷袭我?” 他转过身,高举砍刀恶狠狠向万千虹砍来。 “哥!”柳芽儿急了,扑过去拉他:“快闪开!” 正在这时,警笛声从远处呜呜传来,持砍刀的男人身形一顿,迅速转身,喊了他的同伴一声,两个人急忙返身逃跑。 洛晓川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一跃而起,冲上去一脚踢向左边那人,那人扑地倒地,跌了个狗吃屎。 他又追上持刀人,没有受伤的右手化掌为刀横切向持刀人的手腕,那人一声惨叫,砍刀当啷掉在了地上。 他狠狠一脚踩在那人的手腕上,咔嚓一声,持刀人一声惨叫,他的手腕被洛晓川活生生踩断了! 警察到了,将四个歹徒抓上了警车。 洛晓川的身子摇晃了几下,眼睛一闭,向地上倒去。 “洛先生!”柳芽儿急忙跑过来扶住他,同时大喊:“哥,他昏迷了。” 万千虹赶紧和柳芽儿一起把洛晓川扶上车,送进了医院。 洛晓川因为失血过多休克,骨头也砍裂了,被推进了急救室。 柳芽儿和万千虹守在急救室外面,柳芽儿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万千虹得知洛晓川是因为帮她才招来小偷们的报复,不由十分感激,说:“幸好遇上他了,不然你今天多危险。” “是啊,也怪我不自量力。” 万千虹说:“你不了解这边的治安有多乱,以后遇到小偷,你要先保护好自己,再想办法给别人示警,你想想,是钱包重要,还是人重要?” “当然是人重要,”柳芽儿不好意思地说:“我那时候太着急了,没想到这一层,因为怕小偷偷了老太太的钱包,就悄悄提醒的,哪知道小偷还是知道了。” 万千虹忧虑地看着她:“你不是太着急,你是太善良了,就像那次客车燃烧的时候一样,你一心想着帮助别人,就忘了自己的安危。” 柳芽儿笑起来:“我知道了,哥,以后我不会这么傻乎乎的了。” 万千虹也笑起来,拍拍她的肩膀说:“生命安全高于一切,我们见义勇为的时候,首先要保护好自己。” 柳芽儿忽然想起万千虹刚才用扳手砸歹徒的事情,说:“哥,我还不知道你那么厉害,用扳手砸他们,眼睛都不眨一下。” 万千虹摇头:“我以前跟你一样,很善良,怕伤人,所以以前我有什么事,总是表哥保护我。” “是吗?”柳芽儿怀疑地说:“可我刚才看你砸他们的时候好果断。” “那是因为上一次你被潘丰茂绑架后,我和表哥、凌大哥他们来救你,却差点都被姓潘的害死,我才感到对坏人不能太善良。” 柳芽儿点头:“那时候如果不是秦大哥和依依姐带人赶到,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是的,所以从那以后,我的车上随时都放了两把扳手,以防万一。而且我也总结到,对坏人一定不能手软,要抢先制住他,不然我们好人就会受伤。” “唉,”柳芽儿叹息:“还是我们大山里好,没有这么多坏人。” 万千虹笑了:“坏人少的地方,经济一定不发达。” “也是,”柳芽儿不得不承认:“我们那里山高路陡,没办法发展经济。” 第244章 分手后更相思 急救室的门打开了,医生走了出来,万千虹和柳芽儿急忙跑过去询问情况。 医生说,洛晓川已经醒了,他的胳膊伤得比较重,缝了八针,因为伤到了骨头,所以他在养伤期间胳膊不能用力。 洛晓川转入病房后,万千虹看见他很清醒,问:“洛先生没有打麻药?” “没有,”洛晓川点头,“麻药副作用太大。” 柳芽儿一脸地不忍心:“那缝针很疼吧?” “当然,”他笑道:“不过现在没事了。” 他看了看万千虹,问:“芽儿,这位是你哥哥吧?” “是的,这是我哥哥。” “我姓万,万千虹,”万千虹做了自我介绍,又向他道谢:“感谢洛先生救我妹妹。” “你们太客气了,我这只是举手之劳。” 万千虹又问:“洛先生这边有没有亲戚,需不需要通知你家人过来?” 洛晓川摇头:“我家人没在这边,只是要给俱乐部请个假,没事,我明天给他们打个电话就行了。” 万千虹说:“洛先生放心,你对我妹妹有救命之恩,我会负担你的一切费用,你的薪酬也由我贴补。” 柳芽儿也说:“洛先生是因为我受的伤,我会在医院照顾你,直到你康复。” 洛晓川笑了:“万先生和柳小姐见外了,我工作虽然是为了挣钱,但还不至于到爱财如命的地步,我们都来自Z国,是老乡,相见即是缘分,能认识你们兄妹,我很高兴。” 万千虹点头:“我和我妹妹也很高兴。” “所以万先生愿意负担我的住院费,我很感谢,柳小姐愿意照顾我,我也不推辞,薪酬补贴就不要说了,我洛晓川再爱钱,也不能砸了老乡这块招牌。” 几个人都笑起来。 万千虹说:“恭敬不如从命,那我就不跟洛先生客气了,你在医院里好好养伤,有什么需要给我打电话。” 他又回头对柳芽儿说:“芽儿,这段时间你就在医院里照顾洛先生吧。” “好的。”柳芽儿点头答应。 …… Z国,D市天青池疗养院。 凌少川和凌朵儿渐渐适应了疗养院的生活,在照顾他婶婶的闲暇时间,兄妹俩也聊天。 凌朵儿问:“哥,你那天在机场把我抱着喊什么芽儿,你叫的谁啊?” “你嫂子。” “我嫂子不是叫丫丫吗?” “丫丫是她的乳名,”凌少川解释:“她大名是柳芽儿。” “哦,哦,”凌朵儿恍然大悟,笑着说:“伯伯和伯娘带你女儿来看我,她们开始说丫丫,我以为你女儿叫丫丫,然后伯娘说你女儿叫瑶瑶,我嫂子才叫丫丫,结果我又总是把瑶瑶叫成丫丫,笑死人了。” 凌少川也笑了:“我爸爸妈妈都叫她丫丫,我是叫的芽儿。” “丫丫好听,哥,我觉得瑶瑶像你,她和嫂子是不是不大像?” 凌少川的脑海里出现一大一小两张脸,摇头说:“不,她们很像,尤其是眼睛和鼻子、嘴巴,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哇,”凌朵儿说:“那我嫂子一定很漂亮。” 凌少川微笑:“嗯,你嫂子很漂亮。” 曾经在他眼里一点都不起眼的那个小女人,现在成了他心里最漂亮的爱人。 “我真想看看嫂子,哥,你怎么不拍点嫂子的照片?” “她……不喜欢拍照。” “哦,好遗憾,”凌朵儿说:“我觉得瑶瑶好漂亮,瑶瑶以后长大了一定也是个大美女。” “希望吧。” 凌朵儿笑道:“以后哥身边跟着一大一小两个美女,不知道会羡慕死多少男人。” 凌少川说:“我们自己过日子,不需要别人羡慕。” “那人家就要羡慕,你挖了人家的眼睛?” 凌少川笑起来。 “对了,哥,”凌朵儿疑惑地问:“你那天为什么在机场喊嫂子?她到哪里去了?” “她……”凌少川咳了一声,说:“她出国去了。” “出国?嫂子为什么一个人出国?她去找伯娘他们吗?” 凌少川摇头:“不是,她哥在国外,她跟她哥出去玩。” “你是不是不让她走,但她坚持走了,你就急得晕倒了?” “不是,我虽然舍不得她走,但还不至于急晕倒,我是感冒引起的。” “哦,我就说嘛,我哥怎么会为这点事急得昏迷了。” 凌少川笑笑,他和柳芽儿离了婚的事,他一点也不敢对凌朵儿提。 “咦,哥,你刚才说嫂子跟她哥哥出国?”凌朵儿奇怪了:“伯娘不是说嫂子家里只有她和她父亲吗?怎么又冒出来一个哥哥?” 凌少川解释:“她有一个哥哥,她妈妈也还在……” “啊?”凌朵儿惊讶不已:“嫂子的妈妈也还在?” “嗯,”凌少川说:“他们原本是一家四口,芽儿几个月大的时候,她妈妈和哥哥同时被人口贩子拐卖了,前不久兄妹俩才相认,也找到她妈妈了。这件事我还没来得及告诉我妈,所以他们不知道。” “天哪!”凌朵儿吃惊得两眼直眨巴:“他们是怎么找到的?” “他们是在医院里给别人献血的时候被医生偶然发现的。” “太神奇了,太传奇了,”凌朵儿惊叹不已:“我好想知道嫂子的故事,哥,你一定得好好跟我讲讲。” 凌少川默然了一会儿,说:“空了我再慢慢跟你讲,先说说你吧,你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我也不知道,”凌朵儿皱眉了,“我和他有没有结果都不知道。” “怎么回事?”凌少川转头看着她:“你们的感情出问题了?” “算是有一点问题吧。” “什么问题?他有别的女人了?” “这个倒没有,”凌朵儿说:“是我想分手。” “你为什么想分手?” “我要照顾我妈妈,不能再回到他身边了,异地恋很痛苦的,与其相思而不得相见,不如分手。” “傻丫头,你以为分手了就不会相思了?如果你心里深爱着这个人,不管他在哪里,哪怕他娶了别人,你的心一样会为他疼,为他痛。” 如果分手了就不会相思了,那他和柳芽儿已经离婚这么久了,为什么他还心心念念地想着她,忘不了她? 现在明知道她在万里之遥的异国他乡,明知道他不能马上见到她,他依然无时无刻不想她! 凌朵儿伤感地说:“我也知道,就算分了手,我依然会想他,但时间一长,总能慢慢忘了他吧。” 凌少川知道,只要爱上一个人,要忘掉很难,他拍拍凌朵儿的肩膀说:“要找到一份真爱不容易,朵儿,你回去吧,我照顾婶婶就行了。” 凌朵儿摇头:“这怎么行?我是我妈的独生女儿,如果我妈生病我都不在身边照顾她,那她养我有什么用?” “但你不回去的话,你和你男朋友的感情也许真的会淡下来,你不怕他……” “哥,”凌朵儿打断他:“你是担心他移情别恋吧?他不会,他很爱我,但是我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疏醒,我不能一直耽误他啊。” 凌少川沉默片刻,说:“希望婶婶能早点醒来。” 如果她老人家迟迟不醒,不仅凌朵儿的婚事可能成泡影,他和柳芽儿之间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结局。 打不通她的电话,说明她还在生气,如果她遇到了一个比他更好的男人,会不会移情别恋? 比他更好的男人?凌少川的心里一抽,他对她好吗?在柳芽儿的心里,比他好的男人,比比皆是吧! 越这样想,他的心里越焦躁。 如果他不早点去把柳芽儿接回来,说不定她真的会移情别恋,那时候他后悔就晚了。 凌朵儿陪她妈妈说话去了,凌少川拿出手机给柳芽儿打电话,依然没有打通。 他叹了口气,在心里说:“芽儿,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沉闷地坐了好一会儿,他的心里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他想给万千虹打电话,但大男子主义的思想又阻碍着他。 他的脑海里有两个声音在争论,一个声音说:“你不给万千虹打电话,怎么找芽儿?” 另一个声音说:“我给他打电话怎么说?说想他妹妹了?这话怎么说得出口?” “你不给他打,芽儿就是别人的了。” “芽儿不会爱上别人,我们有女儿,她一定会回到我身边!” “凌少川,你就是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大笨蛋,等芽儿嫁给别人了,你再后悔去吧!” 一边在心里进行思想斗争,他一边翻万千虹的电话号码。 不料翻了个遍,电话簿里竟然没有。 怎么会没有?他明明和万千虹通过电话。 他不死心地又翻了两遍,确定没有。 他忽然想起,他根本没有存过万千虹的电话号码,因为以前以为柳芽儿爱上他了,对这个要抢走他心上人的情敌,他心里满是痛恨,哪里还会存他的电话号码? 他只得在已经接过的电话号码里找,却发现已接电话里只有江云非一个人的号码,他楞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他换手机了。 就是说,他这个新手机里根本没有万千虹的号码。 第245章 交易 也就是说,现在凌少川要想找万千虹,只有给江云非打电话,让江云非把万千虹的号码发给他。 他的心里突然烦躁起来,现在要找柳芽儿怎么这么麻烦? 曾经他只要大喊一声,她就会噔噔噔跑上楼来,那时候他们近在咫尺,他却不知道珍惜。 现在她和他远隔了千山万水,他想跟她说句话,都要通过别人来转达! 最关键的是,现在真正隔得远的不单单是他和她的身体,而是他们的心! 如果她想见他,纵然远在天涯也近在咫尺,如果她不想见他,纵横近在咫尺,也有如远隔天涯! 芽儿,我们现在的心,是不是已经远在天涯了? 你再也不想见我了吗?不想听到我的声音了吗?不想回来了吗? “哥!”凌朵儿出来喊:“帮我妈翻翻身,我给她按摸一下背部。” “好!”凌少川将手机装进包里,进去了。 …… 柳芽儿在医院里照顾洛晓川,因为和他不熟悉,开始她有些拘谨,除了照顾他,很少跟他聊天。 因为无聊,她就特别想凌少川,想他在做什么?他那个视频里到底说了什么? 她这么想念他,他知道吗?他为什么不想她?为什么不来找她?不接她回去?连电话都不给她打一个? 如果他有心要来找她,可以从种种渠道知道她的新号码,就算不好意思问万千虹,他总可以问他父母吧? 只能说,他压根儿就不爱她,所以也没想接她回去! 又生气又伤心的柳芽儿忽略了一件事,刘巧兰不知道他们的关系现在如此僵,更不知道他们离婚了,作为夫妻,凌少川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换号了?又哪里好意思向他父母打听妻子的新号码? 这两个闷葫芦,一个想等对方打电话过来,一个不知道她的新号码,又不愿意找第三方询问,于是两个相爱的人总是不能直接对话,也总是误会着对方。 柳芽儿在医院里呆了几天后,和洛晓川渐渐熟悉起来,聊天的时候就多了。 洛晓川得知她在学习英语,说:“你确实应该学学,语言不通出去很容易吃亏,这样吧,你跟我也用英语对话,我们是老乡,别不好意思,有不懂的问我也一样。” “那行,”柳芽儿笑着说:“我往天都是跟我哥学,在这里我就跟洛先生学了。” “别见外啊,你可以叫我的名字洛晓川,或者叫我洛大哥也行,我就叫你芽儿了。” “好的,洛大哥。” 两个人相处的时间一多,洛晓川就发现柳芽儿特别善良,有人进来找人,她会很详细地问人家找的人是什么模样,如果人家走错病房了,她会把人家带过去。 有的人很感激地给她拿小费,她满脸通红地拒绝, 洛晓川在M国近十年了,知道这边什么都和金钱挂钩,就算给你指路都要报酬,没有柳芽儿这样白帮忙连小费都不要的活雷锋。 他既欣赏柳芽儿的善良,又忍不住为她担忧,尤其想起她那天因为帮老太太提醒小偷,结果反招来小偷的打击报复,就更为她担心。 他好心提醒她:“芽儿,我知道你很善良,但善良也应该有个度,要首先能够保护自己再做好事,不然你的善良就毫无价值了。” 柳芽儿说:“可我看见人家找不着人,我比他们还着急。” 洛晓川笑着摇头:“我明白,你这就是太善良了,如果让你不要理他们,你一定做不到。” “嗯,我做不到。”柳芽儿点头承认。 洛晓川说:“你帮助别人可以,但应该先学会保护自己,所以你很有必要来跟我学点防身的技巧。” 柳芽儿笑起来,这人还真是个工作狂,时刻不忘宣传他的新少林武术俱乐部。 “别笑,”洛晓川一本正经地说:“我说的是真的,这一次幸好碰上我了,如果没有遇见我,你想想有多危险,现在可能你哥都找不到你了。” 柳芽儿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道理,再想想以前的遭遇,她也感到自己实在太弱了,但要说学艺防身,她感到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我……我学是想学,就是太笨了,我怕学不会。” “你为什么这么不相信自己?” 柳芽儿尴尬地笑笑,不说话了。 一个只上过初中的乡下姑娘,忽然来到这个遥远又陌生的国度,连语言都不通,她哪里来的自信? 万千虹到医院来的时候,洛晓川又动员他:“万兄,让你妹妹到我们新少林武术俱乐部来学点防身的技能,现在大姑娘没点防身的本领,出门太危险了。” 万千虹笑着说:“等你养好伤再说吧。” “那就这么说定了。” 洛晓川在医院里住了半个多月,可以出院了,但他的胳膊还不敢用力,也不能开车。 万千虹和柳芽儿把他送回家,这时候才发现,原来他们两家竟然挨得很近,洛晓川的家和万千虹的家是两幢相邻的楼房。 柳芽儿说:“没想到洛大哥和我们这么近,那我每天给你送饭过来吧,你的胳膊还没有好。” “送饭太麻烦了,”洛晓川说:“你如果不嫌累,可以过来帮我做饭,不知道你厨艺如何?” 万千虹回答:“我妹妹厨艺很好,不过她只会做中餐,不会做西餐。” “那好啊,”洛晓川一脸馋相地说:“我做梦都想吃正宗中餐。这样吧,芽儿,你今天中午就帮我做,万兄也在这边吃,我一定要尝尝芽儿的手艺。” 柳芽儿谦虚地说:“我只会做家常的,没有大餐厅里的厨师做得好。” “好,我就喜欢吃家常菜,走,我们马上去买菜,麻烦万兄载我们去。” 万千虹笑道:“行,芽儿这么久没有给我做菜吃,我也馋得不行了。” 于是三个人又到超市,很快就采购了一大堆荤的素的菜,又在中餐调料区买足了调味品。 回到洛晓川家,三个人一起动手择菜,连有伤在身的洛晓川都没有闲着。 这顿饭柳芽儿做得很用心,洛晓川看着满桌子菜肴赞不绝口:“色、香、味、形非常到位,芽儿,你还说没有大餐厅里的厨师做得好,依我看,在M国的中餐大厨也没几个敢跟你比。” 柳芽儿被他夸得羞红了脸:“洛大哥别取笑我了,你还没有尝呢。” 万千虹说:“洛兄先尝尝吧。” “行,我尝尝。”洛晓川把每一样菜都尝了尝,向柳芽儿竖起大拇指:“芽儿,如果我开一家中餐馆,一定要请你做大厨。” 柳芽儿笑起来:“我给你们做还行,在大饭店做,看见到处都是顾客,我就吓傻了。” “你厨艺很好,就是人不自信,如果你来我们俱乐部练练,保证你的自信心提升得很快。” 柳芽儿和万千虹都笑起来,这人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 “来,万兄,芽儿,”洛晓川招呼他们:“你们都坐下来开工,别拘束。” 万千虹和柳芽儿都坐下了,洛晓川又站起来,到酒柜里拿出两瓶红酒,说:“好酒配好菜,好马配好鞍,这么丰盛的菜,不喝酒是暴殄天物。” 大家都笑起来,洛晓川倒了三杯酒,递给万千虹和柳芽儿一人一杯,说:“没有外人,我们不用拘束,喝酒、吃菜都随意。” 洛晓川的豁达让柳芽儿也放松下来,三个人一边吃一边闲聊,相谈甚欢。 喝到酣处,洛晓川说话就很随意了,不再把万千虹叫万兄,而直接叫千虹。 他又要求万千虹和柳芽儿都叫他晓川:“我把你们叫千虹和芽儿,是把你们当自己家的兄弟姐妹一样看待,你们如果当我是兄弟,就不能叫我洛先生,也直接叫名字。” 万千虹说:“行,我就叫你晓川了。” 柳芽儿说:“我还是叫洛大哥。” “不行,”洛晓川说:“叫名字。” 洛晓川平时很豁达,但一喝了酒就特别执拗,非要柳芽儿叫他的名字,柳芽儿没有办法,只好叫了一声:“洛晓川。” 只是这一叫出口,她不由楞了楞,感到这名字和凌少川有一点像,其实也就是都有一个川字而已。 “这就对了,”洛晓川笑道:“我的朋友都叫我晓川,所以从今天开始,你们才算正式进入了我的好朋友的行列里。” 午餐结束,洛晓川说:“我九年没有吃到过这么正宗的中餐了,芽儿,我能不能跟你谈一笔交易?” 柳芽儿不解地问:“什么交易?” 洛晓川说:“你到新少林武术俱乐部来跟我学艺防身,我不收你的学费,每周周末我们三个人一起聚餐,你帮我们弄菜,我也不给你开薪水,行不行?” 万千虹大笑:“晓川,你为了让我妹妹当你的学员,真是用心良苦啊!” 洛晓川一本正经地说:“芽儿很有必要学啊,你看她这么漂亮,不学点武艺防身,出门就让你提心吊胆。” 万千虹看向柳芽儿,他的确对这个妹妹无法放心。 柳芽儿处处遇险,在Z国被潘丰茂绑架折磨,在M国连小偷都欺负她。 第246章 签约 万千虹觉得,如果不让柳芽儿学点本事保护自己,那她只要一出门,他这个当哥哥的都必定提心吊胆。 但他也不愿意逼她,所以征求她自己的意求:“芽儿,你有什么打算?” “我……”柳芽儿局促地看看他,又看看洛晓川,说:“我也不知道……” 洛晓川又苦口婆心地劝说了一阵,万千虹笑起来,说:“既然晓川这么热心,芽儿就跟他学吧。” 柳芽儿说:“我也想学,可我这么笨,我怕学不会。” “到底是谁说你笨的?”洛晓川很不满:“真正笨的人,能学会炒菜吗?能做出这么好的菜品吗?能凭几道菜抓住我洛晓川的肠胃吗?” 柳芽儿不好意思地笑:“洛大哥……” “洛晓川!”他纠正。 柳芽儿只得改口:“你喜欢吃我做的菜,以后我随时过来帮你做就是了……” “那不行,我这人喜欢公平交易,如果你不来跟我学,我就必须给你付薪水,但我又舍不得花钱。” 万千虹笑道:“芽儿,你还看不出来?晓川既不想花钱,也不想欠你的人情,所以要跟你做这样的交易。” 洛晓川点头:“没错,还是千虹懂我。” 他又看向柳芽儿:“怎么样?如果你实在不跟我学,我只好花钱请你做钟点工了,不过这钱给得我好心痛。” “芽儿,”万千虹说:“千虹是希望你学点功夫保护自己,他一番好意,你就接受了吧。” 柳芽儿的脸红通通的:“可我没多少力气……” “谁说学功夫必须要力气?”洛晓川说:“我可以教你散打,散打讲究的是以技巧制敌,用通俗的话说,就是四两拨千斤。” “四两拨千斤?” “对,比如说,你用力打我一拳,我如果比你的力气大,我就和你对打,但我的力气比你小的话,我就会让过你的拳头,再从背后给你一拳,这样只需要轻轻一推,你就会栽倒在地上。” “哦,我明白了,”柳芽儿恍然大悟,说:“这个听起来很容易学会的样子,就是不知道我能不能学会。” 洛晓川一拍胸脯:“有本名师在,你还怕学不会?如果我连你都教不会,那还怎么指望你帮我宣传?” 柳芽儿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好吧,有你这句话,我就不怕了。” “你同意了?” “嗯。” “好,那我们签个合约。” “还要签合约?”柳芽儿的眼睛直眨巴,她觉得这事就是说说而已,一签合约就感觉很严肃了。 “嗯,签约是为了对我们双方负责。” 万千虹倒没觉得奇怪,因为在M国,不管关系有多亲密,哪怕是父子之间商量什么事情,都会签合约。 洛晓川拿出纸笔,刷刷刷写好合约,递给万千虹说:“千虹,你帮你妹妹看看,合约有没有什么问题。” 万千虹看了后,说:“没有问题,芽儿你看看。” 柳芽儿接过来,看见上面龙飞凤舞全写的英文,她能用英语进行基本对话,但写在纸上就未必认识了,不由脸胀得通红。 洛晓川已经反应过来了,说:“我忘记了,重写。” 他又用汉语写了再递给万千虹,万千虹看了又递给柳芽儿。 柳芽儿大致看了看,合约上没啥特别的,就写着每周周末他们三个人一起聚餐,她负责做中餐,西餐由洛晓川负责,同时洛晓川免费教她学习散打等防身的功夫。 合约上注明,期限暂定为一年,如果一年内她没有学会,就延长一年,直到她学会为止。 “这个……”柳芽儿欲言又止。 洛晓川问:“有什么问题?你直说就是,如果你不满意,可以修改。” “我没有不满意,”柳芽儿摇头:“我只是觉得,这个合约,好象你有点吃亏?” “你是说我做西餐?”洛晓川说:“我一点都不吃亏,因为你不会做西餐,我只好做了,再说,我也不能老是吃你的现成是不是?你也不会只帮我做饭,有时看我的房间不顺眼,你也会顺手帮忙打扫的是不是?” 柳芽儿红着脸笑笑,洛晓川已经看出她这人喜欢多管闲事了,她来帮他做饭,看见房间太乱的话,一定会出手帮他整理。 “还有,”洛晓川接着说:“过节,或者我的生日什么的,我有朋友来家里吃饭,也得请你帮我做,如果你不帮我,我请大家出去吃,花费要高得多,这一算我是不是赚多了?总之,我是不会吃亏的,当然因为我们是老乡,我也不能让你太吃亏,所以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出来。” 柳芽儿笑着摇头:“我没什么了。” “那就签字,日期写上,从明天开始正式生效。” 洛晓川签了名字,柳芽儿也签上自己的,说:“我明天就来给你做饭吗?” “可以,”洛晓川点头:“这段时间我先带你到俱乐部熟悉一下情况,教你一些基本功,你先练习一下,等我的胳膊好了,再正式教你散打。” “好的。” 柳芽儿收拾了锅碗,才和万千虹告辞离开。 回到家里,她笑着说:“哥,你说洛晓川为什么非要我跟他学功夫?” 万千虹看出洛晓川对柳芽儿有意思,他非要收柳芽儿为徒弟,还弄这样一个合约,不过是为了找机会和柳芽儿多接触罢了。 当然这话他不能点破,凌少川和柳芽儿的关系还是未知数,他以为柳芽儿已经看过了那视频,她看了,哭了,却仍然不和凌少川联系,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提,万千虹感到她正在努力想要忘掉凌少川。 如果她真的不想再和凌少川复合,那迟早得另嫁他人,他这个当哥哥的也希望她能找到自己的幸福。洛晓川既然对她有意,人又不错,让他们接触一下也无妨。 他前些天就查过了洛晓川的资料,没看出他有什么问题。 万千虹说:“可能是那天看见你被两个小偷欺负,他对你不放心吧。” “有可能,”柳芽儿点头:“我还连累他被砍伤,看来我真的应该好好学点功夫防身。” “是的,你跟他学吧,我觉得洛先生人不错的。” “嗯,我明天就去。” 次日,柳芽儿跟洛晓川来到新少林武术俱乐部,和一群师兄师姐们见面。 这里的学员大多数是M国人,也有其他国家的,不过只有她一个人是Z国人。 她小声说:“我还以为你的学员是Z国人,没想到全是外国人。” 洛晓川说:“这就叫外来的和尚会念经,武术中的散打是我们本国的瑰宝,却引不起本国人的重视,M国和其他国家的人反倒十分推崇,所以如果有Z国人想学散打的,我总是竭尽全力教好。” 柳芽儿抿嘴一笑,心里暗想:“难怪他免费也要教我。” 那些学员把洛晓川叫米丝特洛,柳芽儿说:“我以后也叫你米丝特洛吧?” 洛晓川说:“在课堂上你可以叫我米丝特洛,下课后还是叫名字,这样才没有距离感。” 柳芽儿也发现了,上课的时候,大家很严肃,一致叫他米丝特洛,一下课,学员们就和他疯疯打打,比他大的叫他晓川,比他小的叫他米丝特洛,她一个人叫洛晓川,反而显得很突兀。 熟悉了俱乐部的环境,和师兄师姐们都认识了,柳芽儿正式开始跟洛晓川学功夫。 于是从这天开始,她的时间就安排得很紧了,上午学习英语,下午到新少林武术俱乐部。 晚上万千虹帮她报了一个汉语班,那是专门为外国人办的汉语班,除了柳芽儿,其他的清一色全是外国人。 柳芽儿开始还不好意思,后来听老师讲的很专业,和她初中学过的很多东西都吻合,她才不在意了。 再说,她如果想考大学,就必须学好汉语,所以现在读这个班是很有必要的。 周末可以不上这几个班,但万千虹又给她报了礼仪培训班,主要学习化妆和穿衣打扮的技巧,怎么穿着才能让自己看起来最养眼。 然后她还要忙三个人的饭菜,所以柳芽儿成了真正的大忙人。 这还不算,一周后,洛晓川说柳芽儿的身体底子太差,要加强锻炼,要求她每天早上跟他到俱乐部的操场上去跑步。 于是,次日早上五点,柳芽儿的手机响了,洛晓川在电话那边喊:“我在你家外面等你,五分钟内必须出来。” 柳芽儿急急忙忙起来,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大门外,洛晓川果然等着了,两个人沿着大街一路跑到新少林俱乐部。 她看着俱乐部空荡荡的操场,问:“他们呢?还没有来?” “谁?” 她奇怪了:“只有我们两个人吗?” “嗯,早上锻炼的只有我们两个人,”洛晓川回答:“因为只有你的身体底子差,所以需要开小灶。” 柳芽儿不好意思了:“为我一个人开这么大一盏灯,好浪费。” “不浪费,如果不让你尽快学到真本事,我问心有愧啊。” “可这样浪费电,老板不说你吗?” 第247章 凌少川打来电话 “老板?”洛晓川笑起来:“我就是老板,谁还敢说我?” “啊?你……你是老板?”柳芽儿吃惊地睁大眼睛:“我以为你只是……只是……” “你以为我只是这里的教官?”洛晓川笑起来:“我既是教官,也是老板,所以这里的一切都是我说了算,你放心好了。” 洛晓川为柳芽儿单独安排这个晨练,当然有他特别的用意,说白了就是为了培养他们之间的感情,只是柳芽儿不太明白而已。 因为她不认为自己这样一个笨笨的乡下小女人会得到男人真心实意地喜欢,所以她根本就不往那方面想。 洛晓川除了陪她跑步,还为她制订了其他的健身计划,希望尽快把她的身体锻炼得结实一点,这样学习散打的时候才不至于受伤。 八点,万千虹来接柳芽儿一起吃早饭,再载她到公司跟着电脑学英语。 虽然很忙碌,但也很充实,最关键的是,她很开心,自信心也在逐步提高。 洛晓川跟她跑步的时候,喜欢一边跑一边聊天。 他问:“芽儿,你谈过恋爱吗?” 柳芽儿摇头:“没有。” 她当然没有撒谎,虽然有一场失败的婚姻,还有一个三岁的女儿,但她从没有尝到过恋爱的甜蜜滋味。 对她的身世毫不知情的洛晓川笑起来:“你上学的时候没有早恋?” 柳芽儿不好意思地摇头:“没有。” 她只上过初中,初中生怎么早恋?再说那时候她什么都不懂。!%^* “难怪,不过现在恋爱也不算晚,有二十岁了吗?” “二十二了。” “真年轻,谈恋爱真合适。” 柳芽儿喘着气说:“我这么笨,没人会喜欢我的。” “你这话没说对,谁生来就笨?谁又生来就聪明?你之所以说你笨、没人喜欢你,是因为你还没有对男人动心,如果你真的爱上了一个男人,再笨也会想办法把自己变聪明。”(!&^ “怎么变?”柳芽儿不解地问。 和柳芽儿的气喘吁吁相比,洛晓川很轻松,他面向她,一边后退着跑,一边说:“比如,如果你只是一个小职员,爱上了一个大总裁,那你是不是希望他能注意到你?可你如果不够优秀,又怎么引起他的注意?” 柳芽儿眨巴着眼睛说:“那只好不爱了。” “你看看你,一遇到困难就退缩,这样怎么能找到真爱?” “可人家大总裁身边优秀的人那么多,一个小职员怎么能引起他的注意啊?” “所以这个小职员得努力啊。” “怎么努力?” “比如,小职员应该努力提升她的品质和品味,穿着打扮尽量与总裁协调,这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工作上能成为总裁的左右手。你想想,如果这总裁遇到了一个难题,别人都没办法解决,这个小职员凭她的聪明才智解决了,总裁是不是会对她刮目相看?” “哦,”柳芽儿点头:“这样就引起总裁的注意了。” “对,比如说,我的一批学员里,如果你和别人一样没有任何突出的地方,那我能不能注意到你?” 柳芽儿摇头:“不能。” “那我为什么注意到你了?” “因为你救过我,早就认识我了。” “你这话又错了,我救过很多人,你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个。” 柳芽儿又不明白了:“那……那你为什么注意到我?” “有两个原因,第一,你善良得过份,让我一见你就无法放心,觉得不教你点功夫防身,我就罪大莫及。” 柳芽儿停止跑步,弯腰笑起来。 等她不笑了,洛晓川接着说:“第二,你会做中餐,而且做得相当出色,在我所有学员里,你在这方面最优秀,我想不注意到你都不行。” 柳芽儿又笑了。 “来,接着跑。”他说。 柳芽儿跟在他身边,两个人并排跑。 洛晓川接着说:“其实我们主要是先认识,所以我对你的优点很了解,但其他的学员要想引起我的注意,就只能在学艺方面下功夫,如果我们外出的时候有人挑事,我们跟人打起来,学员里功夫最出色的,肯定能引起我的注意。” 柳芽儿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所以如果一个女学员爱上我了,想让我注意到她,她就只能拼命练功。” 柳芽儿想了想,问:“洛晓川,你说,一个初中生有没有可能和一个大学生谈恋爱?” “不是不可能,”他回答:“但很辛苦,因为初中生和大学生的距离相差太远,如果一个初中生喜欢上了一个大学生,他就必须努力读书考上大学,以缩短他们之间的差距。不然人家一群大学生聊天,你初中生很多东西没有学过,完全听不懂,怎么沟通?” 洛晓川这段话深深触动了柳芽儿的心事,她忽然明白了自己和凌少川的差距所在! 也许城乡差距并不是主要的,但知识方面的差距,才成为他们相爱最大的障碍! 为什么凌少川不愿意承认他们的婚事?为什么他不愿意把她介绍给他的亲戚朋友?为什么他喜欢陆雨娇和肖若柔,唯独不喜欢她? 因为她只是一个初中生,她懂得太少,她的世界和他格格不入,她根本就走不进他的内心! 洛晓川还在继续唠叨:“爱一个人,如果不想办法提升自己的能力,就永远追赶不上他的脚步,因为在你的心里,他是高高在上的神,你追赶不上他的背影,就只能仰望,只能畏畏缩缩地藏在他后面,连你自己都看不起自己,这样的爱情又有什么幸福可言?” 柳芽儿一边跑一边听他说话,然后低头沉思。 洛晓川侧头看了她一眼,脸上露出了笑意。 他说这些话并不是心血来潮闲聊,而是有他的用意。 一方面,他对柳芽儿有很浓厚的兴趣,对于一个吃货男人来说,柳芽儿做得一手好菜是最让他心动的地方,因为他希望结婚后天天都能吃到大餐厅里那样的美食。 可以说,柳芽儿就是用她一双巧手做出的美食勾住了洛晓川的胃。 再加上柳芽儿漂亮、善良、温柔,是典型贤妻良母型的好女人,这更让他有追求她的心思。 但是他又感到她的知识面太狭窄,不符合新时代女性的标准。 他认识的女人自然多,柳芽儿是最符合做他妻子的标准的,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书读少了,虽然柳芽儿没有告诉他说她只上了初中,但她一开口说话,他就听得出来。 知识面广不广,和文凭不一定有关系,但听谈吐是能看出水平的,柳芽儿这方面的欠缺成为洛晓川心里最大的遗憾。 M国是一个崇尚交际的国家,洛晓川希望他将来的妻子能下得厨房,上得厅堂,有知识有见识,他带妻子出去应酬才有脸面。 所以他跟她讲这些,是有意识地想把她培养成他心里的理想对象,只是他却想不到,柳芽儿年纪虽轻,却早已心有所属。 洛晓川的这番话对柳芽儿的触动非常大,她很认真地寻找她和凌少川之间的差距,并决心要为缩短这些差距而努力。 …… 和柳芽儿的充实与忙碌相反,凌少川却是很闲的,闲得甚至有些无聊。 婶婶养病离不开他照顾,但需要他做的事情又并不太多,擦洗身体都是凌朵儿,按摸是他们兄妹俩轮流做,他就只是帮着翻翻身,抱着上下床,其他的时候他总是很闲。 一个多月过去了,婶婶的病情没有什么起色,她依然一无所知地躺在那里。 凌朵儿感到要让母亲疏醒,在短时间内是不可能了,为了不拖累男朋友,她正式提出了分手,男朋友不停给她打电话,她下狠心关了机,然后躲在边上哭。 凌少川看着堂妹的痛苦,叹息不已,但他又能有什么办法? 他对柳芽儿也满怀牵挂,可抽不出身去接她。 下午,他给母亲打了一个电话,闲聊了几句后,刘巧兰说:“少川,前些天丫丫给我打电话,我才知道她居然找到她的母亲和亲哥哥了,这是件大喜事,等我们回来,请他们一起吃顿饭,祝贺他们全家大团圆。” 凌少川答应了,挂断电话,他暗想,原来芽儿给母亲打过电话了。 他马上又打柳芽儿的,但台上依然提示关机。 他猜想柳芽儿把他的号码拉黑了,不由有些恼怒,那天他不就晚到了一会儿吗?她就要恨他一辈子? 这天晚上,夜深了,他还睡不着,于是给万千虹打了个电话。 万千虹已经睡了,被来电音乐惊醒,打开看见是凌少川的号码,他不由皱了眉。 这位前妹夫这么久都不联系他们,现在芽儿刚和洛晓川有发展的苗头,他就打来了,这叫芽儿怎么选择? 想了好一会儿,他决定听听凌少川怎么说。 他按了接听键,说:“凌大哥,这么晚,你还没有睡?” “嗯。” 万千虹等了一会儿,凌少川不说话,他只得又问:“凌大哥这么晚打电话,是不是有什么事?” 第248章 拼命追赶他的脚步 凌少川默然了片刻,问:“她怎么样?” “你是问芽儿吧?她很好。” “怎么个好法?” “她每天早上起来跑步,上午跟着电脑学英语,下午学习散打,晚上在汉语班上课……” “她为什么学这么多东西?”一个只有初中文化的女子学这么多东西,不是累坏了? 万千虹解释:“芽儿说想读书,想考大学,我就帮她报了这些班。” 凌少川默然了,原来柳芽儿有这么大一个心愿,她想读书,还想上大学,可他什么都不知道! 万千虹问:“凌大哥还有什么事吗?” “没了,”凌少川顿了顿,又说:“别让她太累。” “不会。” “嗯。”凌少川本想问问柳芽儿的电话为什么打不通,但现在却问不出口了。 这还用问吗?明显是柳芽儿不想理他。 默然了片刻,他不再说话,拿下手机挂断了。 那边的万千虹犹豫了一会儿,决定把柳芽儿换了电话号码的事情告诉他。 “凌大哥……”他刚说了这三个字,发现对方已经挂断了。 他看着手机苦笑:“凌大哥,难道你和我妹妹真的缘分已尽?” 挂断电话后,凌少川躺在床上发呆,他的脑海里回响着万千虹的话:“她每天早上起来跑步,上午跟着电脑学英语,下午学习散打,晚上在汉语班上课……” “芽儿说想读书,想考大学……” 他想,柳芽儿为什么想考大学?他可以给她很好的生活,她哥哥万千虹也能满足她的一切物质要求,她不需要大学文凭找工作,也不需要拼命工作来养活她和家人,为什么非要上大学? 他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懂柳芽儿了。 但仔细想想,他什么时候又懂过她呢?结婚三年,他了解她吗?知道她有什么样的爱好和追求吗?知道她有什么样的心愿吗? 他连她对饮食喜欢什么样的口味都不清楚! 他这个丈夫,真的太不合格了! 所以,芽儿不要他是正常的,离婚也是正常的,不理他也是正常的,哪个女人愿意和一个对自己完全不在乎的男人相守一世? 可是,想着柳芽儿要嫁给他人,要和另一个男人走上红地毯,他的心却很疼。 芽儿,我知道我错过很多,知道我有很多对不起你的地方,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弥补? 他没有柳芽儿的新号码,这话只能在心里说,柳芽儿听不见,他说了也是白说。 次日早上五点,柳芽儿又被洛晓川喊出去跑步去了。 万千虹接她到公司后,才跟她讲昨天晚上的事:“昨晚凌大哥给我打电话了。” 柳芽儿的心一窒,“哦”了一声。 万千虹察言观色地说:“你不想知道他说了什么?” “他说什么跟我没有关系。”柳芽儿尽管心里想知道,嘴上却不肯承认。 “怎么没有关系?他说的就是你的事情。” 柳芽儿转头看着他:“他说我什么了?” “他问你怎么样。” 柳芽儿翻了个白眼:“我怎么样跟他有什么关系。” 万千虹笑起来:“芽儿,你到底是恨他,还是气他?” “不恨也不气,就是不想听到他的名字。” “如果不恨不气,你的情绪应该很平和,把他当陌生人一样……” “我本来就把他当陌生人。” 万千虹摇头:“你听到陌生人名字的时候,会这么气乎乎的?” 柳芽儿打了他胳膊一下:“千虹坏,坏哥哥,你不就是想转达他的话吗?那你说吧,他到底说什么了?” 万千虹笑起来,说:“他问你怎么样,我说你很好,他又问怎么个好法,我说你每天跑步、学英语、学习散打,晚上还在汉语班上课,他问你为什么学这么多东西。” 柳芽儿冷笑:“他当初不就是嫌弃我没文化才不喜欢我吗?我就是要让他看看,我柳芽儿一样能成为大学生。” 万千虹恍然大悟:“原来你想考大学,是为了让凌少川对你刮目相看?” “也不是,”柳芽儿情绪低落地说:“我只是想让他知道,我没有大学文凭,不是我的学习成绩不好,而是以前我家没有条件供我,如果你和妈妈没有被人拐卖,如果爸爸没有生病,我也会是大学生,我的文化水平不会比肖若柔差。” 万千虹拍拍她的肩膀:“我知道,我妹妹这么聪明,妖精是没有办法和你相比的,不过我觉得凌大哥在乎的不是文凭吧?娶妻难道还要问对方是什么文凭?” “文凭不重要,但素质重要,”柳芽儿说:“我没有大学文凭没有关系,可多学点东西,人家说什么我才听得懂,也不至于给他丢脸了。我觉得就是因为我没有文化,他才不愿意把我介绍给他的亲戚朋友。” 万千虹说:“我明白了,你这么努力地学习,其实只是为了让凌少川注意到你的存在,为了让他爱上你,但是芽儿,我觉得凌少川本来就是爱你的,你已经看了视频,为什么还是不相信他?” 柳芽儿苦笑:“哥,你还不明白吗?不是他看不看得起我,而是我看不起我自己,如果我不能提升自己的素质和能力,我没脸跟他并排走,只能一直畏畏缩缩地走在他的身后。我要的不是这样的爱情和婚姻,我要的是能和他手挽手走在人前!” 万千虹感到柳芽儿走入了一个误区:“芽儿,爱情不是用文凭来衡量的……” “我知道,哥,也许他没有因为我不是大学生而看不起我,但我不想让别人在背后议论他,说他娶了一个初中生做老婆,我不想让他的身后出现任何不好的议论。” 万千虹总算明白了:“你们两个爱得很深,他让你不要太累,你却愿意为了他而累,但你们就是不肯面对面说出心里话。” “我没法跟他面对面,”柳芽儿说:“在我的心里,他是高高在上的神,我只能仰望,在我没有追上他的背影之前,我只能等待,等待他主动找我。” 万千虹看了她好一会儿,说:“芽儿,你的变化很大。” 柳芽儿难为情地笑了笑,说:“洛晓川教了我很多东西,是他让我明白了自信有多重要,也是他让我知道,喜欢一个人,就要拼命追赶他的脚步,才能与他并肩站立。” 万千虹的心一跳:“洛晓川教你的?” “嗯,”柳芽儿说:“我们早上跑步的时候,他总是一边跑一边跟我讲道理。” 万千虹想给她点明洛晓川的用意,又怕她知道了就不去学散打了。 柳芽儿现在处在一个十字路口,一边是凌少川,一边是洛晓川,她以后到底会和谁走在一起,万千虹也无法预测。 想了又想,他觉得还是顺其自然比较,所以不打算点明了。 顿了顿,他说:“芽儿,你不跟凌少川联系,就不怕他移情别恋?等你千辛万苦追上他的时候,如果发现他已经不在原地等你了怎么办?” 柳芽儿的心抽了一下,说:“如果这样,只能说明我和他无缘!” 她心里却在暗下决心,一定要努力学习,尽快追上他的脚步。 万千虹又反过来安慰她:“芽儿,你也别担心,我相信你一定行,加油!” 柳芽儿笑了:“嗯,我一定会加油!” 洛晓川的胳膊好了,开始正式教柳芽儿散打,柳芽儿因为没有基础,学起来比较吃力,但她很努力地学。 她心里有一个很明确的目标,就是只要自己学会了这四两拨千斤的功夫,她不仅平时能够用来防身,关键时刻还可以见义勇为,再也不怕坏人害她了。 那时候,她也不怕肖若柔欺负她,哥哥也不用再为她担心。 还有,如果有一天凌少川看见她和坏人搏斗,他会不会惊讶得对她刮目相看? 这些想法成为她学习散打的动力,所以她一刻都不敢放松。 这天下午,柳芽儿在洛晓川的指导下学习移步换形的新动作,洛晓川不断纠正她的姿势,手把手地教她出拳的规范和避让的要领。 这时,有人喊了一声“晓川!”一道倩影跑了过来。 洛晓川听见喊声,回头一看:“玛瑞卡,你来了?” 柳芽儿也看着跑过来的女人,这是一个活力四射的女人,虽然她的名字听起来像M国人,但长的是一张东方面孔,同肤色的东方面孔总是让柳芽儿感到亲切。 她个子高挑,身材修长,和她相比,柳芽儿就是小巧玲珑型的了。 女人跑到洛晓川面前,一把抱住他哭起来。 洛晓川急忙拉开她:“怎么了?玛瑞卡?” “晓川,我哥……”玛瑞卡哭着说:“我哥没了!” “没……没了?”洛晓川睁大眼睛。 “嗯,我没有哥哥了,呜呜呜……”玛瑞卡伏在洛晓川怀里大哭起来。 “你哥哥已经……过世了?”洛晓川忙问。 “嗯,呜呜呜,我没有哥哥了……”玛瑞卡继续哭。 柳芽儿看着他们,她听出这个叫玛瑞卡的女人似乎哥哥过世了,所以她哭得很伤心。 第249章 谁逮着她就亲一下 洛晓川抱着玛瑞卡不断安慰。 玛瑞卡哭了好一会儿,才安静下来:“晓川,你还好吧?” “我很好,对了,我又收了一个学员。” 他指着柳芽儿说:“玛瑞卡,这是你师妹柳芽儿。” “柳芽儿?”玛瑞卡惊讶地问:“你是Z国人?” 柳芽儿点头:“嗯。” “哇,那我们是老乡,我也是Z国人。”她高兴地笑起来。 洛晓川说:“芽儿,玛瑞卡也是我的学员,是你师姐,因为她哥哥病重,她回家照顾她哥哥,所以离开了几个月。” “哦,”柳芽儿温和地笑笑:“玛瑞卡小姐,认识你很高兴。” “我也很高兴,新少林俱乐部很难看到Z国学员。”玛瑞卡和柳芽儿拥抱:“以后我们是好姐妹。” 洛晓川说:“玛瑞卡,你来了正好,没事多指导一下芽儿。” “没问题,”玛瑞卡爽快地说:“你没空,芽儿以后就由我来指导吧。” 整个俱乐部就她们两个是Z国姑娘,所以很快就熟悉起来。 玛瑞卡很热心,教柳芽儿的时候比洛晓川还有耐心,每一个动作都很仔细地讲解。 柳芽儿也喜欢跟玛瑞卡学,女人之间毕竟好交流一些,有什么不懂的,她也好意思开口问。 玛瑞卡还特地问她:“芽儿,你什么时候来月经?月经期间不适宜剧烈运动,如果来的时候你一定要跟晓川说。” “哦。” “你不好意思跟他说也没有关系,那你悄悄告诉我,我跟他说。” 柳芽儿点头:“好的。” 熟悉起来以后,柳芽儿得知玛瑞卡很忙。 她星期一到星期五,白天在新少林俱乐部当助教,晚上在一家女子私立学校当武术教练,星期六、星期天去给一些孩子当汉语家教,上午下午都有课。 柳芽儿说:“你好厉害。” “不厉害不行啊,”玛瑞卡叹息着说:“我自己要生活,以后还要准备结婚生子,还得买房子,不努力攒钱不行。” 柳芽儿试探地问:“你家人呢?” “我父母都死了,只有一个哥哥,以前是我哥哥给我寄钱,我在这边上大学的费用全是他负担的,但前不久他也病死了,我就没有亲人了,以后一切只能靠我自己。” 柳芽儿心里很同情她,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没事,”玛瑞卡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将手一摆,说:“你不用同情我,也不用安慰我,虽然没有亲人照顾,但我有这群师兄师姐,还有晓川,我也很幸福了。” 柳芽儿点头:“你好坚强,我好佩服你。” 玛瑞卡笑道:“坚强的人是因为无依无靠,不得不坚强。” 随着相处的时间增多,柳芽儿发现玛瑞卡不仅坚强,还非常乐观,一点儿也看不出这是一个没有亲人、孤身在外国奋斗的姑娘。 玛瑞卡和柳芽儿是互补型性格,柳芽儿很安静,玛瑞卡则相当活跃。 男学员总是喜欢和女学员开玩笑,柳芽儿和他们混熟了以后,他们也逗柳芽儿:“嗨,小师妹,我们约会好不好?” 柳芽儿羞红了脸不说话,玛瑞卡冲过去就踢:“师妹不约,和师姐我约会,你敢吗?” “不敢,师姐已经名花有主,我哪敢夺米丝特洛所爱。” 玛瑞卡追着打:“我叫你胡说!” “师姐,饶命!米丝特洛,救命!” 一群人追追赶赶,疯成一团。 柳芽儿笑容满面地看着他们疯闹。 在她的记忆里,她从没有像玛瑞卡这样,和一群男人疯疯打打过。 她想起了和凌少川、江云非他们在一起的日子,那时候,她也和江云非、陆雨娇这样疯闹过,只是没有和凌少川…… 她的心一疼,已经过了这么久了,为什么想起这个名字,心还是会疼? “芽儿,”洛晓川来到了她身边,问:“在发什么呆?为什么不和他们一起玩?” 柳芽儿摇头:“我看着就行。” “看着怎么能和大家融成一个整体?” 柳芽儿默然了,她不是不想和他们疯闹,但她不习惯和一群不太熟的人疯闹。 洛晓川拍拍手,高声喊道:“大家静一静,我说几句话!” 学员们都安静下来,玛瑞卡问:“洛晓川,你要说什么?” 洛晓川说:“玛瑞卡,你能不能想个办法,让你的小师妹跟你们一起玩?” “这还不容易?”玛瑞卡说:“师兄师弟们,你们的福利来了,谁逮着小师妹了,谁就亲她一下。” 男学员们哗地一声,一起向柳芽儿跑过来。 柳芽儿吓得啊地一声大叫,转身就跑。 这一下热闹了,她一边喊叫一边逃,男学员们乱七八糟的追,还故意说些吓唬她的话:“小师妹,别跑啊,师哥亲一下就好。” “为了公平起见,师哥们得一人亲一下。” “师哥只亲嘴巴,不亲别的地方。” …… 柳芽儿哪里见过这种开玩笑的方式,被追得四处逃,一边跑一边大喊大叫。 看着柳芽儿的狼狈,洛晓川哈哈大笑,喊:“芽儿,快过来,到我这里来!” 柳芽儿哪敢往他身边跑,怕他也借机逮着亲她。 玛瑞卡眼泪都笑出来了,揉着眼睛喊:“芽儿,往师姐们身边跑。” 女学员们都笑着附和:“快过来,我们保护你!” 眼看男人们围上来了,柳芽儿慌忙冲过来,跑到玛瑞卡身后,围着师姐们转圈。 男人们还不放过,继续跑过来抓她,女人们都帮柳芽儿挡,俱乐部里笑声一片。 “好了!”洛晓川拍手:“游戏时间结束。” 大家都停下来,洛晓川说:“芽儿,看到没有?如果你不和大家融成一个整体,就会被惩罚,以后只要你一个人站在半边发呆,师兄们就会来亲你。” “啊?”柳芽儿的脸胀得通红。 一个男学员问:“请问米丝特洛,如果玛瑞卡发呆,我们可不可以亲她?” 玛瑞卡双手叉腰:“我现在就在发呆,谁有种过来亲我一下?” 另一个男学员笑道:“除了洛晓川有种,其他的都没有。” 大家轰堂大笑起来。 后来这样的游戏就经常上演了,柳芽儿再也不敢一个人呆在半边,怕真的被男人乱亲。 不过和他们疯疯闹闹,她倒的确变开朗了不少。 从学员们开玩笑的话里,她听出玛瑞卡喜欢洛晓川,也看出玛瑞卡对洛晓川很随便和亲昵。 每天玛瑞卡一到,就先打量洛晓川,她总能发现他身上的细微问题。 “晓川,你怎么出这么多汗,早上跑步了?” “你的衣领卷着了,我帮你弄弄。” “你的衣服湿了,赶紧换掉,不然感冒了。” …… 她暗想,洛晓川和玛瑞卡两个人都会功夫,又郎才女貌,真是天生一对。 不过玛瑞卡的喊声常常让柳芽儿产生错觉,她仿佛听见一个声音在喊:“少川!少川!少川!” 那是她心底的声音,是她的心在呼喊。 凌少川,你在哪里?在干什么?两个月了,你都不来找我,不给我打电话,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柳芽儿没有猜错,玛瑞卡对洛晓川的确情有独钟。 她毫不掩饰对洛晓川的爱意,不管在任何场合,她对他总是直呼其名,谁都看得出来,她对洛晓川早已经芳心暗许。 但她过于主动反倒让洛晓川退避三舍。 洛晓川是一个喜欢掌控别人的人,而不喜欢被人掌控,对感情也一样。 他认识玛瑞卡已经几年了,玛瑞卡大方活泼,时尚靓丽,是上得厅堂的女人,如果带她出门,他觉得很有面子。 但美中不足的是,玛瑞卡不喜欢做家务活,洛晓川根本吃不到她亲手做的菜。 他曾经试过调教玛瑞卡,希望把她培养成他的理想妻子,但玛瑞卡明确表示:“我不会做菜,这辈子要想让我做菜,除非天下的厨师都死绝了。” 另外,玛瑞卡也比较强势,对他极为维护,如果有朋友跟他开玩笑过份了,她会马上翻脸。 他知道这是玛瑞卡太爱他的表现,但他需要的不是这种把他当私有财产一样保护着的爱,他一介大男人也不需要一个女人来保护。 他更不想让一个女流之辈来掌控他的爱情和后半生。 所以两个人虽然相处了几年,但关系始终若即若离,感情不能升温。 柳芽儿的出现,立刻吸引了洛晓川的注意力,他之所以对她产生浓厚的兴趣,一个是她做得一手好菜,另一个原因就是柳芽儿容易被他掌控。 从认识她以来,他就发现她特别温顺听话,不管他说什么,她就算心里不愿意,也不会反对,而是乖乖服从,他喜欢的就是这样听话的女人。 把柳芽儿和玛瑞卡两相比较后,他的心里不无遗憾,如果这两个女人的性格能综合成一个人就好了,那就达到了他“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选妻标准。 当然,这只是他的想像,没可能实现。 发现柳芽儿自学英语后,他感到这个小女人身上有一股潜力,只要把这股潜力挖掘出来,她的前途不可限量。 第250章 他是我的男人 当然,对于洛晓川来说,他需要的原本就不是事业型的妻子,而是能相夫教子的贤妻良母。 他觉得只要对柳芽儿稍加培养,让她说话有一定水平就行了。 这一衡量,他心里的天平又向柳芽儿倾斜了一点。 既然他改变不了玛瑞卡,那就改变柳芽儿,所以他决定放弃玛瑞卡,培养柳芽儿。 星期五下午,玛瑞卡向大家挥手道别:“我先走啦,师兄师姐,师弟师妹们,星期一见,拜拜!” 柳芽儿知道她要赶着去给私立女子学校当武术教练,也向她摇手:“拜拜,玛瑞卡。” 大家都走了,柳芽儿走在最后,洛晓川往天跟她说过,按照新少林武术俱乐部的规矩,每周星期五,新学员要留下帮着打扫了场地才能走。 她不知道这是洛晓川故意给她一个人安排的活,是为了跟她聊天,并商量周末的菜谱。 洛晓川也跟她一起收拾,问她:“芽儿,你觉得学得如何了?” 柳芽儿说:“我记性不好,学后面就忘了前面。” “那是因为你不够熟练,再多学习一段时间就对了。” “哦。”柳芽儿看见地上有一串钥匙,忙捡起来:“谁的钥匙掉在这里了。” 洛晓川接过去看了看,说:“不知道是谁的,如果进不了门,他们会回来拿。” 柳芽儿继续低头打扫,洛晓川问:“芽儿,你明天打算怎么安排菜?” “你想怎么吃?” 洛晓川问:“你会煮火锅吗?” “会。”她在俊虹酒店见识了不少,火锅也是在那里学会的。 “那好,”洛晓川很高兴:“我们明天煮火锅。” “好的。” “家里没有买煮火锅的料,明天上午我们一起去买。” “好的。” 说着话,两个人已经收拾完了,洛晓川说:“芽儿,我上洗手间,你等一会儿,我们一起走。” “好的。” 洛晓川进洗手间去了,柳芽儿到门外去等他,跨出门却惊了一下,只见玛瑞卡站在门外。 “玛瑞卡?” 玛瑞卡的脸色很不友好:“柳芽儿,你喜欢洛晓川?” 柳芽儿急忙摇头:“没有,我没有喜欢他。” “你为什么不喜欢他?他哪里不好?” 柳芽儿有点发懵,说:“他没有哪里不好,但是我心里有人了。” “你心里有人?在哪里?” “他在Z国,没有出来。” “那洛晓川为什么叫你煮饭?” 柳芽儿正要回答,玛瑞卡突然看见洛晓川过来了,马上打断了她:“我的钥匙不见了,帮我找找。” “是你的钥匙?”洛晓川从身上拿出来说:“芽儿捡着交给我了,拿去吧。” “好,谢谢你,芽儿,我走了,我们星期一在聊,你记得早点来。” 玛瑞卡拿了钥匙,匆匆走了。 这天晚上,柳芽儿回到家里后,心里有点不安,如果被玛瑞卡误会她喜欢洛晓川,那玛瑞卡一定不高兴。 看来,得找机会好好跟她解释一下。 星期一下午,柳芽儿早早来到新少林俱乐部,里面还没有一个人,但玛瑞卡已经来了。 一见她进来,玛瑞卡二话不说,过来一把拉住她,直接拖到女洗手间去了。 柳芽儿没有反抗,她知道自己反抗不过,这个师姐是有些真功夫的。 将门一关,玛瑞卡把她推到墙边,气势汹汹地问:“你昨天前天是不是帮晓川煮饭了?” 柳芽儿点头承认:“是。” 玛瑞卡一把揪住她的衣领,举起拳头比在她脸上,愤怒地问:“他是我的男人,你不知道吗?” 柳芽儿没有害怕,也许是因为玛瑞卡一直给她的印象都比较好。 她柔声说:“我知道,我没有喜欢他,也没有想跟你抢他。” “那你为什么给他煮饭?” “因为我跟他签有和约,我帮他煮饭,他免费教我学散打。” “和约?在哪里?” “我身上。” “拿出来我看。”玛瑞卡放开了她。 柳芽儿早有准备,从包里拿出那份和约递给玛瑞卡。 玛瑞卡仔细看了看,没看出什么问题,又问:“他为什么和你签这样的和约?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柳芽儿讲述了他们认识的经过,玛瑞卡的顾虑顿时打消了,说:“原来他也救过你。” “嗯,”柳芽儿点头:“他因为救我才被人报复,并被砍伤了,由于他行动不便,无法做饭,我就帮他煮,并提出跟他学习防身的功夫,他答应了,说看在我们是老乡的份上,不收我的学费,但要我周末帮他做饭,我们就签了这份和约。” 柳芽儿这话说得半真半假,自然是为了打消玛瑞卡的怀疑,她不想因为洛晓川而让自己莫名其妙树一个情敌。 玛瑞卡笑着说:“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他移情别恋了,晓川是我的男人,只要你不对他动心思,我们还是好姐妹。” “我不会,我只爱我男朋友一个人。” “你男朋友为什么不跟你一起过来?” “他走不开,他那边有生意。” “哦,难怪,不过芽儿,别说我没有提醒你,你如果爱你男朋友,就不要和他分离得太久,异地恋很容易出问题,万一他移情别恋了,你就只有独自伤心。” “是吗?” 她在心里暗想,凌少川没有了陆雨娇,没有了肖若柔,他还会爱上谁? “嗯,”玛瑞卡叹息着说:“就拿我和晓川来说,以前他跟我很亲热,我回家照顾了我哥哥五个月,来了后他对我就冷淡了很多,男人的心变起来真快。” “哦。”柳芽儿不由有些同情玛瑞卡,刚失去了哥哥,男朋友又对她冷淡了,她真是不幸。 她安慰玛瑞卡:“你这么优秀,洛晓川一定舍不得离开你,没有人能代替你在他心里的位置。” 玛瑞卡摇摇头:“男人一旦变了心,要想让他回头就很难了,不过我不会放弃,我嫁洛晓川嫁定了。” 柳芽儿忽然想起了肖若柔,她感到玛瑞卡和肖若柔有某种相似之处,她们如果喜欢一个男人,都会主动追求。 但她们又有明显不同,肖若柔以玩弄男人的感情为乐,她要让所有男人都爱她,而她却不会认真爱任何男人。 玛瑞卡不是这样,她是认准了一个男人,就紧追不舍,对别的男人都不感兴趣。 玛瑞卡说:“既然你和晓川没什么,那我就是错怪你了,对不起,我向你道歉。” 柳芽儿忙摇头:“我也怕你误会,所以我今天早一点来,就是想向你解释清楚。” “说开了就没事了,我们出去吧。” 两个人手挽手亲亲热热地从洗手间往出走,玛瑞卡一边走一边说:“晓川这人很热心的,他和我认识也是因为他救我。” “是吗?” “嗯,那时候我刚到M国不久……” 玛瑞卡来到M国是为了上大学,她进入学校不久,就引起了一些坏学生的注意,他们看出她是孤身一人在这边,就想欺负她。 一个周六下午,她到街上买东西,被高年级的两名白种女生尾缩出来拦住,要她陪她们去见一个人,如果不去,以后在学校里就天天揍她。 刚到M国的玛瑞卡因为人生地不熟,胆子比较小,她知道这两个女生仗着几个社会青年的关系,在学校里欺凌弱小者,她不敢反抗,就跟他们走了。 那两个女生把她带到了一家夜店里,三个白种男青年在等着她们,原来她们是要逼玛瑞卡陪其中一个男人喝酒。 玛瑞卡不敢不听,只得陪那人喝。 没喝几杯,那人就在她身上动手动脚,她一反抗,就被打了一个耳光,那人骂道:“老子今天干死你!” 男人伸手扒她的衣服,玛瑞卡也怒了,拼命反抗,一把将男人脸上抓出了血痕。 那男人将她按在沙发上,左右开弓连抽了几个耳光,向那两个男人说:“一起上,干死这娘们儿!” 那两个男人就拧笑着过来,这男人放开她解他自己的皮带,玛瑞卡突然抬脚,一脚踢在那人腿间,翻身就逃。 那人开始以为玛瑞卡胆子很小,没想到这么烈性,猝不及防被踢得“啊”地叫了一声,两腿立刻夹紧了。 见玛瑞卡往出逃,他大骂:“抓住这个臭女人,往死里打!” 玛瑞卡跑到门边,拉开门就往出冲,却撞进了一个男人的怀里,站立不稳,嗵地坐在了地上。 后边的男人追了出来,抓住她的头发就往里面拖。 玛瑞卡大叫:“救命!” 情急之下,她用的是Z国语言,周围没有人听得懂,却引起了不远处一个人的注意。 眼看她快被拖进去了,那人冲过来,将周围的人扒开,大吼了一声:“住手!” 这声Z国语言的“住手”让玛瑞卡惊喜莫名,她抬头看着那张东方面孔,哇地哭出声来:“大哥,救救我!” 事后她知道,这个人就是新少林武术俱乐部的教官洛晓川。 洛晓川跟那三个人打起来,他有功夫,三个小青年自然不是他的对手。 他狠狠教训了他们,并将玛瑞卡拉进怀里说:“我警告你们,如果你们再敢欺负她,我打折你们的狗腿!” 第251章 误会解开 洛晓川把玛瑞卡送到夜店外面。 玛瑞卡得知他是新少林武术俱乐部的教官,急忙请求他送她回学校:“大哥,你不知道,那些外国学生见我一个人在这边,总欺负我。” 洛晓川说:“我把你送回学校,也不能一直陪着你啊。” “大哥,只要你把我送到学校,那些人以为你是我的朋友,就不敢欺负我了。” 洛晓川没有办法,说:“好吧,看在我们是老乡的份上,我就把你送回学校。” 一跨进校门,玛瑞卡就挽住了他的胳膊,向她认识的每一个同学介绍:“这是我男朋友,他是新少林武术俱乐部的教官。” 洛晓川啼笑皆非,这女孩年纪不大,心计不小,居然知道利用他来保护自己,不过他对她的聪明倒也比较欣赏。 到了她的寝室,玛瑞卡又热情挽留他再坐一会儿,两个人一边聊一边互留了联系方式,就这样熟悉了。 “所以,”玛瑞卡说:“如果晓川那时候不救我,真不知道我的下场有多惨,那几个人渣一定会欺负我。” “是啊,”柳芽儿回答:“他真的是一个见义勇为的热心人。” “对,”玛瑞卡点头:“别看他这人一见面就给名片,介绍他的俱乐部,一副唯利是图的样子,其实他是个热心肠人。我认识晓川几年了,他救过的人无数,尤其爱救Z国人。” “是的,我也是他救的,当时我完全不认识他,如果不是他救我,我很可能都被那两个小偷打死了。” “打死倒未必,”玛瑞卡说:“这种小偷最看重的是钱,他们偷东西不成,不会只把你白白打死了事。你长得这么漂亮,他们一定会把你卖进一些夜店里,夜店老板就逼你陪那些男人给他们赚钱。” “啊?”柳芽儿心有余悸地说:“他们这么坏?” “嗯,”玛瑞卡点头:“那些夜店老板都养了一群打手,如果你不从,就狠狠打你,还弄很多男人来害你的身子,或者给你下药,让你神智不清,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柳芽儿想起潘丰茂残害她的那一幕,不由打了个寒噤:“幸好凌少川救了我。” 她没注意到自己说错了名字,玛瑞卡也没有注意,她继续说:“嗯,他救Z国人的时候,第一时间开口总是说Z国话,让被害人知道是自己的同胞来了。” 柳芽儿想起洛晓川救她的时候,第一句话也是Z国话,不由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呵呵,”玛瑞卡笑起来:“我一听你这话,就知道他救你的时候,第一时间也说的Z国话。” “是的,”柳芽儿转过话题问:“凌少川救了你以后,你就跟他学散打了?”(!&^ 玛瑞卡一楞:“凌少川?” 柳芽儿骤然发现,自己说错名字了,急忙尴尬地说:“不是,我说的是洛晓川。” 玛瑞卡怀疑地说:“我听见你说的是凌少川,他是你的什么人?” “他……他也救过我的命,是我的救命恩人。” “他也救过你?这个男人也会功夫?” “他不会。” “哦,他在M国吗?” “没有,在Z国。” 玛瑞卡忽然明白了:“你说你有男朋友,就是这个凌少川?” 柳芽儿急忙摇头:“不是,我男朋友不是他。” 他只是她的前夫,不是她的男朋友,他是她心里的爱人,可他却不属于她。 “好奇怪,”玛瑞卡说:“他不是你的男朋友,你却能随口说出他的名字。” “不是,”柳芽儿难为情地解释:“我认识的人里,只有这个人和洛晓川的名字里都有一个川字,我本来是说洛晓川的名字,但因为他是教官,我平时很少叫他的名字,结果就说成了凌少川。” 玛瑞卡不由点头:“这也说得过去,其实我也闹过这种笑话。” “是吗?” “嗯,我在认识晓川之前,跟我关系比较好的异性只有我哥,认识晓川后,我偶尔会张口叫他哥,他个臭不要脸的马上就答应了。” 柳芽儿笑起来,说:“是啊,我也是这样口误的。” 玛瑞卡将话题拉回来说:“你刚才问我,洛晓川救了我以后,我是不是就跟他学散打了,其实开始没有。和他熟悉后,我到这里来找他,看见他教他们练功夫,我很有兴趣,才想跟他学,可你猜他怎么说?” 柳芽儿心里猜测,洛晓川一定向她要学费了,但没敢直说,问:“他怎么说呢?” 玛瑞卡说:“他说:‘行啊,不过你交得起学费吗?’” 柳芽儿眨巴眨巴眼睛:“他真这么说?” “可不是,你说他多坏。” “那然后呢?你真的交学费了?” “没有,我就装可怜啊,我可怜巴巴地说:‘我交不起学费,我没有父母,家里也没有钱。’他说:‘那你怎么学?’我就拼命央求他,好说歹说,最后他同意了。” 柳芽儿高兴地笑起来:“他总算同意了。” “别高兴得太早,这个唯利是图的家伙,是不会白白教我的。” “啊?”柳芽儿收敛了笑容:“难道他也有交换条件?” “当然,所以我跟他也签的有和约,和约上写明,他免费教我功夫,但我必须在他的俱乐部做勤杂工,我学成后,还要继续在俱乐部当五年助教。” “五年?” “嗯,其实我刚学了半年,他就让我当助教了。” “那他给你开工钱吗?” “开啊,而且他给我开的薪水不低,所以他这人表面上看着唯利是图,其实没这么讨厌。” “嗯嗯,”柳芽儿点头:“他人挺好的。” 学员们陆续都来了,洛晓川也到了,一眼看见她们两个在一起嘀咕,他走过来问:“你们在聊什么?” 玛瑞卡说:“骂你。” “骂我什么?” “骂你唯利是图。” “我什么时候不唯利是图了?还用你夸?” 玛瑞卡追过去打他:“你唯利是图还有理了?我还夸不得你?” 柳芽儿笑起来。 这一场小小的风波后,两个姑娘解开了误会,关系更亲近了。 第二个星期五的时候,洛晓川下午教完课,学员们围过来喊:“寿星,明天怎么安排?” 柳芽儿眨眨眼睛,寿星?洛晓川过生日? 果然,洛晓川笑道:“一群吃货,就知道你们不会放过我,你们想怎么安排?” “开生日派对!”几个人一起喊。 “行,那就生日派对,放心,我早安排好了,明天下午,帝王大酒店三楼大厅,三点我在大厅门口恭候大家,四点正式开始。” 大家都呜拉欢呼起来。 玛瑞卡说:“老规矩,你们先去,我四点到。” 她明天下午的汉语家教课,四点才下课。 大家散了后,洛晓川和柳芽儿一起回家,他说:“我原来想在家里过生日,但朋友太多了,很麻烦,所以还是决定到酒店里搞生日派对,你和千虹早点过来帮我招呼客人。” “好的。”柳芽儿答应了。 洛晓川又说:“我给千虹打个电话。” 他拿出手机打过去,万千虹很快接了:“晓川,什么事?” “我明天过生日,”洛晓川说:“我在帝王大酒店开生日派对,请你和芽儿都来参加……” “啊,不凑巧,”万千虹说:“我今天要出差,晚上九点的飞机,明天赶不及回来。” “这样啊,”洛晓川遗憾地说:“那没事,我们以后再聚,我请芽儿早点过来帮我招呼客人。” “行,你跟我妹妹说就行了。” 挂断电话,洛晓川对柳芽儿说:“芽儿,你哥哥今天晚上出差,他明天不能来,那你早点过来。” “好的。” 分手的时候,洛晓川又特别叮嘱:“芽儿,明天客人众多,有很多社会名流,你好好打扮一下,让大家看看我们Z国姑娘有多漂亮。” 柳芽儿羞红了脸,说:“我本来就长得丑,再打扮也改变不了本质。” “谁说你长得丑?如果你没有把握,那明天上午你出来,我带你去打扮。” “不了,”柳芽儿婉言谢绝:“我还是自己打扮吧,我怕别人在我脸上动来动去。” “那行,”洛晓川笑起来:“记得早点过来,你三点钟必须到。” “哦。” 柳芽儿回到家里后,万千虹已经回来了,她问:“哥,你真的要出差?” “嗯,晚上九点的飞机。”万千虹回答。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星期天下午就回来了。” “哦,那你路上小心一点,注意安全。” “嗯,你也要注意安全,上午就不要出门了,下午到帝王大酒店去参加洛晓川的生日派对,有他和你在一起,我也不用担心什么。” “对了,哥,”柳芽儿忙说:“洛晓川今天特别叮嘱,要我明天穿漂亮一点,他是什么意思?” “他没什么意思,只是好意提醒你,因为M国人特别注重交际,所以你出门前应该化化妆,这是对主人和其他客人的尊重。” 万千虹也希望自己的妹妹能艳冠群芳,引起更多优秀男人的注意。 “哦,我知道了。” 第252章 艳压群芳 “嗯,”万千虹说:“你学了这么久的礼仪培训,平时也没怎么使用,明天正好检验一下你学得如何了,可惜我明天不能看看我妹妹化妆后到底有多漂亮。” 柳芽儿调皮地一笑:“要不要我明天发张照片发给你?” “要。” 柳芽儿笑起来:“好吧,我应该让哥哥最先看到我最漂亮的时候。” “对,所以你一定要发给我。” “知道了。”柳芽儿推他:“你一会儿要赶飞机,我们赶紧弄饭去。” 吃过晚饭,万千虹还不放心:“芽儿,你明天穿什么衣服?” “不知道。” “你赶紧去看看,如果没有合适的,我马上带你去买。” “不用了,哥,”柳芽儿说:“你给我买那么多的衣服,我好多都没有穿过。” “我看看。” 万千虹来到柳芽儿的房间,打开衣柜门看了看,拿出几套说:“明天在这几套衣服里面选一套,都比较好看。” “我知道了。” 次日中午,柳芽儿早早吃过午饭就开始忙碌,先试穿衣服,选了一套黑色晚礼服穿上,然后梳头、化妆,把她学到的一些东西全用上了。 打扮好了,照镜子看看,觉得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很漂亮,但又感觉有点不对味,却不知道哪里不对味。 想了好一会儿,她打开电脑,跟礼仪班的老师视频聊天,询问她这样打扮有哪里不对劲。 老师一眼就看出来了:“你的着装颜色和化妆的浓度不和谐,如果穿黑色晚礼服,妆就应该化浓一点,黑色和红唇搭配有极其夸张的效果。” “哦,”柳芽儿不喜欢化浓妆,忙问:“那我要化淡妆,应该配什么颜色?” “淡妆就配浅色衣服,比如白色或者淡绿色。” “哦,我明白了。” “还有,头发可以挽高,盘在头顶,让脖子显得修长,但前面和耳朵两旁都要适当留一些头发,可以烫得松松的,会很漂亮。” “知道了,老师,谢谢您。” 柳芽儿马上按照老师教的,重新打扮,然后又跟老师视频。 老师很满意:“这就对了,你很聪明。” 得到了老师的夸奖,柳芽儿非常开心,马上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万千虹。 万千虹很快给她打来了电话:“不错,芽儿,就这样去参加宴会,我妹妹一定会惊艳全场。” 柳芽儿害羞地说:“坏哥哥,取笑你妹妹。” “我没有取笑,是真的,你去吧,玩开心一点。” 下午三点过,柳芽儿乘坐出租车出现在了帝王大酒店。 她上了三楼,里面已经有不少人了,她看见满眼睛都是黄皮肤、黑头发的家乡人,感到就像回到了自己的祖国一样。 这洛晓川原本就喜欢结交朋友,对家乡人向来也比较维护,虽然他给人的第一印象总是在为他的新少林俱乐部打广告,但相处久了,大家都知道他为人不错。 所以他每年的生日,都会有不少朋友给他祝寿,其中家乡人占多数。 这时候,洛晓川正在挨个儿和来客打招呼。 一位朋友拍了拍他的肩,说:“晓川,门口那位美女好正点,是不是找你的?” 洛晓川回过头,看见门口站着一位年轻的女郎。 她的打扮不暴露,但绝对抢眼,一套白色抹胸束腰晚礼服,将她的美好身材展现得十分充分。 她也不浓妆艳抹,精致的淡妆恰到好处,清丽脱俗的气质让人惊为天人。 “芽儿?”洛晓川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疾步迎过去,毫不吝啬地夸道:“漂亮,我差点没认出来。” 柳芽儿羞红了脸:“会不会给你丢脸?” 他昨天特别叮嘱她打扮漂亮一点,所以她得先问问能不能过他这一关。 洛晓川微微一笑:“不会,我的俱乐部里有这么漂亮的学员,真给我们新少林增光添彩。” 柳芽儿轻捂嘴唇笑出声来。 “芽儿,”洛晓川说:“你来得正好,今天你就相当于是女主人,记得帮我招呼客人。” 柳芽儿有点紧张:“我行不行?” “你当然行,你现在的英语很流利,语言交流没有问题,再说,还有我呢,有什么事我都会帮你担着,所以你不用紧张。” “哦,”她放松了一点,说:“如果玛瑞卡在就好了。” “芽儿,你应该学会独立应付客人,不要总是躲在别人后面,你现在不仅英语不错,手上功夫也会一点,缺乏的就是自信,应该加强这方面的锻炼。” “哦,我知道了。”柳芽儿的脸通红。 洛晓川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今天你把这里当成学习的场所,正好锻炼和学习一些交际方面的礼仪。” “好的。”柳芽儿点头。 洛晓川安排柳芽儿帮着招呼客人原本就有他的特别含义,他想借此机会看看,柳芽儿在待人接物方面有多大的可塑型。 也可以说,今天是他对柳芽儿的一个全面考核,如果考核过关了,柳芽儿没有出太大的纰漏,他就决定正式向她发动爱情攻势,跟她交往。 柳芽儿哪里知道洛晓川的心思?她觉得是因为玛瑞卡没有到,洛晓川才临时请她帮忙招呼来宾。 她原本就不善于拒绝别人,所以只能勉为其难地应承下来。 她和洛晓川站在门口,微笑着招呼来祝寿的客人,这在旁人眼里,她就是当然的女主人了。 客人们陆陆续续地来,柳芽儿很柔和地和大家打招呼,欢迎大家光临,她不再紧张了,笑容自然,大方得体。 洛晓川一边和客人们招呼应酬,一边暗中观察柳芽儿,对她得体的谈吐和举止很是欣赏。 他感到自己没有看错人,经过调教的柳芽儿果然是做妻子的理想人选。 客人越来越多,相熟的人们各自打着招呼,柳芽儿被挤到了角落里。 洛晓川说:“芽儿,这里不用招呼了,你去休息一会儿,派对要开始了。” “哦,”柳芽儿松了一口气,忙说:“那我先上洗手间。” 她转身匆匆跑了,没注意后面有人“咦?”了一声。 这是肖若柔。 肖若柔新交往的男友是洛晓川的朋友,这位朋友来参加洛晓川的生日派对,就带上了她。 她进门的时候听见柳芽儿的说话声,感到很像柳芽儿,忍不住咦了一声,但等她回过头来找时,只看到了一个美丽的背影,她不相信那是柳芽儿。 柳芽儿从洗手间出来,洛晓川正在等她:“芽儿,快。” 他拉上她就走。 “怎么了?”她忙问。 “派对马上开始了,你跟我跳第一支舞。” “啊?不是应该玛瑞卡和你跳第一支舞吗?” “她还没有到。” 洛晓川把柳芽儿拉进大厅,他一位朋友毛遂自荐当的主持人,说了一通祝福的话后,就宣布派对开始:“请寿星和他的舞伴为我们献上开场舞。” 洛晓川拉着柳芽儿来到大厅中央,众目睽睽之下,柳芽儿紧张得手心冒汗。 肖若柔看见舞池中央的绝色丽人真的是柳芽儿,吃惊得目瞪口呆。 柳芽儿紧张得头都不敢抬,自然没有看见肖若柔。 舞曲响起,洛晓川带着她滑开了步子,柳芽儿因为心慌,脚步有点乱。 肖若柔撇嘴骂道:“土包子就是土包子,再怎么变也改不了骨子里的土味。” 洛晓川看出了柳芽儿的紧张,轻声说:“别紧张,跟着我的脚步来就是了。” 柳芽儿低低地“嗯”了一声。 “头抬起来,平视前方,别害怕,我们旋转着,你谁都看不见。” “嗯。”柳芽儿依言抬起头,平视前方,脚步很快跟上他,有节奏地旋转起来。 一边跳,她一边回想起了以前,她第一次跳舞,是江云非教会她的,她的第一个舞伴,也是江云非。 她从没有和凌少川跳过舞,也没有和他唱过歌,那时候他很不喜欢她和江云非接近,如果现在知道她在和别的男人跳舞,他还会不高兴吗? 洛晓川很快就发现柳芽儿在走神,手在她背上按了一下,说:“芽儿,集中注意力。” “嗯。”她赶紧收回心神集中注意力。 好在洛晓川的舞技娴熟,柳芽儿才没有出太大的丑,一曲跳完,她背心冒出了一层细汗。 寿星的开场舞结束,大家都下了舞池,洛晓川说:“芽儿,我们再跳一曲?” 柳芽儿想拒绝,又不好意思开口,这么多的客人,如果拒绝了他,他一定很尴尬。 “晓川!”玛瑞卡到了。 柳芽儿松了一口气,忙回头招呼:“玛瑞卡来了。” 玛瑞卡喘着气说:“我走到前面堵车了,只好一路跑过来,没想到还是没有赶上开场舞。” 柳芽儿说:“那你现在跟他跳,正合适。” “行。”玛瑞卡马上拉过洛晓川:“来,晓川!” 洛晓川别有深意地看了柳芽儿一眼,带着玛瑞卡跳开了。 柳芽儿走到角落里坐下,她在M国生活了这么久,还是不习惯这种氛围,不习惯和人交际。 肖若柔和她的新男友也在翩翩起舞,她的目光不时扫柳芽儿一眼,看见她坐在角落里发呆,她冷笑,土包子真的登不得大雅之堂。 第253章 芽儿是我的女朋友 第二曲结束,玛瑞卡和她的师兄师弟们开玩笑去了,洛晓川端了一杯红酒来到柳芽儿面前,递给她:“来。” 柳芽儿接过酒杯,说:“谢谢。” 肖若柔一直看着他们,她不喜欢柳芽儿,也不喜欢男人向柳芽儿献殷勤。 洛晓川的电话响了,他拿着电话出去接,大厅里太嘈杂了。 第三曲开始,肖若柔的男友上洗手间去了,没有男人来邀请她跳舞,她有点不高兴。 更让她不高兴的是,男友从洗手间过来,竟然向柳芽儿走过去,伸手邀请她跳舞。 柳芽儿不好意思拒绝,只得起身和他跳。 肖若柔的两眼要冒出火来了,恨恨地骂:“贱人!又抢我的男人!我今天非揭开你的假面具不可!” 终于有一个男人向她走过来,彬彬有礼地伸出一只手:“小姐,请你跳支舞,好吗?” 肖若柔马上有了主意,她笑盈盈起身,将手放进男人手心里,滑进了舞池。 转着转着,她和柳芽儿接近了,她突然将脚一抬,踩在了柳芽儿的裙边上。 柳芽儿没有防备,身子控制不住向后一仰,眼看就要跌倒了。 和她跳舞的男人急忙将她一拉,柳芽儿没有倒下去,却又撞进了男人怀里。 肖若柔马上翻脸,放开跟她跳舞的男人,转身一把抓住柳芽儿的胳膊,拽过来手一挥,啪地就是一个耳光,大骂:“臭不要脸的贱人!又抢我的男人?” 柳芽儿先被她踩住裙边差点摔倒,随后又撞进男人怀里,原本就有点晕乎乎的,肖若柔再搞突然袭击,她更反应不过来了,结果挨了个正着,脸上马上泛起几道指纹印。 和他们挨得最近的玛瑞卡一见柳芽儿挨打,立刻跳过来,将柳芽儿一把拉在身后,反手一耳光抽在肖若柔的脸上,骂道:“你他妈算什么东西?敢在这里撒野?” 肖若柔做梦也想不到居然有人为柳芽儿出头,她瞪着玛瑞卡,撒泼地骂:“你凭什么打我?你跟这个贱女人是一伙的是不是?我不怕你……” 玛瑞卡扬手又是一耳光:“贱女人,你再骂!” 肖若柔连挨两下,气得跳脚:“我就骂了,你们两个贱女人!贱女人!贱女人!贱女人!” 玛瑞卡更不客气,左右开弓,嘴里连数:“一!二!三!四!你骂四声,我还你四个耳光,公平交易,互不亏欠!” 如果说,肖若柔开始挨那两下是因为她没有防备的话,她后面骂的时候就有了十足的准备,一边骂一边转身往她的男友身后躲,结果没想到她还是没能躲开。 玛瑞卡四个耳光,每一下都打在她的脸上! 肖若柔气得冲着她的男友大叫:“窝囊废!你就看着人家打你的女人?” 这时跳舞的人全都停下来了,围过来看热闹。 玛瑞卡说:“你这种人也配称女人?你应该叫垃圾,人见人厌的垃圾!哪个男人如果喜欢你这种垃圾,他就是脑子有病!” 肖若柔的男朋友不乐意了:“玛瑞卡,我是给你师父面子,才不跟你计较,你不要得寸进尺,为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得罪我们这样的老朋友,你觉得划算吗?” “我得罪你了又怎么样?你敢动芽儿一根毫毛,我打断你的胳膊!” 玛瑞卡是一个典型护短的女人,只要她喜欢的人,不管男女,都会极力维护。 她对师兄师弟都是如此,对洛晓川最维护,现在对柳芽儿也相当维护。 那男人也怒了:“玛瑞卡,不要以为我真的怕你!要打架,我奉陪!” “来啊!”玛瑞卡拉开架式。 肖若柔觉得玛瑞卡太厉害,跟她打架说不定要吃亏,忙说:“你们打什么打?勾引你的那个女人才最坏。”她指着柳芽儿说。 玛瑞卡往她面前走:“你再骂芽儿一句试试!” 肖若柔吓得往男友身后躲。 她男友挡在她前面,针锋相对地说:“你再打柔儿试试!” “你以为我不敢?”玛瑞卡扬起拳头:“我不打得她满地找牙,我不姓马!” 洛晓川接完电话进来,发现大家都没有跳舞,围成一堆在吵什么,他过来先看见了柳芽儿,她原本白晰的左脸上一片红肿,明显挨过耳光。 玛瑞卡和他的朋友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他立刻扒开人群走进来,站在中间问:“发生什么事了?” 肖若柔马上指着柳芽儿喊:“这女人勾引我的男朋友,她们还打我。” 洛晓川回头看柳芽儿一眼,柳芽儿说:“我没有,我不认识她男朋友。” 玛瑞卡冷笑:“跳一支舞就算抢男朋友?那她也和我的男朋友跳舞了,我怎么没觉得她在抢我的男朋友?” “你不了解她,”肖若柔说:“她是一个没人要的破鞋女人,找不到男人,所以到处勾引人家的男朋友……” 玛瑞卡打断肖若柔:“你才是一个没人要的破鞋女人,又丑又恶,哪个男人眼睛瞎了才会看上你!” 肖若柔气得大声喊叫:“为什么你们都不相信我说的话?她以前就同时跟几个男人上床,一个叫凌少川,一个叫江云非……” 玛瑞卡震惊地看着肖若柔:“你说什么?凌少川?你认识他?” “我怎么不认识?”肖若柔放连珠炮似地说:“我跟凌少川是青梅竹马的情侣,后来因为我出国,这女人给凌少川当女佣,就爬上了他的床,还怀了他的孩子,逼得凌少川不得不娶她,她就把凌少川从我身边抢走了,同时她又勾搭凌少川的好朋友江云非上床。” 玛瑞卡看向柳芽儿,她的脸胀得通红。 肖若柔接着说:“除了凌少川和江云非,还有一个叫万千虹的,她说是她亲哥哥,可有跟自己亲哥哥上床的吗?她就是为了长期跟万千虹保持不正当关系,才假装对外说他们是失散多年的兄妹,这样就可以光明正大睡在一起了……” 柳芽儿忍无可忍地说:“肖若柔,你再胡说八道,我对你不客气!” 肖若柔指着她大骂:“不要脸的贱女人,你抢了我一个又一个男人,你还敢对我不客气?凌少川本来是我的男人,被你抢走,万千虹也是我男人,也被你抢走,现在又想勾引我的第三个男人,你就是一个大贱人,贱得无可救药!” 柳芽儿再也忍不住了,冲过去就是狠狠一耳光。 肖若柔被打倒在地上,她撒泼地哭喊:“你们都看看,当了一辈子的小三,还敢动手打原配,还有没有天理?” 周围的人都议论纷纷起来,议论声对柳芽儿十分不利,她气得浑身发抖。 肖若柔的诬蔑,竟让她百口莫辨。 她找不到地方出气,冲过去又要打肖若柔,却被肖若柔的男朋友一把拉住,反手就打:“贱人,你还敢打柔儿?” 一只手伸过来,牢牢抓住了那男人的手,是洛晓川。 “晓川,你……”那男人吃惊地看着他:“你要为这个女人出头?” 不管柳芽儿有什么样的过去,洛晓川现在都不可能不管她。 再说,他和柳芽儿接触了这么久,也没看出她是肖若柔形容的那种女人。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他自然相信自己的眼睛。 洛晓川放开他,转身把柳芽儿拉在身边,说:“我宣布一件事情,芽儿是我的女朋友,谁敢动她一根手指头,谁就是跟我洛晓川过不去!” 他的话惊呆了众人,柳芽儿和玛瑞卡更是惊得目瞪口呆。 大家还没有回过神,肖若柔已经破口大骂起来:“柳芽儿,你还真是不要脸,你爬上凌少川的床,逼他不得不娶了你,却又不守妇道,跑到M国来和这个男人睡在一起,你勾引男人的本事真高,真是一个大贱货!” 肖若柔这话一骂,洛晓川就看清楚她的本质了,因为他压根儿就没有碰过柳芽儿,都能被她当众大骂,说他们睡在一起了,可见这个女人就是在造遥中伤柳芽儿! 他二话不说,将肖若柔抓起来一扔,砰地一声,肖若柔摔了出去,身子侧倒在地上,咔嚓一声,她的肩膀脱臼了。 她痛得大声尖叫,骂:“死男人,狗杂碎!你把我的胳膊打断了,你不是人,是畜生……” 玛瑞卡走过来,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你再骂晓川一句,我对你不客气!” 肖若柔的胳膊疼得更厉害,不敢再骂了,一脸哭相地瞪着柳芽儿。 玛瑞卡的手一拧,肖若柔又是一声惨叫,发现胳膊不疼了。 玛瑞卡将她拉起来,说:“这位小姐不适合再呆在这里,我送你出去吧。” 肖若柔慌忙说:“我不要你送……” “我送你比较好。” 她不由分说把肖若柔往出拉,又向洛晓川说:“晓川,我用用你的车。” 洛晓川把他的车钥匙扔了过来。 肖若柔的男朋友想过来帮她,被洛晓川拉住了。 洛晓川说:“既然我们是朋友,我有一句忠告想告诉你,愿不愿意听随便你。” “你说吧,”那男人看着洛晓川:“我洗耳恭听。” 第254章一定让你爱上我 洛晓川说:“你这位女朋友刚才说的话,全是对芽儿的诬蔑,别的不说,她说芽儿勾搭我,这就是她的诬蔑。另外,芽儿刚才有没有勾引你,我相信你比我更清楚,所以你这位女朋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心知肚明,要不要跟她继续交往,你也好好掂量掂量。” 那男人默然片刻,说:“我知道了,谢谢你的忠告。” 洛晓川拍拍他的肩膀:“我不希望看到我的朋友有一天被一个女人算计了。” 玛瑞卡拉着肖若柔来到停车场,她打开车门,将肖若柔往车上推。 肖若柔怕她打自己,吓得拽着不肯上车。 玛瑞卡说:“上车,我有话问你。” 肖若柔拽不过她,只得上车。 玛瑞卡问:“你刚才说那个柳芽儿和一个叫凌少川的男人是怎么回事?” 肖若柔一五一十说了。 “你所说的这个凌少川是不是Z国人?” “是的。” “他父亲叫什么名字?” 肖若柔不明白玛瑞卡问凌少川家人的用意,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他父亲叫凌洪伟。” “你是说,”玛瑞卡皱眉:“柳芽儿就是凌少川的妻子?” “嗯。” “她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对付她?” “我和少川哥哥本来真心相爱,就是因为她爬上少川哥哥的床了,少川哥哥才不得不娶她,我就不能和少川哥哥结婚了。” “你恨她?” “非常恨,”肖若柔不失时机地问:“你喜欢那个洛晓川吧?我跟你讲,柳芽儿勾引男人的本事大着呢,她装出一副清纯的模样,弄得好多男人上当,你如果不早点对付她,她迟早会抢走洛晓川。” 玛瑞卡瞪她一眼:“我的事不要你管。” 肖若柔闭了嘴。 玛瑞卡说:“把你的电话号码给我留一个,以后有事我找你。” 肖若柔不敢不听,只得给了。 玛瑞卡说:“你要自己回去,还是我送你?” 肖若柔哪敢要她送,忙说:“我自己回去。” “下车。” 肖若柔赶紧下车,自己跑出去拦出租车去了。 今天她吃了这个大亏,对柳芽儿的恨又加深了一层,回到家里就赌咒发誓地骂:“柳芽儿,我不把你毁掉,我就不是肖若柔!” 玛瑞卡看着肖若柔离开,她没有马上下车,而是拧眉思索一件事情。 刚才洛晓川突然当众宣布,柳芽儿是他的女朋友,玛瑞卡即震惊又愤怒。 不过她不相信洛晓川和柳芽儿真的相爱了,因为她觉得这可能是洛晓川为了帮柳芽儿脱困而说的谎话,所以她没有为这件事恨柳芽儿。 肖若柔嘴里那句“柳芽儿就是凌少川的妻子”,才是真正激怒玛瑞卡的导火索! 因为玛瑞卡不是别人,她是潘丰茂的亲妹妹马瑞丽! 当年凌洪伟找人毁了甘世宁的家,甘世宁家破人亡后,他妻子独自离家出走,和一个姓马的男人组合成了一个新的家庭。 姓马的男人是离异的,身边有一个儿子。 不久,甘世宁的妻子发现她怀上了孩子,从受孕日期来看,这个孩子是甘世宁的。 十月分娩,下地的是一个女孩子,女孩跟随继父姓马,取名叫马瑞丽。 马瑞丽生下来后,继父十分不喜欢她,继父的儿子也总是欺负她,从懂事的时候开始,她就受尽了打骂,只有母亲护着她。 她母亲当初离开甘世宁的时候,是想带走儿子的,但甘世宁说,儿子是甘家的骨血,不让他跟着外人姓,她母亲只得独自离开。 虽然离开了甘世宁,但她一直都在关注甘家那个儿子的情况,后来得知甘世宁死了,她想把儿子接到身边,姓马的男人坚决反对,她没有办法,只能看着儿子被好心人送进了福利院。 后来知道儿子被姓潘的人家收养了,改名叫潘丰茂,她带马瑞丽偷偷来看过他,还时不时给他拿些钱,只是没有办法把他带在自己身边。 马瑞丽上初中后,经常遭到继哥哥的骚扰和欺负,她告诉母亲,母亲责怪继子,反被姓马的男人毒打。 她知道要想脱离这个家庭,只有努力读书考上大学,争取以后找个好工作,所以读书非常刻苦。 初中毕业后她考上了高中,继父却不准她读了,怕她妈妈暗中支持她上学,继父把她妈妈身上的钱也全搜走了,还想把她卖给一个瘸子老头做老婆。 马瑞丽如果不答应继父的要求嫁人,在家里又要被继哥哥欺负。 母亲为了让她逃出火坑,悄悄叫她去找她的亲哥哥潘丰茂。 玛瑞卡找到潘丰茂后,潘丰茂虽然作恶多端,却独独对这个亲妹子很好。 他当时在当兵,得知妹子的学习成绩好,想读高中考大学,他竭尽全力帮她,把她送进高中读寄宿制学校。 后来潘丰茂和季如月结了婚,手里有了钱,又送马瑞丽出国,并改名为玛瑞卡,她在国外的一切费用都是潘丰茂贪污季家的钱给的。 玛瑞卡对她哥哥的恶行完全不了解,在她心里,哥哥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所以也是最好的男人。 后来她生母过世了,她再也没有回过马家,在她心里,就只有潘丰茂一个亲人了。 半年前,她忽然接到潘丰茂打来的电话,说他将不久于人世。 玛瑞卡大吃一惊,马上赶回Z国,当她找到哥哥时,却发现他在监狱里。 玛瑞卡为他办理了保外就医,悉心照顾潘丰茂,希望能救回哥哥的命。 但潘丰茂的癌症已经到了晚期,大罗神仙也无力回天了。 玛瑞卡照顾了哥哥五个月后,他还是死了。 在那五个月里,她才知道他们家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她为什么会失去亲生父亲,为什么会成为别人家里可怜的继女,她母亲为什么整天被继父打骂,一切的原因,都归于有个叫凌洪伟的人! 她自然也知道了,她哥之所以会坐牢,是因为凌洪伟的儿子凌少川。 潘丰茂并没有叫她报仇,他说:“你一个女孩子,不要再想报仇的事情了,你以后好好找个男人,好好过日子,哥在九泉之下也感到安慰。” 玛瑞卡那时候也的确没有想过报仇,因为她以为她是报不了仇的,但现在柳芽儿的意外出现,让她想起了她哥哥。 既然她不能直接找凌少川报仇,那就报复在柳芽儿身上,反正她是凌家的媳妇,凌家欠他们甘家的,她就要找凌家的媳妇收回来! 玛瑞卡是一个极有心计的女人,她现在心里满是对柳芽儿和凌少川的仇恨,但表面上一点儿也没有表现出来。 回到大厅里,她继续和柳芽儿说说笑笑。 相对于玛瑞卡的平静,柳芽儿却极不平静,因为洛晓川突然说出“芽儿是我的女朋友”这句话太让她震惊了。 她希望那只是洛晓川为了帮她脱困随口说的话,但又怕这是洛晓川的心里话。 她不安地想,如果洛晓川说的是真的,她怎么办?要不要把她和凌少川的事情告诉他? 这天晚上,回到家里了,她还在想着这个问题。 当她躺在床上时,手机响了,她拿出来,看见是洛晓川打的。 犹豫了一会儿,她接了,轻轻“喂”了一声。 洛晓川说:“你睡了?” “嗯——没有,准备睡。” “明天中午你早点过来,我们一起去买菜。” 柳芽儿迟疑着,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芽儿?”他问:“你听见了吗?” “我……听见了。” “嗯,那你早点过来,我还有事情要跟你谈。” “哦,好的。” 挂断电话,柳芽儿心里暗想,明天跟他谈谈也好,以免造成更大的误会。 第二天,柳芽儿来到洛晓川家里,两个人一起去买了菜,回来一边弄饭,一边闲聊。 洛晓川问:“芽儿,你真的结婚了?” “嗯。” “是那个叫凌少川的男人?” “是的。” “还有孩子?” “是,有一个女儿。” 洛晓川不高兴了:“那我当初问你谈过恋爱没有,你为什么说没有?” “我……”柳芽儿不好意思地解释:“我是没有谈过恋爱。” “没有谈过恋爱,却结了婚,还有了孩子,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们……我和他认识刚三天就结婚了。” “什么?”洛晓川吃惊地说:“闪婚?” “闪婚?”柳芽儿不解了。 “你们这种见面三天就结婚的,可不就是闪婚——闪电式地结婚。” “哦,”柳芽儿笑起来:“算是吧。” “为什么认识三天就结婚?是一见钟情?一见钟情也算是谈过恋爱。” “不是,”柳芽儿摇头:“我和他……我们不是自愿结婚的,是父母让我们结的。” “父母之命?”洛晓川两眼睁得老大:“这是多少年前的习俗了,你们那里还兴这种?” “我们家在老山里,那里很落后的。” “难怪,难怪,”洛晓川总算理解了一点,“难怪你才二十二岁,就已经有孩子了。” “是的。” 洛晓川又不解地问:“那那个凌少川为什么也要听父母之命?” 第255章 芽儿一声惨叫 “因为他……”柳芽儿顿了顿,说:“他是孝子。” “哦,孝子贤孙往往悲剧多。”洛晓川说:“既然你们不是自愿结婚的,那也没有感情,你们后来离婚了吗?” 柳芽儿犹豫了好一会儿,说:“没有。” 如果说离了,她怕洛晓川会趁机提出和她交往。 “为什么不离?”洛晓川无法理解:“两个没有感情的人在一起,哪里有幸福可言?” “我们……我们自己不能作主的。” “我明白了,”洛晓川说:“你们的婚姻原本就是父母之命,现在如果离婚,父母一定不会同意,你不愿意让父母伤心,所以才离开你丈夫,独自跑到M国来的吧?” 柳芽儿不想跟洛晓川详细讲述她和凌少川的婚事,再说,他们的感情变化,也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楚的。 她含含糊糊地说:“是的。” 洛晓川说:“我知道,你这么善良的姑娘,要让你不顾父母和孩子提出离婚,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不过没有关系,我不看重那纸婚书,只要我们相爱就行了。” 柳芽儿倏然回头看着他:“相爱?” “对,这里不比国内,M国最讲究的是爱情,对那一纸婚约反倒不是太看重,所以只要我们相爱,我不在意你有没有离婚。” “我们……我们不行的,”柳芽儿急忙说:“我和他虽然结婚的时候没有感情,但后来他对我很好,我不能离开他……” “你是说,”洛晓川浓眉深锁:“你爱上他了?” “嗯。”!%^* “那我就和他竞争。” “竞……竞争?”柳芽儿迷乱了。 居然有人要和凌少川竞争她,如果凌少川知道了,他会怎么样? 他会不会说:“哼,你一个乡下丫头,还有人稀罕?谁爱要谁要去吧!” 不过她不确定凌少川会不会这么说,因为他向来都是霸道地说:“你是我的女人!我不准和别的男人接近!”(!&^ 这一次,他还会这样说吗? “对,竞争,”洛晓川说:“我喜欢竞争,因为我喜欢的女人如果也有别人喜欢,正好说明我的眼光不差。” 柳芽儿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凌少川从来不喜欢有人跟他抢她,可洛晓川居然完全相反! 洛晓川看着她一笑:“怎么,你是担心我竞争不过他?放心,我洛晓川长这么大,还没有输过。” 柳芽儿摇头:“他没有功夫,打不过你。” “打?”洛晓川大笑:“芽儿,看你这傻样,媳妇是用武功赢来的吗?那是用心赢来的!我不是用武功跟他竞争,而是用心跟他竞争,芽儿,我一定会让你爱上我!” 柳芽儿无言地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晚上,万千虹回来了,柳芽儿一见他就说:“哥,你才回来。” “怎么了?”万千虹忙问:“有事吗?有事你可以给我打电话啊。” “唉,这些事情,在电话里说不清楚。” “是吗?什么事,快跟我说说。” 柳芽儿将昨天在洛虹川的生日派对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全告诉了万千虹。 万千虹很生气:“妖精又找你的麻烦,这女人越来越过份了。” “嗯,不过幸好有玛瑞卡和洛晓川帮我。” “是啊,”万千虹回答:“就是因为考虑到有洛晓川在,我才放心让你一个人去参加他的生日派对。” “但是,”柳芽儿说:“他说我是他的女朋友……” “傻丫头,”万千虹笑了:“谁都看得出来,他当时是为了帮你脱困才这样说的。” “我也是这么以为的,但他今天又跟我谈起了这件事,说……说他不在乎我结没结过婚,也不在乎那一纸婚约。” “他这是什么意思?”万千虹眉头皱紧:“他想追求你?” “嗯。” “那好啊,”万千虹释然地说:“你反正不想和凌少川复婚了,那跟洛晓川交往也不错,我觉得他比凌少川更优秀,你如果跟他在一起,我就放心了。” 柳芽儿摇头:“他说,他要和凌少川竞争。” “竞争?”万千虹眉头一皱,醒悟过来:“你没有告诉他,你和凌少川离婚了?” 柳芽儿摇头:“没有。” 万千虹苦笑:“这么看来,洛晓川要赢凌少川太难了,因为你的心里根本就忘不了凌少川。” 柳芽儿默然了。 “妹子啊,”万千虹语重心长地说:“你既然忘不了凌少川,就给他打个电话吧,跟他好好谈谈。如果不想和他复合,那就试着跟洛晓川交往,趁还年轻,好好把握自己的幸福。” 柳芽儿点头:“我知道了,哥,我会好好考虑的。” “嗯,去睡吧。” 回到卧室,柳芽儿拿出手机,翻出凌少川的电话号码,看了好一会儿,她犹豫地轻轻按了下去,然后贴在耳边等待。 她想听听凌少川的声音。 那边通了,她的心扑嗵扑嗵直跳。 “喂!”那边说话了。 柳芽儿一楞,怎么是个女人? 她慌忙拿下手机,咔嚓就挂断了。 她心里失落不已,默默地念叨着,他身边又有女人了,这么快就有女人了,他真的不要我了。 那边接电话的是凌朵儿,凌少川上洗手间去了。 他过来的时候,凌朵儿说:“哥,刚才有人给你打电话,我接了,那边又没说话,并且马上就挂断了。” “谁打的?” “不知道,号码很陌生。” 凌少川翻开看了看,说:“只打了一次?” “是的。” “我打过去看看是谁。” 他很快拨过去了。 柳芽儿拿着手机在发呆,她想再给凌少川打一次,想问他真的不要她了吗?但她又没有勇气。 手机来电突然响起,看着这个熟悉的电话号码,柳芽儿的手颤抖起来,是他打过来的吗?接还是不接?接了又说什么? 可如果不是他打的,而是他身边的女人打的,她怎么办? 她心里慌得厉害,拿起手机的时候,手指触摸了一下,一不小心给挂断了。 那边凌少川对凌朵儿说:“没有接,可能是谁打错了。” 柳芽儿措手挂断了电话,以为凌少川会再打过来,等了好一会儿他都没有,她想打过去又没有勇气,迟疑了很久,还是放弃了。 她放下手机,暗暗说:“少川,等我回来考大学的时候,再跟你联系,如果你已经另娶他人,我会祝你幸福!” 星期一下午,柳芽儿来到俱乐部,马上有人喊:“师娘来了。” 柳芽儿吓一大跳,羞红了脸说:“你们别乱叫,玛瑞卡才是师娘。” 玛瑞卡没有异样,她扬头说:“是啊,我才是师娘,你们敢乱叫,我割了你们的舌头。” 有男人说:“芽儿是师父金口玉牙钦点的师娘,玛瑞卡是自封的,作不得数。” 玛瑞卡双手叉腰,说:“胡说八道,不管是他钦点的,还是我自封的,最后谁跟他入了洞房才是你们真正的师娘,是不是?” “是,那你们赶紧跟师父洞房啊,谁抢在前面,谁就赢了。” “还用抢?”玛瑞卡霸气十足地说:“我做你们的师娘,做定了!” “那你在床上能制住晓川不?” 玛瑞卡一瞪眼:“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到时候他自然知道。” 男人们轰堂大笑起来。 “在笑什么?”洛晓川来了后,大家安静下来,准备上课。 洛晓川带学员们练了一会儿拳脚,就让大家对练。 玛瑞卡和柳芽儿走到了一边,每次对练的时候,都是玛瑞卡指导柳芽儿,她们已经形成习惯了。 玛瑞卡的心里不断想着凌少川的名字,想着她和哥哥原本有一个幸福富裕的家,却被凌少川的父亲害得家破人亡。 又想着她哥哥临死前所受的痛苦,在她心里,哥哥那么好,却被凌少川害得坐牢,最后还死不瞑目。 越想越愤怒,她指导柳芽儿做一个过肩摔的动作时,狠狠一用力,柳芽儿被摔在了地上。 她发出了一声惨叫,胳膊脱臼了,痛得大汗淋漓。 “怎么回事?”洛晓川马上跑过来,看见柳芽儿的胳膊软软地耷拉在地上,怒声斥责玛瑞卡:“你怎么回事?当了几年助教,还犯这种错误?” 玛瑞卡说:“我不小心,把她的胳膊弄脱臼了,我帮她接。” 她蹲下来想握柳芽儿的胳膊,洛晓川一把将她抓起来:“让开!” 玛瑞卡咬咬牙,一脸委屈地让到边上,说:“我又不是故意的。” 洛晓川蹲下来,握住柳芽儿的胳膊说:“芽儿,别紧张,你骨头没事,只是脱臼了,我帮你接好,你忍一忍。” 柳芽儿点头。 洛晓川很小心地摸了摸她骨头错位的地方,说:“你忍着。” 柳芽儿刚“嗯”了一声,他的手突然一用力,柳芽儿的胳膊又是一阵巨疼,她叫了一声,满脸都是汗水。 洛晓川说:“没事了。” 他将柳芽儿抱起来,让她站好,又拿出纸巾帮她擦汗:“疼得这一头的大汗。” “我……我自己来。”柳芽儿慌忙伸手接纸巾。 “你别动。”洛晓川坚持帮她擦汗。 第256章 看到视频痛哭失声 玛瑞卡看着洛晓川对柳芽儿的体贴,心里满是醋意。 她的胳膊也曾经脱臼过,洛晓川却没有这么温柔地对待过她。 其他的师姐师妹也脱臼过,洛晓川也没有这么温柔过。 玛瑞卡觉得,好象洛晓川把她们都是当着男人在训练,唯独把柳芽儿当成的女孩子,所以对她特别温柔。 洛晓川帮柳芽儿擦完了汗,说:“你的胳膊虽然只是脱臼,这几天也要小心一点,训练的时候不能再受伤。” 他又回头严厉训斥玛瑞卡:“你怎么搞的!当多少年助教了?还犯这种低级错误?” 玛瑞卡说:“我又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不是故意会让芽儿出事?你明明就是故意!” 玛瑞卡生气了,嚷道:“我就是故意!就是故意!我是坏人!我想害死她!你满意了?” 洛晓川更严厉:“玛瑞卡!你这是什么态度?我还说不得你了?” “练功夫谁能不出事?我以前不也脱过臼,你紧张过吗?你明明就是偏心……” 玛瑞卡被洛晓川当着这么多师兄弟的们严厉斥责,心里极委屈,哭了起来。 柳芽儿对玛瑞卡很同情,知道这个女孩子表面上坚强,其实心里很孤独,很需要亲情。 她那么爱洛晓川,洛晓川却如此严厉地责备她,她必定难受。 她急忙对洛晓川说:“你别骂玛瑞卡,她是不小心才把我的胳膊弄脱臼的,而且我现在已经没事了。” 洛晓川说:“玛瑞卡以后不要指导芽儿,我亲自指导她。” 玛瑞卡心里更不平,洛晓川亲自指导柳芽儿,他们就有更多的机会接近了。 这天晚上,柳芽儿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很久都睡不着。 这几天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要想睡着还真不容易。 今天她胳膊受伤,她也疑心是玛瑞卡故意的,那天生日派对的时候,洛晓川当众宣布她是他的女朋友,估计玛瑞卡吃醋了。 柳芽儿很委屈,洛晓川当时那样说,她也吓了一跳好不好?玛瑞卡怎么能对她不满,并因此报复在她身上呢? 她感到应该和洛晓川保持距离,以免再让玛瑞卡误会。 但是她和洛晓川签了和约的,就算她不去学散打,周末也得去帮他做饭。 想到这一点,她不由大为后悔,当初就不该签那个和约。 唉,也许她就不该到M国来吧,说来说去,要怪凌少川,如果他不惹她伤心,她会离乡背井跑这么远吗? 凌少川啊凌少川,你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她对凌少川忽然很想念,想听听他的声音,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她想起了万千虹以前说的视频,那视频里到底有什么? 她现在迫切想看到那个视频。 柳芽儿拿出手机,给万千虹打电话:“哥,你把那个视频发给我看看。” 万千虹问:“什么视频?” “就是……凌少川发给你那个。” “凌少川发给我的视频?”万千虹想不起来:“他没给我发过什么视频啊,芽儿,你是不是记错了?” “我怎么会记错?就是我们刚到M国的时候,他发给你的,说什么他很爱我的那个视频……” “你说的是表哥发给我那个视频吧?” “表哥发给你的?”柳芽儿糊涂了:“你不是说拍的是凌少川说他爱我的吗?” 万千虹回答:“是拍的凌少川说他爱你的视频,但那不是他自己拍的,而是表哥拍的。” “啊?”柳芽儿吃惊地睁大了眼睛:“表哥拍的?怎么会是表哥拍的?” “我的天,”万千虹突然明白过来:“芽儿,你不会根本没看那个视频吧?” “我……”柳芽儿只得承认:“我那天正准备看,手机就被小偷偷走了,所以没有看成。” “那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现在告诉你也不晚吧?” “你呀,真是个傻妹子,这都过了快三个月了,”万千虹哭笑不得地说:“难怪你不跟他联系,原来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 万千虹说:“我们离开后,他大病了一场。” “大病?”柳芽儿的心脏骤然攫紧。 “嗯,我把表哥拍的视频发给你,你自己看吧。” 不一会儿,柳芽儿收到了视频,她急切地点开了。 视频里,她一眼看见凌少川,眼泪顿时夺眶而出。 只见他穿着一件黑色内衣,头发蓬乱,满脸胡髭,眼窝深陷,一脸病容,整张脸憔悴不堪。 视频里,他紧紧抱着一个女孩,那女孩推开他说:“哥,你看清楚好不好?我是朵儿,是你妹妹凌朵儿啊!” 柳芽儿看着这个和凌少川面貌相似的女孩,想起他以前说过,他有一个堂妹,是他二叔的女儿,叫凌朵儿,看来就是这个女孩了。 她又忽然想起,昨天晚上接电话这个人应该就是凌少川的妹妹凌朵儿,是自己太敏感了,竟以为他又有了别的女人。 镜头往前移,凌少川的眼神涣散,盯着凌朵儿说:“不,你是芽儿,我知道你是芽儿,芽儿,跟我走,跟我回家……” 他拉着凌朵儿的手就走。 凌朵儿拽住他:“哥,我要先回家看我妈,不能跟你走。” “不,你跟我走,必须跟我走。” “我为什么要跟你走啊?” “因为我爱你!” 凌朵儿吃惊得目瞪口呆:“哥,你没病吧?” 凌少川打断她:“芽儿,我没病,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真的……爱你……” 话没说完,他突然向地上倒去! 柳芽儿的心狠狠疼起来,哭得泪眼婆娑,她用力抹干眼泪,继续看着视频。 只见凌朵儿叫了一声,用力抱着凌少川,伸手往他额头一摸,眼泪哗哗往下掉,哭着说:“还说没病,都烧成这样了,烧得说胡话了都!” 接下来的镜头,凌少川躺在病房里,他满脸通红,双眼紧闭,头不断左右摇摆,嘴里胡乱喊着:“芽儿,回来!” “芽儿!别走!” “芽儿!别离开我!” 柳芽儿听着他的呼喊,捂住嘴巴,泪落如雨。 江云非出现在了床边,他摇头叹息:“少川啊少川,如果不是发高烧,你这些心里话能说出来吗?” 镜头外传来陆雨娇的声音:“少川身体那么好,怎么会生病?” 江云非满脸忧虑地回答:“一个为情所困的人,说不出心里的爱,就只能虐自己,我想,他一定几天几夜没有睡觉,说不定也几天几夜没有吃没有喝,说不定每天就站在窗口吹风……” 他的描述,让柳芽儿的脑海里生动地出现了一幅幅场景。 凌少川站在窗前,一站就是一整夜,让身体受着寒风的侵袭。 他躺在沙发上,不吃不喝,或者拼命抽烟酗酒…… 柳芽儿的心如被撕裂了一般地疼,她将头埋进棉被里,痛哭失声! 她开始深深地后悔,后悔自己不应该负气来到M国,不应该在他生病的时候不守在他身边,那时候他是多么需要她啊! 他在医院里昏迷不醒念叨着她的名字,可她却以为他不要她了,因为他没有给她打电话…… 柳芽儿,你就是个傻瓜,你就是个笨蛋,你为什么不多等一会儿,为什么不听他把话说完? 柳芽儿哭了好一会儿,手机响了,她拿起来,看见是万千虹打的。 她没有接,现在她哭得没有办法说话,怎么接? 万千虹挂断了,过了一会儿,她的房间门传来笃笃笃的敲门声,万千虹在外面喊:“芽儿,芽儿!” 柳芽儿强忍住哭泣,给他打过去:“哥,我没事……” 万千虹说:“想他就给他打个电话吧,别哭太久,伤身体。” “嗯,我……一会儿就打……” 万千虹又劝了她一会儿,她深吸了一口气,说:“哥,我没事了,你去睡吧。” 话刚说完,眼泪又刷刷掉下来。 万千虹离开了,柳芽儿哭了好一会儿,情绪平稳点以后,她才拿起手机拨打凌少川的号码。 通了,但她想到凌少川的声音,就又控制不住哭起来,马上又挂断了。 …… Z国,天青池疗养院。 这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凌少川帮婶婶又按摸了一次后,才回到床上睡觉。 说是睡觉,其实根本睡不着,柳芽儿的身影总在他的眼前晃动。 他想她,一如既往地想她。 过了很久,他终于有了睡意,但刚睡得迷迷糊糊的,手机响了。 他睁开眼睛,拿起手机一看,号码很陌生,但又有点熟悉,正要接,那边却挂断了。 凌少川翻出往天的通话记录,发现这个号码就是昨天晚上打过的。 他不知道是谁,握着手机等了一会儿,对方没有再打来。 他觉得是谁拨错了,或者是骗话费的,或者是搞恶作剧的吧,就放下了手机。 刚睡得迷迷糊糊的,手机又响了,还是那个号码,不等他接,又挂断了。 然后又打来了,又挂断。 他有点冒火,把手机一直拿在手里,过了好一会儿,那边果然又打来了,他果断地按了接听键,不让对方再有机会挂断。 然后他将手机贴在耳朵上,不说话,如果对方是骗话费的,他要让他多遭一点。 第257章 芽儿,我爱你 M国的柳芽儿想给凌少川打电话,却无法控制哭泣,几次拨通又挂断。 这一次她感到自己已经哭得差不多了,估计不会再哭了,于是又拨打,没想到一下就通了。 她将手机贴在耳朵上,未语先泪流。 那边的凌少川听见对方不说话,却传来啜泣声,他楞住了。 仔细听了听,他的心激动得狂跳起来,小心翼翼地喊:“芽儿,是你吗?” 柳芽儿的眼泪流得更汹涌,哭得泣不成声。 “芽儿,”凌少川大声喊起来:“真的是你吧?芽儿!” 柳芽儿哽咽着应了一声:“是……是我……” “真的是你!真的是你!芽儿,芽儿!”他激动得语无伦次。 柳芽儿只觉得他激动无比,知道他盼她的电话也盼得很辛苦,哭得更加厉害。 他们两个人明明相爱,为什么一再阴差阳错地错过? 听她一直哭,凌少川着急起来:“芽儿,你……你怎么了?为什么哭?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柳芽儿的眼泪流个不停,哭着说:“嗯,有人欺负我……” “谁欺负你了?快跟我说!” “你!” “什么?”凌少川懵了:“我?” “就是你欺负我了!”柳芽儿哭着说:“你为什么不要我了?” “我没有,芽儿,我没有不要你。” “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凌少川解释:“我那天本来是要来找你的,但刚到机场,朵儿给我打来电话,说我婶婶病了,她脑部长的肿瘤,需要开刀,我叔叔执行任务去了,朵儿一个人很害怕,我就到医院照顾我婶婶了。” “那后来呢?你婶婶出院后,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我婶婶还没有疏醒,”凌少川低沉地说:“她现在基本上是植物人了,我和朵儿把她接到疗养院在疗养,希望能唤醒她的意识,所以抽不开身。” 柳芽儿明白过来,凌少川不是不想来找她,而是他分身乏术。 “那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她存心要挑他的毛病。 “我打过,你一直关机,”凌少川耐心的解释:“我不知道你换号了。” 柳芽儿想想那视频又伤心起来:“你患了重感冒,住院也不打电话告诉我,你真没良心。” 凌少川说:“我当时昏迷了,我的手机也摔坏了,这个手机还是江云非给我买的,是保的原来的号。” 柳芽儿感觉到自己错怪了他,他是爱她的,对她有那么多的牵挂和不放心,可他却因为婶婶生病了无法来看她。 “你婶婶在哪里疗养?” “D市天青池疗养院,这里环境不错。” “哦,她的情况有起色吗?” “暂时还没有。” “那她什么时候才能醒?” “我也不知道。” 柳芽儿沉默了。 “芽儿,”凌少川又说话了:“我听万千虹说,你在学很多东西?” “嗯。” “为什么学那么多?” “我想学。” “你不要太累了。” “我不累。” “你早上几点起来?” “五点。” “这么早?” “嗯,我要跑步。” “那,”凌少川恋恋不舍地说:“你睡吧,别太熬夜。” “嗯,晚安。” “晚安。” “等等。”柳芽儿突然喊。 凌少川原本就还没有舍得挂,忙问:“芽儿,还有什么事?” 柳芽儿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爱我吗?” 凌少川迟疑了,他从不习惯把这个字眼挂在嘴上。 他爱她,愿意为她摘心摘肝,愿意为她赴汤蹈火,愿意与她同生共死,心里他说了千遍万遍“芽儿,我爱你”,嘴上却总是不习惯表达。 柳芽儿没有听见他回答,想起视频里他喊“因为我爱你”,眼泪又流了出来,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这个男人明明很爱她,为什么就是不肯说出来? 凌少川听见了她的啜泣声,心疼地叫了一声:“芽儿,我……我其实……” “你不爱我是不是?”柳芽儿哭着说:“你一点都不爱我,从来就没有爱过我是不是?凌少川,我讨厌你!呜呜呜……” “芽儿,不是这样的,”凌少川急着解释:“我没有不爱你……” “那你到底爱不爱我?” 凌少川不敢再迟疑,张嘴答:“爱……” 柳芽儿哭得更伤心,她渴望从他嘴里听到这个字眼,渴望了有多久? 现在真真切切地听到了,她又难过又伤心,说:“我不逼你,你就不说,我逼你,你才说,没有一点诚意,呜呜呜……” “不是……不是这样……”凌少川对爱的表达迟钝得让人着急。 柳芽儿听见他想解释,又解释不清楚,她能感到他的着急,不忍心再逼他。 “如果你爱我,”她说:“那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个要求?” “可以,”这一下他回答得很干脆:“什么要求?” “每天给我打一个电话,行不行?” “行,”他毫不迟疑地答应了,停了停,又说:“我每天晚上给你打。” “白天打,”柳芽儿说:“每天下午四点左右打给我,行不行?” “行。” “嗯,那我从明天开始,每天等你的电话。” “好。” 挂断电话,柳芽儿的心里一阵轻松,她很庆幸给凌少川打了这个电话。 如果不打这个电话,她不会知道凌少川对她的爱意,那也许最后他们终将会错过。 另一方面每天下午四点凌少川给她打电话来,可以让洛晓川知难而退,还能排除玛瑞卡对她的误会。 Z国的凌少川挂断电话,第一时间就是把手机里柳芽儿的名字换上新号码,然后他激动得久久都睡不着。 后来他想起柳芽儿哭得那样厉害,又有些担心,不知道她有什么事,想再打电话问问,又怕影响她休息,她每天起来那么早,不早点睡怎么行? 他决定,明天下午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再问。 第二天下午,心情大好的柳芽儿来到俱乐部,高高兴兴地和每一个人打招呼,也和玛瑞卡打招呼,玛瑞卡对她有点爱理不理了。 训练的时候果然由洛晓川亲自指导她练功,他手把手地教她,不厌其烦地说了一遍又一遍。 玛瑞卡觉得他们的动作极为亲密,她醋意横生,不时跑过来看看。 洛晓川却很不耐烦地训她:“看什么看?忙你的去!” 玛瑞卡觉得洛晓川对她的态度越来越差了,她又委屈又愤懑。 下午四点是休息时间,师兄弟们有的继续切磋,有的打打闹闹。 玛瑞卡的情绪低落,她虽然有心计,可以隐藏因为家仇而对柳芽儿产生的恨意,却无法掩饰因洛小川和柳芽儿接近产生浓浓醋意。 说到底她还是一个容易为情所困的小女人。 一个师兄过来跟她开玩笑:“师娘,怎么不高兴?” 玛瑞卡突然翻脸:“谁他妈再叫我师娘,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洛晓川回头瞥她一眼,训道:“玛瑞卡,你吃炸药了?” 玛瑞卡发气一般,将地上的垫子狠狠踢了一脚。 看见洛晓川和玛瑞卡产生矛盾,柳芽儿十分不安,她焦急地等待着凌少川打来电话,今天这个电话对于她来说很重要,希望他千万别忘了。 正在着急,她的手机响了,她拿出来看见果然是凌少川打的,心里暗暗高兴,故意装得神神秘秘,一个人跑到角落去接听。 她刚按了接听键,凌少川就说话了:“芽儿,你忙不忙?” “不忙。” “你下午不是在学习散打吗?” “嗯,这会儿是休息时间。” “哦,”他很快转了话题:“你昨天晚上为什么哭得那么伤心?” 柳芽儿说:“我看到了一段视频。” “什么视频?”凌少川不能不好奇,什么视频能让柳芽儿哭成那样。 柳芽儿想,这视频是左俊逸拍了发给万千虹的,凌少川自己不知道,说明他也不清楚他发高烧的时候说过些什么。 她说:“那我一会儿发给你看看吧。” “好。” 停了停,柳芽儿又问:“你在干什么?” “我刚才把婶婶抱进温泉池了,朵儿在给婶婶洗澡。” “那你一会儿还要抱她起来?” “嗯,”凌少川解释:“婶婶有一百五十斤重,上下床都要抱,朵儿抱不起。” “哦,”她问:“你给妈他们打过电话没有?” “打过,跟女儿也说过话,女儿很想我们。” “嗯,我也打过,妈说瑶瑶很开心。” “是,”凌少川柔声说:“以后我们带她出去旅游,她会更开心。” 柳芽儿的心一软,眼泪漫了上来,女儿长到这么大,在他们身边的时间实在太少了,她也希望能一家三口呆在一起。 脸上她却在笑:“是的,她打电话的时候就说:妈妈,你也来。” 凌少川的声音更加柔和:“等婶婶好了,我就来找你,我们一起带女儿出去旅游。” “嗯,我等你。” 柳芽儿和凌少川讲电话的时候,大家都比较好奇,因为从她来到俱乐部后,下午几乎从没有接听过什么电话。 对她最关注的当然是洛晓川和玛瑞卡,他们看着她脸上的笑容,那笑容是处在恋爱中的小女人幸福的笑容。 第258章 说爱很肉麻 两个人讲了很久,虽然说的都是一些芝麻蒜皮的小事,却意犹未尽。 就像两个初涉爱河中的小青年一样,哪怕是一些诸如“你在干什么?”“我在玩,你呢?”“我也在玩。”这样白的对话,他们的心里也会装满了幸福。 柳芽儿看见洛晓川向她走过来了,她忙说:“我们要上课了。” “好,”凌少川说:“那你去忙吧,明天我再打给你,你空了把视频发给我看看。” “嗯,我这就发给你。” 柳芽儿挂断电话,把视频发了过去。 “芽儿,”她刚转身,洛晓川已经走到了她身边:“跟谁讲电话讲这么久?” 她笑笑:“你不认识。” “是凌少川?” 玛瑞卡在不远处看着他们,他们的对话清清楚楚落进了她的耳里。 “嗯。”柳芽儿点头承认。 洛晓川问:“你跟他说了我们的事?” 柳芽儿摇头:“没有。” “为什么不说?” “这……怎么说?” “就说我要跟他竞争啊,让他知道他有一个对手,不然我在跟他竞争,他却完全不知情,这多不公平。” 柳芽儿难为情地笑笑,这话她可不好意思对凌少川说。 再说,怎么说呢?难道告诉他:“凌少川,这边有一个男人喜欢我,他要跟你竞争。” 这太炫耀了。 洛晓川说:“既然是竞争,就应该公开公平公正,所以我们应该告诉他。” 他又补充:“我喜欢这样的挑战。” 柳芽儿感到洛晓川就像来自外星球的异类,想法总是超乎她的想像,把爱情也当成物品争夺,在柳芽儿来说,简直不可思议。 洛晓川又说:“如果你不好说,那把他的电话号码告诉我,我直接向他挑战。” 柳芽儿急忙摇头:“不。” 她无法想像,如果洛晓川说要和凌少川竞争她,凌少川会怎么样? 玛瑞卡听完了他们的对话,她心里愤愤不平,她这么爱洛晓川,他却不肯爱她,宁愿和那个凌少川争夺一个有夫之妇。 …… Z国D市。 凌少川看完了柳芽儿发过来的视频,才知道他在高烧的时候说了那么多想念柳芽儿的话,难怪柳芽儿哭得那么厉害,他现在看了都感到心里酸酸的。 晚上,他给柳芽儿打来电话,说:“我看了视频,那时候我发高烧,已经烧迷糊了,不知道自己喊了这么多的话,但那些话都是真的,是我的心里话。” 柳芽儿静静地听着,不说话。 “芽儿?”他叫了一声。 “嗯?” “我真的……”他下决心说了出来:“真的……很爱你……” 柳芽儿的眼泪夺眶而出。 现在她没有逼他,他却自己说了出来。 “芽儿,”凌少川说:“我一直想对你说这三个字,但说不出口,因为我从来没有说过,我觉得这三个字很肉麻……” 柳芽儿哽咽着说:“我知道,我也是,我也说不出来。” “芽儿,我想见你。” 柳芽儿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现在远隔千山万水,他们怎么相见? “芽儿?” 柳芽儿流着泪说:“我要回来的。” “嗯,我等你。” 挂断电话,柳芽儿耳边回响着凌少川的声音:“我真的……很爱你。” 她再一次泪如雨下。 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她的心情好多了,在心里计划,春节的时候,回去看看他。 第二天下午,柳芽儿来到俱乐部,刚跨进门,一束鲜花突然伸过来挡住了她的眼睛。 她吓了一跳,慌忙退开,居然是洛晓川。 他手捧红玫瑰说:“芽儿,这是我第一次给女人送花,你一定得收下。” “第……一次?”柳芽儿将信将疑。 “当然,不相信你问你的师兄师姐们。” “是真的,”一个年龄大的学员说:“我从没有见晓川给女孩子送过花,我还以为他不懂爱情,没想到他也有如此浪漫的时候。” 其他学员都附合:“你收下吧,不然这么大一个武术教官送的花居然没人接受,米丝特洛的脸没地方搁。” 柳芽儿觉得当众拒收洛晓川的花的确会让他很尴尬,只得接过来,说了一声谢谢。 洛晓川问:“喜欢吗?” 她点头:“喜欢。” 难道她能说不喜欢? 玛瑞卡走了进来,正好看见这一幕,也听见了他们的对话,她的脸色很难看,噔噔噔冲进更衣室去了。 四点,凌少川准时打来了电话,两个人又甜甜蜜蜜聊起来。 他们聊的都是一些细碎的话,就像两个邻家老太太拉家常似的,但柳芽儿脸上的笑容却很幸福和满足。 她的笑容刺疼了玛瑞卡的双眼,她恨恨地想:凌少川,你们如此快乐,可怜我哥哥一个人含恨九泉! 转头看着洛晓川送给柳芽儿的那束红玫瑰,她对柳芽儿更愤怒,这个女人一边喜欢洛晓川,一边又和凌少川牵扯不清,她有什么本事脚踏两只船? 下午下课后,大家都走了,柳芽儿走在最后,她很认真地对洛晓川说:“你以后别给我送花了。” “为什么?” “我不想让人家误会。” “误会什么?”洛晓川说:“我本来就是公开追你,还怕人误会?” “可我有男人……” “我说过不在乎,”洛晓川说:“他给你打电话维系感情,我就送花追你,这就是我们竞争的表现方式。” “我……我不想这样。” “与你无关,”他说:“这是我和他之间的竞争,我给你送花和他给你打电话一样,你只管接,什么都不用操心。” 柳芽儿哭笑不得,这是什么理论?他们两个人争的是她,可他竟说与她无关! “好了,就这样,你回去吧,我会继续给你制造新的浪漫。” 接下来的几天,柳芽儿每天都会接到凌少川打来的电话,也每天都会收到洛晓川送的花,面对洛虹川的执着和玛瑞卡的伤心,她束手无策。 她说不服洛晓川,就想跟玛瑞卡谈谈,但玛瑞卡根本不理她。 玛瑞卡的情绪一天比一天低沉,她再也不和师兄弟们打打闹闹了,而且动不动就发脾气。 现在她单独在带一个班的学员,这个班只有十二个人,学员们有一个人的动作没有做到位,就全体受罚,而且罚做无数遍,大家怨声载道。 这天她又罚大家,一个学员忍不住跟她吵起来,其他学员也都趁机跟她吵,有人阴阳怪气地说:“你喜欢米丝特洛就直接跟他说啊,拿我们出气有什么用?” 她这个训练场地闹哄哄的。 洛晓川被惊动了,过来问:“怎么回事?” 学员们纷纷告状,洛晓川也感到玛瑞卡的惩罚不合理,有点小题大做,又训了她一顿。 玛瑞卡顶嘴说:“你总骂我,总骂我,既然在你眼里我什么都不好,那你还请我做什么?” 洛晓川大怒:“玛瑞卡,你如果不想做了,马上就可以结帐走人!” “走就走,你以为我稀罕留在这里?”玛瑞卡说完就哭了,一边哭一边转身去收拾东西。 柳芽儿急忙过来劝她,她甩开她的手:“不要你管,假惺惺的。” 洛晓川喊:“芽儿,别理她,让她走!” 玛瑞卡更难过,她为俱乐部奉献了几年的青春,把这里当成她的第二个家,对俱乐部和师兄弟们都有很深的感情,现在因为柳芽儿的出现,洛晓川竟然毫不留情要赶她走! 其他的师姐都去劝说她,男人们就过来劝洛晓川,洛晓川很强硬:“要在这里做,就得遵守这里的规章制度,如果要意气用事,趁早走人!” 玛瑞卡更伤心,收拾好她的东西往出走,柳芽儿竭力劝说洛晓川留下玛瑞卡:“都是我不好,如果我不来跟你学功夫,玛瑞卡就不会跟你发生矛盾,如果她走了,我也没脸呆在这里了。” 洛晓川看见玛瑞卡哭成泪人,心也不由软了,他认识她几年了,还是第一次看见她哭得这么伤心。 他对柳芽儿说:“你别操心了,我去跟她谈谈。” 洛晓川跟出来喊:“玛瑞卡,上车,我送你。” 玛瑞卡不理他,自顾自去拦出租车。 洛晓川不由分说,跑过来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拽上了车。 他将车子开出去,来到了玛瑞卡的住处,两个人进了屋,他直截了当地说:“说吧,你这段时间为什么总是乱发脾气?” 玛瑞卡不答反问:“那你为什么和柳芽儿好?你明知道她是有夫之妇……” “那又怎么样?我爱的是她这个人,不是她的身份和地位。” “可她爱你吗?她爱的是那个天天给她打电话的人!” “我会让她爱上我。” “洛晓川,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非要追求一个不爱你的有夫之妇?她到底哪里好?” 洛晓川默然片刻,说:“玛瑞卡,我以前跟你说过,我喜欢的是贤妻良母型的女人,柳芽儿正是我喜欢的类型,她温柔善良,做得一手好菜,可以说,我找了这么多年,她是唯一一个符合我的标准的女人,你说我能错过吗?” “如果她一直都不爱你呢?你要等她多久?” 第259章 逼她嫁给另一个男人 洛晓川说:“我会让她爱上我,不管多久。” “你追逐她的背影,我却在追逐你的脚步。”玛瑞卡泪水盈盈地看着他:“洛晓川,你很傻,我也很傻,我们都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洛晓川说:“你会找到属于你的幸福。” 玛瑞卡摇头:“除了你,我跟谁在一起都不会幸福!” 洛晓川喟然长叹:“对不起,玛瑞卡,感情的事情,无法强求。” “你对她的感情,也无法强求她。” “没关系,我说过,我会等,直到她爱上我为止。” 玛瑞卡的心里很难过,说:“虽然知道你不爱我,我也放不下你,既然你这么爱芽儿,我会帮你达成心愿,祝你幸福。” 洛晓川走过来,和她拥抱了一下,说:“玛瑞卡,你是一个好姑娘,只是我们无缘,我很抱歉。” 玛瑞卡摇头:“感情的事,没有谁对谁错,只是……你真的不让我在俱乐部上班了?” “决定权在你手里,”洛晓川回答:“俱乐部永远有你的位置,你来去都自由。” 玛瑞卡抹了抹眼泪,说:“我要回去,我舍不得师兄弟们,我也舍不得你,我要看着你幸福。” “我代表大家欢迎你回来,下个月你就可以转为正式教练了,薪酬会加一成。” 玛瑞卡含着眼泪说:“你是不是怕我跳槽,所以加薪水?” “不是,”洛晓川认真地说:“本来你早就可以转为正式教练了,由于你请了半年的假,所以推迟了半年,下个月就满了,所以……”!%^* 玛瑞卡哭笑不得地捶了他一拳:“洛晓川,你知不知道你最讨厌的是什么?” “知道,什么事都公事公办。” “哼!你居然知道。” 洛晓川说:“现在快下课了,你就不去了,明天下午早点来吧。” “嗯。”(!&^ 洛晓川回到俱乐部的时候,其他学员都走了,只有柳芽儿还在等他。 她担心地问:“玛瑞卡怎么样了?” “她没事,”洛晓川回答:“她明天下午会来上班。” “哦。”柳芽儿放下心来。 第二天,柳芽儿刚吃过午饭,就接到了玛瑞卡的电话:“早点到俱乐部来,我有话跟你说。” 柳芽儿答应了:“好的。” 挂断电话,她皱眉想,玛瑞卡要跟她谈什么? 她没敢去太早,这一段时间和玛瑞卡相处得很不愉快,她怕玛瑞卡找她的麻烦,现在她还打不过她。 她磨蹭了一会儿,比平时稍微早了一点来到俱乐部,看见除了玛瑞卡,还有其他人,她的心就没有那么慌了。 玛瑞卡一摆头,说:“跟我来。” 她把柳芽儿带到她那个班的训练场地,说:“柳芽儿,我真没有看出来,你表面上清秀斯文,吸引男人倒有一套,一脚踏两船,还哄得个个男人都心服口服。” 柳芽儿说:“我没有一脚踏两船。” “没有?你少给我狡辩!”玛瑞卡推了她一掌,柳芽儿踉跄了一下,站住了。 玛瑞卡气势汹汹地说:“我有没有跟你说洛晓川是我的男人?你一边和那个凌少川卿卿我我,一边和洛晓川眉来眼去,你到底什么意思?” 柳芽儿解释:“玛瑞卡,你别误会,我和洛晓川只是普通朋友……” “你是说,你爱的是凌少川是吧?” “是。” 玛瑞卡更愤怒:“晓川哪里比不上那个凌少川?” “他没有比不上,但是他是你的男人……” 玛瑞卡手一挥打断了她:“柳芽儿,我告诉你,我很爱洛晓川,不管是当他的妻子还是情人,我都愿意。但是他爱的是你,如果他不能娶你为妻,他会很痛苦,他的痛苦就是我的痛苦,所以你最好马上跟凌少川离了,跟晓川结婚,否则,我跟你老帐新帐一起算!” 柳芽儿楞楞地看着她:“我……我跟洛晓川结婚?” “你没有听清楚吗?那我再说一次,”玛瑞卡加重语气:“你必须跟凌少川离婚,然后嫁给晓川,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柳芽儿莫名其妙地说:“你不是喜欢他吗?” “我喜欢他是我的事,现在我说的是你和晓川的事,你必须嫁给晓川,听清楚没有?” 柳芽儿眨巴着眼睛看着她:“我嫁给他,那……那你怎么办?” 玛瑞卡强势地说:“我的事不要你管,总之我警告你,如果你不嫁给晓川,或者嫁给他后对他不好,我揍得你满地找牙!” 柳芽儿感到玛瑞卡和洛晓川都是两个异类,他们对爱情的理解到底是什么概念? 洛晓川要在竞争中赢得爱情,玛瑞卡又要逼柳芽儿嫁给她心爱的男人,这两个人到底怎么了? 为什么他们眼里的爱情跟她心里所想像的爱情完全是两码事? “还有,”玛瑞卡说:“从今天开始,你不准再和那个凌少川联系,必须一心一意对晓川好,你如果惹晓川生气了,我跟你没完。” 柳芽儿说不出话来,这些人为什么都想主宰她的爱情? 洛晓川过来了,问:“芽儿,玛瑞卡,你们在干什么?” “我们闲聊。”玛瑞卡挽着柳芽儿的胳膊走过来。 洛晓川怀疑地看了看她们,说:“芽儿,你过来。” 柳芽儿跟他走过去。 到了僻静角落,他问:“玛瑞卡跟你说什么?她有没有欺负你?” 柳芽儿摇头:“没有。” “真的?” “真的。” 洛晓川想了想,说:“不管她说什么,你都不要放在心上,我不希望我们的事情有第三者插手。” “嗯。”柳芽儿点头,又说:“其实,玛瑞卡很爱你。” 洛晓川说:“那是她的事,与我们无关。” 柳芽儿无话可说。 洛晓川离开后,柳芽儿想给凌少川打电话说一声,叫他四点别打电话来,以免刺激到玛瑞卡。 她刚拿出手机,玛瑞卡就过来了,恼怒地瞪着她说:“你干什么?现在就迫不及待想联系那个姓凌的?” “不是,”柳芽儿说:“我怕影响训练,想关机。” “哦,那关吧。” 柳芽儿只得关了。 后来她一直想找机会给凌少川打一个电话,但玛瑞卡把她跟得很紧,连上洗手间都寸步不离,她完全没有机会。 她心里再着急也没有办法,只能等回家后再给凌少川打电话解释了。 柳芽儿这一关机,可把凌少川急坏了,他四点准时拨打,反来复去打了多次,她都关机。 他极不放心,赶紧给万千虹打,这时候他很庆幸上一次向江云非打电话要到了万千虹的号码,而且上次打过后,他就很小心地保存了。 当然,现在万千虹不是他心目中的情敌了,他也没必要跟他敌对。 万千虹正在公司忙碌,看见凌少川打来电话,马上接了:“凌大哥……” 凌少川急促地打断他:“芽儿为什么关机?” “芽儿关机?不会吧?” “我已经打了很多遍了,她一直关机,你赶紧找找她。” “好,凌大哥,你别急,我马上联系。” “嗯,有消息通知我。” 万千虹挂断凌少川的电话,马上给柳芽儿打,她果然关机了。 “小丫头搞什么鬼?”他立刻给洛晓川打,通了,没接。 过了一会儿,洛晓川打过来了:“千虹,什么事?” 万千虹忙问:“芽儿在俱乐部没有?” “她在,正在训练,你找她?” “她的电话为什么关机?” “我不知道,我问问。” 洛晓川把柳芽儿喊过来:“你哥找你。” 柳芽儿接过电话问:“哥,什么事?” 万千虹问:“你手机怎么回事?为什么关机?” “哦,我手机没电了。”她只能这样撒谎。 “没有充?” “忘了。” “傻丫头,你差点把凌少川急死。” “他找你了?” “当然,好了,他又打过来了,我先给他说。” “好的。” 柳芽儿把手机还给洛晓川,想着凌少川对她如此担心和牵挂,她心里热乎乎的。 凌少川从万千虹那里得知柳芽儿是手机没电了,所以关机,才松了一口气。 柳芽儿回到家里后,第一件事就是给凌少川打电话,两个人乱七八糟聊了很久后,她说:“少川,你以后白天别给我打,我们教练不让开机,你晚上打吧。” “哦,行,我知道了。” 停了停,凌少川又说:“那你今天不是手机没电吧?是教练让关机?” “嗯。” 凌少川感到有些蹊跷,为什么往天白天教练不管,现在突然就不让白天接电话了? 他不放心地问:“芽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柳芽儿的眼里一下涌上了热泪,从洛晓川的生日派对和肖若柔遭遇后,这些天她一直很压抑。 洛晓川的追求让她无所适从,今天玛瑞卡又向她施压,逼她和洛晓川结婚,她心里有很多委屈。 但她不想让凌少川担心,他这么远,什么忙也帮不上,就算他知道了自己的委屈,也只能白白担心和着急。 “我没事,就是……想你……” 凌少川的心一颤,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也……想你。”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听着对方熟悉的呼吸声,心潮澎湃。 第260章 回去见他 “芽儿。”凌少川轻轻喊了她一声。 “嗯,我在。”柳芽儿答应。 “你……愿意回来吗?” 柳芽儿默然片刻,说:“我这边还有许多东西要学。” “哦。”凌少川希望她回来,又不愿意逼她,一时间两个人有些无话可说了。 过了一会儿,柳芽儿说:“我学完后就回来。” “好。” 这天晚上,柳芽儿不断想着这些天的遭遇,也想着凌少川对她的担心,她忽然想见见他。 她盘算,星期六回去,见他一面,星期天再返回,能赶上星期一的课。 越想越激动,明天星期五了,她马上决定,这周周末就回去见凌少川,给他一个惊喜。 她打开手机订机票,却发现只能订下一周的了。 她没有迟疑,订了下周星期六早上的。 后来这一周的时间,柳芽儿白天再也没有接过凌少川的电话,洛晓川的花却照旧天天送。 除此而外,他还送了她不少贵重礼物,晚上又找种种借口跟她共进晚餐,柳芽儿怎么也推拒不掉。 他看见柳芽儿没有再和凌少川通电话,以为是他的爱情攻势见了效,心里暗暗高兴。 在他看来,柳芽儿和凌少川原本就是迫于父母的压力才结的婚,两个人之间根本没有感情,他只要对柳芽儿稍微好一点,她就很容易被感动。 所以他和凌少川的这场爱情竞争,他赢定了。 星期四的时候,有一个叫罗杰的学员说他买房子了,星期六搬新家,请大家去热闹热闹。 大家都同意,只有柳芽儿没有作声。 背过大家,她特地给罗杰师兄说:“对不起,师兄,我周末家里有事,不能来了。” “能有什么事啊,”罗杰热情地邀请她:“搬新家就是要人多,少你一个人我都觉得不热闹了。” 她只好说实话:“我要回Z国去,机票都买好了。” “这样啊,那好吧,以后再一起玩。” 下课后大家都走了,柳芽儿对洛晓川说:“我这周周末要请假。” 洛晓川问:“你有什么事?” “我要回Z国一趟,星期六回去,星期天返回,所以这两天不能帮你煮饭。” “那怎么行?” 柳芽儿不解:“为什么不行?” “我们可是签了约的,你不来煮饭,我吃饭怎么办?” “那,”柳芽儿说:“那我下周不来学就是了,算是两两相抵吧?” “柳芽儿,”洛晓川瞪着她:“你以为签约是闹着玩的?如果违约,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那怎么办?”柳芽儿为难地说:“我已经买好机票了。” “退掉。” “不行,我家里有事,必须回去。” “你是去见凌少川吧?” “不是,”柳芽儿撒谎:“我女儿的生日,我回去看女儿。” “原来是这样,”洛晓川点头了:“那应该回去。” “嗯,所以……” “你女儿在哪座城市?” “D市。” “那行,”洛晓川说:“我跟你一起回Z国,一个是为女儿过生日,另一个是我和你家人提前见见面,算是给他们的心里打个预防针,同时你还能继续为我做饭,也不违约,三全齐美。” “这怎么行?”柳芽儿快晕死了:“你跟着我回去,我怎么向家里人介绍?” “怎么说都行,你的教官、老师、朋友,或者你也可以直说我是你的情人。” 柳芽儿翻了他一个白眼。 洛晓川笑笑,说:“就这么说定了,你订的机票是什么时间的?” “早上。” “几点?” “九点。”她撒谎了。 洛晓川哈哈一笑:“你一定订的七点的,我也订七点的。” 柳芽儿无语。 洛晓川拿出手机订了机票,说:“星期六早上六点我在你家外面接你。” “你……你真的要去?” “当然,我已经订了机票了。”洛晓川想了想,又说:“不然趁这一次回Z国,你们就把离婚手续办了,我们结婚。” “啊?”柳芽儿的眼睛直眨巴,这人说起风就是雨,他们还没打哪儿说起,居然就说到结婚的事了。 “对,”洛晓川兴奋地将手一拍:“我们回去后,我亲自跟你父母说,你和凌少川没有感情,我们才是真心相爱的,所以请他们同意你们离婚,然后我们结婚。如果凌少川不要孩子,我们就带出来,我一定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对待。” “不行……”柳芽儿急忙拒绝。 洛晓川打断她:“这事你别操心,我来跟凌少川交涉,你父母那里也由我去说,你只管等着做洛太太就行了。” 柳芽儿张口结舌。 她原以为凌少川已经够霸道了,没想到洛晓川更霸道。 不是,洛晓川这不叫霸道,叫独断专行,柳芽儿能适应凌少川那样的霸道,却无法适应洛晓川这样的独断专行。 她回到家里后急忙查看航班,发现次日晚上七点有一趟航班还有机票,是到Z国东城的,她立刻决定改签。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洛晓川和凌少川见面。 第二天下午,那位搬家的学员再次邀请大家到他家玩,洛晓川笑着说:“你们去吧,玩开心点,我和芽儿就不去了,我们要到Z国去。” 大家又起哄:“度蜜月吗?” 柳芽儿的脸胀得通红:“不是……” 洛晓川说:“婚都没有结,度什么蜜月,我只是去跟她家里人见见面。” “见了面就做酒席度蜜月啊,好事成双。”大家七嘴八舌地打趣着他们。 洛晓川说:“我们是这么计划的。” 这么多人说说闹闹,根本轮不到柳芽儿开口否认。 玛瑞卡的心里叹息了一声,洛晓川终于要和柳芽儿结婚了,她和他再也无缘在一起了。 她过来说:“晓川,既然你们打算结婚了,就在Z国多呆几天吧,俱乐部我会照看着,你不用担心。” 她又对柳芽儿说:“芽儿,以后晓川就由你照顾了,你一定要好好对他,不能做出对不起他的事情,不能伤他的心,听见没有?” 柳芽儿的脸胀得通红,说:“我们不会结……” 洛晓川马上开口打断了她:“玛瑞卡,你放心,芽儿这么温柔善良,她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情。” “那就好,”玛瑞卡看着他说:“祝你们幸福!” “谢谢!” 从头到尾,都是洛晓川在主导所有对话,柳芽儿一开口就被他压下,完全不让她有说话的机会。 他也算准了,柳芽儿不会当着这么多学员扫他的面子,因为她太善良了,善良得甚至有些懦弱。 他相信,只要他主动起来,她就会一直被动地接受他的感情,直到最后真的爱上他。 星期六,早上六点,洛晓川给柳芽儿打电话:“赶紧出来,一会儿赶不上飞机了。” 柳芽儿说:“我已经到了,你别来了。” “你到哪了?” “我到Z国了,昨天晚上的飞机。” 她的确已经到了Z国的东城,正在往父亲家去的路上。 “柳芽儿!你骗我?”洛晓川很生气。 他想不到一贯柔弱的柳芽儿居然会骗他。 柳芽儿也很抱歉:“对不起,我真的不方便带你回家。” “我不管,我马上到D市找你。” “我家不在D市,你来了也找不到我。” “那你家在哪座城市?你告诉我。” “你真的别来……” 洛晓川怒了:“柳芽儿,你马上告诉我!” 柳芽儿心一横:“洛大哥,我跟你说实话吧,我只爱我男人,我和你是完全没有可能的……” “柳芽儿,”洛晓川打断她:“告诉我,你家在哪里?我要见一见这个凌少川,我要看看他到底有多优秀,你为什么要爱他。” “也许他没有你优秀,但是我们的感情是在几年的夫妻生活中慢慢产生的,所以在我心里,没有谁能够取代他,洛大哥,真的很对不起。” 洛晓川默然了好一会儿,问:“你不回来了,是不是?” 如果她不回来了,他就完全没有机会了。 “要,”柳芽儿回答:“我还要在那边学习。” “好吧,”洛晓川说:“既然你对我没有感觉,我也不强求,不过以后我们还是朋友,和约也继续有效,希望这件事不会影响我们的关系。” “不会,”柳芽儿说:“玛瑞卡很爱你,你还是跟她交往吧。” “好,谢谢你的忠告。” 柳芽儿松了一口气,她真怕洛晓川会追到Z国来。 她到家见过父母后,再直奔D市天青池疗养院,然后给凌少川打电话:“来接我吧。” 凌少川说:“M国?” “不是,疗养院门口。” 凌少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芽儿,你没开玩笑吧?” “你不相信我啊?”柳芽儿说:“那我走了。” 凌少川急忙说:“我没有不相信,马上来。” 他匆匆往出跑,凌朵儿伸头看见了,喊:“哥,你到哪里去?” 凌少川头也不回地说:“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他到了大门口,远远就看见了柳芽儿,她安静地站在那里,给他的感觉既熟悉,又陌生。 柳芽儿也看见了他,她忽然羞涩了,脸红红的,慢慢往他面前走。 第261章 朝思暮想终于相见 “芽儿!”凌少川到了她面前,想拥抱她,又放不开,喊了一声,就傻傻地看着她笑。 柳芽儿含羞低头,过了一会儿,见他一直不说话,她又抬头问:“你婶婶在哪里?” “哦,她在这边。”凌少川反应过来,指了指路道,带柳芽儿往里面走。 两个人的习惯一如从前,凌少川在前面,柳芽儿在后面。 凌少川走了几步又停下来,等着柳芽儿跟上来,两个人并排了,他才问:“你……一个人回来的?” “嗯。” “你哥哥没跟你一起回来?” “没有。” 凌少川看着身边朝思暮想的柳芽儿,平时想她想得夜不成寐,现在真见了面,他又想不起要说什么了。 走着走着,两个人的手碰在了一起,凌少川牵住了她的手,柳芽儿没有退开,她的心里有淡淡的羞涩,还有淡淡的甜蜜。 回到疗养院,凌朵儿看见他们,惊喜地说:“这……这是我嫂子吗?” 凌少川点头:“朵儿,这就是你嫂子柳芽儿。” 他又向柳芽儿介绍:“芽儿,这是二叔的女儿朵儿。” 柳芽儿温柔地说:“朵儿,你好。” “嫂子好,”凌朵儿很开心:“嫂子好漂亮,瑶瑶和你长得好像。” 柳芽儿红了脸:“朵儿才漂亮。” 凌朵儿咯咯笑:“我们都是自己人,自己人夸自己人,如果被人听见了,会笑掉人家的大牙。” 三个人都笑起来,柳芽儿的笑容特别灿烂,她沉浸在和凌少川见面的喜悦中。 …… M国。 洛晓川没有到Z国,就有些无聊,在街上瞎逛时,碰到了玛瑞卡,她正要到搬新家的罗杰家去。 突然看见洛晓川,她很惊讶:“晓川?你没有到Z国?那柳芽儿呢?” “她一个人回去了。”洛晓川回答。 “她为什么一个人回去?你们不是要回去结婚的吗?” “不结了,她很爱她丈夫,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她不愿意嫁给你?”玛瑞卡马上愤怒了:“那个凌少川到底有什么好,她为了那样一个男人,居然放弃你!” 洛晓川是她爱到骨子里的男人,她鼓了很大勇气才把他让给柳芽儿,想要成全洛晓川的幸福,可柳芽儿竟然一点都不珍惜。 “人各有志,”洛晓川落寞地说:“她喜欢那个人,总有她的理由。” “她能有什么理由?那男人哪一点比你强?我求都求不到的幸福,她竟然一点都不放在眼里!” 她视洛晓川若珍宝,柳芽儿却视他如草芥,她怎么能如此践踏她心爱的人! 她打抱不平地说:“晓川,你难道就这样放弃了?你可是从来不认输的。” 洛晓川苦笑:“感情的事,功夫再好也没有用。” “那你……” “我们不说她了,”洛晓川转了话题:“你到哪里去?” “到罗杰家,”玛瑞卡说:“既然你没有到Z国,那也到罗杰家去玩吧,他搬新家,邀请了我们。” “你去吧,我不去了。” “那你要到哪里去?” “我随便走走。” “你一个人走,我可不放心,这样吧,我陪你去喝酒。” 洛晓川想了想,点头:“行。” 他嘴上对柳芽儿说没事,又哪里可能没事?就算他还没有对柳芽儿爱到不可自拔的地步,但他对他们的未来总是抱了很大的希望。 柳芽儿一直唯唯诺诺,乖巧听话,他没想到她在最后关头会放他的鸽子,他心里不开心也是必然的。 两个人进了酒店,玛瑞卡点了酒菜,说:“晓川,我陪你一醉方休。” 在玛瑞卡看来,柳芽儿欺骗了洛晓川的感情,她让他喜欢上了她,还答应跟他结婚,却在事到临头时突然变卦,这对洛晓川的打击自然非常大。 为了帮洛晓川排解失恋的痛苦,她有意想把他劝醉,希望他大醉一场后,醒来能忘了柳芽儿。 在玛瑞卡的努力下,洛晓川真的喝了个酩酊大醉,但看见他醉趴在桌子上后,她又很难受。 玛瑞卡扶着洛晓川从酒店出来的时候,无巧无不巧,碰见了肖若柔。 “咦?”肖若柔故意过来打招呼,指着洛晓川说:“这不是柳芽儿的新欢吗?他怎么醉成这样了?是不是失恋了?被柳芽儿抛弃了吧?” “你瞎说什么?”玛瑞卡瞪她一眼。 “不是柳芽儿害的啊?我还以为是她呢,那对不起,我说错了。”肖若柔转身走了。 玛瑞卡看着肖若柔的背影,想起她说和凌少川是青梅竹马的事情,忽然想起这个女人有利用价值。 把洛晓川送回家后,玛瑞卡从手机里翻出肖若柔的电话,打了过去:“林小姐,方便见一面吗?” 从得知柳芽儿是凌少川的妻子后,玛瑞卡就恨她,随后发现洛晓川喜欢柳芽儿,她更加愤怒。 她发誓不仅要抢回自己的心上人,还要替哥哥报仇,于是想找机会害柳芽儿,但又没有想好怎么害她。 杀人她是不敢的,因为她并不想坐牢,仅仅是打柳芽儿一顿,她又解不了恨。 再说,如果洛晓川知道她伤害柳芽儿了,会更不理她了。 除了杀她、打她,玛瑞卡想不到别的路子,所以这事就一直拖了下来。 后来洛晓川跟她谈话,表明了要娶柳芽儿为妻的决心,她很爱洛晓川,决定为了成全他的幸福放过柳芽儿。 但现在柳芽儿抛弃了洛晓川,令他如此痛苦,对于玛瑞卡来说,就成了旧恨未报,又添新仇了。 哪怕不爱洛晓川,她也不会坐视他被人欺负,因为他救过她的命,是她的恩人,还是她的师父、朋友,她视他如父辈如兄弟,他的一切事,她都要过问。 玛瑞卡原本就护短,对她深爱的男人更是护得没话说。 所以,这一次,她不会再放过柳芽儿了。 除了柳芽儿,她对凌少川的仇恨也更强烈,她觉得洛晓川的幸福全是被凌少川破坏了的,如果没有他,洛晓川就能顺利娶柳芽儿为妻了。 所以如果她要报仇,凌少川才是第一个应该报复的人。 但她要想报复他们,就必须把凌少川骗到M国来,现在柳芽儿回去了,她手里没有可以利用的棋子,肖若柔的出现算是正合她的意。 …… Z国。 晚上,柳芽儿和凌少川、凌朵儿吃过晚饭后,三个人坐在房间里聊天。 凌少川和柳芽儿虽然话不多,凌朵儿却是一个话唠,她问:“嫂子,你哥哥在哪个国家?” 柳芽儿说:“M国。” “哇,”凌朵儿惊喜地说:“我也在M国哦,等我回去了,我一定要去找你玩。” “行。”柳芽儿说了万千虹的家的地址,又说:“我哥现在在俊虹总公司供职,很好找的。” “哦,俊虹公司我知道,我男朋友就在里面当经理。”凌朵儿说的是她前不久分了手的男朋友。 柳芽儿笑着说:“那更好了,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玩。” 凌朵儿不解地说:“嫂子还要去吗?” 凌少川也看着她。 柳芽儿点头:“我在那边报了一些班,还没有学完,等学完了我就回来。” 凌朵儿说:“嫂子都当母亲了还这么爱学习,我好佩服你。” 柳芽儿不好意思地说:“我以前因为家里没有钱,书读得少,现在做什么都感到知识不够用,所以想多学点东西。” “嫂子有雄心壮志,我支持你,我哥也支持的吧?”凌朵儿看向凌少川。 凌少川看着柳芽儿说:“只要你嫂子喜欢,她做什么我都支持。” 柳芽儿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这个大男子主义思想极重的男人,现在改变得太多了。 凌朵儿刮脸羞他:“哥,你好肉麻,唯妻是从!” 凌少川瞥她一眼,说:“你不懂。” 以前的他也不懂,唯妻是从其实是一种莫大的幸福,因为你爱她,才会唯她是从。 爱上一个人,原本就是幸福的。 “我懂,”凌朵儿说:“我也希望我那一位以后能唯妻是从,那我就马上嫁给他。” 柳芽儿笑起来。 凌朵儿又很详细地询问柳芽儿在M国的生活情况,凌少川听得也很仔细。 柳芽儿是一个报喜不报忧的人,她说的当然都是好的,至于被小偷陷害,几次跟肖若柔发生冲突的事情,她都闭口不提,和洛晓川之间的事情就更不会提了。 凌朵儿说:“M国很乱的,你好在那边有个哥哥,他会照顾你,我刚到那边读书的时候,开始老有人欺负我,不过我读的那所大学有很多Z国人,他们还建了同乡会,有老乡就介绍我也加入了同乡会。同乡会的人很团结,如果有人欺负同乡会里的人,大家都会来帮忙,就没人敢欺负我们了。” 柳芽儿点头:“嗯,我哥特别关心我,对我照顾得很好的,他本来要陪我一起回来,但他昨天抽不出时间,叫我等到今天走,我又想早一点回来,所以我昨天晚上就回来了,先到东城看了我爸爸妈妈,才到D市来,” 她这样说自然是为了让凌少川放心。 第262章 两个女人狼狈为奸 凌朵儿说:“那你这次回来要多玩几天吧?” “不,”柳芽儿摇头:“我昨天下午的飞机,星期一还要上课。” “这么远回来,才玩一天时间。”凌朵儿遗憾地说。 她的话就是凌少川的心声,他也希望柳芽儿多呆几天,但又不愿意限制她的自由。 柳芽儿笑笑说:“等我学成了,我回来就再也不走了。” “希望嫂子早点学成归来,这是我帮我哥说的。”凌朵儿调皮地说。 凌少川没有否认,柳芽儿羞红了脸。 三个人随意闲聊,一直聊到很晚才休息。 …… M国。 次日早上九点,玛瑞卡和肖若柔在一家茶楼见了面,她直截了当地问:“林小姐,请问你恨柳芽儿吗?” “当然恨,”肖若柔说:“那贱女人抢走我一个又一个男人,我恨死她了。” “那你想不想报复她?” “想啊,我做梦都想,我这辈子最恨的人就是她,如果不能报复她一次,我一辈子都晕不过。” 玛瑞卡心里冷笑,她比肖若柔还恨柳芽儿。 肖若柔又泄气地说:“但是你们都要帮她,我不知道她有什么本事,能让你们都相信她。” 玛瑞卡说:“那时候我不知道她是这样的人,因为她是我师妹,你挑衅她,我自然要帮她,不过她这人还真是恩将仇报,我平时把她当亲妹子一样照顾,没想到她竟抢我的男人。” “我早就提醒过你,”肖若柔幸灾乐祸地说:“那时候我就知道你会在她面前吃亏。” 玛瑞卡说:“我吃亏倒没有什么,如果她能真心实意对晓川好,我也认了,可气的是,她都决定跟晓川结婚了,竟然临时变卦抛弃了他。” “柳芽儿跟洛晓川结婚?”肖若柔瞪大眼睛:“她是有夫之妇,怎么还能跟别的男人结婚?” 玛瑞卡解释:“柳芽儿和晓川商量好了,他们一起回Z国,柳芽儿和她丈夫办理了离婚手续,就和晓川办结婚证,但没想到事到临头,她抛下晓川一个人偷偷回Z国了,还说她不会和她丈夫离婚,所以弄得晓川很伤心,你说她该不该死?” “真该死!”肖若柔火上浇油地说:“我早就说这女人表面上很清纯,其实很贱很坏,你们都不相信我,非要上了当才知道。” “不说这个,”玛瑞卡问:“你说报复柳芽儿,你有什么法子?” “很简单,”肖若柔说:“找人把她骗出来,让一群男人把她睡了,再卖到Y国去当性奴。” “你有这方面的路子?” “我当然有,只是我跟她闹得很僵,我骗她的话,她根本不出来。” 玛瑞卡想了想,说:“女人得罪了你,你就把她卖到Y国去当姓奴,那如果有男人得罪了你,你怎么办?” “男人的话,就打晕了也卖给Y国贵族去做性奴,那些Y国贵族很变态,有专门玩男人的,也就是叫爆菊的,你听说过没有?” 玛瑞卡点点头:“听说过,不过我以为那只是男人们相互开玩笑的。” “什么开玩笑,”肖若柔说:“Y国贵族什么都玩,男人、女人、动物,听说他们买些男人回去,取名叫宠奴,然后给宠奴打那个什么针,就让这宠奴和动物做,他们围着看热闹,饮酒作乐,总之真的很变态。” 玛瑞卡暗想,如果把凌少川卖给那些Y国贵族,让他受尽折磨而死,那就为甘家、为哥哥,也为洛晓川报了大仇了。 肖若柔又说:“那些Y国贵族把男的叫宠奴,把女的叫贱奴,他们把女人买回去后,会在女人的额头上烙上‘贱奴’二字,供他们的客人们随意享用,我们把柳芽儿卖到这些变态男人手里,她的额头上也会被烙上贱奴二字,我们就能彻底毁掉她了,她再也装不了清纯,看她还有什么资本去骗男人。” 玛瑞卡冷笑:“这个法子真恶毒。” “恶毒?”肖若柔说:“你没见她抢我们男人的时候有多恶毒吗?如果这一次不把她弄得远远的,以后她还会破坏我们的好事,所以要报复她,就一定要让她永世翻不了身。” 玛瑞卡不作声。 肖若柔又说:“如果你下不了手,这事就由我出面,只要你不帮她就行。” “我还帮她干什么?我跟她已经没有什么情份了。” “那行,只要你把柳芽儿骗出来,一切由我搞定,你什么心都不用操。” 玛瑞卡想了想,说:“我们谈一笔交易,我帮你骗柳芽儿出来,你帮我把凌少川骗到M国来。” “你为什么要骗凌少川过来?”肖若柔不解。 “因为我想看看,凌少川到底哪一点比洛晓川强,为什么柳芽儿喜欢凌少川,不喜欢洛晓川。” 玛瑞卡自然不能说明她家和凌家的仇恨,因为肖若柔是凌少川的青梅竹马,如果知道她要报复凌少川,肖若柔一定不会帮她。 肖若柔说:“要骗凌少川很容易,只要你抓住柳芽儿就行了。” 玛瑞卡不解地看着她:“你上次不是说柳芽儿只是凌少川的女佣吗?因为爬上了凌少川的床,才成了他妻子,那凌少川会管她的死活?” 肖若柔回答:“凌少川就算不爱柳芽儿,看在他女儿的份上,也会来救她,何况他们还是几年的夫妻。” 玛瑞卡思索了好一会儿,问:“你的意思是,只要我把柳芽儿骗过来,凌少川就一定会来?” “嗯,他应该要来。” 玛瑞卡又问:“我能不能见见你说的那些人?要抓柳芽儿,我们总得商量一下具体的行动吧。” “你见是可以见,”肖若柔说:“不过不知道你敢不敢见他。” “我为什么不敢见?” “这人是专门在M国和Y国之间走私人口的,黑道上的人叫他黑豹哥,他在黑道上很有名,杀人不眨眼。” 玛瑞卡不以为然地说:“我只是跟他谈抓柳芽儿的事情,又不招惹他,有什么不敢见?再说,我把柳芽儿骗来只是为了报复她,我又不分什么钱,落好处的是他,难道他还会害我?” 玛瑞卡自恃功夫不弱,如果对方也是高手,她就算打不过,逃总没有问题。 肖若柔说:“这个当然不会,我是说,你见了他千万别说错话,这种走黑道的人脾气都反复无常,一句话不对,就可能招来杀身之祸,我是你的介绍人,还会连累我。” “行了,我说话有分寸,反正就跟他打这一次交道,以后我又不会再见他们。” “嗯,那我还得问问他,他见不见你,我也作不得主。” “好,那我等你的消息,我要见了他才能确定什么时候骗柳芽儿出来。” 和玛瑞卡分手后,肖若柔自言自语地说:“姐姐我正愁卡上没钱了,送钱的就来了。” 她母亲为了不让她到处乱跑,控制了她的经济,每个月卡上只给她一些零花钱,大手大脚花钱习惯了的肖若柔顿时苦不堪言,见人就诉苦。 前段时间她认识了一个叫黑豹的男人,黑豹说:“要用钱还不容易?你只要给我介绍女人,我保证你有用不完的钱。” 所以现在她马上就想用柳芽儿来换一笔钱供她挥霍。 出了茶楼,肖若柔立刻给黑豹打电话:“黑豹哥,你上一次说,如果我能介绍女人给你,你就给我报酬,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怎么,有货了?” “嗯,有,你要不要?” 黑豹问:“漂亮吗?” “当然漂亮啊。” “有多漂亮?跟你比如何?” “跟我差不多吧,她只是有点土气,只要打扮一下就漂亮了。” “多大年纪?” “二十二岁的样子。” “二十二岁,年龄有点大了。” “不大啊,她的脸相很年轻,黑豹哥,如果你调教调教,我担保她会很值钱。” “是吗?”黑豹哈哈一笑:“如果能卖个好价钱,我不会亏待你。” “我能不能问问,能给我提多少?” “一件货给你提八百美金。” “哇!”肖若柔吃惊地说:“这么多?” “这哪里算多?”黑豹说:“我们这个是按件计酬的,你介绍一件货,就提八百,如果有两件货,那一件货就是一千。” “你是说,如果我一次给你介绍两个女人,那我就能提两千美金?” “对。” “哦,”肖若柔眼珠一转,马上说:“黑豹哥,我想起来了,我有两件货。” “是吗?” “嗯,一个二十二岁,一个二十五岁左右。” “她们跟你是什么关系?” “跟我没什么关系,”肖若柔回答,“那个二十五岁的跟二十二岁的有仇,她主动找到我,问我有没有法子报复那女人,我说可以把她卖到Y国当性奴,她就答应骗那女人出来,我们不如把她们一起卖掉,这不就是两件货了?” “不错啊,柔儿,”黑豹向她竖大拇指:“看不出来你还挺有经济头脑,这一来,你两千美金就到手了。” 肖若柔嘿嘿一笑:“还要谢谢黑豹哥提醒我。” 黑豹问:“货什么时候到?” 第263章 恋恋不舍 “我还不确定,”肖若柔说:“那个二十五岁的女人要见你,说要跟你商量一下怎么骗那个二十二岁的女人来,你见不见?” 黑豹说:“见啊,为什么不见。” 肖若柔忙问:“那你什么时候见她?” 黑豹回答:“越快越好,拖久了她就改变主意了。” “我知道了,我这就给她打电话。” 黑豹说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就挂断了电话。 肖若柔马上给玛瑞卡打过去:“黑豹哥同意见你了,你马上过来,我带你去。” 玛瑞卡答应了,她之所以想见这个黑豹,就是为了说凌少川的事情,因为她最恨的人是凌少川,柳芽儿只是顺带着报复。 她自然想不到,她也会成为肖若柔和黑豹的“货物”。 这边肖若柔挂断电话后,心里乐开了花,有了这条赚钱的路子,以后她再也不用指着父母给的那点零花钱苦巴巴地过日子了。 玛瑞卡见到了黑豹,不由大吃一惊。 她原以为走黑道的人,又有“黑豹”这样可怖的绰号,必定长得五大三粗,一脸横肉,让人望而生畏。 但跟她的想像恰恰相反,这人长得不仅不恐怖,还非常英俊帅气,没有一脸横肉不说,还笑容可拘,怎么都不像个杀人不眨眼的黑道首领。 如果不是听见肖若柔叫他黑豹哥,他也应了,玛瑞卡会以为肖若柔是骗自己的。 “你就是柔儿的朋友玛瑞卡小姐?”黑豹和蔼地问。!%^* “是的。”玛瑞卡小心地回答。 “很高兴认识你。”黑豹和她握手。 如果这男人长得一脸凶相,玛瑞卡一定不会跟他握手,但人家这么和蔼可亲,伸手不打笑脸人,她只得伸出手,和他客气地握了握。 “两位小姐请坐。” 玛瑞卡和肖若柔坐下,黑豹说:“玛瑞卡小姐,我听柔儿说,你想找我帮你一点忙?”(!&^ 玛瑞卡说:“我能和黑豹先生单独聊几句吗?” “行。” 黑豹摆了摆头,他的手下全都出去了,他又看向肖若柔:“柔儿,你也出去。” “好的。”肖若柔心里不满,因为她想知道玛瑞卡跟黑豹聊什么,但又不敢不听黑豹的话,只有出去。 屋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黑豹说:“玛瑞卡小姐,现在这里没有外人,你有什么话可以直说。” 玛瑞卡说:“林小姐已经跟你说过了吧?我是为了报复一个女人才找到你们。” “嗯,她说过了,我们可以帮你,同时我们也会给你付报酬,一件货给你提八百美金。” “货?”玛瑞卡不解。 “哦,这是我们的行话,一件货,就是指一个人。只要你给我们介绍一个人,我们就付你八百美金的报酬,不过这件货是柔儿报上来的,所以这八百美金只能你们俩平分。” “我不需要钱,”玛瑞卡说:“我的目的也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报仇,所以我是想请你们帮我再抓一个男人。” “男人?他也是你的仇人?” “是的。” “多大年纪?” “三十岁左右。” “长得帅吗?” “帅。” 她并不知道凌少川长什么样,也不管这些人把他抓到后能不能赚钱,她只要借他们的力量抓到他就行了。 再说,她猜想肖若柔喜欢的男人,也不可能太差劲。 黑豹点头:“没问题,因为我们这个组织就是替天行道的,专门惩罚那些伤害别人的恶男恶女,你是柔儿介绍来的,就是我们的朋友,朋友的仇人,就是我们的共同仇人,所以我们一定会帮你报仇。” “谢谢黑豹先生。” “不客气,我再跟你说明一点,你介绍一件货进来,我们给你提八百,现在你介绍了一男一女两件货,事成之后男人这份你可以得一千,一次介绍的货越多,提成越高。” “对不起,黑豹先生,”玛瑞卡彬彬有礼地说:“我说过了,我抓他们只是为了报仇,不是为了钱,所以这提成你还是分给别人好了。” 黑豹笑道:“玛瑞卡小姐说出这番话,足见你报仇心切,你放心,你的仇我们一定帮你报,这一男一女我们会送到Y国去,男的做宠奴,女的做贱奴,他们永世不得翻身,也永远没有机会回来找你的麻烦。” “谢谢黑豹先生。” “不客气,大家是朋友,应该相互帮助。” 玛瑞卡站起来:“那有消息我就给你打电话。” “行,”黑豹跟她握手:“祝我们合作愉快!” 玛瑞卡转身出去,黑豹的眼神如鹰一样盯着她的背影。 不爱钱的女人,他绝对不敢留,因为这种女人打定了主意只跟你合作这一次,那么,以后随时她都可能成为你的敌人,让你翻船。 所以肖若柔的想法是对的,他们必须把玛瑞卡一起卖到Y国,让她永远没机会回来找他们的麻烦。 …… Z国D市机场,凌少川拉着柳芽儿的手,默默地站了很久,都没有说一句话。 此时无声胜有声,两个人心里都恋恋不舍。 过了好一会儿,柳芽儿终于说话了:“我要进去了,你回去吧。” 凌少川“嗯”了一声,仍然没有松开她的手。 柳芽儿也没有抽出来,又说:“你好好照顾婶婶,等她好了,你就来看我,如果她没有好,我就回来找你。” 凌少川又“嗯”了一声。 柳芽儿向四周看看,乘客们都在往候机厅里面走了,她也必须走了。 她觉得还有很多话都没有说完,却又想不起要说什么,只能一边想一边说:“你和朵儿要注意饮食,别因为照顾婶婶就把自己的身体累垮了。” “嗯,不会。”他说。 柳芽儿抽出了手:“我走了。” 凌少川的手伸了一下,想再抓住柳芽儿的手,但在虚空握了一下,又没有抓,慢慢缩了回去。 柳芽儿说:“你……还有没有什么事?” 凌少川摇头,两眼炽热地看着她,眼神里满是不舍,嘴里却轻声说:“没有。” 柳芽儿的心里很难受,这个男人,总是不肯说出他心里的话。 “那我走了,你多保重。” 凌少川点头。 柳芽儿站了片刻,下狠心转过了头。 她往里面走,能深刻地感受到背后热烈的目光。 凌少川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背影,看不见了,他拿出手机,快速地发短消息:“在那边注意安全,别太累,晚上别一个人外出,手机随时充电,上街要跟你哥哥说,有什么事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柳芽儿站在候机厅里,低头看着手机上的短消息,眼里含满了泪水。 这个男人就是这样,心里明明有千言万语,嘴上就不肯说出来,她转身离开后,他再借用手机来表达。 她轻轻回道:“我知道,你放心,你也要保重。” 她正准备关机,手机突然响了,是她哥哥万千虹打来的。 “芽儿,你几点到?” “八点半。” “哦,我晚上要参加一个重要的晚宴,可能没时间来接你……” “不用来接我,哥,”柳芽儿忙说:“我打车回来就行了。” “嗯,那晚上见。” “晚上见。” 她刚挂断,手机又响了,是玛瑞卡打的。 她接了:“玛瑞卡。” 玛瑞卡的声音没有异样:“芽儿,你什么时候回来?” “今天就回来,有事吗?” “哦,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我想向晓川求婚。” “是吗?”柳芽儿忙说:“可以啊。” 如果洛晓川和玛瑞卡交往,她回到俱乐部就不会尴尬了。 玛瑞卡说:“我想向他求婚,但如果他骂我怎么办?” “他不会吧?” “这可难说,他这人,动不动就对我发脾气。” “不会的,玛瑞卡,”柳芽儿说:“昨天我已经跟他说明了,我和他没有可能交往,我也劝过他,让他和你交往,他当时答应了。” “是吗?”玛瑞卡说:“我还是有点担心,芽儿,我想请你给我帮帮忙。” “我怎么帮?” “我给他打电话,就说你回来了,给他带了礼物,约他到酒店见面,等他到了酒店,我就出现向他求婚,如果他骂我,你再帮我劝他,你觉得这样如何?” 柳芽儿为难了:“这不是成了欺骗他了?” 那头的玛瑞卡很气愤,欺骗?你柳芽儿欺骗洛晓川的时候还少了吗? 她忍住差点冲口而出的质问,说:“就算是欺骗,也是善意的欺骗,只要他答应了我的求婚,就不会生我们的气了,你说呢?” 柳芽儿犹豫不绝。 玛瑞卡又说:“芽儿,你知道我有多爱他,既然你不爱他,就成全我和晓川好不好?算我求你了,行不行?” 柳芽儿听她说得如此可怜,狠不下心拒绝,只好答应:“那,好吧。” “芽儿,谢谢你,不过我还想请你为我保密,除了你、我和洛晓川,我不希望有第四个人知道这件事,不然万一求婚不成,我明天就没脸来俱乐部上班了。” 柳芽儿说:“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那行,你大概几点到?” “晚上八点半。” 第264章 不安 “好,”玛瑞卡说:“那我到机场来接你,等你快到的时候我再给晓川打电话,你不能提前把这事告诉晓川哦。” “你放心吧,”柳芽儿再次保证:“我谁也不会说的。” “好的,我挂了,机场见。” “好的,拜拜!” 玛瑞卡立刻给黑豹打过去:“她晚上八点半到机场。” “行,你将她带到奥斯曼酒店。” …… 机场外,凌少川一直站在那里,看见一架银色的飞机呼啸着冲上蓝天,他心里突然有很重的不安。 他久久地看着飞机远去的方向,低声念了两个字:“芽儿!” 芽儿,希望你一路平安! 柳芽儿上飞机不一会儿就昏昏欲睡,昨天晚上睡得太晚,她硬撑了一会儿,实在撑不起了,就干脆闭上眼睛睡过去了。 晚上八点半,航班在机场安全降落,柳芽儿是被空姐拍醒的,她不好意思地站起来,提上行李匆匆走下飞机。 她走出机场打开手机,来电音乐马上响了起来,是凌少川打的。 她心里涌起甜蜜,接了:“我已经到了。” “刚下飞机吧?” “嗯。” “你哥要来接你吗?” “他不来,我打出租车回去。” “好,那你记住车牌号,有什么事马上给你哥打电话。” “好的,我知道了,有车来了,我先挂了。” 过来的出租车里坐着的人是玛瑞卡,她看见柳芽儿在打电话,就没有下车喊她,车窗关着,柳芽儿也没有认出她。 “芽儿,”凌少川喊了一声:“你把车牌号告诉我。” 柳芽儿笑起来:“没事的,少川……” 凌少川坚持:“你念给我。” 从柳芽儿上飞机后,他心里一直很不安,这种不安伴着他回到疗养院,直到查出航班已经安全降落,他的心里才稍稍放松了一点,但现在这种不安又升了起来,所以他必须随时了解柳芽儿的行程。 柳芽儿说:“好吧,好吧,我给你念。” 她很认真地念了出租车的车牌号,说:“没事了吧?” “嗯,从机场到你哥哥家大概要多少时间?” “如果不堵车的话,一个小时左右就能到。” “好,你到了马上给我打电话。” “嗯,我上车了。” 柳芽儿挂断电话,过来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玛瑞卡转过头向她一笑:“芽儿。” 柳芽儿一楞:“玛瑞卡,是你?你怎么开出租车了?” 玛瑞卡笑着说:“我朋友的,我借了来接你。” “哦。” 柳芽儿这时候才想起,登机前玛瑞卡给她打电话请她帮忙的事情,在飞机上睡得迷迷糊糊的,她把这事给忘了。 她坐上来,问:“你打算到哪里向洛晓川求婚?” 玛瑞卡一边驶出去,一边回答:“帝王酒店。” 她现在不能说真实地址,怕柳芽儿跟别人打电话说了。 “哦,那你给他打电话了吗?” “打了。” 柳芽儿一点都没有怀疑,问:“我们是不是直接到帝王酒店?” “是的。” 柳芽儿不安地说:“如果他知道我骗了他,一定很生气。” “他有什么可生气的?”玛瑞卡说:“我这么大一个美女向他求婚,他应该高兴吧。” “也对。” 玛瑞卡载着柳芽儿并没有到帝王酒店,而是直接开往奥斯曼去了,柳芽儿对这座全球前十大城市之一的大城市还不熟悉,不久,她就不知道自己到哪里了。 走着走着,玛瑞卡说:“芽儿,我用一下你的手机,我手机没电了。” “好。”柳芽儿把她的手机递了过去。 玛瑞卡接过去,拨打黑豹的电话,说:“你在哪里?” 黑豹回答:“奥斯曼酒店。” “奥斯曼酒店,好,那我马上过来。” 玛瑞卡一边打电话,一边开车,注意力不集中,前面的车突然急刹,她差点撞上去。 她手忙脚乱踩刹车,“失手”将柳芽儿的手机扔出了窗外。 “我的手机!”柳芽儿忙喊。 “等一下!”玛瑞卡开到边上停下,两个人下车一看,一辆又一辆的车从手机上辗过去,那手机早成碎片了。 “坏了!”柳芽儿无奈地说。 玛瑞卡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一会儿到了我另外给你买一个,上车吧。” 手机已经坏了,柳芽儿也没有办法,只好上车。 玛瑞卡说:“晓川跑到奥斯曼酒店去了,那我们也到奥斯曼。” 柳芽儿应道:“好的。” 玛瑞卡快速向奥斯曼开去。 没开多久,她又停下了,说:“完了,车坏了,我们只能换车了。” 两个人下车,另外拦了一辆出租车。 不久,车停下,柳芽儿看见正是奥斯曼酒店。 玛瑞卡带着她往酒店里面走,来到了一个房间,她敲敲门,门开了。 她让在边上,柳芽儿以为是洛晓川,硬着头皮走过来,不由大吃一惊,只见了屋里站着肖若柔,还有几个男人,但并没有洛晓川! 她慌忙回头问:“玛瑞卡,你……” “进去吧!”玛瑞卡将她用力一推,柳芽儿猝不及防,被她推得直往进栽。 玛瑞卡随后关上了门。 肖若柔惯会背后下黑手,她突然伸脚一勾,柳芽儿哪里还稳得住,一个跟头摔倒在地上。 肖若柔一脚踩在她手背上,骂道:“贱人!你也有今天!” 柳芽儿疼得“啊”的一声惨叫。 “跟我抢男人,姑奶奶今天非废掉你这只手不可!”肖若柔转身从一个男人腰间抽了一把匕首过来。 柳芽儿已经爬起来了,她虽然练散打的时间不长,但好歹又比以前强一些。 因为对玛瑞卡毫无防范之心,她才会上当,现在她已经知道自己中了这两个女人的圈套,所以第一时间就是想赶紧逃走。 柳芽儿转身就往门口跑,玛瑞卡一掌打过来,她又摔倒在了地上。 她没敢停留,一个鲤鱼打挺纵身跃起,防备肖若柔再偷袭她。 “贱女人,你还想逃?”肖若柔骂道:“告诉你,你今天既然落到了我们手里,就别想逃走,我要让他们一个一个把你干个半死,再把你卖到Y国去当性奴,那些Y国贵族最喜欢你这样假装清纯的女人了,他们会把你的额头上用烧红的烙铁烙上‘贱奴’,让你永远做他们的玩物,供他们的客人随时享用!” 柳芽儿又愤怒又恐惧:“肖若柔,你也是女人,你这样对待我,就不怕遭报应吗?” “遭报应?你勾引了那么多男人都不怕遭报应,我有什么好怕的?要遭报应,我也要先看你被他们玩个半死!” 柳芽儿又转向玛瑞卡:“玛瑞卡,你是我的师姐,为什么也和她一起算计我?” “别叫我师姐!”玛瑞卡愤怒地说:“从你横刀夺爱从我身边抢走晓川那天开始,我就没把你当我的师妹了!” “我没有抢他,是他自己……” “你少给我狡辩!你让晓川爱上你,还答应跟他结婚,却又抛弃他,让他痛不欲生,你这种以玩弄男人感情为乐的女人,就该被砍掉手脚!” 柳芽儿感到玛瑞卡不会帮她了,她绝望地说:“你这样对我,就不怕洛晓川知道了恨你?” “他怎么可能知道?”玛瑞卡说:“你很快就会被送到Y国,永远都回不来了,你哥哥和晓川只知道你下飞机后就失踪了,我也会帮着他们一起寻找你的下落,你说还会有人怀疑我吗?” 柳芽儿说:“我上你的车之前,给我丈夫说了你的车牌号,只要他们查到你的朋友,就能查到你。” 玛瑞卡满脸鄙视:“柳芽儿,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傻是不是?你以为我真的是借朋友的车?那只是一辆套牌车!你这么傻的人,我真不知道那些男人怎么会爱上你,晓川还爱你爱得死去活来。” 柳芽儿嘴上跟玛瑞卡争执,目光却在四处搜寻出路。 她看见屋里有四个男人,硬打她只能对付肖若柔一个人,连玛瑞卡都打不过,跟这四个男人对阵更不可能了。 玛瑞卡守在门口,她也没机会从门口逃走。 肖若柔背后有一扇窗户,她倒可以从窗户逃,但这是在三楼,跳出去有可能粉身碎骨。 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跳。 肖若柔向两个男人说:“你们去把她按住,我剁她一只手。” 那两个男人一齐看向居中而坐的英俊男人,那当然是黑豹。 黑豹微微点了点头,那两个男人就向柳芽儿走了过来。 柳芽儿很惊慌:“你们……你们敢动我,我哥不会放过你们!” “柳芽儿,你吓唬人也不知道用靠谱一点的方式?”肖若柔嘲笑地说:“万千虹有什么能耐?他能和我黑豹哥哥比吗?我黑豹哥哥打一个喷嚏,万千虹就得死翘翘!” 那两个男人已经擒住了她,将她的右手捉住推到肖若柔面前。 肖若柔用刀在她的手腕上比上比下,嘴里念叨着:“这手真漂亮,这胳膊这么白,切掉是不是有点可惜?” 柳芽儿的肌肤感受着刀的冰冷,心里怕得直打哆嗦,拼命往后拽手,却哪里拽得掉? 她惊恐地喊叫起来:“救命!救命啊!” 第265章 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没用的,”肖若柔冷笑:“这房子很隔音,就算你喊破喉咙,门外的人也不会听见。” 奥斯曼酒店原本就是黑豹的产业,为了掩盖他的这些罪恶勾当,他把其中几个房间隔音措施做得非常好,所以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暴露过。 柳芽儿不相信,继续喊叫:“救命!有没有人,救命啊!” “慢着。”玛瑞卡突然出声了。 柳芽儿眼泪汪汪地看着她,心里抱着希望,毕竟她们是师姐师妹,她还是不忍心伤害她吧。 只要玛瑞卡现在肯帮她,她以后一定不计较她骗她的事,一定不为难她。 肖若柔不高兴地瞪着她:“玛瑞卡,你干什么?是你自己说要报复她的,现在你又要帮她?” “我没说要帮她,”她瞥了柳芽儿一眼,漠然地说:“你们玩,我走了。” 她转身拉开门出去了。 柳芽儿急忙喊:“玛瑞卡……” “闭嘴!”肖若柔的刀子向下用力,说:“你自己说,切左手好,还是切右手好?” 柳芽儿吓得眼泪汪汪:“肖若柔,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 “住口!”肖若柔抬手就是一耳光:“你还敢说跟我没仇?你跟我没仇,为什么挑拨少川哥哥打我?为什么抢走我一个又一个男人?你这种贱货,我砍你七、八十刀都不解恨,剁你一只手,你还舍不得?” 柳芽儿争辨道:“我没有,你可以问凌少川……” “问就问,等我切下你这只手给他邮寄过去,再问问他有什么感想。” 她左手抓住柳芽儿的手,右手的刀向她的手腕就切。 …… Z国,凌少川坐立不安地走来走去。 和柳芽儿通过电话后,不到一个小时,他就再次打电话,想确定她是不是快到了,但她的电话居然关机! 连打几次,她始终关机,凌少川非常担心,立刻给万千虹打。 万千虹出席这个宴会的确很重要,是董事长满七十的大寿,董事长又是左俊逸的父亲,于公于私,他都必须去。 这会儿他正在向舅舅敬酒,电话响了也顾不上接,说了一大堆祝辞后,陪老人家干了,又恭送老人家到了别的客人面前,他才拿出手机接电话:“凌大哥……” “芽儿回来没有?”柳芽儿打断他问。 “我不知道,我还没有回家。” “你赶紧确定她到家没有,她的手机关机了。” 万千虹也疑惑,她妹妹怎么会在这时候关机,忙说:“好,我马上联系她。” 他打电话也打不通,立刻赶回家,发现柳芽儿根本就没有回来! 万千虹这一下也急了,凌少川又打了过来:“芽儿回来没有?” “没有,她没有到过家里。” “你马上查一辆出租车,车牌号是……” 凌少川说了车牌号,万千虹又惊又喜:“凌大哥,这是芽儿告诉你的?” “嗯,她上车前告诉我的。” “好,我马上查找。” 万千虹在M国查找那辆可疑的出租车,凌少川在Z国坐立不安地等消息。 “哥!”凌朵儿跑了进来。 凌少川的心一提:“什么事?”他现在真怕再出现什么不好的消息。 “我爸爸回来了。” “二叔回来了?”这是好事。 “是的,”凌朵儿激动地说:“我爸爸刚刚给我打的电话,他知道我妈妈生病后,说马上赶过来。” “太好了。” 二叔回来了,他就可以到M国去找柳芽儿了,但芽儿现在还没有联系上,他只高兴了一会儿,就高兴不起来了。 万千虹打来了电话:“凌大哥,我报案了,警方找到了那辆出租车,还要查问司机。” “好,有情况马上通知我。” 他等不及万千虹打过来,而是不停地打过去询问消息。 万千虹先一直回复,警方还在调查,还没有芽儿的消息。 他再次打过去的时候,万千虹沉重地说:“凌大哥,我妹妹很可能出事了!” 凌少川的心也提了起来:“怎么回事?司机交代了?他对芽儿做什么了?” “这个司机人和车今天一天都不在当地,他说从早上五点过就跑长途去了,警方找到他的时候,他刚到家。” “机场不是有监控系统吗?” “芽儿是在机场外面上的车,那里没有监控系统。” “那从机场出来总有吧?只要把视频调出来一查不就知道是不是他了吗?” “警方还在查,有消息我告诉你。” 凌少川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凌朵儿知道柳芽儿失联了,也很着急。 万千虹的电话再打过来的时候,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凌大哥,芽儿她……她很可能遭遇到了不幸……” “到底怎么回事,你先说清楚。”凌少川急得焦头烂额。 “警方在公路上找到了一辆被丢弃的车,和那辆出租车一模一样。” “套牌车?”凌少川的心一沉。 “是的,”万千虹的心情万分沉重:“既然有人用套牌车接走了芽儿,我们又联系不上她,说明她很可能遇到了坏人。” “找找找!”凌少川大吼:“你赶紧找!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找到芽儿!” “我知道,芽儿是我的亲妹妹,我不会丢弃她不管,我会尽一切努力找到她!” 挂断电话,凌少川浑身发抖,柳芽儿出了什么事?谁会从机场截走她? 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弱女子,到底是谁会跟她过不去? 这人用套牌车到机场接她,说明是早就有预谋的,芽儿当时给他念车牌号的时候,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说明她不认识车里的人。 那这人到底是有预谋的报复,还是劫财劫色? 凌朵儿见他急得团团转,忙说:“哥,你赶紧到M国去吧,我爸爸用不了多久就来了,他能照顾我妈。” 凌少川知道,他二叔要带几个警卫员回来,婶婶可以不用他再守着。 现在芽儿的安危是头等大事,他的确着急得厉害,于是点点头:“好,朵儿,二叔回来你跟他说一声,我就先走了。” 话没说完,他已经拔腿往外跑去。 M国。奥斯曼酒店。 肖若柔手里的刀向柳芽儿手腕切下,柳芽儿拼命挣扎也挣脱不开那两个男人铁钳般的大手,心里被浓浓的恐惧笼罩着,额头上汗如雨下。 眼看刀就要切下去了,一只手突然伸过来,两根手指拈在匕首背上,轻轻巧巧夹走了刀子。 肖若柔回头喊:“黑豹哥哥,你为什么不让我切她啊?” 黑豹说:“我不喜欢玩得太血腥,只要她听话,这手还是给她保留着吧。” 柳芽儿的背心汗湿了一大片。 “那黑豹哥哥得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听话。” “柔儿有什么好主意?” 肖若柔转动眼珠说:“黑豹哥哥,你的兄弟们这么辛苦,不如让这女人慰劳慰劳他们吧?反正她早就不是处女了,也卖不了处女价。” 黑豹笑道:“这主意不错。” 他看向柳芽儿,说:“你自己选择吧,是侍候我这三个兄弟,还是剁掉一只手?” 柳芽儿的身上又开始冒汗,她摇头:“不,我都不选……” 黑豹微微一笑,将刀子一扔,刀子呛啷一声掉在地上,差一点插在柳芽儿的脚背上。 匕首的主人赶紧弯腰拾起来,括在腰间的刀鞘里。 黑豹说:“兄弟们,她是你们的了,只要不弄死,你们可以随意享用。” “谢谢黑豹哥。” 两个男人放开她,各自解着皮带扣,另一个也走过来,说:“一起上吧,比较刺激。” 柳芽儿拼命往后缩,她心里后悔不迭,刚才应该从窗户跳下去,就算摔成残废或摔死,也比被他们关在这里活活折磨强。 肖若柔拿出手机拍照,说:“我要把你最浪的一面拍下来发给凌少川,看他还会不会要你这只破鞋。” 三个男人狞笑着向她逼近。 …… 万千虹把手机打到了所有熟人手里,把柳芽儿的照片发给了每一位朋友,拜托帮忙找他妹妹。 洛晓川自然也知道柳芽儿失踪了,他第一个怀疑的是凌少川,当万千虹告诉他,凌少川在Z国,比他还着急的时候,他才答应让他的所有学员都去找柳芽儿。 他第一个电话就是打给玛瑞卡的,在洛晓川的心里,玛瑞卡是一个既热心又护短的女人,如果她知道自己的师妹失踪了,一定比哪个学员都着急,会让她的所有朋友帮忙寻找。 此刻,玛瑞卡站在奥斯曼酒店三楼的楼梯外面。 她的心里矛盾重重,不知道自己这样报复柳芽儿到底对不对。 电话突然响了,她拿出来看见是洛晓川打的,心里有点紧张。 她强自镇静下来,按了接听键,平和地问:“晓川,什么事?” 洛晓川急促地说:“玛瑞卡,芽儿失踪了,你赶紧帮忙找找。” “柳芽儿失踪?她怎么会失踪?她不是回Z国去了吗?” “她已经从Z国回来了,但离开机场后失去了联系,她哥哥请我们帮忙寻找。” “哼!”玛瑞卡不满地说:“她失踪了关你什么事?你还嫌她没有把你骗够?” 第266章 芽儿自杀 “玛瑞卡,”洛晓川说:“芽儿是个好女人,我和她的事情责任不在她,是我太心急了,反而吓跑了她……” “洛晓川,”玛瑞卡更生气了:“我真不知道她到底有哪一点好,你对她爱得这么盲目!” “玛瑞卡,我们现在不说这个,先找人要紧,她是你的小师妹,她失踪了,难道你不着急?” “我着急!我能不着急吗?好了,我知道了,我这就托朋友们帮忙找她。” “谢谢你,玛瑞卡。” 玛瑞卡挂断电话,心里恼怒不已:“洛晓川,你为什么非要爱这个女人,她是我的仇人,你知不知道?” 想起仇人,她就想起,应该利用柳芽儿把凌少川引过来了,他才是她真正的仇人。 她转身走了回来,一推门却吓了一跳,只见柳芽儿肚子上插着一把刀,倒在了血泊中。 肖若柔正蹲在她身边骂:“柳芽儿,贱女人,你不准死,你死了,我的提成就没有了。” “怎么回事?”玛瑞卡急忙跑过来,冲着肖若柔吼:“你杀了她?” “我杀她干什么?”肖若柔说:“又没有人买死人,我杀了她岂不是断我自己的财路?” “那她肚子上的刀是怎么回事?” “她自杀的。” 柳芽儿的确是自杀的,三个男人向她逼近,其中一个到了她面前就撕扯她的衣服,她大声尖叫却挣扎不掉。 忽然看见那人的腰上有一把匕首,她怕自己被凌辱,突然抽出他腰上的刀就向肚子上插下,想一死了之。 几个男人没想到她如此烈性,一楞神的功夫,那刀就进去了。 这匕首是很锋利的,她又抱着必死的决心,用尽力气戳进去,伤得很深,很快就昏迷了。 黑豹大光其火,抬手给了三个男人一人一个耳光:“说了别弄死她,你们怎么搞的?” 三个人挨得很委屈,却又哪里敢辩解? 玛瑞卡急忙扯下内衣布为柳芽儿包扎伤口,又说:“必须送她去医院,不然她很快就没命了。” 肖若柔睁大眼睛:“送她去医院?你是想引来警察吧?” “不送医院怎么行?”玛瑞卡冷冷地说:“我还想利用她把凌少川引过来,如果她就这么死了,怎么引得过来?” 肖若柔说:“那容易啊,我拍了视频,只要发给凌少川,他自己就会赶来了。” “那也得救她吧,如果就这样死了,尸体怎么办?你们不是说要把她弄到Y国换钱吗?” “医她?谁给钱?”肖若柔说。 “我给,行了吧?”玛瑞卡拿出钱包,将里面的钱全掏出来扔给肖若柔。 黑豹向一个人摆了一下头:“叫我们的医生来。” 那人立刻打了个电话。 不一会儿,一个男人来了,背着医药箱。 他让玛瑞卡把柳芽儿抱到床上,他检查后,说:“伤口很深,要静养,千万不能动她,不然伤口感染化脓,就没治了。” 他把柳芽儿的伤口包扎好后,开了吃药,又给打了一针,就离开了。 玛瑞卡看了那几个男人一眼,说:“你们听见了,如果再动她,她就真的没命了。” 黑豹柔和地说:“你放心,没人会再动她。” 玛瑞卡看向肖若柔:“你拍的照片呢?给我看看。” 肖若柔递过来,她看了看,说:“这些视频发给凌少川,他就会来?” “当然会。” 黑豹说:“给我看看。” 玛瑞卡递给他,他看完视频,里面除了柳芽儿,并没有暴露其他人,他还给了玛瑞卡。 玛瑞卡问肖若柔:“你有凌少川的电话号码?” “有啊。”肖若柔狐疑地问:“玛瑞卡,你为什么一定要把凌少川骗来?” “因为他是我的仇人,我要找他报仇。” “他怎么会是你的仇人?你们以前认识?” 玛瑞卡说:“你少管我的事,你要的是柳芽儿,我把她带到了你面前,其他的事与你无关。” “你这女人怎么这样?”肖若柔骂起来:“你要骗我少川哥哥出来害他,难道我还不能过问?” 她伸手就抢手机:“给我,你不说原因,我不让你骗他过来。” 玛瑞卡反手一耳光:“我要做什么事,还轮不到你过问。” 肖若柔自然不是玛瑞卡的对手,挨了一耳光也不敢还手,只捂着脸委屈地向黑豹喊:“黑豹哥哥,你看她……” 黑豹说:“柔儿,你舍不得这个凌少川?” “我有什么舍不得啊,他又不是我的什么人,我就是想知道玛瑞卡骗他过来干什么,可她竟然打我。” 黑豹说:“既然跟你没什么关系,那你就别操心了,我已经答应玛瑞卡,把这个姓凌的卖到Y国去做宠奴。” “啊?”肖若柔目瞪口呆。 “柔儿,”黑豹看着她问:“你和这个姓凌的到底是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肖若柔哪敢说实话:“他只是我在Z国的邻居,所以认识。” “那就好,”黑豹微笑着说:“你这么紧张他,我以为你跟他上过床。” 他笑得越温和,其实越可怕,肖若柔不敢再帮凌少川说话,忙说:“没有,我是说,如果你们要把凌少川卖到Y国,那我有没有提成?” 黑豹说:“这件货是玛瑞卡提供的,提成也是她的。” “可我也认识凌少川啊,我和玛瑞卡不是应该一人一半吗?” 玛瑞卡冷冷地说:“我不要钱,全给你。” “真的?” “废话,当着黑豹哥的面,我能骗你?”玛瑞卡不耐烦地说:“把凌少川的手机号码告诉我。” “好,你说话可得算话。”肖若柔过来,翻出凌少川的手机号码。 玛瑞卡看了看,将视频发了过去。 …… Z国,凌少川一边往机场赶,一边跟万千虹保持联系,上了飞机,柳芽儿还没有消息,他说:“飞机马上起飞了,我先关机,到了M国再跟你联系。” 万千虹说:“那我到机场接你。” “你别管我,全力找芽儿,我自己打车过来。” “行,那凌大哥注意安全,到了给我打电话。” “嗯。”他关了机。 玛瑞卡发了视频,过了好一会儿,凌少川那边都没有反应,她拨打了一下,发现他关机了。 她恼怒地瞪着肖若柔:“你说的是不是凌少川的号码?他的手机为什么关机的?” 肖若柔说:“当然是他的号码,我怎么知道他为什么关机。” 黑豹不紧不慢地说:“你们不要着急,这女人失踪的消息一定传到他耳里去了,他现在说不定已经在飞机上了。” “你是说,他已经到M国来了?” “嗯。”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们现在,”他慢吞吞地说:“准备坐牢。” “你什么意思?”玛瑞卡瞪着他。 他笑笑,说:“如果我们现在不马上离开奥斯曼酒店,警察就来请我们了。” 玛瑞卡说:“警察怎么知道我把柳芽儿带到了这里?我一路很小心。” “你可以不相信,”他淡漠的说:“如果我的判断没有错,警察已经在向这里进发了。” 肖若柔慌了:“那我们赶紧走吧。” 黑豹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黑豹的猜测没有错,警方的确已经查到了奥斯曼酒店。 万千虹把亲妹妹失踪的事情告诉了他舅舅,也就是俊虹总公司总裁,左俊逸的父亲。 左总动用一切关系寻找柳芽儿,又向警方施压。 其实警方一直在查这件事,先查到了出租车,然后又查出是套牌车,又调各路段的监控录相,只能看出开套牌车的是一个女司机,却看不清楚她的长相。 因为她戴着一顶帽子,帽檐压得极低,监控视频只能看见嘴唇以下的部份,可见对方十分狡猾。 这样层层查找下来,几个小时就过去了,却没有任何线索。 正在万千虹焦急万分的时候,警方终于传来了一个好消息,他们查到了柳芽儿的手机最后的通话情况。 万千虹听到了通话录音:“你在哪里?”这是女人的声音,但不是柳芽儿。 一个男人的声音回答:“奥斯曼酒店。” 女人又说:“奥斯曼酒店,好,那我马上过来。” 警方询问:“这是你妹妹的声音吗?” 万千虹摇头:“不是,两个人的声音都很陌生,我不认识。” 他只从柳芽儿嘴里听说她有一个师姐叫玛瑞卡,却从没有和玛瑞卡碰过面,也没有听见过她的声音。 他着急地问:“我妹妹会不会就在奥斯曼酒店?” “我们马上去调查。” 警察向奥斯曼酒店进发,万千虹也火速赶去。 …… 奥斯曼酒店三楼,一个手下接了个电话,回头向黑豹报告:“大哥,线报说,警察已经向奥斯曼酒店过来了,可能四分钟左右到。” 肖若柔吓得转身往门边跑:“警察来了!我走了!” 黑豹伸手抓住了她:“你跑什么?去向警察报信,邀功领赏?” “不不不……不是……”肖若柔吓得面无血色,结结巴巴地说:“我只是……只是想躲起来。” “没有我的保护,你能躲到哪里?”肖若柔说不出话来。 第267章 眼泪夺眶而出 黑豹将肖若柔搂入怀里,笑容如沐春风,说:“宝贝儿,只有跟在黑豹哥哥身边,你才最安全。” “可,可是警察马上就到了……”肖若柔直打哆嗦。 她跟着黑豹混只是为了得几个零花钱,求财不求命。 但现在她意识到,黑豹随时都能要了她的小命,比警察可怕得多。 黑豹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宝贝,警察也奈何不了我。” 他向手下偏了偏头:“撤。” 玛瑞卡指着柳芽儿问:“她呢?” “带上,你们两个女人扶她。” 柳芽儿还在昏迷中,黑豹的手下将她伪装成病人,他们手脚很麻利,一分钟的时间,就准备停当了,连柳芽儿刚才自杀的时候弄在地板上的血都收拾了个干干净净。 几个人乘电梯来到楼下,玛瑞卡和肖若柔搀扶着柳芽儿,一辆救护车呜呜开进来,这也是黑豹的人假扮的。 一行人上了车,救护车开出去,这时候他们听到了由远而近的警笛声。 黑豹的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拍拍肖若柔的肩膀说:“怎么样,小宝贝,跟黑豹哥哥在一起安不安全?” 肖若柔奉承地说:“安全,黑豹哥哥好厉害,连警察都不是你的对手。” 黑豹哈哈大笑。 玛瑞卡的心里感到了不安,她有点后悔和这伙人混在一起了。!%^* 现在她感到这伙人不是一般的小混混,连警察都不是他们的对手,可见他们的来头很大。 一旦和这些人扯上关系,以后她就很难脱身了。 但她既想报仇,又不想让熟人知道,就只有找肖若柔,因为谁也想不到她会利用肖若柔的关系对柳芽儿做坏事。 事到如今,她想抽身已经不可能了,再说,眼看马上就可以为她哥哥报仇了,她也不想放弃这难得的机会。 她只能在心里暗暗盘算,等抓到凌少川报了大仇,她一定要远离这伙人,实在不行,就躲回Z国去。(!&^ 万千虹开的车和黑豹的假救护车对面驶过,他却不知道他妹妹就在那辆救护车上。 他跟随警车来到奥斯曼酒店,警方搜遍了角角落落,都没有发现可疑之处,更没有柳芽儿的踪影。 万千虹焦虑不安,拖的时间越久,他感到妹妹的危险越大,但完全没有线索,怎么找她? …… 黑豹的救护车开了很久才停下来,玛瑞卡看见这是海边,海里有一艘大船。 这片海域是黑豹家的私人领地,M国对有钱人的私有财产保护很严格,没有得到主人的许可,哪怕警察也不能随意进入。 当然,警察只要手续齐全,也是可以强行搜查的。 玛瑞卡和肖若柔把柳芽儿扶上船,黑豹的手下把她们带到一间密闭的舱里,玛瑞卡看见里面有五、六个女人,都被绑了手脚。 那些女人的嘴巴没有堵上,有的在发呆,有的在嘤嘤哭泣。 玛瑞卡看见她们很年轻,心知这些女人都是要卖到Y国当性奴的,不由泛起一些同情。 但她又想,这些女人也许和柳芽儿一样,得罪了什么人,被人家报复,才骗了卖出来的。 就算不是,她也没有办法,她知道自己不可能从这里救人出去。 她看看冰冷的地板,向黑豹的手下说:“给她找一床棉被,不然她伤口感染化脓死了,你们一分钱都赚不到。” 棉被很快就来了,她对肖若柔说:“你帮她铺好。” 肖若柔一边铺一边抱怨:“如果不是你亲自把她骗来的,我一点儿也不相信你恨她。” 玛瑞卡冷冷地说:“如果她死了,你以为黑豹哥不会怪罪我们?” 肖若柔也知道惹不起黑豹,只能闭嘴。 将柳芽儿放在地上,玛瑞卡又找水给她喂了一包吃药,对肖若柔说:“出去了。” 她是怕肖若柔再伤害柳芽儿。 …… 凌少川乘坐的航班到了,飞机刚停稳,他就打开了手机,正想给万千虹打电话,却看见有一个未接来电,是肖若柔打的,她还发了一个视频。 凌少川对这个伤害过柳芽儿的邻家小妹已经没有任何好感了,他估计是肖若柔拍了什么好玩的东西发给他,没有理,先给万千虹打电话询问柳芽儿的情况。 万千虹说:“警方查到芽儿的手机最后的通话内容,是一男一女的对话,但不是芽儿的声音,男人的声音我也不熟悉。” 凌少川着急地问:“他们讲了什么?” “只有三句话,女人问男人在哪里,男人说在奥斯曼酒店,女人说她马上过来,就完了。” “那你到奥斯曼酒店去没有?” “去过,没有找到芽儿,”万千虹满是焦虑:“不知道谁要害她,她在这边也没得罪什么人,只是跟妖精吵过架。” “妖精?”凌少川马上想起,以前因为这个妖精骂柳芽儿,她跑回他家哭了很久的事情。 他还记得她当时蹲在墙角,鼻子和脸蛋冻得通红,一看见他,眼泪就不停往下掉,好象受了莫大的委屈。 这女人骂都能把芽儿骂哭,可见不是什么善类。 他皱眉问:“你的前女友为什么又来找芽儿的麻烦?” 他已经下了飞机,一边讲电话一边往机场外面走。 万千虹说:“凌大哥还不知道吧?妖精是肖若柔。” “什么?” 万千虹重复:“我的前女友妖精,就是你以前的邻居肖若柔,芽儿跟我说,你和肖若柔是青梅竹马……” “我跟肖若柔没关系,”凌少川打断他,转过话题问:“你是说,肖若柔在M国还找过芽儿的麻烦?” “是的,两个人还打了一架,好象妖精吃了亏了。” “柔儿吃了亏?”凌少川想起了手机里的未接来电和视频,立刻说:“我接个电话,一会儿再聊。” “好,凌大哥直接到俊虹公司吧,我到公司来接你。” “行。” 挂断电话,凌少川没有急着出去招出租车,而是停下来查看肖若柔的手机发过来的视频。 他现在觉得,在柳芽儿失踪的时候,肖若柔突然给他发视频,这个情况应该是不正常的。 他打开视频,心马上揪紧了。 视频里是柳芽儿的影子,她的身子缩成了一团,满脸惊恐地不断往后退,她对面是三个高大男人的背影,他们一边往她面前逼近,一边解着皮带扣,嘴里还用英语说些污言秽语。 凌少川紧张得心不断紧缩,两眼一眨也不眨地看着视频。 三个男人逼近了,其中一个到了芽儿面前,伸手撕扯她的衣服。 柳芽儿惊恐地喊叫着,突然伸手从男人腰间抽出了一把匕首,银牙一咬,一刀戳向自己的肚子。 凌少川的心脏几乎跳出来了,失口叫出声来。 他看见柳芽儿用的力度有很大,她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向自己扎下了刀子! 视里的几个男人似乎楞住了,没有再向她逼近。 柳芽儿慢慢倒下去,她眼里含着泪,嘴里轻轻说:“少川,来生……再见!” 她的眼睛闭上了。 “芽儿!”凌少川的眼泪夺眶而出。 他用力吞回眼泪,现在他需要知道的是,柳芽儿怎么样了,还有没有活着。 这是肖若柔的手机发过来的,他也想知道柳芽儿的失踪是不是跟肖若柔有关。 他马上给肖若柔打过去。 肖若柔的手机一响,她就拿出来了,看了一眼,紧张地说:“黑豹哥,是凌少川打的。” “给我。”黑豹拿过去,贴在耳边说:“凌少川先生?” 凌少川听见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一楞:“你是谁?” “你不用管我是谁,我手里有两个女人,一个姓柳,一个姓林,你如果想要她们活命,就来替换她们。” 凌少川的心一凛,肖若柔也被他们抓了? 他问:“你为什么抓她们?” “我抓她们是为了引你出来,因为你才是我要找的人。” “你到底是谁?”凌少川不明白,怎么一个远在M国的人也说和他有仇! “想知道我是谁,就好好想想你得罪过谁。凌少川先生,如果你想见到这两个女人,最好跟我合作一点,你如果报了警,就等着给她们收尸!” “我怎么找你们?” “你在机场等着,自然有人接你。” “等等,我要确定她们是不是都活着。” “你现在就可以听听林小姐的声音。” 肖若柔立刻大声尖叫:“少川哥哥,救命!救救我们!” 凌少川皱皱眉,说:“我要看看柳芽儿。” 黑豹看了一个手下一眼,那手下立刻跑到囚禁女孩子们的舱里看了看,回来低声报告:“她醒了。” 黑豹答复凌少川:“你可以跟她视频,她已经醒了。” 黑豹来到那舱里,把手机向着柳芽儿说:“柳小姐,凌少川先生要跟你视频,你可以跟他谈谈。” 柳芽儿的脸上没一点血色,她低低地说:“少川,别管我,如果有来生,我还做你的妻子!” 凌少川说:“芽儿,你等着,我马上就来救你。” “不……你别来……” 黑豹拿走了手机,说:“凌少川先生,你已经看到了,两个女人现在都没有事,不过你如果报警的话,那我就不能保证她们没有事了。” 第268章 你好傻,你很傻 凌少川说:“我不会报警,但我希望你不要伤害她们。” “放心,”黑豹回答:“我们要的是你的命,只要你不报警,我不会动她们。” 黑豹挂断电话,玛瑞卡问:“我是不是去接他?” 黑豹点头:“去吧,带上柔儿的手机。” 玛瑞卡化了个妆,这一次她没有戴帽子,但戴了口罩和墨镜,开了另一辆套牌车出去了。 凌少川给万千虹打了一个电话:“我有芽儿的消息了,她和肖若柔被同一伙人绑架了。” 万千虹忙问:“芽儿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他说如果想要她们活命,就让我去替换她们。” “那凌大哥赶紧把这情况告诉警方……” “不行,如果报警,他们很可能会立刻杀害芽儿。” “那怎么办?”万千虹着急地问。 凌少川回答:“他们要的是我,只要我去了,芽儿就没事了……” “凌大哥,你不能相信他们,这些人的话是不可信的。” 凌少川冷静地说:“是我连累了芽儿,无论如何,我也要把她救出来。” 万千虹既担心柳芽儿,又不放心凌少川,又不敢报警,只有着急地说:“凌大哥,你是不是还在机场?那你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来不及了,”凌少川说:“他们已经来接我了,我去了后,如果芽儿还是没有回来,你就报警。” “好的,凌大哥,你万事小心。” 凌少川挂断万千虹的电话,马上就接到了肖若柔的手机打来的电话,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但不是肖若柔:“请问凌先生在哪里?” “我在机场外面。”凌少川接电话的时候,玛瑞卡已经看见了他,她有满腔怒火。 就是这个男人害死了她哥哥! “请凌先生往前走一百步。” 凌少川往前走了一百步,这里没有监控设备了。 一辆车开过来,后门打开,他坐了上去。 玛瑞卡说:“请凌先生把手机给我。” 凌少川递给她,现在柳芽儿还在他们手里,他又不知道她到底被关在哪里,除了乖乖听话,别无他法。 玛瑞卡接过手机关了机,发动车子快速驶了出去。 没多久,万千虹赶到了飞机场,但已经没有了凌少川的踪迹。 万千虹调头向警察局驶去,希望警方能尽早查到柳芽儿的线索,避免悲剧发生。 警方听见万千虹说是两个女人被绑架了,感到事态严重,马上又查肖若柔的情况。 于是,肖若柔的父母都知道她被不明身份的人绑架了,周家炸开了锅。 警方再次调出套牌车的监控视频,询问那个女司机是不是肖若柔。 万千虹摇头:“不是,肖若柔不会开车,从这嘴形上看也不像她。” 警方把女司机的脸截屏做成照片,发布了悬赏告示。 万千虹也把照片发给了所有朋友,让大家帮忙查访这个可疑的女人。 …… 凌少川坐在车后排,默默地看着前面女司机的背影,女司机虽然戴着墨镜和口罩,他也能感到她不时在后视镜中看自己,还能感到她的目光中似乎有很强的敌意。 他确定自己不认识她,所以也不知道她的敌意从何而来。 玛瑞卡的手机响了,是肖若柔那部,看见屏幕上的母亲二字,知道是肖若柔的妈妈打的,她果断挂断并关了机。 不多久,凌少川就被玛瑞卡带到了船上。 他看见甲板上站了不少人,都长得五大三粗,一看就是打手。 他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什么人,看这阵势,今天他的命很可能会丢在这里,但他并不后悔。 为了柳芽儿,他必须来,就算不能救出柳芽儿,他也愿意为她抵挡一切折磨,愿意和她一起死! 玛瑞卡来到黑豹面前,说:“他来了。” 黑豹欣赏地看着她:“玛瑞卡,你很能干,如果你能加入我们,一定能有一番作为。” 他另外安排的人在暗中跟踪,发现玛瑞卡做事很严谨,没有带来尾巴,所以对她很欣赏。 玛瑞卡冷淡地说:“我对报仇以外的事情不感兴趣。” 黑豹依然笑得温和,只是笑意不达眼底:“人各有志,我不强求。” 既然她不愿意成为他的手下,那就只能成为他的货物。 凌少川听着他们叙谈,却没有人理他,他主动发问:“请问柳芽儿在哪里?” 黑豹抬转头看着他:“凌少川先生?” “我是,”他听出这个人就是在电话中跟他说话的人,再次发问:“请问柳芽儿在哪里?” 肖若柔从船舱中出来:“少川哥哥,你心里只有柳芽儿,就不管我的死活?” 凌少川看见肖若柔并没有失去自由,意识到柳芽儿出事和她有莫大的关系。 他冷静地问:“柔儿,你怎么在这里?” “我愿意!我喜欢!” “芽儿在哪里?” “她死了!” 凌少川突然发怒,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咬牙切齿地吼:“她在哪里?肖若柔,你最近马上告诉我!” 肖若柔吓一跳,慌忙拽却拽不开,急得喊:“黑豹哥哥,救救我!” 黑豹将头一摆,一个男人过来,挥起钢棒就砸向凌少川的胳膊。 凌少川迅速退开,肖若柔跑到黑豹身后去了。 凌少川愤怒地瞪着黑豹:“你说我来了,你就放芽儿走,居然不讲信用?她在哪里?” 黑豹微微一笑,说:“带他去。” 一个手下把他带到了那间舱里,他一眼看见柳芽儿躺在地上,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芽儿!”他疾步上前,将她轻轻抱进怀里。 柳芽儿看着他,眼泪流了出来:“我叫你……不要来,你为什么……不听……” “芽儿!”凌少川的脸贴在她的脸上:“你在哪里,我就要在哪里,我们是一个整体。” 柳芽儿哭得很厉害:“如果我们不能回去了,瑶瑶怎么办?” “她爷爷奶奶会照顾她,会抚养她长大。” 柳芽儿摇头:“你好傻,你很傻……” “就让我傻一回吧,芽儿!” 玛瑞卡跟了过来,冷冷地看着他们。 柳芽儿泪流满面地看着她:“玛瑞卡,你恨的是我,我们的事与少川无关,请你放少川离开……” “你错了,”玛瑞卡冷笑一声,说:“我虽然恨你,但我更恨的是他。” 柳芽儿摇头:“我和洛晓川的事情,他不知道,跟他没有关系……” “我恨他不是晓川的事情,而是因为他原本就是我的杀父仇人!” 凌少川不解了:“我是你的杀父仇人?你父亲是谁?” “甘世宁。” “甘世宁?”凌少川更迷茫:“甘世宁不是只有一个儿子吗?” “哼,”玛瑞卡冷笑:“你们都以为他只有一个儿子,其实他有两个孩子,一儿一女,只是他自己不知道,因为我妈妈离开他后才生的我。” 凌少川有点明白了:“潘丰茂是你哥哥?” “没错,潘丰茂是我哥哥,我是潘丰茂的亲妹妹!”玛瑞卡仇恨地说:“你父亲害得我们甘家家破人亡,你又害得我哥哥重病坐牢,含恨死在九泉,剩下我一个孤女,再也没有了一个亲人,你说我该不该恨你?” 凌少川也很愤怒:“我得罪了你,你找我就是了,芽儿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这样害她!” “你以为柳芽儿是好人?她一个有夫之妇,居然抢走我的男人,抢了又不好好珍惜,转眼就把他抛弃了,害得他伤心欲绝,你说她对不对得起我?” 凌少川说:“芽儿不是这样的人,你不要诬蔑她!” “我诬蔑她?肖若柔跟你是老相识,难道她说的也是假的?” “没错,”凌少川说:“肖若柔一直在诬蔑芽儿。” “我不管肖若柔有没有诬蔑她,我只知道,你们凌家害得我们甘家家破人亡,害得我从小受尽欺负和打骂,害得我哥哥寄人篱下,我今天就是要找你们报仇!” 一边说,她一边逼过来。 凌少川紧紧护住柳芽儿,说:“我承认是我们凌家害得你们甘家家破人亡,但这与芽儿无关,你们说过,只要我来了,就放她离开,现在我来了,请你们遵守承诺!” “放她离开?可以!”玛瑞卡说:“只要我把你打一顿,就可以放她离开!” “好!”凌少川答应。 与此同时,柳芽儿喊道:“不!” 凌少川低头看着她:“芽儿,你放心,我不会有事,既然这位小姐说了只是打我一顿就放你离开,说明她心地善良,不会为难我们。” “不!不!”柳芽儿拼命摇头,她知道玛瑞卡在这里什么也算不上,她说的话根本不管用。 凌少川低头吻吻她的额头:“芽儿,别担心,我一会儿就来。” “不,你不能去,你不能……”柳芽儿努力想要拉住他。 凌少川握住她的手,在嘴唇上吻了又吻,轻轻放下,起身走了出去。 “少川!少川!你不能……”柳芽儿痛哭着往起爬,伤口一阵剧痛,她失去了知觉。 柳芽儿短暂地昏迷了一会儿,就被啪啪啪的声音惊醒了,她睁开眼睛,听见好象是皮带的声音。 第269章 鞭刑 “少川!”柳芽儿叫了一声。 看见舱门没有关紧,她挣扎着爬起来,手捂住腹部的伤口慢慢走出去,不由惊呆了。 这时候天已经黑了,甲板上有一盏大灯泡照着,只见凌少川被绑在甲板上,上身的衣服脱了个精光,玛瑞卡挥舞着一根长长的马鞭正在疯狂地抽打他! 他的上身皮开肉烂,血肉模糊,却一声不吭,玛瑞卡的马鞭一下又一下抽在他的身上,也抽在柳芽儿的心上! 她看见那马鞭每抽一下,凌少川的肌肤上就泛起一道深深的血痕! “少川!”她大哭起来,想要跑过来护住他,跑动的脚步牵扯到了肚子上的伤口,疼得她大汗淋漓。 “芽儿,别过来!”凌少川喊。 “少川!少川!”她尖叫着,嚎哭着,一步一步艰难地往他身边挪。 “芽儿!你别过来!听话!”凌少川大声喊。 柳芽儿挪到了玛瑞卡身边,去抢她手里的马鞭。 玛瑞卡的手一推,伤重的柳芽儿站立不稳,一头栽倒。 “芽儿!”凌少川大喊,忍不住骂玛瑞卡:“你这个死女人,你推她干什么?有本事你打我!” 玛瑞卡二话不说,挥手就是狠狠一马鞭。 柳芽儿的伤痛得快晕厥了,她知道现在不能晕,晕了就不能保护凌少川了。 看着玛瑞卡一鞭又一鞭地抽打凌少川,她心痛得快死掉了,努力支撑着往起爬,伤口却疼得站不起来。 她从地上爬过去,爬到玛瑞卡身后,跪在地上,抱着她的腿大哭着喊:“玛瑞卡,求求你!你别打他了,求求你别打他了!” 玛瑞卡怒吼:“滚开!” “芽儿!”凌少川很惊慌,怕玛瑞卡狠狠踢她一脚,那会加重她的伤势,他拼命喊:“你让开!快走开!” 柳芽儿不放手,跪在地上磕头:“玛瑞卡,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你,与他无关,求你放过他!你放过他好不好?你如果恨,就打我吧,你打我吧!你杀了我吧!” 磕着磕着,她的头渐渐浑沌起来,什么也看不清了,身体向地上萎顿下去。 “想死?我成全你!”玛瑞卡丢了马鞭,转身把柳芽儿一把抱起来往舱里走。 “喂!你放开她!”凌少川大喊:“你敢伤害芽儿,我杀了你!” 玛瑞卡把柳芽儿抱进舱里,放在棉被上,柳芽儿已经昏迷了,她脱了自己的外套盖在她身上,转身走出来。 凌少川大吼:“你把她怎样了?” “我卡死她了!”她冷冷地说。 “你……”凌少川急得两眼喷火,大骂:“你们甘家的人都这么坏,都该死!” “该死的是你!”玛瑞卡勃然大怒,拖过一根钢棒,劈头向他砸下! 咚地一声,凌少川的头一阵剧疼,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玛瑞卡还不解恨,又向他砸去。 身后一双手伸过来,抱住了她,是黑豹。 他拿走她手里的钢棒,不紧不慢地说:“你如果打死了他,我不是白忙一场?” 对抓到的人,他的原则除了不能弄死,还不能破相,不能打残废,因为这样才能卖个好价钱。 玛瑞卡咬牙说:“他害得我家破人亡,我只打他一顿,不解恨。” “如果我让他去做宠奴,你解不解恨?”黑豹微笑着说:“他长得不差,Y国贵族会争着买他做宠奴,我们能卖个好价钱。” 玛瑞卡说:“我要他永世都回不了Z国。” “这一点我可以保证,因为贱奴易得,宠奴难求,他们不会让他逃走。”他回头对手下说:“把他弄下去。” 手下答应一声,解开凌少川身上的绳子,将他拖了下去。 “好了,”黑豹拍拍玛瑞卡的肩膀说:“大功告成,我们去喝一杯?” 玛瑞卡转头看着他:“你说贱奴易得,宠奴难求,那是不是说明凌少川比柳芽儿值钱?” “当然,”黑豹答道:“那女人不是处女了,这一点价钱上就大打了折扣,所以这一个男人的价能抵那女人三倍。” “那黑豹哥,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你说。” “既然柳芽儿这么不值钱,我能不能向你讨个人情,把她带走?” “你不是恨她吗?为什么又要把她带走?” 玛瑞卡心情复杂地说:“我是恨她,但她是我的同门小师妹,我怕师傅怪罪。” “原来如此,行,你帮我弄来了一个绝色宠奴,我很满意,我答应你的要求。” “那我现在能不能带她走?” “不急,我们喝一杯,庆祝一下。” 黑豹招招手,一个手下端过来两杯酒,黑豹递给她一杯:“祝你报仇成功。” 玛瑞卡不好推辞,只得接过来说:“谢谢黑豹哥帮我。” 两个人碰了杯,玛瑞卡端起来一饮而尽。 黑豹也喝干了杯里的酒,笑着说:“玛瑞卡小姐,你累了,如果想睡,就进房里睡吧。” “不,我马上走……”话没说完,玛瑞卡的头一阵晕眩,倒了下去。 肖若柔跑出来喊:“黑豹哥哥,你一直不对她下手,我还以为你舍不得她呢。” 黑豹伸手拧她的脸:“如果下手太早,我们就没有这么多的热闹瞧了,是不是?” “对哦,黑豹哥哥原来早就计划好了。” 她回头看看地上的玛瑞卡,问:“现在把她怎么办?” 黑豹说:“先检查一下她是不是处女。” “如果不是呢?” “不是就让兄弟们玩玩。” “那是呢?” “是就不能动她,留着卖个好价钱。” “这个能检查出来吗?” “当然能。” 黑豹弹了个响指,一个手下过来:“大哥。” 他吩咐:“把这个女人弄进舱里,叫我们的医生过来检查一下,看这批货里有几个处女。” 手下手脚麻利地拿走了玛瑞卡身上的所有东西,手机自然也搜走了,并关了机,然后把她拖进舱里去了。 医生来了,黑豹吩咐:“那个受伤的不用检查。” 医生点点头,进入了舱里,肖若柔好奇他是怎么检查的,想跟进去看热闹,没等她走拢,医生就把门关上了。 肖若柔把耳朵贴在门上偷听,听见医生命人把女人们的裤子一一脱掉,女人们在哭哭啼啼反抗。 黑豹也过来了,站在她身后。 肖若柔回头说:“黑豹哥哥,如果玛瑞卡醒着的,一定不让医生检查。” 黑豹笑笑:“如果她醒着的,会勃然大怒杀了医生。” 玛瑞卡的确遭到了检查,只是她在昏迷中,完全不知道。 医生检查一个,就报告一个:“处。” 一路检查过来,竟然全是处女,黑豹高兴得心花怒放:“不错,这一趟能大赚一笔。” 检查完了,医生打开了舱门,黑豹向柳芽儿瞟了一眼,说:“再检查一下她的伤,别死在这里了。” 医生走到柳芽儿面前,看见她肚子上的伤又出了不少血,他重新清理了伤口,消毒,换药,包扎,忙了好一会儿才把柳芽儿的伤口处理完。 医生收拾好药箱出来,看见了肖若柔,说:“这个女人还没有检查,脱。” 肖若柔吓一大跳,慌忙跑到黑豹身边,嚷道:“我是黑豹哥的女人,你也敢检查?” 黑豹说:“她不用检查,晚上我亲自检查。” “啊?”肖若柔惊慌地看着黑豹。 “啊什么?”黑豹拍拍她的脸:“既然是我的女人,晚上就好好取悦我。” 肖若柔说不出话来。 医生面无表情地出去了。 柳芽儿醒来的时候,到处一片黑暗,只有高高的窗外有一点微弱的光照进来。 她的眼睛睁了好一会儿,才适应了屋里的光线,一转头就看见了凌少川。 他躺在角落里,头上包着纱布,手脚都被绑着。 她慢慢爬过去,看见他昏迷不醒,她哭起来,喊:“少川,少川!” 凌少川没有醒。 她看着他满身的伤哭了一会儿,无助地抬头四处张望,突然看见多了一个女人,仔细一看,竟是玛瑞卡。 她也被绑在那里,好象也昏迷不醒。 柳芽儿不知道玛瑞卡怎么也会被绑,她不是跟他们是一伙的吗? 玛瑞卡帮着这伙坏蛋把她骗来,害得她差点被凌辱,还把凌少川打成这样。 她看了看,只有凌少川一个男的,其他全是女人,个个都无精打采,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 他们都被绑着,只有柳芽儿没有绑,可能是因为她有伤的缘故。 她试着想解开凌少川的绳子,但他们绑得很紧,身上有伤的她用尽力气也解不开。 她只有停下来发呆,然后感到船在行驶,说明在向海中央进发。 他们会不会真的被卖到Y国去当宠奴、贱奴? 如果被卖到了Y国,他们就再也见不着父母和女儿了! 柳芽儿越想越伤心,不由悲从中来,他们真的没有希望逃走了吗? 黑豹的房间里。 肖若柔小心地问:“黑豹哥哥,你为什么要我侍候你?为什么不要那个玛瑞卡……” 黑豹微微一笑:“因为你乖,她没有你乖。” “可我……我不是处女……”肖若柔战战兢兢地说。 第270章 害人害己 “我要的就不是处女,”黑豹说:“如果你是处女,我会留着赚钱,跟玛瑞卡一样。” “哦。”肖若柔放下心来。 “不过,”黑豹似笑非笑地说:“你得好好取悦我,如果不能让我满意,我会让我的兄弟们好好调教调教你。” 他这一说,肖若柔又战战兢兢起来:“我……我会努力让黑豹哥哥开心。” “很好,我喜欢听话的女人,行动吧。” 肖若柔开始解自己的衣衫。 她知道现在她的处境并不比柳芽儿和玛瑞卡好多少,在这远离陆地的大海上,如果她不发挥聪明才智哄得黑豹高兴,她随时会落得和舱里那些女人们一样的下场。 她心里后悔得想撞墙,为什么要来招惹这群活阎王?为了报复柳芽儿而搭上自己的未来,太不划算了。 现在她对未知的未来有着浓浓的恐惧,但后悔也晚了。 …… 万千虹还在为寻找凌少川和柳芽儿而努力。 他把开套牌车的女司机的照片挨个儿发给朋友们,然后就不时接到电话,朋友们把他们觉得有点像的女人的照片都发过来让他比对。 他用眼睛看分辨不出来哪些像,就全部送到警察局去,由他们专门的技术人员进行比对,但比对结果,没有一张照片吻合。 洛晓川也收到了万千虹发过来的照片,他自言自语地说:“这嘴巴怎么像玛瑞卡?” 他自然不相信玛瑞卡会绑架柳芽儿,再说,玛瑞卡还答应托付朋友帮忙找呢。 不过不知道她那边有没有消息,他决定打个电话问一问。 不料电话一打,玛瑞卡竟然是关机的。 在洛晓川的印象里,认识玛瑞卡几年了,她的手机还从来没有关过机。 他越想越疑,不由起来把俱乐部的合照拿出来,和万千虹发过来的照片仔细对了对,越看越觉得像玛瑞卡。 他不敢再迟疑,马上给万千虹打电话:“千虹,我看到你发给我的照片了,我感到跟我一个学员比较像。” “是吗?”万千虹忙问:“你这位学员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我给她打过电话,她关机了,这是最让我奇怪的地方,因为她从来不关机。” “那你马上把她的照片发一张过来,我看看。” “好。” 万千虹收到洛晓川发过来的照片后,赶紧送到了警察局,警方的技术人员很快确定,这个开套牌车的女司机就是玛瑞卡! 警方马上发出了通缉令,但这时候玛瑞卡已经和柳芽儿他们被关在了一起,在茫茫大海中行驶,他们又哪里能找到她? …… 船上,凌少川慢慢醒了过来,看见柳芽儿一双眼睛肿成水蜜桃,他一阵心痛,嘶哑着叫了她一声:“芽儿。” 柳芽儿看见他睁开眼睛,又哭起来:“你怎么这么傻,你太傻了,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弄得一身是伤。” “我没事,”凌少川安慰她:“我要看见你才能放心。” “现在放心了又有什么用?我们都回不去了。” “就算跟你死在一起,我也没有遗憾。” 柳芽儿大哭起来。 玛瑞卡也醒了,她睁着眼睛发呆,谁也不看,一句话也不说。 她自然知道自己上当了,但现在后悔也晚了。 有一个医生每天进来给他们检查身体,帮凌少川和柳芽儿换药,却没有人给他们吃东西。 三天后,他们饿得奄奄一息了。 这时候,有人进来,给女人们把手上的绳子解开了,但没有解凌少川和玛瑞卡的。 随后,有人提了一桶流质食物进来,给每人舀了一碗放在面前的地上,说:“你们自己吃。” 那人又指了指柳芽儿:“你,给这两个人喂。” 凌少川是男的,有力气,玛瑞卡会功夫,那些人不想节外生枝,所以不肯解开他们的绳子。 大家都饿得没魂了,见了这稀粥,比见了亲娘还亲,都不客气地端起来吃。 柳芽儿先给凌少川喂,凌少川说:“我们一人一口。” 柳芽儿点头。 他们喝完后,柳芽儿又慢慢走到玛瑞卡面前,端起粥喂她。 玛瑞卡没有客气,她知道,要想逃跑,必须先填饱肠胃才有力气,所以她大口地喝着。 喝完粥,有人进来收走了碗,没有再绑女人们的手。 凌少川头部的伤已经好了,柳芽儿肚子上的伤也好了一些,这些人为了赚钱,还真舍得给他们用好药。 在这里没有手机,没有手表,他们不知道过了有多少天了。 这天黑豹突然走了进来,肖若柔跟在他身后。 黑豹微笑着说:“姑娘们,明天我们就要把你们转给别人了,到了Y国,希望你们好好侍候主人,如果有缘,我们会再相见的。” 玛瑞卡骂道:“畜生!” 黑豹笑道:“彼此,彼此,你别忘了,这两件货可是你帮我弄来的,如果我是畜生,你就是女畜生。” 玛瑞卡知道他指的是柳芽儿和凌少川,她无言以对。 一个手下过来,叫了一声:“大哥。” 黑豹回头看他一眼:“有事就说。” 那人说:“大哥,兄弟们说饿了。” “饿了?”黑豹皱皱眉,说:“你们跟着我辛苦一趟,也应该犒赏犒赏你们,只是这一次只有一个女人不是处女,但她又有伤,遭不住你们弄。” 他想了好一会儿,将手在肖若柔肩上拍拍:“不然,就让柔儿陪陪你们吧,她床上功夫不赖。” 手下喜不自禁,向他行礼:“谢谢大哥。” 肖若柔吓得面无血色:“黑豹哥哥,我……我是你的女人……” “是啊,我和我的兄弟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的女人就是他们大家的女人,所以你今天晚上可以好好享受兄弟们的服务了。再说,我也玩腻了。” 他往出走,说:“老规矩,不能弄死了,还得留着换钱。” 肖若柔慌忙去追黑豹:“黑豹哥哥,你不能这样对我……” 她追到门口,黑豹已经扬长而去,几个男人一边说着污言秽语,一边向她走来。 肖若柔做梦也想不到,她尽心尽力侍候了黑豹几晚上,却换来如此结局。 见求黑豹无望,她急忙转身跑到凌少川身边,喊:“少川哥哥,救救我!” 玛瑞卡冷笑:“他自身都难保,怎么救你?” 凌少川想着他毕竟把肖若柔从小带到了十五岁,现在要眼睁睁看着她被凌辱,他也做不到。 但是他的手脚都被绑着,根本没办法动,怎么救她? 他只能对那几个男人怒吼:“你们别碰她!” 几个男人对他的话充耳不闻,把肖若柔抓起来往出拖,一边拖一边撕扯她的衣服,并在她的身上乱揪乱掐。 肖若柔大声喊叫,拼命挣扎,却挣扎不过,很快就被拖了出去。 柳芽儿听见她在甲板上尖叫,似乎那些家伙就在甲板上凌辱她,又听见有男人说:“把她手脚分开,成大字绑起来,这样干最刺激。” 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感到这些家伙太没有人性了。 玛瑞卡瞟她一眼,冷笑:“你还在同情她?如果不是你有伤,现在在外面惨叫的就是你!” 柳芽儿知道她说的没错,她很庆幸自己那时候在肚子上插了一刀。 凌少川想起视频里的那一幕,心痛地看着柳芽儿。 柳芽儿知道他的心思,她微微摇头:“我没事。” 过了很久,肖若柔被拖了进来,她的脚也被绑上了,衣服扯得一片零乱,像活死人一样,了无生气地躺在那里。 半夜时分,男人们又把肖若柔拖了出去,然后她又惨叫起来。 柳芽儿听着肖若柔的惨叫声,心悸不已,不知道他们这群人有什么样的结局? 谁知道他们在这茫茫的大海上?谁又能救他们脱离苦海? 她挽住凌少川的胳膊,低低地说:“如果有机会,我们就一起跳海。” 凌少川回头说:“好。” 和心爱的人一起死,也比被他们分开折磨强。 …… Z国,D市疗养院。 凌朵儿的父亲到了疗养院后,她说了柳芽儿失踪的情况,说:“爸爸,哥现在也联系不上了,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情况,我想过去看看,我在M国呆了那么多年,有不少熟人,如果有必要的话,我可以请熟人帮帮忙。” 凌洪军点头:“去吧,这件事先不要告诉你伯伯和伯娘,以免他们着急。” “我知道。” 凌朵儿到了M国后,因为联系不上凌少川和柳芽儿,她只能去找万千虹。 柳芽儿跟她说过,万千虹在俊虹总公司上班。 但她没有预约,和万千虹又从没有打过交道,公司门卫不放她进去。 她没有办法,只能先去找她的前男友。 男友一见她就红了眼睛:“你怎么现在才来?我已经结婚了。” 凌朵儿的眼睛也红了:“对不起,我知道你父母催得厉害,我妈妈生病,我实在走不开……” 两个人伤感了一会儿,凌朵儿说:“你结婚了,就好好待你的妻子吧,只能说我们两个没有缘分。” “朵儿,”前男友问:“你是专程来找我的?” 第271章 绝处逢生 “不是,”凌朵儿说:“我哥哥和嫂子失踪了,我嫂子的哥哥就是你们俊虹公司的副总万千虹,我想找他了解一下情况,但我进不去。” “哦,那行,我带你去。” 在男友的帮助下,凌朵儿终于见到了万千虹。 万千虹一见她就说:“你是凌少川大哥的堂妹?” 凌朵儿点头:“是的。” “你和凌大哥长得有点像。” “嗯。”凌朵儿心里着急,也不多说废话,直接就问:“万总知不知道我嫂子失踪的事情?” “我知道。” “能给我说说情况吗?” 万千虹详细讲述了柳芽儿失踪的前后经过,说:“凌大哥接到了绑匪的电话,要他去换芽儿,他为了救芽儿就去了,但随后他也没有了音讯。” 凌朵儿一下哭了起来:“绑匪到底要干什么?如果要钱也应该打电话来啊。” “问题就在这里,他们没有打任何电话来,所以我们完全不知道从何找起。” 凌朵儿哭着说:“那怎么办?我哥和嫂子会不会有危险?” 万千虹说:“现在没有任何消息,我也不敢想他们会怎么样。” 凌朵儿抹抹眼泪说:“我去找找我的朋友,请大家都帮着找。”!%^* “好,那凌小姐把手机号码告诉我,我把芽儿的照片发给你。” 凌朵儿说了手机号码,万千虹把柳芽儿的照片发过来,又说:“有一个叫玛瑞卡的女人有很大嫌疑,芽儿很可能是她从机场接走的,我把她的照片也发给你,都帮着打听一下。” 凌朵儿看了照片,说:“我马上去,万大哥,有什么消息请及时通知我。” “我会的。” 两个人分头查找柳芽儿和凌少川的消息,万千虹已经感到希望很渺茫,但还是不愿意放弃。(!&^ …… M国到Y国之间的公海上,一艘大船正在破浪前行。 黑豹站在甲板上,用望远镜向远处瞭望。 一个手下跑出来喊:“黑豹哥,你的电话响了。” 在远离陆地的大海上手机没有信号,如果有人找他,只能拨打他的海事电话。 现在打这个海事电话找他的人只有一个,就是他上面的老大布鲁特。 他恭敬地接了:“布鲁特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吩咐?” 黑豹在肖若柔的眼里是黑道老大,其实他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他上面的布鲁特才是真正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 但再凶残的人都有害怕的人,这个布鲁特现在就被一个比他更凶残的人威胁了。 在那人的威胁下,他完全不能反抗,只能按对方的指令行事。 他说:“你船上是不是有一个叫程小妹的女人?” 黑豹说:“我不清楚,布鲁特先生要找这个女人?” 布鲁特说:“你马上去查问一下。” “好的。” 黑豹很快来到舱里,问:“谁是程小妹?” “程小妹?”柳芽儿感到这个名字很熟悉,却想不起在哪里听见过。 “程小妹!”黑豹又叫了一声:“谁是?说话!” 柳芽儿看向几个女孩子,想看看有没有熟悉一点的脸,但她们的脸都很陌生。 女孩子大概怕自己有危险,一直不敢吭声。 黑豹过来挨个儿问:“你叫什么名字?” 他问到一个女孩子面前时,那女孩哆嗦着不敢说话。 “你是程小妹?”他又问。 女孩子惊恐地点头。 黑豹出去了,向布鲁特回复:“先生,我船上的确有一个叫程小妹的女人。” 那边停了停,问:“多大年纪?” “我问问。” 黑豹又进入舱里,问:“程小妹,你多少岁?” “我……十……十七……”女孩子哆嗦着回答。 黑豹出来回复:“她十七岁。” 布鲁特说:“就是她,你马上把她放了。” “放?为什么要放?她跟先生认识?” 布鲁特默然片刻,说:“她是欧阳横剑先生的妹妹。” “欧阳横剑?”黑豹一楞:“‘笑面摘心狼?’” “没错。” 欧阳横剑在M国走黑道的时候,以“笑面摘心狼”的绰号成为当年M国黑道上最富盛名的杀手,被称为杀手祖宗。 那时候黑豹还只是个孩子,他入道后就听说了欧阳横剑的诸多传奇故事,“笑面摘心狼”的绰号如雷贯耳,令他仰慕不已。 事隔十多年,欧阳横剑已经成了一个传说,因为道上的人都知道他被白道一个比他还厉害的人物收服了,从那以后就金盆洗手,脱离了黑道组织。 他虽然脱离了黑道,他的威名却依然不减当年,只要在道上走的人,说起笑面摘心狼,都有一种闻风丧胆的恐惧感。 因为他不光冷,狠,最关键的是他的功夫奇高,双枪弹无虚发,飞镖也出神入化,只要他现身,对手非死即重伤。 他本身已经够厉害,背后还有一个比他更厉害的白道大人物,所以一般的黑道人物都不敢招惹他。 欧阳横剑和季如月在瀑布沟的时候,打听到程小妹的养父母把她带到了R国。 当他拿着邻居给的电话号码找到R国的时候,又得知她的养父病重,养母为了凑钱给她养父治病,竟然把程小妹卖了。 欧阳横剑气得差点捏死那对男女,大骂:“如果她是你们的亲生女儿,你们会卖她吗?真是畜生不如的东西!” 他找到买程小妹的人,那人是专业的人口贩子,在他的逼问下,那家伙才交代已经把程小妹转卖到M国去了。 欧阳横剑和季如月一路追踪到M国,得知程小妹很可能被送往Y国去了,他立刻找到水路黑道上的头儿,然后找到了布鲁特。 他没费什么周折,就从布鲁特嘴里知道,前几天有一艘船正在往Y国运送货物,船主是黑豹。 他冷冷地威胁布鲁特:“我妹妹如果出了事,我要让你们所有的人陪葬!” 布鲁特深知,他这话不仅仅是威胁,因为笑面摘心狼要杀一个人,真的易如反掌,杀不杀的决定因素,只在于他想不想杀。 所以他一点儿也不敢耽搁,马上拨打海事电话找到黑豹。 连布鲁特都对欧阳横剑唯唯诺诺,黑豹就更不敢和他作对了。 “是,”他赶紧恭声答应:“我马上把她送出来。” 黑豹挂了电话进入舱里,来到程小妹面前,蹲下去,亲手解开了她脚上的绳子,和蔼地说:“出来吧,我放你回家。” 程小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不敢往出走。 黑豹将她拉起来,强行带她出去。 这时候,柳芽儿突然想起,她的确知道一个叫程小妹的人,只是没有见过面。 在瀑布沟,欧阳横剑就是在寻找一个叫程小妹的女孩子,说是他的姨妹,后来季如月还和他一起去找去了,不知道这个程小妹是不是欧阳横剑的姨妹? 看着黑豹拉着程小妹往出走,柳芽儿感到很可能是欧阳横剑来救她了,不然黑豹不会对她这么客气,还亲自为她解绳子。 眼看程小妹快出去了,柳芽儿突然喊道:“程小妹,请告诉欧阳横剑,我是柳丫丫,请他救救我们!” 程小妹回头看了一眼,完全不明白她在喊什么。 黑豹也回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柳芽儿又重复了一遍:“程小妹,求你了,请你一定要告诉欧阳横剑大哥,我是柳丫丫,请他救救我们!” 黑豹把程小妹带了出去。 他从船上放下一艘快艇,安排两个手下送程小妹回去,并郑重叮嘱:“她是‘笑面摘心狼’欧阳横剑的妹妹,你们必须尽快把她送回去,不能有半点闪失,否则我们所有的人都将性命不保。” 两个手下唯唯诺诺地答应了,送走了程小妹。 黑豹目送快艇驶远了,他又进来问柳芽儿:“你认识欧阳横剑?” “我认识。”柳芽儿急忙点头。 “认识也没用,”黑豹说:“他点名要的是程小妹,没有提到你的名字。” 他出去了。 柳芽儿失望地看着他的背影,希望程小妹能把她的话带给欧阳横剑,也希望欧阳横剑能救救他们。 凌少川安慰她:“芽儿,别担心,他们会救我们的。” 虽然凌少川这句话只是空洞的安慰,但程小妹的意外出现,还是给了柳芽儿很大的希望。 只是她的希望并没有维持多久,很快就破灭了。 舱门打开,有人进来把她们的手绑了起来,包括柳芽儿的,一个连一个绑成了一串。 然后把她们脚上的绳子解开,一个男人端着枪站在门口,吼道:“出来!” 一群人被强行押了出来,柳芽儿走上甲板,看见对面有另一艘船,想起昨天黑豹说,今天就要把他们转给别人,顿时明白,就算欧阳横剑现在赶来,也来不及救他们了! 黑豹和那艘船的老板点货,他说:“一共十件货,一个宠奴,九个贱奴,贱奴里有七个处女,你大赚了。” 那人哈哈大笑:“一起发财,一起发财。” 他们完成了交易,黑豹就离开了。 柳芽儿看着黑豹的船越来越远,她知道他们离M国也越来越远了,应该是离Y国越来越近了吧。 第272章 哥就喜欢你乖 一群人把他们粗暴地往舱里推,柳芽儿因为肚子上有伤,慢了一步,被推得往地上栽去。 凌少川在最后面,他紧张地喊:“芽儿!” 玛瑞卡在柳芽儿前面,听见凌少川的喊声,她迅速回头,一步跨过去,用自己的背接住了她。 柳芽儿稳住身形,玛瑞卡回头向那人骂道:“她身上有伤,你们如果弄死了她,还能卖钱吗?” 她的声音吸引了一个人的注意,那人走到她面前,说:“马瑞丽?” 玛瑞卡惊讶地抬起头,她这个名字是在Z国的时候用的,出国后就改成玛瑞卡了,没想到现在在这茫茫大海上居然有人叫出了她在Z国的旧名字。 看见面前的男人,她呆住了:“马瑞民?” 马瑞民是玛瑞卡马家的继父和前妻的儿子,以前那父子俩没少欺负她。 她离开马家投奔她的亲哥哥潘丰茂后,才脱离开他们的魔掌,只是她想不到竟然会在这里和这个继哥哥相遇! “进去!”有人推了玛瑞卡一掌,她被推进了舱里。 一群人都被推了进来,马瑞民也走了进来:“妹子,我们还真是有缘,天涯海角都能相遇。” 柳芽儿看着玛瑞卡和这个叫玛瑞民的男人,她记得玛瑞卡说过,她只有一个哥哥,而且前不久已经过世了。 现在她当然知道她哥哥就是潘丰茂,她和凌少川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被玛瑞卡骗来报复。 那这个把她叫妹子的男人又是谁? 玛瑞卡没有见到亲人的喜悦,只有震惊:“马瑞民,你怎么会在这里?” “哼!”马瑞民冷笑:“我怎么会在这里,这得问你!” “问我?”玛瑞卡露出了嘲讽的表情:“你的意思是我叫你走黑道的?” “你虽然没有直接叫我走黑道,但我也是被你逼的!” “笑话,我离开你马家多少年了?这么多年我见都没有见过你,怎么逼你走黑道?” “我问你,潘丰茂是你亲哥哥吧?” “是,那又怎么样?” “你离开我们家不久,潘丰茂就找到我了,问我要不要跟他去做事,他给我开很高的薪水。” 玛瑞卡不相信:“我哥哥凭什么帮你?” “他说感谢我们马家收养你和你妈,看见我们的日子过得不好,想帮帮我们。” 玛瑞卡冷笑:“我哥还真是善良,明知道你们欺负我和我妈,还帮你们。” “你以为他真的是好心想帮我们?”马瑞民愤怒地说:“他开始对我很好,给我拿很多钱用,教会我吃喝嫖赌,还诱骗我成了瘾君子……” 潘丰茂自然不是善类,玛瑞卡投奔他以后,他得知马家父子时常欺负他妹妹,就决心要报复。 他首先找到马父,给他送钱送礼,说感谢他当年收留了他母亲和妹妹,马父见钱眼开,对他毫无防范。 随后他说他开了公司,需要人手,如果马瑞民肯去帮他,他会给他开很高的薪水。 马父真以为天上掉馅饼了,毫不犹豫就答应了,马瑞民也很想去,就跟潘丰茂到了他家里。 潘丰茂却并不安排他上什么班,每天就让人带着他到处吃喝玩乐,钱不够就让他写欠条,他去帮他结算。 马瑞民每天只管花钱,不管挣钱,他活了二十多年没有过过这样舒心的日子。 半年后的一天,一群人找上门来,说他欠下了巨债,要他马上归还,不还就要砍手砍脚。 马瑞民急忙向潘丰茂打电话求救。 潘丰茂回答:“只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情,我就替你归还所有欠债。” 马瑞民无奈只有答应,潘丰茂向收债人承诺,三日后他帮马瑞民还钱,收债人就离开了。 第二天,潘丰茂把马瑞民带到一个地方,那里停了一辆车。 他说:“瑞民兄弟,这车的后备箱里有一个人,就是昨天来向你要债的人,你把他带到僻静角落打一顿,他以后就再也不敢向你要债了。” 马瑞民对这个人原本就有仇视心理,觉得人家当众向他要债扫了他的面子,他也想打一顿出出气,就答应了。 他把车开到很远的地方,从后备箱里把一个装在麻布口袋里的人拖出来,一阵拳打脚踢,,一边打一边骂:“叫你要债!叫你向我要债!” 打了一会儿,他感到这人没反应,解开麻布口袋一看,发现人已经死了,鼻青脸肿的,根本认不出是谁! 他吓得屁滚尿流地跑回去,找到潘丰茂,哭丧着脸说:“潘哥,怎么办,我把他打死了!” “打死了?完了!完了完了!”潘丰茂大惊失色地说:“你不能再呆在这里了,被警察抓住一定会枪毙,我还会被你连累。” “那怎么办?”马瑞民吓得六神无主。 “这样,我给你拿一笔钱,你赶紧逃出境去,永远都不要回来了。” 马瑞民到这时候还没有醒悟,以为潘丰茂真的在为他着想,拿了钱感激涕零地逃出国去了。 他出境以后,潘丰茂给他打来了电话:“小子,离乡背井的日子好过吗?敢欺负我妹妹,我不会让你轻松,杀了你都太便宜你了,我要让你当一辈子乞丐,永远都回不了自己家!” 马瑞民终于知道,他上了潘丰茂的大当! 他恨恨地说:“马瑞丽,你知道我这些年在国外是怎么过的吗?你知道我受了多气,挨了多少打骂吗?我有家不能回,最后只能沦落到走黑道,这都是拜潘丰茂所赐!” “你放屁!”玛瑞卡大爆粗口:“我哥哥那么好的人,你还恨他,你真没良心!” “你哥哥是好人?”马瑞民哈哈大笑:“如果潘丰茂是好人,那这个世界上的好人都死绝了!看来,潘丰茂所做的恶事,从来就没有告诉过你,所以你不知道他最喜欢残害良家妇女,你也不知道他经常绑票勒索那些有钱人,你更不知道他笼络了一帮混混专门为他卖命,做尽了坏事……” “你胡说!马瑞民!”玛瑞卡失控地喊起来:“我哥哥不是这样的人,你才有这么坏,你才做尽坏事……” “信不信由你,我跟着他混了半年,见了太多他的恶事,可惜我当时没有引起警觉,以至于最后上了他的大当。” “他不是!”玛瑞卡更大声地怒吼:“我哥哥是好人,他对我说话从来都笑眯眯的,他那么关心我……” “他对你笑,他关心你,是因为他是你的亲哥哥,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你,不会有第二个人说他是好人,因为他原本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 “马瑞民!我哥哥已经死了,你还诅咒他,你有没有人性!” “潘丰茂死了?”马瑞民一楞,马上哈哈大笑起来:“好,好,死得好!马瑞丽,以前有你哥哥给我撑腰,我不敢动你,现在还有谁给你撑腰?” 他蹲下来,伸手抚摸她的脸:“瑞丽,你知不知道,从你很小的时候我就想占有你,你那个老不死的娘把你护得跟宝贝似的,我一直没有机会,现在你妈死了,你哥哥也死了,没有人再干涉我们了,我们终于可以圆房了!” 玛瑞卡冷冷地瞪着他,没有动,任由他在她的脸上抚摸。 柳芽儿预感到马瑞民要吃亏了,现在她们的手被绑着,但脚还没绑,玛瑞卡脚上的功夫不是盖的。 不过她没有声张,只默默地看着他们。 “看来,”马瑞民拍拍玛瑞卡的脸,说:“潘丰茂死了后你学乖了不少,哥就喜欢你这乖乖的模样,这才是我的好妹子。” 他站起来,拉开了裤子拉链。 柳芽儿慌忙把头别在半边,凌少川用身体挡住她的视线。 马瑞民拉开裤子拉链后,才弯腰来扯玛瑞丽的裤子。 说时迟,那时快,玛瑞丽突然抬脚,狠狠一脚踢了上去。 “嗷!”马瑞民一声惨叫,滚倒在地上。 玛瑞卡没有停,马上又冲过去踢。 门外跑进来两个男人,挥着马鞭抽向玛瑞卡,她被打倒在了地上,他们疯狂地抽打她,玛瑞卡在地上打滚,很快衣服裤子就全被打烂了。 柳芽儿不忍心看,身子不断往凌少川背后缩。 凌少川想起刚才柳芽儿摔倒的时候,多亏玛瑞卡帮了她一把,他开口了:“你们再打,人就死了。” 那两个人又抽了两鞭,停下来恶狠狠瞪着凌少川。 柳芽儿怕他们拿他出气,急忙指指马瑞民说:“是他要欺负她,她才反抗的。” 那两个人看着已经痛得昏迷了的马瑞民,没有再说什么,把他抬了出去。 柳芽儿开始还担心,怕那些人再进来找玛瑞卡的麻烦。 以玛瑞卡的烈性,也是一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人,如果那些男人要欺负她,她宁愿撞死或者跳海,也不会白白受辱。 好在没有人再进来了,也许他们也不想弄出人命,或者和女人相比,他们更喜欢钱一些吧。 船继续在茫茫大海上航行,几天过去,柳芽儿的心里又被绝望笼罩上了。 如果程小妹把她的话转告给了欧阳横剑,就算他不来救她,只要季如月跟他在一起,她也会逼欧阳横剑来。 第273章 恶毒的养父母 柳芽儿最担心的是程小妹自己脱险后,就忘了她的事情了,也担心程小妹还没有见着欧阳横剑,就发生了别的意外。 如果季如月现在没有跟欧阳横剑在一起,那也比较危险。 …… 柳芽儿的担心虽然有道理,不过她所担心的事情和欧阳横剑现在遇到的麻烦完全是两码事。 黑豹的人花了一天多时间,才把程小妹安全护送到了一座岛上,那里有布鲁特派的人在等着她。 随后,布鲁特的人带她上了一架直升飞机,过了好几个小时,程小妹才踏上了陆地,然后又坐车往布鲁特家走。 欧阳横剑和季如月在布鲁特家等程小妹的消息,欧阳横剑一直坐立不安,得知程小妹快到了的时候,他的心跳都加快了。 现在他最担心的,是这个程小妹不是程冰儿的妹妹,只是一个和程小妹同名同姓的女孩,那他又得重新开始寻找。 他走出来,站在外边看着来往的车辆,季如月也陪着他。 布鲁特说:“欧阳先生别担心,他们马上就到了。” 欧阳横剑没有说话。 一辆车开过来停下,欧阳横剑两眼紧紧盯着车门。 副驾驶座的车门打开,布鲁特的手下跳下车,快步跑到后面打开后车门,恭敬地说:“小姐,请!” 程小妹向窗外望望,这里非常陌生,不远处有几个人在看着这边,其中一个人的额头上有一个子弹形的纹身,看起来有点可怕。 那人见她没有动,又说了一声:“小姐,请下车,欧阳先生在等你!” 程小妹不能一直赖在车上,只得下了车。 欧阳横剑看着车上下来的女孩,那双眼睛和程冰儿酷似,脸形也有七分像,只这一眼,他便确定了,她正是自己要找的人! 他快步过来,喊了一声:“小妹,我终于找到你了!” 他张开双手就要抱她,就像以前抱程冰儿那样。 程小妹却吓着了,急忙往后跑,脸色卡白。 “小妹!”欧阳横剑一把拉住她。 “你放开我!放开我!”程小妹吓得哭了起来。 季如月慌忙跑过来,对欧阳横剑说:“你先放开,放开,你吓着她了。” 她把程小妹拉到半边,说:“小妹别怕,我们是你姐姐程冰儿的朋友,一直在找你。” “我姐姐?”程小妹眨巴眨巴眼睛,问:“她在哪里?” 欧阳横剑说:“你姐姐出……” 季如月急忙打断她:“你姐姐出国办事去了,拜托我和你姐夫来找你,喏,这就是你姐夫。” 她指了指欧阳横剑。 程小妹将信将疑地看着他:“姐夫?” 欧阳横剑点头:“你姐姐专程让我到瀑布沟找你,我在瀑布沟遇见了季小姐,她帮我打听你的下落,才知道你养父母把你带到了R国。” “那,那你姓什么?” “我姓欧阳,叫欧阳横剑。” “你真的是我姐夫,姐夫!”程小妹喊了一声,哭了起来。 这半个月来,她担惊受怕,对未来原本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没想到绝处逢生,欧阳横剑竟然把她救了回来。 知道自己安全了,她也就放松了,这一放松,所以委屈都漫上了心头,呜呜哭得收不住。 季如月心痛地抱住她:“没事了,小倩,你已经安全了,以后有你姐夫照顾你,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你了。” 程小妹哭了好一会儿才安静下来,看着季如月问:“那你姓什么?” “我姓季,名叫季如月,跟你姐姐是朋友,你叫我姐姐就行。” “姐姐。”程小妹叫了一声。 “哎,”季如月脆生生地答应了,说:“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妹子,我看谁还敢欺负你。” 欧阳横剑担心程小妹受过虐待,把她送进医院检查,结果发现她的身体非常虚弱,还有一些轻微的抑郁症。 他马上为她办理了住院手续,让她在医院接受治疗。 程小妹打了点滴后,不久进入了梦乡,睡了十多个小时,直到次日下午才醒来。 季如月对她照顾得无微不至,为了缓解她的抑郁症,不断跟她聊天,询问她的身世。 程小妹说:“我是五岁的时候到养父母家的,当时我的亲生父母死了,我姐姐比我大十岁,本来她也可以被人收养,但因为她年龄有点大,别人都不愿意收养她,她就独自出门打工去了。” 季如月觉得程冰儿也可怜,一个十五岁的孩子,父母双亡,她要养活自己都困难,更别说养活妹妹了。 程小妹到了养父母家后,养父对她还好,时不时对她嘘寒问暖,养母却总是看她不顺眼,动不动就恶声恶气地骂她。 程小妹九岁那年,她姐姐突然来找她了,还给她买了小礼物,说:“小妹,我当演员去了,等我赚了钱,就把你接到我身边。” 程小妹很开心,不料她姐姐走后,几年都没有再来了。 她讲到这里,欧阳横剑插话了:“你姐姐跟我说过这件事,那年她来看你后,你的养父把她叫到半边,要她以后不要来找你,说如果她经常来,你跟他们夫妇俩亲近不起来。你姐姐那时候还没有能力养活你,只得答应他们。” “哦,”程小妹这才明白过来,说:“难怪我姐姐一直不来找我,直到前年才来。” 前年,程小妹十五岁,程冰儿突然来了,对她说:“小妹,我给你找了一个姐夫,等我结婚的时候就来接你,以后你就跟我们一起生活。” “好啊,”程小妹兴奋地问:“姐夫姓什么?” “姓欧阳,他的名字很搞笑,叫欧阳横剑。” “我记住了,姐夫叫欧阳横剑。” 程冰儿离开不久,程小妹的养父突然说,他一个朋友邀请他们到R国去玩,还说可以让程小妹在那边上学。 程小妹怕她姐姐来找不到她,但她自己又没有手机,就把她养父的手机号码留给了邻居。 她跟随养父母到了R国后,养父的朋友搬家了,他们找不到,只得另外租房子住了下来。 然后养父母整天吵架,养母又要她去打工赚钱养家,也不让她上学了。 程小妹天天盼姐姐来找她,担心姐姐找不到自己,她偷偷用养父的手机给邻居打电话,说了他们在R国的住处。 在R国呆了快两年时间,程小妹没有盼来姐姐的消息,在家里的日子却越来越难过了。 养父时不时在她身上动手动脚,她吓得不敢声张,只能躲开。 养母不仅不帮她,还骂她是狐狸精,说她勾引养父。 程小妹两头受气,偏偏在R国又人生地不熟,整天以泪洗面,除了盼望姐姐来,没有别的出路。 有一天,养父把她的房间门锁弄坏了,她下了晚班回来来不及换,养父就趁她睡觉的时候摸到她房里,想要凌辱她。 程小妹惊醒了,拼命喊叫挣扎,把养母惊动了,养母过来,二话不说就打了她几个耳光,然后拧着养父的耳朵拖了出去。 程小妹嘤嘤哭了一夜,养父母在他们的房间也吵了一夜。 随后的几天风平浪静,养父没来找她的麻烦,养母对她的态度忽然变好了,说:“小妹啊,那天的事情我已经弄明白了,错不在你,我不该打你,是那个老东西不像人,你呆在这里不安全,我这半个月要出门,我不在家,万一他坏了你的身子怎么办?明天我把你送到一个朋友家里去住一段时间,等我回来再去接你。” 这个十七岁的小姑娘哪有什么主意?只得听从养母的安排,跟她到了一个男人家里。 那人对她倒也和蔼,接了两杯水让她们喝,程小妹喝完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她醒来,那男人告诉她,她养母已经把她卖给他了,这个孤女除了哭,一点办法也没有。 那男人说:“你别哭,我知道你养父母对你不好,我帮你找个好人家,保你以后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接下来的日子,她不断被转卖,直到最后落到黑豹手里,才被欧阳横剑找到,并救回来。 季如月听完程小妹的讲述,气愤不已,说:“那两个老东西,他们说是因为你养父生病,没钱治病才把你卖掉的,原来是那个老乌龟对你不安好心,早知道他们这么坏,就应该让你姐夫捏死他们。” 欧阳横剑一拳砸在桌子上:“总有一天,我非杀了他们不可。” 过了一会儿,程小妹问:“姐姐,姐夫,你们怎么找到我的?” 季如月说:“我们在瀑布沟向你的邻居打听,得知你养父母把你带到R国了,他还给了一个电话号码,说是你养父的,但我们到了R国打这个号码的时候,你养父却没有接。” 欧阳横剑和季如月第一次到R国没有找到程小妹,以为他们回去了,于是又回到瀑布沟,邻居却说他们没有回来过。 欧阳横剑说了电话没有人接的情况,邻居忙说:“程小妹给我打过电话,留了他们住的地址,你去找找,也许能找着。” 两个人拿到这个地址后,又重返R国,终于找到了程小妹的养父母,却没有找到程小妹。 第274章 救援困难重重 在欧阳横剑的逼问下,程小妹养母才撒谎,说是为了给她养父治病把她卖了。 季如月说:“你姐夫得知你养母把你卖了,非常气愤,我们一直追过来,幸好来得及时,把你找回来了,不然怎么对得起你姐姐的临终嘱托……” 季如月失口说出了程冰儿已经死亡的事情。 “临终嘱托?”程小妹急了:“我姐姐怎么了?” 季如月张了张嘴,手脚无措地看向欧阳横剑。 欧阳横剑脸色凝重地说:“你姐姐前年就不幸过世了,就在她来找你后不久出的事。” “啊?”程小妹惊呆了:“她……她出了什么事?” “她是被……” 不等欧阳横剑说完,季如月抢先回答:“车祸,你姐姐是被一辆车撞了后没的。” 欧阳横剑闭了嘴,程冰儿自然不是死于车祸,而是被人开枪打死的,她为他挡了致命的一枪,他没事,她却死了。 不过他知道季如月对程小妹撒谎的用意,这个姑娘刚刚才经历了这么多的磨难,如果得知她姐姐是被枪打死的,她可能会更惊恐。 程小妹的眼泪流了出来,哭着说:“难怪姐姐不来接我,我还以为她结了婚就不要我了,原来是我错怪她了,呜呜呜……” 季如月心疼地搂住她:“小妹别哭,以后我就是你的亲姐姐,我们在哪里,你就到哪里。” 程小妹喊了一声:“姐姐!”将头埋在季如月怀里大哭起来。 欧阳横剑心里一阵难受,他转身出去了。 现在,他无比深刻地想念程冰儿,想念那个总是吃醋,一看见他和别的女人有暧昧就大吵大闹的小女人。 他知道她爱他,可那时候却不懂得珍惜,现在他知道她爱他有多深的时候,她却已经远在天国! 程小妹伤心了好一会儿,才在季如月的劝慰下平静下来。 季如月一边帮她抹眼泪,一边说:“幸好我们找回了你,你在那个黑豹那里有没有受什么委屈?” 程小妹摇头:“黑豹说我们几个是处女,不碰我们,有一个不是处女的姐姐有点惨。” “他们抓了你们多少人?” “一共十个,一个男的,九个女的。” 季如月很惊讶:“九个女的就有八个处女?” “七个,”程小妹回答:“有两个不是处女,但有一个有伤,他们也不碰她,啊——”她突然叫了一声。 季如月忙问:“怎么了?” 程小妹这时候才想起她离开船的时候柳芽儿的喊声,急忙问:“姐姐,姐夫在哪里?” 季如月说:“他在外面,你要找他?” “嗯,姐姐帮我叫他进来好吗?” “好。” 季如月把欧阳横剑叫进来,程小妹问:“姐夫,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柳丫丫的人?” “柳丫丫?”季如月抢先回答:“我们认识柳丫丫,你见过她?” “是的,九个女人里面,有两个不是处女的,其中一个就是她。” 季如月着急了:“小妹,你是说,柳丫丫也在那艘船上?” “嗯,她一直跟我关在一起,我听见那个男的叫她芽儿,但我要离开的时候,她喊我,说请我告诉欧阳横剑先生,她是柳丫丫,请你救救他们。” “他们?”欧阳横剑问:“除了柳丫丫,还有谁?” “还有一个男的,好象是她丈夫。” 欧阳横剑皱眉说:“柳丫丫怎么会落在人口贩子手里?” 季如月焦虑地摇头:“我也不知道,你快想法救救她。” 欧阳横剑马上给布鲁特打电话:“黑豹船上是不是有一个叫柳芽儿的女人?她也叫柳丫丫。” 布鲁特说:“我问问黑豹。” 不一会儿,布鲁特打过来了,说:“欧阳先生,黑豹说,他那批货里的确有一个叫柳芽儿的女人。” “他们现在在哪里?叫他马上把人给我送回来,还有一个男的,是柳芽儿的丈夫,也一起送回来。” 过了一会儿,布鲁特又打过来电话:“欧阳先生,对不起,黑豹说,他已经把货出手了,现在那批货全部在杰克手里。” “杰克是谁?” “杰克是Y国人,他在道上的名号是水上狐狸。” “黑豹交手多久了?你马上叫他把人给我追回来。” “来不及了,欧阳先生,”布鲁特说:“按照时间推算,他们现在已经进入Y国海域了,我们没办法接他们回来。” “混蛋!”欧阳横剑骂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季如月忙问:“怎么回事?” 欧阳横剑皱紧眉头说:“黑豹把他们转卖给了Y国人口贩子,现在Y国人的船已经进入Y国海域,布鲁特的人追不回来了。” “那你也救不了丫丫吗?” 欧阳横剑说:“我只对M国这边的黑道熟悉,Y国那边没人买我的帐。” “你不是有功夫吗?你自己去救行不行?” “我功夫再高,也只有一个人,就算我能神不知鬼不觉接近那艘船,一次也只能救出她一个人,她丈夫怎么办?一旦打草惊蛇,后面的营救会更麻烦。” “那怎么办?”季如月急得抱着他的胳膊摇:“你的大哥不是比你还厉害吗?能不能请你大哥出面?” 欧阳横剑摇头:“我大哥不是走黑道的,而且黑道上的人物都对他又恨又怕,如果他出面,很可能会被M国和Y国两个国家的黑道势力联合起来追杀,我不能让他冒这个险。” “那怎么办啊?”季如月急得跺脚。 欧阳横剑说:“只能找其他的人,我想想谁能帮得上忙。” 他皱眉思索起来。 …… 船上的柳芽儿心里越来越失望,她感到他们要获救的希望非常渺茫。 从玛瑞民那件事后,玛瑞卡变得很沉默,她一直在想,马瑞民说她哥哥很坏这话的真假。 她回到潘丰茂身边的时候,马上就被他送去读寄宿制学校了,基本上没有和潘丰茂在一起呆过。 她是一个好强的女子,不愿意动不动就向哥哥伸手要钱,放寒暑假的时候,她在一些食店打工赚生活费,也没多少时间见潘丰茂。 高中毕业后她到国外上学,连和潘丰茂见面的机会都没有了,所以对哥哥的情况完全一无所知。 马瑞民骂潘丰茂的话让她气愤,也让她震惊,她不敢相信她的哥哥有那么坏。 但这些天和凌少川相处后,她又感到凌少川不像是害她哥哥坐牢的小人。 她忽然想知道,甘家和凌家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想要了解清楚一切细节。 这天晚上,凌少川在迷迷糊糊中的时候,听见了玛瑞卡的喊声:“凌少川。” 柳芽儿也听见了,她转头向她的方位看了一眼,问:“玛瑞卡,你叫他做什么?” 玛瑞卡说:“我要问他一些事情。” 凌少川已经猜到她要问什么了,说:“你问吧。” 玛瑞卡默然了片刻,说:“你父亲当年为什么要害得我们家破人亡?” 凌少川一边回忆他父亲以前讲过的事情,一边回答:“三十年前,你父亲和我父亲因为一点小事发生了冲突,他们原本只有一点小过节,却因为年轻气盛互不相让,矛盾一再扩大。” “然后呢?你父亲就找人毁我们家了?” “没有,”凌少川说:“那时候我父亲还是一名学生,你父亲已经是一个社会青年了。” 玛瑞卡默然了,如果是这样,一个在校学生自然不是她父亲的对手。 凌少川接着说:“后来你父亲找了一群人来打我父亲,我父亲和他一位同学在路上被他们拦住,我父亲的同学掩护我父亲逃走了,他被你父亲打成了重伤,昏迷三天三夜才醒过来,我父亲非常愤怒……” 玛瑞卡打断他:“于是你父亲就烧了我们家,还害死了我父亲?” 凌少川看她一眼,说:“别自以为是。” “什么叫我自以为是?”玛瑞卡吵了一句,又意识到自己一再打断他,他不高兴了,于是改了口:“你接着说。” 凌少川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讲述:“我父亲当时想来找你父亲,被我爷爷阻止了,我爷爷为了不让他闯祸,把这位同学医好后,就强行把我父亲送出了国。” “送出了国?”玛瑞卡疑惑了,凌洪伟既然出了国,还怎么害她父亲? 凌少川没有理她,继续说:“几年后,我父亲回来去看他这位同学,却得知同学已经被你父亲带的人打成了残废,并烧了他的家,他父母双双死亡,他没有家后,只能到处流浪……” 玛瑞卡的心里既震惊又怀疑,她不敢相信甘凌两家仇恨的起因竟是她父亲一手造成的。 凌少川讲述了他父亲一怒之下找人报复甘世宁的情况,最后说:“我父亲的这位同学,就是芽儿的父亲。” “什么?”玛瑞卡吃惊地看向柳芽儿:“你是说,我父亲把芽儿的父亲打伤了?” “没错,”凌少川说:“他父亲当年被你父亲把双腿打成残废,又毁了他的家,他在外面流浪的时候,做了别人的上门女婿,才有了芽儿。后来他的腿伤越来越严重,最后两腿完全废了,起不了床,芽儿为了照顾他父亲,十五岁就辍学回家。” 第275章 来生宠你一辈子 凌少川的喉咙硬了,他想着柳芽儿小时候受的苦,感同身受。 玛瑞卡看向柳芽儿:“芽儿,那你母亲呢?” 柳芽儿说:“她还在。” 玛瑞卡不解地问:“你母亲还在,为什么要你辍学照顾你父亲?而且你不是还有一个哥哥吗?” 凌少川替她回答:“芽儿的母亲智力有一点问题,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们家才会招腿有残疾的芽儿父亲上门,芽儿几个月大的时候,她母亲和她哥哥一起就被人口贩子拐走了,前不久他们才重逢。” 玛瑞卡张口结舌,半晌说不出话来。 她想不到柳芽儿竟然有这么悲惨的身世,她的悲惨身世又是她父亲一手造成的,而她竟然还恨柳芽儿,还报复她! 明明应该柳芽儿恨她,报复她才对! 她对生父的情况一无所知,潘丰茂也只说凌洪军害得他们甘家家破人亡,却没有说明凌家害他们的原因。 她现在才知道,一切的错,都在她父亲身上! 过了好一会儿,她又问:“那你又为什么害我哥哥坐牢?难道还是为了帮芽儿家报仇?” 她回家照顾潘丰茂的时候,只听见潘丰茂骂:“凌洪伟害得我们甘家家破人亡,凌少川又害我坐牢,这些仇我都报不了了,我死不瞑目,死不瞑目啊!” 凌少川回答:“你哥哥坐牢,没有人害他,是他咎由自取,因为他绑架了芽儿。” “我哥绑架芽儿?为什么?”玛瑞卡又吃惊了。 “他跟你一样,为了把我引出来报仇。”!%^* 玛瑞卡说不出话来,她想不到自己竟然会和她哥哥想到了一条路,都利用柳芽儿来引凌少川出来,却因此对柳芽儿犯下了更重的罪孽。 凌少川说:“不过你比你哥哥善良,虽然抓了芽儿,却也在暗中帮她,不像你哥哥,他那时候弄得芽儿全身是伤,她差点就挺不过来了。” “我哥哥……怎么伤害芽儿?”她怀疑地问,这个喜欢护短的女人总是不相信,对她那么好的哥哥会伤害别人。 “他咬芽儿,咬得她全身都是牙齿血痕,还掐她,还用刀砍伤了她的胳膊,最后还把一瓶酒倒在了她的伤口上……” 凌少川说不下去了,想起那一幕,他的心就止不住疼痛。(!&^ 玛瑞卡打了个寒噤,看向柳芽儿,难以置信地问:“芽儿,我哥哥真的这样对你?” 柳芽儿默然了一会儿,说:“都过去了,我现在已经没事了。” 既然她这样说,就说明她哥哥真的伤害过她,玛瑞卡再次无言了。 过了一会儿,她放低声音说:“芽儿,你放心,是我们甘家对不起你,这件事情我会负责到底。” 柳芽儿淡然地笑了笑:“都过去了,也不用负什么责。” 她们现在已经是被拴在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了,玛瑞卡还能对她负什么责? 能不能活着回到Z国都不知道。 玛瑞卡也意识到了,说:“如果能出去,我会还你一个公道。” 凌少川喉咙硬硬地说:“芽儿这么善良的女人,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总是被伤害,她错就错在嫁给了我,才会一再被我连累。” 柳芽儿将脸贴在他胳膊上说:“我不后悔,如果有下辈子,我还嫁给你。” 凌少川转头看着她,眼里含着泪,柔声说:“如果有来生,我会宠你一辈子。” “都死到临头了,还在秀恩爱!”角落里忽然冒出一个不和谐的声音。 几个人回过头,看见说话的人是肖若柔。 自从黑豹把她赏给他的手下蹂躏后,肖若柔这些天就像个活死人一样,缩在角落里一声不吭,大家几乎忽略了她的存在。 她自然是后悔的,梦想中的提成没有拿到,自己反倒成了别人的货,还因为她不是处女,被一群如狼似虎的男人一再蹂躏。 她虽然也成了黑豹的货物,但她又知道自己和其他人有明显区别,首先柳芽儿和玛瑞卡对她就有很大不满,因此她们和那几个陌生女人偶尔还要交谈两句,唯独没人理她。 知道自己不受人待见,她也一直缩在角落里装死,这会儿听见柳芽儿和凌少川的对话,引发了她心里的妒意,所以忍不住冒出了声音。 玛瑞卡听见她说话的语气很不舒服,回头骂道:“你还没有死?” 肖若柔瞪着柳芽儿说:“这个贱女人都没有死,我为什么要死?” 玛瑞卡愤怒地吼她:“芽儿到底哪里招惹你了,你这么恨她?” “如果不是她,我会成这个样子吗?” 玛瑞卡冷笑:“我还真是奇了怪了,明明是你把她害成这样,居然反咬一口,说是她害的你,你这谬论是怎么编出来的?” 肖若柔强辞夺理地说:“如果不是为了卖她,我会找黑豹吗?不找黑豹,我会成为这样吗?现在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都是拜这个贱女人所赐!” 玛瑞卡被她气得哭笑不得:“肖若柔,你不反思自己的行为,却把责任推在芽儿身上,你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这一辈子就不可能有什么好下场!” 肖若柔咬牙切齿地说:“我就算死,也要拖着这个贱女人一起下地狱!” 凌少川冷冷地盯着她,在他眼里,那个昔日可爱的邻家小妹妹,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疯女人,时不时就要咬柳芽儿一口。 柳芽儿看了肖若柔一眼,回头看着凌少川,突然轻轻一笑,说:“少川,就算下地狱,我也要和你在一起。” 凌少川点头,宠溺地说:“就算到天涯海角,我也会陪在你身边。” 他们这样明目张胆地秀恩爱,自然是故意气肖若柔的了。 肖若柔果然被气得不轻,她一直都不能明白,她这位养尊处优,要美貌有美貌,要气质有气质的千金大小姐,怎么就比不过一个来自乡下的丑女人? 她恨恨地说:“柳芽儿,你别得意,你迟早会被千千万万的男人骑!” “肖若柔!”玛瑞卡骂道:“我看你才是天底下最下贱最没有羞耻心的女人,你再辱骂芽儿,我卡死你!” “你来啊,我怕你?” 从玛瑞卡把马瑞民踢伤后,她们的脚就重新被绑了起来,手也绑着,只是两手之间有一点小小的距离,可以端碗吃饭,要打架却是极不方便。 肖若柔笃定了玛瑞卡没办法卡她,才敢这么嚣张。 舱门忽然打开,几个男人走了进来,有个人问:“哪两个不是处女?” 柳芽儿的心一寒,她预感到这些人又要找她的麻烦了。 谁也不吭声,凌少川尽量用身体挡住柳芽儿,以免那些人注意到她。 几个男人的眼睛四处看,有一个的目光落在了肖若柔脸上。 肖若柔慌了,急忙指着柳芽儿喊:“她,她,她不是处女。” 几个男人的目光一起落在柳芽儿身上,向她走过来。 柳芽儿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拼命将身子缩小。 凌少川将手抬起来,从柳芽儿的头上套下去,把她的身体圈在自己怀中,冷冷地说:“谁敢动她,我们就一起死!” “妈的,用死威胁我们?”一个男人劈头给了凌少川一掌。 柳芽儿马上哭了:“他头上本来就有伤,你们如果打死他了,我也不活了。” 一个男人抽出匕首,一刀划断了凌少川手上的绳子,抓住柳芽儿就往出拖。 凌少川死死抱住她的腰,几个男人一起来拖,他一个人拖不赢,被拖倒在地上,他的手从柳芽儿的腰上一点一点地往下滑,滑到了腿上,又滑到了脚上。 他拼命抱紧,柳芽儿还是被几个男人从他的怀里拽了出去。 柳芽儿惊恐地大喊大叫,身子坠在地上,两个人把她抬了起来。 “你们放开她!”凌少川大吼。 他的双腿被绑,人没法走,只能滚过去,试图抢回柳芽儿。 两个人过来对他拳打脚踢,一边踢一边骂:“妈的,以为老子真不敢打你?” 柳芽儿哭着喊:“少川!少川!” 肖若柔幸灾乐祸地骂:“哼!柳芽儿!你马上就会被他们狠狠践踏了,我看你还有什么好得意的。” 柳芽儿看见凌少川挨打,自己也即将被他们拖出去凌辱,她急了,手脚被绑,没法反抗,但她还有最后一样武器。 与此同时,玛瑞卡也提醒她:“咬!芽儿!咬他们!” 抬她的一个男人正在伸手猥亵她,试图摸她的胸,柳芽儿的头一低,一口咬在那男人的手腕上,死命地咬。 那男人疼得甩开了她,柳芽儿滚在地上,接连翻滚到凌少川身边,护着他的身体,几个男人丝毫不停,继续踢他们,柳芽儿挨了两脚,她仍然死死护着凌少川。 凌少川急忙翻身把她抱进怀里,两个人头脸相拥,用背部承受着他们的毒打。 被咬了手的男人骂道:“妈的,又不是处女了还这么烈。” 玛瑞卡说:“那是你们找错了人,黑豹的人碰她,她才自杀过,现在肚子上还有很深的刀伤,你们再碰她,她的伤口一旦感染,必死无疑。她一死了,那男人也不会独活,死两个人,你们这趟生意还划算吗?” 第276章 特殊礼物 几个男人听见柳芽儿身上有伤,不敢再打,悻悻地住了手,一个男人问:“除了她,还有谁不是处女?” 玛瑞卡看向肖若柔,意有所指地说:“黑豹哥说,有个女人的床上功夫是一流的,他的兄弟们都喜欢。” 男人们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很自然都落在了肖若柔身上。 肖若柔变了脸色,大骂:“玛瑞卡!你坑我!我操了你祖宗!” 几个男人一起笑起来:“原来是这个小辣椒,你喜欢操?行,哥几个陪你练练!” 他们过来,不顾肖若柔喊叫,把她拖了出去。 很快,外面就传来了肖若柔的惨叫声,舱里的女人们身体不断颤抖。 柳芽儿颤抖得最厉害,她后怕地呜呜哭起来。 凌少川抱着她,心痛地说:“对不起,芽儿,是我没用,我不能保护你……” 柳芽儿哭得泪眼婆娑,摇头说:“不是,我好怕,怕他们打死你……” 玛瑞卡说:“他们不会打死我们任何人,这是一群贪财奴,钱是他们最大的追求,对女人的需求还在其次,所以我们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柳芽儿的哭声低了,但玛瑞卡这话只能给她一些短暂的安慰,就算他们现在没有生命危险,那到了Y国后呢? 可是想这些也没有用,现在他们只能听天由命。 …… 程小妹的病房里,欧阳横剑想了好一会儿,除了求助他的老大,还真想不到谁能到Y国救柳芽儿出来。 但他又实在不愿意让老大冒险,所以感到这件事非常棘手。 季如月也在拼命想,一边想一边念叨:“我的朋友有没有走黑道的?或者有没有打得过黑道上的高手?” 可她的朋友都是老实巴交的生意人,哪有什么高手? 她着急地嘀咕:“上一次丫丫在潘丰茂手里遇险,我就没有帮上什么忙,这一次难道我又帮不上忙?可现在除了我们,还有谁知道她被绑架了?” 她在屋里转着圈地念叨:“上一次救丫丫的全是她的朋友,现在她的朋友现在都在Z国,连楚依依都在Z国,啊——”她突然叫起来:“秦天王!痞子剑,秦天王行不行?” “秦天王?”欧阳横剑看着她:“一个歌星能帮上什么忙?” “不是秦天王自己,上一次丫丫被潘丰茂绑架的时候,秦天王不是带了几个极厉害的人去救她吗……” 欧阳横剑明白了:“你说的是他身边那几个高手。” “对。” 欧阳横剑的眉头也舒展开了,说:“如果他们肯出面当然更好,那我们不用求黑道势力,就我跟他们几个联手也能救出丫丫。” “我马上给依依姐打电话。” 季如月拿出手机,拨通楚依依的手机号码,很快就通了,但没人接。 她着急地说:“依依姐怎么不接电话?” 欧阳横剑说:“可能没听见。” 季如月说:“我多打几次。” 她又拨打了几次,楚依依的手机一直是通的,就是没有人接听。 她急得跺脚,一边不停拨打,一边嘴里念叨:“依依姐,你快接电话,快接电话啊,丫丫等着我们救命!” …… Z国D市。 楚依依和秦少澜在D市体育馆里观看演出,这场演出,他们的儿子秦楚遥是主角。 这是秦楚遥成名后第一次回到家乡召开演唱会,还说要在演出现场向父母献上一份厚礼,要求他们必须到场。 儿子的事业,作为父母自然得支持,何况楚依依也特别想知道,儿子究竟会给他们献上一份什么样的大礼,所以这场演出他们必定要来看。 演唱会的气氛很热烈,掌声、口哨声、欢呼声响成一片,人们挥舞着荧光棒,高声喊着秦楚遥的名字,他的每一首歌响起的时候,大家都跟着一起唱。 在这样的氛围中,楚依依根本不可能听见手机来电,所以也不知道季如月在那边有多着急了。 演唱会开了快两个小时了,楚依依对秦少澜耳语:“儿子的礼物一定是在中途的时候献给我们,我先去上个洗手间,以免激动得尿裤子了。” 秦少澜大笑:“去吧。” 楚依依出了演唱会现场,周围一下安静了,她马上听见了手机来电音乐。 她拿出手机,看见是季如月打的,接了:“如月……” 那头的季如月见她终于接了,什么话也来不及说,直接打断她:“依依姐,快跟秦天王说,请他救救丫丫。” “丫丫?” “就是柳芽儿!” 楚依依紧张了:“芽儿出什么事了?” 季如月急速地说:“她落到了人口贩子手里,要被卖到Y国去,现在被Y国的人口贩子弄在一艘船上,已经进入Y国的海域了。” “人口贩子?”楚依依又着急又愤怒:“她招谁惹谁了,谁都跟她过不去,她怎么会落入人口贩子手里?” “我也不清楚,我还是偶然得到这个消息的,依依姐,秦天王上一次来救丫丫的时候,不是有一群高手帮他吗?能不能再请那些高手帮忙?” 楚依依感到事态相当严重,说:“我马上找少澜去。” 她回到演唱会现场,主持人正在说:“现在演唱会已经进行到一半了,秦楚遥先生为了感谢大家的光临,他有几句肺腑之言要告诉大家。” 台下气氛又热烈起来,粉丝们整齐划一地喊:“秦楚遥!秦楚遥!秦楚遥!” 楚依依走到秦少澜身边,秦少澜说:“快坐下,儿子下面就要给我们献礼物了。” 楚依依凑在他耳边大声说:“少澜,我们不能等儿子的礼物了,芽儿出事了,我们必须马上去救她。” “芽儿?” “柳芽儿,我们在瀑布沟遇见她的,那次在T市也救过她。” “她出什么事了?” “你赶紧出来,我们一边走一边说!” 楚依依拉着秦少澜匆匆离开,他们的背后,儿子秦楚遥在深情地讲述:“以前的每一场演唱会,我一直说感谢歌迷和粉丝们的厚爱,今天,请允许我感谢一下我的家人。” 台下一致鼓掌,说明大家也希望听到他讲讲他的家人。 秦楚遥接着说:“我比很多娱乐圈的朋友幸运,因为我的父母虽然也是圈内人,但他们的感情很好,对我也关爱有加,他们相濡以沫的爱情深深地感染着我,我希望我和我未来的妻子也能像我的父母一样,永远牵手,不离不弃。” 楚依依和秦少澜用耳朵捕捉着儿子的声音,但没有停下匆匆的脚步,儿子的声音不断飘进他们耳里:“今天,我要向我的父母献上一份厚礼……” 楚依依快要跨出体育馆大门了,她忍不住停顿了一瞬,儿子的声音清晰地传来:“我要把我的心上人介绍给我父母……” 楚依依猛然回过头,只见一个女孩走上了舞台,缓缓来到秦楚遥的身边,但距离太远,她看不清楚女孩的脸。 她的手机又响了,她深深望了台上的儿子一眼,快步跑了出去。 电话是季如月打来的,她刚按了接听键,季如月就急促地问:“依依姐,你跟秦天王说了吗?” “说了,我们正在想办法。” “好,有什么情况请马上给我打电话。” “好的。” 楚依依一边挂电话,一边对秦少澜说了柳芽儿的情况,秦少澜的眉头皱紧了:“芽儿被人送到Y国去,一定是卖给那些Y国贵族做贱奴。” “是啊,”楚依依焦虑地说:“所以我们得赶紧想办法救她,晚了就来不及了。” “这件事还是只有找小飞。” “嗯,”楚依依点头:“只有小飞的狼队才能救芽儿。” “我马上给他打电话。” 秦少澜给他弟弟秦云非打电话说了情况,秦云非说:“Y国的黑道很猖獗,恐怕我要亲自走一趟。” “那我们一起去。” 楚依依马上说:“我也要去。” “你去干什么,”秦少澜训斥她:“我们这次的对手是Y国的黑道组织,Y国黑道组织在全球都赫赫有名,是典型的要钱不要命的狠角色,不比和潘丰茂打交道。” “我就要去,不看到芽儿安全,我在家里也睡不着。” “不准!你马上给我回家呆着去!” 楚依依喊起来:“云非,我要去!” 电话那头的秦云非已经听见了他们夫妇的争执,知道这个嫂子的聪明才智和果断都不在他们兄弟之下,他笑着说:“大哥,让嫂子去吧,我们会保护她的安全。” 秦少澜无可奈何,说:“那赶紧回去准备。” 楚依依说:“我先给儿子发一个短信。” “上车再发,赶时间。” 两个人上了车,楚依依给儿了发了一个简短的留言:“儿子,对不起,我们没能等到你的演唱会结束,因为我们一个朋友有生命危险,我们必须马上赶去救他们,不过我看到了你献给我们的礼物,我们很喜欢,儿子,祝你们幸福。” 停了停,她又加一句:“我们的朋友是在Y国,我们要赶到Y国去救她,这几天不会回来,你保重好自己的身体。另外,你二叔跟我们一起去,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们的安全。” 第277章 秦天王出面救芽儿 发完短消息,楚依依的注意力又回到了柳芽儿身上,问秦少澜:“你说芽儿怎么会落入人口贩子手里?” 秦少澜皱眉说:“她可能得罪了什么人,或者被人骗去的。” “被骗的可能性很大,”楚依依分析:“芽儿那么善良的人,她不会轻易得罪谁。” “嗯,你给季如月打电话,我问问芽儿的详细情况。” “好。”楚依依很快给季如月打过去:“如月,少澜要问一下芽儿的情况,你跟他说。” “好的。” 秦少澜拿过楚依依的手机贴在耳边,问:“如月,你是从哪里得知芽儿的情况的?” 季如月讲了程小妹的事情,说:“小妹说,丫丫的丈夫也一起被抓到了船上。” 秦少澜皱眉:“柳芽儿的丈夫?” “是的,”季如月说:“我记得他姓凌,凌少川。” “嗯,芽儿的丈夫就是凌少川。” “是的,所以还得把他一起救出来。” “我知道了。” 秦少澜正要挂断,季如月又叫了他一声:“秦大哥,你们是不是直接到Y国?” “是的。” “那我和横剑也到Y国去找你们。” “好。” 秦少澜挂断电话,马上又给秦云非打过去,说了柳芽儿的具体情况。 “好,我知道了。”秦云非说:“大哥,我和狼队先走一步,我们随时保持联系,你和嫂子到了我们再会合。” 秦少澜知道他是怕楚依依有危险,时至今日,这个弟弟对楚依依的感情依然很深,虽然他从来就不说出来,但秦少澜又岂能不明白? 他说:“云非等等,我把季如月的电话号码告诉你,有什么情况你跟她联系。” “好。” …… M国,欧阳横剑准备出发到Y国,季如月说:“我也要去。” “你去干什么?好好在这里照顾小妹。” “可我不放心你。” “有什么不放心的?我们都走了,小妹怎么办?” 季如月看看程小妹,她眼巴巴地看着他们,这段时间她经历了那么多的磨难,心里恐惧也是正常的,照理来说,季如月应该留下来照顾她。 但相比之下,她更不放心欧阳横剑。 她想了想,说:“丫丫的哥哥不是在M国吗?不然我们请他帮忙照顾小妹吧。” “你有她哥哥的电话号码?” “我没有,但我可以找左俊逸啊。” 季如月马上给左俊逸打电话,要到了万千虹的电话号码,又给万千虹打过去:“小万吗?我是季如月,丫丫的朋友。” “我记得你,如月姐你好,你在哪呢?” “我在M国,我和痞子剑现在要去救丫丫,想请你帮我照顾一下我妹妹,行不行?” 万千虹又惊又喜:“如月姐,你是说,你知道我妹妹在哪里?” “知道,她落到了人口贩子手里,现在在一艘船上,正在被运往Y国,我和痞子剑就是到Y国去救她。” “天哪!我妹妹被人卖到Y国去了?” “是的,所以我们必须赶去救她,请你帮我照顾一下我妹妹。” “你们在哪里?我马上过来。” 万千虹赶到程小妹住院的医院,才知道柳芽儿和凌少川在船上的消息是程小妹带出来的。 他担心地说:“我妹妹会不会有危险?” 季如月说:“你放心,我们赶到Y国就是专程为了救她,而且我们还通知了秦天王,他要带那批高手前来帮忙,所以救出芽儿应该没有问题。” 万千虹激动得直搓手:“芽儿有你们这么好的朋友,真是她的幸运。” “其他的就不多说了,我们赶时间,这是痞子剑的妹妹程小妹,她身体不好,还需要住几天院,麻烦你帮我们照顾她几天。” “应该的,应该的,”万千虹连声说:“你们放心走吧,我一定照顾好小妹姑娘。” “谢谢你,那我们就走了。” 程小妹担心地看着欧阳横剑:“姐夫,姐姐,你们小心一点,我等你们回来。” “放心,我们用不了几天就回来了。” 欧阳横剑和季如月离开后,万千虹考虑到程小妹是女孩子,他照顾她多有不便,而且他们又不熟悉,程小妹也很拘束。 他想起凌朵儿也在找她的哥哥嫂子,于是给她打电话:“朵儿,我有你哥哥和芽儿的消息了。” “是吗?他们在哪里?”凌朵儿着急地问。 “你先到这边医院里来,我跟你详细说。” 凌朵儿急如星火地赶到医院,万千虹给她介绍了程小妹,说:“芽儿和凌大哥的消息就是她带出来的。” 凌朵儿急忙问程小妹:“你真的看见我哥哥和嫂子了,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于是程小妹又把事情经过详细讲了一遍。 “天哪,天哪!”凌朵儿哭起来:“我哥和嫂子怎么这么倒霉啊,是谁要害他们啊?” 万千虹想起肖若柔也失踪的事情,问:“小妹姑娘,你有没有看见一个叫肖若柔的女孩?” 程小妹点头:“看见了,她开始和黑豹关系很好,后来又被黑豹赏给他的兄弟们了,然后她也和我们关在一起了。” “黑豹是谁?” “就是买我们的人。” “原来这个黑豹就是人口贩子。” “是的。” 万千虹皱眉说:“肖若柔跟人口贩子关系好,难道是她把芽儿骗去的?” “不是她,”程小妹摇头:“是一个叫玛瑞卡的女人骗的他们。” “玛瑞卡?她也在船上?” “嗯。” “她为什么骗芽儿?她和黑豹是一伙的?” “开始他们是一伙的,她说骗柳丫丫是为了骗她的男人来,然后还把柳丫丫的男人绑起来打,头都打破了。” 凌朵儿听得心痛不已:“这个女人为什么骗我哥来,还打他?” 程小妹说:“玛瑞卡说,柳丫丫的丈夫是她的杀父仇人。” 凌朵儿楞住:“什么意思?我哥怎么会成为这个玛什么女人的杀父仇人?” 万千虹问:“玛瑞卡说没有,她父亲是谁?” “她说她父亲姓甘,但又说她哥哥姓潘,我也弄不明白他们是怎么回事。” 万千虹明白了,却也很吃惊:“玛瑞卡是甘世宁的女儿?潘丰茂还有一个妹妹?” 凌朵儿又糊涂了:“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于是万千虹又讲述了那次潘丰茂绑架柳芽儿的事情,说:“我们那时候都以为潘丰茂死了,以为天下太平了,却没有想到他居然还有一个亲妹妹,而且潘丰茂这个妹妹后来又成了芽儿学习散打的师姐!” 越分析,他感到思路越清晰:“玛瑞卡对芽儿很好,有一次肖若柔欺负芽儿,玛瑞卡还帮过她,芽儿根本想不到玛瑞卡是潘丰茂的亲妹妹,难怪会被骗!” 凌朵儿和程小妹都明白过来。 万千虹问程小妹:“这个玛瑞卡后来又怎样了?她一直和黑豹在一起?” “没有,”程小妹摇头:“她把柳丫丫的丈夫打昏迷后,她就被黑豹的人拖了进来,好象给她喝过什么药,后来她就一直和我们关在一起。” 万千虹感觉很复杂:“玛瑞卡和肖若柔开始都和黑豹关系好,后来却又都被关起来了,这是怎么回事?” 凌朵儿说:“这还用说?肯定是黑豹利用她们的,她们把我嫂子和哥哥骗去后,就没有利用价值了,人家就把她们也卖成钱,真是两个蠢女人。” 万千虹默然地点头:“他们是罪有应得,可我妹妹为什么要受这些罪?” “还有我哥,”凌朵儿眼泪汪汪地说:“如果我哥和嫂子有什么事,这两个女人死了我都不解恨。” 万千虹振作起精神说:“欧阳大哥去救他们了,希望他们没事。” “有我姐夫救他们,他们一定没事,我姐夫很厉害。”程小妹一脸崇拜地说。 能把她这个从未见过面的孤女找到并救回来,就凭这一点,程小妹就不能不崇拜欧阳横剑。 凌朵儿说:“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万千虹没有说话,因为他也不知道答案。 季如月和欧阳横剑坐在赶往机场的车上,她庆幸地说:“好了,秦天王出面了,丫丫有救了。” 欧阳横剑想了想,说:“把你的手机给我。” 季如月递给他,他拨通了秦少澜的电话:“秦先生,您好,我是欧阳横剑。” 秦少澜回道:“欧阳先生好,你和如月在一起?” “是的,秦先生,我想请问一下,你们打算怎么营救柳丫丫?” “救芽儿的事情是我弟弟在安排,他已经带他的人先到Y国去了。” “是这样,秦先生,”欧阳横剑说:“既然我们都是为了救柳丫丫,那我们应该通力合作,我知道柳丫丫乘坐的是什么人的船,所以我想知道你弟弟的营救方案。” “那我把我弟弟的手机号告诉你,你直接跟他谈吧。” “好。” 欧阳横剑拿到秦云非的电话号码,马上拨了过去:“秦云非先生,我是你哥哥秦少澜先生的朋友,柳丫丫和她丈夫现在是在一个叫杰克的Y国人船上。” “杰克?”秦云非问:“他在道上叫什么?” 第278章 得不到就毁掉 欧阳横剑回答:“水上狐狸。” “好,我知道了,”秦云非道谢:“谢谢欧阳先生提供情况。” “不客气,秦先生如果还需要了解什么,给我打电话。” “行。” 挂断电话后,欧阳横剑又给布鲁特打了一个电话:“这次你给我帮了忙,我不会再找你儿子的麻烦,你可以放心了。” 为了救程小妹,欧阳横剑用了十分不光彩的手段,就是恐吓布鲁特。 他开始不知道程小妹在哪个人口贩子手里,但查出有个叫布鲁特的,是专门从M国往Y国贩卖人口的总头儿,只要找到布鲁特,就能找到所有有点名气的人口贩子。 欧阳横剑打了几个电话后,很快就了解清楚了布鲁特的家庭情况,然后面见布鲁特,要他帮忙查找程小妹的下落。 布鲁特推三推四,声称不知道谁买了程小妹。 欧阳横剑不紧不慢地说:“布鲁特先生膝下有三个儿子,一个在M国,一个在Y国,一个在R国,他们就读的学校不是名校,但保密措施很好,一般来说,没有人能找到他们,不过布鲁特先生,我告诉你,我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找到他们,并剁成十八段,再送到你面前。” 布鲁特不相信地看着他:“你……你不可能知道我儿子在哪里。” 他这种舔着鲜血发财的黑道头儿,树敌太多,对家人的保护自然极为严密,每一个儿子一生下来,他就秘密送走了。 几年他才偷偷见儿子一次,每一次都经过了乔装打扮,连他最亲信的手下和他的兄弟姐妹,都不知道他的儿子在哪里。 所以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这个突然间冒出来的以前的黑道杀手,能知道他的秘密。 “是吗?”欧阳横剑淡然一笑,轻描淡写地说出了布鲁特三个儿子就读的学校校名,布鲁特顿时面如土色。 “布鲁特先生,你只有两个选择,”他说:“第一,帮我找人,第二,坐等你的三个儿子人间蒸发,我可以把他们剁成十八段,尸骨送还给你,也可以让他们灰飞烟灭,尸骨无存。” 布鲁特终于知道,传说中的笑面摘心狼不仅仅是传说,欧阳横剑一露脸,就扼住了他的咽喉,他哪里还敢反抗? 他也想过出其不意杀了欧阳横剑,但又深知,他远远不是欧阳横剑的对手。 再说,欧阳横剑敢单枪匹马一个人来找他,就说明他背后还有人,布鲁特就算杀了他,又能保住自己的三个儿子吗? 所以,他除了老老实实按照欧阳横剑的吩咐办事外,没有别的路可走。 现在终于送走了欧阳横剑这个黑道祖宗,布鲁特松了一口大气,但随之他的脸上就露出了阴狠的表情。 对于布鲁特这样的黑道头子来说,被人威胁是一件极不光彩的事情,但偏偏这一次他就被欧阳横剑威胁住了。 现在欧阳横剑说不会再为难他的儿子,他却并不感激涕零,因为他觉得,只有欧阳横剑死了,他才能彻底放心。 他虽然不敢和欧阳横剑正面为敌,但可以借刀杀人,利用别人来除掉这个心腹大患。 布鲁特盘算定了,给杰克打去了电话,说:“杰克先生,我要告诉您一个不好的消息。” 水上狐狸杰克哈哈一笑:“什么不好的消息?在下洗耳恭听。” “杰克先生知不知道一个叫欧阳横剑的人?” “欧阳横剑?他是什么人?” “呵呵,杰克先生一直在Y国发财,对M国的情况可能不是太清楚,十多年前,欧阳横剑是M国黑道上屈指可数的杀手,他在道上的号那时候极为响亮。” “什么号?” “笑面摘心狼。” “啊,布鲁特先生,你说的欧阳横剑是就是笑面摘心狼?” “对。” “他跟我有什么关系?布鲁特先生为什么突然提到他?” 布鲁特说:“杰克先生知不知道,黑豹给你的那批货,原来说好的十件,为什么少了一件?” “黑豹说坏了一件。” 道上的行话,坏了一件货,就是指死了一个人,黑豹不愿意让杰克知道他是迫于欧阳横剑的压力送走了程小妹,所以撒谎说死了一个人。 “呵呵,”布鲁特别有深意地笑道:“杰克先生真的相信黑豹坏了一件货?” “布鲁特先生是什么意思?难道这其中另有隐情?” “杰克先生,我实话告诉你吧,黑豹少的那一件货,是欧阳横剑的妹子,他是被欧阳横剑威胁着把货送回来了。” “原来是这样,布鲁特先生就是跟我说这件事?” “当然不是,”布鲁特说:“欧阳横剑的这个妹子回来后,说她还有几个姐妹在你那批货里,所以欧阳横剑很可能要来抢这批货。” 他故意夸大其辞,让杰克做好杀死欧阳横剑的充分准备。 杰克冷笑:“敢来抢我的货,我要他有来无回。” “杰克先生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欧阳横剑十多年前在M国黑道上是赫赫有名的杀手,既然有‘笑面摘心狼’的绰号,他必定有些非同一般的手段,也一定有一大批死党追随他。” 杰克哈哈大笑:“那我多准备几门大炮,够不够?” “够,一门就够了,杰克先生果然比我们能耐大多了。” “过奖,过奖!” 两个人客气了几句,挂断了电话。 用了这招借刀杀人的妙计后,布鲁特的心情大好,自言自语地说:“欧阳横剑啊,欧阳横剑,这一次你还能不死?” 他的目的只是要杀死欧阳横剑,却不知道他这招借刀杀人之计,给柳芽儿他们带来了极大的麻烦。 那边的水上狐狸杰克得知欧阳横剑要来抢这批货后,马上开始计划。 他首先给他哥哥打电话:“大哥,有人要抢我这批货。” “是什么人?” “M国黑道一个极厉害的杀手,我得到消息,说他有很多人,我觉得我们可能要动用舰艇。” “行,我马上派一艘过来,再派些海警过来保护你们。” Y国和M国对武器都没有控制,平民百姓谁都可以拥有武器,有钱人家更厉害,连大炮和舰艇都有,表面上是为了防备别人侵占自己的地盘,实际上是为了利用这些武器抢夺地盘。 杰克家族长年在海上争夺势力范围,舰艇是他们必备的武器。 现在杰克兄弟为了防备欧阳横剑抢他们的货物,就准备动用舰艇了。 杰克的哥哥还是一名海警警官,能调动一部份海警,这也是杰克能在Y国海域畅通无阻的原因。 一天后,舰艇到了,杰克把柳芽儿他们全部赶上舰艇,舰艇中间的甲板上放了一个特殊的大铁笼子,他们被关进了笼子里,周围架了三挺机枪,枪口全部对着他们。 柳芽儿心惊肉跳地说:“他们把我们关在这里面做什么?是要把我们一起打死吗?” 玛瑞卡思忖着说:“可能是你叫那个程小妹带信的人要来救你了,这些人得到消息,为了防止你被救走,就把我们全部关起来了。” 柳芽儿的心一喜又一忧,想着欧阳横剑可能真的来救他们了,他们有了生还的希望,但看看现在的处境,她的心又凉了半截。 杰克布置好了一切,仰天长笑:“谁也别想抢走我的货物,如果我得不到,我宁肯把他们全部毁掉!” 秦云非带领他的狼队到了Y国,他以前有一个最得力的手下卡萨,现在是Y国一个黑道组织的首领。 他找到卡萨,很快就查清楚了杰克的情况,知道他的船现在还在海上,正在向Y国这边开来。 卡萨说:“Y国买卖人口是合法的,如果有人欠债无力归还,收债的人就可以把他卖了抵债,所以Y国一直存在奴隶,不过现在花得起钱从M国买奴隶的人,都是有钱的贵族,假如你等到杰克上了岸,把那些女人们卖给了贵族再动手,就晚了。” 秦云非点头:“我从贵族手里抢人,就等于是和Y国政府作对,他们可能会集全国之兵力对付我们。” “没错,因为Y国政府是保护贵族的利益的,所以要抢人最好在他们上岸交易之前。” 秦云非想了想,说:“你能不能帮我弄一架直升机?我需要先侦察一下船上的情况。” “好。” 卡萨很快调来了一架直升机,他亲自驾驶飞机,秦云非带白狼前去侦察。 杰克的船上戒备森严,他手持望远镜,不断向远处瞭望,卡萨的直升机一出现,就引起了他的注意。 柳芽儿他们都听见了嗡嗡嗡的飞机声,她仰头向天,看着飞过来的一架小型飞机,心里激动不已,低声对凌少川说:“是不是欧阳大哥他们来救我们了?” 凌少川面色凝重地说:“如果他们现在出手,我们会有更大危险。” 柳芽儿看看那几挺机枪,枪口黑洞洞地指着他们,她也感到惊恐,人家防备这么严,欧阳横剑怎么救他们啊? 直升机越飞越近,杰克的脸色变阴沉,他宁愿打错了,也不想让来历不明的飞机靠近。 他将手一扬,喊:“准备!” 第279章 永远不分开 直升机上的秦云非手里拿着望远镜,他看见了那艘舰艇,也看见了甲板上的大铁笼子和铁笼子里的人。 当然,他还看见铁笼子四周架着的三挺机枪,不由暗暗心惊,要在这种情况下救出柳芽儿,真是难上加难。 因为看这架式,一旦逼急了他们,他们会把笼子里的人全部杀害! 他将望远镜向四周围看,想找找有没有其他营救路子,却忽然看见一个管状的东西缓缓往上升,他一惊,那是一门大炮! “卡萨!快撤!”他喊了一声。 与此同时,只听“轰——”的一声,舰艇上的大炮发射了一枚炮弹出来。 卡萨也看见了,迅速将升降杆拉起来,直升机的头一昂窜了上去,堪堪躲过了炮弹的袭击。 柳芽儿看见大炮差点把飞机打下来,吓得叫了一声。 秦云非喊:“卡萨!先回去!” “好!”卡萨应了一声,迅速飞离了舰艇上空。 柳芽儿眼睁睁看着飞机飞走了,心里很失望,但过了一会儿,她心里又充满了希望,小声对凌少川说:“他们还会来救我们吧?” 凌少川点头:“会。” 水上狐狸看着远去的直升机,嘎嘎冷笑:“跑得快,算你命大,下一次你就没这么走运了。” 秦云非和卡萨回到陆地上,卡萨的神情很凝重:“大哥,他们防卫这么森严,我们怎么下手?” 秦云非也感到很棘手,陆地上不能硬抢,海上又抢不到,这可怎么办?!%^* 欧阳横剑和秦少澜都到了,跟秦云非会合后,来不及叙谈,先想办法救人。 秦云非讲了他们侦察的情况,大家不由面面相觑,都感到救柳芽儿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欧阳横剑忍不住骂:“这水上狐狸是他妈什么玩意儿,为了几个钱舍得出这么大的代价。” 卡萨说:“这不是钱的问题,Y国黑道也是讲尊严的,如果被人凭白无故劫了货,他们基本上就没脸在道上混了。” 欧阳横剑也是走过黑道的,他自然明白。(!&^ 季如月和楚依依从见面就拉住了手,一直在小声谈柳芽儿的事情,这时候她们也非常焦虑。 看见几个男人都束手无策,季如月忍不住问:“救不出丫丫了吗?” 欧阳横剑吐了口气:“关键是我们根本接近不了那艘船。” 楚依依问:“飞机上不行,那从水里呢?” 秦云非说:“我想过,难度比较大,第一,不能驾船过去,那在很远的地方就要下海游,为了不让他们发现,还得潜水游,对体力和耐力有很大考验。” 楚依依点头:“我明白,从很远的地方潜水游过去,就算能接近,爬上船也筋疲力尽了,只有等着被人家活捉。” “没错。”秦云非欣赏地看了她一眼,说:“还有一点,人质被关在笼子里,周围有三挺机枪,除非我们能在一瞬间先杀死三个机枪手,否则人质很容易受到伤害。” 欧阳横剑摇头:“远距离游泳,潜水接近,神不知鬼不觉爬上船,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死三个机枪手,这样超能力的事情,我想没人能做得到。” “所以,”秦云非总结:“从水里救他们也不现实。” “那怎么办啊?”季如月快哭了:“可怜的丫丫,难道真的不能回到我们身边了?” “如月别急,”楚依依安慰她:“办法一定有,只是我们现在还没有想到那里去。” “我怎么这么笨,什么办法也想不到。”季如月用力在自己头上敲了一个栗爆,梆的一声响,吓了欧阳横剑一跳。 他一把拉下她的手:“已经够笨了,还敲!你以为敲一敲就聪明了?” 楚依依想笑,却笑不出来,心情实在太沉重了。 秦云非对卡萨说:“卡萨,你去打听一下,杰克要把这一批人卖给谁?” “好。”卡萨跑了出去。 秦少澜说:“你准备从贵族手里硬抢?” 秦云非拧眉说:“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和贵族动手,但海上没办法劫人,我们就只能等他们上岸后准备交易前动手。” 欧阳横剑点头:“他们上岸后总得耽误一两天才会交易,在陆地上动手就方便多了。” 楚依依和季如月听了,感到又有希望救柳芽儿了,她们的心情也好了起来。 过了大半天,卡萨才回来,喘着粗气说:“杰克这批货是准备出售给爱尔华公爵的。” 季如月问:“这个公爵是什么来头?” “爱尔华公爵是Y国除了国王和首相以外,权位最高的大臣之一,而且他本身就有军权,能调动军队。” 秦少澜冷笑:“Y国还真是从上到下都崇尚买奴隶,连公爵都买。” “是的,”卡萨点头:“在Y国,家里养有宠奴和贱奴是他们身份的象征,谁的奴隶越多,就越受皇亲国戚的羡慕和尊敬。” 楚依依忧虑地说:“丫丫如果落到这些人手里,早晚会被活活折磨死。” “是啊,”季如月也焦急地说:“可怎么才能把她救出来啊?” 秦云非问卡萨:“他们什么时候交易?” “两天后。” “两天后?”秦云非不解地说:“杰克的船能回来?” “不能,他们改了交易地点,杰克的船不上岸,爱尔华公爵派船到海上交易。” 一群人又面面相觑了。 他们直接在海上交易,那不等柳芽儿上岸,她就已经是爱尔华公爵买下的奴隶了,这时候再下手抢人,就是与Y国政府作对。 卡萨又补充:“据说Y国政府还要出动海警保护爱尔华公爵谈这笔交易,带队的海警警官就是杰克的亲哥哥。” “啊?”季如月叫出声来:“那救丫丫岂不是完全没有希望了?” 秦少澜说:“他们两天后就要交易,我们必须赶在他们交易之前把芽儿救出来。” 欧阳横剑浓眉紧锁:“只有两天时间,连怎么救都不知道,如果等到明、后天才想出办法,也来不及布置了。” “今天必须想出办法来,”秦少澜说:“这样,我们各自想,脑洞有多大,就开多大,不要怕想法奇特,什么想法都说出来,我们集思广益,也许一个异想天开的想法,就能成为绝佳的创意,让芽儿绝处逢生!” 这话说说容易,可真的要想出办法来却绝非易事,不管是直升机还是船,不等靠近就被杰克的大炮击落或者击沉了。 一个不小心,还会让柳芽儿他们全部被机关枪扫射致死。 “可恶,”季如月骂:“如果在我们Z国,这种情况可以直接报警,警察会帮助我们,可这个Y国,贩卖人口者居然成了合法的了,还受到他们保护。” 楚依依叹息:“是的,所以各国有各国的国情,在Z国,我们的行为是见义勇为,要受表扬,在Y国,我们明明是救自己的人,反而成了非法抢夺人家的财物了。” 报怨一阵也没有用,办法还是得想。 每一个人都在皱眉思索,怎么才能接近那艘大船,并避开大炮,避开机枪,然后打开铁笼,从笼子里救出人质,最后还要安全撤退…… 这天晚上,卡萨的住处灯亮了一个通宵。 次日早上,卡萨出去了一趟回来,带来一个让大家更加着急的消息:“爱尔华公爵把交易日期提前了,原本说的后天上午十点交易,现在改到明天上午十点了。” 这一来时间更加紧迫,而他们还没有想出万全之策! …… 杰克的船上,他围着笼子踱步,看着关在笼子里的九个人,洋洋得意地对他身边的手下说:“虽然有人给我制造了一点小麻烦,想要抢走这批货,不过总算有惊无险,这一次的处女比例比较高,我们算是大赚了。” 手下一起说:“恭喜大哥发财。” “哈哈,同喜,同喜,有我赚的,就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他又转头对笼子里的人说:“明天交易完成,你们就解脱了,我也解脱了。” 玛瑞卡骂道:“恶棍,你要下地狱!” “错了,要下地狱的不是我,而是你们,明天你们就等着下地狱吧!” 杰克哈哈大笑着转身走,又向他的手下吩咐:“小心守着,最后一天了,别功亏一篑。” 手下齐声答应,打起精神继续坚守岗位。 柳芽儿将脸靠在凌少川的怀里,嘤嘤低泣:“少川,我们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凌少川安慰她:“别急,芽儿,还没有到最后关头。” “我不想死,我也不想和你分开,我要和你在一起,呜呜呜……” 凌少川说:“不分开,我们永远不分开。” 柳芽儿低声哭泣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晚上,柳芽儿昏昏沉沉的时候,凌少川在她耳边低低地说:“我现在把你脚上的绳子解开,再绑个活扣。” 柳芽儿一下清醒了,专注地听他说完:“明天他们交易后,就会打开铁笼,我们趁机逃跑,一起跳海。” 柳芽儿“嗯”了一声,也低低地说:“我宁愿和你一起死,也不要被他们分开折磨。” 第280章 中枪倒下 原来,凌少川早就能解开脚上的绳子了,只是为了迷惑看守的人,他一直没有行动。 他把自己脚上的也解开,再绑成活扣,两个人肩靠肩坐着,不说话,也没有睡着。 柳芽儿的心里有微微地激动和不安,他们未来有什么样的命运,明天就要见分晓了。 在卡萨家里,秦少澜一群人又一夜未眠。 经过再三商议,他们终于决定行动,秦云非说:“我们必须抢在他们之前下手,否则不仅救不出来人,还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大家一齐点头。 随后他们商量了具体的行动方案,秦云非对狼队的兄弟们说:“你们一切行动听卡萨指挥,所有人的行动不管成不成功,都要及时跟大哥联系,以便大哥通知我和欧阳兄救援,确保将伤亡降低到最低。” 狼队队员一起答应。 他将手一挥:“出发。” 狼队队员在卡萨带领下,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秦云非又对秦少澜说:“大哥在家里照顾两个女人,同时负责我们各方的联络。” 秦少澜点头:“放心,我会照顾好她们。” 季如月和楚依依有点紧张,相互挽着胳膊。 秦云非转身和欧阳横剑握手:“欧阳兄,我们第一次并肩作战,相信我们的合作一定会成为一段佳话。” 欧阳横剑话不多说:“我相信你,正如相信我自己。” “好!走!” 两个人没有走正门,直接翻窗出去,一点声音都没有,等季如月追到窗边时,他们已经不见影子了。 她不安地看着窗外,小声说:“他们能成功吧?” 楚依依过来和她一起看着窗外,回答:“只要他们抢在爱尔华和杰克交易之前动手,应该没有问题。” 站在后面的秦少澜没有说话,他感到这件事不是这么简单,爱尔华和杰克都是老狐狸,他们把交易地点从陆地改到海上,又不断变换交易时间,就说明他们老奸巨滑,不好对付。 但现在秦云非他们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一切,只能看天意。 天,亮了。 柳芽儿和凌少川度过了船上最后一个不眠之夜,看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她的心渐渐沉静下来,暗下决心,不管是生或者死,她都要和凌少川在一起。 杰克一早就在甲板上晃悠,不断拿着望远镜远望。 他们的船距离Y国的海岸线已经不远了,如果按照原计划,早就应该靠岸了,但考虑到上岸后,他无法保证这批货的安全,所以放慢航行的速度,一直在海上慢慢漂着,等待爱尔华公爵派人到海上来和他进行交易。 他的电话响了,他拿出来看见是哥哥洛克打的,忙接了:“大哥。” 洛克说:“杰克,爱尔华公爵又修改了交易时间。” “又修改?”杰克一楞:“只有几个小时了,他怎么还要修改?是要推后?” “不,提前,”洛克说:“公爵得知你这批货里有一件宠奴,这宠奴不仅来自Z国,还很漂亮,他非常感兴趣,因为在Y国还没有哪一个贵族拥有Z国的宠奴,如果这件宠奴到了他手里,在权贵们面前,他就更有面子了。” “原来是这样,那他是想提前得到这宠奴了?” “是的,他也担心这宠奴会被其他人抢走,所以再次将交易时间提前。” “哦,那提前到几点?” “九点半。” “行,我这边马上准备。” 挂断电话,杰克对手下笑着说:“公爵又将交易时间提前了,他比我还怕这批货被抢。” 手下也附和地笑道:“大概公爵先生听说这批货有六个处女,所以特别重视吧。” “处女多是一回事,最主要的是,他看中了来自Z国的那件宠奴。” “哦,”手下恍然大悟:“那公爵先生一定会给杰克先生付很高的价钱。” 杰克说:“价钱要他过目后才谈,不过估计他也不会亏待我。” “恭喜杰克先生发财。” “呵呵,我们一起发财!” 杰克吩咐手下:“弄点水,给他们挨个儿洗洗脸,洗干净了才能卖个好价钱。” “是。”手下立刻命人端了水进笼子里,给他们挨个儿洗脸。 洗完了脸,杰克看了看,说:“女人没有问题了,这个男人得给他修修面,不然太老气了。” 于是进来几个男人,强行给凌少川修了个面,柳芽儿看着恢复了英俊面容的凌少川,感到他瘦削了不少,心里一阵难过。 杰克点头:“这家伙长这么漂亮,一定会成为公爵先生家里最受宠的宠奴,说不定公爵先生要留着自己享用,舍不得让他的客人们玩乐。” 他的手下都附和着笑起来。 …… 卡萨的住处,秦少澜接了一个电话后,不无忧虑地说:“他们又改了交易时间。” 季如月忙说:“那赶紧通知痞子剑他们。” “他们已经知道了。”秦少澜回答。 楚依依看了秦少澜一眼,安慰季如月说:“他们没事,你别担心。” 话虽如此,谁又能不担心? …… 船上,杰克的手机又响了,他拿出来看见还是他大哥打的,忙接了:“大哥。” 洛克说:“杰克,爱尔华公爵又修改了交易时间。” 杰克已经不奇怪了,问:“又改到几点?” “再提前一个小时,八点半,公爵迫不及待想看到你的货。” “我这边都准备好了,他随时可以提货,他那边来得及吗?” “他已经出发了,八点半能到。” “大哥要亲自护送公爵来?” “是的。” “好,我等你们。” 挂断电话,杰克说:“看见了吧?公爵先生对这批货有多紧张?” 手下一齐笑起来,身边一个人奉承地说:“公爵越心急,说明他越重视这批货,那杰克先生可以和他熬一熬价了。” “哈哈,没错,如果公爵先生能把价提高一点,超出的部份全分给你们。” 手下一起道谢。 不到八点,远方出现了一排黑点,杰克用望远镜看了看,说:“来了,来了,他们果然早就出发了。” 那些船来得很快,中间大船上的旗帜正是爱尔华公爵的旗帜,杰克很熟悉,两边是护送的海警船只。 看见这么多船涌过来,柳芽儿很紧张,这么多的人,如果逃不出去,她就不能和凌少川一起跳海了。 凌少川低声耳语:“别紧张,你看好跳海的位置,我到时候喊跑,你就马上跑。” 柳芽儿低声“嗯”了一声。 那些船靠近了,两船之间搭上了弦梯,杰克的哥哥陪同一个男人往他的船上走来,他们身后跟着一大批护卫,连海警都不能靠近。 公爵当然不会亲自来,以前他家买奴隶都是管家代替他出面,不过令杰克疑惑的是,今天这个男人不是爱尔华公爵的管家帕来尔,而是一个陌生人。 他长着密密的络腮胡子,头上戴着一顶圆盘礼帽,帽檐压得很低,脸上还戴着墨镜,整张脸只剩下鼻子和嘴巴了。 杰克感到他很神秘,因为不知道他的身份,也不敢贸然打招呼。 他哥哥洛克向他介绍:“杰克,这是公爵的新管家特拉斯先生。” 杰克疑惑地问:“帕来尔先生呢?” 洛克回答:“帕来尔先生前天暴病身亡了,公爵先生就升特拉斯先生做了管家。” “特拉斯先生以前就在公爵家做事?” “是的。”他哥哥回答。 杰克感到特拉斯没有帕来尔好说话,他面无表情,从上了船就没有说过一句话。 他哥哥对特拉斯倒很恭敬,忙着把他介绍给特拉斯:“特拉斯先生,这是我弟弟杰克,这批货就是我弟弟买来的。” 特拉斯冷冷地嗯了一声,说:“先验货。” 杰克不敢得罪这位冷冰冰的管家,管家相当于爱尔华公爵的特使,他得罪不起。 他马上命人打开铁笼:“让他们出来,站成一排,特拉斯先生要验货。” 有人进来割断柳芽儿他们脚上的绳子,吼:“出来!站成一排!” 柳芽儿看见周围站了很多人,要想跳海,得冲破重重人墙,她紧张得手心冒汗。 凌少川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看杰克的身后。 这时候杰克的人围在铁笼周围,他哥哥带来的人围在特拉斯身边,杰克的身后只站了少数几个人,无形中就出现了一个空档。 柳芽儿微微点头,她反握了握凌少川的手,两个人决定就从杰克身后跳海。 九个人鱼贯从铁笼子里出来,柳芽儿和凌少川走在最后。 他们刚一出笼子,凌少川突然喊了一声:“快!” 他拉着柳芽儿向杰克站立的方向冲来。 事出突然,其他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杰克以为他们要过来袭击他,二话不说,拔出枪就向凌少川射击,正中他的头部,他倒了下去。 “少川!”柳芽儿尖叫了一声,扑过去护凌少川,杰克马上又开第二枪。 玛瑞卡冲过来,将柳芽儿一推,柳芽儿摔倒在甲板上,躲过了致命的一枪,子弹打在了玛瑞卡的胸口。 这时,有人喊了一声:“趴下!” 第281章 双双昏迷 枪声突然大作,杰克首先中弹,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特拉斯手里冒烟的枪口,看着他扔掉头上的帽子,额头上露出一个子弹形的伤痕! 秦云非和狼队队员一瞬间就解决了三个机枪手,凡是负隅顽抗的,他们一枪一个,都解决了。 洛克带来的海警都傻了,因为没有得到长官的命令,他们抱着枪却不敢打。 欧阳横剑的枪指着洛克的头,他哪里敢下令? 柳芽儿的脑袋已经完全乱了,她听不见枪声,也看不见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跪在凌少川身边,看着他满脸的血焦急地大喊:“少川!少川!少川!” 凌少川已经昏迷了,听不见她的叫喊。 秦云非过来看了看,叫紫狼:“马上给他包扎,用快艇送出去抢救。” 紫狼是医生,在狼队里主要负责救护伤员。 柳芽儿这时候才注意到秦云非,她以为是秦少澜,抱着他的胳膊大哭着说:“秦大哥,求你救救他,救救少川!” 秦云非安慰:“你别急,我们会尽全力救他。” 紫狼给凌少川包扎,柳芽儿跑到玛瑞卡身边,看见她胸口的鲜血,又大哭:“玛瑞卡!玛瑞卡!” 玛瑞卡睁开眼睛,艰难地说:“芽儿,别哭,这是我父亲和我哥哥欠你的……还有我欠你的,我……我还……” 话没说完,玛瑞卡就陷入了昏迷中。 柳芽儿又喊:“秦大哥,请救救玛瑞卡!” 秦云非命令狼队队员:“把这两个重伤的人抬上快艇,立刻送出去抢救。” “是!”狼队队员把凌少川送上快艇,又过来抬玛瑞卡。 卡萨对秦云非说:“大哥,我送他们去。” 秦云非点头,拍拍他的肩:“辛苦你了。” 卡萨在Y国这么多年,对当地的情况很熟悉,他只要打着洛克的名号把两个伤者送进医院,就没人会找他们的麻烦。 快艇不够大,两个伤者就占据了很宽的位置,卡萨还要带两个狼队队员保护他们,柳芽儿就没法跟着去了。 她看着快艇远去,担心不已。 洛克抱着杰克在痛哭,杰克用尽力气问:“哥,为什么……” 洛克哭着说:“杰克,对不起,我们的父母,我的妻儿都在他们手里,我没有办法……” 杰克不甘心地说:“那个……宠奴……很值钱……” “杰克啊,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惦记钱!” 杰克继续念叨:“真的很……很值……钱……”他的眼神渐渐涣散,脖子一歪,没气了。 洛克哭着说:“杰克,你放心去吧,我会照顾好你的妻儿!” 他也不想这样,不想看着自己的亲弟弟惨死,但他的家人全被人家控制了,他又能有什么办法? 柳芽儿现在才回过神,看向这群救星,她看见了欧阳横剑,他扔了帽子,摘了墨镜,把脸上的络腮胡子也扯了,露出了本来面目。 柳芽儿也看见了白狼和黑狼、赤狼,这些狼队队员以前就救过她,她都记得。 只是她不明白,杰克的交易对象怎么会是他们? 如果早知道是他们,她和凌少川就不会冒险跳海,那凌少川和玛瑞卡也不会被杰克打伤了。 她自然不明白,为了救她,这群人的头都差点想破了,才想到了这条相对来说把握性比较大一点的李代桃僵之计。 那天秦云非得知杰克的哥哥洛克是海警警官,要率海警保护爱尔华公爵谈交易,他就和欧阳横剑商量,想绑架洛克以威胁杰克放人。 但卡萨说,杰克这人是典型的贪财奴,要钱不要命,他宁肯牺牲他哥哥的生命,也不会放走买来的人,所以这个计划行不通。 卡萨说:“除非绑架爱尔华公爵的人,让他们的交易做不成,但这一来也相当于是和Y国政府作对,那必定会闹出更大的乱子。” 这让秦云非的绑架计划搁浅了。 这天卡萨那句:“爱尔华公爵把交易日期提前了”提醒了秦云非,他马上想到了一个绝妙的计划,既能阻止他们的交易做不成,又不用得罪Y国政府。 这个计划就是,他们冒充爱尔华公爵的人,抢在爱尔华之前去和杰克交易。 欧阳横剑说:“怎么才能让杰克相信我们就是爱尔华的人?他号称水上狐狸,是很狡猾的。” 这的确是一个难题。 秦少澜想了想,说:“爱尔华和杰克之间交易必然有联系人,想办法把这个联系人控制起来,让他假意替爱尔华传话,就说交易时间又提前了,我们就能乘虚而入了。” 秦云非点头:“这个计划可行,那我们就重点找这个联系人。” 卡萨打听后回来报告:“爱尔华和杰克的中间联系人就是他哥哥洛克警官。” “这就好办了,”秦云非说:“那我们就抓住这个洛克。” 有卡萨在,他们很快就打听清楚了洛克的所有家底,随后确定了行动方案。 方案里,他们兵分两路,卡萨带领狼队队员去控制洛克的家人,秦云非和欧阳横剑直扑洛克的住地。 抓到洛克后,他见自己的家人全部被控制,无奈只有听从秦云非的摆布。 秦云非问洛克:“爱尔华派什么人和你弟弟交易?” 洛克回答:“派他的管家帕来尔。” 秦云非又问:“帕来尔长什么模样?” 洛克不回答。 欧阳横剑拔枪顶在他的头上:“还不说!” 洛克只得回答:“以前是帕来尔,这一次可能不是。” “为什么不是他?” “因为帕来尔患了重病,现在我还没有得到消息,不知道公爵究竟派谁来谈交易。” “撒谎!”欧阳横剑喝道:“他们连交易时间都定下了,你怎么会不知道派谁来?” 秦云非冷冷地说:“如果你想让你儿子死了后再告诉我们,我们可以让你儿子早点见阎王。” “不不!”洛克急忙说:“请别动我的儿子,我说,我说!” “快说!” 洛克说:“帕来尔是昨天晚上半夜突然患的病,公爵那边通知我,交易的时间可能要推后,等确定了就告诉我。” 秦云非想了想,问:“你觉得,如果帕来尔不能来,谁有可能接替他?” 洛克说:“我估计是特拉斯,他是公爵的副管家。” “他长什么样?” “他的个子不太高。” “有多高?” “只有一百八十五厘米……” 欧阳横剑劈头给了他一巴掌:“一米八五还不高?” 洛克解释:“他和帕来尔相比不高,帕来尔有一米九五,在Y国人里面,特拉斯是比较矮的。” 欧阳横剑又想打他,这是典型的地域歧视,Y国人平均身高都在一米八以上,一米八五的确不算高。 欧阳横剑也是一米八五,在Z国人里面算高的,可到了Y国人面前,他竟成了矮子了,所以心里很冒火。 洛克的电话响了,秦云非拿过来,看见是一个特殊的号码,问:“这是爱尔华公爵打的?” 洛克说:“是公爵府里的人。” 秦云非说:“如果你想让你一家妻儿老小都活命,就不要乱说话。” “不敢,不敢。”洛克连声说。 秦云非把电话递给他:“接。” 洛克赶紧接了,秦云非听见那边很简短地说:“交易时间改在下午三点,由特拉斯过来谈。” 洛克看向秦云非。 秦云非点头,他便回答:“好的,我马上转告给杰克。” 那快挂断了。 秦云非问:“他们为什么改在下午三点?” 洛克思忖着回答:“可能帕来尔不行了,特拉斯要接手管家的职位后才过来谈交易,所以时间推后了。” 秦云非和欧阳横剑对视了一眼,他们感到时机对他们似乎越来越有利了。 不过还需要了解一些细节,秦云非又问洛克:“这个特拉斯还有什么特征?” 洛克回答:“他长的是络腮胡子。” “你弟弟认不认识他?” “我弟弟几年前见过特拉斯一面,当时人很多,他们没有说过话,我弟弟可能已经不记得他了。” “他胖不胖?” “不胖,很壮实,”洛克看看他们两个,指着欧阳横剑说:“跟他的身材差不多。” 秦云非想了想,命洛克:“你给你弟弟打电话,说公爵修改了交易时间,但不是推后,而是提前了,改在了九点半。” 洛克不敢不听,给杰克打电话说了。 秦云非和欧阳横剑商议新的行动计划,他说:“你和特拉斯高矮胖瘦合适,只能由你冒充他,我和狼队队员就冒充特拉斯的随从。” “行,那我需要化妆。” 他们正在商议,公爵那边又打来了电话,说:“交易时间提前到九点半,特拉斯已经出发了。” 这一来,就成了和他们跟杰克谈的时间一样了,两班人马都在九点半到,和特拉斯一旦遭遇上,他们会全部陷入险境。 欧阳横剑骂道:“什么公爵,说话跟放屁似的,不断改。” 秦云非说:“没事,我们随机应变,洛克,给你弟弟打电话,就说公爵把交易时间再提前一小时,八点半交易。” 洛克只得给他弟弟打电话说了。 第282章 回到家乡 秦云非再次修改了行动计划,并给秦少澜打电话说了情况。 他又通知卡萨,留下两名狼队队员看守洛克的家人,其余队员全部出发。 欧阳横剑在精心化妆,粘上了络腮胡子,又买了一顶帽子戴上,遮住额头上的子弹伤痕,再戴上一副墨镜后,就没人看得出他是欧阳横剑了。 洛克的家人被控制,他只能听从秦云非安排,率海警保护假特拉斯去找他弟弟。 秦云非和欧阳横剑的计划原本算得上很完美,他们计划上船后,以验货为名,让杰克把人质全部从铁笼子里放出来,再突然动手制住杰克。 杰克的人在猝不及防之下,必定阵脚大乱,如果没有意外,他们以杰克兄弟作人质,可以全部安全撤离,自己人不会有一个人受伤。 但千防万防,他们没有防到凌少川和柳芽儿会商量着要跳海,并在出笼子的那一瞬间就冲向杰克,结果意外发生了。 但事到如今,意外已经发生了,当务之急是赶紧善后。 秦云非把杰克买来的几个姑娘全部转移到他们的船上,肖若柔也在其中,只是她一直呆呆的,不敢相信自己已经获救了。 秦云非看看时间,已经八点三十八分了,为了不和真特拉斯遭遇上,他命令狼队队员:“马上撤离。” 欧阳横剑押上洛克撤离,洛克的海警队员也不敢动。 他们到了陆地上,卡萨打电话,说凌少川和玛瑞卡的子弹都取出来了,但还在昏迷中,问下一步怎么办。 秦云非说:“Y国不能久留,我们必须马上回Z国。” “好,”卡萨说:“我包一架飞机,我也跟你们一起走。” 卡萨这一次坏了公爵的好事,已经不能在Y国立足了。 欧阳横剑问秦云非:“杰克船上的这群女人怎么办?” 秦云非说:“都带上,如果把她们留在这里,一群无亲无故的女人,也会沦为Y国权贵们的家奴。” 于是卡萨就包了一架比较大的飞机。 一群人在机场会合,楚依依和季如月看见柳芽儿,快步向她走来。 柳芽儿也向她们跑过去,扑进两人的怀里大哭:“姐姐,我差点就见不着你们了,呜呜呜……” 三个人抱在一起,都泪水涟涟。 秦少澜说:“回去再哭吧,现在时间紧迫,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柳芽儿听见他的声音吓了一跳,眨巴着泪眼看看他,又回头看看身后的秦云非,惶惑地问:“怎么……怎么两个秦天王?” 楚依依笑起来,拍拍秦少澜的胳膊说:“这才是少澜,那是他弟弟云非,狼队就是他弟弟的人。” “哦,那,那他们是双胞胎?” “没错。” 欧阳横剑说:“赶紧上飞机,一会儿Y国政府封锁机场就麻烦了。” 的确很麻烦,卡萨留下监视特拉斯动静的兄弟打电话报信,他们已经返航了。 特拉斯一旦回到公爵家里,只要向公爵汇报了情况,公爵很可能动用手中的权利封锁空中和海上,他们要逃走就困难了。 几个女人急忙爬上飞机坐好,欧阳横剑这时候才放了洛克,他最后一个上飞机。 飞机滑出跑道冲上云宵,飞行了一段时间后,柳芽儿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但随后她又开始担心凌少川的伤,他伤在头部,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疏醒。 玛瑞卡也没有疏醒,她伤在胸部,情况同样不乐观。 楚依依向卡萨询问:“他们的伤,医生怎么说的?” 卡萨回答:“医生说,他们都很危险,凌先生头部的子弹差一点就击穿了一根重要神经。那位小姐中的子弹距离心脏只差一寸远。” 季如月倒吸了一口冷气:“真够凶险。” “是的,”卡萨回答:“万幸的是,就是这一点微弱的差距才让他们存活了下来。” 柳芽儿的心情一点儿都无法放松,只要他们没有疏醒,她就无法放松。 秦少澜叫楚依依:“依依,你去跟那群女孩子谈一谈,问问她们的身世,看她们的家在哪里,我们把她们分头送回去。” 楚依依起身过去了。 柳芽儿看见肖若柔也在那群女人里,她缩在最角落里,眼神依然呆呆的,哪里也不看,好象还没有回过神。 柳芽儿想起她在船上的遭遇,先是被黑豹的人强虐,后又被杰克的人当发泄的工具,没日没夜地玩她,既觉得她可怜,又觉得她可恨。 如果她不处心积虑的害别人,会落到这个下场吗? 她别过头,不管肖若柔现在有多可怜,她都不想再同情她。 这一生,她都不想再和这个心胸狭隘的女人打交道。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肖若柔有这样的下场,真的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楚依依问完了那些姑娘,向秦少澜汇报:“六个女孩子,有五个回答了,她们都是有家的姑娘,是被人诱骗的。” 秦少澜问:“还有一个是怎么回事?” 楚依依指指肖若柔说:“她不说话,不知道什么情况。” 柳芽儿想帮她说,又忍了,她实在厌恶肖若柔,不想管她的事。 秦少澜对秦云非说:“云非,你一会儿派人把这几个姑娘送回家吧,没说话这一个,不知道她的地址,只好把她送到救助中心。” 柳芽儿回头看见肖若柔还是不作声,她忍不住帮她说了:“她姓周,叫肖若柔,家在M国,跟我哥是邻居。” 几个人都奇怪地看向柳芽儿,没想到她居然和肖若柔认识。 欧阳横剑马上说:“那我送她回去,我还要顺便到丫丫的哥哥家接我妹子。” 季如月说:“我们一路。” 欧阳横剑张口就说:“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不跟我一路,想往哪里跑?” 季如月踢了他一脚:“滚,再乱说,我给你家老大打电话告状。” 大家都笑起来。 柳芽儿看了肖若柔一眼,有点不放心,把季如月拉到身边,附在她耳边说:“如月姐,你们送她回去,路上要提防着她一点。” “怎么了?”季如月不解地看向肖若柔:“我看她很老实的样子,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柳芽儿低声说:“她在船上被那些坏人摧残过,受了太大的刺激,我怕她的精神出问题。” “哦,你是怕她万一神经错乱伤害我们?”季如月笑道:“你放心,她这么可怜,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不是,”柳芽儿迟疑地说:“我是说,她如果说什么,你们千万不要相信,总之,一定要提防着她一点。” 季如月不解地看着她,又回头看看肖若柔,突然想起来:“丫丫,你跟我说实话,她是不是把你骗到船上的那个女人?” “不是。”如果是肖若柔骗她,她一定不会上当。 “那她是不是开始跟黑豹关系很好,结果又被黑豹赏给他的手下糟蹋的女人?” 柳芽儿默然地点了点头。 “难怪,难怪,”季如月连连点头:“我就说嘛,你不会无缘无故让我提防别人,果然这女人不是好人,好,我知道了,我会小心提防她的。” 柳芽儿和她拥抱了一下:“如月姐,谢谢你和欧阳大哥来救我。” “应该的,谁叫我们是朋友?” 她又抬头看向楚依依:“依依姐,我也谢谢你和秦大哥,还有这一位秦大哥,还有狼队的所有大哥哥,谢谢你们救了我和少川……” 她说不下去了,哭了起来。 楚依依忙过来抱住她:“没事,芽儿,我们是好朋友,你是我们的好妹妹,你有事,只要我们知道了,就不会不管。” 柳芽儿哭了一会儿,停下来说:“姐姐,我想和他们每一个人拥抱一下。” 楚依依点头:“去吧。” 柳芽儿先走到秦少澜面前,秦少澜忙张开双臂,她却弯腰行礼,然后直起腰伸手搂住他:“秦大哥,谢谢!” 接着她到了欧阳横剑面前,同样先弯腰行礼,再拥抱,说谢谢。 然后是秦云非,最后是狼队所有队员,每一个她都弯腰行礼,再拥抱。 季如月和楚依依看着她,不知不觉就眼泪长流了。 欧阳横剑看了她们一眼,说:“一个懂得感恩的姑娘,我们救得值。” 柳芽儿拥抱完了,再面向大家深深鞠躬:“我再替少川谢谢大家,谢谢!谢谢!” 季如月伸手拉住她:“别再谢了,你再谢下去,痞子剑都要哭了。” 大家都含着眼泪笑了。 十一个小时后,飞机在Z国D市机场降落,他们一出机场,就看见了两辆救护车,车身上写有“D市中心医院急救专用”的字样。 原来,秦少澜在Y国就和D市中心医院联系好了,所以D市中心医院的医护人员已经过来接病人了。 大家忙着把凌少川和玛瑞卡抬上救护车。 欧阳横剑说:“我们就不到医院了,直接飞往M国。” 季如月说:“丫丫,你照顾凌先生去吧,我在Y国已经给你哥哥打电话报了平安。” “好的,谢谢如月姐。”柳芽儿感激地说。 第283章 他不认识她了 欧阳横剑和季如月带肖若柔离开了,其他的女孩子由狼队队员护送也各自走了。 秦云非接到家里的电话,他妻子对他很担心,他也告辞回家了,卡萨跟他一路走。 剩下柳芽儿和秦少澜夫妇到医院去了解凌少川和玛瑞卡的情况。 两个伤者已经进了急救室,医生对他们的伤口进行检查后,发现有感染的症状,两个人都发烧了,尤其是凌少川,已经烧到了三十九度半。 玛瑞卡要轻一点,但也烧到了三十八度半。 医生马上对他们的伤重新进行处理,挂上点滴推进了重症监护室。 柳芽儿等得坐立不安,看见医生出来,急忙上前问情况。 医生说:“他们的生命体征是平稳的,但伤口感染了,引起了发高烧,需要在重症监护室观察治疗。” 柳芽儿的心又提起来了。 …… M国,万千虹从季如月那里得知他们已经救出了柳芽儿和凌少川,他松了一口气,马上就想到Y国去接他们。 但季如月说:“你先别过来,我们马上要离开Y国,可能直接到M国。” 那时候季如月以为他们会回M国,毕竟柳芽儿是在M国失踪的,结果没想到秦少澜安排大家直飞Z国。 万千虹老老实实在家里等柳芽儿回来,结果十多个小时过去了,他们都没有到,季如月的手机也关机,他以为他们又出了麻烦,快急死了。 季如月上飞机就关机了,在Z国下了飞机又坐上了飞往M国的飞机,所以这一关机就是二十多个小时,万千虹哪能不急。!%^* 凌朵儿和程小妹也跟着他一起着急,程小妹最心惊肉跳,她寄人篱下被欺负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这个姐夫找到她了,如果现在他出了什么事,她不敢想以后该怎么生活下去。 但急也没用,联系不上季如月,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当季如月终于打来电话的时候,三个人心里的大石终于落了地。 万千虹到机场接季如月和欧阳横剑,却发现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个人:“肖若柔?你……你居然……” 他想说:“你居然还活着。”但看她痴痴呆呆的样子,又忍住了。(!&^ 季如月说:“丫丫说,这姑娘是你家的邻居,我们就把她带回来了。” 万千虹点头:“她家跟我父母家是邻居,那我先把你们接到我家去,再送她回去。” “先送她吧,她父母可能也在担心她。”季如月说。 “好。” 肖若柔的父母看见她,又惊又喜:“柔儿回来了?不是说你落到坏人手里了吗?你是怎么逃回来的?” 万千虹指指欧阳横剑:“是这位大哥把她救回来的。” “谢谢,谢谢你们!”林母连连道谢。 季如月看见她母亲很和蔼,体谅当母亲的心情,说:“你女儿受了一些刺激,你们最好送她到医院检查一下。” “好的,好的,我这就送她去。” 林母把他们送了出来。 万千虹载着他们往他的住处走,一边走一边问柳芽儿的情况。 季如月详细讲述了,说:“丫丫还好,她丈夫头部中枪,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 万千虹砸了一下方向盘,说:“这件事一定与肖若柔有关。” “这个肖若柔和丫丫有过节?” “有,很早以前就有,她处处欺负我妹妹,上一次被芽儿一怒之下差点卡死,很可能就是这样,她才害我妹妹。” “难怪丫丫要我提防她,原来这女人果然不是好人。” “我妹妹幸好有你们这群朋友救她,不然她很惨。” 欧阳横剑开了口:“你妹妹是个好姑娘,她有难,谁都愿意帮她。” 柳芽儿在飞机上和他们一群大男人挨个儿拥抱,感谢他们的救命之恩,给欧阳横剑留下了深刻印象。 三个人到了家里,程小妹和凌朵儿已经在门外等着了。 回到房里,没聊几句,凌朵儿就说:“我想回去看我哥和嫂子。” 万千虹说:“我也要回去看他们。” 季如月说:“一起走吧,我们也要回去。” 于是几个人又一起回到Z国,在D市医院里见到柳芽儿,也见到了昏迷不醒的凌少川,少不得又掉了一场泪。 玛瑞卡已经醒了,从重症监护室转到了特等病房里,得知凌少川还在昏迷中,她沉默不语。 现在她的心里有着深深的忏悔,如果不是她不分青红皂白就报复凌少川,也不会给他们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但后悔又有什么用?她现在只希望凌少川能赶紧疏醒,她心里的内疚才能减轻一点。 为了唤醒凌少川,柳芽儿每天都进入监护室,握着他的手跟他说话:“少川,我不能没有你,女儿也不能没有爸爸,你一定要醒来,一定要赶紧来,不让要我着急,好吗?” 她一边说,一连哭,隔着玻璃看着他们的楚依依和季如月、凌朵儿都泪水涟涟。 三天过去了,凌少川还没有醒来。 柳芽儿的心里慌得厉害,她害怕他就这样醒不来了,害怕他会一直沉睡下去。 握着凌少川的手,她一边哭一边絮絮叨叨地说:“少川,你为什么还不醒来?你知不知道,我好担心,好害怕,害怕你不要我了,少川,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你不醒来,我也不敢告诉爸爸妈妈,你赶紧起来,我们去看他们,去接女儿回来……” 凌少川的手指动了动,突然从她手里抽走了,他的眼睛也睁开了。 柳芽儿眨眨哭得有如水蜜桃一样的眼睛看着他,反应过来,惊喜地喊:“少川!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喜极而泣,她泪如雨下地说:“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呜呜……” 凌少川看着她,眼神很陌生,过了好一会儿开了口:“你是谁?” 柳芽儿惊得一楞,眨巴着泪眼惊慌地看着他:“少川,你……你怎么了?你怎么不认识我了?” “少川?”凌少川皱眉:“少川是谁?” “你就是少川啊,你怎么了?你……” “那你又是谁?” “我是芽儿啊,柳芽儿!” “柳芽儿?”他看着她,一脸陌生地摇头:“不认识,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哭?” 柳芽儿急得结结巴巴:“我……你……浩……少川,你怎么了?我是柳芽儿啊,柳丫丫,丫丫,我是丫丫……” 她担心了他这么多天,为他着急得夜不成寐,他终于醒了,她喜极而泣,可他竟然不认识她了! “你跟我有什么关系?”凌少川说:“是我的妻子还是妹妹?为什么在我面前哭?” “我……我是你的……你的……”柳芽儿结结巴巴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她和凌少川早就离了婚,他们现在已经没有关系了,他忘了她是谁,她应该怎么向他介绍自己? 窗外的凌朵儿看见他们在说话,知道凌少川醒了,急忙叫来了医生。 医生进来,柳芽儿眼泪汪汪地说:“医生,他醒了,可是他不认识我了,这是怎么回事?” 医生说:“请你先出去,我再为他做一个详细检查。” 柳芽儿流着眼泪出了监护室。 凌朵儿迎过来问:“嫂子,我哥醒了吗?他现在是什么情况?” 柳芽儿哭着说:“他醒了,但是他不认识我了。” “啊?”凌朵儿大吃一惊:“我哥失忆了?” 季如月说:“有可能,他是头部中枪,能醒过来已经是奇迹了,失忆也是有可能的。” 凌朵儿着急地说:“那我哥连我也不认识了?” “是啊,”季如月说:“他连丫丫都不认识,就更不可能认识我们了。” 柳芽儿听了哭得更厉害。 楚依依赶紧过来安慰她:“芽儿,别急,你和他经历了那么多的磨难,他谁都可以忘记,就是不应该忘记你,他可能刚醒来,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你别着急,一会儿等医生出来,我们问问是什么情况。” 听了她的劝说,柳芽儿的心稍微安定了一点。 医生出来了,说:“病人的情况已经基本稳定了,现在转入病房。” 凌朵儿急忙问:“医生,我哥失忆是怎么回事?” 医生皱眉说:“现目前没有查出他的失忆症状,如果他实在想不起你们,那就不是身体上的原因,而是心理上的。” “心理上的?”季如月忙问:“这个怎么解释?” “就是他以前遭遇过什么打击或者刺激,不愿意想起一些过去的事情,就会下意识地忘掉。” 凌朵儿急问:“那怎么医呢?” “这个用药没有办法,只能你们家属努力,多给他一些关爱,多带他到以前熟悉的地方走一走,回忆一些以前的事情,唤起他的记忆。” 柳芽儿专注地听完医生的话,暗下决心,她一定要让凌少川恢复记忆。 凌少川被推进了病房,大家都跟进来。 凌朵儿先跑到他面前喊:“哥,你终于醒了,太好了,我都急死了。” 凌少川看她的眼神同样陌生:“你是谁?” “天哪,哥,你连我也不认识了?我是朵儿啊,你的堂妹凌朵儿。” “那我是谁?” 第284章 失忆的人脾气很坏 “你是凌少川啊,”凌朵儿着急地说:“你爸爸和我爸爸是亲兄弟,你爸爸叫凌洪伟,我爸爸叫凌洪军,你妈妈的名字是刘巧兰。” 凌少川念念有辞:“凌少川,凌洪伟,凌洪军,刘巧兰……” 他用力想了好一会儿,摇头:“一个都想不起来。” 他又看向病房里其他的人,问:“你们又是谁?我认识你们吗?” 大家都不由摇头叹息,柳芽儿哭得泪眼婆娑。 万千虹心疼地搂着她:“别哭,芽儿,医生说了,凌大哥的记忆能够恢复。” 季如月看见柳芽儿哭得那么伤心,忍不住冲着凌少川吼:“姓凌的,你谁都可以忘记,就是不应该忘记丫丫,她为你吃了多少苦?上一次在T市,她被你们凌家连累,被潘丰茂折磨得死去活来,这一次她又遭受到这么多的磨难……” 万千虹接过来:“这一次芽儿也是被他们凌家连累,因为玛瑞卡是潘丰茂的亲妹妹,她为了给她哥哥报仇,才把芽儿骗出去卖给了人口贩子,并引诱凌大哥前来……” 季如月睁大眼睛,指着玛瑞卡的病房问:“你说什么?那个玛瑞卡是潘丰茂的亲妹妹?” “是的。”万千虹点头。 欧阳横剑突地一笑,拍拍季如月的肩膀说:“原来那是你家亲戚,是你的小姑子。” “我呸!”季如月啐道:“我没有这种亲戚!” 柳芽儿说:“如月姐,你别恨玛瑞卡,她以前不知道她哥哥是什么样的人,把我骗到船上后,她也很后悔……” “她后悔,那是因为她和你一样,被人家关起来了,害人必然害己……” “你说得对。”身后冒出一个声音,大家回头一看,玛瑞卡出现在了病房门口。 “玛瑞卡,”柳芽儿急忙迎过去说:“如月姐说话是无心的,你别放在心上。” “芽儿,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说过,如果我们有幸活出来,我会替我爸爸,我哥哥,和我自己还你一个公道。” 她走到凌少川的病床前,向他深深鞠了一躬:“凌先生,不管你能不能想起我是谁,我都要向你道歉,对不起!” 她又转身向着柳芽儿说:“我们和凌家的恩怨,最无辜的是你,最不应该受到伤害的也是你,但偏偏我和我哥哥都以伤害你来向凌家报复。” 柳芽儿摇头:“玛瑞卡,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芽儿,”玛瑞卡苦笑:“你很大度,可以不计较我们对你的伤害,但我过不去我心里这道坎。你从小到大有这么多不幸的遭遇,全是我们甘家一手造成的,我父兄已死,唯有我替他们向你谢罪。” 话刚说完,她的手一扬,柳芽儿看见她手上有一把剪刀,惊叫了一声:“不要!” 她已经戳向了自己的胸口。 欧阳横剑一步跨过来,一把捏住她的手腕,玛瑞卡的手腕一疼,剪刀掉在了地上,那是一把护士用来剪药用胶布的剪刀,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拿到的。 但剪刀还是进去了,她胸前的病号服被鲜血染红了。 “玛瑞卡!”柳芽儿扑过来扶住她,急得眼泪汪汪:“你怎么这么傻,你怎么这么傻!你胸口本来就有伤,又戳一刀,呜呜呜……” 玛瑞卡望着她,断断续续地说:“我们甘家欠……你太多了,就算我用这条命还……都不够,如果我醒不……过来了,请帮我带给洛晓川一句话,告诉他,我……爱他,如果有来生,希望他能接受我的……爱……” 她闭上眼睛往地上滑,柳芽儿扶不住,楚依依和季如月都过来帮忙。 医生来了,玛瑞卡又被送进了急救室。 季如月忍不住叹息:“我没想到这女人这么烈性,都怪我这张嘴。” “不怪你,”柳芽儿含泪摇头:“玛瑞卡在船上就给我说过,她会还我一个公道,只是我没想到她要拿命来还我。” 季如月问:“丫丫,她把你害成这样,照理来说你应该恨她才对,为什么你还对她这么好?” 柳芽儿讲述了在船上玛瑞卡几次帮她的经过,说:“玛瑞卡以前不知道她父亲和哥哥是什么样的人,才会恨我和少川,她的继兄说了她哥哥的事情后,她感到很后悔,后来就一直帮我。我和少川想跳海的时候,杰克开枪打伤了少川,又向我开枪,如果不是玛瑞卡把我推开,现在躺在病床上的就是我了,她也不会受伤。” “原来是这样,那她比潘丰茂明是非。” “嗯。”柳芽儿担忧地看着急救室,向万千虹说:“哥,我想给洛晓川打个电话。” “你打吧。”万千虹把他的手机递了过来。 柳芽儿刚一拨通,洛晓川就接了:“千虹,有芽儿的消息没有?” 柳芽儿说:“是我,我回来了。” “芽儿?你没事吧?回哪了?你哥哥家吗?” “没有,我回Z国了。” “和凌少川一起?” “是的。” “哦,你们都好吗?” “还好。”柳芽儿看了凌少川一眼,他躺在病床上,眼睛闭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心里一阵难过,凌少川真的失忆了,不认识她了,他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记忆? 洛晓川沉吟片刻,说:“那我祝你们幸福。” “谢谢。”柳芽儿说:“玛瑞卡也在这里,她中了枪,伤得很重。” “伤得很重?” “嗯。” “伤在哪里了?” “心脏附近。” 洛晓川好一会儿都没有作声。 柳芽儿顿了顿,说:“她要我转告你,她爱你,如果有来生,希望你能接受她的爱。” 洛晓川还是不说话,柳芽儿有点替玛瑞卡失望,她说:“我挂了。” 同时,洛晓川在那边问:“她在哪家医院?” 柳芽儿心里一喜,急忙回答:“D市中心医院。” “我明天过来。” “好的。” 挂断电话,柳芽儿松了一口气。 玛瑞卡从急救室出来了,好在欧阳横剑抢了她的剪刀,她才没有伤得过重。 吃午饭的时间到了,凌朵儿给凌少川买来了饭菜。 柳芽儿接过去,说:“少川,来,我给你喂。” 凌少川推开她的手:“对不起,我不习惯让陌生人喂我吃饭。” 柳芽儿解释:“少川,我们不是陌生人,我们在一起几年了……” “你是我妻子?” “我……” 凌朵儿说:“哥,你说什么啊,嫂子把瑶瑶都下来了,她怎么不是你妻子?” “瑶瑶又是谁?” “瑶瑶是你的女儿啊。” “在哪呢?” “她跟伯伯和伯娘,也就是你爸爸妈妈出国旅游去了。” 凌少川看着柳芽儿说:“那谁能证明她是我的妻子?” 凌朵儿哭笑不得:“这还要谁证明?难道谁还故意想当你的妻子吗?我们这么多人都可以证明,柳芽儿就是我嫂子。” “你们证明?我怎么知道你们是谁?” 这意思是说,他连他们都信不过,自然也不能相信他们的证明了。 季如月真是火大:“凌少川,你也不想想,你现在有什么值得人家喜欢?丫丫如果不是你的妻子,你以为她愿意这么苦巴巴地侍候你?” “我没请她侍候,她不愿意呆在这里可以离开。” “你!” 柳芽儿拉住了季如月:“如月姐,别跟他生气,他头部受伤,想不起来是没办法的事,没关系,我们慢慢来,我一定能让他恢复记忆。” 凌少川看了她一眼,说:“如果你非要说是我的妻子,请拿出结婚证来。” “对,对,”凌朵儿急忙说:“嫂子,你们的结婚证是不是在海城?那你赶紧回去拿,我在这里照顾哥哥,他看了结婚证,也许能想起你来。” 柳芽儿苦笑摇头,她和凌少川早就把结婚证换成了离婚证,现在到哪里找这样一个能证明她身份的东西? “怎么了?”凌朵儿脸上的笑容消失:“结婚证不在海城?” 柳芽儿撒了个谎:“在,但是在保险柜里,我不知道保险柜的密码。” 凌朵儿马上转向她哥哥:“哥,你们的结婚证在你家的保险柜里,你跟嫂子回去看了就明白了。” 凌少川冷笑:“我还没有回家,你们就打我保险柜的主意了?” 凌朵儿也气着了:“哥,你这人到底怎么了?怎么变得这么小家子气,就算失忆了,也不应该连性格都变了吧!” 柳芽儿急忙拦住她:“朵儿,他想不起来以前的事,心里没有安全感,所以怀疑所有人,这是正常的。” “好吧,连你都说是正常的,我也没法再责怪他,我没有嫂子这么好的脾气,我不管了。” 凌朵儿气乎乎地出去了。 柳芽儿向季如月歉意地笑了笑,说:“如月姐,你跟依依姐去休息一会儿吧,我给他喂饭。” 季如月答应一声,离开了病房。 欧阳横剑和秦少澜、万千虹吃了饭就没有回来,到街上转去了,所以现在病房里只剩下了凌少川和柳芽儿两个人。 柳芽儿把饭端过来,温柔地说:“少川,吃饭。” 凌少川说:“我不习惯陌生人给我喂,我自己吃。” 第285章 重新谈一场恋爱 “少川,”柳芽儿耐心地说:“我们真的不陌生……” 凌少川固执地说:“对我来说,你很陌生。” 柳芽儿没有办法,只好把饭递给他:“那你慢点。” 凌少川吃了几口饭,突然抬头问:“你为什么守着我?为什么不回你家去?” 柳芽儿楞了楞:“我……我的家……” “你没有父母兄弟吗?你为什么不回到他们身边,守在我这里做什么?” 柳芽儿说:“少川,你真的想不起我了?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吗?那你记得江云非吗?还有雨娇,陆雨娇,你记不记得?” “不认识,你说的人我都不认识。”凌少川不耐烦地说。 柳芽儿笑笑:“你想不起来也没关系,等你出了院,我们回去见见他们,你也许能想起来。” “我不想见你的朋友!”凌少川硬梆梆地说。 “他们……是你的朋友!” “我谁也不想见!” “好,好,不见就不见,我们不见他们,你快吃饭吧。” 柳芽儿像一个小母亲一样,满是耐心和怜爱。 凌少川将饭盒往床头柜上一扔:“不吃了。” “怎么不吃了?”柳芽儿着急地看着他:“是不是菜不好吃?那你要吃什么?我去给你买好不好?” 凌少川说:“一个陌生人在我眼前晃,我没有胃口吃饭。” 柳芽儿的眼泪差点掉出来,急忙忍住,含着泪说:“那,那我出去了,对,对不起……” 她转身快步出了病房,跑进洗手间,眼泪就流下来了,抽抽答答哭了好一会儿,又觉得凌少川可怜,他失忆了,什么都想不起来,现在病房里没有人,他更孤独。 她赶紧抹干眼泪,用凉水洗了洗脸,吁了一口气,冲着镜子挤出一些笑容,才回到病房。 凌少川已经吃完了,他躺下去,看着窗外发呆。 柳芽儿觉得他想不起自己是谁,心情一定非常烦躁,不敢再烦他,把饭盒收了拿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楚依依把她叫出去,说:“芽儿,如果凌少川一直想不起来你了,你怎么办?” 柳芽儿说:“我带他到他熟悉的地方,帮他恢复记忆。” “我是说,如果你想尽了办法,他都想不起你,你有什么打算?还要跟他在一起吗?” “要,”柳芽儿毫不犹豫地说:“如果他想不起我,我也要陪在他身边。” “芽儿,”楚依依说:“你要想清楚,他想不起你,就对你没有了以前那样的爱意,你在他心里已经完全成了一个陌生人,你能让他重新爱上你吗?” 这一点柳芽儿却不敢确定了,跟凌少川重新谈一场恋爱? 柳芽儿犹豫了一会儿,迟疑地说:“我想,我能让他重新爱上我吧。” 楚依依说:“我看他这几天都不理你,原本想劝你趁这个机会离开他算了,但你……” “我不会离开他,”柳芽儿一脸坚定地说:“现在是他最困难的时候,他什么也想不起来,在他眼里也没有一个认识的人,如果我再离开他,他就太可怜了。” 季如月摇头:“唉,丫丫啊丫丫,你就是太善良了。” 柳芽儿笑着说:“对他,我狠不下心来。” “我理解,”楚依依点头:“你对他的感情已经极深,就像我和少澜一样,不管少澜有什么事,我都不会离开他。” “嗯,”柳芽儿点头:“如果他生活得很好,我可以离开,但他现在这样,我就算离开了,我的心也会留在这里。” 季如月叹了口气:“我也明白你们的感情,只是为丫丫感到累。” “不累,”柳芽儿说:“只要他能好起来,再累我也不怕。” 楚依依说:“凌少川的记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你们现在只能重新开始,我们这么多人呆在医院里,不利于你和凌少川培养感情,所以我和如月就准备离开了。” 柳芽儿急忙点头:“我和少川已经耽误了你们太长的时间了,现在我们都没事了,你们不用再呆在这里。少川的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再过几天我们就出院,我带他回去,到他熟悉的地方走一走,希望能让他早一点恢复记忆。” “行,”楚依依和季如月分别跟她拥抱:“祝你们早点终成眷属。” “谢谢依依姐,如月姐。” 送走了楚依依夫妇和季如月、欧阳横剑,柳芽儿又对万千虹说:“哥,少川的身体没有大碍了,你也回公司忙吧。” 万千虹说:“表哥知道我在这边,他又要求我回Z国来,不然我回去把手续办好了再过来。” “行,你去忙吧。” 她又看向凌朵儿。 不等她开口,凌朵儿说:“你不用赶我,我现在没工作,没男友,正闲着,照顾我哥是我份内的事,所以我们正好作个伴。” 柳芽儿笑起来:“我没打算赶你,就是想问你能不能留下来陪我。” 两个人都笑起来。 万千虹没有马上离开,他先到街上买了两部手机拿回来,递给柳芽儿说:“你和凌大哥一人一部。” 柳芽儿接过来说:“谢谢哥。” “还跟哥客气。” 柳芽儿把手机递给凌少川:“我哥给我们买的。” 凌少川冷冷淡淡地说:“我不需要。” “你怎么不需要?”凌朵儿说:“身上带个手机,也方便联系。” 他仍然很冷淡:“我一个人都不认识,跟谁联系?” 凌朵儿哭笑不得:“你只是想不起来而已,其实你是认识我们的。” “你说认识就认识?我凭什么相信你?” 凌朵儿冒火了:“你爱信不信,你现在简直变得不可理喻。” 柳芽儿急忙拉凌朵儿出去:“朵儿,别吼你哥。” 凌朵儿生气地说:“嫂子,你说他不就是失忆了吗?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跟以前完全判若两人。” 柳芽儿叹息着说:“他想不起来以前的事,比我们还着急。” 万千虹进病房对凌少川说:“凌大哥,我先回M国处理一些事情,过几天回来看你们。” 凌少川看了他一眼,不说话。 万千虹不以为意,转身往出走。 凌朵儿又生气又无奈,跟出来向万千虹道歉:“对不起,万哥,我哥他……” 万千虹笑着说:“没事,你别着急,我认识凌大哥一、两年了,了解他,知道他不是不近情理的人,我不会生气。” 凌朵儿说:“等你过来了,我请你吃饭赔罪。” “赔罪这话严重了,”万千虹笑道:“不过你如果要请我吃饭,我还是要来的。” “一定,那你来了就给我打电话。” “行。” 凌朵儿过意不去,一直把万千虹送到下面才回来。 次日,洛晓川到了,走进病房,看见躺在病床上的玛瑞卡面容苍白如纸,不由动容。 玛瑞卡向着他艰难地微笑:“你来了,我死也无憾了。” 洛晓川说:“你死了,让我打光棍?” 玛瑞卡的眼泪流了出来:“你……要娶我吗?” “不娶你,谁给我生儿子?” 玛瑞卡挂满泪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抱抱我,好吗?” 洛晓川伏下身子,吻向了她的嘴唇。 柳芽儿的眼泪情不自禁流了下来,她为他们高兴的同时,又想到了自己,凌少川什么时候才能想起她? 她默默转身回到凌少川的病房,他正望着门口,看见她,他将头冷漠地转开了。 柳芽儿一阵难过,慢慢走到他面前,说:“少川,你饿不饿?想吃什么?” 凌少川回头看了她一眼,说:“凌朵儿给我买饭去了。” 柳芽儿弯腰帮他把床边的拖鞋摆正,方便他下床的时候穿。 “饭来了,”凌朵儿兴冲冲跑了进来:“嫂子,我把你和哥的饭菜都买来了,你们快吃。” “好。”柳芽儿起身往她面前走,突然觉得头一阵晕眩,两眼一黑,往地上倒去。 “嫂子!你怎么了?”凌朵儿吓了一跳,大喊起来。 凌少川飞快地跳下床,连鞋都来不及穿,一把抱起柳芽儿,赤着脚一边往外跑一边大喊:“医生!医生!” 凌朵儿楞住了:“哥,你的记忆恢复了?” 柳芽儿被推进了急救室,凌少川焦急地在急救室外徘徊。 凌朵儿把鞋给他提出来:“哥,穿鞋。” 凌少川坐下穿好鞋,医生出来了。 他忙迎上去问:“病人怎么样了?” 医生说:“病人的身体非常虚弱,她早就应该昏迷了,是靠一口气支撑着,现在她的精神和身体都已经到了极限,所以突然昏迷了。” 凌朵儿听明白了,柳芽儿从失踪这半个月来,神经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中。 后来凌少川又受伤,又失忆,她担忧他的伤势和病情,一直支撑到现在,终于到了极限就昏迷了。 凌少川问:“那她现在怎么样了?” “她这种情况是劳累过度,身心俱疲造成的,我们给她输一些营养品进去,她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 凌朵儿问:“那她现在是睡着了吗?” “是的,你们让她休息,不要惊动她。” 护士把柳芽儿推进病房,凌少川满脸忧虑地看着她。 第286章 狠心离开 凌朵儿看着他的脸色:“哥,你恢复记忆了?” 凌少川瞥她一眼:“我又没失忆,恢复什么。” “你没失忆?”凌朵儿睁大眼睛:“没失忆你为什么装着不认识我们?还要嫂子拿证据证明她是你的妻子,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凌少川的眼神很痛苦:“朵儿,你知不知道,芽儿嫁给我原本就是一场错误!” “错误?什么意思?” “她是不应该嫁给我的,如果不嫁给我,她不会吃这么多的苦,不会受这么多的罪……” 那天他躺在重症监护室的时候,醒来就听见了柳芽儿对他的深情呼唤。 他没有睁眼睛,听着她絮絮叨叨地哭诉,他心如刀绞,在心里痛苦地自责,柳芽儿嫁给他,究竟受了多少罪? 从结婚开始,她就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先是他欺负她,然后她又一再被别人伤害,而那些伤害她的人,都是为了报他们凌家的仇。 她之所以受这么多的苦,之所以总是被人伤害,就是因为她嫁错了人。 如果她不嫁给他,哪怕嫁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也能安安稳稳过一世,不用过这么提心吊胆的生活! 他已经害了她几年,不能再继续害她了,他父亲,他二叔,还有他自己,不知道树了多少仇敌,如果她继续跟他在一起,也许哪一天又会给她带来麻烦。 为了她的安全,他必须下决心赶她走,可一想着赶她走,他的心就如被撕裂了一般地疼。 曾经他千方百计想让她回来,现在她终于回来了,他也终于知晓了她对他的爱意,却又要赶她离开,他的心怎么能不疼? 如果他赶她走,她会不会哭?会不会心碎? 可既然爱她,就应该为她考虑,应该给她一个安全、安定的生活,而不是让她每时每刻都处在险境中! 想了好一会儿,他决定装失忆,只要他装作不认识她,她伤心之下会离开吧。 他打定了主意,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双肿得有如水蜜桃一样的眼睛。 看着那双熟悉的泪眼,他的心更疼更难过,几乎忍不住想要抱住她,想要亲吻她的泪眼。 但他不能抱她,为了她的未来,他必须硬起心肠赶她走,哪怕她哭,他也不能心软! 所以当柳芽儿哭着说:“呜呜,你终于醒了,终于醒了……”的时候,他却狠下心肠张口问:“你是谁?” 为了逼她离开,他这几天一直对她很冷漠,把她当陌生人一样,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每当看见柳芽儿明明伤心、却又在他面前强装笑脸的时候,他的眼底就有一抹痛楚,但他总是很快就隐藏了起来,谁也没有注意到。 他知道她躲着哭过,仍然硬着心肠不理她。 可是当她突然昏迷的时候,他却紧张得乱了方寸,跳下床抱着她就冲出去了。 凌朵儿得知他装失忆是这么回事,不由嗔怪地说:“你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吓得我也不敢跟伯伯和伯娘说,如果他们知道你连爹妈都不认识了,有多伤心?” 凌少川说:“朵儿,我假失忆的事情,你不要跟任何人说,尤其不能让芽儿知道。” “为什么啊?”凌朵儿说:“你们现在已经没事了,你还在担心什么?你也看到了,我嫂子对你有多关心……” “我知道,她越是关心我,我越不能害了她,”凌少川看着柳芽儿熟睡的脸,说:“你看看她瘦了多少,看看她为我受了多少煎熬,她为我吃了那么多的苦,无论如何,我也不能再害她受累。” “可你们现在不是都没有事了吗?” “现在没事,不代表以后也没有事。”凌少川不无忧虑地说:“我爸爸年轻时得罪过不少人,我也一样,也许某一天还会有人来找我们的麻烦,他们没有本事,不敢直接来找我们,就总是冲着我们家的女人下手,所以我不仅不能再和芽儿在一起,你以后出门也要小心,不要轻信任何人。” “哥!你为什么总是认为有很多坏人似的。” “不是我认为,而是事实如此,”凌少川喟然长叹:“以前我从不相信有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绑架伤害这种事,但芽儿的遭遇让我不能不相信了,虽然世上好人多,但坏人也总藏在一些角落里,令我们防不胜防。” 他看向柳芽儿,她苍白的脸上有了一些淡淡的胭脂红,说明她的身体状况正在好转。 他又说:“如果芽儿跟我在一起,她就总是处在危险之中,我不想再连累她。” “哥,你这样,我嫂子会伤心的。” “她伤心是暂时的,只要她相信我失忆了,相信我忘记她了,不爱她了,她就会放弃我。” 凌少川看向她:“朵儿,我一会儿就离开,你在这里照顾她,等她好了后,你再走,如果她问我,你就说不知道我到哪里去了,记住,你千万别说我没有失忆。” “我不,”凌朵儿执拗起来,说:“你忍心看她伤心,我不忍心,你明明爱她,她也爱你,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也折磨她?” 凌少川回答:“我不是折磨她,是为她好,朵儿,听话,帮我保守秘密。” “就不,”凌朵儿坚持:“你为了过去的事情和嫂子分开,惹她伤心却躲着不相见,我可没你这么狠的心,等她醒了,我就告诉她,你是假失忆。” “你真的要告诉她?” “真的。” “朵儿,”凌少川看着她:“你想过没有,如果芽儿知道我是装失忆的,她会有多伤心?”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骗她?”凌朵儿毫不妥协:“不然你就自己告诉她,或者你假装醒了,恢复记忆了,给嫂子一个惊喜……” “朵儿,”凌少川认真地说:“如果你坚持要给芽儿说,我只能发誓了。” “发誓?”凌朵儿眨巴着眼睛,不解地问:“你发什么誓?” “如果你对芽儿说出我的秘密,我将死于……” “哥!”凌朵儿大喊一声,扑过去捂住他的嘴,眼泪唰地流了出来:“你发什么誓?发什么誓?你还嫌你遭的罪不够多是不是?” 凌少川拉下她的手:“那你答不答应为我保守秘密?” “我答应!我答应!”凌朵儿泪如雨下:“我不答应能行吗?哥,你为什么这么傻,嫂子对你这么好,你非要推开她,非要伤她的心……呜呜呜……” 凌少川默然片刻,问:“朵儿,我问你,你和你的前男友感情那么好,你为什么要跟他分手?” “我那是没有办法,”凌朵儿抽抽答答地说:“我妈妈生病了,我要照顾我妈妈,他妈妈又逼他结婚,我不想耽误他,也不想让他在他妈妈和我之间两头为难,所以只能分手。” “你不想耽误他,不想让他两头为难,说明你爱他很深,正是因为太爱他,你才选择分手。” “是的,”凌朵儿伤感地说:“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他已经结婚了。” “我对芽儿,跟你对你男友是一样的,”凌少川同样伤感:“我也不想耽误她,不想让她被我连累,也是因为太爱她,我才选择离开,你难道还不明白?” “我明白,”凌朵儿流着泪说:“只是我觉得你和我嫂子都太可怜了,你们这么相爱……” “朵儿,”凌少川低沉地说:“爱她,就要给她最大的幸福,既然我不能保证给她幸福,就应该成全她,让她去找属于她的幸福,所以你不用为她难过,芽儿离开我,只会比现在过得更好。” “可你呢?”凌朵儿想想又哭起来:“你又到哪里找嫂子这么好的女人?” “我没有关系,”凌少川的视线久久落在柳芽儿脸上,说:“只要她幸福,我就幸福。” 凌朵儿哭了一会儿,见他态度坚决,她也没有办法,说:“好吧,我不会告诉嫂子你装失忆的事,不过如果她坚持要来找你怎么办?” 凌少川沉默良久,说:“到时候再说吧。” 他又呆了好一会儿,看见柳芽儿的脸色越来越好,怕她突然醒来,他起身悄悄离开了。 凌朵儿一个人坐在病床前守着柳芽儿,想着她和凌少川的不幸,再想想自己和男友相爱却不得不分开的结局,又哭了一场。 洛晓川扶着玛瑞卡过来探望柳芽儿的时候,她还在熟睡中。 凌朵儿起身请他们坐,洛晓川说:“不坐了,我们要回M国去了。” “现在?”凌朵儿不解地问:“那玛瑞卡的伤怎么办?” “她回M国继续治疗。” “哦。” 玛瑞卡说:“芽儿醒了后,请你帮我们给她说一声。” 凌朵儿点点头:“我会的。” 洛晓川扶着玛瑞卡往出走,走到门口,她又转过身说:“请你跟芽儿说,不管什么时候,不管有什么事,她都可以找我。” 凌朵儿知道,玛瑞卡的心里对柳芽儿始终怀有深深的歉疚,她认真地点头答应:“我会转告她的。” 第287章 芽儿追夫 玛瑞卡又望了病床上的柳芽儿一眼,转身慢慢走了出去。 凌朵儿目送他们消失在门外,她叹了一口气,回头看着柳芽儿说:“都走了,他们都走了,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还在医院里了,嫂子,你什么时候才能醒?” …… 凌少川回到了海城。 打开门,看着熟悉的一切,他百感交集,从鬼门关上走了一遭,他差点就和这个家永别了。 楼上的座机在丁铃铃地响,他快步上楼,看见是母亲打来的。 他拿起话筒,叫了一声:“妈!”喉咙一下硬了。 他想起了在船上的那些经历,如果不是欧阳横剑和秦少澜他们赶来救出他和柳芽儿,他不知道自己这辈子还能不能听见母亲的声音。 刘巧兰听见他的声音就嚷起来:“你怎么回事?手机又关机,打死都打不通,我以为你发生什么事了。” 凌少川吸了一口气,说:“妈,我没事,我换了一个手机号码,忘了告诉你了。” 如果母亲知道他和芽儿的遭遇,不知道会急成什么样。 “你真不长心,换号码也不告诉我,你是想急死我啊。” “对不起,妈。” 如果可以,他想扑进母亲的怀里寻找温暖,半个月的遭遇,让他此刻的心无比脆弱,母亲的怀抱是他最渴望的依靠。 “丫丫回来没有?”刘巧兰转了话题。!%^* “她回来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回来有……十天了。” “她的手机为什么也打不通?” “她的手机……她的手机……”凌少川编不出借口,只好随便撒谎:“我把她的手机没收了。”(!&^ “什么?”刘巧兰莫名其妙地问:“你为什么没收她的手机?” “因为……她天天都玩手机,晚上不早点睡觉……” “你你你,”刘巧兰气不打一处来:“她玩玩手机又怎么了?你不让她晚上玩,不会好好跟她说?没收她的手机干什么?难怪我打死都打不通。” 凌少川眼含热泪地听着母亲的抱怨,以前这样的抱怨会让他觉得不耐烦,经过了一场生死遭遇后,现在听着母亲喋喋不休的抱怨,他觉得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是啊,如果不是秦少澜他们及时赶来相救,他现在还有机会听到母亲满含爱意的抱怨吗? 刘巧兰抱怨了一阵,问题又来了:“那家里的座机为什么也没人接?” 凌少川只得继续撒谎:“我们没在家里住。” “没在家里住?”刘巧兰奇怪了:“那你们住在哪里?” “我和云非的娱乐城要开张了,我们每天很忙,晚上就住在娱乐城那边。” “丫丫也住在娱乐城?” “嗯,她也要给我们帮忙。” 刘巧兰感到没什么问题了,说:“如果今天再打不通,我们明天就回来报警了,两个大活人忽然联系不上,真是急死人,既然你们没事,我们就再玩几个月。” “对不起,妈,我们没事,你们继续玩吧,玩开心一点。”他怕母亲再问到柳芽儿的事情,赶着说:“妈,我今天是回来拿东西的,马上要赶到娱乐城去,就不跟您说了,我跟爸说句话吧。” 刘巧兰喊了凌洪伟两声,凌少川听见父亲的声音传过来:“他有屁话跟你说就是了,一个大老爷们,婆婆妈妈的,你叫他和丫丫好好的,别操心我们就行了。” 凌少川的眼睛湿润了,虽然父亲没有直接跟他对话,他仍然能感受到父亲大山般的爱。 刘巧兰转述了凌洪伟的话,问:“少川,你还有没有事?” 凌少川问:“瑶瑶呢?” “在外面玩。” “我跟她说两句。” 过了一会儿,他听见那头传来女儿的童音:“爸爸!爸爸!” 他再也忍不住,眼泪掉了出来,哽咽着说:“瑶瑶,乖不乖?” “瑶瑶很乖,爸爸乖不乖?” 刘巧兰在那边笑起来:“瑶瑶,要说爸爸好不好,不能说乖不乖。” “哦,爸爸好不好?” 凌少川吸了一口气,忍住哭声说:“爸爸很好。” “那我妈妈好不好?” 他的眼泪顺着脸颊滑下,声音不清晰地回答:“好。” “瑶瑶想爸爸,也想妈妈,爸爸妈妈想不想瑶瑶?” “想……”他只能发出半个音,喉咙就哽住了。 “瑶瑶想亲亲爸爸。” “好……”他的声音越发低了。 “啧!”话筒里传来孩子响亮的亲吻声,瑶瑶又喊:“爸爸也亲亲瑶瑶。” 凌少川忍着哭泣的声音,将话筒拿下来,嘴唇对着话筒吻了一下,说:“瑶瑶,爸爸要忙了,以后再打给你……” 他迅速挂断电话,哭出声来。 没有经历过生死的人,无法理解听到亲人的声音这一刻的悲喜交集,凌少川觉得,他好象和父母、女儿已经离开了几个世纪,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见过他们的声音,很久很久没有和他们在一起了! 以后,他要加倍爱他们,加倍对他们好,爱父母,爱女儿,也爱芽儿! 虽然不打算让柳芽儿回到身边,但只要柳芽儿需要他的帮助,在任何时候,他都会不顾一切去帮她。 哭了一会儿,他停了下来,想给柳芽儿的父母打个电话,又不敢,怕暴露了他装失忆的事情。 这时候他突然想起,如果柳芽儿跟他的父母通电话,也会知道他的失忆是假的。 他发了好一会儿呆,觉得事已至此,已经无法改变,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如果柳芽儿知道的话,他就直接跟她提出分手。 发了一会儿呆,他想给江云非打电话问问娱乐城的事,但这一来又会暴露他装失忆的事情,他只好忍住。 一个假装失忆的人,是什么事情都不能做的,他只能在家里乱走,不知不觉下了楼,来到了柳芽儿以前的房间。 看着这扇门,许许多多的往事涌上心头,他低低地念了一声:“芽儿。”眼里又含满了眼泪。 …… 柳芽儿这一觉睡了很久,十多个小时后,她大喊一声:“少川!”突然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凌朵儿急忙过来喊她:“嫂子,你醒了?” 柳芽儿茫然地看看她,又看看四周,说:“我怎么睡着了?” “是啊,”凌朵儿说:“你累坏了,睡了十多个小时呢。” “十多个小时?我睡了这么久?”柳芽儿急忙起来:“少川呢?” “我哥他……他……”凌朵儿结巴起来。 “他怎么了?”柳芽儿下了床就往凌少川的病房跑,却头发晕眼发花,差点跌倒。 凌朵儿急忙扶住她说:“嫂子,你先别急,刚睡了这么久,脑袋里的血液供应不上,容易晕眩,你先坐一会儿。” “不,我要去看看你哥怎么样了。”柳芽儿倔强地往出走。 凌朵儿只得说:“我哥已经出院了。” “出院?”柳芽儿楞住:“他一个人走了?” “嗯。” 柳芽儿不相信,跑到凌少川的病房,看见那里已经是别的病人了。 她急了:“他到哪里去了?” “他回去了。” “他能找到家吗?”柳芽儿急得厉害:“他都失忆了,什么都忘了,怎么知道他的家在哪里?” “他……他问了他的家在哪里,”凌朵儿违心地哄她:“我说在海城,把详细地址说给他后,他就自己走了,他说……他要回去找他的记忆。” “我回去看看。”柳芽儿急急忙忙往出跑。 “嫂子,你慢点。”凌朵儿喊。 柳芽儿已经头也不回地跑出去了。 凌朵儿看见她跑远了,给凌少川打了个电话:“哥,我嫂子回来找你来了。” “她醒了?” “嗯,哥,你别伤她的心了,她回来了,你就好好跟她过吧。” 凌少川默然片刻说:“我不会伤害她,朵儿,你回去看看你妈妈吧,如果你爸爸问我和芽儿的事,你就说我们没事,别让他担心。” “我知道,哥,你和嫂子保重。” “嗯。” 柳芽儿回到海城,看见街上熟悉的景物,心里有重见天日之感,她无暇细细品味此刻的心情,匆匆跑到了凌少川的家里。 凌少川接到朵儿的电话后,就一直站在二楼的窗口往外看,他看着巷子尽头出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现在已经进入盛夏了,这时候是下午四点过,太阳还很猛,柳芽儿走得很急,一路小跑着,满头大汗。 凌少川的心又开始揪紧。 柳芽儿不一会儿就到了铁门外,她按响了门铃。 凌少川抬脚就往楼下跑,来到一楼,他又停住了。 既然他不希望再连累柳芽儿,就不应该让她进来。 门铃不断按响,柳芽儿又按门铃又拍门,大声喊:“少川!少川!你在家没有?你开开门,少川……” 她拿出手机想打电话,却发现因为没充电,手机已经自动关机了。 她只得继续按门铃和呼喊。 凌少川的心里矛盾重重,开不开门,成了他现在无法选择的一个大难题。 他想上前开门,理智又让他停下脚步。 柳芽儿焦急的呼喊,让他的心里发慌,他终于忍不住,慢慢挪到了门边,伸手想开门。 第288章 阴差阳错 这时候,柳芽儿却停了下来,她自言自语地说:“少川是不是出去了?” 她转身嗵嗵嗵跑了出去。 凌少川没有开门,他回到楼上,看见柳芽儿顶着火辣辣的太阳跑出了巷子,他的眼神很痛。 过了一会儿,他下来打开门,慢慢走到巷子口,向着街上张望。 现在他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复杂,既不想让柳芽儿回到他身边,又不放心她在街上乱跑。 口渴得厉害,他转身在副食店买了一瓶水,喝了一口,喉咙顿时舒服多了。 但随后他又想着柳芽儿这样着急地到处跑,她也渴得厉害吧,可为了找他,她连水都顾不上喝,他的眼睛又潮湿了。 转过身走了几步,凌少川想起晚上没有菜,又买了几桶方便面回到楼上。 柳芽儿跑去找江云非,到了他家,他们却不在。 她又跑出来,到街边找了一个公用电话打给陆雨娇:“雨娇,你在哪呢?” “芽儿?”陆雨娇惊喜地喊:“你回来啦?” 陆雨娇和柳芽儿的上一次见面,还是在柳芽儿和万千虹举行的假婚礼上,柳芽儿到M国后又发生这么多的事,两个人这一别已经半年了。 “我回来了,”柳芽儿问:“你在哪呢?” “我在医院里。” “医院?”柳芽儿一楞:“你怎么了?” “我没事,我儿子中暑了。” “哦,在哪家医院?” “中心医院。” 柳芽儿到中心医院找到了陆雨娇,江歉歉躺在床上睡着了。 “歉歉怎么会弄得中暑?” “他调皮,顶着大太阳在外面玩,可不就中暑了,刚才打了一针。” “哦。” 柳芽儿没有看见江云非,问:“歉歉他爸爸呢?” “他在娱乐城呢。” “歉歉生病,他还去娱乐城玩?” “不是玩啊,”陆雨娇说:“他和少川合资开的娱乐城开张了,少川是总裁,云非是副总,每天很忙呢。” “他们合资开的娱乐城?”柳芽儿不解:“什么时候开的?” “去年就在筹划了,前段时间开的张,我们还给你和少川打了电话,谁知都无法接通,我们只好先开了张再说。” 柳芽儿忙问:“少川来找过你们没有?” “没有,哦,你不知道吧?”陆雨娇说:“你出国后,少川本来要来找你,但他婶婶得了病,后来成了植物人,他要照顾他婶婶,就没有来。” 陆雨娇以为柳芽儿刚刚从M国她哥哥那里回来。 “他已经回来了,”柳芽儿说:“今天到家的,他有没有来找你们?” “他回来了?”陆雨娇摇头:“他没有找过我,我给云非打电话问问。” 她打完电话,说:“他没有找过云非。” 柳芽儿忽然想起,凌少川已经失忆了,谁都不认识,哪里还记得江云非和陆雨娇?所以他是不会来找他们的。 这一想她就着急了,本来想给陆雨娇讲一下凌少川失忆的事,又觉得三言两语说不清楚,现在最要紧的是先找到凌少川。 “雨娇,我走了。”她起身就往出跑。 “芽儿,外面这么热,你再坐坐啊,歇凉快了再走。” “不了,我还有事。”柳芽儿快步跑走了。 她又到了凌少川的家,按门铃,他依然不现身。 凌少川就站在窗边,将身子隐在玻璃窗后面,从柳芽儿离开后,他就一直看着巷子口。 他知道她一定会回来,现在听着急促的门铃声,他的心慌得厉害,心里矛盾重重,要不要给她开门? 看见她着急,他难受,可想到她因为嫁给他而受到的伤害,他更难受。 门外的柳芽儿狂按门铃,见凌少川还是没有反应,她急得团团转。 这人到底回没回家?如果没有回家,他又跑到哪里去了? 按了一阵门铃,她又跑到巷子口去张望,看见巷子口那家副食店,忽然想起可以打听一下。 柳芽儿急忙跑过去问:“大爷,请问你有没有看见一个三十岁的男人从这里进去?他很高,长得很帅,不爱笑……” 大爷点头:“看见了,看见了,他还在我这里买过水。” “什么时候?” “四点过,他先从里面出来,在这里站了一会儿,就在我这里买了一瓶水,还买了几桶方便面就进去了。” 四点过!柳芽儿立刻明白了,她那会儿来的时候,凌少川就在家里,却不给她开门,等她走了后,他又出来买水买方便面。 她马上跑回去,按着门铃大喊:“少川!凌少川!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你给我开开门啊!” 二楼窗口后的凌少川心揪得很紧,他又开始纠结开不开门的问题。 耳边是柳芽儿着急的声音,脑海里是以前她种种被虐待、被伤害的悲惨,如果他现在心软开门,就意味着会再次把她拖进危险的境地中。 凌少川现在已经陷入了一个误区,他认定柳芽儿是因为嫁给他才会遭遇那么多悲惨的经历,所以尽管听见柳芽儿的喊声,他难受得想哭,却还是不愿意打开那道门。 他是不愿意打开他心里那道门,以为他的爱会害了她,所以宁愿让她着急也不肯开门,虽然他自己也难受得厉害。 柳芽儿喊了很久,声音都喊哑了,凌少川也不开门,她没有办法,只能停下来。 她在心里寻思,凌少川想不起她,所以不愿意让她进门,她这样敲门也不是办法。 既然下午凌少川就出来过,他必定还会出来,她干脆等到天黑了再过来,躲在墙角,等凌少川出来的时候,她就冲进屋去。 只要她进了屋,凌少川就别想赶她走了。 柳芽儿觉得这办法不错,心情好了起来,马上转身往出走。 凌少川看着她往巷子外面走,现在太阳已经阴了一些,看着她的背影,他的心没有那么慌了。 柳芽儿到副食店买了一瓶水,一边喝一边走了出去。 凌少川仍然站在窗口,一动也不动地看着外面,他相信,柳芽儿不会放弃,她一定会再回来。 天渐渐黑了,柳芽儿一直没有出现,凌少川又不安起来,他不知道如果他不让她进门,她会到哪里去? 她应该会去找陆雨娇吧,不会再像冬天那样,一个人在街头露宿吧。 他一直站在窗边,直到天黑了,柳芽儿都没有回来,不安就蛀虫一样咬啮着他的心。 柳芽儿在天黑定以后就回到了巷子口,但没有进来,她远远地看着凌少川的房子,那里漆黑一片,说明他没有开灯。 当看到灯光亮起来后,她心里才真正松了一口气,这说明凌少川确实在家里。 只是她又忧心,他有没有吃饭?只吃一桶方便面能解决问题吗? 凌少川的确在吃方便面,他在窗边站饿了,就打开灯,用开水泡了方便面吃。 柳芽儿又在外边呆了很久,直到行人稀少了才走进去,蹲在以前她蹲过的那个墙角。 明天,只要凌少川一开门,她就马上冲过来跑进去,他一定来不及阻止她。 这墙角是一个死角,四处没有一丝儿风,柳芽儿闷热得厉害,不停用手抹汗水,身上的衣服全汗湿了。 夜色越来越深,到处的灯都黑了,只有一些路灯还亮着。 柳芽儿的腿蹲麻木了,还有点疲倦,想睡觉。 她从病床上起来就跑来了,身体原本就没怎么复原,这会儿夜已经深了,周围又这么安静,她也昏昏欲睡。 怕睡着了,她站起来,看见凌少川的窗口灯还亮着,不由心痛地想,这个人为什么还不睡觉?他是因为想不起自己是谁,所以睡不着吗? 站一会儿,她又蹲下,天边有闪电划过,还有雷在远外轰隆隆地响,她觉得更热了。 这样的闷热是不正常的,说明有可能要下雨。 果然,六月的天就是孩子的脸,说变就变。 闪电越来越亮,雷声越来越响,柳芽儿感到那雷就像击在自己头上一样,每响一声,她的头就嗡嗡作响,心脏也发麻。 她不由恐惧地想,自己会不会被雷劈死在这里? 正在她这样想的时候,一道亮如白昼的闪电划破长空,伴随着惊天大雷在她的头上炸响! 轰——啪啦啦—— 柳芽儿吓得“啊”地叫了一声,双手捂住耳朵,低头缩肩,将身体蜷到最小,似乎这样闪电就不会发现她,惊雷也劈不到她了。 大雨忽然间就倾盆而下,扑天盖地袭卷而来,柳芽儿瞬间被淋成了落汤鸡,凉快倒是凉快了,只是不一会儿她又感到冷了起来。 凌少川没有睡觉,他躺在沙发上听着外面的动静。 他总有一种错觉,觉得门铃在响,觉得有一个女子的声音在喊:“少川,少川!” 于是他总是抬起耳朵静听,但什么也没有听见。 突如其来的大雨让他的心忽然揪紧,他不能不为柳芽儿担心,现在她在哪里? 如果她在宾馆里,或者在江云非家里还好,可万一她在街上呢?这仗大雨一定会将她淋成个落汤鸡。 凌少川知道,她是一个不爱打扰别人的人,如果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到陆雨娇家去。 第289章 别想赶我走 凌少川还知道,柳芽儿又是一个节约的女人,为了省下住旅馆的几个钱,可能真的会在哪个墙角蹲一晚上。 墙角! 凌少川的心突地一紧,想起了柳芽儿以前蹲在他家墙角,冻得满脸通红的样子。 他一跃而起,飞快地冲下楼,打开门就冲出去了。 柳芽儿浑身淋得湿透了,她也没有跑到远处避雨,一直蹲在那里,竖着耳朵听着凌少川大门的动静。 门锁刚一响,她就听见了,马上从墙角跑过来,贴着门边站立着。 在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凌少川冲出去了,她却跑进来了。 凌少川原本想到墙角找她,却没想到她竟然躲在门边,当他意识到有人从他身边跑进去后,他回头本能地“喂”了一声。 柳芽儿听见他的喊声很心慌,生怕凌少川把她赶出去,马上转身嗵嗵嗵往楼上跑。 凌少川看着她慌慌张张地往楼上跑,突然想笑,这个小女人居然跟他玩心眼用计谋了。 他没有关门,也转身跟上来,想看看她身上是不是湿得很厉害,如果衣服全湿了,得叫她马上换掉,不然会感冒。 柳芽儿听见凌少川的脚步,以为他追上来了,心里更慌,冲进客厅,又冲进了凌少川的卧室,迅速关上门并反锁了。 这时候,慌乱的柳芽儿根本没有闲暇思索,凌少川为什么突然下楼开铁门? 他又为什么在这深更半夜下暴雨的时候往出跑? 凌少川过来推门没有推开,抬手笃笃笃地敲:“开门!” “我不开!”柳芽儿喊:“你别想赶我出去,这就是我的家!” 凌少川意识到她还不知道自己是装失忆的,不由笑了:“你开门,我跟你说……” 他想告诉她,他没有失忆。 这一天对他的精神折磨太大了,和心爱的人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见,不能相拥,不能相吻,他感到无比痛苦。 柳芽儿一定跟他一样,精神上受着同样的折磨。 他不想再这样折磨彼此,决定向她坦白自己装失忆的事情,他要告诉她,不管未来有什么样的风雨,他都要和她一起面对。 不等他说完,柳芽儿就打断了他:“我不开!除非你保证不赶我出去!” 这语气是赖定他了。 “我不赶你,因为……” 因为你是我最爱的女人,这是他一直想告诉她的心语。 “你是我最爱的女人”几个字还没有说出来,柳芽儿又打断了他:“我不相信,那你先把下面的门锁上。” 凌少川想起的确还没有锁门,说:“好,我去锁门,你在衣柜里找衣服换了。” “我知道。”柳芽儿打开衣柜,看见她的衣服还在,急急忙忙换了,然后出来跑到窗边,看见凌少川果然锁了铁门,她放下心来,马上回头整理房间。 她先把卧室里的床单换了,棉被直接换了一床,明天再来慢慢收拾。 然后出来打扫客厅,这半年来,她在M国,凌少川在D市疗养院,屋子一直没有住人,到处都很乱,也很脏。 地上有许多纸屑,还有一些手机碎片,她捡起来,看见是凌少川以前的手机,已经碎得没法用了,她拿来扫帚打扫。 她要让凌少川相信,她就是他的妻子,所以她现在做的事情是一个妻子应该尽的职责。 凌少川锁好门重新上楼,想着柳芽儿刚才的惊慌失措,感到很好笑,她居然会躲进自己卧室反锁了房门,她就这么怕他把她赶出去? 如果他真的失忆了,她会怎么样? 他突发奇想,如果他继续装失忆,心爱的前妻会用什么办法来帮他恢复记忆? 她会不会给他更多的关心,给他更周到的照顾? 想着柳芽儿的温柔体贴,他突然兴奋起来,决定继续装下去。 他要假装忘记以前对她的伤害,用一个全新的凌少川来爱她。 但是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继续装呢?不能再像前几天那样冷漠无情,那会更伤她的心。 他站在楼梯拐角处想了好一会儿,决定走一步看一步,先看看柳芽儿在做什么,他再随机应变。 凌少川回到楼上的时候,柳芽儿正在打扫客厅。 现在半夜三更的,本来应该睡觉,她却忙着打扫房间,凌少川觉得不是时候,张口就说:“别打扫……” “这么脏,不打扫怎么行?”柳芽儿一边说,一边拿来撮箕,准备将地上的杂物扫进撮箕里。 凌少川一把抢过扫帚:“我叫你别打扫。” 柳芽儿马上惊谎地喊:“你别赶我走,我就是你的妻子!我真的是你的妻子!” 凌少川的心一痛,他想搂住她,说:“我知道,我知道你是我的妻子,我不会赶你走,永远都不赶你走了。” 不等他张开双臂,柳芽儿已经扑过来抱住了他的腰:“少川,我真的是你的妻子,真的是你的妻子,你别赶我走,别赶我走!你赶我,我也不走!我就不走,就不走,呜呜呜……” 凌少川楞住,他想不起柳芽儿什么时候主动抱过他。 好象在他的记忆里,她总是不声不晌的,总是沉默的,偶尔露出一点笑容,都能让他的心激荡很久。 现在,因为怕他赶走她,她做出了这样反常的举动,她的主动拥抱让他的心震颤不已,也让他恋恋不舍。 过了好一会儿,他的心才慢慢平静下来,说:“去洗澡。” “洗澡?”柳芽儿以为自己听错了,仰头看着他。 凌少川说:“太晚了,先洗澡睡觉,明天再打扫。” “哦,哦哦,”柳芽儿反应过来,挂满泪的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我马上去洗,马上去。” 凌少川看着柳芽儿的开心,只觉得心酸不已,她有多爱他,才会对他如此紧张? 柳芽儿转身跑进卧室,拿了睡衣去洗澡。 进了洗澡间,她长舒了一口气,只要凌少川肯留下她,她就有机会帮他恢复记忆。 从洗澡间出来,她问:“少川,你洗澡了吗?” 凌少川摇头:“没有。” 柳芽儿马上从卧室里拿来他的睡衣说:“那你赶紧去洗,洗了好睡觉了。” 凌少川觉得她这句话有很浓的暗示意味,心一动,没有说话,接过睡衣进洗澡间去了。 柳芽儿看着洗澡间的门关上,她来到凌少川的卧室,打开灯来到床边,发愁地皱起了眉,今天晚上睡觉怎么办? 既然凌少川失忆了,不认识她,她自然不能跟他一起睡,不然他会认为她是有目的地接近他,说不定又要赶她离开。 看着床上新换的床单,她很快决定了,在凌少川恢复记忆以前,她不能跟他同居,所以她必须回自己的房间睡。 她赶紧下楼,来到她以前的房间,急急忙忙把灰尘打扫了,床上只有席子,没有床单,也没有棉被。 不过没关系,反正是夏天,天气不冷,而且雨已经停了,睡在凉席上不冷不热,正合适。 今晚将就睡,明天再从头打扫。 她把手机充上电,想着明天早上得先给凌少川的父母和女儿打个电话,这么久没有联系,不知道他们有多挂念自己,还要给自己的父母也打一个。 然后她爬上床倒下,没有马上关灯,而是看着灯发呆。 直到现在,她才有了回到家的感觉,她的心才得到了真正的安宁。 这房里的一切是如此熟悉,躺在这里的感觉也是如此熟悉,楼上有心爱的男人,等他恢复记忆的时候,他晚上会到这里来找她,他们会重新相亲相爱。 少川,我一定会等你,等着你恢复记忆,等着你想起我们的曾经,想起我们曾经那样刻骨铭心地爱过! 在甜蜜地憧憬中,柳芽儿睡着了。 凌少川从洗澡间出来,看见柳芽儿不在客厅里。 卧室的灯亮着,他的心一暖,看来,柳芽儿为了证明她是他的妻子,打算主动向他献身了。 这小妻子一旦爱上一个人,总是会有一些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动作出现。 他关了客厅的灯,来到卧室门前,感到自己的心居然跳得很急。 他在紧张什么?又在害怕什么? 结婚当新郎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不错,他现在的心情,果然像新郎第一次入洞房,紧张得推门的手都在颤栗。 推开门,凌少川楞住了,床上新换的棉被铺得平平的,根本没有人! 他激动的心跌到了谷底,这小妻子搞什么名堂? 他耳边回响着她的声音:“那你赶紧去洗,洗了好睡觉了。” 那声音那么柔媚、暧昧、脉脉含情,给了他无限暇想,他还以为她是暗示要跟他一起睡,可等他洗好了,她却不在床上等他! 楞了好一会儿,凌少川苦笑了,好吧,他不得不承认,其实是他把她的声音给美化了,她不过就是随随便便关心他一下,并没有暗示什么,是他自己想多了。 他猜想柳芽儿回她的房间睡了,于是转身来到楼下,看着那间小屋的窗户上透出的灯光,心里既温暖,又难受。 他慢慢走到柳芽儿的窗外,窗户是有花纹的玻璃,不透明,窗户关上的时候,他看不见柳芽儿,柳芽儿也看不见她。 第290章 希望她习惯依靠他 默默地站了很久,柳芽儿房里的灯终于灭了,凌少川周围陷入一片黑暗中。 凌少川满心惆怅地回到楼上,站在窗边向下看,这里看不见柳芽儿的房间,但他知道那屋里现在就睡着他最爱的女人。 他心爱的前妻回来了,与他住在同一幢房子里,与他近在咫尺,他不用再为她提心吊胆,不用再担心她遭遇什么危险,他的心里总算有了一些安慰。 站了好一会儿,他决定睡觉,明天早点起来,让前妻帮他找“记忆”。 他回到卧室睡了。 一夜无话。 天亮了,两个人都还在熟睡中。 半年来,他们第一次回到这房子里睡觉,那种家的归属感很强烈,就像在外流浪的孩子回到了母亲的怀抱一样,心特别安宁。 凌少川先醒来,起来就下楼看柳芽儿在做什么,厨房里冷锅冷灶,其他房间也没有人。 他皱眉想,她走了? 他马上来到大门边,发现门还锁着,这锁是他赶走肖若柔后新换的,柳芽儿没有钥匙。 他摸摸包里,钥匙也还在。 随后他忽然发现自己想多了,现在的柳芽儿不是以前了,她一心想留在他身边,花费了那么多心思才进入这幢房子,还一再求他别赶她走,又怎么会自己逃走? 他的思绪回到了他和柳芽儿离婚前,那时候她千方百计要逃走,他坚决不让她逃,锁着她、软禁她、狠狠惩罚她,最后逼得她终于和他离了婚! 那时候她想要逃,他不让她逃,现在她想要回来,他却差点不让她进门! 想起过去,他的心就一阵阵地揪紧,那时候,他伤她有多深啊! 他不愿意再想起那些让他后悔的过去,又转身来到柳芽儿的房间,门还关着,难道她还没有起来? 昨晚她睡那么晚,应该还没有醒,那让她再睡一会儿好了。 凌少川回到了楼上,却不知道做什么才好,一个装失忆的人,除了发呆,还能找什么事情做? 柳芽儿终于醒了,睁开眼睛,头昏昏沌沌的,不知道自己睡在哪里。 眨巴了好一会儿眼睛,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回到凌少川的家了,现在就在她以前的房间里。 看看窗外的天色,她大吃一惊,怎么亮成这样了?再一看墙上的挂钟,妈也,十点过了。 凌少川现在不认识她,如果以她睡懒觉不煮早饭为借口,再赶她走就糟了。 她急忙爬起来,穿好衣服匆匆跑上楼,看见凌少川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呆。 她陪着笑脸走到他面前,说:“我睡过头了,少川,你饿了吧?我马上去煮饭。” “煮什么?”他平和地问。 “呃,好象家里什么也没有了,那我出去买。” 她走了几步,又转过身:“我没有钥匙,你把钥匙给我好不好?” 凌少川说:“你不是说你是我的妻子吗?我的妻子怎么会没有房门钥匙?” “呃,那个,我本来有的,但是不小心掉了,我还没有去配。” 凌少川故意一脸怀疑地看着她。 柳芽儿急忙解释:“我说的是真的,我的钥匙真的掉了。” 凌少川不忍心再急她,拿出钥匙递过去。 柳芽儿拿着钥匙到了楼下,打开门后,她又多了一个心眼,想着刚才凌少川就在怀疑她了,如果她出去,他把门上的锁再换了怎么办? 昨天晚上她骗过他了,下一次就没那么好骗了,他必定会提高警惕,只要他不让她进来,她就一点办法都没有。 想了又想,她改变了主意,回到楼上说:“少川,我们出去吃吧,我很久没有吃过海城的八宝粥了,我们一起去。” “我不去。” “为什么不去?” “我去了,人家招呼我,我也不认识,尴尬。” 柳芽儿恍然大悟,原来他想不起以前的事情,感到自卑了,所以不想出门,那她更得帮帮他了,也必须带他出门。 她说:“没关系啊,不是有我吗?我会提前告诉你谁是谁,你只要每天跟我一起出去,很快就能重新认识那些熟人了。” 凌少川不置可否,不说要去,也不说不去。 柳芽儿过来拽他:“走吧,走吧,我保证你不会尴尬的。” 凌少川就是在等待柳芽儿主动来挽他的胳膊,她一拽,他趁势就站了起来。 柳芽儿挽着凌少川的胳膊下楼,出了门,放开他转身锁门。 凌少川没有像以前那样独自走掉,而是站在旁边等柳芽儿。 他喜欢她挽着自己的胳膊走路,觉得这才像情侣,像夫妻。 他认为,妻子只有把丈夫视为自己的依靠,视为这个家的栋梁,才愿意挽着丈夫的胳膊进出。 柳芽儿从没有依靠过他什么,他希望以后她能依靠他,在她有事需要帮助的时候,能第一时间想起他,第一时间找他,第一时间呼唤他! 他希望她能养成这样的习惯,习惯和他肩并肩、手挽手,而不是总是默默地走在他的身后! 柳芽儿锁好门,转身马上挽住了凌少川的胳膊,她怕凌少川趁她没有防备扔下她跑了。 两个人手挽手来到街上,面对满大街熙熙攘攘的行人,竟然没有觉得有任何的不自在,好象他们一直以来就是这样走路的。 其实本来也没有人注意他们,不过如果在以前,柳芽儿是绝不可能挽着凌少川的胳膊上街的。 凌少川要装失忆,就不能主动带柳芽儿到他以前熟悉的早餐店去,所以只能跟着柳芽儿走。 有两家早餐店挨着,一家的人非常多,一家没什么人,柳芽儿说:“那边人太多,我们到这家吃。” 凌少川想告诉她,其实人多的那一家味道要好一些,但这话一说就暴露了他装失忆的事,只得忍下了。 好在他对饮食方面向来不挑剔,所以虽然味道差强人意,他也不抱怨。 从早餐店出来,柳芽儿说:“我们去买菜,好不好?” 凌少川仍然不置可否,柳芽儿怕他甩掉自己,赶紧又挽上他的胳膊:“走吧,超市就在前面,很近的。” 柳芽儿只买了中午和晚上两顿的菜,天气太大,买多了放在冰箱里也不好。 而且她也希望借买菜的机会每天带凌少川出来走一走,让他早点恢复记忆。 从配钥匙的门面经过的时候,柳芽儿的脚步停了停,想配一把大门的钥匙,但很快她就抬脚走了。 她怕凌少川认为她配钥匙别有所图,而且她没有钥匙,也好找借口拖着凌少川一路出来。 买了菜回来,柳芽儿说:“你上楼看电视去吧,饭好了我叫你。” 她进厨房忙去了,厨房里也很脏,她把灶台、冰箱挨着擦洗。 凌少川没有上楼,他也跟过来,看着她忙。 柳芽儿说:“你先上楼去吧,我还要过一会儿才煮饭。” 他问:“这是谁的家?” 柳芽儿楞了楞,说:“是……我们的……” “那为什么你一个人做事?” 柳芽儿无言以对,然后咯咯笑起来:“如果你想做就做啊。” “我做什么?” 柳芽儿想了想,说:“那你打扫冰箱,我来打扫灶台。” 凌少川果然过来打扫冰箱,两个人合作做事快多了,不一会儿厨房就变得干净整洁起来。 柳芽儿看见他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说:“那你择菜吧,我把饭蒸上,一会儿我炒菜。” 凌少川择着择着,说:“好闷。” “闷?”柳芽儿忙说:“那你上楼看电视去吧。” “不好看。” 柳芽儿眨巴眨巴眼睛::“那,那你想玩什么?” “我想听歌。” “哦,那你上楼去听啊,电脑电视都可以放……” “你唱。”他故意为难她,不过他也真的想听她唱歌。 “我?”柳芽儿的眼睛直眨巴:“我不会唱歌……” “我要听。” “可我真的不会唱。” 凌少川阴沉了脸,不作声了。 柳芽儿见他不高兴,只得好脾气地哄他:“我真的不会唱,我唱得不好听,要不,我唱一首,你不准笑我。” 凌少川说:“你不唱算了。”他也不想太难为她。 柳芽儿却以为他当真生气了,忙说:“我没有说不唱,我是说我唱得不好听,我也不会唱流行歌曲,不然我唱……唱一首老歌,好不好?” 凌少川“嗯”了一声。 柳芽儿一边忙,一边小声唱起来:“在那遥远的小山村,小呀小山村……” 凌少川刚才就猜想她会唱这首歌,果然没有猜错。 柳芽儿开始唱得很小声,她在凌少川面前从没有放开过,不管是喝酒还是唱歌,她在江云非面前曾经放得开,但在凌少川面前,她总是很拘谨。 现在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凌少川又装失忆了,她觉得他已经不知道她是谁了,也不知道他们几年的婚姻生活是怎样的,一切都要和他重新开始,所以唱着唱着就没有那么拘谨了。 在柳芽儿柔和的歌声里,凌少川想起了这大半个月生死一线的经历,想起差一点就见不着母亲和女儿了,他的双眼又开始潮湿。 怕柳芽儿看见,他起身离开了。 第291章 暧昧至极 柳芽儿背向着他在切肉,不知道凌少川走了,她还在唱着。 歌声从厨房飘出来,飘进凌少川的耳朵里,他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三个女性,母亲、女儿、还有柳芽儿,她们谁都可以让他泪流满面。 现在,这三个女人同时让他的心满是伤感,回到楼上,他把自己关进卧室,压抑地哭出声来。 柳芽儿一边唱,一边想着母亲,也想着女儿,现在母亲和女儿都很幸福,她也感到很幸福。 只是想到差点见不着母亲和女儿了,她心里也很伤感。 唱完了,她回过头,发现凌少川已经不在厨房里了,不由苦笑一声,自言自语地说:“我说我唱得难听,你非要我唱,现在被我吓跑了吧?” 凌少川在楼上哭了一气,心情好了一点,出来洗了脸,下去打扫饭厅。 柳芽儿炒好菜,也过来想打扫饭厅,却见凌少川已经打扫干净了。 她笑着说:“我说厨房里咋没人了,原来你打扫饭厅来了。” 凌少川没有说话,他刚才哭过,怕柳芽儿看出来。 不过柳芽儿还是看出他的眼睛有些红,没敢问。 她猜想是自己唱那歌让他想他的父母了,因为失忆,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所以伤心吧。 两个人吃饭,气氛安静得有些异样。 以前他们吃饭总是这么安静的,柳芽儿从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今天她却不习惯太安静了。!%^* 她抬头问:“少川,你下午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他回答。 “我想打扫房间,”停了停,她又问:“你要不要跟我一起打扫?” 他嗯了一声,表示同意。 于是吃过饭,两个人一起打扫屋子。(!&^ 一边忙,柳芽儿一边转头看凌少川,见他这么沉默,她觉得应该跟他讲讲以前的情况,慢慢帮他恢复记忆。 她说:“少川,你爸爸妈妈带我们的女儿出国旅游去了,还没有回来,我们女儿叫瑶瑶,凌瑶瑶,现在三岁多了,她很可爱。” 凌少川嗯了一声。 她又说:“要不要现在给他们打个电话?你可以听听他们的声音。” 她昨晚就想着今天早上给他们打,结果睡过头了,一直忙到现在都没有空。 “不。”凌少川拒绝,这电话一打就漏馅了。 他又补充了一句:“我不想让人知道我失忆了。” “哦,那以后再给他们打。” 柳芽儿觉得,现在在凌少川的心里,他父母和女儿都是陌生人,他在没有想起他们之前,不愿意跟他们联系也是正常的,所以她也不能当着他的面给父母打电话了。 她又说:“我爸爸妈妈在东城,我爸爸以前的腿不好,是你和你爸爸给他截肢后又安了假肢,他才能站起来行走。我妈妈的智力有一点问题,她如果一个人上街,就会迷路。我爸爸妈妈都很喜欢你。” 凌少川没有表示。 她又接着说:“你有一个最好的朋友,叫江云非,你们好象是大学同学,江云非的妻子姓童,叫陆雨娇,他们有一个儿子叫江歉歉。” 凌少川问:“他们在哪里?” “就在海城,如果你想去看他们,我们明天就可以去。” 他嗯了一声。 柳芽儿高兴地笑了,说:“他只要跟你讲一些以前的事情,说不定你能恢复记忆。” 他又嗯了一声。 柳芽儿絮絮叨叨讲了许多以前的事,却只敢捡好的讲,他怎么伤害她,他们怎么离婚的事情只字不敢提。 她也不敢提陆雨娇是他的初恋情人,更不敢提肖若柔曾经对自己的伤害。 她不停地说,凌少川沉默地听着,他也知道她刻意避过了以前那些不愉快的事,心里更难受,也更无法开口。 忙了一下午,总算把到处都打扫干净了,两个人又一起做晚饭。 刚吃过晚饭,楼上的座机响了,凌少川担心是他母亲打来的,抢先上楼去接。 柳芽儿担心他想不起打电话的人是谁,说话会尴尬,跟了上来。 走进客厅,凌少川看见座机上显示的是江云非的电话号码,松了一口气,问:“这是谁?” 柳芽儿忙说:“这就是你的好朋友江云非打的。” 他看着她:“我接?” “你接吧,你平时叫他云非的,你开免提,我帮你提示。” 凌少川拿起话筒放在耳边:“喂,云非。” “少川,你真回来了?”江云非大喊起来:“你回来了怎么不来找我?你的手机又是怎么回事?打死都打不通。” 柳芽儿凑在他耳边教他:“你说手机坏了。” 凌少川的耳朵一热,他竟觉得柳芽儿这样跟他说话暧昧至极,心里痒痒的,半晌没有说话。 “少川!喂!你在干吗呢,怎么不说话?”江云非催问。 柳芽儿又凑在他耳边说:“你快说,就说手机坏了,刚买了新的。” 凌少川咳了一声,说:“我手机坏了,刚买了新的。” “你多久没有接我的电话了?快一个月了,手机坏了一个月你都不买?” 柳芽儿又凑在他耳边说:“你在疗养院里,没有办法上街。” 凌少川转头看了她一眼,说:“我在疗养院里,没有办法上街。” “你婶婶好了吗?” 柳芽儿又凑在他耳边说:“婶婶还没有好,你叔叔回来照顾她了。” 凌少川按照她教的回答:“我婶婶还没有好,我叔叔回来照顾她了。” “难怪,那你赶紧到娱乐城来。” “娱乐城?”他越装越像了。 “是啊,我们的娱乐城已经开张了,你赶紧来看看啊!” 柳芽儿也闹不明白他们开娱乐城的情况,只能在他耳边说:“你答应着。” “哦,”凌少川说:“那我来看看。” “少川,”江云非不满地说:“你怎么没有一点热情?这可是我们的新事业,你不能把什么都扔给我一个人啊。” 柳芽儿又教他:“你说马上来。” 凌少川说:“我马上来。” “好,我等你。” 凌少川挂了电话,问柳芽儿:“他说的娱乐城是怎么回事?” 柳芽儿回答:“是你和他合伙开的。” 如果昨天她不去找陆雨娇,她也不知道他们合伙开了一家娱乐城。 “在哪呢?”他问。 “我也不知道在哪里。” “你不知道?你不是我的妻子吗?” 凌少川其实想抽自己几个嘴巴,为了装失忆装得像一点,他总是为难柳芽儿。 不过他又想看看这个以前总是不声不晌的小女人,到底有什么办法帮他解决难题。 柳芽儿只好解释:“我是你的妻子,但你生意上的事情从来没有告诉过我。” “那江云非要我现在到娱乐城去,我怎么去?” “你别急,我问问。” “你如果问,他不是就知道我失忆了?” “我不问他,”柳芽儿拿出手机说:“我问雨娇。” 她拨通了陆雨娇的电话,先问孩子怎么样了。 陆雨娇说:“歉歉已经好多了,我带他回家了。” “哦,雨娇,你知不知道他们把娱乐城开在哪里呢?我想过去看看,你知道少川这人,什么都不告诉我。” “少川到云非那儿去了吗?” “是的。” “呵呵,少川是不大讲自己的事情,娱乐城就在东街,名字是‘都市休闲娱乐城’,很好找的。” “都市休闲娱乐城,好的,我知道了,我过去看看。” 柳芽儿挂了电话,说:“娱乐城就在东街,名字是‘都市休闲娱乐城’,我们去吧。” 凌少川已经听见了她和陆雨娇的对话,心里对她越来越刮目相看了。 他的车还放在T市宇虹酒店里,上一次柳芽儿和万千虹举行假婚礼,他追到机场昏迷了,江云非他们将他送进了医院,他的车后来被左俊逸开到宇虹酒店放着了,所以现在他们只能出去打车。 出门的时候,柳芽儿问:“你要不要上个洗手间?” 凌少川摇头。 “那我上一个,你等着我。” 柳芽儿跑进洗手间,马上给江云非打电话。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接了:“都市休闲娱乐城,您好,请问哪位?” “江云非,”柳芽儿急促地说:“我是柳丫丫。” “哦,是丫丫,你也换手机号了?” “是的,”她无暇闲聊,赶着说要紧的:“我跟你说一件事,你要保密。” “行,什么事?” “少川失忆了。” “什么?”江云非的嗓门一下抬高了:“少川失忆了?” “嘘!”柳芽儿示意他噤声:“他不愿意让人知道他失忆了,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在他面前说这事。” “哦,可他怎么会失忆?” “这事说来话长,等有时间我再告诉你,我跟你说这事,主要是少川的一些朋友我不认识,到时候你得先提示我一下。” “哦,这个没问题。” “那我先出去了,少川在等我。” “你知不知道娱乐城在哪里?在东街……” “知道,我问过雨娇了。” “好,那我等你们。” 柳芽儿从洗手间出来,说:“少川,走吧,一会儿江云非等急了。” 第292章 有我在,你放心 坐在出租车里,柳芽儿又讲凌少川的婶婶生病,他在D市疗养院照顾他婶婶的事情。 她说:“所以江云非会问你婶婶好了没有,你到时候就说,疗养院在山上,下山买手机不方便,所以手机坏了一个月了,回来才重新买的。” 凌少川嗯了一声,为这个小妻子的耐心细致而感动,忍不住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柳芽儿却以为他是因为担心到了娱乐城不认识人而紧张,反手握紧他说:“你不用担心,有我在你身边,我不会让你尴尬。” 凌少川的心一暖,将她的手握得更紧。 到了娱乐城,凌少川透过车窗看着娱乐城的外观,心里很满意。 当初建娱乐城的时候,他们的目标就是要建海城一流的娱乐场所,现在看外观,这个目标已经实现了,他不由赞叹,江云非的确能干。 出租车停下,柳芽儿拉着凌少川下了车,看见娱乐城十分大气豪华,她不由心生怯意。 她从没有来过这么豪华的地方,就像那年从乡下来第一次被江云非拉进歌城一样,她紧张得手脚都无处放。 凌少川感到了她的紧张,他握紧她的手,想给她一些安全感。 柳芽儿却以为凌少川比她更紧张,她捏了捏他的手,说:“别怕,有我。” 凌少川感动得一塌糊涂,她明明比自己紧张,却反过来安慰他,还勇敢地牵着他的手昂首往里走。 江云非已经站在门口等着了,看见他们手拉手走过来,他心里掠过无数想法,却来不及细细分析。 “少川!”他喊了一声,大步跑过来。 柳芽儿立刻低声说:“这就是江云非,他跟你的关系非常好。” 凌少川哦了一声。 柳芽儿放开他,说:“你去跟他打招呼吧,叫一声云非就行。” 凌少川向江云非走过去,叫了一声:“云非。” 江云非一把抱住他,骂道:“死小子,半年没见面,回来也不主动来看我,还要我打电话请你,你就算不想我,难道也不关心我们的娱乐城?” 江云非的脸对着柳芽儿,柳芽儿向他摇头,示意凌少川什么都不记得了。 江云非点点头,放开凌少川说:“来来,你们先看看娱乐城如何,丫丫,我跟你说,少川就是个不操心的,我们那时候准备开娱乐城,他就跟我一起选了选址,其他完全都没管,半年时间,连看都不来看一眼,一切都由我搞定,你说我容易吗?” “不容易,”柳芽儿笑着说:“能者多劳,你这么能干,自然应该由你全权负责。” “喂,丫丫,我累得跟狗似的,你还说风凉话?” 柳芽儿笑起来:“我说的是实话嘛。” 凌少川回头看了她一眼,想知道她向江云非笑的时候是不是跟以前一样灿烂。 柳芽儿却以为他又紧张了,赶紧上前挽着他的胳膊,说:“少川,我们跟江云非进去参观参观,看看他把娱乐城布置得如何。” 三个人一路进去,到处看了看,凌少川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非常满意,对江云非的才能,他从没有置疑过。 正因为相信江云非,他才敢把娱乐城的事放手交给他一个人去做。 江云非一边走一边介绍:“娱乐城一共分五个大区,餐饮、住宿、儿童游乐场、妈妈集中营。儿童游乐场和妈妈集中营是挨着的,方便妈妈们一边喝茶聊天,一边照看孩子,这两个地方和餐饮部设在一楼,住宿区每层楼都有。” 柳芽儿说:“你考虑得真周到。” 江云非笑道:“这个不是我考虑的,是雨娇提出来的,我原来以为这两块最冷清,没想到一点都不冷清,女人和孩子都很喜欢。” 凌少川说:“你说五个大区,这才四个。” “还有一个就是娱乐休闲区啊,这是我们的主业务,包括的范围更宽,茶吧,咖啡吧,还辟有乒乓球、羽毛球等运动项目,这是针对普通人群休闲玩乐的,比如在校大学生,或者刚参加工作不久、工资不高的人群,这部份设在二、三楼。” “还有呢?”凌少川问。 “还有就是精品休闲区,针对的是中高档消费,添加了斯诺克台球,保铃球等玩乐项目,这部份人也不少,设在四、五楼。最后就是贵宾休闲区了,这是针对VIP客人的高端消费。” 柳芽儿说:“贵宾休闲区,客人要花很多钱吧?” “这个如果单独消费,是比较高的,我们推出了月卡、季卡、半年卡和年卡,如果他们办年卡,算下来和精品休闲区的消费差不多了。” “哦。” 江云非笑道:“这些有钱人都是很精的,我们一推出年卡,几乎都办了,反正他们经常要约见客人,在这里吃、住、玩一条龙,花一次的钱就全办妥了。” 柳芽儿由衷地说:“江云非,你好厉害。” 凌少川看了她一眼。 柳芽儿不会想到,她对江云非这一句随意的夸奖,给凌少川带来了怎样大的触动。 在这一刻,凌少川突然涌起一种想要证明自己的想法,证明自己不比江云非差。 他要让柳芽儿知道,他可以比江云非做得更好,希望得到她的认可和夸赞。 话又说回来,热恋中的情侣,谁不希望得到心上人的欣赏和赞美?正如柳芽儿在M国学那么多东西,也希望得到他的认可一样。 江云非笑道:“我不厉害,厉害的是少川,这都是他以前跟我商量好的。” 以前凌少川的确有和江云非规划过娱乐城的情况,不过他只是提出大概的构想,没想到江云非真的变成了现实,而且比他设想的还要完美。 参观完了整体布局,江云非把他们带到总裁办公室,说:“少川,你是娱乐城总裁,这是你的办公室。” “我?”凌少川做了这么多年生意,也没有带个什么官职,现在忽然就安上了一个总裁之名,他感觉有点怪怪的。 柳芽儿急忙说:“少川刚回来,对娱乐城的事情还不了解,他当总裁……” “你们担心什么?不是有我吗?”江云非说:“有江大帅哥坐镇,不需要凌大总裁操一点心。” 他把凌少川推到总裁位置上坐下,说:“你先感受一下,有没有人上人的感觉?” 柳芽儿扑哧笑出声来。 “别笑,你也有办公室。” “啊?我?”柳芽儿楞了。 江云非把柳芽儿拉到总裁办公室隔壁,柳芽儿抬头一看,是总监室。 “总监?”她问:“这个是干什么的?” “总监是管理所有部门的总管,各部门的工作情况都由经理向你汇报,招聘或者裁员也是你的事,也就是说,你对公司员工有生杀大权。” “啊?”柳芽儿调头就走:“我不做这个。” 凌少川也跟过来,柳芽儿转身正撞进他怀里,他急忙扶住。 江云非说:“你不做怎么行?这是少川的公司,他是总裁,你就得做总监,管住所有员工,以免有人越位。” “越什么位?” “越过你直接找总裁上位啊。” 柳芽儿眨巴眨巴眼睛:“会吗?” “怎么不会?”江云非拍拍凌少川的肩:“这么帅的总裁,有多少女人想吃掉他?你不看牢一点,他就被别的女人抢走了。” 柳芽儿想了又想,摇头:“不,我做不来什么总监,娱乐城不是要卖饮食吗?我可以去厨房帮忙。” 江云非大笑:“丫丫,如果厨房需要人,我这个大厨师怎么着也比你有用吧?” 柳芽儿也笑了,说:“反正我不当总监。” 她一个从乡下出来的小女人,什么都没有学过,哪里会做什么总监? 凌少川说:“我也不当总裁。”他这纯粹是添乱。 江云非一下急了:“这怎么行?这是你的公司,你不当总裁,谁当?” “你当。” “我是副总裁,专门负责跑腿的,我在外面跑腿的时候,办公室总得有人坐镇吧?如果你不做总裁,那让谁做?” 凌少川看看柳芽儿,说:“她做。” 柳芽儿吓一大跳:“少川,你别瞎说,我连总监都不会当,哪会做什么总裁?” 江云非笑起来:“我明白了,因为丫丫不肯做总监,所以少川就不想当总裁,是不是?” 凌少川看柳芽儿一眼,不说话。 江云非向柳芽儿摊摊手:“丫丫,你还有什么话说?” 柳芽儿满脸为难:“可我真的不会做总监啊。” “你怕什么?你是总监,雨娇是副总监,你只负责监管她一个人,其他的经理由雨娇监管。” “哦,这样啊?” “嗯,”江云非继续说:“其实你这个职位主要是对总裁负责,总裁有什么要求,比如需要什么资料,你告诉给雨娇,雨娇再分派给下面的经理,她们搜集整理好后,雨娇过了目,签了字,再递给你,你再报给总裁,工作流程就这么简单。” “哦。”柳芽儿觉得,听起来总监的工作的确很简单。 “你答应做总监了?” “不,”柳芽儿摇头:“让我做别的吧,总监这个职务,不适合我。” 第293章 总裁贴身助理 柳芽儿的心里始终有自卑感,觉得自己一个只上过初中的乡下小女人做公司总监,如果被人知道了会笑掉大牙。 她坚持不做总监,江云非也无可奈何,说:“那好吧,幸好我还给你预留了一个职位。” “什么职位?” “总裁首席助理。” 柳芽儿的眼睛直眨巴:“总裁首席助理又做些什么?” “总裁首席助理主要负责总裁的一切琐事,比如出门帮他拿衣服,进门帮他端茶递水,总裁出差,你帮他预订机票和宾馆房间等等。” “哦,”她笑了:“这个简单,我能做。” “简单?”江云非瞪大眼睛:“你以为做总裁首席助理很简单?” 柳芽儿不敢笑了:“怎么了?你不是说就是负责少川的一切琐事吗?” “这一切琐事有多复杂你知道吗?小到衣食住行,大到陪他会见客人,参加各种宴会,解决各种麻烦……” 柳芽儿又打退堂鼓了:“呃,那还是让别人做吧。” 江云非暗暗好笑:“总裁首席助理,换句话也叫总裁贴身助理。” “贴身……” “嗯,必须全天二十四小时跟在总裁身边,随叫随到,白天陪总裁上班应酬,晚上为总裁按摸侍寝……” “啊?还侍寝?”柳芽儿不解地问:“总裁首席助理为什么还要侍寝?” 凌少川竭力忍住笑,他知道江云非在捉弄柳芽儿,心说,你是我妻子,侍寝不是正合适?但没敢说出来。 “那有什么办法?”江云非摊摊手:“首席助理原本就应该是总裁的妻子或者女朋友担任,可你不愿意担任,我就只能让别人做,所以这侍寝的工作也只能由别人代劳了。” 凌少川说:“我不要别人,她不做助理,我就不做总裁。” 这人又添乱。 “那不行,你不做总裁,这总裁位置难道一直空着?”江云非忙对柳芽儿说:“丫丫,我是开玩笑的,总裁首席助理的工作不复杂,只是琐碎一点,因为很小的事情都要为总裁考虑周到,你对少川原本就细心体贴,这职务非你莫属。” 柳芽儿却不干了:“我不,我做不来,我在家里照顾他可以,在这里就算了。” 凌少川伸手拉她:“那我们回去吧。” “喂,少川,你别走啊!”江云非这下真急了,只好求柳芽儿:“丫丫,你行行好吧,我弄这娱乐城前前后后忙了大半年,累成了狗我都毫无怨言,现在请总裁就位还这么麻烦,我求你帮帮我行不行?” 柳芽儿满脸为难:“我害怕做不好。” “你怕什么啊,你这职务很独立,只跟少川一个人打交道,你就把自己当成少川的女朋友照顾他就行了。” “可是……” “你不想做就算了,”凌少川拉着柳芽儿往出走:“我们回去吧。” “少川!”江云非拦住他们:“这公司我们都有份儿,你不能扔给我一个人啊。” 凌少川说:“她不做助理,我就不做总裁。” “丫丫!”江云非满脸恳求地看着柳芽儿,他后悔自己刚才开玩笑开过火了,把柳芽儿吓着了。 柳芽儿既同情又为难地看着江云非。 “丫丫,”他努力劝说:“你相信我,助理的工作真的不麻烦,你就当帮帮我好不好?” 柳芽儿看看他,又转头看向凌少川,问:“少川,如果我要做助理,你就不走,是不是?” “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他回答。 柳芽儿的心一疼,眼泪差点掉出来。 以前他在哪里,她就必须在哪里,结婚几年,她一直是他的影子,依附在他身后,现在却反了。 曾经那个霸气得让她只能仰望的大男人,失忆后就像一个迷了路的小孩一样无助和可怜! 她控制了一下情绪,柔声说:“那我们留下吧,我做你的助理。” 江云非高兴得一把抱住柳芽儿:“丫丫,你答应了?” 凌少川的眉头一皱:“你放开她!” 他到现在都反感江云非和柳芽儿太接近。 柳芽儿也吓了一跳,慌忙挣开跑到凌少川身边,挽着他的胳膊说:“少川是总裁,他必须留下,那我也只能为了他留下。” 江云非高兴得直搓手:“少川,你别误会,我是太高兴了,那就这么说定了,丫丫的职务是总裁首席助理,总监一职给你留着,等你适应了再接手。” “就让雨娇做总监啊,为什么要给我留着,反正我是不做的。” “好吧,”江云非说:“雨娇原来就是代理总监,那继续由她代理。” 柳芽儿又说:“我答应做助理,不过我有不懂的问你们,你们得教我。” “放心,你有任何问题都可以问我和雨娇。” “好吧,只要你们不怕我烦。” 江云非又回头看着凌少川:“凌总,你还有什么问题?” 凌少川已经看出来了,江云非早就安排好了他和柳芽儿的职位,也是为了促成他们在一起。 他摇摇头,只要柳芽儿答应做助理,每天陪在他身边,他还能有什么问题? “那行,这间办公室仍然是丫丫的,我马上让人把牌子换掉,今天你们先熟悉一下自己的办公室,明天下午我再召集各部门负责人和你们见面。” 凌少川点点头,幸好他以前话就不多,所以装失忆也不容易露出破绽。 江云非打了一个电话,很快就有人过来,把总监办公室的牌子换成了总裁助理办公室。 两个男人回总裁办公室去了,柳芽儿在助理办公室东瞅西看,心里有点兴奋。 办公室很大,装修得很漂亮,一边放着办公桌,桌上有一台电脑,另一边有一张茶几,一张沙发,三把椅子,是接待客人用的。 屋子的四角放了几盆绿色植物,办公桌上有一盆仙人球,空气很清新。 办公桌右侧的墙上有一扇窗户,从这里能看见总裁办公室。 柳芽儿看见江云非和凌少川在谈什么,她笑了笑,到办公桌后坐下,点开电脑,随意地浏览。 过了一会儿,江云非进来了,问:“丫丫会用电脑了?” 柳芽儿不好意思地一笑:“我哥教我的。” “哦,我忘了,你有一个厉害的哥哥,万千虹还在M国?” “他在那边办调职手续,要过来。” “那就好了,以后你们兄妹又在一起了。” “是的。” 江云非压低嗓子问:“你说少川失忆了,是真的?” 柳芽儿点头:“真的。” “我看不出来他失忆了,倒觉得他胆子似乎小了一些,走一步都跟着你,你不做总监,他居然也不做总裁,想想都好笑。” 柳芽儿说:“就是因为失忆了,他想不起以前的事情,也不认识所有人了,所以才变得胆小。” 江云非问:“他怎么会失忆?” 柳芽儿叹了口气:“这事说来话太长了。” “你先简单给我说一点,是什么原因导致他失忆?” 柳芽儿想了想,这事迟早得让江云非知道,她说:“他的头部中了枪……” “什么?”江云非瞪大眼睛,失声惊呼:“中……中枪?” 柳芽儿慌忙将食指竖在嘴唇上:“嘘!别让他听见了。” 江云非赶紧压低嗓门:“他真中枪了?” “嗯,不过子弹已经取出来了。” “他怎么会中枪?谁打的?” 柳芽儿回头看看,担心凌少川听见。 江云非也回头看了一眼,说:“少川上洗手间去了,他听不见。” 柳芽儿还是不放心,说:“这事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完的,等雨娇空了,我跟她讲吧,她再转给你。” 江云非说:“如果详细说,要说多久?” 柳芽儿回答:“两、三个小时是说不完的。” “好吧,”江云非放弃了:“虽然我非常好奇这件事,但既然几句话说不清楚,我还是不问了。” 柳芽儿说:“你放心,你是少川最好的朋友,我瞒谁也不会瞒你,只是这事说来的确太耗时间,所以等雨娇空了我跟她讲,她再转述给你。” “行,”江云非转过话题问:“他失忆了,谁都不认识,只认识你?” “他也不认识我,”柳芽儿摇头:“他连他妹妹凌朵儿都不认识了,他一再赶我走,朵儿为了帮我,跟他说我是他的妻子,他仍然不相信,我强行冲进他家里赖着不走,他才慢慢相信我了。” “原来是这样,”江云非笑着说:“难怪我抱了你一下,他就生气了。不过这样也好,让他误以为你就是他的妻子,等他恢复记忆就会向你求婚了。” 柳芽儿苦笑:“不知道,也许等他恢复记忆,发现我是骗他的,他会更愤怒。” “你别担心,到时候我和雨娇都会帮你。” “嗯,谢谢你们。” “还跟我客气。”江云非说:“既然少川失忆了,那很多老朋友他都不认识了,现在那些老朋友都是娱乐城的VIP客户,我一会儿把他们的资料拿过来,你熟悉一下,再教给少川,以免到时候客人来访他紧张。” 柳芽儿连连点头:“对,对,他很不希望有人知道他失忆了,所以他走哪里都要我跟着。” 第294章 像初恋一样甜蜜 “你看,”江云非摊摊手:“你还不想做他的助理,如果你不做谁做合适?” 柳芽儿无奈地笑了。 江云非说:“你没有跟他确立恋爱关系,陪在他身边总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做了他的助理就名正言顺了,所以我安排你这份工作一点都没有错,是不是?” 柳芽儿用力点一下头,调皮地说:“是,是,没有错,你很英明。” 江云非大笑,在她肩上拍了一下:“丫丫,你现在活跃多了。” 柳芽儿笑了,这一次的死里逃生,不仅没能打击到她,反而让她比以前更开朗。 因为她更深刻地体会到了活着的美好,体会到了和好朋友在一起的开心快乐。 话又说回来,她是经历过太多挫折的人,经历的挫折越多,抗打击的能力越强,所以表面柔弱的她,内心其实比凌少川还要坚强。 凌少川经历这一次打击后就退缩了,不敢跟她再相爱,嘴上说是为了她好,其实正说明他的内心不够坚强。 如果不是她主动追来,凌少川不会这么快振作起来,他也许又会回到以前那样颓废的日子中去。 以前他爱柳芽儿,却因为大男子主义思想作祟不肯说出来,只能虐自己。 这一次他仍然爱她,却又怕他的爱会伤害她,所以仍然只有虐自己。 江云非说:“那你先忙,我去把VIP客户的资料拿过来。” “好的。” 过了好一会儿,江云非才拿着一叠资料过来,说:“我专门另外制做了一份给少川看,哪些客户是我们以前的老朋友,我都特别做了标注,你看看。” “好的。” 柳芽儿拿过来翻了翻,看见这些资料都有照片,有的上面标有“老朋友”或者“老同学”的字样,还有详细的家庭情况介绍,哪些经常来,哪些偶尔来都写得很清楚。 柳芽儿不由暗叹,江云非果然细心,凌少川有这样好的一位朋友,真是他的幸运。 她很认真地看了一遍,看见凌少川从洗手间回到电脑面前了,就拿到了总裁办公室。 “少川,”柳芽儿把VIP客户的资料放在他面前,说:“这里有你和江云非以前的老朋友,老熟人,你看看。” 凌少川拿过来翻了翻,说:“他标出来给我看的?” 江云非不会无缘无故弄这样一个东东给他看,这说明柳芽儿把他失忆的事情偷偷告诉江云非了。 他不喜欢柳芽儿把他的事情告诉江云非,因为他觉得这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如果柳芽儿告诉了江云非,那又成了他们之间有秘密了。 他只想柳芽儿和他有秘密,不想她和别的男人也有秘密。 “不是,”柳芽儿忙说:“他是标给我看的,因为我是总裁首席助理,他说我应该熟悉一下客人跟你们的关系,以免以后陪你接待客人的时候,不小心说错话得罪了你的朋友。” 凌少川感到柳芽儿的解释有道理,这说明她和江云非没有秘密。 他心情平和了,拿过资料认真地看起来,他也需要知道娱乐城有哪些重要客户。 他一边看,柳芽儿一边讲,他自然熟悉这些人,但柳芽儿不熟悉,她怕以后凌少川和这些熟人相遇的时候尴尬,于是很努力地背诵他们的资料,以免关键时刻可以提醒他。 江云非进来了,说:“凌总,柳助理,你们可以下班了,我派车送你们。” 柳芽儿问:“你呢?” “我还有一会儿。” “那我们明天什么时候上班?” “下午两点半吧,我介绍各部门管事的跟你们认识。” “好的。” 两个人回到家里,柳芽儿还拿着那些VIP客人的资料念念有辞地背。 凌少川说:“洗澡睡觉了。” “哦,你先洗。” 凌少川看了她一眼,先去洗了。 他洗完澡出来,柳芽儿把资料递过来说:“少川,你帮我看看,我有没有记错。” 凌少川接过资料,柳芽儿一个人名一个人名地背,没有错一个。 “都对了,去洗澡睡觉吧。” “好,那你把这个拿到床上去,睡觉的时候再记一下。” 凌少川嗯了一声,放下资料说:“我上洗手间。” 柳芽儿怕他忘记了,把资料拿进他的卧室放在床头柜上,然后下楼去了。 凌少川从洗手间出来,看见柳芽儿不在客厅里,也不在洗澡间里,知道她下去洗澡去了,不由苦笑了一下。 他觉得柳芽儿是在躲他,因为她不想跟他亲近。 不过想着她今天和以前相比还是有很大进步,她对他亲昵了许多,主动挽他的胳膊不说,还凑在他耳边说话,他有一种沉迷在初恋中的甜蜜感。 初恋是美好的,他想将这样的美好多保留一些时间,所以现在他不能强行要她。 他还必须继续装失忆,直到柳芽儿完全向他敞开自己为止。 那时候,他们情到深处,水到渠成地进行鱼水之欢,岂不是比他现在强要她美好得多? 想着那一天的美好,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低低地念了一句:“芽儿。”然后上床睡了。 柳芽儿洗完澡回到卧室,躺上床后又把那份资料默记了一遍,她突然发现,自己在无意之间,把凌少川一些朋友的情况了如指掌了。 造化还真是弄人,他们结婚三年,她对他的朋友一无所知,却在离婚一年后的这一个晚上,突然熟悉了他的大部份朋友! 这天晚上,江云非家里也不平静。 江云非跟陆雨娇说了凌少川失忆的事情,陆雨娇大吃一惊:“好好一个人,怎么会失忆?” 江云非回答:“丫丫说少川的头部中过枪,子弹取出来后,他就失忆了。” “中枪?”陆雨娇更吃惊:“潘丰茂那么猖狂的人,也只敢用砍刀和大棒伤人,少川怎么会中枪?是谁打伤了他?” 江云非摇头:“丫丫说,事情很复杂,两、三个小时都说不完,所以她要找机会跟你说。” “哦,”章雨娇说:“那我明天到少川家去找她。” 江云非回答:“你不用到少川家去,他们明天到娱乐城就职。” “是吗?”陆雨娇笑起来:“这下好了,我们几个人又可以在一起玩了,那我明天也上班去。” 次日下午,柳芽儿和凌少川两点半准时到了娱乐城。 他们刚走进总裁办公室,江云非和陆雨娇就敲门进来了。 柳芽儿急忙对凌少川小声说:“江云非身边是他的妻子陆雨娇,你叫她雨娇就行。” 凌少川嗯了一声。 陆雨娇先招呼他们:“少川,芽儿,好久没看见你们了。” “是啊,”柳芽儿说:“我和少川都很想你们呢。” 凌少川的心里有些尴尬,脸上没敢表露出来,只平淡地说:“雨娇,你好。” 陆雨娇也有些尴尬,说:“你好,你们回来就好了,以后我们可以天天见面了。” 江云非说:“少川,丫丫,一会儿跟员工们见面,你们要讲几句,准备一下。” “啊?”柳芽儿急忙说:“我不讲,少川讲就是了。” “都要讲,他是总裁,你是总裁首席助理,第一次跟员工见面,不讲话怎么行?” 柳芽儿难为情地抓抓头:“我害怕,那么多的人……” 江云非笑道:“你怕什么,他们还能吃了你?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随便讲几句就行了。” 凌少川说:“你们好?” “对,说一声你们好,大家辛苦了也行。” 柳芽儿愁眉苦脸地答应:“好吧。” 她不是怕说话,而是怕当着很多的人讲话,这个来自乡下的小女人从来没有在大场合讲过话。 但现在她背负了一个总裁首席助理的职位,这话不讲是不行了。 凌少川看见她一脸紧张,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从凌少川手里传来的温度,让柳芽儿的心里感到温暖。 同时也提醒她,凌少川现在应该比她更紧张,因为她知道江云非和陆雨娇都是可以信任的朋友,而失忆的凌少川却只敢相信她。 现在凌少川需要她的鼓励,她就是他的精神支柱。 所以她不仅不能害怕,还必须帮他树立信心,和他一起勇敢地面对以后可能发生的一切状况。 于是她用力握了握他的手,冲他一笑,示意他别紧张。 “雨娇,”江云非说:“你带少川和丫丫到会议室去。” “好。”陆雨娇做了个手势:“凌总,柳助理,请!” 柳芽儿嗔怪地拍了她一下:“别这么叫。” 江云非说:“私下里怎么叫都没有关系,当着员工还是称呼柳助理比较好,容易树立威信。” “哦。”她没有办法了。 陆雨娇带他们到会议室,柳芽儿拉着凌少川走在后面,她踮起脚在他耳边小声说:“别紧张,简单说几句就行。” 凌少川又感动得一塌糊涂,这个小女人总是这样,明明她比他更恐惧,却因为担心他而不得不逼她自己强大起来。 不过柳芽儿既然这样安慰他,说明她已经有勇气面对一群陌生人了,所以他也没那么担心了。 第295章 被女人强抱 凌少川和柳芽儿手拉手走进会议室,江云非已经把所有部门的主管都通知到了。 柳芽儿看见这么多人,急忙放开凌少川的手。 江云非说:“我们的凌总回来了,大家欢迎!” 大家一起看向门口,掌声啪啪啪响起来,柳芽儿听见了窃窃私语声:“哇,凌总好年轻!” “凌总好帅!” “我以为凌总是老头,没想到……” 江云非走过来,向凌少川做了一个手势:“凌总,请!” 柳芽儿担心地看着他,却见凌少川并没有一点怯意,很匆容地往前走。 “凌总!”柳芽儿突然被人从背后大力推开,一个女人从她身后冲过来,跑到凌少川面前一把抱住他:“你为什么现在才来?我都想死你了。” 被挤到墙边的柳芽儿目瞪口呆,她的脑海里转了无数个念头,也不知道这女人是谁。 不过她从这女人把凌少川喊成“凌总”的称呼,推测出她应该是娱乐城里的员工,不由更吃惊,没想到员工这么大胆,当着这么多的人都敢拥抱总裁! 周围的掌声稀疏下来,大家都被这个女人的大胆惊呆了。 凌少川也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骇着了,他是一个冷面男人,向来不和女人亲近,也从没有哪个女人这么狂,在众目睽睽之下就来拥抱他! 他抬手拉开她:“你是谁?” “哦,自我介绍一下,”女人捋了捋额前的留海,向他妖娆地一笑,说:“我是公关部经理张朵朵,我来迟了一步,凌总,欢迎你回来。”!%^* 话刚说完,她双手一张又抱过来了。 凌少川没想到她还要再来一次,慌忙往后退,却踩着了江云非的脚,没能退开,张朵朵趁势将他抱住了:“凌总,我暗恋了你很久,终于等到你出现了。” 这女人的大胆令凌少川瞠目结舌,强行拥抱,张口就表白,她长得如此娇媚,行动却如此汉子,在这短短两分钟的时间里,凌少川脑海里熟悉的女人形象已经被彻底颠覆! 在他所接触过的女人里,还没有这么大胆的。 这时候的凌少川十分尴尬,现在他是以娱乐城总裁的身份首次和各部门负责人见面,员工和他拥抱,他发火肯定不对,可不明不白被人强行拥抱,他心里又不舒服,也怕其他的员工产生想法。(!&^ 他最担心的是柳芽儿误会,怕她生气转身走掉! 江云非也很吃惊,他知道张朵朵大胆,公关部经理嘛,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他早就被她吃尽了豆腐。 在娱乐城开张前,他就把陆雨娇以妻子的身份介绍给了员工,张朵朵也知道,可她仍然一点不避讳,每次相遇,不是突然抱他一下,就是摸摸脸,挽挽胳膊,甚至偷吻、强吻,非要调戏一番才嘻嘻笑着走了,还美其名曰:“我在练习泡帅哥,以备攻关之需。” 江云非这位曾经的花心大少都被她的大胆吓得避之唯恐不及,每次远远见了那个妖娆身影就逃之夭夭。 他怕这个女人,但又深知,既然他怕,那所有男人都怕,所以她又是公关部不可多得的人才。 她的能力也的确不容小觑,娱乐城开张就有这么好的生意,张朵朵功不可没,所以这是一个让江云非既怕又欣赏的女人。 江云非通知各部门负责人到公议室开会的时候,就考虑到张朵朵会对凌少川搞怪,所以有意避开了张朵朵,想以后单独介绍给凌少川,但没想到她突然出现了。 张朵朵今天晚来了一会儿,还没有进入公关部就听人说总裁来了,在会议室开会,她以为自己迟到了,马上赶到会议室,一眼看见凌少川如此年轻帅气,不由兴趣大增,冲过来就拥抱。 江云非现在担心的是,凌少川原本就容易翻脸,现在又失忆了,万一他在盛怒之下打张朵朵,那赶跑一个张朵朵是小事,他的总裁形象会一落千丈。 以张朵朵的社交手腕,她可以很轻易地把凌少川的形象毁得很彻底,《娱乐城总裁第一天上班就对员工施暴》,这一条新闻就够劲爆了,不仅能毁了凌少川,还能毁了娱乐城。 过了一会儿,江云非看见凌少川只在发楞,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才放下心来。 不过他也了解凌少川此刻的为难和纠结,这时候,只有他能够帮凌少川解围,但如果强行拉开张朵朵,倒显得他们这两大总裁没风度了,所以他只能另想办法化解危机。 灵机一动,他对凌少川说:“对,凌总,这就是公关部经理张朵朵小姐,凌总现在应该能看出,张经理的能力很强。” 他又抬头向其他人说:“大家都向凌总自我介绍吧,我就不一一介绍了。” 凌少川马上反应过来,顺势抱了抱张朵朵,放开她说:“你好,张朵朵经理。” 张朵朵嫣然一笑,在他肩上拍拍,嗲声嗲气地说:“干吗叫得这么见外,叫我朵朵就行了。” 柳芽儿没来由地想起了肖若柔的声音,不由打了个寒噤。 凌少川的目光没有在张朵朵脸上停留,而是转向了她身边的另一个女人,向她张开双臂说:“你好,请问怎么称呼?” “凌总好,我是客房部经理陈美琪。”这女人比较羞涩,和凌少川拥抱了一下马上放开了。 凌少川和男人一一握手,跟女人都拥抱,他的随机应变让江云非松了一口气,也让他刮目相看。 半年前的凌少川,打死也不会跟陌生女人拥抱,难道就因为当了总裁,他就变得开放了? 或者是他失了忆的原因? 柳芽儿心里也长舒了一口气,她向陆雨娇耳语:“幸好江云非反应快。” 陆雨娇点头,也在她耳边低语:“那个张朵朵经理很开放,跟哪个男人都要拥抱。” 柳芽儿会心地笑了。 凌少川和所有员工都见过了面,跟随江云非到了前台。 江云非说:“现在我们请凌总讲话。” 掌声又啪啪啪地响起来。 凌少川的视线随意地从员工们脸上扫过,落在了最后面的柳芽儿脸上。 柳芽儿向他握了握拳,用嘴形说:“加油!” 他露出了一点让人不易察觉的笑意,收回视线,看向站成两排的员工们,清了清嗓子,说:“大家好,都市休闲娱乐城因为有你们而精彩,感谢大家的努力!” 凌少川说了这一句就停了下来,江云非意识到他的讲话完了,赶紧鼓掌:“谢谢凌总,我们一定继续努力,将娱乐城发展壮大。” 接着,江云非把柳芽儿请到前面:“这是总裁首席助理柳小姐,大家欢迎柳助理讲话!” 掌声又啪啪啪响起来,柳芽儿满脸绯红,先向大家鞠了个躬,然后清清嗓子说:“谢谢大家,我是新人,请大家多多指教。” 张朵朵一脸挑剔地看着柳芽儿,她想不明白,这个女人看起来没什么气质,不是大家闺秀,连小家碧玉都算不上,她凭什么当总裁特别助理? 柳芽儿在M国读了那个礼仪班后,打扮和形象气质比以前有了很大改变,一般人当然看不出她自幼在乡下长大,只觉得她清纯漂亮。 但张朵朵不是一般人,作为公关部最出色的公关小姐,她的眼睛不是一般地厉害,所以她能看出柳芽儿身上缺乏了一些东西。 这个东西,叫自信。 自信不是与生俱来的,但现在的柳芽儿缺乏的就是自信。 她从小在乡下长大,只上过初中,进城不到五年时间,觉得自己懂得又少,又没有什么本事,她的自信从哪里来? 因为没有自信,她看人的眼神就有些躲闪,不像江云非和陆雨娇那样敢直视任何人,所以张朵朵才会看不起她。 凌少川注意到了张朵朵的眼神,这个女人一来就给了他一个大大地“惊喜”,令他没有办法不注意她。 张朵朵对柳芽儿挑剔的眼神令他极不舒服,他绝不允许有人看不起他喜欢的女人。 他走到柳芽儿身边,突然将手揽上她的腰说:“给大家介绍一下,柳助理是我的妻子。” “啊?”全场惊讶,包括柳芽儿自己! 她做梦都想不到,凌少川会在这时候冒出这样一句话来,一时不知道怎么应对,整个人都傻了。 张朵朵叫起来:“凌总结婚了?江副总不是说你没有结婚吗?我一直在等你,可你居然带回来一个妻子!” 大家都笑起来,张朵朵说话大胆已经众所周知了。 但随后大家就窃窃私语起来:“对呀,江副总不是说凌总未婚吗?怎么忽然就说有妻子了?” “是江副总骗了我们,还是凌总骗了江副总?” “凌总这么年轻,居然已经结婚了,好可惜。” “我原以为凌总是个未婚的老头,没想到这么年轻已经名花有主了。” 最后这一个人的话逗笑了大家。 柳芽儿很紧张,如果失忆的凌少川从这些人的议论声里知道她不是他的妻子,一定会认为她骗了他,又会赶她离开。 她慌忙喊:“我就是他的妻子,我们……我们刚结婚不久……” 第296章 老花插在小鲜肉上 凌少川感到了她的紧张,把她拥进怀里说:“没错,她是我的妻子。” 江云非也没想到凌少川会突然冒出这句话,赶紧过来打圆场:“我是跟大家开玩笑的,凌总和柳小姐之所以缺席我们的开张仪式,就是因为他们结婚度蜜月去了,所以我们开张前,他们的确还没有结婚,现在也的确结婚了。” 凌少川看了他一眼,他感到柳芽儿还是把他失忆的事情告诉江云非了。 张朵朵哭丧着脸说:“啊?那我怎么办啊?” “你另觅佳婿吧。” “可我就看上凌总了。” “那你再等二十年,那时候凌总的儿子就长大了。” 张朵朵瞪圆眼睛:“再等二十年,我四十多岁了,一朵老花插在小鲜肉上,我愿意,凌总的儿子愿意吗?” 大家哄堂大笑,柳芽儿也笑起来。 气氛活跃起来,江云非转了话题,说:“今天主要是凌总跟大家的见面会,你们的工作仍然由我负责,我向凌总汇报工作,现在大家有什么问题提出来,我和凌总都可以解答。” 经理们纷纷摇头:“没有问题。” “既然没有问题,那大家回去上班吧。” 经理们转身往出走,张朵朵突然喊:“我还有问题。” 江云非问:“张经理还有什么问题?” “我的心受伤了,”她说:“我要凌总帮我抚慰一下我受伤的心灵。” 大家都笑起来。 江云非问:“你要凌总怎么抚慰你?” “我要他抱抱我。” 江云非很无语,他就不明白,凌少川一张冷若冰霜的僵尸脸,张朵朵怎么对他有这么大的兴趣。 柳芽儿转头看凌少川一眼,只见他皱着眉,很不高兴的样子,她担心凌少川突然发作。 可要怎么才能避免他发火?她的脑子急速转动,很快想到了一个主意。 柳芽儿走到张朵朵面前说:“张经理,我是凌总的妻子,我替凌总抚慰你受伤的心灵,好不好?” 她张开手就要拥抱张朵朵,张朵朵“妈呀”叫了一声,一步跳开:“别别,柳助理,我可不想让人误会我的性取向不正常,尤其不想让凌总误会。” 她转身走了出去,其他人都笑着走了,会议室里只剩下了他们四个人。 江云非看向柳芽儿,欣赏地向她伸出大姆指说:“丫丫,你刚才这一着高,我都没有想到你会替少川拥抱张朵朵。” 柳芽儿红了脸,说:“你不是说,总裁助理就是要为他解决一切麻烦事嘛,这个就算是我上任后帮他解决的第一个麻烦。” “哈哈,不错,不错,”江云非大加赞扬:“你还说你做不了,这不做得很好嘛。” 他拍拍凌少川的肩膀:“你说是不是?少川?” 凌少川点头:“她做得很好。” 柳芽儿看见他看自己的眼神很赞赏,又害羞又开心,她在M国那么努力地学习东西,不就是为了得到他的认可,向他证明自己不是他想像的那么差吗? “行,”江云非说:“我完全放心了,丫丫做总裁助理非常合格。” 柳芽儿吐吐舌头,调皮地说:“还要请江副总和陆总监多多指教。” 江云非大笑,陆雨娇也笑了,说:“芽儿,你别紧张,娱乐城刚开张的时候,我比你还怕,生怕把什么弄错了,做几天就熟了,很简单的。” 江云非说:“我们的目标,不只是做海城最大的娱乐城,而是要在每一座大城市都开一家一流的娱乐城,以后丫丫和雨娇可能都要独挡一面,做一家娱乐城的总裁,所以我们要及早贮备人才。” 柳芽儿的眼睛瞪得老大:“我做总裁?你要吓死我!” “吓什么?总裁不是人?少川不是人?雨娇不是人?我不是人?” 陆雨娇笑起来,推了他一掌:“你不是人,别把我们算在你一伙里面。” “我说真的,”江云非一本正经地说:“我安排你们一个做总监,一个做总裁首席助理,就是为了让你们跟着我和少川学东西,所以你们得用点心,别整天只顾着玩。” 柳芽儿觉得江云非在开玩笑,摇摇头说:“我哪行?我就做助理。” “怎么不行?”江云非说:“我们一旦做大了,压力最大的是少川,因为我和你们只是担任一家娱乐城的总裁,少川是总公司总裁,他要统管所有分公司,如果你不为他减轻压力,他就只能事事自己操心,只怕晚上瞌睡都睡不着。” 柳芽儿不知不觉就被江云非蛊惑了,顿时感到压力无比巨大。 做助理,她只是跟在凌少川后面跑,不用单独抛头露面,如果做总裁,她就得独挡一面,现在的她哪有这份自信。 凌少川见她紧张得一双大眼睛直眨巴,忍不住好笑。 江云非不过是在描述他心里所想像的,娱乐城未来的美好蓝图而已,就算每座城市开一家,也未必要柳芽儿做总裁,他不想给这个小女人太大压力。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说:“别担心,你不想做可以不做。” 柳芽儿又会错了意,以为凌少川要跟她一起打退堂鼓了,马上握紧他的手说:“我会跟你和江副总好好学,以后帮你减轻压力。” “好了,”江云非说:“这个议题就到这里,还有一件事,你们刚回来,可能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所以暂时不用天天上班,以后正式上班了,我们就轮休,我和少川轮换,丫丫和雨娇轮换,行不行?” 凌少川点头:“行。” “好,那就这样,散会。” 几个人往出走,江云非又对陆雨娇说:“雨娇,丫丫刚做助理,还有许多地方不懂,你今天的主要任务就是教她。” 他暗示陆雨娇向柳芽儿了解凌少川失忆的情况。 “好的。”陆雨娇心照不宣地回答。 两个女人进了助理办公室,陆雨娇发现凌少川那边能看见,如果她们聊得太久的话,他一定会不高兴。 她问:“芽儿,你有企鹅号吗?” “有。” “那你加我的好友,我们在QQ上聊。” “好。” 两个人加了好友,又聊了几句,陆雨娇就回她的办公室去了。 两个女人在各自的办公室打字聊天。 陆雨娇问:“芽儿,少川真的失忆了?” “是的。” “云非说他头部中过枪,是不是?” “是。” “他怎么会中枪?谁打的他?” 柳芽儿详细讲述了她在M国的经历,从潘丰茂的妹妹玛瑞卡如何成为她的师姐说起,到她如何被玛瑞卡骗到人口贩子船上,凌少川为了救她,从Z国赶来,却和她一同身陷险境,被人口贩子一起绑了要卖到Y国去,最后他们相约一起跳海,凌少川头部中枪昏迷,后被欧阳横剑和秦少澜所救等全部经过都一一讲述。 柳芽儿打字比较慢,陆雨娇一边跟别的经理聊工作,一边看柳芽儿讲述。 凌少川在那边也能看见她的情况,他不时抬头看她一眼,见她两手不断在键盘上敲打,又不时停下来看一看,不知道她在忙什么,心里有些好奇,想过来看一看,又怕打扰了她。 想起柳芽儿在M国报了那么多的班,他猜测,也许她在继续学习? 他暗暗摇头,二十多岁的人了,不愁吃不愁穿的,为什么要把自己弄得这么辛苦? 一边心疼她,一边又欣赏她,哪个男人不希望自己喜欢的女人能得到大家的尊重? 在会议室里,张朵朵对柳芽儿挑剔的目光让他很生气,他也希望,在他不在场的时候,柳芽儿能凭自己的本事令众人信服。 所以他不会阻止她学东西,只要她喜欢,她学什么,他都支持。 柳芽儿这样一个字一个字敲出来,等到把所有情况讲完,差不多花了两个多小时。 陆雨娇终于看完了柳芽儿打的字,不由感到惊心动魄,半晌说不出话来。 过了一会儿,她回到:“少川醒来后就失忆了?” “是的。” “他为什么突然说你是他的妻子?” “因为他醒来后,谁都不认识,也不认识我,我给他喂饭,他不吃,还赶我走,说看见陌生人在面前,连吃饭的胃口都没有,他堂妹就说我是他的妻子,他不相信,我为了照顾他,帮他恢复记忆,强行冲进他的家里赖着不走,他就相信了。” 陆雨娇恍然大悟:“原来少川是因为失忆才把你当成他的妻子。” 这行字打出去,那边却发来一个问号:“?” 陆雨娇定睛一看,遭了,她把这句话没有发给柳芽儿,却发给了餐饮部经理! 这会儿餐饮部经理孙芬芬正在向她汇报工作。 这下怎么办? 孙芬芬又打过来一行字,问:“陆姐,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陆雨娇楞了好一会儿,仔细看了看,觉得孙芬芬未必知道“少川”二字就是总裁的名字,赶紧撒谎说:“我在安慰一个朋友,发错窗口了。” “哦,”孙芬芬回道:“我正感到莫名其妙,不知道你忽然说这样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第297章 秘密泄露 陆雨娇打了个“呵呵”,说:“我这位朋友的好朋友姓郝,叫郝川,我打错了字,又发错了窗口。” “哦,那陆姐还有别的事吗?” “没有了,你忙吧。” 孙芬芬并没有马上关掉对话框,而是盯着陆雨娇错发过来的那行字,自言自语地念道:“‘原来少川是因为失忆才把你当成他的妻子’,少川,郝川?陆姐会打错字?又怎么会把郝川错打成少川?” 陆雨娇学的文秘专业,她的工作态度一向比较严谨,娱乐城开张后,她每天和这么多经理在QQ上聊工作,很少出现错别字,孙芬芬几乎没有发现她有错别字。 而且孙芬芬知道陆雨娇是用的五笔输入法,五笔输入法怎么会把“傲”字错打成“郝”字?这说明陆总监在撒谎。 孙芬芬动开了脑筋,猜测陆雨娇为什么要对自己撒谎,难道自己认识这个叫少川的人?不然就是假冒少川妻子的人她认识? 她以为陆雨娇是在和别的同事聊天,于是一个一个地推测,娱乐城里谁的婚姻有问题。 推测了一圈,她想不出来,这时厨房有人找她,她停止推测,匆匆出去了。 那边陆雨娇发错了这句话,心里很不安,对柳芽儿说:“遭了,我刚才把有句话发给餐饮部经理去了。” 柳芽儿忙问:“你把哪一句发过去了?” “就这一句:原来少川是因为失忆才把你当成他的妻子。”她焦虑地说:“她会不会说出去?” 柳芽儿看了看,说:“他们都知道少川的名字?” “不知道,”陆雨娇回答:“云非没有说过,只说娱乐城总裁姓凌,那个张朵朵缠着问凌总的名字,云非也没有说过。” “那没有事,”柳芽儿说:“别人怎么议论我都不怕,就怕少川知道了,说我冒充他的妻子骗他。” “哦,少川不会知道,”陆雨娇也放松了:“谁有胆当面问他的名字啊?再说,就算有人问,依少川的脾气,他也不会说。” 柳芽儿笑起来:“那没有事,你不用担心。” 停了停,陆雨娇又问:“少川的父母知道他失忆了吗?” “不知道,”柳芽儿忧愁地说:“我不敢告诉他们。” “那你父母也不知道?” “嗯,”柳芽儿说:“我想带他回去看看我父母,不知道他肯不肯去。” “你问问他吧,”陆雨娇说:“让他多见见熟悉的人,对他恢复记忆有好处。” “嗯,我今天晚上跟他谈谈,如果他愿意的话,明天我就跟他回去。” “行。” 柳芽儿的手机响了,她忙说:“雨娇,我接个电话,一会儿再聊。” “好。” 柳芽儿拿起手机,看见是她哥哥万千虹打的,接了:“哥,你回Z国了吗?” “回来了,我已经到T市向表哥报道了,他批了我几天假,我们趁这机会一起回去看看爸爸他们,好不好?” “好啊。” “凌大哥情况怎么样?他能想起一些什么吗?” “想不起来,他的记忆完全没有恢复。” “别着急,慢慢来,带他到熟悉的地方多走一走,他会恢复记忆的。” “嗯,哥,你有和朵儿联系吗?” “没有。” “你给她打个电话吧,她说等你过来了请你吃饭。” “好,我一会儿就给她打。” “那你先给她打,我们一会儿再联系。” 柳芽儿挂断电话,忧愁地向凌少川那边望了一眼,如果凌少川不愿意跟她回家看父母怎么办? 不料这一看,发现凌少川也看着她,她不知道他看了自己有多久,不由心里发慌,急忙转过头,把她和陆雨娇聊天的对话框关了,连QQ都下线了,以防被他发现。 凌少川对柳芽儿很关注,见她接电话,他心里满是好奇,想知道是谁打的,又见她的神色很慌张,心里更是狐疑,于是起身走了过来。 他没有敲门,直接推开进来问:“你在干什么?” “我……”柳芽儿赶紧点开娱乐城的相关资料,说:“我在看……看娱乐城的情况。” 凌少川问:“刚才谁给你打电话?” “是我哥哥。” “他在哪里?” “他回到T市了,”柳芽儿想起他失忆了,一定想不起万千虹在T市上班,又解释:“我哥以前就在T市上班,他们的宇虹公司在Z国的总部就设在T市。” “他打电话有什么事?” “他说……”柳芽儿迟疑地说:“他有几天假,想回去看看我爸爸妈妈,问我们要不要一起回去。” 凌少川不说话了,他在想,万千虹给她打个电话而已,她没必要看见他那么慌张吧? 只能说,她在电脑上和人聊天,而且聊的是他失忆的事情,所以才不想让他看见。 不过他也相信,除了陆雨娇和江云非,柳芽儿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别人。 他心里清楚,江云非必定知道他失忆的事情了,不然以他的个性,不可能对他这半年的事情一字不提。 这说明柳芽儿在到娱乐城之前就和江云非联系过了,只是没有说得太详细而已。 柳芽儿试探地问他:“少川,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 凌少川看见柳芽儿的眼睛直眨巴,一脸紧张,好象很担心他不答应。 他的心一酸,脸上却不能表露出来,过了好一会儿,说:“回吧。” 柳芽儿脸上的紧张马上放松了,高兴地笑起来:“好,那我给雨娇说一声,明天我们就不来公司了。” 凌少川点头,“嗯”了一声就出去了。 柳芽儿先给万千虹打电话:“哥,少川答应跟我一起回去。” “好,”万千虹说:“我刚才给凌朵儿打电话了,她说怕她哥说错话得罪我,要跟我们一起到东城。” “好啊,”柳芽儿说:“那叫她一起吧,我们热热闹闹地回去。” “嗯,她一会儿到T市来,凌大哥的车还在这边,我明天开过来接上你们一起回东城。” “好的,那我等你们。” 柳芽儿挂断了哥哥的电话,又给陆雨娇打电话说:“雨娇,我哥明天过来接我和少川,我们明天回家,就不来娱乐城了。” “行,那你们要给叔叔阿姨买礼物什么的,今天就早点下班吧,我给云非说一声就是了。” “好的,雨娇,辛苦你们了。” “辛苦什么,我们之间还需要客气?” 两个人一起笑起来。 柳芽儿和凌少川走出娱乐城,凌少川说:“去看你爸爸妈妈,不买东西?” “要,”柳芽儿很开心他能想到这一点:“我们一起去给他们选购吧。” “好。”两个人手拉手往街上走去。 牵着柳芽儿柔弱无骨的手,凌少川的心里有别样的感慨。 他感到自己仿佛年轻了十岁,和街上那些二十岁左右的小青年没有两样,原来他也这么喜欢牵着心爱女人的手在街上慢慢地走。 如果不假装失忆,他一定做不出来这样的举动,原来装失忆的自己也可以变得很可爱。 两个人买了不少东西,又在外面吃了饭,直到华灯初上了,才回到家里。 “好累,”柳芽儿说:“我睡觉去了,你也早点睡。” 她噔噔噔往楼下走。 “芽儿。”凌少川突然叫了她一声。 “嗯?”柳芽儿转身看着他:“少川,还有什么事?” 凌少川想说:“你就在这里睡,和我一起。” 但他的喉结动了一下,却没有发出声音。 因为他突然想起,他和柳芽儿是离了婚的,柳芽儿之所以一到晚上就避开他,也是这个原因吧! 他想起以前他想要和她强行发生关系的时候,她就说过:“少川,不行,我们已经离了婚了,我们不能这样。” 他现在只是假失忆,假装忘记了离婚的事情,可柳芽儿又怎么会不记得? 如果他强行要她,她会不会反感他,甚至恨他? 这样一想,那句话就含在他的喉咙里说不出来了。 柳芽儿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异样,她的心一下慌了,急忙说:“我……我尿急,上洗手间。” 她匆匆跑下楼去。 凌少川跟出来喊:“你慢点!” 柳芽儿已经跑下去了。 冲进洗手间,她按着胸口直喘气,心跳得很急,站了好一会儿,她忽然笑了,觉得自己的惊慌有点莫名其妙。 她在怕什么?她和凌少川原本就是夫妻,两个人同枕共枕的次数不在少数,现在只不过他失忆了而已,她为什么要害怕? 她收敛了笑容,问题就出在他失忆了上面。 他失忆了,不记得她是谁,不知道他们结过婚,也不知道他们已经离了,所以不知道她只是他的前妻。 在他的心里,现在的她就是一个陌生人,因为她坚持自己是他的妻子,他才不得不接受她呆在身边。 他们已经离了婚,她没有资格再上他的床,不能因为他失忆了,她就真的把自己当成他的妻子陪他过夫妻生活。 所以她必须耐心等待,等待他恢复记忆想起她,或者等待他重新爱上她,然后再向她求一次婚。 第298章 别逼他 柳芽儿算算时间,他们回到海城才两、三天时间,可她竟觉得已经过了很久了。 她叹了一口气,感到要让凌少川恢复记忆,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她握了握拳:“芽儿,加油,不管少川能不能恢复记忆,他现在都离不开你,所以你必须坚持。” 楼上的凌少川睡不着,他比任何时候都想要柳芽儿,想跑下去强行占有她,但他知道自己不可以,不管有多难受,他也不能再伤害她了。 如果要这样伤害她,逼她做她不愿意做的事,那不如赶走她,让她对自己彻底断了念想! 赶走她,他舍不得,占有她,他不忍心,那他就只能自己解决了。 他到洗澡间冲了一个冷水澡,身体里的邪火总算被淋灭了,这才回房。 躺在床上,他心里有些后悔,装什么失忆? 这下可好,一个失忆的人什么也不能做,不能求婚,不能和心爱的女人同床共枕,他和柳芽儿什么时候才能复合? 他在心里暗想,得找个合适的机会“恢复”记忆。 可这恢复记忆也不能随随便便说恢复就恢复,总得有什么状况发生。 他回想电影电视里的镜头,那些失忆的角色要恢复记忆,总要发生一些意外事故,让脑袋再受一次伤。 难道他也要制造一起事故,让自己的头砸一下? 可如果他再受伤,柳芽儿不知道会有多着急,不受伤,又怎么制造出“记忆恢复”的假象? 他暗想,什么时候等柳芽儿不在面前的时候,他假装受伤,等柳芽儿赶来的时候,他再“恢复记忆”,这样就比较完美了。 盘算好了,他终于睡着了。 次日早上,两个人起来已经忘记了昨晚的暧昧,吃了早饭,收拾好一切,等到中午了,万千虹和凌朵儿才到。 “哥!”凌朵儿跑过来:“你还好吧?” 现在只有她知道凌少川的失忆是装的,但因为凌少川发了毒誓,她不敢直接说出来,所以跟万千虹一起过来,想找机会不露声色地揭穿他。 如果柳芽儿和万千虹够聪明的话,希望他们从她的话里能看出一些蛛丝马迹。 凌少川很想像以前那样,伸手揉揉妹妹的头,但这一来,柳芽儿有可能怀疑他假失忆,所以只能忍着,淡淡地说:“好。” “哥,你还记不记得,”凌朵儿叽叽喳喳地说:“你以前最喜欢揉我的头发,给我揉得一团糟,然后我追着你又哭又叫。” 凌少川当然记得,凌朵儿出国以前,经常到他家来玩,他最喜欢把她一头漂亮的直发揉得乱糟糟的,凌朵儿躲又躲不开,急得向他母亲告状。 现在他却面无表情地摇头:“不记得。” 凌朵儿抱着他的胳膊摇:“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忘了谁都可以,怎么可以忘了我?我是你唯一的妹妹,唯一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啊,你居然也能忘了我,你好讨厌哦!” 他冷淡地说:“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凌朵儿撇嘴:“我想要你想起我,想要你叫我一声朵儿,你叫嘛,叫嘛。” 柳芽儿过来干涉她了:“朵儿,别逼你哥哥,他还想不起来呢。” 凌朵儿心里暗骂:“笨嫂子,我在帮你,你却帮他。” 嘴上她笑着说:“嫂子,你别惯着我哥,他就是要逼一逼,才能恢复记忆。” “朵儿,你别着急,慢慢来,日子还长着呢,我相信少川一定能恢复记忆。” “唉,”凌朵儿叹息:“嫂子,你对我哥太相信了,你难道从没有怀疑过他?” 凌少川敏感地看着凌朵儿,他已经看出妹妹心里的小算盘了,这小妮子敢情想故意揭穿他。 他已经装到了这份上,如果被凌朵儿揭穿,柳芽儿一定会很生气。 他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假装恢复记忆,而不希望就这么被揭穿。 柳芽儿不解地问:“怀疑什么?” 凌朵儿看见他哥盯着她,她也不敢说明白了,回答:“你就这么肯定他能恢复记忆?万一他不能恢复呢?你一点都不怀疑吗?” 柳芽儿笑着说:“他当然能恢复,医生都说会恢复的,我相信他一定能恢复记忆。” 凌朵儿无奈地点头:“嫂子,你真善良,我哥能娶到你,是他这辈子最大的福气,希望他能好好珍惜你。” 柳芽儿笑了:“你哥对我很好的。” 凌少川当然明白他妹妹的话外之音,他在心里说:“我当然会珍惜她,芽儿是我最心爱的女人,我不珍惜她,又该珍惜谁?” 万千虹把东西全装上了车,说:“好了,走了,到街上吃午饭。” “等等,我上个洗手间。”凌朵儿匆匆往楼上跑。 凌少川也往楼上走,柳芽儿忙问:“少川,你去做什么?” 他说:“我手机没有拿。” “我帮你拿。” “你找不到,”他回头说:“你给你哥帮忙吧,我马上下来。” 手机就在他包里,柳芽儿如果上楼自然找不到。 凌少川匆匆上楼,在洗手间门外等着。 凌朵儿出来吓一跳:“哥,你干什么?” 凌少川往后面看一眼,确信柳芽儿和万千虹没有上来,他压低声音说:“我再发一次誓,如果你把我的秘密泄露给他们,我必定死于非命!” “哥!”凌朵儿的眼泪掉了下来:“你为什么非要发这么毒的誓?” “你紧张什么?”凌少川淡漠地说:“如果你不泄露我的秘密,我就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可你这样,就没有为嫂子想想吗?你就忍心看着她为你着急?” “我知道她着急,”凌少川说:“我会找个合适的机会‘恢复’记忆。” “好吧,”凌朵儿擦干眼泪:“只要你和嫂子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楼梯上传来脚步声,凌少川向妹妹摆摆头:“芽儿上来了,快去洗个脸,别让她看出来。” 他迅速转身走进卧室,听见脚步声进了客厅,他又从卧室出来。 柳芽儿问:“手机找到了吗?” “找到了,走吧。” “朵儿还没有出来呢。” 她的话音刚落,凌朵儿就出来了:“我好了,嫂子,走吧。” 柳芽儿马上发现了:“朵儿,你眼睛怎么了?” 凌朵儿勉强笑笑:“我洗手的时候不小心把洗手液弄到眼睛里了。” “啊?”柳芽儿忙问:“那眼睛是不是很不舒服?” “刚开始有一点不舒服,我用冷水洗了洗眼睛,现在好多了。” 柳芽儿关心地问:“要不要到眼科医院看看?” “不用,不用,已经没事了,我们走吧,万哥等急了。” 三个人下来,万千虹说:“上车,上车,出去吃了饭好回东城了。” 柳芽儿和凌少川坐了后排,凌朵儿就坐了副驾驶座。 到了街上,万千虹问:“在哪里吃饭?” 万千虹和凌朵儿都对海城不太熟悉,凌少川最熟悉,但他又要装失忆,只能保持沉默。 柳芽儿向两边望,说:“我也不知道哪家味道好,以前都是跟着少川出来吃饭,我没操过心。” 万千虹问:“他以前带你在哪里吃过?” 柳芽儿回答不上来,她和凌少川几乎没有单独上街吃过饭,江云非倒请过她,但是是在家出来不远的位置,现在已经走过了。 凌少川也想到了这一层,他的心里满是内疚,歉意地握住了柳芽儿的手。 柳芽儿忙安慰他:“少川,你别难过,以后你会想起来的。” 凌朵儿说:“随便找家饭店吃点就行了。” 万千虹看了看,说:“前面有一家酒店,我们就在这里吃吧。” 大家一致同意,万千虹将车开了进去。 吃了饭出来,凌朵儿说:“糟了,我的手机还没有拿,等等我。” 她跑进去拿手机,柳芽儿和凌少川、万千虹站在车旁聊天等她。 一辆车开进来,车里是一男一女,男的将车停下,对女的说:“诗云,你先进去,我把车停好就进来。” “好。”慕容诗云下了车。 今天是慕容诗云的未婚夫许志诚的生日,许志诚要求她跟他一起吃顿饭,她迫于无奈,只得答应。 慕容诗云和许志诚是商业联姻,许志诚很喜欢她,她却对他爱不起来,所以每次他约她,她都答应得很勉强。 慕容诗云一边往酒店里走,一边随意向四处张望,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由大吃一惊。 她立刻转过头,将目光锁在凌少川身上,失声惊呼:“陈啸?” 那身材,那眉眼,完完全全就是她的初恋情人东方陈啸! 距离有点远,没有人听见她的惊呼。 凌朵儿拿了手机出来,喊:“走了,走了。” 凌少川和柳芽儿上了车,万千虹发动车子开了出去。 慕容诗云拔腿就追,一边跑一边喊:“陈啸!陈啸!” 万千虹从反光镜里看见了,说:“有个女的在后面跑,是不是在追我们?” 两个女人一齐向后看,凌朵儿摇头:“我不认识。” 柳芽儿说:“我也不认识。” 凌少川没有回头看,他从不认为有人会在大街上追自己,所以对追的人完全没有兴趣。 第299章 有人和凌少川长相酷似 万千虹说:“她嘴里在喊什么,是在喊谁的名字吧?” 两个女人又摇头:“不知道。” 凌朵儿说:“她可能认错人了,不理她,反正不认识,我们走了她就不追了。” 万千虹加速开到了街上,不一会儿就汇入了车流中。 许志诚放好车过来找慕容诗云,却见她在往停车场外面跑,他莫名其妙地喊:“诗云,你到哪里去?” 慕容诗云眼见那辆车汇入了车流中,她追不上了,只得停下,眼睁睁看着那车越来越远,才突然想起应该记下车牌号。 她马上盯睛一看,只看见末尾两个数字是“60”,车就转过去消失了。 慕容诗云懊恼不已,只知道末尾两个数字,又没有其他的线索,这下到哪里找他? 许志诚过来问:“诗云,你在跑什么?” 慕容诗云喘着气说:“我好象看见了一个熟人。” “什么熟人?” 慕容诗云自然不能让未婚夫知道自己在追一个像前男友的男人,撒谎说:“我看见那车里有一个女人特别像菜菜。” “菜菜是谁?” “是我的闺蜜蔡梦娇,我叫她菜菜。” 许志诚不解:“你的闺蜜怎么会在Z国?”!%^* 慕容诗云叹了一声,说:“她几年前回Z国了,她离开后我们就失去了联系。” “那车里是她吗?” “我不知道,我叫了她,她没有下车,可能我认错人了。” “那进去吃饭吧。” 许志诚拉着慕容诗云往酒店走,慕容诗云一边走一边回头看。(!&^ …… 几个小时后,柳芽儿一行回到了东城柳成松的家里。 听见小车喇叭声,柳成松夫妇迎了出来。 凌朵儿问:“万哥,这就是你父母?” “是的。”万千虹回答。 柳芽儿低声对凌少川说:“少川,这是我爸爸和妈妈,你以前只见过我爸爸,还没有见过我妈妈,我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被人口贩子拐走了,去年才找回来的。” 凌少川“哦”了一声。 “我妈妈有点弱智,不太会说话,如果她说错了什么,你别往心里去。” “嗯。” “我们下车吧。” 几个人下了车,过来和柳成松夫妇打招呼,凌少川最先叫出声:“爸爸,妈。” 柳成松高兴地点头:“少川回来了?你春节都没有回来,丫丫说你出差了。” 柳芽儿急忙接过话头说:“少川春节出差没有回来,后来我和哥到M国去了,少川的婶婶又病了,他照顾了婶婶几个月,所以也没有时间回来。” 万千虹招呼了父母,又把凌朵儿介绍给他们:“这是凌大哥的堂妹凌朵儿。” “哦哦,快进屋坐。”柳成松热情地招呼。 凌朵儿捧了两盒礼物送到柳成松手里:“叔叔,阿姨,这是我爸爸的战友送他的人参,他让我转送给您们,祝您们健康长寿。” 柳成松急忙双手捧住:“这,这,这么贵重的礼物,我们怎么受得起?” 万千虹说:“爸,您收着吧,我过些日子去看她父母,也给他们送一份大礼。” 李惠看着凌少川嘻嘻笑,柳芽儿走过去挽着她的胳膊说:“妈,这是您的女婿,他叫凌少川。” 李惠点头:“女婿,女婿。” 她又看向凌朵儿说:“媳妇儿,媳妇儿。” “啊?”凌朵儿吓一跳,急忙解释:“阿姨,我不是您们的儿媳妇,我和万哥只是好朋友。” 李惠还是嘻嘻笑:“媳妇儿,媳妇儿漂亮。” 柳成松尴尬地把李惠拉在身边,说:“惠惠,你别乱说话,小心吓着人家。” “哦,松哥,我不说,不说。” 万千虹向凌朵儿道歉:“我妈说话没有条理,你别生气。” “生什么气,这说明阿姨盼你娶媳妇盼得很厉害。” 柳芽儿笑道:“朵儿这话没错,哥,你也应该给我找个嫂子回来啦。” 万千虹搔搔头:“我也想啊,可我哪有时间。” 凌朵儿扑地笑了:“你是有多忙,连谈恋爱都没有时间。” 柳芽儿说:“我哥真的很忙,连约会的时间都没有。” “这样啊,”凌朵儿对万千虹说:“万哥,你这不是有几天假吗?我找人帮你介绍,你抓紧时间相亲,如果有合适的,早点拿下。” 万千虹笑道:“那行,以后我的婚事就着落在你身上了。” “没问题,我包了。”凌朵儿豪放地说。 柳芽儿笑起来:“我除了你们,也不认识什么人,想帮我哥介绍女孩子都找不到。现在有朵儿帮我找嫂子,我就不着急了。” 凌朵儿说:“一起努力,一起努力。” 大家都笑起来。 一群人热热闹闹进了屋,柳成松问:“少川,你婶婶得了什么病?” 不等凌少川回答,柳芽儿端了两杯茶出来,递给父母后说:“爸爸,少川的婶婶就是朵儿的妈妈,她是脑袋里生了什么瘤子,做过手术。” 这事她也是从凌少川嘴里听来的,因此对详细的情况不了解。 凌朵儿接过来回答:“我妈妈脑袋里长了肿瘤,做了手术后,成了植物人,我们把她送到疗养院疗养,那时候我爸爸执行任务去了,我一个人没有办法,只好求我哥哥帮我,所以我哥一直照顾了我妈几个月,直到我爸爸回来后,我哥才离开。” “哦,那你妈妈现在怎么样了?” “我爸爸把我妈接到国外治疗了一段时间,我昨天打电话,我爸说我妈已经醒了,这几天可能就要回来了。” “那就好,那就好,”柳成松连连点头,对柳芽儿和万千虹说:“朵儿的妈妈回来后,你们去看看她老人家,替我和你妈妈向她问声好。” “好的。”兄妹俩一起答应。 保姆阿姨买菜回来,说:“哟,千虹和丫丫都回来了?少川也回来了。哦,这是千虹的女朋友?” 大家喊的喊,解释的解释,阿姨说:“我不知道你们回来了,菜没有买够,我马上再去。” 柳芽儿:“我们一起吧。” “不用,不用,你们玩,没多远,我一会儿就回来了。” 柳芽儿说:“那我去做饭。” 万千虹跳起来:“我去。” 兄妹俩争先恐后地往厨房跑,柳芽儿先一步到,拦在前面不让万千虹进,兄妹俩挤了一会儿,万千虹把柳芽儿一把抱起来。 柳芽儿啊啊啊地叫:“臭千虹,还不放开我,每次煮饭都跟我抢。” 万千虹转身把她放在后面,说:“今天晚上我煮,明天早上你煮。” “不,我晚上也要煮,早上也要煮。” “你怎么这么霸道。” “我就霸道,就霸道。”妹妹在哥哥面前,总是好强一些。 两个人争执不下,万千虹伸手:“石头剪子布!” “好,石头!剪子!布!” 柳芽儿输了,她将万千虹一把推出来:“谁输了谁煮饭。” “哪有这个道理,明明谁赢了谁煮饭。” 兄俩妹争执的结果,是一起煮。 煮饭也不清静,兄妹俩不停疯疯吵吵,打打闹闹,一会儿从厨房追出来,围着坝子跑一圈,然后跑进厨房继续忙,一会儿又追出来了。 凌少川和凌朵儿也没有闲着,帮着择菜,看着他们笑闹。 凌朵儿低声说:“以前我们也是这样,不是你追我,就是我追你,现在我们都不疯闹了,难道我们老了?” 凌少川没有说话,他心里明白,不是他们老了,而是柳芽儿和万千虹太渴望这样的血缘亲情。 两个从很小的时候就被分开了的兄妹,从来没有这样快乐地玩过,现在他们的玩闹,是在弥补小时候的遗憾吧! 那兄妹俩追追打打的时候,柳成松也不训斥他们,他坐在椅子里,笑呵呵地看着他的一双儿女。 李惠坐在他旁边,也笑呵呵地看着,嘴里念着:“康康,丫丫。” 凌少川注意到,李惠一直挽着柳成松的胳膊,将头倚靠在他的肩膀上。 一对老夫老妻相依相偎地坐着,笑看着他们的一双儿女玩闹,这画面非常温馨。 凌少川也渴望这样的时刻,渴望以后也能和柳芽儿这样相依相偎着,看着自己的孩子笑闹。 他的脑海里勾勒出一幅画面:父母和女儿回来了,他和柳芽儿带着瑶瑶追逐玩闹,他父母和柳芽儿的父母笑盈盈望着他们…… 他忽然想起了在船上的那一幕,当那支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他头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已经和所有亲人永别了! 天幸,他还活着,还能和柳芽儿一起回来,想着那不堪回首的惊魂时刻,他的眼眶湿润了。 “哥,”凌朵儿低声说:“我好羡慕嫂子家的生活,叔叔阿姨和蔼可亲,不管嫂子和万哥怎么疯闹,他们都不抱怨。” 凌少川嗯了一声。 凌朵儿说的没错,柳成松随和,没有架子。 李惠虽然有点弱智,但她唯夫是从,丈夫说什么她都听,柳成松又对她十分关心体贴,因此夫妻俩完全没有矛盾,也不干涉儿女的疯闹。 这和凌少川自己家有很大区别,他父亲大男子主义思想比他还严重,母亲又唠叨。 他每次回家,不是父亲训斥他,就是母亲唠唠叨叨地抱怨,很难听到柳家这样的欢声笑语。 第300章 东方陈啸 凌少川的二叔是军官,比他父亲好不了多少。 只不过二叔常年不在家,凌朵儿小时候大部份时间是跟她母亲两个人在家里,也不可能有柳家这样的热闹和欢乐。 所以他理解朵儿的羡慕,他又何尝不羡慕? 现在,他比任何时候都更渴望家庭的温暖和关爱,渴望亲情,渴望爱情,渴望和柳芽儿复合。 他决定等回到海城就找机会受伤,以便“恢复记忆”,然后向柳芽儿求婚,她应该会答应吧? 晚上,几个人聊到很晚才休息,凌少川和万千虹睡,柳芽儿跟凌朵儿睡。 两个女人第一次在一床睡觉,凌朵儿详细询问柳芽儿和凌少川这一次的经历,柳芽儿从头又讲了一遍。 凌朵儿听完,感到她哥哥没有真失忆很万幸。 但想着哥哥发的毒誓,她也不敢告诉柳芽儿。 那两个男人也在聊天,主要是万千虹在说,他以为凌少川当真失忆了,什么也想不起来,就跟他讲了很多以前的事,希望能唤醒凌少川的记忆。 凌少川默默地听着,很少回应,于是万千虹觉得,要让他恢复记忆是很难的事情。 …… 海城。 慕容诗云吃过午饭,许志诚把她送回她的住处了,他再回公司上班。 慕容诗云关上门,拿出一本影集翻开,第一页是一个年轻帅气的男人,眉眼和凌少川非常像,不过要比他年轻七、八岁的样子。 这个男人就是慕容诗云青梅竹马的初恋东方陈啸。 慕容诗云是小时候跟随父母到G国的,他父母在东方家当帮工,她也就认识了东方家的儿子东方陈啸。 东方陈啸比她大两岁,两个孩子从小一起长大,成年后渐生情愫,慢慢相恋了,东方陈啸二十二岁,慕容诗云二十岁那年,家里准备为他们举行婚礼。 不料在婚礼前几天,东方陈啸驾车外出时,车子翻下悬崖掉入了河里,没有找到他的尸体,从那以后他就没有了踪影。 东方陈啸失踪后,东方夫妇悲痛欲绝,把慕容诗云认作了干女儿,让她留在东方家里。 三年后,在一次聚会上,慕容诗云和一个叫许志诚的年轻人相识,许志诚对她一见钟情,不断追求她,她一再拒绝,他也不死心。 次年,东方家的公司出现危机,东方夫妇眼看公司即将破产,急得焦头烂额。 许志诚知道了,立刻向他父亲求助,请父亲帮东方家。 他父亲知道这个独子对东方家的义女慕容诗云情有独钟,于是出面和东方夫妇谈判,表示他愿意出资帮东方家度过难关,但要慕容诗云和许志诚订婚。 慕容诗云毕竟不是东方家的亲生女儿,东方夫妇无法开口,拒绝了许父的要求。 许志诚不死心,又亲自找到慕容诗云,慕容诗云得知东方家的公司陷入了困境,为了帮心上人的父母保住这份心血,她答应和许志诚订婚。 许父是一个精明的商人,他要求双方签下协议,内容是,如果两个人结婚,许家出的这笔资金就当是许家下的聘礼,不需要归还。但假如慕容诗云毁婚,东方家要给许家双倍赔偿。 慕容诗云考虑再三,觉得如果东方陈啸回不来了,她用一场婚姻来帮他的父母守住这份心血是值得的,如果东方陈啸回来了,那时候东方家已经度过了难关,双倍赔偿应该也没有问题,所以她同意了。 于是双方签下协议并公证,两个人举行订婚仪式后,许家出资帮东方家稳定了生意。 许志诚很喜欢慕容诗云,催促结婚,但慕容诗云的心里只有东方陈啸,一拖再拖,引起了许志诚的不满。 东方家这时候还没有经济能力双倍赔偿,慕容诗云无奈,只得答应来许家的公司上班,和许志诚培养感情。 第二年,许家在Z国开了分公司,慕容诗云跟随许志诚来到了Z国。 只是她没想到,来Z国两年后,会看到一个和东方陈啸非常像的男人! 她的手轻轻抚摸着照片上东方陈啸冰冷的脸,说:“陈啸,今天是你吗?你没有死对不对?七年了,你没有一点音信,谁都以为你死了,我不相信,我坚信你还活着,可你为什么不回来找我?” 她的眼泪一滴滴落了下来。 哭了一会儿,她翻到了第二页。 第二页是三个女孩的合影,站在中间,笑得最甜美的就是她。 两旁是她的闺蜜,左边最漂亮的女孩是蔡梦娇,但她和这个以前最要好的朋友已经失去联系七年了。 她的二十岁就像一场噩梦,先是她的闺蜜蔡梦娇来跟她告别,说要回Z国了,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相见,两人洒泪而别。 接着东方家和慕容家宣布了东方陈啸和慕容诗云择日大婚的消息,慕容诗云即将和心上人步入结婚殿堂的幸福冲淡了好友离开的悲伤。 但随后东方陈啸驾车出事,婚礼成为泡影,她从幸福的云端跌到了谷底! 后来到处都在传言,说她的闺蜜抢了她的男朋友,制造了假车祸,其实他们已经双双私奔了。 慕容诗云也怀疑过,因为这件事的确太蹊跷,菜菜离开没多久,陈啸就出事,任谁都不能不怀疑。 但怀疑又能怎么样?七年了,那两个人再也没有在她的生活中出现过,她找不到他们求证。 还有,东方陈啸就算不喜欢她了,不想和她举行婚礼,他自己的父母总不应该抛弃吧,如果他真的和蔡梦娇私奔了,七年都不回来看看父母,也不给父母打一个电话,他放心吗?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她知道东方陈啸对父母很孝顺,所以她不相信他会为了一个女人抛弃年迈的父母远走高飞。 现在,东方陈啸失踪,蔡梦娇也联系不上,她的心里话只有向另一个闺蜜丁艾娜倾诉。 她拿出手机,给丁艾娜打过去。 丁艾娜很快接了:“诗云。” “艾娜,”慕容诗云激动地说:“我看见陈啸了!” “什么?”丁艾娜大吃一惊:“你看见东方陈啸了?在哪里?” “在Z国海城。” “不可能吧,他……”丁艾娜疑惑起来:“他不是已经……” 慕容诗云打断她:“他没有死,我肯定我没有看错。” 丁艾娜叹了一声:“我们已经就这个问题争论过多次了,你坚信陈啸没有死,那他为什么不回来找你?” “我不知道,”慕容诗云说:“以前我只是心里相信他没有死,可今天我真的看见人了。” “那你有叫他吗?” “我叫了。” “他应了?” “没有,他好象不认识我了。” “你呀,”丁艾娜笑了:“这足以说明你认错人了,你和陈啸十多年的感情,他能不认识你?你就是想陈啸的心太切了,看着谁都像他。” “不,艾娜,”慕容诗云坚持:“我肯定我没有看错,今天那个人就是陈啸。” “好,好,我不跟你争,你说是就是吧,不过,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要找到他,把他带回来。” 丁艾娜沉吟片刻,问:“如果他已经结婚了,你怎么办?” 慕容诗云楞了楞,回答:“如果他结婚了,我也要带他回去认他的父母。” “那你现在有目标了吗?怎么找他?” “我知道他的车牌号最末尾两个数字是60,车是黑色的。” “汗,”丁艾娜说:“这怎么找?” 慕容诗云皱眉:“我是在一家酒店的停车场看见他的,只要我找,我想总能找到他的。” “哦,”丁艾娜停了停,说:“这事,不能让你的未婚夫知道吧?” “当然不能。” “好吧,祝你成功,有需要帮忙的地方给我打电话,我飞过来帮你。” “好,谢谢你,艾娜。” 慕容诗云挂断电话,吁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陈啸,我一定会找到你。” …… G国。 丁艾娜挂断慕容诗云的电话后,马上拨通了另一个电话,那电话的名字显示的是菜菜。 那边很快接了:“艾娜。” 丁艾娜冷冷地问:“你们今天在海城?” “海城?”蔡梦娇莫名其妙:“没有啊。” “那诗云为什么看见陈啸了?” “她在哪里看见的?不可能吧?” “她刚刚给我打的电话,说在海城看见的。” “那她看错人了,我们不在海城,也没有去过海城。” 丁艾娜默然了一会儿,警告说:“你们这一辈子最好都别往海城走!” “我知道,我们不会去,”蔡梦娇说:“谢谢你,艾娜。” “别谢我,我有你这种朋友,我都无脸见诗云!” “艾娜……” 蔡梦娇正想说什么,丁艾娜忽然听见那边传出东方陈啸冷冰冰的声音:“你又在跟谁讲电话?” “没,没跟谁,是……是卖保险的。”蔡梦娇结结巴巴地说完,咔嚓挂了电话。 丁艾娜看着手机,嘴角泛起冷笑:“菜菜,你爱一个人爱得如此偷偷摸摸,你的婚姻还有什么幸福可言?” 丁艾娜和蔡梦娇、慕容诗云从小一起上学,后来发展成了三闺蜜,关系一直很要好。 第301章 恢复记忆失败 但最后却因为一个男人,三个闺蜜的关系变得非常尴尬。 最为难的是丁艾娜,她知道慕容诗云的痛,也知道蔡梦娇的惨,在两个好朋友之间,她是唯一的知情人,却又偏偏什么也不能说出来。 她只能叹息:诗云啊诗云,已经过了七年了,你还忘不了陈啸吗? …… 东城。 次日吃过早饭后,柳芽儿说:“今天天气凉爽,我们到公园去玩好不好?” 大家一致赞成,于是他们扶着两位老人往街上走。 到了公园里,两位老人坐在椅子上歇息,四个年轻人陪着聊天。 柳芽儿向四周看了看,说:“这里的洗手间在哪里呢?” “在……”凌少川刚要说,突然想起自己是“失忆”的,于是闭了嘴。 柳成松往天由保姆阿姨带着来过,他指了指,说:“从坝子穿过去,那几丛竹林后面就有。” “哦。”柳芽儿跑去上洗手间,出来看见一个卖玩具的在卖假蛇,绿油油的,像真的一样。 她产生了恶作剧的心理,买了一个藏在袖子里,到了万千虹身边,忽然拿出来搭在他肩膀上,然后大叫:“哥!树上的蛇掉到你肩上了。” “啊?”万千虹一把抓住,随手一甩,假蛇飞进了凌朵儿怀里。 凌朵儿吓得魂飞魄散,一边啊啊尖叫一边跳,把假蛇抖掉在地上了。 她吓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不及细看地上的蛇,冲到万千虹面前喊道:“你干什么啊,干什么啊?为什么扔进我怀里?” 万千虹忙解释:“我不是故意往你怀里扔的,是不小心。” “我不管,你吓死我了,我最怕蛇了,呜呜呜……” 柳芽儿哈哈大笑,跑过去捡起地上的假蛇,说:“是假的。” “这个死妮子,你把我吓惨了。”万千虹过来追打她。 柳芽儿叫了一声:“救命!”跑到凌少川身后躲藏。 凌朵儿也不依,又追打万千虹:“假的你也不应该往我身上扔啊,我三魂都吓飞了两魂半,你太坏了。” 几个人疯闹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柳芽儿笑得气都喘不过来了。 柳芽儿开了头,他们就玩得很疯了,假老鼠,假蟑螂,假蜘蛛,什么恶心的东西都有人卖。 万千虹和凌朵儿组成了统一战线,买来都往柳芽儿身上扔,柳芽儿惊叫连连,一看他们过来,就往凌少川身后逃。 万千虹自然不好和凌少川疯闹,凌朵儿却不管,两个女人围着凌少川转圈,凌少川明显护着柳芽儿。 凌朵儿不满地抱怨:“哥,我才是你妹妹,我们有血缘关系的!” 凌少川说:“她是我老婆,我们要白头到老的。” 凌朵儿顿时语塞。 柳芽儿又感动又心酸,她觉得,如果凌少川失忆前能和她说这句话多好。 等到他恢复记忆后,他还会跟她说这样的甜言蜜语吗?她没有把握。 吃午饭的时间到了,凌少川请大家在饭店里吃,然后他们和柳成松夫妇告别,准备离开。 柳成松和蔼地说:“你们都有工作要忙,好好上班,不要惦记我们,我和你妈妈都很好。” “好的,”万千虹说:“爸爸,妈,您们多保重身体,有事给我们打电话。” 几个人出来上了车,万千虹问:“芽儿,凌大哥,你们是要回海城,还是跟我们到T市玩两天?” 柳芽儿看着凌少川问:“少川,到我哥那儿看看,好不好?” 凌少川知道她是想让他多在一些熟悉的地方走一走,帮他唤醒记忆。 他点头:“好。” 万千虹发动车子往T市开去。 走了一会儿,凌朵儿说:“我不开心。” 万千虹问:“怎么了?是不是我妈妈说话惹你生气了?” “没有,你爸爸妈妈挺好的。” “那你为什么不开心?没吃饱?” 柳芽儿扑地一笑:“如果刚才没吃饱,那你怨不着我们,因为是你哥请的客,你应该找他赔偿损失。” 凌少川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我不是为吃不开心啦,”凌朵儿也笑起来,说:“我不开心的是,你们都有工作,就我没有。” 万千虹问:“你以前在做什么工作?” 凌朵儿回答:“财会。” “那你愿不愿意到我们公司来?我们正要招会计。” “是吗?”凌朵儿说:“那行啊,我今天就跟你过去投简历应聘。” 到了宇虹酒店,凌少川看见那一排台阶,心里有了主意,只要他假装不小心摔下去,就能借机“恢复”记忆了,还不会受太重的伤。 来到台阶上,他假装脚一滑就往地上跌去。 不料柳芽儿在后面看见了,大叫一声:“少川!小心!” 她发疯一般扑过来抱他,却无法控制他摔倒的趋势,眼看抱不住了,她一下转到他前面,用自己的身体垫在下面,于是她比他先着地,后脑勺直接向地上磕去! 凌少川吓得三魂出窍,慌忙伸出双手撑在地上,稳住身形后再把她抱起来:“受伤没有?我看看。” 柳芽儿的头发太长,什么也看不出来。 万千虹和凌朵儿也吓了一跳:“快,去医院检查一下。” 凌少川抱着柳芽儿就往车边跑。 柳芽儿的眼里突然间含满了眼泪,她想起去年冬天的时候,凌少川不小心打伤了她的眼睛,也是这么着急地送她去医院。 她还记得,因为她不肯跟他回海城,他在车里不吃不喝躺了一晚上,她跟他回去后,他无微不至地照顾她,直到她的眼睛彻底好了,他才送她回来。 他们有这么多的过去,他都忘了吗?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凌少川看见她哭,心里更急:“头很痛是不是?别怕,马上就到医院了。” 柳芽儿一肚子的话,跟一个失忆的人却说不出来,只能任眼泪不停地流。 几个人上了车,万千虹开着快速往医院跑。 凌少川把柳芽儿搂在怀里,手小心地托着她的头。 柳芽儿将脸埋在他胸前,哭得浑身抽搐。 凌少川后悔得要死,装失忆原本就错了,还搞假摔,假摔是这么好摔的吗?没把自己摔着,倒害柳芽儿受了伤。 到了医院,凌少川把柳芽儿一直抱进急救室,医生又照片,又打CT,全面检查后,说她后脑勺上有一个包块,充血了。 “充血了?”凌少川忙问:“那她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不会,”医生回答:“她磕得不厉害,没有形成脑震荡,不会留下后遗症。” “哦。”凌少川放下心来。 医生把柳芽儿后脑勺那个包块的头发剪掉,上了药,贴上药用胶布,又给她开了一些消炎药,他们就出来了。 在回宇虹酒店的车上,凌朵儿突然笑起来,说:“嫂子,你对我哥太紧张了,其实,让他摔一下,他的记忆说不定就恢复了。” 柳芽儿看凌少川一眼,说:“我有点害怕。” “害怕?”凌朵儿不解地问:“怕什么?” 凌少川也一脸疑问地看着她。 “我怕他再受伤,也怕他……”她欲言又止。 “还怕什么?”凌朵儿追问。 柳芽儿低声说:“我怕他恢复记忆。” “嫂子,”凌朵儿奇了:“你为什么怕我哥恢复记忆?” 柳芽儿摇头:“我也不知道,就是有点害怕。” 她不是不知道,而是没办法当着万千虹和凌朵儿的面说出来。 以前的凌少川太霸道,太大男子主义,在她眼睛不好、他照顾她的时候,说话都用命令式,在这样的他面前,她完全没有尊严,没有一个妻子应该拥有的、和他平等的地位。 相比之下,她更喜欢现在的凌少川,他因为想不起以前的事情,就变得胆小,对她有很强的依赖性,跟她寸步不离,进出都拉着她的手,温柔无比。 还有,凌少川对她的情感表达也比以前直接得多。 他说:“你不做总监,我也不做总裁。” 他说:“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他说:“你不想做助理,那我们回去吧。” 还有他刚才说的:“她是我老婆,我们要白头到老的。” …… 他的每一句话,都让柳芽儿的心里有着满满的感动和甜蜜。 所以她不能不担心,他是因为失忆变胆小了,才改变了他的乖张和霸道,那他一旦恢复记忆,还会对她这么温柔吗?还会跟她说这些甜言蜜语吗? 他会不会又像以前那样,总是霸道地掌控她的一切,让她无法拥有自己的思想和尊严? 她对未来没有把握,也恐惧他变回去,因此就不急切地希望他恢复记忆了。 听着柳芽儿的话,凌少川的心里泛起一抹疼。 他知道她害怕,知道她以为他是失忆了才对她好,却不知道他早就想对她温柔。 那半个月他们患难与共的时候,他就想过,如果能活出来,他一定要改变自己,要一辈子对她好。 后来因为怕连累她,他假装失忆想把她赶走,她却死缠着不走,他也舍不得她走,于是留下了她。 现在他对她好,对她极尽温柔是发自内心地改变,但是她却错误地以为,他一旦恢复记忆,就又会变回以前那个霸道的大男人去。 第302章 不敢恢复记忆 但柳芽儿既然把这话说出口了,他还真的不敢轻易“恢复”记忆了,怕她失望。 凌朵儿和万千虹完全不明白他们的想法,凌朵儿说:“嫂子,我真的不明白,你到底为什么害怕我哥恢复记忆?” “我……”柳芽儿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凌少川接过去说:“我也害怕。” “你又怕什么?”凌朵儿更奇了。 凌少川默然片刻,说:“不知道。”他自然也不能说。 “你们两个好奇怪,”凌朵儿耸耸肩:“难道愿意让记忆空白?” 凌少川说:“空白也未必不是好事。” 有时候他忍不住想,如果他真的失忆了多好,他就可以完全忘记他对柳芽儿的伤害,他们可以一切从头开始。 柳芽儿振作起精神,笑着说:“我只是有点莫名其妙地害怕,如果他能恢复记忆更好,我也不希望他的记忆出现空白。” 回到宇虹酒店,柳芽儿下了车紧紧挽着凌少川的胳膊,嘴里不断说:“你慢点。” 凌少川更紧张她:“你也慢点。” 他哪里还敢假摔?刚才柳芽儿的话,让他就算真摔了都不敢“恢复”记忆,更别说假摔了。 左俊逸迎了出来:“芽儿,凌大哥,欢迎光临。” 柳芽儿应道:“表哥。” 她又低声对凌少川说:“这是我哥的表哥,你以前叫左总。” 凌少川点头:“左总,你好!” 左俊逸跟他握手:“进去坐。” 凌朵儿说:“左大总裁,怎么不招呼我?” 左俊逸转头说:“表弟媳妇,欢迎光临。” “喂,你乱叫什么?”凌朵儿叫道。 大家都笑起来。 凌朵儿和左俊逸前两天已经见过面了,当时万千虹向左俊逸介绍凌朵儿的时候,左俊逸就打趣地说:“这是我未来的表弟媳妇吧?”所以现在左俊逸才会开她的玩笑。 几个人进包间坐下,左俊逸忙他的去了,万千虹出去安排他们的菜。 柳芽儿说:“朵儿,我上洗手间,你把你哥照顾一会儿,千万别让他磕着碰着了。” 凌朵儿笑道:“嫂子,你放心吧,你这么紧张我哥,他不敢再磕着碰着了。” 凌少川警告地盯了她一眼。 “我先去了。”柳芽儿匆匆跑了出去。 屋里只有他们两兄妹,凌朵儿马上坐到凌少川面前问:“哥,我嫂子为什么怕你恢复记忆?” 凌少川说:“她是怕我恢复了以前的记忆,又忘了现在的。” “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这种狗血剧情电视剧里经常出现。” “好吧,那你为什么也不想恢复记忆?” 凌少川回答:“我一旦‘恢复’记忆,我怕芽儿会离开我。” “怎么可能啊,嫂子这么爱你。” “朵儿,”凌少川说:“我和芽儿有很多事情,你是不知道的,所以我一旦‘恢复’记忆,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 “那你们怎么办?你难道一直装下去?” 凌少川默然片刻,说:“这倒不至于,我可以慢慢来,先恢复一小部份,她比较容易接受一点。” “对,这样也行。” 柳芽儿进来了,问:“你们在讲什么?为什么说这么小声?” 凌朵儿说:“我想帮我哥恢复记忆,问他记不记得在我们家来做客的时候尿床的事情,他居然一点印象都没有。” 柳芽儿扑地笑出声来:“他会尿床吗?” “会啊,那时候他小嘛,十一、二岁……”凌朵儿哈哈大笑起来,她原本就是胡乱编派她哥哥的。 凌少川抬手在她头上敲了一个栗爆:“瞎说,十一、二岁怎么可能尿床,我虽然失忆了,也知道那么大的孩子不会尿床。” 柳芽儿也笑了。 吃饭的时候,左俊逸回忆起了柳芽儿被潘丰茂绑架折磨的事情,凌朵儿听得目瞪口呆:“天哪,嫂子,你……你受过这么多的罪?” 她终于明白,她哥哥为什么要装失忆赶柳芽儿走了,他是内疚啊! 柳芽儿摇摇头:“都过去了,我现在挺好的,潘丰茂倒是死了。” “唉,”凌朵儿叹息不已:“都是我们凌家连累了你,我哥应该好好爱你,以补偿你受过的伤害。” “别这么说,”柳芽儿说:“你哥现在对我很好,我很满足。” 凌少川看了她一眼,“现在”二字让他很敏感,但他也知道,以前他对她的确不好,这正是她怕他恢复记忆的原因啊! 柳芽儿和凌少川在T市的时候,他们不知道,海城正在掀起和他们有关的铺天盖地的热议。 议论的源头是娱乐城餐饮部经理孙芬芬引发的。 孙芬芬在同事中打听了一圈,终于得知,娱乐城总裁的名字叫凌少川,于是恍然大悟,原来柳助理是趁凌总失忆的时候,冒充他的妻子接近他的,所以她能成为凌总的助理。 知道了这个秘密的孙芬芬激动得连觉都睡不着,不断念叨,天啊,天啊,凌总居然失忆了,那个柳芽儿居然是他假冒的妻子,太不可思议了! 这个消息太劲爆,也太让她震撼,要让她闷在自己心里不说出来,不闷死才怪。 于是她偷偷告诉了跟她关系最好的餐饮部主管田玉美,并千叮咛万嘱咐,要田玉美千万不能说出去。 田玉美鸡啄米似地点完头,马上就把这个秘密告诉了她最要好的姐妹,同样千叮咛万嘱咐,要求不能说出去。 于是,一传十,十传百,这个消息不胫而走,两天时间内,这条最劲爆的消息就成为娱乐城员工里公开的秘密了。 除了江云非和陆雨娇,以及人缘不好的诸如张朵朵之流的少部份人,其他人全知道了。 那天凌少川和柳芽儿只跟各部门负责人见过面,普通员工都不认识他们,大家在震惊的同时,特别希望看看凌总和那位假冒他妻子的柳助理到底长什么样,所以几乎人人都盼望他们快点来上班。 与此同时,慕容诗云也在到处寻找凌少川,她每天都到那家酒店去,这是唯一的线索,除了这家酒店,她实在也不知道到哪里找。 因为只记住了车牌号的后两位数,也知道那个像东方陈啸的人坐的车子是黑色的,于是看见有黑色车子就上前查看。 几天过去了,她没有找到那个像陈啸的男人,心里不由一阵绝望,难道她和东方陈啸真的没有缘分再见面了? 凌少川和柳芽儿在T市呆了两天,和万千虹他们告别后,凌少川开着自己的车,载柳芽儿回到了海城。 这一趟T市之行,让两个人的心里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柳芽儿原本想快点让凌少川恢复记忆,现在她不急不说,还隐隐担忧,生怕他在某一时某一刻突然恢复记忆,变回以前那个霸气十足的男人去。 凌少川原本急于找机会让自己“恢复”记忆,现在他也不敢急了,只能等柳芽儿习惯了他的温柔后,再慢慢“恢复”记忆。 不管心里有什么想法,他们的嘴里都不说出来,柳芽儿仍然小心地照顾着他,他也继续装失忆。 晚上,柳芽儿试探地问:“少川,要不要给你爸爸妈妈打个电话?” 凌少川想了想,说:“我来打吧。” 柳芽儿点头:“行,我帮你拨。” 她拨通了电话,递给凌少川,凌少川抢先开口:“妈,我和芽儿都在娱乐城上班,我是总裁,她是总裁助理。” “好,好,”刘巧兰笑道:“你们在一起工作就好了,相互有个照应,我和你爸爸也放心。” “嗯,妈,您和爸爸还好吧?” “我们都好,瑶瑶也乖,”刘巧兰转过话题问:“少川,你们晚上还是在娱乐城住?” “不,我们回家住。” “那就好,你们的手机……” “妈,”凌少川打断她:“我和芽儿都换号码了,我把我们的新号码告诉您。” “好,你说,我记一下。” 凌少川报了他们的新号码,说:“以后您找我们,打手机就行。” “行,”刘巧兰问:“丫丫在吗?” “她在,”凌少川反问:“妈要跟芽儿说话?” “嗯。”刘巧兰应道。 凌少川把话筒递给柳芽儿,提心吊胆地在一边听着。 柳芽儿刚向父母问了声好,瑶瑶在那边喊起来:“妈妈!妈妈!奶奶,我要跟妈妈说话。” 刘巧兰说:“好,好,你跟妈妈说。” 瑶瑶拿过电话就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妈妈,爸爸给瑶瑶打电话,问瑶瑶乖不乖,瑶瑶说乖,问爸爸乖不乖,奶奶说不能问爸爸乖不乖,要问爸爸好不好,瑶瑶就问爸爸好不好,爸爸说好。” 柳芽儿笑起来,她以为这是凌少川以前和女儿的对话,说:“那瑶瑶现在乖不乖?” “瑶瑶现在也乖,奶奶说,瑶瑶只有睡着了不乖,老踢了棉被打屁。” 柳芽儿哈哈大笑,凌少川也忍不住笑了。 “瑶瑶,”柳芽儿笑着说:“你爸爸在这里,你要不要跟爸爸说话?” “要。” 柳芽儿把话筒递给凌少川:“女儿要跟你说话。” 第303章 一直在被惩罚 凌少川接过去:“瑶瑶。” “爸爸,”凌瑶瑶天真的童音从话筒那头清晰地传来:“瑶瑶很乖,奶奶说,瑶瑶吃多多的饭,长高高的,要长爸爸那么高。” “好,女儿加油!” “爸爸也加油!” “好的,我们一起加油!” 他挂断电话,柳芽儿说:“少川,跑了几天,挺累的,你早点睡。” 凌少川点头:“你也早点睡,晚安。” “晚安。”柳芽儿下楼去了。 凌少川看着她的背影,吁了一口长气。 这个电话一打,他就放心了,现在只有凌朵儿和他的父母知道他没有失忆,柳芽儿不会主动把他“失忆”的事情告诉父母,所以这个秘密暂时不会揭穿。 次日下午,他们来到娱乐城上班,柳芽儿怕凌少川摔跤,只要有台阶的地方,她都上前挽着他的胳膊。 原本这一幕可以让大家以为他们很恩爱,但现在大家都知道她是凌少川假冒的妻子,于是经理们看柳芽儿的眼神就明显变了,表面上恭敬,其实很鄙视。 从经理们恭敬的招呼声里,其他员工知道这两个人就是凌总和他的冒牌妻子,大家对这位年轻又帅气的总裁充满了同情。 有的用手机偷偷拍了凌少川的照片,在朋友圈里广泛流传,说就是这位可怜的娱乐城总裁,因为失忆了,被一个女人冒充是他的妻子,他至今都不知道。 这些传言当然不会轻易传到娱乐城四大高层耳朵里,所以凌少川、柳芽儿、江云非和陆雨娇都不知道。!%^* 慕容诗云找了几天,找不到东方陈啸,只能另想他法。 她在网上聊天,加了不少同城群,把东方陈啸的照片发到群里,问有没有人看到过这个人。 这天在一个群里,终于有人说话了:“咦?这不是那家娱乐城的总裁吗?” “娱乐城?”慕容诗云忙问:“哪家娱乐城?” “都市休闲娱乐城啊,刚开张不久那家。”(!&^ 另一个人接到:“对,对,难怪我觉得眼熟,这就是那个失了忆的总裁,不过你这张照片好象年轻了很多,是娱乐城总裁的弟弟吧?” “失忆?”慕容诗云一惊:“你怎么知道他失忆了?” “娱乐城的人都知道啊,他妻子就是他的助理,但这妻子是冒牌的,凌总根本没有结婚。” “对,”另一个接道:“娱乐城的人都在传,说这总裁既年轻又帅气,那助理却很普通,没有什么出色的地方,不知道他们怎么会在一起,后来才听说,总裁因为失忆,根本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妻子,那女人冒充说是他的妻子,他就相信了。” “天啊,”有人惊讶地说:“就是说,这个总裁其实未婚?” “是的,但他自己不知道。”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起来:“他都失忆了,怎么会知道?” “是啊,所以说,他真是可怜,不明不白就冒出来了一个妻子。” “难道没有人告诉他?” 那人说:“谁有机会告诉他?这个冒牌妻子和他寸步不离,最关键的是,他对这个女人非常好,只听她的话,别人告诉他真的,他也不会相信。” “可怜啊,这么帅的男人,居然被一个女人骗了。” “是啊,他到底怎么失忆的?” “这就不知道了。” 慕容诗云惊讶不已,她没想到那个像东方陈啸的人居然是娱乐城总裁,他还是失忆的,还有一个冒牌妻子! 她问前面说话的那人:“你确定他是娱乐城的总裁?” “不确定,我也不知道你这张照片是哪里来的,反正很像,”那人热心地说:“我朋友有他的照片,我发过来,你对比一下看像不像。” “行,谢谢了。” 过了一会儿,那人果然发了几张照片过来,前几张都比较远,看不太清楚,最后一张就清楚了,和慕容诗云影集里的东方陈啸那一张单人照特别像,只是年龄大一些。 东方陈啸二十二岁失踪的,现在过了七年,他已经二十九岁,这个娱乐城的总裁看起来差不多正是二十九岁左右。 他真的是陈啸? 慕容诗云把群里的照片打印下来,和影集里的照片仔细对比,越看越像,除了一个成熟些,一个年轻些,看不出来还有什么区别。 是陈啸!一定是他! 慕容诗云激动不已,马上给丁艾娜打电话,颤声说:“艾娜,快,我发张照片给你看看。” “好。” 慕容诗云把凌少川的照片发过去,丁艾娜很快打了过来:“诗云,这照片是陈啸的?” “像不像他?” “像,”丁艾娜疑惑地问:“这是陈啸以前的照片,还是你前几天看见的那个人?” 慕容诗云回答:“就是我在海城看见的这个人。” “你真的找到他了?”丁艾娜非常震惊,一叠连声地问:“那你问他没有,他是不是陈啸?这几年他在哪里?为什么出现在Z国海城?又为什么不回来找你?” 慕容诗云笑起来,眼里却含着泪:“艾娜,你也觉得是他,是不是?” “是,真的是他,”丁艾娜又追问:“他承认了吗?” “我还没有找到他,”慕容诗云回答:“这照片是我从一位网友那里得到的,不过我已经知道他在哪里了。” “是吗?他在哪里?” “他是海城一家娱乐城的总裁,不过好象失忆了。” “失忆?”丁艾娜恍然大悟:“难怪他不回来找你。” “是的,他连他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自然也不记得我了。” “那你准备去找他了?” “嗯。” “他会认你吗?” “我估计不会,”她解释:“那网友说,有一个女人冒充他的妻子呆在他身边,不让任何人和他接近,而且就算我接近他,他已经失忆了,也不知道我是谁。” 丁艾娜不由皱眉:“这可麻烦了,他不记得你,你见了他也没有用。” “但我还是要见见他,不然死不瞑目。” “呸!”丁艾娜啐了她一口:“还死不瞑目了,你就夸张吧。” 慕容诗云笑起来:“反正这事我得查个水落石出。” “行,你查吧,我还是那句话,有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我飞过来帮你。” “好。” 慕容诗云挂断电话,看着那两张照片思索,难道七年前那场车祸,陈啸没有死,但却失忆了,所以他找不到回来的路,也忘了自己是谁? 可他在G国出的车祸,怎么会出现在遥远的Z国?是谁把他带到Z国的?他又怎么会成为都市休闲娱乐城的总裁? 慕容诗云觉得东方陈啸身上有许多解不开的谜,她自言自语地说:“陈啸,这个人是你吗?你失忆了,不记得自己的未婚妻,还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 她决定,一定要查清真相。 G国。 丁艾娜把照片发给蔡梦娇,说:“你看看这个人。” 蔡梦娇很吃惊:“艾娜,这是谁?” “这就是诗云看见的那个人,她坚持说这是陈啸,还说他失忆了。” 蔡梦娇看了又看,说:“非常像他,这人是干什么的?” 丁艾娜冷笑:“怎么,你又要跟诗云抢?” “艾娜,我知道我错了,可这几年我一直在被惩罚,难道还抵不够你们对我的恨?” “被惩罚?”丁艾娜忍了又忍,还是讥讽地说完:“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蔡梦娇默然了一会儿,说:“我不后悔,也从来没有后悔过。” “不后悔?”丁艾娜嘲讽地说:“那你还问这个男人做什么?” 蔡梦娇回答:“我是说,如果诗云实在忘不了陈啸,这个男人也没有结婚的话,你可以撮合他们在一起,诗云能嫁给这个和陈啸特别像的男人,也算了却了她的心愿。” “你少管诗云的事,”丁艾娜突然发怒了,抬高嗓门说:“你难道还嫌害她不够?” “我知道,”蔡梦娇的声音放低:“我不应该掺和她的事,对不起,我错了。” 丁艾娜听她那可怜巴巴的声音,又恨又气地说:“好了,忙你的去吧。” 柳芽儿做了总裁特别助理后,开始怕出错闹笑话,每天都小心翼翼的。 几天后慢慢熟悉了,她发现这工作真的很轻松,因为关于工作上的资料,秘书都整理好了,她只负责凌少川的衣食住行。 凌少川刚接手,暂时也不会见什么客人,所以她其实没多少事可做。 闲暇的时间多了,柳芽儿又想起了考大学的事情,但现在她没有刚到M国时那样的热情了。 经历了那一场生死后,她对名利已经看得不重要了,觉得能好好活着就好。 每天和心爱的人一起上下班,经常给父母家人打打电话聊聊天,休假的时候回家看看,这样的幸福最简单,却又最温馨。 只是闲着的时间实在很多,她感到太无聊了,还是想学点什么,可学什么好呢? 她在网上找来找去,看见了一些很漂亮的素描,不由突发奇想,想学画画。 学会了以后她可以教女儿画,既能修身养性,还能陶冶情操。 第304章 想和他邂逅 柳芽儿下定决心后,在网上报了一个美术班,先从素描开始,偷偷学起了画画。 凌少川也没有闲着,他除了熟悉娱乐城的相关业务,还在网上寻找新的商机。 他想在柳芽儿面前证明自己不比江云非差的想法一直没有改变,他有能力,现在缺的是机会。 如果他能成功地干成一件大事,在柳芽儿惊喜之余,他再坦白自己装失忆的事情,柳芽儿就不会太生气了吧。 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也为了“恢复”记忆,他必须找到一个新的商机来实现自己的梦想。 几天后,丁艾娜给慕容诗云打来了电话:“诗云,你查到那个男人的详细情况了吗?” “查到了。”慕容诗云回答。 “是什么情况?他是陈啸吗?” “我不知道,”慕容诗云情绪低落地说:“我查到的资料上说,这个人姓凌,叫凌少川,从小在Z国东城长大,后来到了海城,他结过婚,但婚姻状况显示已经离了。” “就是说,他现在其实没有妻子,那个妻子也的确是冒充的?” “是的。” “这个人有没有到过G国?” “资料上显示,他从没有到过G国。” 丁艾娜说:“那他不可能是陈啸,可能只是和陈啸长得像。” “但是,”慕容诗云叹了一声,说:“我还是怀疑他是陈啸。” “你都查出他没有到过G国了,为什么还认为他是陈啸?” “因为,”慕容诗云说:“Z国这些资料都是能造假的,也许陈啸到了Z国后,顶替了一个叫凌少川的人的名字,也顶替了他的所有资料,他失忆了,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所以那个女人说他是凌少川,他就以为他真的叫这个名字。” “这……”丁艾娜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那你仍然相信他是东方陈啸?” “嗯,我相信,”慕容诗云说:“我想,资料上所写的,凌少川结婚离婚的情况都与陈啸无关,他只是顶替了别人的名字。” “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我想先接近他,如果能找到机会和他单独相处,也许我能让他想起以前,就算他想不起,我也需要弄明白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丁艾娜叹了一声:“诗云,你对陈啸痴心一片,感天动地,但愿你能感动上苍,圆了你的梦。” 慕容诗云笑了:“我不相信上帝,只相信我自己。” “我也相信你,诗云,做你想做的事去吧,我还是那句话,需要我的时候,随时给我打电话。” “好。” 慕容诗云挂断电话,翻开影集看着那两张相像的照片,自言自语地说:“陈啸,我一定要弄明白,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G国的丁艾娜深感苦恼,她知道慕容诗云所说的这个男人绝对不是东方陈啸,因为东方陈啸一直和蔡梦娇在一起。 那这个男人倒底是谁?为什么和东方陈啸长得像? 丁艾娜觉得迷雾重重,假如她不知道东方陈啸和蔡梦娇在一起,一定会以为海城这个失了忆的娱乐城总裁就是失踪七年之久的陈啸。 可她知道他不是,更令她奇怪的是,这个像陈啸的人为什么也会失忆? 都市休闲娱乐城的生意蒸蒸日上,顾客越来越多,不仅海城的有钱人一大半都来办了VIP卡,其他大城市的也慕名而来,感叹这家娱乐城设备一流,服务一流,餐饮味道更是一流。 更喜剧的是,有商家来跟他们谈合作,希望在儿童游乐场和妈妈集中营为他们的产品打广告。 江云非觉得这是个商机,来跟凌少川商量。 听他说完,凌少川马上想到了更好的主意:“竞标。” “你是说,”江云非皱眉问:“以竞标的方式吸引更多的人来谈广告合作?” “没错,”凌少川说:“先调查一下,看有多少商人有这意向,如果人多的话,我们就来一次大型的竞标活动,可以邀请海城的电视台和报社记者参加。” 江云非两手一拍:“这一来,娱乐城的名声比以前更响了。” “嗯,到时候按照竞拍位置收广告费,儿童游乐场周围的广告费最高。” “我明白了,”江云非点头:“普天之下的父母都舍得为孩子花钱,关于儿童的产品也最赚钱,所以我们收他们一点广告费也不为过。” “嗯。”凌少川点头。 “第二位的是妈妈集中营?” “是。”女人第一爱为孩子花钱,第二就是舍得为自己花钱。 江云非摇头,拍拍凌少川的肩:“你这人不声不晌的,肚子里货比我多多了,所以这总裁位置当真非你莫属。” 凌少川提出了总体规划,具体实施就是江云非的事了。 慕容诗云跟许志诚到Z国后就没上班了,也没跟许志诚住在一起,她买了一套小公寓,每天在家里看看书,上上网,偶尔上街买些必需品,更多的的时候是坐在阳台上沉默。 她当然不是真的沉默,而是在默默地想念东方陈啸。 她五岁就认识了东方陈啸,二十岁的时候陈啸失踪,他们在一起长达十五年,可回忆的东西太多了。 她常常在阳台上一坐就是一下午,想着跟陈啸相爱的点点滴滴,时而微笑,时而落泪。 七年来,她的心情如进了坟墓,对生活没有一点热情。 没有了陈啸,她感到自己就是一具行尸走肉,活着跟死了没有区别,最大的区别是别人能看到她,但她看不到自己的灵魂。 那天看见那个和东方陈啸长得特别像的男人,就如给她死灰的生命中注入了一抹亮色,她突然感到眼前亮堂了,感到又有了活着的动力,有了目标和方向。 没错,她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和都市休闲娱乐城的这个总裁接近,帮他恢复记忆,让他想起自己就是东方陈啸,然后带他回家! 所以她不再坐在家里发呆了,每天都往出跑,到娱乐城去消费,哪怕只是吃顿饭,也打车跑过来,但来的次数虽然多,却没有机会接近凌少川。 她给丁艾娜打电话,说了她的困扰,请丁艾娜帮她出主意。 丁艾娜问:“他家除了开娱乐城,还做什么生意?” “我不清楚,”慕容诗云回答:“我只知道他是这家娱乐城的总裁,但我不知道这娱乐城是不是他自己开的。” “你是说,他有可能只是一个名义上的总裁?” “嗯,既然他失忆了,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又哪里来的钱开娱乐城?” “会不会是那个冒充他妻子的女人出的资?” “我不知道,不过我倒查出那女人的哥哥在宇虹公司供职,而且职位不低,是Z国区副总裁。” “难怪,那很可能是她哥哥帮她开的,这个像陈啸的男人只是顶了总裁的名义,并没有多少实权吧。” “有可能。” 丁艾娜默然片刻,说:“这个,除非他们娱乐城招聘员工,你可以去应聘,但你的未婚夫会让你到别的公司上班吗?” “不会。” 许志诚说过,慕容诗云如果闲得发慌,随时可以到他的公司上班,而且所有职位任由她挑,所以他绝不会允许她到别的公司上班。 “那我真不知道怎么帮你了。”她想了想又说:“你找找看有没有别的机会吧,比如邂逅,多邂逅几次就成了熟人了。” 慕容诗云吁了口气,说:“也只能这样了。” 为了制造邂逅,慕容诗云到娱乐城更勤了,但还是没有机会,因为总裁办公室在八楼上,除了上、下班,凌少川平时根本不下楼。 而在上、下班的时候,他出来身边必定跟着柳芽儿,慕容诗云也不可能跟他“邂逅”。 两周后,都市休闲娱乐城广告竞标会在娱乐城七楼的大会议室举行,凌少川没有露面,江云非主持。 电视台现场直播了竞标会的情况,参与竞标的有十八家,五家竞标主位成功。 另外十三家,江云非按照招标的位置也进行了公开投标,最后按照出价高低,都得到了不同的广告位,皆大欢喜。 凌少川坐在电脑面前看完了竞标情况,很满意。 竞标会结束后,江云非回到总裁办公室,兴奋得把凌少川差点抱起来了,喊着说:“少川,你猜,我们这一次能进帐多少?” 凌少川平和地说:“能开一家小型娱乐城了。” “这你也能猜出来。”江云非捶了他一拳。 陆雨娇和柳芽儿都过来了,江云非得意地冲着她们说:“这一单生意,我们就收回了投资的四分之一!” “四分之一?”柳芽儿问:“是多少?” 她不知道这娱乐城总投资了多少钱。 陆雨娇说:“娱乐城一共投资了两千万,四分之一就是五百万。” “啊?”柳芽儿惊讶地睁大眼睛:“这么多?” 江云非说:“不算多,十八家一共才收了五百万的广告费,不过这只是开头,如果一年后我们的生意持续火爆下去,他们的生意也节节攀升的话,明年我们的价格还会抬高。” 第305章 让他取代东方陈啸 柳芽儿崇拜地看着江云非:“江云非,你太厉害了!” 凌少川看了她一眼,她对江云非的崇拜让他心里极不舒服。 他感到自己在幕后虽然出了不少点子,可在柳芽儿的眼里,还是江云非最厉害,因为她只看到了江云非的奔忙。 “你错了,丫丫,”江云非拍着凌少川的肩膀说:“这个点子完全是凌总出的,我只是负责跑腿而已。” 柳芽儿笑起来:“反正你们都厉害。” 江云非搓着手说:“少川,这笔广告费到手后,再加上我们的营业收入,可以计划开第二家了。” 凌少川笑了笑,说:“等资金差不多再说吧。” 他在心里暗想,第二家他一定要亲自开,他要让柳芽儿看看,她的男人不比别的男人差! 慕容诗云从电视里看到这个新闻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她以为凌少川会露面,但直到竞标会结束都没有看见。 手机响了,她看见是丁艾娜打的,接了:“艾娜。” 丁艾娜问:“诗云,在干什么?” “我在看电视。” “电视连续剧?” “不是,看新闻,陈啸他们娱乐城弄的广告竞标会。” “一个小小娱乐城还弄个广告竞标会?”丁艾娜觉得很搞笑,问:“有人投标吗?” “有啊,”慕容诗云回答:“有十八家投标,最高的一家竞拍的是儿童游乐场,一年八十万广告费,第二是妈妈集中营,一年六十万,五家主位一共二百六十万广告收入。其他的位置分给了那十三家,十八家的广告费总收入是五百万。” 慕容诗云是财会毕业的,对数字比较敏感。 “五百万!”丁艾娜惊叹不已:“不仅有人投标,还舍得出这样高的价?” “是啊,这笔广告费到手,他们娱乐城的投资就差不多回收了四到五分之一。” 丁艾娜不能不佩服:“这人挺有生意头脑啊,这个竞拍广告位是那总裁想出来的?” 慕容诗云说:“我不知道是不是他,他没有出现在竞标会上。” 丁艾娜笑着说:“他是总裁,自然不能轻易露面,再说,他又失忆,万一有媒体追问他过去的事情,他答不上来怎么办?” “没错,他是不方便露面。”慕容诗云叹息地说。 “不过这人很有经商的天赋,才能不输于陈啸,我想那个假冒他妻子的女人和她哥哥可能正是因为看中了这一点,才把他捧为总裁,其实是利用他为他们赚钱。” 丁艾娜这一说,慕容诗云更坚定了她的想法:“我一定要把他找回来。” “不管他是不是陈啸,我都支持你接近他,”丁艾娜说:“这样的人才落在别人手里实在很可惜。” “嗯,”慕容诗云说:“我也不想让别人剥削他的智慧和才能,我一定要帮他恢复记忆。” 想着陈啸失忆了,被别人利用来赚钱,以后这资产又是在那个叫凌少川的人名下,和东方陈啸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只是白白辛苦一场,慕容诗云就为他心痛心酸。 “但你现在没有机会接近他,又怎么帮他?” “我会想办法的。” “我想想,”丁艾娜在那边安静了一会儿,说:“有一个办法,你不仅可以接近他,还有机会跟他单独相处。” “什么办法?”慕容诗云忙问。 “你出资,让他来帮你。” “怎么可能?”慕容诗云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说:“他现在根本不知道我是谁,怎么可能来帮我。” “我是说,你跟娱乐城合作,以投资人的身份出现,就能和总裁见面了。” “投资人?” “嗯,比如,你可以在另一个大城市也建一家娱乐城,你只出钱,让他跟你合作。” “啊,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慕容诗云激动起来:“我想,他们也愿意在其他城市开同等规模的娱乐城,我出钱,他筹建,收入分成,是这样吗?”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这样的话,你是不是就能和他单独相处了?” “嗯嗯,我知道了,我好好计划一下这件事,谢谢你,艾娜。” “谢什么,”丁艾娜说:“诗云,我真的希望你能幸福。” “我知道,艾娜。” 丁艾娜又问:“他们开那家投资大约就在两千万左右吧?” “是的。” “你给东方家帮过大忙,陈啸的父母又认了你做女儿,这笔投资他们一定愿意帮你出,不过你最好别把怀疑他是陈啸的情况告诉他父母。” “为什么不能告诉?”慕容诗云不解。 丁艾娜说:“现在你只是怀疑他是陈啸,没有得到证实,如果陈啸的父母知道了,一定会马上赶到Z国来找人。” “那不更好吗?”慕容诗云说:“如果我干爹干妈过来,正好跟他做亲子鉴定,就可以确定他到底是不是陈啸了。” 丁艾娜说:“诗云,你别想得太天真了,你想想,他现在不认识你们,只相信那个女人,陈啸的父母就算过来了,有机会接近他吗?只要他们一接近他,就会惊动那个冒牌妻子,她和她哥哥就会马上把他转移走,以后你再想找到他就难了。” 慕容诗云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我必须先取得他的信任,找机会带他到G国见他父母,并做亲子鉴定,只要证实他的确是陈啸,那个女人就没有办法了。” “没错,所以为了不打草惊蛇,你现在一定不能说出来,只要陈啸的父母愿意出资帮你建娱乐城,你和他接近后,慢慢找机会帮他恢复记忆,总有一天你们能够相认。” 慕容诗云默然了好一会儿,说:“嗯,希望他能早日想起我。” “只要你和他接近,就算他想不起你,也会重新爱上你。” “但愿吧,”慕容诗云苦笑了,说:“艾娜,你忙吧,我先去计划一下这件事。” “好。” 丁艾娜挂断电话,长吁了一口气,她知道这个像陈啸的男人不是陈啸,所以不敢让东方陈啸的父母来Z国和他做亲子鉴定。 她心里计划,这个男人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如果他真的失忆了,想不起自己是谁,那只要诗云能取得他的信任,把陈啸的经历告诉他,他最后就会相信他就是东方陈啸。 他这么有经商头脑,如果能和诗云在一起,不仅能让诗云的心里得到安慰,还对东方家的事业有帮助,诗云也不用为东方家的公司发愁了。 诗云只要和这个假陈啸结了婚,蔡梦娇和真陈啸就不用再躲着她了,丁艾娜也不用再背负这样沉重的一个秘密,那时候她们三个闺蜜也许还可以重拾友谊。 丁艾娜越想越觉得这是两全齐美的好办法,决心一定要促成慕容诗云和娱乐城总裁的姻缘。 至于总裁的那个妻子,她本来就是假冒的,就算诗云把这个男人抢走,她也不敢说什么。 丁艾娜想着将来三闺蜜重聚的时候,诗云和菜菜身边站着的男人长得像双胞胎,不由笑起来,同时眼里又含满了泪花。 她在为她的好朋友盘算,却全然不知道会伤害到无辜的柳芽儿。 海城。 柳芽儿报了美术班后,没事就在她的办公室画呀画,窗户那边的凌少川就是她的御用模特,她一边看一边用铅笔在纸上画简笔画。 这会儿她正在画凌少川的鼻子,突然重重地打了一个喷嚏,笔一歪,鼻头歪到了半边,她忍不住,“哈”地一声大笑起来。 怕凌少川听见,她急忙捂住嘴巴,可看着那个大大的歪鼻子,还是忍不住想笑。 凌少川听见她打喷嚏,转头看了她一眼,却见她突然大笑,心里大为奇怪,打一个喷嚏而已,她这么开心? 他再仔细一看,柳芽儿看着办公桌上的一张纸在笑,看来,她大笑应该和那张纸上的东西有关。 凌少川好奇她在笑什么,起身往这边走来。 柳芽儿转头看见他过来了,急忙把那张纸揉了扔进垃圾桶里,然后点开了网上的笑话。 凌少川过来问:“在笑什么?” 柳芽儿说:“我看到这个笑话,就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凌少川看了看,感觉这笑话很一般,不至于让她突然大笑出声。 他在那边明明看见她办公桌上有纸,但现在桌上没有纸了。 他往垃圾桶里瞟了一眼,看见一张揉成一团的纸,不动声色地问:“你刚才打喷嚏,是不是感冒了?” “没有。”她摇头。 “身上冷不冷?” “不冷。” 凌少川不放心地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探探自己的额头,感觉她的体温正常。 他转身接了一杯水过来,说:“多喝水。”就出去了。 柳芽儿看着他的背影,也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在她的记忆里,凌少川摸她额头的次数非常有限,以前她爬不起来了,他才会摸她的额头。 现在她只不过打了一个喷嚏,他也摸她的额头,他真的温柔了很多。 柳芽儿端起水杯喝了几口,心里甜丝丝的。 但是,她又想到了那个老问题,如果他的记忆恢复了,还会对她这么温柔吗? 第306章 携手合作 凌少川不恢复记忆,柳芽儿觉得他可怜,一个人想不起自己的过去,是多么可悲的事情。 可是如果他恢复记忆,他们之间的关系可能会彻底改变,他会不会恨她,说她冒充他的妻子? 她想出了神,对刚才那个突然的喷嚏没有任何预感,然后尿急了,她赶紧起身往洗手间跑去。 凌少川一直注意着她,见她出去了,他立刻跑过来,从垃圾桶里捡起那张揉成一团的纸。 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他小心地摊开,看见是一张简笔画,画的是一个男人的侧脸,很丑,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个大鼻子,夸张得像漫画,他不由笑了起来。 柳芽儿刚开始学,只能画出简单的轮廊,凌少川还看不出她画的就是他自己。 他把这张纸折叠起来夹进钱包里,等他“恢复”记忆后,他再告诉她,这是她的处女作,他一直帮她收捡着。 既然她不告诉他在学画画,他也不点破,让她继续画下去。 他说过,不管她做什么,他都不会干涉,只要她喜欢就好。 慕容诗云计划好了开娱乐城的事情,回G国跟东方陈啸的父母商量。 陈啸的母亲姓陈,从儿子七年前出事后,她忧郁成疾,患了一场大病,后来身体一直很差。 慕容诗云觉得投资两千万不是小数目,不敢跟阿夫人讲,怕刺激到她,所以先跟陈啸的父亲东方墨谈。 东方墨得知慕容诗云想开娱乐城,自然不便拒绝,那年如果不是慕容诗云用婚姻为代价保住东方家的公司,东方公司早就破产了,为此东方墨一直觉得愧对于她。 他和蔼地问:“诗云,开这个娱乐城需要投资多少钱?” 如果慕容诗云只是开个小小的娱乐城,那给她几百万玩玩也没事。 慕容诗云回答:“两千万。” “两千万?”听见投资数额如此巨大,东方墨不由犹豫了。 东方公司经营的是建材,十多年前非常红火,但现在的东方公司早已今非昔比,这几年一直入不敷出,拆了东墙补西墙,所以对于东方墨来说,要他现在一次拿出两千万,有相当大的难度。 慕容诗云见东方墨犹豫,忙说:“干爹,这钱我是借您的,我会给您写借据,两年内我就可以还清。” 东方墨疑惑地问:“你有把握能赚钱?” “嗯,有把握,我是加盟的。”慕容诗云详细介绍了都市休闲娱乐城的情况,说:“这家娱乐城的运作方式目前在Z国只有一家,他们有意要扩向其他的城市,如果我早点加盟他们,就能早赚钱。” 东方墨听完,点头说:“听你这么介绍,这家娱乐城的创办人相当有头脑,如果你真的能成功加盟他们,还是有前途的。” “是的,”慕容诗云说:“我和艾娜商量过,她也觉得把握比较大。” “那什么时候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慕容诗云忙说:“干爹,G国到Z国路途遥远,干妈身体不好,您要照顾她,就不要来来回回奔波了,您放心,我会考查清楚再签约,有什么情况我及时向您汇报。” 东方墨感到慕容诗云不想让他插手这件事,他不好再坚持。 再说,许家为东方公司出的资已经上亿了,这都是慕容诗云换来的,她为东方家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要两千万开娱乐城也不为过。 他点头说:“那这事你就多操点心,不过签约的时候要慎重一点,钱不能一次性全付。” “应该怎么付最好?”慕容诗云向东方墨请教。 “分四次打款,”东方墨详细解说:“选好址后,付第一笔五百万,用于买地皮等前期开支。开建后付第二笔,仍然五百万,建到一半的时候,付第三笔,建成后付清全部尾款。” 慕容诗云笑起来:“还是干爹谨慎,我知道了,我会跟他们在合约上写明。” 东方墨在心里暗暗叹息,他谨慎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是,他一次性根本拿不出来两千万,所以只能分期付款。 东方墨说:“建材行业现在竞争激烈,如果你能把娱乐城开起来,就好好做大,我们年纪大了,已经力不从心,我想慢慢从建材里退出来,专心养老,就不再操心生意方面的事情了。” 慕容诗云觉得老头这番话说得极是悲凉,如果陈啸不出事,他们这么大年纪,哪里有必要亲自在商场上和年轻人竞争? 她越发觉得,应该努力帮陈啸恢复记忆,让他早日回到父母身边。 慕容诗云说:“干爹,您放心,我会努力做好,到时候我会给您和干妈带来意外的惊喜。” 这个“意外的惊喜”自然就是带陈啸回来了,只是她现在不敢说破。 东方墨以为慕容诗云所说的“意外惊喜”是把娱乐城成功开起来,点头说:“我相信你!” 得到了东方墨的支持,慕容诗云心里总算落下了一块大石,对开娱乐城有了信心。 回到海城,她精心准备了一下相关资料,来到都市休闲娱乐城,向门卫说明她想合作的愿望,希望和娱乐城的负责人见面。 门卫不敢怠慢,马上向上面做了汇报,上面又向上面汇报,很快江云非就知道了有人要和他们谈合作的消息。 他迎出来,客气地和慕容诗云握手:“慕容小姐,你好,请进我的办公室详谈。” 慕容诗云一边走一边张望,想看看总裁办公室在哪里,但没有看见。 两个人详细谈了合作事项后,江云非说:“慕容小姐,你愿意跟我们合作开娱乐城,说明你相信我们,所以我也就实话实说,开第一家,可能我们的经验还不到位,开第二家,我有十足的把握开得更好。” 慕容诗云点头:“我既然来找你们,就相信你们的实力。” “那慕容小姐想在哪里开呢?” 慕容诗云说:“我从小就离开了Z国,回国才两年时间,对Z国的情况不了解,不知道哪座城市开娱乐城比较好,所以选址的话,我们还要一起去跑跑。” 江云非想了想,说:“这样吧,我向总裁请示一下,我们专门开会讨论这个问题,改天我把情况告诉你。” 慕容诗云起身和他握手:“那我等江副总的好消息。” 送走慕容诗云,江云非立刻跑进总裁办公室:“好消息,少川!” 柳芽儿在这边帮凌少川换茶水,她抬头问:“什么好消息?” 凌少川也一脸疑问地看着他。 江云非兴奋地说:“我们的第二家娱乐城马上就可以开了。” “广告费到手了?” 柳芽儿说:“那也不够吧,还要贷款?” “不需要贷款,有人跟我们合作,她出钱,我们策划。” “他出多少?” “两千万。” “两千万,”凌少川拧眉说:“有点少。” “少?”江云非不解:“我们这一家不就是两千万开起来的吗?” “是,所以我们如果再开,就应该比现在这家更大气更豪华。” 江云非扳着指头算:“如果要开大一点,两千万的确有点少,不过我们的广告费到手后,加上营业收入,差不多有一千万,三千万就可以开一家非常豪华的娱乐城,那我们跟她合资经营?” 凌少川点头:“我也是这意思,这样可以风险共担,合作共赢,不过三千万的规模还小了一点,可以投四千万进行运作。” “四千万,那我们需要贷款一千万。” “嗯,用娱乐城作抵押,贷款一千万应该没问题。” “这个可以,”江云非说:“不过她对国内不熟悉,希望跟我们一起选址,少川,你说开在哪里比较好?” 凌少川说:“这需要好好考查一下,你先回复她,说要开就开大点,资金各出一半,她愿意的话再谈。” “行。” 江云非约见慕容诗云,说:“凌总说,两千万开的娱乐城规模太小,要开就开大点,我们也出两千万,四千万建的娱乐城规模,从气势上就能占尽优势。” “这样最好,”慕容诗云试探地问:“你们谁负责这件事?” 江云非说:“我负责,慕容小姐有什么异议?” “请问你们海城这家当初开的时候是谁负责的?” “凌总指挥,我跑腿。” 慕容诗云马上说:“那我能不能也请凌总负责?” “这个,”江云非沉吟了一下,说:“凌总很忙,他没有时间亲自跑,只能在幕后指挥,不过如果慕容小姐一定要请他负责的话,我可以把你的意思转告给他。” “谢谢,”慕容诗云说:“请江副总向凌总转达我的诚意,我非常希望他能亲自出面负责新娱乐城的建设。” “慕容小姐放心,我会告诉凌总的。” “那我们什么时候签约?” “我跟凌总商量一下,等确定了我就约你。” “行,我静候佳音。” 送走慕容诗云,江云非马上进来向凌少川汇报:“少川,她同意跟我们合作,但希望你来负责这件事。” 柳芽儿正巧进来,奇怪地说:“为什么要少川负责?这家娱乐城都是你开起来的,做得挺好啊。” 第307章 调开柳芽儿 凌少川看柳芽儿一眼,没有说话。 江云非回答:“她问我这家娱乐城是谁负责建的,我说是少川指挥,我跑腿,她就要求少川负责新娱乐城的建设。” “可少川根本没有参与这家娱乐城的建设啊。” 柳芽儿心里担心得厉害,四千万的投资,如果凌少川弄砸了,他还不内疚死? 他的脑袋又受过枪伤,除了失忆,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后遗症。 柳芽儿的质疑,让凌少川很受伤,但他现在不能抱怨什么,他明白,只有用行动证明他不比江云非差,才能打消柳芽儿的疑虑。 江云非说:“丫丫,你别担心,这件事还没有定下来,不一定是少川去,可能还是我负责。” “哦。”柳芽儿放下心来,转身回她的办公室去了。 凌少川看着她的背影,决心一定要独立负责这家新娱乐城的建设,要让江云非心服口服,让柳芽儿对他刮目相看。 所以他打算亲自和慕容诗云谈合作,并撇开柳芽儿去忙这件事。 等到娱乐城建成以后,柳芽儿看见他如此有能力,她会有多么惊讶和高兴? 想着她惊讶和崇拜的眼神,他就热血澎湃,兴奋不已。 活了三十年,凌少川第一次发现自己是如此在意一个女人对他的评价。 他先跟江云非说了这事:“云非,这家娱乐城,你不用操心,我来做,不过你要帮我保密。” 江云非奇怪了:“为什么要保密?”!%^* 他说:“我想等建成后再对外公布,所以这件事除了你和我,以及慕容小姐,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包括芽儿。” “这是为什么?”江云非不解:“不让别人知道还说得过去,因为你想等开张的时候给大家一个突然的惊喜,但为什么连丫丫也要隐瞒?” 凌少川沉吟片刻,说:“芽儿对我没有信心,怕我搞砸了,如果她知道我来负责这件事,一定会焦虑得吃不好,睡不好,还要每天跟着我东奔西跑,我不希望她为这件事整天提心吊胆。” 江云非明白了,笑道:“少川,你是想在丫丫面前证明,你的能力不比我差,是吧?” “没错。”他毫不掩饰地点头:“云非,你自己说,我的能力比你差吗?”(!&^ “当然不,我对你非常了解,知道你相当有能力,只是嘴上不说而已。” “但芽儿不了解,”他转过头去看着柳芽儿的办公室,说:“我一直没有机会证明我的能力,希望这一次你能成全我。” 江云非说:“我可以成全你,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新娱乐城建成开张那天,你当众向丫丫求婚。” 江云非忘了,柳芽儿原本就是冒充凌少川的妻子才留在他身边的。 “行!”凌少川也脱口而出,说完马上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因为他在装失忆,应该回答:“芽儿原本就是我的妻子,还求什么婚?” 但他忘了这码事! 凌少川正在想怎么来补救,江云非已经高兴得在他肩膀上捶了一拳:“如果丫丫看到你向她求婚,只怕会高兴得哭起来。” 凌少川镇定下来,说:“虽然她原本就是我的妻子,但我记不得以前怎么向她求的婚,所以再求一次也没有关系,她应该会开心。” 江云非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尴尬之余,赶紧转移话题:“那这事就由你去办,只是要瞒着丫丫不容易,她对你寸步不离,怎么瞒?” “你想办法。” 江云非想啊想,终于想到一个主意,说:“现在生意越来越好,餐饮部缺人手,我让丫丫到餐饮部去帮忙,怎么样?” 凌少川觉得可行,餐饮部虽然辛苦一点,但柳芽儿原本就喜欢做菜,她一定乐意去。 再说,她没有文凭,懂的东西不多,如果安排她去别的部门,她也不会去。 他点头:“行,你安排吧。”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一会儿就通知她明天到餐饮部上班。” 凌少川又不放心地说:“给她安排轻松一点的活儿,别累着她了。” “我明白,”江云非笑道:“少川现在会怜香惜玉了。” 江云非来到助理办公室,愁眉苦脸地说:“丫丫,怎么办?” 柳芽儿不解地问:“什么怎么办?” “娱乐城的生意太好了。” 柳芽儿笑起来:“这不是好事吗?你怎么还愁眉苦脸的?” “生意好是好事,可各部门都喊人手不够,忙不过来。” “对哦,这是个问题,那赶紧招人!” “招聘启示一直都贴着,应聘的人也不少,可适合的人不多。” “那怎么办?” “所以我愁啊,尤其是餐饮部,工作又累,活儿又杂,又要技术好,还要微笑服务。” 柳芽儿深有同感地说:“是啊,餐饮部的工作是挺辛苦的。” “我刚才向少川诉苦,他向我推荐了一个人,说这人不怕苦,不怕累,技术好,人品有保证,你猜猜是谁?” “谁?”能得到凌少川夸奖的人,她不能不好奇。 “他推荐的人是秦——小——溪!” “切!”柳芽儿白他一眼:“又开我的玩笑。” “我没开玩笑,”江云非认真地说:“少川真的向我推荐你了,所以我特地来问问,你愿不愿意到餐饮部帮忙?” “愿意啊,”柳芽儿开心地说:“我早就说我去餐饮部,你非让我做助理。” “那你同意了?” “同意,不过我去餐饮部,那谁做少川的助理?” “少川说,”江云非回答:“餐饮部那边要紧,因为那里事关所有顾客的切身利益,抓住了顾客的胃,才能让他们把娱乐城当成自己的家,我们才有收入的保证。” “也对,”柳芽儿想了想,说:“那我每天早一点来,把他这里准备好了,再到餐饮部帮忙,这样行不行?” “行。”江云非说:“餐饮部比较辛苦,每周安排有两天假,当然都是轮休的,你到了餐饮部,职位是副经理,和孙经理轮换着休息。” “副经理?”柳芽儿摇头:“别给我安什么官职,我不习惯人家这样叫我。” 江云非笑了:“那不行,总裁助理到餐饮部如果没有一官半职,人家怎么看你?还以为你做错事被发配了。” 柳芽儿想想也对,又说:“那明天我自己去吧,你就别带我去了。” 她怕江云非又弄出很大的动静,来个餐饮部全体员工列队欢迎柳副经理,再请柳副经理讲话什么的。 “行,”江云非说:“我给孙经理打个招呼,你明天直接找她报到就行。” “餐饮部是不是上午就必须上班?” “不,”江云非回答:“娱乐城的餐饮部跟别的餐馆不同,因为我们原本就是针对客人晚上消费的,所以客人吃饭也主要集中在晚上,从下午五点过到八点左右都比较忙,然后有两个小时左右要稍微轻松一点,十点过后,又要开始忙,凌晨一点左右才打烊。” “哦,”柳芽儿问:“中午没有客人吃饭吗?” “中午有,但没有晚上多,你中午完全没有必要去,早上可以多睡一会儿,不然晚上熬不了那么久。” “我不能搞特殊,”柳芽儿摇头:“他们什么时候上班,我就什么时候上班。” “你不用管他们,你可是总裁夫人。” 柳芽儿撇嘴:“我是不是总裁夫人,你还不知道?” 江云非笑起来:“丫丫,你别担心,你一定是少川的妻子,所以也一定是总裁夫人。” “我才不担心呢,是不是他妻子又有什么关系。”她伸了个懒腰说:“哎,不说这些了,我明天到餐饮部报到就是了。” 晚上回到家里,柳芽儿说:“少川,江云非说,你推荐我到餐饮部帮忙?” 凌少川点头:“云非说餐饮部人手不够,不过如果你不愿意去的话,我会让他安排别人。” “我愿意,”柳芽儿忙说:“这是你的事业,我必须要支持。” “错了,”凌少川纠正:“不是‘我’的事业,是‘我们’的。” “哦,对,我们的,”柳芽儿赶紧顺着他说:“我们的事业,当然要自己努力,哪里最辛苦,我就要出现在哪里。” 凌少川微微一笑:“不要太辛苦,你去做几天,如果太累,就回来做助理。” “好的。” 次日下午两点,柳芽儿和凌少川到了娱乐城,她先上八楼把总裁办公室整理好,再到一楼餐饮部报到。 孙芬芬笑得一脸灿烂:“柳助理,昨天江副总就说了,今天要给我调来一个懂餐饮的高手,没想到竟然是你。” 柳芽儿不好意思地说:“孙经理别这么说,我对餐饮懂得也不多。” 孙芬芬说:“江副总亲自推荐你来,说明你一定有过人之处,不过你现在是餐饮部副经理,我是叫你柳助理,还是叫你柳副经理?” 柳芽儿谦虚地说:“我来餐饮部只是大家的新同事,就别叫职称了,你比我大些,叫我小柳吧,以免大家跟我产生距离感。” 第308章 空降为副经理 相比之下,柳芽儿更喜欢大家叫她小柳,这会让她想起在宇虹酒店的日子,那时候大家都叫她小柳,所有同事相处得就像兄弟姐妹一样,一团和气。 她希望在娱乐城的餐饮部能找到和宇虹一样的工作氛围。 “那不行,”孙芬芬说:“你的职位在这里,如果不带职务,你安排大家做活都支使不动,这些员工贼精。” “这样啊?”柳芽儿只好说:“那就叫副经理吧,我现在已经不是总裁助理了。” “行,”孙芬芬笑容满面地说:“你本来就是副经理,自然不用我派活,你看哪里有需要就到哪里帮忙就行,厨房、大厅、雅间都可以。” “好的。”柳芽儿爽快地答应了。 “不过,”孙芬芬说:“你注意别太累,江副总特意叮嘱,要我多照顾着你一点。” “没事,”柳芽儿说:“我以前在餐厅里做过,知道轻重。” “那就好。”孙芬芬叫来了餐饮部主管田玉美:“田主管,你帮柳副经理拿两套工作服过来。” 这田玉美就是跟孙芬芬关系最好的那人,当初孙芬芬把凌少川失忆,柳芽儿是他的冒牌妻子的身份就是透露给这个人的。 看见柳芽儿出现在餐饮部,她吃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这……这不是柳助理吗?” 孙芬芬说:“柳助理现在是餐饮部副经理,你到后勤部帮她领两套工作服。” “哦,哦,我这就去,柳助理,请跟我来。” 柳芽儿说:“我现在不是总裁助理了,大家都是同事,你叫我柳姐或者小柳都可以。” 孙芬芬说:“叫柳副经理吧,她以后是我们餐饮部的职员了。” “哦,”田玉美于是改口:“柳副经理,请过来试试,看哪套衣服合适。” 柳芽儿跟田玉美到后勤部去了,孙芬芬看着她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撇了撇嘴:“不做总裁助理,跑到餐饮部来当副经理,是监视我的吧?” 餐饮部一直只有孙芬芬一个经理,她暗中就开一些虚假发票贪污公款,没想到现在突然空降来一个副经理,她以后贪污公款就没这么方便了,心里自然对柳芽儿不满。 柳芽儿到后勤部领了工作服后,换上就正式走马上任了,她做过餐饮,熟门熟路,知道这时候厨房最忙,因为要准备晚上的晚餐,所以她马上就到厨房帮忙了。 进了门她先自我介绍:“大家好,我是新来的。” “柳助理?”大家都认识她,对她的出现很吃惊。 “呵呵,我不是总裁助理了,以后在餐饮部上班,跟大家是同事。” 她看见几个人在忙着择菜,立刻过去帮忙。 田玉美把工作服给了柳芽儿后,很快回到了经理室,小声问孙芬芬:“她好好的总裁助理不做,怎么会成为餐饮部的副经理?” 孙芬芬摇头:“不知道。” “会不会是做错事被发配下来了?” 孙芬芬点头:“有这个可能。” 田玉美又推测:“也可能凌总恢复了记忆,知道她冒充他的妻子,所以把她赶出来了。” 孙芬芬摇头:“不好说,没有证据的事情,别到处乱传。” “我知道,我就跟你说说,不会告诉别人的。” “没事去忙吧。” 田玉美走了两步,又不甘心地回来:“孙姐,原来餐饮部都没有副经理,现在忽然空降下来一个副经理,这是要干什么?” “这是正常的工作调动,你别胡乱猜疑。” “我是为你鸣不平啊,餐饮部多大的地方,需要这么多头头脑脑吗?我怀疑她来是要挤走你,现在她跟着你学东西,等学得差不多了,她就会坐上经理的职位,那时候,孙姐你怎么办?” 孙芬芬不说话。 田玉美又压低嗓门:“孙姐,你想,她既然敢冒充总裁的妻子,必定有一些手段,如果你不早打主意,迟早会被她算计了,我跟了你几年,如果她把你挤走,我怎么办?” 田玉美和孙芬芬原来就在一个地方上班,孙芬芬跳槽过来的时候把她一起带过来的,所以两个人的关系很好。 孙芬芬忍不住了,说:“你放心,她在餐饮部呆不了几天,我会让她自动离开。” “是吗?”田玉美忙问:“孙姐有什么好主意了?” 孙芬芬压低声音说:“她不是副经理吗?我不给她派活儿,让她自己找事情做,她能呆多久?” 田玉美恍然大悟:“餐饮部的工作最复杂,如果她不做,大家都看她不顺眼,她呆不下去,如果她什么都做,那不忙死她,也会累跑她。” 孙芬芬说:“她累不累与我无关,我又没给她派活儿。” “那是,她自找苦吃,怨不得别人。” 田玉美出去了,孙芬芬冷笑:“姓秦的,你一个冒充总裁妻子的女人也敢来跟我抢饭碗,真以为我孙芬芬好欺负?哼!敢断我的财路,到时候我给你全弄翻,不好过大家都不好过。” 过了一会儿,她想看看柳芽儿在干什么,出来找了一圈,发现她在厨房里切菜,只见她的动作十分麻利,切的青笋片厚薄均匀,又整齐又美观,不亚于专门的刀工师傅。 孙芬芬暗暗吃惊,这女人还有一些真本事,照这样下去,餐饮部的人很快就被她收服了,到时候挤走她岂不是轻而易举?那柳副经理很快就是柳经理了。 不行,她绝不能让柳芽儿夺走她的经理位置。 她灵机一动,进来喊道:“柳副经理,你怎么干起这工作来了?万一把手切着了,我没法向凌总交代啊!” 柳芽儿笑着说:“孙经理,你放心,我不会切着手的。” 孙芬芬抢了柳芽儿手里的菜刀,对大家说:“你们听着,柳助理现在是餐饮部的副经理,她是你们的上级,你们不许把她当勤杂工一样使唤,不然凌总知道了,别说你们吃不了兜着走,我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厨房里的工人们面面相觑,他们原本就不知道柳芽儿为什么出现在厨房里,现在听孙芬芬一说,才知道柳芽儿现在是柳副经理了。 柳芽儿忙说:“孙经理别这么说,我来餐饮部就是工作的,如果不让我做事,那我还怎么好意思呆在这里?” 这话正对孙芬芬的心思,如果柳芽儿不好意思呆在餐饮部了,那这里又是她一个人的天下了。 她一边强行拉着柳芽儿往出走,一边高喉咙大嗓门地说:“柳副经理,你是凌总的首席助理,到餐饮部来帮忙,我已经十分感谢了,哪还能让你做这些粗活?江副总亲自交代过,不能让你累着了,所以你还是回办公室休息去吧。” 柳芽儿倔不过孙芬芬,被她拉出了厨房,等她们的人影消失了,厨房里顿时议论声一片。 “这女人被下放了?” “肯定的,她又不是傻冒,总裁助理那么悠闲的工作不做,跑来做餐饮部的副经理。” “人家说了,是来帮忙的。” “帮忙?不给我们添乱就不错了。” “那是,空降这样一尊大菩萨,我们以后得小心侍候着,如果她磕着碰着了,我们吃不了得兜着走。” …… 柳芽儿自然不知道这些议论声,孙芬芬把她拉出厨房后,她到副经理办公室坐了一会儿,心里发慌。 大家都忙得热火朝天,她却坐在这里玩,能不慌吗? 趁孙芬芬没有注意,她又溜了出来,到厨房帮忙去了。 厨房里的人一边议论,一边注意着外面,看见她过来了,马上有人嘘了一声:“别说了,菩萨来了。” 大家立刻噤声,各自低头忙碌。 一天时间不到,柳芽儿在餐饮部就有了一个人人皆知的绰号“菩萨”,一说“菩萨”二字,谁都知道指的是她,只有她自己不知道。 凌少川也想不到,他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把柳芽儿调离身边,却让她陷入了四面楚歌的境地,并在后期给她带来了极大的困扰。 …… 柳芽儿到餐饮部上班后,凌少川即刻让江云非安排他和慕容诗云见面。 慕容诗云得知凌少川将和她亲自谈合作,兴奋不已,立刻给丁艾娜打电话说了。 丁艾娜说:“诗云,需要我帮忙吗?” 慕容诗云回答:“我有点紧张,如果你能陪我就好了。” “行,那我飞过来,以你的助理身份陪你。” “真的?你方便吗?” “这有什么不方便?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自由职业者,你等着,我马上飞到Z国来。” 丁艾娜很快就到了海城,跟慕容诗云商量了半宿。 她说:“你才第一次和他见面,千万不能提到东方陈啸的名字。” “为什么不能提?”慕容诗云说:“我就是想问问他知不知道东方陈啸这个人,说不定他听到这个名字就想起自己是谁了。” “不能提,”丁艾娜说:“你想,他原本就失忆了,心里只有那个冒牌妻子,根本不知道你是谁。现在他之所以愿意和你接触,是冲着你们的合作项目来的,如果你不谈正事,只打探他的过去,他还会跟你谈吗?” 第309章 看见心上人眼泪掉下来 慕容诗云点头:“哦,是这个理。” 丁艾娜又说:“失忆的人,最不喜欢别人追问他的过去,现在你对他来说完全是陌生人,被一个陌生人追问过去,他说不定会当场翻脸。” 慕容诗云叹了口气,说:“我记住了,见面的时候不提陈啸的名字。” “不光见面的时候不提,我建议后面都不要提,你只跟他谈合作,等到你们完全熟悉了,他真的把你当朋友了,你再慢慢跟他讲过去的事情,看能不能唤起他的记忆。” “嗯,我明白了。”慕容诗云点头。 丁艾娜知道凌少川不是东方陈啸,但她竭力想促成他们,如果凌少川知道慕容诗云和他谈合作的目的是为了找她的初恋情人,说不定会避开她,所以她必须一开始就阻止慕容诗云提东方陈啸的名字。 “还有一点,”丁艾娜又说:“凌少川的冒牌妻子如果听你提到陈啸的名字,一定会引起她的警觉,那必定会跟你中止合作关系,你以后想见他一面都困难,更别说帮他恢复记忆了。” 慕容诗云连连点头:“艾娜,幸好你来了,不然我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的这个机会可能就又泡汤了,我真是沉不住气。” “关心则乱,”丁艾娜拍拍她的手说:“你是因为对他太关心,就忽略了其他的情况,不过你放心,我会一直呆在这边帮你,直到把他争取到你身边为止。” “艾娜,”慕容诗云拉着她的手说:“你对我太好了。” “好什么,你只要不恨我,我就谢天谢地了。” 丁艾娜之所以这么竭心尽力地帮慕容诗云,就是希望有一天慕容诗云知道关于东方陈啸的所有真相的时候,不会太恨她。 慕容诗云笑了:“你帮我这么多,我感谢你都来不及,怎么还会恨你?” 丁艾娜说:“好了,我们不谈陈啸了,还是谈谈你的娱乐城吧,既然我是你的助理,就应该对你的投资意向有全面的了解。” 两个人一边谈一边列出了详细的计划书。 次日,在一家咖啡馆里,慕容诗云和丁艾娜跨进去就看见了凌少川和江云非。 丁艾娜震惊于这个男人和东方陈啸惊人相似的容貌,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无法相信世界上有和陈啸长得如此像的男人,而他们两个还是互不相识的陌生人! 慕容诗云在看见凌少川的一刹那间,眼泪刷地就下来了。 七年来,她第一次和朝思暮想的心上人这么近,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 丁艾娜急忙跨前一步挡住两个男人的视线,低声说:“快擦干眼泪,别吓跑人家了。” 慕容诗云急忙抹干眼泪,控制了一下情绪,两个人走了过去。 江云非看见她们,站起来招呼:“慕容小姐来了。” 凌少川也站起来,一脸疑问地看着两个女人,不知道谁是慕容诗云。 江云非为他们做了介绍,慕容诗云又介绍丁艾娜:“这是我的好友丁艾娜。” 丁艾娜跟他们握手:“凌总好,江副总好,我是诗云的朋友,也是她的助理,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双方开始谈合作事宜,两个男人主要是江云非在说,凌少川补充的内容总是最关键的。 两个女人这边则是丁艾娜在谈,慕容诗云就看着凌少川发呆,丁艾娜怕引起凌少川的怀疑,不时转过去拐她一下:“诗云,你觉得如何?” 慕容诗云回过神,点头:“嗯。” 很多时候,她都没有听见他们说什么,因为她一直在走神,不断回忆东方陈啸以前的样子,又把以前的他和现在对面这个男人作比较。 越比较,她越觉得他们像,眉眼五官没有两样,高矮胖瘦也差不多,连说话的声音都酷似,只是面前这个男人的声音要成熟一些。 东方陈啸家就他一个独子,别说兄弟,连姐妹都没有,如果这个人不是陈啸,慕容诗云无法解释他们为什么长这么像。 长相没有区别,不过气质上还是有变化,东方陈啸开朗幽默,尤其擅长说冷笑话,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必定让周围的人捧腹大笑,偏偏他自己不笑。 所以那时候的陈啸人缘极好,喜欢他的女人也非常多,但他明确说,除了慕容诗云,他这辈子不会娶别的女人。 想到陈啸发过的这句誓言,慕容诗云的眼眶湿润了。 甜蜜的山盟海誓言犹在耳,可现在他却忘了自己是谁! “诗云,”丁艾娜又转了过来:“我觉得T市比较好,你认为呢?” 慕容诗云眨眨眼睛,她们昨天晚上把Z国一些大城市在网上搜索了一下,第一感兴趣的就是T市,所以她点头说:“嗯,我也觉得T市不错。” 江云非说:“少川,你看呢?是不是确定T市?” “先不要确定,”凌少川说:“标出几个城市,我们实地考查一下再决定。” 慕容诗云看着凌少川说话的样子,感觉他变了很多。 如果在以前,陈啸会这样说:“这就确定了?得到T市同意了吗?没有得到T市的同意,我们擅自决定在人家那里开娱乐城,不礼貌。” 大家哄堂大笑之余,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是要先考查。 而凌少川说话的语气是很严肃很正经的,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她心里疑惑起来,难道这人不是陈啸? 几个人又商量了一阵,确定了四个城市:T市、D市、M市、K市。 凌少川之所以倾向这四座城市,是因为它们距离海城都不太远,开车四、五个小时就能到,这样可以保证他每天赶回来。 江云非说:“跟两位女士谈得很愉快,时间不早了,我们一起吃晚饭吧,我已经订了位置。” 慕容诗云也想再观察一下凌少川,马上点头:“好的。” 丁艾娜会心地一笑:“江副总破费了。” 江云非笑道:“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请。” 几个人共进晚餐,慕容诗云注意观察凌少川,只觉得他吃饭的动作和陈啸也很像,怀疑他的确是陈啸。 但他一开口说话,那严肃正经的语气又让慕容诗云觉得不像,她的心里矛盾重重,不知道他到底是还是不是。 吃过晚饭,江云非说:“以后就由凌总跟两位女士商谈合作的事情,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找我。” 丁艾娜替慕容诗云回答:“谢谢江副总把我们引荐给凌总,也感谢凌总愿意跟我们合作,希望合作愉快!” 凌少川没有说话,只点了点头。 江云非又殷勤地说:“二位女士住哪里?我送你们吧。” 丁艾娜笑着婉拒:“不麻烦江副总了,我们有车,我是诗云的司机。” “哦,那好,那你们路上慢点,再见!” 几个人握手告别,各自离开。 江云非载着凌少川回娱乐城的路上,他问:“少川,你觉得跟她们合作有没有问题?” “能有什么问题?”凌少川说:“她们不就是出两千万吗?如果她们反悔撤资,我们有现在的娱乐城作抵押,贷款也能建成。” 江云非点头:“我也考虑过这一点,按照我们现在的营业收入,一个月一百万的进帐是有的,就算贷款三千万,也不需要拖太长时间就能还清。如果娱乐城不够抵押,我的房子也抵押。” 凌少川点头:“我也一样,考虑长远一点没坏处。” 江云非说:“出钱的是慕容诗云,不过今天谈判全是丁艾娜在占主动,慕容诗云老是看着你走神,你觉得这是什么原因?” 凌少川皱皱眉:“不知道。” “难道你不觉得,她对你一见钟情了?” “什么一见钟情,”凌少川说:“她可能是在研究我的心思,表面上越不声张的人,心思越缜密复杂。” 江云非笑道:“这么看来,她跟你倒是天生一对了,表面上都低调,心思却都缜密。” “别瞎说,”凌少川说:“只有芽儿才跟我是天生一对。” 江云非大笑:“少川,如果丫丫听见你这话,她一定很开心。” 凌少川不再说话。 他在心里暗想,等这家娱乐城建成,开张的时候,他要当着所有来宾的面向柳芽儿求婚。 那时候,她看见他新开的娱乐城比江云非这一个还漂亮,规模还大,对他一定很佩服,就会答应他的求婚了吧。 然后他再把自己装失忆的事情告诉她,让她知道,他不是因为失忆了才对她温柔,而是从此以后,他永远都会对她温柔相待,希望她能原谅他撒谎。 如果柳芽儿原谅了他,并同意他的求婚,他们复婚后,把女儿也接到身边,一家三口从此快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想着这美好的前景,凌少川的脸上情不自禁地扬起了笑容。 “在乐什么?”江云非转头问他。 “没乐什么。” 江云非不满地说:“有什么乐子说出来让我也乐乐呗,一个人偷着乐,有什么好乐的。” 凌少川笑了笑,不说话,这是他心里的秘密,自然不好对江云非讲。 第310章 他就是东方陈啸 凌少川实在不说,江云非也没有办法。 他转过话题说:“你就不去公司了吧,我直接把你送回家,你可以在家里安静地计划一下新娱乐城的事情。” “好。” 江云非把他送回家,他下了车又叫住江云非:“你让芽儿早点回来。” “行,我这就让她回来。” 江云非回到娱乐城,直接到了餐饮部,看见柳芽儿忙得跟陀螺似的,又在回答客人的问题,又在安排服务员上菜、收拾桌子,她自己也忙着收捡碗筷,打扫房间。 “柳副经理,”他来到她身后说:“你怎么跑来做这些来了?” “做这些怎么了?”柳芽儿手上忙个不停,嘴里说:“你既然安排我来餐饮部帮忙,这些事我都应该做啊。” “凌总已经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 “我还没下班呢。” 江云非说:“你还是早点回吧,别让凌总等急了。” “哦,”柳芽儿手上忙个不停,嘴里回答:“那我把这一阵忙过就走。” “这些活有人做,你现在就回去。”江云非伸手拉她。 柳芽儿让开他的手:“别耽误我做事,这是我们自己的事业,如果做自己的事业都不上心,那像什么话。” 江云非哑口无言,退开看着她忙碌,过了一会儿问:“那你什么时候回去?” “我把这一阵忙过了就回去。” “那你早一点,别让凌总等急了。” “好的。” 江云非走出餐饮部给凌少川打电话:“丫丫要过一会儿才回来,她还训了我一顿。” “她训你?”凌少川明显不相信:“为什么?” “她说,”江云非挤着嗓子,模仿女人的声音说:“别耽误我做事,这是我们自己的事业,如果做自己的事业都不上心,那像什么话。” 凌少川差点笑出声,停了停才说:“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慕容诗云和丁艾娜回到她的住处,刚坐下,丁艾娜就感叹地说:“没想到你真的把陈啸找着了。” 慕容诗云说:“艾娜,你觉得他是陈啸?” “当然是啊,我看见他的第一眼,就确定他是东方陈啸,怎么?”她疑惑地问:“你觉得不是?” 慕容诗云蹙眉说:“我不能确定,我一会儿觉得他像,一会儿又觉得他不像。” “你觉得他不像的地方是哪方面?” “他和陈啸虽然长得像,说话也像,但气质和性格不像。” “你具体说说。” 慕容诗云认真地说:“艾娜,你还记得吧?陈啸性格开朗,说话特别幽默,但这个凌总性格有点冷,不爱说话,也不喜欢开玩笑。” “除了这个,还有什么不一样?” “别的,”慕容诗云摇摇头:“我暂时还没有发现。” “就是说,除了性格变了,别的地方和陈啸并没有区别吧?” “是的,但性格不同就是大问题啊,一个人的容貌可以改变,性格有一点小变化也是正常的,但凌少川和陈啸的性格完完全全相反,这就不太正常了。如果只看性格,我无法相信他们是一个人。” 丁艾娜知道慕容诗云说的有道理,她知道凌少川不是东方陈啸,所以必须找到理由说服慕容诗云,让她相信这个男人就是失踪了七年之久的陈啸,促使他们走到一起。 她说:“诗云,你想,一个失忆七年的人,性格怎么可能没有变化?他连自己有什么样的过去都想不起,还能像以前那样乐观开朗吗?” 慕容诗云想了想,觉得也对:“那凌少川真的是陈啸?” “肯定是啊,”丁艾娜不容置疑地说:“你想想,陈啸有兄弟吗?有堂兄弟或者表兄弟吗?” 慕容诗云摇头:“如果他有兄弟或者堂兄弟、表兄弟,那他父母也不需要把我收为干女儿了。” “把你收为干女儿倒不奇怪,”丁艾娜说:“她是他们未过门的媳妇,如果不是陈啸发生意外,你早就是东方家的人了,只不过如果陈啸有兄弟姐妹,东方家就不会靠你跟许家联姻来拯救他们的公司了。” 慕容诗云苦笑着点头:“没错。” 丁艾娜进一步说服她:“既然东方家只有他一个后人,又怎么会出现一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如果不是陈啸自己,还能是谁?” 慕容诗云默默地想了好一会儿,说:“是,我也无法理解,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为什么长这么像,所以只能怀疑凌少川就是陈啸。” “不是怀疑,我百分之百肯定他就是东方陈啸!”丁艾娜说:“所以你一定要争取让他想起你。” “可怎么争取啊?他好象对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不急,你先跟他好好相处,和他成为朋友后,再慢慢回忆一些过去的事情,让他相信你就是他的未婚妻,最好有机会带他回东方家见见他的父母,说不定他就恢复记忆了。” 如果凌少川能跟慕容诗云回G国,东方夫妇也会把他认成东方陈啸,一定会抱着失而复得的儿子放声痛哭。 他反正是失忆的,看见东方夫妇抱着他哭,说不定会相信他就是东方陈啸,那和慕容诗云结婚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慕容诗云说:“可他如果记忆不能恢复,想不起我,他那个冒牌妻子就会把他带走……” “这你不用担心,”丁艾娜说:“那女人反正是冒牌的,有我在,她想抢走陈啸,根本不可能。” 慕容诗云抱住她:“艾娜,你对我太好了。” 丁艾娜叹道:“我是独身主义者,没有丈夫儿女,现在父母也过世了,在这个世界上,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也只有你让我最牵挂,如果不能把你的婚事安顿好,我的心一辈子都难安。” 慕容诗云叹息:“我比你幸运一些,虽然亲生父母过世了,陈啸的父母却拿我当亲生女儿一样疼爱。” “是的,你这一点比我幸运,”丁艾娜转过话题说:“其实你如果肯嫁给许志诚,我觉得你会更幸运,许志诚对你真的不错……” 慕容诗云摇头:“我知道他对我好,可我忘不了陈啸,这是没办法的事。” “是啊,”丁艾娜叹息着说:“就是因为你非陈啸不嫁,我才想帮你把陈啸找回来,希望你能成功。” “有你帮我,我相信没问题。” 丁艾娜笑了,说:“对了,凌少川那个冒牌妻子不是对他形影不离吗?今天怎么没有跟来?” 慕容诗云摇头:“我也不知道,也许她有别的事吧。” 丁艾娜想了想,说:“下次和他见面的时候,我打听一下。” 柳芽儿又忙了一个多小时,吃饭的客人少了,到处都不太忙了,她才对孙芬芬说:“孙经理,我请个假,先走一步。” 晚饭卖完后,有两个小时的空闲,因为娱乐城主要是深夜生意好,因此十点以后餐饮部还会忙几个小时。 不过柳芽儿怕凌少川等着急了,所以没办法再忙夜堂了。 孙芬芬满脸堆笑地说:“柳副经理,江副总早就打过招呼了,你有事随时可以离开,不用向我请假。” 柳芽儿说:“我给你说一声,以免你有事找不到我。” “那行,我知道了,现在没多少事了,你早点回去吧。” 孙芬芬热情地把她送出来:“路上小心一点,明天你不用来太早,早上没多少事。” “好的,孙经理,那我先走了,拜拜!” 目送柳芽儿走出餐饮部,孙芬芬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她还没有转身,就听见背后传来议论声:“空降来的菩萨就是不一样,可以迟到早退。” “谁叫人家是总裁的妻子?身为总裁夫人,有特权也是应该的。” “什么总裁夫人?猪鼻子插葱——装象!一个冒牌货而已。” 孙芬芬突然瞥见江云非走了过来,急忙回头呵斥:“瞎说什么?还不做事去!” 后面的人也看见了江云非,赶紧各自散开做事。 江云非问孙芬芬:“孙经理,柳副经理走了没有?” 孙芬芬回答:“她走了,刚走不久。” “好。”江云非离开了。 孙芬芬回头斥责那两个员工:“议论人也不长长眼睛,柳副经理是你们该议论的?如果江副总听见了,你们马上就得结工资走人。” 两员工嬉皮笑脸地说:“谢谢孙姐救命之恩。” “呸,以后说话眼睛放亮点,别什么都往出说。” “好的,孙姐。” 柳芽儿回到家里,凌少川在书房里忙,听见她上楼的声音,马上迎了出来:“下班了?” “没有,”柳芽儿回答:“江云非非要我早点下班,人家都还在上班,我一个人先跑了,像什么样嘛。” “那你怎么回来了?” “我不是不放心你嘛,江云非说你叫我早点回来,我担心你有什么事。” “我没事,”他柔声说:“你刚到餐饮部上班,我怕你太累了,叫你早点回来休息。” “不累,”柳芽儿心里很感动,嘴上说:“我发现,娱乐城那么多的工作,我最喜欢的就是餐饮部,真有一种如鱼得水的感觉。” 第311章 妻子在家等我 柳芽儿讲了餐饮部的许多趣事,那里员工多,客人更多,自然笑话也多,她讲得眉飞色舞。 凌少川听她说得有趣,也含笑听着,他感到把柳芽儿调到餐饮部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他不仅可以出去筹备新娱乐城的开建,还能让柳芽儿开心,真是两全齐美。 柳芽儿讲得差不多了,凌少川温和地说:“去洗澡,早点休息吧。” “好,那你也早点睡。” 柳芽儿走了两步,凌少川又叫住她:“我明天要出差,早上走得早,你睡醒了记得吃早饭。” “出差?”柳芽儿一楞:“到哪里去?怎么没让我订机票?” “我到D市办点事,自己开车去,不订机票。” “哦,”柳芽儿不放心地说:“我应该跟你一起去。” “没事,我下午就回来了,你在餐饮部好好上班吧。” “好吧,那你开车慢一点,别疲劳驾驶。” “我知道,你放心,”凌少川催促:“快去洗澡睡觉。” “嗯,晚安。”柳芽儿跑下楼去了,虽然忙了一天,她一点儿也不觉得累。 第二天早上,柳芽儿并没有睡过头,她早早就起来,帮凌少川准备好衣服和领带,吃了早饭后出来,她问:“你直接到D市吗?” “不,我先到公司拿一些资料。” “哦,那我们一路。”!%^* 到了公司,柳芽儿准备和他一起上八楼,凌少川说:“上面没什么事,你不用上去了。” 柳芽儿想了想说:“那我就不上去了,我看看餐饮部上午忙不忙。” “嗯,你去吧,晚上早点下班回家。” “好的。” 柳芽儿离开后,凌少川一个人上了八楼,把需要的资料带上,就下楼开车出去了。(!&^ 他和慕容诗云、丁艾娜两个人碰了头,商量先到哪里考查。 丁艾娜先问了一句:“听说凌总跟你的妻子感情很好,已经到了寸步不离的地步,这两次怎么没有看见你带你夫人出来?” 凌少川回答:“她有她的工作要忙。” “哦,难怪。”丁艾娜看了慕容诗云一眼,示意她的机会来了。 三个人商量先到哪座城市考查,凌少川说:“我考查D市,你们去T市。” “这不好,”丁艾娜说:“我们分头考查的话,很容易产生分歧,比如我们觉得T市不错,你又觉得D市不错,反倒浪费时间,干脆我们一起考查,这样意见比较容易统一。” 凌少川觉得她说的有道理,点头同意了。 丁艾娜得意地向慕容诗云递了一个眼色,自告奋勇地说:“那凌总就不必开车了,我给你们当司机,你们专心考查。” 慕容诗云会意地点头:“嗯,我们三个人坐在一辆车上,有意见可以当场交换。” “行。”凌少川答应了。 于是丁艾娜当司机,慕容诗云坐在副驾驶座上,凌少川一个人坐后排。 到了T市,两个女人说在城中心选址,凌少川反对:“城中心投资太大,而且城中心娱乐场所比较多,竞争力大,停车也不方便,我觉得在城郊一带比较好。” 于是三个人又到城郊,转了一大圈后,凌少川指着车窗外问:“这一片怎么样?” 丁艾娜说:“下车看看。” 三个人下了车,只见这里是一片浅丘陵,有许多郁郁葱葱的树林,人家户不多,环境非常漂亮。 丁艾娜说:“哇,这里好漂亮,空气好清新,我想照张相。” 她拉着慕容诗云:“来,诗云,帮我拍一张。” 慕容诗云帮她拍了一张照片。 她又把慕容诗云推过去:“来,我给你也拍一照。” 然后她喊凌少川:“凌总,帮我和诗云拍张合影。” 凌少川过来帮她们拍了。 她又说:“凌总,你也来一张吧。” “不了。”他不爱照相,尤其不爱和不熟悉的女人照相。 “来嘛,”丁艾娜说:“万一以后我们把这里买了,修成了娱乐城,这里就全变样了,现在拍些照可以留着做个纪念。” 一边说,她一边把凌少川拉过去,说:“来,来,我们三人拍张合照。” 两个女人把凌少川让在中间,丁艾娜向慕容诗云递了个眼色,示意她挽着凌少川的胳膊。 拍的时候,丁艾娜故意往半边让了一点,于是照片上,她和凌少川之间出现了一点空隙。 凌少川哪知道这两个女人接近他的真正用意?他的心思只在开娱乐城上,一心想向柳芽儿证明他不比江云非差,所以对丁艾娜的小动作没有一点防范。 拍完照,他们走访了一下,发现附近有一所高中学校,打听后得知,这一片丘陵都是高中校的产权,学校很快就要修学生宿舍了,所以是不会出让的。 他们只得放弃这个地方,又到其他地方考查选址。 每到一处,丁艾娜都兴致勃勃地拍照,自然也要拉着凌少川和慕容诗云合影。 除此而外,丁艾娜还有意走在后面,开启手机摄像功能,拍摄下了他们的一举一动。 慕容诗云穿的高跟鞋,不小心扭了一下脚,差点摔倒,走在她身边的凌少川很自然地扶了她一把,丁艾娜把这一幕也拍了下来。 下午,凌少川说:“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接着来。” 丁艾娜说:“这么早就收工?” “不早了,”他回答:“赶回海城差不多也九点过了。” “还要回海城?”丁艾娜说:“就在T市住宾馆啊。” 凌少川笑笑:“不了,我妻子在家等我。” 慕容诗云的脸上出现了失落,凌少川说“我妻子”这三个字让她的心里泛酸。 如果不是他失忆,现在他嘴里的“我妻子”就应该是她慕容诗云! 丁艾娜看了她一眼,向凌少川笑道:“你们真是夫妻情深,连一晚上都舍不得分开,好,那我们一起回去吧。” 丁艾娜载着他们回到海城,问:“凌总,你家在哪里?” “你把我送到娱乐城就行。”凌少川回答。 “好。” 凌少川回到娱乐城,向餐饮部的方向看了一眼,没有去看柳芽儿,直接乘电楼上八楼去了。 他来到江云非的办公室,两个人谈了谈选址情况,江云非说:“这么说,T市没有合适的地方了?” “是的。” “那明天打算去哪里考查?” “D市。” “行,D市看看也不错。”停了停,江云非笑道:“这四座城市,我最倾向T市,因为丫丫的哥哥在那边,如果我们在T市开起来了,他们也能为我们带来不少生意。” 这话提醒了凌少川,他暗想,如果真的在T市建娱乐城,那万千虹很快就会知道,他一旦告诉柳芽儿,她还不担心得夜不成寐?所以T市是万万不能建了。 他回答:“T市没有合适的地方,只能放弃。” “没事,反正还有D市、M市和K市三座城市可以选择,总能找到一个最适合的地方。” “嗯。” 江云非说:“跑了一天,累坏了吧?你早点回去休息。” 凌少川说:“那我把芽儿接回去。” 江云非看看时间,快十点了,笑道:“行,你接她回去吧,现在她应该不会发脾气了。” 凌少川笑笑,离开了副总办公室。 他来到餐饮部,田玉美最先看见,吓了一跳,急忙弯腰招呼他:“凌总好,凌总是不是要吃饭?我这就让厨房为您准备。” 凌少川摇头:“不,我随便看看。” “哦,那,那凌总请。” 凌少川点点头,在餐饮部各个房间随意查看,他想知道柳芽儿的工作环境如何。 田玉美偷偷溜进了经理办公室,咋咋乎乎地说:“孙姐,不好了。” 孙芬芬吓一跳:“什么事?” “凌总视察工作来了。” “凌总视察工作?现在?” “是啊。” “在哪里?” “在外面到处看呢。” 孙芬芬马上跑出来,找了一圈,却见凌少川和柳芽儿走了出来。 “凌总!”她赶紧过去打招呼:“您是来接柳副经理的吧?” 凌少川点头:“嗯。” 柳芽儿不好意思地说:“孙经理,我请个假,你帮我记一下我请假的次数,到时候帮我从工资里扣出来。” 孙芬芬说:“柳副经理说笑了,这可是你们家的公司,谁敢扣你的工资?” 凌少川说:“柳副经理以后每天晚上十点下班,她的薪酬也按规定降下来。” “哦,”孙芬芬看见凌少川一张脸冷冰冰的,不敢多说什么,点头哈腰地说:“我知道了,凌总,秦副总,您们慢走。” 柳芽儿回到家里就抱怨:“少川,你不能这样,既然我现在是餐饮部的员工,就应该遵守这边的规章制度,虽然是我们家的公司,可如果我们自己都不遵守公司的规章制度,那又怎么约束其他员工?” 凌少川温和地说:“芽儿,我不希望你太累。” “我不累,”柳芽儿说:“你看我一天才上几个小时的班?下午两点出门,到这里两点半,十点又提前跑了,才七个半小时,连八个小时都不到,累吗?” “累。”他把柳芽儿推到沙发上坐下,帮她按摸肩膀。 第312章 对她撒一个大谎 “切,”柳芽儿左右摇摆,挣扎着不要他按摸:“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累还是不累?” “我看见你忙个不停,就知道你累。” 停了停,他补充:“看见你累,我心疼。你别动,我帮你好好按摸按摸,放松一下筋骨。” 柳芽儿的心一暖,停止了挣扎,柔声说:“少川,你别为我担心,如果真的累,我会回来继续做你的助理,既然我能坚持,就说明我不累。” 凌少川哦了一声,两手继续忙个不停。 “还有,我喜欢在餐饮部跑来跑去地忙碌,而不习惯坐办公室,你没发现我做你的助理都瘦了?” 凌少川低头看看她的脸:“有吗?江云非希望你轻松一点,才安排你做我的助理。” “就是太轻松了,我天天坐在办公室里不能消化,饭量越来越小,所以瘦了。” “为什么我听说女人坐办公室越坐越胖?” “那我怎么没胖?”柳芽儿仰头翻了他一个白眼。 凌少川笑了:“你如果喜欢在餐饮部做,那就做吧,等你做烦了,累了,再回来做助理。” “我不会烦的,”柳芽儿很有把握地说:“我这辈子最喜欢做的就是餐饮,再累我都开心。” “只要你开心,你做什么我都支持。”凌少川温情脉脉地说。 “好了,”柳芽儿站起来,把他拉过来:“你每天在办公室坐那么长时间,今天又开了一天的车,才应该好好按摸按摸。” 她将凌少川按坐下去帮他按摸。 凌少川今天在车里坐的时间挺长,肩膀和背部的确有些累,柳芽儿帮他按摸了一会儿,他感到很舒服。 “少川,你明天不出差了吧?” “不出差,不过我上班的时间提前了。”凌少川不得不撒谎。 “是吗?我也准备提前,江云非说餐饮部上午不忙,其实还是很忙的。” “哦,那你早点睡。”他拿下她的手。 柳芽儿没有下楼,她看着他认真地说:“少川,如果你真的支持我,那你和江云非都不要到餐饮部来找我,也不要让我提前下班,我只要正式上班了,孙经理会给我排班。” “怎么排?” “那些员工都是分两班,一班是早上九点上到下午十七点,另一班是下午十七点上到凌晨一点,一个班八小时。” “哦,是这样啊,”凌少川想了想,说:“那你上早班吧,下午可以早点回来休息。” “不行,是轮流的,不然大家都想上早班,那夜班排谁?” “你上夜班回来太晚了,不安全。” “没事,我问过了,他们说,公司有专车接送我们。” “哦,”凌少川说:“那你去睡吧,不早了。” “好,你也早点睡,晚安。” 柳芽儿很快跑下楼去了。 凌少川转身走到窗边,听着柳芽儿的脚步声噔噔噔到了她的房里,然后没有声音了。 他没有回房睡觉,依然站在那里发呆。 他在考虑一件事,怎么才能不让柳芽儿知道他在跑娱乐城的事情? 既然希望到时候给她一个极大的惊喜,现在自然要对她保密,如果她知道了,还有什么惊喜可言? 想了很久,他决定对她撒一个大谎。 慕容诗云的住处。 丁艾娜把今天拍的照片和视频弄进电脑里,先对视频做剪辑,不一会儿,就把那段视频修成凌少川扶着慕容诗云走路的样子,看起来亲密无比。 然后她又把三个人的合影照片进行修剪,变成了凌少川和慕容诗云两个人的合影。 慕容诗云问:“你弄成这样,是要发给陈啸的冒牌妻子吗?如果那女人告诉了陈啸,陈啸一定会生气,也会跟我们中止合作。” “现在不发,”丁艾娜回答:“只是准备着,看以后用不用得上。” “哦。” 她又安慰慕容诗云:“你放心,我只会帮你把事情办好,不会搞砸的。” “嗯,”慕容诗云笑笑:“我相信你。” 次日早上,凌少川起来就看见柳芽儿已经穿戴整齐了,他皱眉说:“你怎么这么早?” 柳芽儿调皮地说:“我要搭你的便车到公司啊,我怕你走了,我不好赶车。” “我会等你。” “可我已经起来了。” 凌少川笑了:“那走吧。” 上了车,他一边往公司开一边说:“芽儿,我打算去进修。” “进修?”柳芽儿不解地眨眨眼睛:“进修什么?” 凌少川回答:“我以前没有做过什么总裁,现在突然管理这么多的人,感到有点力不从心,所以报了一个管理速成班,学习怎么管理公司。” “在哪里学呢?” “M市。”他随口说。 “哦,那要学多久?” “现在还不确定,可能三个月,也可能六个月?” “为什么不是三个月就是六个月?” “因为这个管理速成班的规定是一期三个月,假如我第一期没有学会的话,就要再学一期,所以不是三个月就是六个月。” “原来是这样,”柳芽儿笑道:“你这么聪明,一期一定能学会,不用读六个月。” “不一定,”凌少川摇头:“以前觉得这些东西很简单,自己来做了才知道不简单。” “没关系,”柳芽儿又安慰他:“你去学吧,不管三个月还是六个月,我都会等你。” 凌少川的心里涌起感动,停了停,说:“到时候,我给你一个意外的惊喜。” 柳芽儿心想,他一定说的是提前学成归来,笑着说:“好,那我等着。” 凌少川微微笑了笑,一想着将要送给柳芽儿的那份惊喜,他就心情大好。 柳芽儿又问:“那你这几个月都不回来吗?” “不一定,”凌少川回答:“只要来得及,我都会赶回来,不过你不要等我,如果上白班,晚上早点睡。如果上夜班的话,早上你多睡一会儿,我走的时候你不要起来。” “我知道了,”柳芽儿说:“M市还有这么远,你就在那边住吧,来回跑太辛苦了。” “好,我会看情况。” 到了娱乐城,柳芽儿下了车问:“你现在就要去了?” “嗯,你今天上班来得早,晚上早点下班。” “我知道,那你路上慢点。” 柳芽儿向他摇摇手,跑了进去。 凌少川看着她的背影透了口气,他发现,想给心爱的女人一个惊喜真不容易,因为必须什么都避开她,还得一直撒谎。 手机响了,是丁艾娜打的:“凌总,今天是不是到D市?” “嗯,D市。” “那还是我过来接你吧。” “不用,我自己开车。” “好吧,那我们到D市再汇合。” 到了D市,凌少川和慕容诗云忙着选址,丁艾娜最关心的仍然是拍照,看到好景色就拉着他们合影。 柳芽儿到了娱乐城,餐饮部还没有人,她没有闲着,而是找事情做。 等大家陆陆续续来了的时候,她已经把大厅打扫得差不多了。 她自己觉得多做点事没有关系,可在别人眼里不一样。 孙芬芬平常都是下午才上班,这几天因为柳芽儿每天来得早,她在家里也呆不住,怕柳芽儿发现她贪污公款的事情,也怕柳芽儿取代她的位置,所以她也不得不早点来。 她一来就看见柳芽儿在忙碌,立刻训斥员工们:“你们看看,你们看看,柳副经理都做了一大早上的活了,你们才来,还不抓紧时间。” 往天大家来了都不着急,一边闲聊一边做事,现在听孙经理这样一说,心里有了紧迫感,不敢闲聊,赶紧做事。 当着柳芽儿没人敢抱怨,背地里说得就难听了:“这么早来挣表现,给谁看呢,再挣表现,冒牌货就是冒牌货,迟早会被扫地出门。” “她不就是怕扫地出门才挣表现的嘛,如果真的是总裁夫人,还需要来做这些?” 柳芽儿听不见那些骂她的声音,她也不知道,在来餐饮部之前,她就已经是员工眼里的坏女人了。 今天她来得早,本来可以早点下班,但孙芬芬故意不安排她换班的时间,她也觉得自己回去反正没有事,不如留下来多帮会儿忙,就没有走。 一直忙到晚上八点过,孙芬芬才假装注意到她,喊起来:“哎呀,柳副经理,你怎么还没有下班?” 柳芽儿笑着说:“你们都没有下班呢。”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你上白班,下午五点就可以下班了,夜班由我负责。” 她明明没有说,却故意歪曲事实,柳芽儿没有往心里去,说:“孙经理,我知道上夜班辛苦,还是我上夜班吧,你早点回去。” “那不行,江副总再三要我照顾好你,如果你上夜班,他一怒之下还不把我开除?” “他不会的。” “柳副经理,你如果实在要上夜班,那这样好了,我们还是轮流,这一周我上夜班,下一周你上……” “这一周我上夜班吧,下一周我再上白班。”柳芽儿笑着说。 “那也行,”孙芬芬说:“不过你今天已经上了这么长时间了,不能再熬夜了,你现在回去,明天下午五点来上班就行。就这么说定了,你快回去吧。” 第313章 尘封七年的秘密 孙芬芬连拉带推把她送到了外面,柳芽儿就回去了。 凌少川还没有回来,她洗了澡,回到客厅给凌少川打电话:“少川,你要回来吗?” “要,我还有一会儿才到家,你下班了吗?” “下班了。” “那你别等我,先睡。” “你还有多久到家?” “一个小时左右。” “哦,那我等你,反正还没有困,我看会儿电视。” “好。” 凌少川到家的时候,柳芽儿听见小车喇叭声,急忙跑下来开门。 凌少川放好车,两个人手拉手上楼,她问:“你开了多久的车?” “四个多小时。” “好远。” “不远,开车很快的。” “你别开太快。” “我知道,我很小心。” 上了楼,柳芽儿把拖鞋拿来让他换上,又问:“早上几点上课?” “十点。” “好晚,”柳芽儿笑起来:“我们以前读书八点就上课了。” “因为这种算是大学,放得比较松,而且很多人住得都远。” “难怪,”柳芽儿算了算:“十点上课,你开车要四个多小时,那不到六点就要出门,可你今天早上八点过才去,那么晚,不是迟到了?” “今天是第一天报到,晚点没事。” “哦,”柳芽儿忙把他的睡衣拿出来:“那你赶紧去洗澡睡觉,明天一早就要起来。” “好。”凌少川接过睡衣,又对她说:“明天早上你不要起来,我自己离开。” “嗯,我知道了。” 次日早上,凌少川六点起来的时候,柳芽儿还是起来了。 怕凌少川责备,她抢先说:“我上洗手间,看见你起来了,就顺便上来看看,等你走了,我再去睡会儿。” 凌少川点点头,说:“我今天晚上不回来了,等周末再回来,你晚上早点休息。” 虽然几天不见柳芽儿,会让他不习惯,但看她这样起早贪黑地接他送他,他又心疼。 “哦,我知道了。”柳芽儿应道。 “有事给我打电话。” “嗯,我没什么事,你放心好了。” 送走凌少川,柳芽儿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却睡不着,她自言自语地说:“少川为了管理好娱乐城,这么大年纪了还去当学生,我帮不上别的忙,在餐饮部帮着多做些事还是可以的吧。” 她爬起来,却见还不到七点,娱乐城还没有开门呢。 她干脆打扫房间,洗衣服,忙到八点过才匆匆忙忙出去赶车上班。 …… 凌少川和两个女人在D市跑了一天,下午他没有提前说走,丁艾娜暗暗奇怪,问:“凌总,今天不回海城?” 凌少川回答:“不回,就在这边住宾馆。” “那你妻子不等你吗?” “不等,我给她说了。” 丁艾娜大为高兴,说:“每天开车来去真的挺累的,诗云,那我们也不回去了,一起住宾馆吧。” 慕容诗云说:“行。” 几个人来到一家宾馆,凌少川一个人一个房间,两个女人住一个,安顿好了,丁艾娜过来叫他一起下去吃饭。 这天晚上,丁艾娜跟慕容诗云说:“这么好的机会,你一定要抓紧时间和他接触,最好能引诱他上床,你如果怀上他的宝宝了,他还能不跟你回G国?” “这怎么行,”慕容诗云反对:“如果我要跟他上床,早就上了,何必等到现在。” “你还说,”丁艾娜抱怨道:“你如果肯早点跟陈啸上床,哪至于……”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急忙闭上。 “至于什么?”慕容诗云追问。 丁艾娜改了口,说:“你如果肯早点跟他上床,现在孩子都几岁了,哪至于他失踪后,你孤单寂寞了几年。” 慕容诗云摇头:“那时候哪里知道会发生这种事?” “所以你现在就要抓住机会啊,只要你怀上他的孩子了,他就会跟你回G国,那时候他还会要那个冒牌妻子吗?你们一家人就大团圆了。” 慕容诗云说:“可这事也不是我说了算啊,如果他不愿意跟我上床,我太主动的话,反而会引起他的反感,不是弄巧成拙了?” “我不是让你现在就跟他上床,而是叫你和他好好相处,让他慢慢接受你做朋友,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我会帮你想办法的。” “哦,我会努力的。” “你别太老实了,跟他走一起的时候,多制造一些麻烦,比如扭扭脚啊,故意摔倒啊,总之和他的身体多接触,先暧昧起来,让他对你有感觉,你才能进入他心里。” 慕容诗云笑起来:“知道了,我按照你说的办。” “你好好想想吧,我上个洗手间。” 走进洗手间,丁艾娜按了按胸口,她差一点就说出蔡梦娇和东方陈啸的事情了,幸好收口及时,没有露出破绽。 她叹了口气,心里装着这样一个秘密,真是精神上的一个大包袱,她早就想卸下了,偏偏又卸不下。 如果慕容诗云能和凌少川结为夫妻,她就可以说出这个尘封七年的秘密了,那时候,她的心里也会轻松很多。 …… 孙芬芬到的时候,看见柳芽儿已经在忙忙碌碌了,心里大为不快,脸上仍然堆满笑容,过来招呼她说:“柳副经理,你不是上夜班吗?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柳芽儿的眼睛眨巴了几下,恍然大悟地说:“啊,我忘记了。” “连上班时间都会忘记?柳副经理,你真是敬业。”孙芬芬语含讥讽地说。 “我真的忘记了,”柳芽儿解释:“我早上到点就醒了,闲着没什么事就过来上班,忘记我是上夜班的了。” “原来是这样,”孙芬芬说:“那你回去吧,下午五点再来。” 柳芽儿笑着说:“我回去也没什么事,一个人呆在家里挺无聊的,不如留在这里帮忙好了。” 孙芬芬暗想,她既不回家,也不到八楼上陪凌总,难道凌总真的不要她了?她赖在这里,无非就是想和凌总有碰面的机会,重新得到凌总的欢心后,再回去做总裁助理吧。 孙芬芬自然不知道凌少川现在根本不在八楼上,她越想越觉得柳芽儿是因为失宠了才被发配到餐饮部来的,不由在心里冷笑:“难怪这女人拼命挣表现,原来是想挽回凌总的心,很好,既然她想挣表现,那我就给她机会,让她多多做事,我乐得清闲。” 孙芬芬的脸上没有表露出任何情绪,依然笑容满面,说:“既然这样,那你就随便做点事吧,别太累了,不然我没法给江副总交差。” “你放心好了,他不会怪你的。”柳芽儿说完转身忙去了。 田玉美跑了过来,对孙芬芬说:“这女人到底想干什么?她每天在这里呆十几个小时,我们连一点自由都没有。” “你被软禁了?”孙芬芬瞥她一眼说。 “我不是说身体不自由,我是说说话不自由。” “说话怎么不自由了?” 田玉美说:“孙姐,你不是不知道,大家在一起做事喜欢聊天,可她整天呆在这里,大家说话都不能不小心翼翼,不敢议论她不说,连江副总我们都不敢提了,哪里还有一点说话的自由?” 孙芬芬知道,餐饮部这群人最爱聊的就是总裁和副总裁那点事,现在这个女人一天在这里呆十多个小时,他们说话的确没有以前自由了。 她问:“那你想怎么样?” “你劝她回去呗,她反正下午五点才应该上班,”田玉美挑唆地说:“你是经理,你说的话她还能不听?” “你以为我没有劝过?”孙芬芬也很烦:“可她不走,我又有什么办法。” “孙姐,你说她是不是脑袋有问题?”田玉美不满地抱怨:“不做总裁助理,跑来当餐饮部副经理,又累不说,每天还上这么长时间的班,她以为她是铁打的?” 孙芬芬想了想,说:“她调到餐饮部来这件事不简单,不是像江副总所说,因为我们餐饮部人手不够才调她过来帮忙。” “那是什么原因?”田玉美忙问。 “你仔细想一想,”孙芬芬回答:“她明明应该下午五点来上班,为什么这么早来?还跟我说习惯早起,如果只是因为睡不着,她难道不可以上八楼陪凌总?” “是啊,好奇怪,”田玉美一脸疑惑:“她明明可以在凌总办公室呆到下午五点来上班,何必要在这里累?” “这只能说明,”孙芬芬神秘地压低声音说:“凌总不要她了!” “啊?”田玉美睁大眼睛眨巴了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地说:“因为凌总不要她,她自然不能到总裁办公室去,整天赖在这里无非就是想和凌总碰面,想重新回到凌总身边。” “这下你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努力地挣表现了吧?” “我明白了,”田玉美又困惑地问:“那江副总为什么还要你好好照顾她?” “你笨,”孙芬芬冷笑:“既然她做过凌总的女人,凌总对她总还是有需要的时候,说不定什么时候想起了就要睡她,就像前天晚上,凌总不是突然来找她了?江副总是多聪明的人,敢不把她好好照顾着?” 第314章 这人很像凌少川 “哦,哦,”田玉美佩服地说:“孙姐,还是你懂得多。” 孙芬芬傲气地说:“我如果连这点都看不出来,还能做你的孙姐?” 田玉美嘿嘿一笑:“那孙姐,我们以后完全不用把她当总裁夫人看待吧?” “你心里可以把她当成最下贱的女人看待,什么活儿都安排她做,但表面上还是要把她当总裁夫人,语气要温和有礼貌,要客客气气地喊她,请她帮忙做什么做什么,这样她就算累成狗都心甘情愿。” 田玉美连连点头:“伸手不打笑脸人,只要我客客气气地请她做事,她就算心里不高兴也没办法,做几天累着了,她自己就走人了。” “这只是一个方面,”孙芬芬老谋深算地说:“最重要的是,万一以后凌总又把她招回去了,她肯定会秋后算帐,我们表面上没有得罪过她,她就没办法找我们的麻烦,明白吗?” 田玉美鸡啄米似地点头:“明白了,明白了,孙姐,我幸好跟着你混,不然不知道会吃多少亏。” 孙芬芬傲气地一笑:“跟你孙姐好好学着点吧,保证你怎么混都不会吃亏。” 田玉美心服口服地出去了。 柳芽儿从来了就一直在忙,她不知道孙芬芬和田玉美对她的议论,也没有注意到其他员工异样的眼神。 她假冒总裁妻子的传闻,让工人们对她的印象原本就不好,后来又突然得知她空降成为餐饮部的副经理,大家对她就更加鄙视了。 所以,柳芽儿来到餐饮部后,各种版本的传言就在娱乐城里漫延。 有的说她做错事了,被总裁降罪,发配到了餐饮部。 有的说,总裁把柳芽儿玩腻了,不要她了,所以她当不成总裁助理了。 更多的传言是第三个版本,说总裁恢复记忆了,知道她不是他的妻子,所以把她赶到了餐饮部。 前天凌少川突然亲自来接她,照理说应该澄清了这些谣言,可是又有新的流言出现:“冒牌货也是女人,总裁时不时还是要把她弄回家睡睡。” 这些传言在娱乐城流传,大部份员工都知道,只有极少数人不知道,他们四个高层自然也被蒙在鼓里。 所以餐饮部的人对柳芽儿的态度就特别怪异,表面上谁都恭敬地叫她柳副经理,暗地里却对她不齿,不愿意跟她接近。 柳芽儿感到了大家对她的排斥,以为是因为她和凌少川的关系,大家不敢高攀她,所以跟她保持距离。 为了改变大家的态度,她很努力地做事,谁忙不过来,她就给谁帮忙,希望尽快和大家融为一体,所以整天都跑来跑去地忙,把自己弄得很累。 因为来得早,柳芽儿这一天上班的时间就相当长,到凌晨一点下班的时候,她走路都没力气了。 坐娱乐城接送员工的专车回到家里,她洗了一个热水澡,才解去了一身的疲乏。 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她拿出手机想给凌少川打个电话,却见有几个未接来电。 点开手机,她看见有凌少川打的,也有万千虹打的。 时间太晚,估计他们都睡了,她给凌少川发了一个短消息:“我换工作服的时候忘了把手机拿出来,没有听见你打电话,你睡了吗?” 凌少川睡着了,却睡得并不安稳,因为柳芽儿一直没接他的电话,他猜想她在餐饮部一定很忙,放心不下。 手机就放在枕边,短消息提示音一响,他就惊醒了,立刻拿过手机,看见是柳芽儿发的,他微微一笑,给她打了过去:“我还没有睡,芽儿,你累不累?” “不累,”柳芽儿说:“时间不早了,你明天还要上课,早点睡吧。” “嗯,你几点上班?” “下午五点。” “哦,那你也睡,早上醒了要记得吃早饭。” “我知道,你也是。” “好,晚安。” “晚安。” 柳芽儿这边刚挂断,那边万千虹就打进来了:“芽儿,你怎么了?为什么不接电话?” “我……”她想了想,如果哥哥知道她这么晚才下班,一定会担心,于是撒谎说:“朋友请吃饭,我换衣服的时候忘记了带手机,回来才看见。” “这么晚才回来?” “嗯,吃了饭又唱了一会儿歌。” “那凌大哥跟你一起的吧?” “当然啊,是他的朋友请我们呢。” “哦,你没事就好,担心死我了,打了一晚上的电话都不接。” 柳芽儿问:“哥,你打电话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什么大事,朵儿的妈妈从国外回来了,朵儿明天要去看她妈妈,我就是问问你们有没有时间,我们一起去看看。” 柳芽儿想起父亲叮嘱的话,叫他们两兄妹有时间一定要去看望凌朵儿的父母,替他们问候一声,于是答应了,说:“我要去,少川没有时间,朵儿妈妈在哪里呢?” “她妈妈还要在D国的疗养院住一段时间,我们就直接到疗养院去看她吧。” “行,那我们给她妈妈买什么礼物?” “礼物我来准备,你空手来就行了。” “好吧,那我明天直接到D市,然后我们再汇合。” “行。” 挂断电话,柳芽儿算了算时间,海城到D市动车还没有开通,只有大巴快一点,大概要四个半小时,如果九点到的话,五点就必须起来,她调好闹铃,赶紧睡觉。 次日柳芽儿到D市的时候已经九点过了,万千虹和凌朵儿也到了。 凌朵儿跑过来拉着她问:“嫂子,我哥很忙吗?” 柳芽儿点头:“他和江云非合伙开的娱乐城,现在生意非常好,他是娱乐城的总裁,所以很忙。” “难怪,那我哥的记忆恢复了吗?” 柳芽儿摇头:“没有,不过娱乐城的人看不出来他失忆了,因为娱乐城刚建了不久,那些员工以前不认识他。” “哦,那就好。” 几个人说笑着往疗养院去了。 凌朵儿的母亲果然醒了,只是行动迟缓,说话也有点慢,而且口辞不清。 她父亲从部队上退下来了,每天专门陪她母亲疗养。 这是柳芽儿第一次看见凌洪军,她觉得凌少川的这个叔叔比较高冷,不大说话,和凌少川的性格很相像,不过他对他妻子很温柔,扶着她进出都很小心,也很有耐性。 柳芽儿不由想,将来她年纪大了,凌少川能不能像他叔叔对婶婶这样,也和她相扶相偕? 三个人都要上班,陪两个老人吃了午饭就告辞出来了。 万千虹把柳芽儿送到大巴车站,和凌朵儿开车回T市去了。 柳芽儿上了车,拿出手机看看时间,现在十二点二十八,十二点半发车,路上没有意外耽搁的话,刚好能赶上五点上班。 还有两分钟时间才发车,无聊的她低头玩起了手机。 这时候,凌少川和慕容诗云、丁艾娜走了进来。 他们在D市看中了一块地方,得知产权是D市长途汽车公司的,他不知道真假,三个人过来打听。 凌少川从客车旁边经过,柳芽儿低头玩手机,没有看见他,他也没有注意到柳芽儿。 发车时间到了,司机上来发动了车子,柳芽儿收起手机,随意往车窗外看了一眼,一眼看见了凌少川的背影。 她惊讶地瞪大眼睛,觉得这个男人像极了凌少川,急忙打开窗户想看个究竟,但凌少川进入了调度室。 她只看见了跟在他后面的两个女人,那是两个非常漂亮的女人,一个气质端庄,看起来温柔娴淑,另一个像女强人,显得精明干练。 她转过目光,直盯盯地盯着调度室,想看清楚那个男人到底是不是凌少川,但车子开了出去,转了个弯后,她看不见调度室了。 柳芽儿觉得那人的背影实在太像凌少川了,越想越疑,忍不住给他打电话。 凌少川在调度室向人打听汽车公司负责人在哪里,有人指给他:“那边那幢楼四楼上。” 他道了谢,和两个女人向旁边那边幢楼走去。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看见是柳芽儿打的,接了:“芽儿。” 柳芽儿急促地问:“少川,你在哪呢?” 他们来到了电梯边,两个女人进了电楼,凌少川见手机信号有点弱,听不清楚柳芽儿说话,赶紧退到外面,说:“我在M市啊。” “在教室里?” “是的,不过没有讲课,是自己看书,怎么了?” “哦,没怎么,我刚才在D市车站看见一个男人的背影跟你特别像,我还以为是你呢。” “D市车站?”凌少川迅速回头,向四周看,同时嘴里问:“你怎么会在D市?” 他突然想起秦少澜和楚依依就住在D市,忙说:“哦,你去看秦天王他们?” “没有,我和哥来看朵儿的妈妈,本来想去看看依依姐,但时间来不及了,我还要回去赶下午五点的班,就没有去。” “哦,朵儿的妈妈在哪里?” “她在D市疗养院里,已经醒了,只是行动迟缓,说话也比较慢。” “哦。” “少川,我以为你在D市,我还后悔没有喊你一路。” 第315章 奸滑女人的算计 凌少川不自然地笑了:“呵呵,我怎么会在D市?” “是啊,”柳芽儿说:“所以我感到奇怪,才给你打电话问问,那等你周末的时候,我们一起去看看婶婶,好不好?” “好。” “你看书吧,我不耽误你了。” “嗯,周末见。” 挂断电话,凌少川吁了口气,暗说好险。 他没想到柳芽儿今天会到D市来看婶婶,如果和她在车站撞见,那他想给她的惊喜还没有开始就夭折了。 柳芽儿回到娱乐城的时候已经五点过八分钟了,她下了出租车,一溜烟跑进去,跑得气喘吁吁的。 当她往副经理办公室走的时候,看见孙芬芬和田玉美并排着在前面,一边走一边聊天,她放慢脚步,蹑手蹑脚地跟过去,想和她们开个玩笑。 孙芬芬问田玉美:“柳副经理来了没有?” 田玉美说:“没有,孙姐,我正在奇怪,柳副经理往天都是早早就来了,今天没有提前来不说,还迟到了,你说她是不是累得跑路了?” “哇!”柳芽儿突然在后面叫了一声,两个女人惊得一楞神。 孙芬芬转身说:“哎哟,柳副经理,我三魂被你吓飞了两魂半!” 柳芽儿哈哈笑,说:“我听见你们说我的坏话了。” 田玉美变了脸色:“我们没有……”!%^* 孙芬芬打断她:“是啊,我们正在骂你,从你来到餐饮部后,你就是我们全体员工学习的榜样,只要你在这里,大家干活就格外卖力一些,你今天忽然没有来,这群人就全变懒了,我一上午喊都喊不动,嗓子都快吼哑了。” 柳芽儿眨眨眼睛:“不会吧?” “怎么不会?不相信你问问田主管。” 田玉美已经明白孙芬芬的意思了,赶紧顺着她说:“可不是,柳副经理,孙姐都累坏了。” 柳芽儿抱歉地说:“我今天到D市去办了点事,回来晚了一点,明天我还是早点来。”(!&^ 孙芬芬说:“柳副经理,我们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孙姐,”柳芽儿认真地说:“我今天迟到了几分钟,你帮我记在帐上,到时候该怎么扣怎么扣。” 孙芬芬说:“扣什么扣,这几分钟我也懒得写,如果你觉得过意不去,那你明天早一点来就是了。” “呵呵,也行,我明天早点来。” “对了,”孙芬芬说:“柳副经理,我一直没有问过你,你有孩子吗?” “孩子?”柳芽儿楞住了。 她和凌少川的结婚、离婚都是秘密进行的,海城没有人知道他们有一个孩子,包括江云非和陆雨娇都不知道。 现在这个问题应该怎么回答? 她想了想,她和凌少川离了婚是事实,女儿又从来没有在海城出现过,如果她现在忽然说有一个女儿,又会引来无数人的好奇,她很烦别人打听她和凌少川之间的事情,不如继续瞒着他们算了。 她笑了笑,说:“没有。” “哦,是这样,”孙芬芬说:“我女儿明天过生日,我早就答应陪她一天,所以明天想请柳副经理帮我代一天班,后天我也上通班,你看行不行?” “行啊,”柳芽儿也是当母亲的人,能够体会母亲想陪孩子的心理,说:“你明天不用来,我上通班没问题。” “好,那谢谢了。” “不客气,你忙了大半天了,早点回去陪孩子吧。” 孙芬芬往出走,田玉美跑出来问:“孙姐,你女儿真的过生日?” “不是真的,还是假的?” 田玉美笑起来,低声说:“我以为你整她呢。” 孙芬芬白了她一眼:“我没这么无聊。” 田玉美嘻嘻一笑,说:“我知道,孙姐就算真的想整她,也不会说出来的。” “别瞎说,”孙芬芬瞪她一眼:“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只要她不招惹我,我没事整她干什么?” “我知道孙姐是好人,孙姐慢走,后天见。” 次日柳芽儿连上了十六个小时的班,白天不觉得累,到了晚上就有些撑不住了,坚持到凌晨一点下班后,上车就睡着了,直到司机喊才惊醒。 到家她一动都不想动了,也没有上楼看看,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里,倒床上就睡着了。 累过头了,这一觉睡得特别香,第二天早上她醒了,睁开眼睛一看,天,九点过了。 她急忙爬起来,正要穿衣服,忽然想起孙芬芬说今天她上通班,自己可以不去,精神一松倒下去,不一会儿又睡着了。 柳芽儿是被电话的来电音乐吵醒的,她抓起手机,看见是孙芬芬打的,接了:“孙姐。” 孙芬芬说:“柳副经理,对不起,我女儿发高烧了,我在医院陪她,麻烦你再帮我顶一天班行不行?” 柳芽儿的瞌睡飞走了,忙问:“你女儿怎么了?” “昨天她过生日,可能吃得太杂,消化不好,半夜就哭喊肚子痛,我把她送到医院里,今早上又发高烧了,我不敢离开……” “哦哦,没事,你照顾女儿吧,我马上去上班。” “谢谢你,柳副经理。” “不客气。” 孙芬芬倒没有说假话,昨天的确是她女儿的生日,现在她女儿也的确生病了,在医院里打点滴,只不过她其实是可以不请假的,因为有孩子奶奶在医院里照顾,而且她女儿一直都是由奶奶照顾,也不会黏着她。 所以她请假就是故意的,有意要累坏柳芽儿,让她受不了早点走人。 这一天,柳芽儿又上了一个通班,餐饮部的人表面上都恭恭敬敬地喊柳副经理,请她帮忙做这样那样,实际上是欺负她,让她连坐一会儿的时间都没有。 上完十六个小时班下来,她累得腰酸背痛,上车又睡着了。 次日十点过醒来的时候,孙芬芬没有给她打电话,柳芽儿猜想她还在医院里陪孩子,又爬起来赶去上班,结果孙芬芬已经在了。 看见柳芽儿精神倦怠,两腿疲乏,她抱歉地说:“柳副经理,对不起,这两天你一定累坏了,你回家歇着吧,今天我上通班。” 柳芽儿关心地问:“你女儿好了吗?” 孙芬芬摇头:“白天好一些,一到下午就又发烧,晚上特别黏人,只要我抱。” 柳芽儿说:“那你晚上不回去不行啊。” “有什么办法,只能让她哭呗,你已经上了两个通班了,今天说什么也不能让你再熬夜了。” 柳芽儿也是当母亲的人,虽然她没有自己带孩子,但想着孩子晚上哭闹也感到心疼。 “这样吧,孙姐,”她说:“你上白班,我回去打扫一下房间,下午五点来上晚班。” “这怎么好意思……”孙芬芬客气地说。 “没什么的,孩子要紧。” “那太感谢你了,柳副经理,你上了两个通班,一定累坏了,回去歇着吧。” “好,我下午准时来。”柳芽儿转身离开了。 孙芬芬看着她的背影,嘴角泛起冷笑,趁女儿生病,她有理由请假,正好让柳芽儿连上几个通班,看她还能坚持多久。 柳芽儿回到家里,先舒舒服服洗了个澡,然后再洗衣服,打扫房间,吃了午饭后,抓紧时间睡了一觉,下午四点过起来,感到精神好多了,再去上班,孙芬芬嘴里千恩万谢着走了。 第二天早上八点过,柳芽儿还在睡梦中,孙芬芬又打来了电话。 柳芽儿刚一接,她就哭了:“柳副经理,我女儿又严重了,请你……” 柳芽儿原本就善良,听见孙芬芬为孩子生病都急哭了,她也着了急,忙说:“孙姐,你照顾孩子吧,餐饮部我会去照看着。” “谢谢,柳副经理,太感谢你了。” 柳芽儿挂了电话,赶紧起床赶往娱乐城。 …… 凌少川和慕容诗云、丁艾娜抓紧时间考查选址,用一个星期跑了D市、M市、K市三座城市,最后确定将娱乐城建在K市。 事情谈完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看看时间,马上就到晚上八点了。 今天是星期五,他应该回家,不然怕引起柳芽儿怀疑。 他起身对两个女人说:“我回海城,你们是住在这里,还是一起回去?” 慕容诗云意外地说:“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回海城?” 他回答:“我家里有事,星期一再过来。” 丁艾娜笑道:“是想凌夫人了吧?” 凌少川笑而不答。 慕容诗云说:“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在路上不安全,艾娜,我们一路回去吧,相互也有个照应。” 丁艾娜说:“诗云,你对凌总比我对关心,我吃醋了。” 慕容诗云的脸一红,看凌少川一眼,说:“艾娜,如果你一个人回海城,我一样不放心。” 丁艾娜笑起来:“知道你善良,我开玩笑的,走吧,一起回去。” “好。” 三个人到了停车场,丁艾娜回头问:“凌总,你说星期一再过来?” “嗯。”凌少川点头。 “那诗云,我回G国一趟,你回不回去?” “我不了,”慕容诗云反问:“你回去有什么事?” 丁艾娜回答:“明天是我妈妈的忌日,我回去拜拜。” 第316章 夫妻 “哦,对,”慕容诗云也想起来了:“我忘记了,那你回去吧。” “好,”丁艾娜说:“我先把机票订了,如果后天上午我赶不过来的话,下午一定赶过来。” “行。” 丁艾娜订了机票后,三个人才各自上车开回海城。 凌少川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零点过了,他没有按喇叭,自己下车开了门,将车开进去,又把门关好。 然后他轻轻来到柳芽儿的门外,想要推开门看看她,又怕把她吵醒了,站了好一会儿,他转身上楼去了。 五天没见她都忍过去了,再忍一晚上也没什么打紧。 凌少川洗了澡躺在床上,好一会儿都没有睡着,家的感觉如此温暖,宾馆里的条件再好,也没有在自己家里舒服。 睡到迷迷糊糊的时候,他觉得口渴,开了床头灯,起来出去喝水。 刚走进客厅,他就听见了铁门响,心里暗暗奇怪,是有小偷撬门,还是柳芽儿现在才回来? 他没有开客厅的灯,摸黑往楼梯下走。 铁门一直在响,打开,又关上,然后有细碎的脚步声走了过来。 凌少川站在一楼客厅门口,听着这熟悉的脚步声,心里激动不已,当柳芽儿来到他面前的时候,他突然跨前一步,将她一把抱进了怀里。 柳芽儿吓一大跳,急忙挣扎。 他柔声说:“是我,芽儿!” 柳芽儿一下放松了,说:“你回来了?” “嗯。”他将她紧紧拥在怀里,问:“你现在才下班?为什么不开灯?” “是啊,我下班刚回来,每天走熟了,不用开灯浪费电。”她反问,“那你呢?你怎么也不开灯?” 凌少川说:“我不知道是你,以为有小偷。” 他伸手按开灯,屋里亮了。 “我看看你。”他将她拉到面前。 柳芽儿红了脸:“看什么?” “看看你瘦了没有。” “怎么会瘦?我饭量可好呢。” 凌少川看着她的脸,皱眉说:“你的精神状态很差,两眼无神,皮肤干燥,嘴唇没有一点光泽,怎么回事?你很累?” 柳芽儿笑起来:“现在这么晚了,精神很差是正常的吧。” 凌少川牵着她的手说:“我们上楼去。” 两个人上楼来到沙发边,凌少川坐下,把柳芽儿拉入怀里说:“芽儿,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很累?” 柳芽儿摇头:“不累,我以前在宇虹做过服务员,熟门熟路的,感觉不到累。” 她不想让凌少川为自己担心。 凌少川皱眉说:“脸上都没有一点神采了,还不累?别去餐饮部了,回来当助理吧。” “不,”柳芽儿说:“助理太闲了,餐饮部多好,虽然忙一点,但充实。” “如果你不想做助理,我让云非帮你另外换一个职位,做餐饮实在太辛苦了。” “那我不做,别人做也会很辛苦,我喜欢做餐饮,喜欢炒菜,喜欢做服务性质的工作,你别管我好不好?” “好,好,”凌少川迁就地说:“你喜欢做就做吧,但一定要注意休息,别劳累过度了。” “放心吧,我有轻重的。” “好老婆。”凌少川突然低头吻她。 柳芽儿缩了一下头,想避开,但没有成功。 当他的嘴唇和她的碰触在一起的时候,她的心一颤,一种久违的麻酥感泛上心头,算起来,他们已经很久没有亲吻了。 凌少川温情的热吻唤醒了柳芽儿内心深处的渴望,她开始回应他,渐渐深陷在他的热吻里,两个人吻得热烈而缠绵。 凌少川放开她直起腰来,说:“我们进去。”他抱着她大步往卧室走。 柳芽儿忽然紧张了,试图下来:“我……我想睡觉了。” 凌少川将她拥紧:“好,我们现在就去睡觉。” “不是,我是说……” 凌少川将她放在床上,低头又吻,柳芽儿没说完的话被堵了回去。 几次三番地热吻,令凌少川情趣高涨,想要她的心十分急迫。 他已经忍了这么久,今天不想再忍了。 他伸手脱她的衣服,柳芽儿紧张得呼吸急促,推开他说:“少川,不行……” 凌少川吻了吻她,柔声说:“你是我妻子,是不是?” 柳芽儿楞住,想起因为他失忆,不知道他们离婚了,现在他只知道她是他的妻子。 “既然我们是夫妻,就应该过夫妻生活,对不对?” 柳芽儿无言以对,她能阻止他吗?能说出他们已经离了婚的实情吗? 她心里矛盾重重,想阻止他,又怕激怒了他。 看着凌少川眼里的饥渴,她终就不忍心推开他,再说,他们原本就做过几年的夫妻,现在同床共枕也没什么好忸怩的。 凌少川很快脱去了她的衣服,接着又解她的裤扣。 柳芽儿突然感到一股温热涌出,心里一下慌了,一把抱住他的手:“少川,不行……” 凌少川停下来,皱眉看着她:“怎么了?” “我……”柳芽儿胀红了脸:“我来……大姨妈了……” 凌少川明显不相信:“真的?” 柳芽儿点头:“真的。” “什么时候来的?” “就……刚刚,这会儿。” 凌少川说:“我看看。”他又要脱她的裤子。 “少川,”柳芽儿喊了一声,两手抓紧裤子,脸臊得通红,说:“别这样,脏。” 凌少川看见她眼泪汪汪了,不忍心再逼她,只得放开说:“那你去洗手间吧。” 柳芽儿匆匆跑了出去。 凌少川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心里感到空落落的。 柳芽儿从洗手间出来,跟凌少川打招呼:“我下去了。” 凌少川看着她:“真的来大姨妈了?” “真的。”柳芽儿的脸又红了。 凌少川说:“就在这里睡。” 柳芽儿红着脸,忸怩地说:“我不,我下去睡。” “就在这里睡,跟我睡。”凌少川往她面前走,柔声说:“我保证不碰你。” 柳芽儿往后退,摇头说:“不,会把你的床弄脏,我下去了。” 她转身往楼下跑。 凌少川忙跟出来喊:“你慢点!” 她已经噔噔噔下去了。 听着柳芽儿的脚步声消失在楼下,凌少川的心里感到很忧伤。 柳芽儿的经期不是现在,还有一周才到,她现在突然说来大姨妈了,自然是撒谎了。 他觉得柳芽儿对他很排斥,她根本不想跟他上床,所以才撒谎说大姨妈来了。 他也知道,柳芽儿是一个思想传统保守的女人,因为跟他离了婚,她觉得她不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所以不愿意跟他过夫妻生活。 也就是说,他想要得到她,就必须“恢复记忆”向她求婚,重新办理结婚手续后,她才会跟他上床。 按照他的计划,求婚要安排在新娱乐城建成后,所以现在迫在眉睫的任务,就是赶紧开建新娱乐城。 越想越紧迫,凌少川没有了睡意,他走进书房,打开电脑,仔细规划新娱乐城的建设。 一直忙到五点过,凌少川才回房睡觉。 柳芽儿睡到八点过被闹铃吵醒了,她这几天累得厉害,今天又来大姨妈,腰和肚子都酸痛,很想多躺一会儿。 但想着孙芬芬孩子生病,她没办法来上班,如果自己不去,那餐饮部两个经理都不在,给员工的印象不好,于是还是支撑着起来了。 梳洗完了,她先上楼看了看,只见凌少川的卧室门关着,到处也没有人,可见他还在睡觉。 她没有惊动他,轻轻下楼出去了。 柳芽儿到餐饮部就接到了孙芬芬的电话,她说:“柳副经理,我女儿还要输一天液,麻烦你再帮我上一天,下周我全上通班。” 柳芽儿说:“没事,你好好照顾女儿吧,我已经到了。” “谢谢了,柳副经理。”孙芬芬挂断电话,看着女儿熟睡的脸,脸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 她自言自语地说:“姓秦的,不是我想整你,只能说你的运气不好,如果你不是这么想在凌总面前挣表现,我也没机会整你。” 以前孙芬芬家里也有事,但她那时候只上晚班,家务事都是白天处理,柳芽儿来了后,她不得不白天也上班,结果就导致她找到机会整柳芽儿了。 凌少川醒来的时候已经中午十二点四十八分了,他先下楼找柳芽儿,只见她的卧室床上很乱,棉被也没有叠,可见她为了赶着上班,走得很匆忙。 他帮她叠棉被,看见床单上有一些红的,仔细一看,是血迹,不由恍然大悟,原来芽儿没有骗他,她真的来月经了。 只是他的眉头又拧紧了,她怎么会提前了一周? 他把床单和棉被拆下来,拿到洗衣房洗了晾好,顺便把柳芽儿换了的衣服和他的衣服都洗了,又帮她换上干净的被套和床单。 觉得有点饿了,他开车出来吃饭,到了街上,他突然想不如干脆到娱乐城吃饭,顺便看看柳芽儿的工作情况。 柳芽儿今天特别累,痛经的毛病让她累上加累。 十多岁来初潮的时候,因为那时候母亲不在身边,父亲身体又不好,她自己也不懂,挑了一天的粪水点玉米,留下了后遗症。 第317章 前夫要和前妻同甘共苦 后来每次来月经的时候,柳芽儿的腰就痛得很厉害。 生孩子的时候,由于刘巧兰对她照顾得好,痛经的毛病有了一些好转,没有以前痛得那样惨了,但仍然会习惯性的腰酸背痛。 今天是星期六,餐饮部的生意特别好,她忙了几个小时都没能坐一下,腰痛得快断了,她坚持着,想等午餐忙过了再休息。 凌少川到的时候,有人发现了,赶紧报到田玉美那里。 孙芬芬不在,田玉美只能自己作主,她不敢怠慢,急忙去找柳芽儿。 柳芽儿在一个雅间里忙着打扫,客人太多,前一批刚出去,后一批客人已经等着了,服务员收碗筷都收不赢,她不能不帮忙。 田玉美找到她,急忙抢过她手里的东西,说:“柳副经理,凌总在找你,你快去吧。” 柳芽儿说:“那你帮忙把这批客人安顿了。” “我知道,你快去吧。” 柳芽儿出来没有急着找凌少川,她感到下面如喷泉般涌了一股,担心弄在裤子上,先进洗手间整理。 凌少川找了一圈没有找着柳芽儿,他又不爱向人打听,干脆给柳芽儿打电话。 柳芽儿在洗手间里很痛苦,血量太大,肚子痛得一阵一阵地痉挛,手机响了,她好一会儿才从包里拿出来。 看见是凌少川打的,她接了:“少川。” “你在哪里?” “我在洗手间里,马上出来。” “嗯。”他挂了电话。 柳芽儿出来,看见凌少川站在外面,她尽量装得若无其事,走过去问:“你怎么来了?” 凌少川说:“我没有吃饭。” “你还没吃午饭?” “早饭也没有吃。” “你……”柳芽儿的心突然抽痛了一下,忙转身往厨房走,说:“我去帮你点菜。” 凌少川在她身后说:“我要吃你炒的菜。” 柳芽儿为难地回头说:“这里有专门的厨师,我不方便进厨房……” “你回家帮我炒。” “可我还没有到下班时间……” 凌少川打断她:“我向云非借调你两天。” “借调?” “嗯。”他马上给江云非打电话:“云非,我把柳芽儿借调过来帮我两天。” 江云非笑道:“你是总裁,借调她还用给我打招呼?” “她的工作是你安排的,我借调她自然要向你报告。” “哈哈,行了,我同意。” 凌少川挂断电话,说:“走吧。”他率先走了出去。 柳芽儿心疼他现在还没有吃早饭,只得说:“那我跟田主管说一声。” 凌少川没有等她,他站在这里,感到到处都有人在窥视他,他很不习惯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他出去,坐在车里等柳芽儿。 柳芽儿找到田玉美,说:“田主管,我有点事先回去了。” “你走吧,走吧,”田玉美说:“这会儿没多少事了。” 柳芽儿前脚离开,后脚几个人就议论开了,说:“凌总既然把这个女人发配到了餐饮部,为什么还要来找她?” 有一个女人刚才听见了凌少川和柳芽儿的对话,悄声说:“凌总是喊她回去帮他做饭的。” “我明白了,”田玉美恍然大悟地说:“她不仅被下放到了餐饮部,还要兼做凌总家的女佣人!” “活该!”有人骂:“谁让她骗凌总,想当总裁夫人想疯了。” “就是,趁凌总失忆了,就冒充凌总的妻子,现在该她受罪。” …… 田玉美干涉了:“别说了,好好做事。” 大家都噤了声。 田玉美抽空给孙芬芬打电话,添油加醋地说了柳芽儿被凌少川带回去给他做饭的事情。 孙芬芬问:“凌总什么时候来叫她的?” “就刚才。” “哦。” 田玉美问:“孙姐,你下午要来上班吗?” “要,我女儿差不多好了。” “哦,那就好,”田玉美嘴巴甜甜地说:“你这几天不在,我好想你哦。” “我知道,你一定累坏了,过两天你也找机会休息一下吧,柳副经理这么能干,你请她帮你顶班,她一定没问题。” 田玉美心领神会地说:“我知道了,孙姐。” 挂断电话,她得意地自言自语:“孙姐都可以请几天假,我为什么不可以?我得好好想个理由。” 在她看来,现在的柳芽儿今非昔比,既然凌总都可以把她当女佣人使唤,她欺负柳芽儿也是帮凌总出气,没有什么不对。 柳芽儿上了车,凌少川发动车子开出去,她说:“家里没什么菜吧?” “嗯,”凌少川说:“我们去超市买。” 到了超市外面,他说:“我去买,你就在车里等我。” 柳芽儿累了一上午,坐下来就不想动,巴不得不起身,点头说:“好。” 不一会儿,凌少川就买了菜出来了,柳芽儿问:“买的什么?” 他回答:“排骨和藕。” “你想吃炖菜?” “嗯。” 回到家里,凌少川说:“你上楼去,我把饭弄好了叫你。” 柳芽儿的眼睛直眨巴:“你不是叫我回来给你弄菜吗?” 凌少川柔声说:“你来大姨妈了,不能太累,我接你回来是为了让你休息。” 他刚才在餐饮部看见生意很好,知道柳芽儿必定忙了一上午没有休息,才找借口把她带回来。 柳芽儿感动地看着他:“少川,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凌少川说:“你是我的妻子,我对你好不是应该的吗?” 柳芽儿的心颤了一下,试探地说:“如果我不是你的妻子,你还会对我好吗?” 凌少川回答:“你怎么可能不是我妻子?” 虽然他们已经离了婚,但凌少川有信心让柳芽儿回到他身边,所以他这句话的潜台词是:你迟早是我的妻子。 柳芽儿却以为他是因为失忆才认定她是他的妻子,她不敢说出实情,怕他一旦知道她骗了他,对她就不再温柔了。 她勉强一笑,说:“我是说假如,假如我不是你的妻子……” “没有假如,”凌少川认真地说:“你就是我的妻子,所以我对你好是应该的。” 不等柳芽儿再说什么,他拉着她上楼,将她一直送到沙发面前说:“坐下。” 柳芽儿又感到了他的霸气,她心里泛起隐隐的不安,总是担心他突然恢复记忆。 她听话地坐下了。 凌少川打开电视,把遥控板放在她手里,说:“你乖乖在这里看电视,饭好了我叫你。” 她忐忑不安地应了一声:“哦。” 凌少川转身下楼去了,柳芽儿的心里矛盾不已,一会儿为他的温柔体贴感到甜蜜,一会儿又为他时不时出现的霸气心慌。 她低低地说了一句:“少川,如果你恢复了记忆,还会对我这么好吗?”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她的腰非常不舒服,坐着也难受,她干脆躺下了。 凌少川把排骨和藕弄进高压锅炖着,饭也蒸上了,又上楼来。 柳芽儿看见他进来,急忙坐起来。 “你躺着吧,”凌少川走过来,将她抱着放睡下,说:“这是我们自己的家,你觉得怎么舒服就怎么躺,别拘束。” 柳芽儿嗯了一声。 凌少川觉得她躺着看电视,头有点矮,他过来坐下,将她的头扶在自己的腿上,说:“有没有舒服一点?” “有。”柳芽儿点头,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两个人一起看着电视,柳芽儿的心思却不在电视剧上面,她在想,如果凌少川没有失忆也能对她如此温柔体贴,那该多好啊! 但他迟早会恢复记忆,到那时候,他们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她不敢再想下去。 凌少川看见时间差不多了,说:“我去关火。” “嗯。”柳芽儿坐起来。 凌少川没有马上下楼,而是从卧室里拿了一个枕头出来,垫在柳芽儿头下,问:“高矮合不合适?” 柳芽儿点头:“合适。” 腰依然酸痛得厉害,但她的心却暖暖的。 凌少川放心地下楼去了,柳芽儿看着他的背影,眼里有一些潮湿。 他对她越好,越让她担心,害怕当他记忆恢复的时候,他的温情会不复存在! 凌少川上来了,说:“就在楼上吃。” 他动手收拾茶几,柳芽儿忙坐起来想帮忙。 凌少川按住她:“躺下。” “我们一起做……” “听话。”他的声音很温和,但这两个字仍然让柳芽儿感到了他的霸气。 她乖乖躺下,享受着他的服务,只是心里总是感到不安。 凌少川把饭菜都端上来,一个人跑了好几趟才忙完。 柳芽儿坐起来盛饭,他伸手把碗拿过去,说:“我来。” 盛好饭,他放在她面前,说:“吃。” 柳芽儿端起碗吃饭,他又给她挑了几块排骨在碗里:“我们这几天吃清淡一点,等你的月经过了再弄炒菜。” 柳芽儿说:“你喜欢吃辣椒,可以炒个有辣味的菜。” 凌少川柔声说:“我们是夫妻,夫妻应该同甘共苦。” 柳芽儿差点哭出来。 离了婚的前夫,在失忆后跟她说:“我们是夫妻,夫妻应该同甘共苦”,她的心里感到特别酸涩。 前夫要和前妻同甘共苦,这怎么都像一个笑话。 她低头吃饭,将眼泪吞回了肚子里。 第318章 好好享受他的爱 过了一会儿,凌少川问:“你的经期怎么会提前了?” 柳芽儿一楞,脸刷地红了,他居然知道她的经期时间! “我……”她难为情地说:“我也不知道。” “是不是太累了?” “没有,不累。” 凌少川不再说话了。 吃完饭,凌少川照例不让她帮忙,命令她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他一个人把碗筷收下去洗。 柳芽儿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在来大姨妈的时候被侍候得如此周到,而侍候她的这个人还是她的前夫,这让她的心里特别乱,既感到幸福,又觉得不安。 乱了一会儿后,幸福感占了上风,既然他现在对她这么好,她何不好好享受? 至于将来如何,就不要考虑太多了,他如果能原谅她撒谎更好,不能原谅,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当然,她也要努力对他好,让他爱上她,希望当他恢复记忆的时候,他们能够复婚。 柳芽儿暗暗决定,如果凌少川生病了,她也要好好侍候他,如果他晚上想要她,她也不再拒绝,她要提前尽到做妻子的责任…… 想着想着,她不知不觉睡着了。 凌少川把厨房打扫完上来,看见柳芽儿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他心疼地看着她,只见她的脸色有些苍白。 来大姨妈的女人脸色都比较苍白,如果经期前后过度劳累,脸色更不好。 柳芽儿这几天又上通班,又熬夜,血量特别多,脸上就更难看。 凌少川弯下腰,很小心地抱起柳芽儿走进卧室,将她放在了自己床上。 他本以为柳芽儿会惊醒,但没有,她睡得很熟,轻轻地打着鼾,这让凌少川很不放心。 如果柳芽儿不是累到了极点,白天不应该睡得这么沉。 他到客厅给江云非打电话:“云非,你给芽儿安排的什么工作?” “餐饮部副经理啊,我跟你说过的,怎么了?” “她很累,躺沙发上就睡着了,餐饮部副经理有这么累?” “是吗?我一会儿问问。” 江云非马上给孙芬芬打电话,问:“孙经理,你每天给柳副经理派了多少活儿?” “我没给她派过活啊,怎么了?” “你没给她派活,她怎么会累成那样,倒在沙发上就睡着了,凌总大发雷霆。” 孙芬芬叫屈:“江副总,我真没敢给她柳副经理派任何活儿,就是怕把她累着了,可她好强,什么都抢着做,我劝都劝不住,不相信你问餐饮部的员工。” 江云非自然不可能问,只能叮嘱孙芬芬:“孙经理,以后你多照顾着柳副经理一点,别让她做太多的事情。” 孙芬芬趁机说:“江副总,柳副经理是总裁夫人,我既不敢给她派活儿,她要做什么事,我也不敢拦着,餐饮部原本就比较累,活儿又多又杂,柳副经理是勤快人,她看不过意就要做,如果要让她不累,除非她不来餐饮部。” 江云非说:“柳副经理的工作是凌总安排的,你好好照顾她就是了。” “好吧,江副总,我会照顾好柳副经理,不过她实在不听,我也没有办法。” 江云非给凌少川打过来:“少川,我问过了,餐饮部没给丫丫派过活,但丫丫是勤快人,看见餐饮部的同事忙,她闲不住,到处帮忙,可能的确有些累。” “好,我知道了。” 凌少川回到房里,看见柳芽儿还在熟睡中,他帮她掖了掖被子,轻轻走了出去,到书房忙他的计划书去了。 …… 丁艾娜一早就乘飞机回G国去了,慕容诗云睡了一个大懒觉,直到被电话铃声吵醒。 她拿起手机,看见是未婚夫江志诚打的,不由皱了皱眉,拿过来接了:“什么事?” “诗云,”许志诚问:“你在哪里?” “我……”她顿了顿,反问:“你有什么事?” “我爹地来了,我们陪他一起吃顿饭好不好?” 慕容诗云半晌没有作声,她实在不想应付许志诚。 “诗云?” “我……”她想说她还有事。 但不等她说出来,许志诚就打断了她:“你等等,爹地跟你说话。” 过了片刻,那边传来许志诚的父亲许庆山的声音:“诗云,你今天没什么事吧?志诚他妈妈说Z国的旗袍漂亮,让我帮她带几件回去,但我不懂女人家的衣服,你去帮我挑选几套,行不行?” 慕容诗云没有办法了,她再不想应付许志诚,也不能不去见这个名义上的未来公爹。 “哦,行,我没什么事,伯父您请等一会儿,我这就过来。” “你就在家里吧,志诚开车,我们过来接你,一便上街买衣服。” “好的。” 慕容诗云梳洗整齐后,传来了敲门声,她打开门,许志诚说:“你好了吗?爹地在车里等我们。” “好了,走吧。” 两个人下了楼,许庆山笑容满面地下车迎过来:“诗云,来了?上车吧,真不好意思,这么早就麻烦你。” 慕容诗云客气地叫了一声伯父,说:“不麻烦,我不知道伯父来了,不然应该早点过来拜见您。” 虽然订了婚,但因为还没有正式结婚,所以她不肯改口。 许庆山也不勉强,上了车,热情地和她攀谈,问:“诗云,我听你干爹说,你要开娱乐城?” 慕容诗云的心跳了一下,说:“是的,我想尝试一下做生意。” 许志诚说:“你开娱乐城怎么不跟我商量?我可以帮你出点子。” “不用,”她仍然很客气:“我想看看我有没有这方面的能力。” 许庆山说:“志诚,诗云想做生意是好事,你放手让她去做吧,没准他比你干得出色。” 慕容诗云不好意思地说:“伯父说笑了,诗云从来没有做过生意,不知道能不能做成。” “我相信你一定行,”许庆山和蔼地说:“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或者跟志诚说也行,我们会全力帮你。” “好的,谢谢伯父。” 许志诚问:“诗云,你的娱乐城打算开在哪里呢?” “我还没有选好址,等选好了我就告诉你。” “好。” 许志诚将车开到时装城停下,慕容诗云在前面挑选衣服,那父子俩落在后面。 许庆山小声对儿子说:“志诚,你看见没有?她瞒了你多少事情?如果不是东方墨说漏嘴了,我也不知道这丫头想开娱乐城。还说跟人合伙的,她为什么不跟你合伙?如果你真的想娶她,就抓紧时间和她把生米煮成熟饭,不然这只煮熟了的鸭子就飞了。” “爹地,我不想强迫诗云,我真的很爱她,不想伤害她。” “傻小子,你爱她,难道你不想让她爱上你?不想娶她?” “想,”许志诚看着慕容诗云的背影,闷闷地说:“我做梦都想娶她。” “想就跟她上床啊,如果你不主动点,她就被别人抢了。” “谁敢抢?”许志诚蛮横地说:“她这辈子只能是我的女人,我娶她娶定了。” “你真的想娶她,就按照我说的去做,只要你和她上了床,她自然会死心踏地嫁给你,不然万一别人来个先下手为强,你就鸡飞蛋打一场空了。” 许志诚犹豫起来:“可我不想伤害诗云。” “儿子,”许庆山无可奈何地摇头:“你不想伤害她,就只能等着她来伤害你。” 许志诚沉默了。 慕容诗云专心地挑选衣服,没有听见那父子俩的对话。 她见过许志诚的母亲,那是一个善良随和的老太太,对她很好,也不挑剔,她用心地帮老太太挑选了两件中年旗袍,又给许庆山买了两套衣服。 她拿着衣服过来,许庆山看了很满意,说:“志诚他妈妈知道这么漂亮的衣服是诗云帮她选的,她一定很开心。” 慕容诗云说:“伯母喜欢就好。” 从服装城出来,许庆山说:“诗云帮我们选衣服忙了一上午,我请你吃饭吧,你喜欢吃什么?” 慕容诗云忙说:“不用了……” 许志诚截断她:“诗云,爹地难得来一趟,我们陪爹地一起吃饭吧。” 慕容诗云没办法拒绝,只得答应,跟他们回到了许志诚的住处。 吃饭的时候,许庆山拿出一瓶酒说:“今天是周末,下午没什么事,诗云,志诚,我们喝一杯。” 慕容诗云忙说:“伯父,我不喝酒。” “少喝一点。” 许庆山亲自为慕容诗云斟酒,她只得接了。 三个人一边吃菜,一边喝酒闲聊,慕容诗云一杯酒还没有喝完,就晕乎乎失去了知觉。 许志诚莫名其妙地看着趴在桌子上的慕容诗云,拍着她喊:“诗云,诗云,怎么喝这么点酒就醉了?” 许庆山说:“她不胜酒力,你扶她到卧室休息吧。” 许志诚把软绵绵的慕容诗云扶起来送进卧室,又出来陪父亲喝了一会儿酒。 晚餐结束,许庆山说:“志诚,如果想让诗云为你怀一个孩子,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希望你好好把握。” 许志诚默然不语。 把父亲送回房间后,许志诚回到自己的卧室,一眼看见床上的慕容诗云,不由惊呆了。 第319章 死去活来却不知他是谁 只见慕容诗云身上的衣服全除去了,不着寸缕的她脸颊潮红,两眼迷离,抬起的胳膊如玉藕般向他挥动,强烈诱惑着许志诚的视线! 他的头轰地一声,体内的原始欲望喷薄而出,他无法控制自己,甩开身上的衣服,向她扑了上去…… 许庆山在他的卧室里得意地轻笑,自言自语地说:“傻小子,爹地不帮你,你怎么能娶回慕容诗云?” 许庆山是生意场上的老狐狸,狡猾腹黑,吃人不吐骨头,但对他的独子许志诚却十分宠爱,只要儿子想要的东西,他不计一切都要帮儿子争取到。 许志诚做生意也能下狠心,为了商业利益,可以逼得对手倾家荡产,唯独在感情方面放不下,对慕容诗云尤其宽容。 慕容诗云是他爱在心尖的女人,他总希望用诚意打动她,让她主动接受自己,所以两个人确定关系几年了,他都没有碰过她。 许庆山从东方墨嘴里得知慕容诗云要和人合伙开娱乐城,担心她开成功后,赚了钱还给许家就要和许志诚退婚,那这个独子不定会伤心成什么样。 为了帮儿子达成心愿,他来到海城,让儿子把慕容诗云约到家里吃饭,他趁机给她的酒里下了药。 慕容诗云的药性发作后,浑身燥热难受,不知不觉就把衣服脱了个精光,许志诚看见这样的她,哪里还能控制自己? 况且他自己也喝了不少酒,在酒精的作用下,他的欲望很容易就催升到了顶点,这个女人就算不是慕容诗云,他也会强行要了她。 可怜的慕容诗云,疼得死去活来,却不知道枕边人是谁! …… 柳芽儿这一觉睡得特别香,醒来的时候,看见屋里光线很暗,眨巴了好一会儿眼睛,才看出这是凌少川的卧室。 她忙按开床头灯,掀开棉被看床单,发现有几团血迹,不由大为心慌。 她的经量向来多,每一次来大姨妈都会弄脏床单,现在见把凌少川的床单弄脏了,怕他不高兴,心里很紧张。!%^* 客厅里的凌少川看见卧室灯亮了,过来打开门问:“醒了?” 柳芽儿将棉被一把拉下来,脸胀得通红,说:“我怎么会在这里?” 凌少川柔和地说:“我把你抱进来的,你在沙发上睡着了,我怕你感冒。” “那你可以叫醒我,我回我自己房里睡。” “在这里睡也一样,我们是夫妻,不分彼此,以后你就在这里睡。”(!&^ “不。”柳芽儿马上拒绝。 “为什么不?我们不是夫妻吗?” 柳芽儿说:“我们是夫妻,但是……我们习惯分床睡,以前就习惯。” 凌少川说不出话来,以前分床睡,是因为刚结婚的时候他不喜欢她,看不起她。 后来当他想跟她同床共枕的时候,肖若柔又来了,还闹出割腕自杀这样的大动静,他怕伤害到那个邻家小妹妹,不敢说出他和柳芽儿结了婚的事实,只得继续分床睡。 再后来,他们又离了婚,就更不可能同床了。 柳芽儿见凌少川看着她好一会儿都不说话,以为他不相信她的话,忙补充:“我说的都是真的,不骗你,你以后恢复记忆了,就会想起这些事情。” 凌少川转了话题,说:“睡醒了就起来吧,清醒一会儿好吃晚饭了。” “哦。”柳芽儿答应着,却没有动。 凌少川看了看她,说:“身上没有力气是不是?我帮你穿。”他伸手就揭棉被。 柳芽儿吓得一把按住:“不不不,我自己穿。” 凌少川看着她的紧张,忽然明白了:“床单弄脏了?” 柳芽儿的脸红得惨不忍睹,尴尬得眼泪汪汪,她不想让凌少川看见她这么狼狈,可他偏偏看见了。 她的局促和难堪让凌少川一阵心疼,他伸手托起她的下巴,低下头,嘴唇印向她的红唇。 柳芽儿被动地承受着他的亲吻,眼泪不知不觉从眼眶中滑落。 凌少川吻着她湿漉漉的红唇,也吻着她湿漉漉的心。 过了好一会儿,凌少川放开她,柔声说:“芽儿,如果我把你的床弄脏了,你会嫌弃我吗?” 柳芽儿含泪摇头:“不会。” “我也一样,所以你不用为这件事不安,明不明白?” 柳芽儿吸了吸气,点头:“嗯。” “我可以帮你穿衣服了?” “不,”柳芽儿脸红红地摇头:“我自己穿。” 凌少川笑起来:“好,你自己穿,我在外面等你。”他出去,并带上了门。 柳芽儿长长地吁了口气,急忙穿好衣服,把裤子换了,然后下床换床单。 她刚掀开棉被,凌少川又进来了,她急忙把棉被盖上。 凌少川暗自摇头,柳芽儿还是没有把他当丈夫看待。 在她眼里,他可能更像客人。 他说:“你去梳洗,我来换床单。” “我……我自己换……” “听话。”他握住她的手,将她拉了出去。 柳芽儿倔不过他,只能尴尬万分地躲进洗手间去。 等她梳洗好了过来,却发现凌少川不在卧室里,床上的被套和床单都换了。 她下了楼,来到洗衣房里,只见凌少川正在用手搓洗床单。 “你……”她又尴尬起来:“你别洗这个,放在这里,过几天我来洗。” “我洗也一样,反正闲着。” “可是……”可是这个这么脏,一般男人都不愿意碰。 “没有可是,”他的霸气来了:“我说了我洗。” 柳芽儿不作声了,凌少川这霸气的语气一出现,她心里就不自在。 凌少川抬头看着她:“你是不是饿了?” 柳芽儿摇头:“没有。” “你刚起来,还没有胃口吃东西,那你去看会儿电视,我把床单洗了就做饭。” “我不看电视,”柳芽儿倚靠在门框上说:“我看你洗东西。” 凌少川说:“你担心我洗不干净,所以在这里监工?” “不是,”柳芽儿咧嘴嘻嘻笑起来:“你用这么大的劲揉搓,我担心你把床单搓坏了。” 凌少川也笑起来:“不会,我有轻重。” 他低头继续揉搓床单,柳芽儿看着他的侧脸,只觉得他当真长得很帅气,现在的他比刚结婚那时候老了几岁,却更显出成熟男人的魅力。 一个成熟男人专心洗床单的时候有一种与众不同的帅气和美,柳芽儿觉得有一股如清泉一样的东西从她的心田缓缓流过,让她心动不已。 这个东西,叫幸福! 这样的凌少川,让柳芽儿爱到了极点! 她慢慢走过去,伸出双手轻轻搂着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背上。 凌少川的手一僵,停了下来,柳芽儿的突然亲近,让他激动得心悸。 原来,爱情距离他是如此近,只要为心爱的女人洗洗床单,她就会给他一个深情的拥抱! 原来,幸福是如此简单,它明明就在他的手边,唾手可得,可他竟然一直都没有发现! 两个人很久都没有说话,呼吸声清晰可闻,也没有动,静静地感受着彼此的心跳。 过了好一会儿,凌少川哑声问:“是不是饿了?” “没有,”柳芽儿说:“你洗你的,我就是想抱抱你。” “行,你抱吧。”他继续揉搓床单。 柳芽儿像蜘蛛一样贴在他背后,他的每一下揉搓,她都有感觉。 凌少川把床单有血迹的地方搓洗干净后,就和被套一起塞进洗衣机,放好水让洗衣机洗,他握住柳芽儿的手,转身说:“我们去做饭,你想吃什么?” 柳芽儿仰头看着他反问:“你想吃什么?” “我随你,你想吃什么,我就吃什么。”他的语气宠溺至极。 “那煮面条吧,简单点。” “煎蛋面?” “嗯。” “好。”凌少川说:“你上楼去看电视,我一会儿端上来。” “我要看你煮面。”柳芽儿偏着脑袋说,像撒娇。 凌少川宠溺地吻吻她:“走吧。”两个人牵手进了厨房。 面煮好了,柳芽儿只负责吃,其他的一概是凌少川做,什么事都不让她伸手。 凌少川收拾厨房,柳芽儿也倚在门边看着,忽然轻轻叹息了一声。 “怎么了?”凌少川敏感地转过头来。 柳芽儿笑笑:“没怎么,我是在叹息我太幸福了。” “幸福不好吗?” “好,我是担心,我享受幸福的时间是不是太早。” “太早?”凌少川不明白。 “嗯,”柳芽儿说:“我们老家的老人说,人不可以享受幸福太早,年轻时多吃苦,老了才能享福,如果年轻时就享了太多的福,老了就难过了。” 凌少川笑起来:“芽儿,你放心,有我在,就算你八十岁,一百岁,我都会让你一直幸福。” 柳芽儿用笑容掩饰心里的不安,说:“我相信你。” 打扫完厨房,两个人手牵手回到楼上,来到沙发边坐下,凌少川将她拥进怀里,仔细看着她的脸,心痛地说:“你睡了一下午,脸色还这么差,上班一定很累,你每天上多长时间的班?” “八个小时啊。”柳芽儿不敢说实话。 “一直上夜班?” “这周我上的夜班,下周我就上白班了。” 第320章 霸气在回归 凌少川明白了:“难怪精神这么差,经期还提前了,看来你不习惯上夜班,”凌少川说:“我让云非帮你安排一下,你只上白班。” “那怎么行?”柳芽儿反对:“人家都倒班,我不能搞特殊。” “那你就不去餐饮部,”凌少川说:“继续回来当总裁助理。” “可你在进修,又不在公司,我怎么做你的助理?” “那你就做云非或者雨娇的助理,对,”他决定了:“你做雨娇的助理,你们两个在一起也好聊聊天。” “我做雨娇的助理,能帮她什么忙啊?” “随便帮她什么忙都可以,没事做你就跟她聊天。” 柳芽儿不高兴了:“少川,我在你眼里是不是很没用?” “没有,对于我来说,你很重要。” “那你为什么看不起我?” “我没有看不起你。” “你不让我在餐饮部做事,却让我陪雨娇聊天,你不就是觉得我没有用,什么也不会,才嫌弃我的吗?” “芽儿,”凌少川忙解释:“我不是嫌弃你,看到你这么累,我心疼。” “可我喜欢在餐饮部,只要喜欢,就不觉得累,”柳芽儿撒娇地说:“少川,让我就在餐饮部嘛,我喜欢跟很多人一起做事,很热闹。” 柳芽儿撒娇的语气让凌少川的心发软,但他很快又硬下了心肠,认真地说:“芽儿,你只有两个选择。” 柳芽儿感到凌少川身上的霸气又在回归,有点心惊肉跳起来,不敢再固执,小心地问:“哪两个?” “第一,去做雨娇的助理。第二,继续呆在餐饮部,但只能上白班。” 柳芽儿想了又想,跟陆雨娇在一起,她帮不上什么忙不说,聊天还影响工作,反倒会给她添乱。 她选择了餐饮部:“我就在餐饮部。” “只上白班?” “嗯。”她点头。 “好老婆。”凌少川低头吻下。 柳芽儿的心又开始悸动。 这一下午凌少川把她侍候得跟老佛爷似的,看着这个以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男人为她忙前忙后,又做饭,又洗床单被套,她既感动又心酸。 现在她不能为他做什么,他也不让她做,那就给他一个吻吧,用吻来表达她的感动和感谢。 她双手抱住他的脖子,热情地回吻过去。 吻了好一会儿,凌少川抬起头,一脸饥渴地说:“我忍不住了,想要你。” 柳芽儿一楞,为难地说:“可我来大姨妈了。” “我知道,”凌少川抱紧她,在她耳边哑声道:“我只是想要,但不会真的要。” 柳芽儿歉意地看着他:“对不起……” 凌少川低头吻吻她,说:“别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 “我不能满足你,就是对不起你。” “那你就好好养身体,让大姨妈早点离开,下一次我回来,再好好陪我,嗯?” 柳芽儿红了脸,害羞地点头:“嗯。” “记住,别上晚班,我不喜欢你的大姨妈提前来造访,也不喜欢它赖在你身上不走。” 柳芽儿嘻嘻笑:“我记住了。” 她心里想的是,反正凌少川要到M市进修,平时她还是可以上晚班,只要在周末早点回来就行了。 没办法,看见餐饮部的同事那么忙,她闲不住。 凌少川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想了想说:“不行,我得找找云非。” 他拿出手机给江云非打电话:“云非,你安排一下,芽儿以后只上白班。” 江云非应道:“好的。” 他严肃地说:“如果我发现芽儿上晚班,就扣你的奖金。” “啊?”柳芽儿吃了一惊,忙拉着他说:“我上晚班,为什么要扣他的奖金?” 那边江云非也嚷嚷:“少川,你什么意思啊,丫丫上晚班,怎么会扣我的奖金?” 凌少川淡定地回答:“因为你没有照顾好她。” 江云非哭笑不得:“我说,少川,丫丫是你家的人,应该你照顾她,怎么把责任推在我身上了?还和我的奖金挂钩……” “你再讲条件,扣双倍。”现在的凌少川当真霸气无边。 “好,好,我怕你了,我每天把丫丫盯紧点,行了吧?” “嗯。” 他挂断电话,看见柳芽儿噘着嘴,满脸不高兴。 他吻了吻她的翘唇,说:“只要你不上晚班,云非的奖金就不会被扣。” “可我上晚班跟他有什么关系?你这样做,也不怕他生气。” “只要对你的身体好,我不怕任何人生气,”凌少川说:“如果我发现你上晚班,不光要扣他的,餐饮部经理和主管的都要扣。” 柳芽儿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在他怀里:“你这样做,孙经理她们都会不高兴。” “那你就别上晚班,不然就是你连累了他们。” “你好霸道。”柳芽儿又噘起了嘴巴。 凌少川将她的翘唇啄平,说:“我是为你好,你小时候吃了太多的苦,身体底子差,如果再熬夜,我怕你的身体会垮掉。” “那别人上晚班也好辛苦。” “说得也对,别人也辛苦。”凌少川想了想,说:“我给上晚班的工资提五百块钱上去,你觉得如何?” “好啊,”柳芽儿欢呼起来:“那我也上晚班,一个月可以多挣五百……” 话没说完,凌少川就瞪住了她:“你很差钱?” “呃,不差钱。” 凌少川拧拧她的脸:“我为你的身体好,不让你上晚班,你又说别人上晚班也辛苦,我给别人提五百块钱上去,你又要争,你到底要怎样?” 柳芽儿解释说:“不是,我觉得这是我们自己的生意,身为主人,我们应该起带头作用,哪里最艰苦,我们就到哪里去。” “如果主人的身体垮了,谁来管理娱乐城?如果娱乐城开不走了,有多少人要失业?如果这几百人上千人失业,有多少家庭会受到波及?你算过这个帐吗?” 柳芽儿楞住,她发现,自己和凌少川的思维完全不在一个点上。 她想的面很狭窄,只想到以身作则,凌少川的心却放在全部员工身上。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心服口服地说:“少川,你就是做总裁的料,我就是做小员工的料,我们换过来的话,你能做员工,我却当不了总裁。” “错,”凌少川说:“我是做丈夫的料,你是做妻子的料,我们换过来的话,我就生不了孩子。” 柳芽儿哈哈大笑:“那当然不行了。” 凌少川也笑了,他拿出手机给江云非打电话:“云非,我有一个建议。” 江云非问:“什么建议?” “给晚班工资上调五百块钱。” “晚班的工资不是原本就比白班高三百吗?” “嗯,再提五百。” 江云非想了想,问:“是不是丫丫抱怨晚班太辛苦了?” “没有,她是抱怨别人上晚班辛苦。” 江云非笑起来:“以丫丫的善良,如果她不为别人作想,那就不是柳丫丫了。” 凌少川咧了咧唇角,看着柳芽儿说:“她高兴就好。” “不过,”江云非思忖着说:“晚班如果再提五百,就比白班高了八百,提这么高,我担心大家都争着上晚班,白班反而不用心。” “那你觉得提多少合适?” “再提两百就合适了,总数比白班高五百已经不错了。” 凌少川想了想,说:“行,那总数高五百吧。” “知道了,我明天就发公告。” 凌少川挂断电话,说:“晚班工资比白班高五百块钱,没人会抱怨了吧?” 柳芽儿点头:“看在钱的份上,他们晚班会上得很开心。” 凌少川说:“你上白班,我每个月私人补贴给你五百块,你也应该开心了?” “真的?可我的钱和你的钱有什么区别?” 跟凌少川离婚后,刘巧兰以前给柳芽儿的卡,她一直没敢用,和哥哥万千虹相认后,她的生活都是万千虹负担,她也不愁经济来源。 凌少川失忆后,她才拿那张卡取了些钱用,这就相当于用的是凌家的钱了,所以他们的钱还真是没有区别。 “既然没有区别,”凌少川说:“那我算是给你五百块钱的零花钱吧,你不上晚班才有。” 柳芽儿咯咯笑起来:“人家上晚班多五百,我不上晚班才能多五百。” “没错,重要的不是钱,而是你的身体,你一定要听话,不能再上晚班了,听见没有?” “听见了。”柳芽儿重重地点头。 “还有,你是副经理,要学会指挥别人做事,不要事事亲力亲为,只要你善于用人,不仅能提高工作效率,你自己也会很轻松。” “哦,我知道了。” 柳芽儿嘴上答应,心里却不以为然。 她试过指挥别人,有时候很客气地请人帮着做事,人家都找借口推托,说没空,要忙别的,她只能自己动手。 她以为是自己没有威信,却不知那是餐饮部的人为了挤走她故意不配合,孙芬芬喊谁都能喊动,田玉美也喊得动,唯独她喊不动。 凌少川哪里知道柳芽儿的真实情况?只要她答应不上晚班,他的心就放下了,转过话题问:“跟女儿打电话没有?” 第321章 这边卿卿我我 “没有。”柳芽儿回答。 她这几天又忙又累,回来倒头就睡着了,哪里有精力跟女儿讲电话。 凌少川说:“那现在打吧,看看他们在哪里。” 于是两个人轮流跟刘巧兰夫妇和瑶瑶讲电话。 刘巧兰说,他们现在在L国自己的公司里,凌洪伟原本就在国外开的有公司,前些年闹经融危机,他才把总部迁回了Z国,但在L国还留有一个分公司。 现在分公司发展得不错,所以他们打算在那边停留一段时间。 柳芽儿和他们聊了很久才挂断,接着又给她的父母打电话,问候他们的身体。 然后两个人又分别跟万千虹和凌朵儿讲电话,挂断后,柳芽儿想起那天在D市的事情,说:“少川,我那天在D市车站看见那个人跟你太像了。” 凌少川不动声色地问:“他的脸也和我长得像?” “我没有看见脸,只看见一个背影了。” “那你有没有喊我的名字?” “我想喊来着,但车开走了,我喊不应,只好给你打电话。” “哦,你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教室里看书。”他只能撒谎。 “我幸好给你打电话了,不然在那里大喊大叫,结果却喊错人了好丢人。” “喊错了也没什么丢人吧,谁还没个认错人的时候。” “你不知道,那个人身后还跟了两个女人,大概是他的妻子或者女朋友,她们长得好漂亮,万一她们像肖若柔那样看不起我,还不狠狠嘲笑我一顿。” 凌少川的心一疼,将她揽进怀里说:“我不会让人欺负你。” 柳芽儿心里感到很幸福,嘴里却故意急他:“如果是你喜欢的女人欺负我呢?你也不让?” “我喜欢的女人不就是你吗?” “不是,你喜欢的女人不是我,而是……”她想说肖若柔,但话到嘴边又缩回去了。 “是谁?”凌少川追问。 “是你妹妹。”她换了个词。 “你说的是朵儿?”凌少川拧她的脸:“朵儿会欺负你吗?” 柳芽儿笑了:“她不会,她对我很好。” “那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你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我随口说说嘛,哪有胡思乱想。” “好了,不早了,”凌少川把她拉起来说:“你腰不舒服,早点睡吧。” “哦。”柳芽儿往楼下走。 凌少川伸手拉住她:“就在上面睡,跟我睡。” 柳芽儿摇头:“不,我们还是保持以前的习惯吧,等你恢复记忆后,如果你想改变,我们再改变。” 凌少川不得不问:“你说我们以前习惯分床睡,那女儿是怎么来的?” “那是……”柳芽儿低下头说:“是你跑到我房里来睡,我们才有的。” “原来是这样,”他装作恍然大悟:“就是说,你不愿意来我的房里睡,我可以到你的房里睡,是不是?” 柳芽儿的脸又胀红了,说:“我来大姨妈的时候,你不来的。” “那是以前,以后你来大姨妈,我也要跟你睡。” 柳芽儿好不为难:“如果弄你身上了……好脏的。” “脏什么?”凌少川说:“如果你不来大姨妈,我还不要你了。” “为什么?”柳芽儿不解地看着他。 “你不来大姨妈,怎么给我生女儿?” 柳芽儿的脸胀得通红。 “走吧,你腰不舒服,我陪你睡,你会好一点。” 凌少川拉着她的手往楼下走,柳芽儿拒绝不了,只得由他去。 进入房里,柳芽儿一眼看到床单和被套都换了,惊讶地问:“你把这里也换了?” “嗯。” “什么时候换的?” “上午,我起来后。”凌少川回答。 “那脏的在哪里?” “我已经洗了,还晾在阳台上。” 柳芽儿感动不已,转身抱住他说:“少川,你变了好多。” 凌少川将她抱上床,问:“我以前是不是很坏?” “不,不是,”柳芽儿撒谎:“只是你以前没有这么细心。” “以前我不懂事吧?以后我会加倍对你好。” 柳芽儿说:“你现在已经对我很好了。” “还不够,”凌少川认真地说:“芽儿,你为我付出了那么多,在我失忆的时候都不放弃我,就冲着你这份情,我也应该一辈子对你好。” 柳芽儿说:“你是为了救我才中枪失去记忆,我当然不能放弃你。” “我救过你吗?”凌少川假装不记得了。 “嗯,”柳芽儿说:“我哥哥带我到M国去玩,我被人骗了,卖给了人口贩子,如果不是你赶来救我,我现在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那我怎么知道你在M国被人骗了?” “你的好妹妹把你骗来的。” “朵儿?” “不是朵儿,是你的柔儿妹妹。” “柔儿是谁?”凌少川继续装糊涂。 他们已经脱了衣服躺下了,他搂着柳芽儿,两个人脸对脸躺着说话,这感觉很温馨,他想跟她多说说话。 “她叫肖若柔,”柳芽儿回答:“从小就跟你在一起,是你家的老邻居,她以前喜欢你,你也喜欢她。” “我怎么会喜欢她?”凌少川皱眉:“你才是我妻子。” “我是后来才跟你结婚的,在我们结婚前,你最喜欢的人是她。” “你说她喜欢我,那她为什么还骗我?” “因为你娶了我,她不高兴,想拆散我们,但她也上了别人的当,所以最后她也被人家卖了,和我们关在一起。” “那她在哪里呢?” 凌少川获救前就昏迷过去了,在D市医院里醒过来的时候,肖若柔和其他人已经被分别送走了,所以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肖若柔怎么样了。 虽然肖若柔做出了许多伤害他们的事情,但毕竟是他看着长大的邻家小妹妹,他也想知道她有什么样的结局。 柳芽儿回答:“她跟我一起被救出来了,但她的神经大概出了问题,救出来后变得有点痴痴呆呆的,不知道现在好了没有。” 凌少川装失忆不断提问,柳芽儿耐心地解答,两个人聊了好一会儿,柳芽儿迷迷糊糊睡着了。 凌少川将她拥在怀里,回忆着以前的一些事,在他的记忆中,他们结婚几年,从没有在床上这样亲热地聊过天。 他感到今天晚上他们才像真正的夫妻,但却已经不是被法律承认的夫妻了。 不过没有关系,等新娱乐城建成他就向柳芽儿求婚,复婚后,他要天天晚上这样拥着她,和她亲热地聊天,一直到多年以后都要保持这样的习惯,因为这才是真正的夫妻! …… 在凌少川和柳芽儿卿卿我我的时候,许志诚的住处,慕容诗云却痛得撕心裂肺,她宝贵的第一次正在被毁掉! 在酒精的作用下,许志诚的精力超级旺盛,他要了慕容诗云一次又一次,那个可怜的姑娘痛得一直在惨叫。 许庆山给酒里下的药不少,慕容诗云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意识也模糊不清,除了痛,她别的什么也不知道。 折腾了半下午,许志诚累成了一滩烂泥,慕容诗云依然没有清醒,他抱着她沉沉睡去。 天黑以后,许志诚才醒来,看见慕容诗云还在沉睡中,他很想再要她一次,又怕惊醒了她。 现在慕容诗云身上的药性差不多要过了,如果他弄醒了她,她看见他们睡在一起,不知道会吓成什么样。 来日方长,既然她已经是他的人了,也不用急在这一时。 许志诚轻轻下床穿好衣服,打开门走了出去。 许庆山坐在客厅里一边看报纸一边喝茶,听见脚步声,他抬起头,一脸深意地笑看着儿子,问:“诗云还没有醒?” 许志诚摇头:“没有。” 许庆山瞄了卧室一眼,低声问:“她是不是处女?” 许志诚红着脸点头:“是。” “那就好,”许庆山说:“你破了她的身子,你们的关系就会更进一步了,女人对第一个男人总是印象深刻。你以后主动一点,和她多上几次床,只要她怀上了你的孩子,她会比你着急想结婚,你们的婚事就水到渠成了。” 许志诚担心地说:“诗云会不会恨我?” “她为什么要恨你?”许庆山不以为然地说:“你们订过婚,原本就是准夫妻,准夫妻同居有什么不可以?” 许志诚说:“爹地,我担心诗云想不开做傻事。” “你放心,她不会,我们下了那么大的聘礼,东方墨根本还不上,她如果寻短见,东方夫妇怎么办?” 许庆山这只老狐狸,吃准了慕容诗云的性格有些优柔寡断,不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烈女,才敢给她的酒里下药。 许志诚不说话了,但脸上还是有一些不安:“如果她骂我,要跟我断绝关系,我怎么办?” “你放心,她不会跟你断绝关系,”许庆山拍拍他的肩膀说:“这件事你别操心,我帮你解决,你去看看她醒了没有,醒了就叫她起来吃饭。” 慕容诗云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一身就像被车轱辘辗过一样,又酸又痛,一点力气都没有。 更让她感到恐怖的是,她觉得下面好象被撕裂了一样地疼! 第322章 欲哭无泪 慕容诗云惊慌不安地掀开棉被,看见自己身上不着寸缕,床单上有不少血迹,她的腿上也有血迹! 她的头轰地一声胀大了,拼命回想发生了什么事,但头又昏又痛,什么也想不起来,不知道是谁动了她的身体。 有人敲门,她急忙躺下,把棉被盖上。 许志诚推门走了进来,说:“诗云,起来吃饭了。” 慕容诗云没有理他,现在她非常怀疑,是许志诚坏了她的身子,除了他,还能有谁? 许志诚没有走到床边来,说了这句话就转身出去了。 慕容诗云从震惊中回过神,心里被愤怒填满了,许志诚怎么可以这么做?他们连婚都没有结,他怎么可以动她的身体? 她生气地起来穿好衣裤,下床往出走,却差点跌倒,一身太疼了。 她站稳了再慢慢往出走,来到客厅里,却见许庆山在,她不便当着未来公爹的面质问许志诚,只得保持缄默。 许庆山先开了口:“诗云,你不要怪志诚,这件事是我做的。” “你?”慕容诗云震惊得目瞪口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半晌才说出话来:“你……你做的?可按辈份,你是我的未来公爹,你怎么能……” “不是,不是,”许庆山呵呵一笑:“诗云,你别误会,我说的是,下药这件事是我做的。” “下药?”慕容诗云看看许志诚,他坐在那里,双手捂着脸,好象很愧疚的样子。 “对,”许庆山点头承认:“我给你和志诚的酒里下了药,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也同样不知道,所以你不要怪他。” “你……你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做?”慕容诗云结结巴巴地诘问。 “唉,”许庆山叹了一声,说:“我和你伯母想抱孙子,可你们迟迟不结婚,我们心里着急啊,志诚太老实,如果我不帮忙,你们不知道要拖到哪年哪月才能正式结婚。” 许家催了几次结婚,慕容诗云总是找借口拖着,按照许庆山的意思,早就想让他们把生米煮成熟饭了,只是因为许志诚反对,才一拖再拖。 许庆山接着说:“你们年轻拖得起,我们一把年纪了,拖不起啊,我怕看不到孙子出世就见阎王去了,所以万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如果你生气,那就恨我好了,千万别怪志诚,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如果我不给他的酒里下药,他不会这样对你。” 慕容诗云欲哭无泪,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心乱如麻地说:“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了。” 许庆山明白她现在是不想面对他,于是点头:“那你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给志诚打电话。” 他又回头对许志诚说:“志诚,你把诗云送回去。” 许志诚答应了一声。 慕容诗云进屋拿她的包,许庆山低声对许志诚说:“你最好留在她身边陪她,如果她不让你陪,你就在门外守着,不能让她出去买事后药吃,听见没有?” 许志诚点头:“知道了,爹地。” 慕容诗云出来了,许志诚载着她回去,向她道歉:“诗云,对不起,我没想到事情会这样。” 慕容诗云冷冷地看着窗外,不回头,也不说话。 “我真的很爱你,”许志诚再次向她表白:“我们认识几年了,我从没想过要伤害你,但没想到我父亲……他也不是有意要伤害你,只是想孙子的心太切了,希望你能体谅他的心情。” 慕容诗云一言不发。 到家了,她径直上楼,许志诚也跟上来。 她打开门,转身冷淡地说:“你回去吧,你父亲还在等你。” 许志诚知道她现在不想看见他,柔声说:“诗云,我不是故意的,不过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等爹地回家跟妈咪看好日子后,我们就结婚。” 慕容诗云不说话。 许志诚拉着她的手,不放心地问:“诗云,你不会想不开吧?东方伯父他们还需要你……” “我知道,”慕容诗云把手从他的手里抽出来,淡漠地说:“你放心,我不会有事。” 许志诚说:“那好吧,你先休息,有事给我打电话。” 他刚转身,慕容诗云就砰地关上门,放声大哭起来。 许志诚在门外默默地站着,她的哭声让他又心疼又难过。 深爱的女人哭得这么伤心,许志诚不能不心疼,但慕容诗云哭却是因为他坏了她的身体,这又不能不让他难过,因为这说明慕容诗云真的不爱他。 一个女人如果爱一个男人,会心甘情愿献出自己,那样疼痛的时刻对她们来说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慕容诗云哭得这样伤心,说明她对他不仅没有爱,还满是恨意。 他看着这扇门低语:“我到底哪里不好?你为什么不肯爱我?” 他的手机响了,他忙拿出来,看见是父亲打的,接了:“爹地。” 许庆山问:“你们到诗云家了吗?” “到了,”许志诚低声回答:“她在哭。” “你跟她在一起?” “没有,我在门外。” “只要她哭就好,哭过了就没事了,”许庆山胸有成竹地说:“发生这种事,不哭的女人才最让人担心,哭的反而不会有事。” “真的?”许志诚将信将疑。 “相信爹地,我阅人无数,这点眼光还是有的。” 许志诚听着屋里的哭声,说:“她哭得很厉害。” “没事,让她哭吧,你在她门外守着,或者到你的车里坐着也行,只要她出去你就跟上,无论如何不能让她买药,别的你不用担心。” “好的,爹地。” 许志诚刚要挂断,许庆山又说话了:“志诚,你别守在她门口。” “为什么?” “如果她发现你在门外,可能会崩溃,你到车里去吧。” “哦,好的。” 挂断电话,许志诚看了慕容诗云的门一眼,她还在痛哭,他心情沉重地下了楼。 慕容诗云蹲在门后哭了很久才站起来,一边哭一边回到卧室。 从书桌抽屉里拿出影集,翻开第一页,看着东方陈啸的照片,她再次哭得泣不成声。 她一直以为自己最宝贵的东西会留给东方陈啸,会在洞房花烛之夜心甘情愿地奉献给他,可怎么也想不到,昨夜会被许志诚不明不白地夺走! 现在怎么办?她应该怎么办?她已经没有第一次了,还怎么面对东方陈啸? 她倒在床上,想一阵哭一阵,心里悲痛不已,却连倾诉的对象都没有。 丁艾娜不在,她只能独自伤悲! 哭累了,她昏昏沉沉睡着了。 夜深了,许志诚还在车里,仰头看着慕容诗云窗户透出来的灯光,他非常不安,想上去看看。 这时手机响了,是他父亲打来的:“志诚,她没有出来过吧?” “没有。” “嗯,那没事了,她哭了这么久,可能睡着了,你回来吧。” “爹地,您先睡吧,我再呆一会儿。” 许庆山叹气:“你不回来,我哪里能安心睡觉。” 许志诚默然片刻,说:“我马上回来。” 他又看了慕容诗云的窗户一会儿,才发动车子离去。 回到家里,许庆山还在等他。 许志诚说:“爹地,时间不早了,您去睡吧。” 许庆山慈祥地问:“你是不是还是不放心?” “我……”许志诚回答:“我担心她跟我退婚。” “她拿什么退?”许庆山说:“她如果闹退婚,就得双倍返还聘礼,东方墨退得起吗?儿子,我告诉你,她除了嫁给你,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许志诚不再说话,他在屋里来来回回地走,无法安静地坐一会儿。 许庆山看出他心里很不安,语重心长地说:“志诚啊,你在做生意方面不比我弱,但在感情处理上,你就远不如你老爸强硬了,要学会拿得起,放得下,就算她真的和你退婚,以你的条件,怎么也能娶一个比慕容诗云更优秀的姑娘,反正你已经睡过她了,也不算吃亏。” “不,爹地,”许志诚看着他父亲:“除了诗云,我谁也不要。” “你这孩子,”许庆山也不禁感到忧虑:“如果她实在不跟你,你又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我就爱诗云,这辈子非她不娶。” 许庆山劝不住,只能反过来顺着他:“儿子,你放心,老爸就你一个儿子,你要什么,我都会帮你达成心愿,哪怕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许志诚感到自己跟父亲说话太强硬了,将语气放柔和,说:“谢谢您,爹地。” “谢什么,等你将来当父亲了,你就能体会一个父亲的心情了。” 许志诚亲自给父亲煮了一杯咖啡端过来,说:“爹地,您喝咖啡。” 许庆山欣慰地接过来:“志诚,你如果真的怕诗云退婚,那从现在开始,你要注意她的一举一动,注意她和什么人接触,别的我不担心,就是担心有别的男人给她出钱退婚,那你要娶她就困难了。” 许志诚说:“她已经跟我上床了,我不会让她跟别的男人走。” “她不跟你上床,你也不会放她走。”许庆山肯定地说。 第323章 被呵护宠爱着好幸福 许志诚默然了,他知道父亲对他很了解。 许庆山说:“现在你们木已成舟,你对她更会爱得死心踏地,那以后你要严密注意她的行踪,一旦发现她和别的男人接近,要及早掐断他们的关系,这样才能把她稳稳地撰在手心。” “我知道了,爹地。”许志诚又忧虑地说:“那个事后药,不是七十二小时内都有效吗?如果她明天买了来吃怎么办?” “这个你别放在心上,”许庆山说:“她既然第一时间没有想起去买药,就说明她对跟你上床这件事并不是特别排斥,只不过因为你事先没有得到她的同意,她感到太突然,所以无法接受。就算她吃了药也没有关系,你以后可以再找机会跟她做,总有机会让她怀上孩子。” “我明白了。” 许庆山拍拍他的肩膀:“儿子,你的智商很高,但情商实在太低,我不担心你做生意,如果你这辈子要栽跟头的话,一定是在感情方面!” 他觉得,慕容诗云是许志诚命中的克星,他的宝贝儿子自从遇到这个女人后,他的世界就全乱了套。 …… 柳芽儿这一晚上睡得特别香,还美美地做了个梦,梦见她回到了很小的时候,妈妈抱着她睡觉,她的心从未有过的安宁。 凌少川醒来的时候,见她睡得很熟,怕惊醒了她,他一直保持着醒来的姿势没有动。 听着她轻微的鼾声,看着她精致的小脸,他的心里满是柔情,他计划等复婚后,如果柳芽儿愿意,他们就再生一个孩子,让瑶瑶有一个伴。 柳芽儿睁开眼睛看见了凌少川深遂的大眼睛,他看着她,像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她的脸一红,不自在地说:“你早就醒了?” “没有,刚醒。”凌少川低头印了印她的额头,问:“睡得好不好?” “好。”她点头。!%^* 他突然说:“我们再生一个孩子好不好?” “再生一个?”柳芽儿楞住。 他们已经离了婚了,还怎么能生孩子? “你不愿意?”凌少川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我……”柳芽儿转口问:“你为什么忽然说这个?”(!&^ “我是想让瑶瑶多个伴,一个孩子太孤单了。” “哦。”柳芽儿明白过来。 凌少川又改口说:“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 “不是,”柳芽儿说:“可我来大姨妈了,怎么要孩子?” 凌少川笑起来:“我不是说现在生,是说以后,你的大姨妈不会一直赖着不走吧?” 柳芽儿调皮地说:“如果大姨妈不走,你怎么办?” 凌少川说:“能怎么办?大姨妈是长辈,我只能给她老人家让道了。” 柳芽儿哈哈大笑起来。 凌少川也笑了,说:“你再躺一会儿,我去弄饭,好了我叫你。” “嗯。” 他又亲吻了一下她的嘴唇,才起身穿衣服。 凌少川出去了,柳芽儿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她果然躺着没有动。 腰依然酸痛,躺着的确比较舒服,她在心里叹息,如果每个月大姨妈来的时候,凌少川都能这样体贴她就好了。 也许他以后真的会这样体贴她吧,只是如果他恢复了记忆后呢,还能这么温柔体贴地对她吗? 柳芽儿又忧心忡忡起来。 她躺了好一会儿才坐起来穿衣服,看见床单上又有了血迹,她有点抓狂。 她真的很不想让凌少川看见这些,但凌少川已经进来了。 “你去梳洗,我来整理床。”他说。 柳芽儿无可奈何地说:“床单又弄脏了。” “没关系,我马上洗。” “不换吧,”她拉住他的手:“今天晚上还会弄脏的。” 凌少川问:“你以前是怎么做的?” “我以前是过了后才一起洗。” 他想了想,说:“那这样吧,我一会儿给你拿一根大浴巾,你每次大姨妈来的时候将浴巾垫在身下,就没这么麻烦了。” “嗯。”她点头。 “好,你去梳洗,我把床收拾好就出来吃饭。” 吃过早饭,凌少川说:“你就在家里休息,我去买菜。” 柳芽儿说:“我要上班啊。” “你这两天已经借调给我了,你的上班地点就是沙发和床,你任意选择。” 柳芽儿想起他昨天给江云非打电话说过借调她,笑起来:“那我跟你去买菜。” “你别去了,大姨妈附体,走着累,我一会儿就回来。” 柳芽儿也不想走,女人就是这么奇怪,大姨妈来的时候,再累也能坚持,但如果没有事情做,就只想躺着,动一动都嫌累。 他把她拉上楼:“你乖乖在家里,我很快就回来。” “哦。” “你要看电视还是睡觉?” “我看电视。” “你躺在沙发上,我帮你调好。” 凌少川调好电视,把遥控板放在柳芽儿面前,又拿了枕头和薄被出来,把枕头垫在她头下面,薄被搭在她身上,说:“你慢慢看,我走了。” “嗯。” 他走到门口站了片刻,又回来严肃地看着她:“不许偷偷去上班。” 柳芽儿笑起来:“放心吧,我不会。” “如果你不听话,我就把你关在家里,不让你上班了。” 柳芽儿噘嘴:“你恐吓我。” 凌少川说:“我恐吓你也是为你好。” “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出门,就在家里等着吃现成。” 凌少川总算放心了,说:“那我走了。” 柳芽儿又抬头问:“你买什么菜?” “我买半只土鸡回来炖,你这几天失血太多,得好好补补。” 柳芽儿咧嘴一笑:“那买吧,你还想吃什么炒菜也买,我来炒。” “不想吃炒菜,天天吃都烦了。” “那随便你。” 凌少川出去了,柳芽儿看了一会儿电视,却看不进去,心里总是忍不住东想西想。 她一会儿觉得被凌少川这样呵护宠爱着好幸福,一会儿又不敢相信他真的对自己这么好,更多的是担心他恢复记忆后,会变回以前的样子,想起他那时候的霸道甚至残暴,她就心慌。 如果他恢复记忆,这样的幸福是不是就不复存在了? 凌少川买菜回来得很快,他还是担心柳芽儿跑去上班,这个表面上温顺的女人,以前就常离家出走,如果她想去上班,没准真会趁他不在家偷偷溜出去。 回到家里,他连门都顾不上锁,菜扔在门边就一口气跑上楼,看见柳芽儿好好躺在沙发上,他才松了一口气,说:“我去弄菜,好了叫你。” 柳芽儿向他伸出手。 凌少川走到她面前蹲下,问:“什么事?” 她搂住他脖子,嘴唇凑过去贴在他的唇上,亲吻了一会儿放开说:“辛苦你了,老公。” 凌少川的心一颤,脸上漾起幸福的笑容,回吻她说:“对自己的老婆好,应该的。” 他下楼弄菜去了,柳芽儿闭上眼睛,幸福地睡着了。 …… 丁艾娜回到海城的时候,已经下午五点过了。 她敲慕容诗云的门没有反应,只得自己拿出钥匙开门。 进来找到卧室,看见慕容诗云睡在床上,眼睛红肿,脸上满是泪痕,她吃惊地拍她:“诗云,你怎么了?病了?” 慕容诗云睁开眼睛,看见丁艾娜,眼睛一闭,眼泪又流了下来。 “你哪里不舒服?”丁艾娜忙扶她起来:“别哭,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慕容诗云趴进她怀里放声大哭:“艾娜,我不活了,我没脸活了……呜呜呜……” “怎么回事?”丁艾娜急忙抱住她,连声追问:“发生什么事了?诗云,快告诉我。” 慕容诗云哭着讲诉了昨天下午发生的事情,说:“我已经被许志诚坏了身子,再也不能嫁给陈啸了,我也没脸见他,艾娜,我真的好想死,呜呜呜……” 丁艾娜又惊又怒:“许志诚这个混蛋!他真是禽兽不如!你等着,我马上找他去!” 慕容诗云拉住她:“艾娜,你现在找他又有什么用?就算打死他,我的第一次也回不来了!” “那怎么办?”丁艾娜跺脚:“难道就白白让他占了你的便宜?” 慕容诗云哭着说:“我们用了许家那么多的钱,我又跟他订了婚,他就算占了我的便宜,我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丁艾娜想想也是,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慕容诗云摇头:“我想死,但我死了,陈啸的父母怎么办?他们欠了许家那么多钱,拿什么来还他们?” “为这点事就死,你也太想不开了,”丁艾娜不以为然地说:“现在谁还把那玩意儿看那么重?” 慕容诗云难受得厉害:“可我不想给别人,我只想给陈啸……”她又哭起来。 “唉,”丁艾娜叹了一声,抱着她说:“我知道,诗云,你爱陈啸很深,所以总想把最宝贵的留给他,但是……也许这是天意,是考验你和陈啸的感情牢不牢固的时候了。” “我哪里还配得上他?”慕容诗云哭得收不住:“他不会要我了……” “诗云啊,”丁艾娜说:“我不了解他,难道你也不了解他?你还记得我们以前一起看电视的时候他说过的话吗?” 第324章 心暖得像要化掉了 慕容诗云哭着说:“什么话?” 东方陈啸说过的话太多,慕容诗云不知道丁艾娜指的是哪一句。 “他说,”丁艾娜回忆:“爱一个人就要爱她的全部,不管她有什么样的身世背景都要坚持,更不能因为她不是处女了就歧视她,而应该加倍疼爱她,弥补她受到过的伤害,给她最大的快乐,那才是真爱!” 慕容诗云也记得,那部电视剧里,一个女人被别的男人强暴了,未婚夫和她退了婚,她痛不欲生投河自尽。 陈啸那时候大怒,拍着桌子怒吼出了这番话,如果不是她们拦着,他差点把电视机都砸了。 丁艾娜说:“陈啸那么善良,你又是被许家父子暗算的,他一定不会计较,如果知道了真相,他还会为你出头,跟许志诚大打出手。” “他虽然不计较,可我心里难受,我感到我很脏,不配跟他在一起。” “诗云啊,如果你不和陈啸在一起,那你想怎么办?嫁给许志诚?” 慕容诗云摇头:“不,我不想嫁给他,我再也不想看到他了。” “对啊,你不想嫁给许志诚,又不愿意和陈啸在一起,那你想怎么办?”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慕容诗云双手抱头,痛苦不堪。 丁艾娜抱着她,说:“你别着急,让我想想。” 两个人都安静下来,丁艾娜眉头紧皱,慕容诗云不时啜泣一声。 过了好一会儿,丁艾娜说:“诗云,我们先来分析一下,你现在的情况比较复杂,你不想和许志诚结婚,但东方公司用了许家那么多的钱,又退不起婚,这是第一个难题。” 慕容诗云眼泪汪汪地看着她:“嗯,是这样。” “第二个难题,你想跟陈啸在一起,但又觉得身子被许志诚破了,感到自己配不上他,所以不能嫁给他。” 慕容诗云的眼泪滑了下来,心抽痛不已。 “还有一个难题,陈啸现在失去了记忆,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认识你,你就算没发生这件事,想嫁给他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慕容诗云的眼泪流得更汹涌。 “但是,如果你能让陈啸恢复记忆,让他知道他是东方墨的儿子,他就会出钱救东方家的公司,也会出钱帮你,你就可以和许志诚退婚,也能嫁给陈啸了。” “可我……我不想再嫁给他……” “我明白,你因为这件事不想再嫁给陈啸,但你想想,如果要你在陈啸和许志诚之间做一个选择,你愿意选谁?会选许志诚吗?” 慕容诗云摇头。 “既然你不想嫁给许志诚,你就必须和他退婚,要和他退婚,就必须让陈啸帮你,要让陈啸帮你,你就必须让他知道他是东方陈啸!” 丁艾娜说得口渴了,说:“我接杯水。” 她接了两杯水过来,边走边说:“只要他知道他是东方陈啸,知道你为东方家的公司牺牲了这么多,他自己就会出钱帮你。” 来到慕容诗云面前,丁艾娜递了一杯给她,接着说:“和许家退婚后,如果你不想嫁给陈啸,你可以远走高飞,到那时候,东方家不欠许家的钱了,东方陈啸也回到了他父母面前,你不用担心你的干爹干妈没有人照顾,你才能走得心安理得,你听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慕容诗云回答:“我听明白了,你要我继续和陈啸接近,但是,我看见他就想哭……” “你要弄清楚一点,”丁艾娜说:“你现在和陈啸接近的目的和以前不同了,以前是争取让他爱上你,现在你主要是为了让他恢复记忆,让他回到他父母身边,这样你才能真正摆脱许家的婚事,也才能让东方墨夫妇晚年无忧。” 慕容诗云的眼泪扑簌簌往下掉:“你的意思我都明白,可我……做不到……” “你能做到,诗云,如果想哭,你今天晚上就哭个够,明天你要若无其事地面对他。” 慕容诗云摇头,摇得泪雨纷飞:“我做不到若无其事……” “诗云,你必须做到,”丁艾娜郑重其事地说:“我这么说吧,许志诚既然连这么卑鄙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下一步,他一定是催你结婚……” 慕容诗云打断他:“是他爹地给我们的酒里下的药,他不知道。” “他告诉你的?” “不是,是他爹地自己说的。” “许庆山这个老狐狸,老混蛋!”丁艾娜又骂开了:“他为什么这么做?还好意思给你说,他怎么解释的?” “他说,他想抱孙子,许志诚又太老实,所以帮我们一把……” “我呸!许庆山这个老东西!他这叫帮你?这是害你!许庆山老家伙就是一头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 慕容诗云说:“他爹地不停道歉,许志诚也很内疚,说会对我负责。” “负责?说得轻巧,他怎么负责?他能把第一次还给你?”丁艾娜气愤不已地说:“许志诚所说的负责,就是结婚吧。” “嗯,”慕容诗云回答:“他是这意思,说他爹地回去和他妈咪定好日子,我们就结婚。” “看看,我的判断还真没有错,”丁艾娜越说越激动:“许庆山给你下药,就是为了让许志诚坏掉你的身子,再逼你结婚。诗云,如果你不抓紧时间让陈啸恢复记忆,等你嫁进许家就来不及了。” 慕容诗云听她说得严重,也不由焦虑起来:“可他对我一点印象都没有,我怎么抓紧时间啊?我有时候真怀疑他不是陈啸,不然为什么他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肯定是陈啸,这是毫无疑问的,”丁艾娜继续鼓动她:“至于怎么让他相信自己是陈啸,就要看我们怎么努力了。” “怎么努力?” “我想想。”丁艾娜蹙眉说。 慕容诗云默然了好一会儿,懒懒地站起来:“你饿了吧?你慢慢想,我去做饭。” 丁艾娜也站起来:“我们一起去。” 两个人进厨房忙起来。 …… 凌少川家里,柳芽儿继续享受着公主般的待遇,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除了看电视就是睡觉,或者跟凌少川聊天。 结婚几年,他们好象都没有这么快乐地聊过天,没有聊过这些家长里短,哪怕芝麻大的小事,现在聊来都觉得很有趣。 吃过晚饭,凌少川总喜欢把柳芽儿抱在怀里,两个人就像热恋中的小情侣一样,头挨着头,脸贴着脸说话。 他握着她的手,看见她指甲长了,他拿出指甲刀帮她修剪。 他修得很细心,一边修一边说:“指甲不能留太长,但也不能修得太短。” “哦。”柳芽儿像个听话的小学生,看着他为自己修指甲。 两只手的指甲都修完了,柳芽儿说:“来,我帮你修。” 她拿过指甲刀,先帮他修拇指,修得咬牙切齿地,说:“你的指甲好硬。” 凌少川笑起来:“你修其他手指的,大拇指的我自己修。” “不,我慢慢修。” 忙了好一会儿,柳芽儿才把凌少川的指甲修完。 她拖到嘴边吻吻说:“漂亮了。” 凌少川的心暖得像要化掉了,低头吻她的嘴唇,说:“我老婆更漂亮。” 柳芽儿甜甜地笑,伸手抚摸他的下巴上硬硬的胡茬,说:“不早了,少川,你明天要去进修,早点睡吧。” “好,你也睡,我们一起。” “那到我房里。” “行。” 两个人手拉手下了楼。 …… 和他们的幸福相反,慕容诗云则满脸愁云,晚饭吃了几口就放下了。 丁艾娜一边吃饭一边想事情,过了好一会儿,说:“诗云,这件事你不用操心,我来帮你安排,你只要按照我的要求做就行,我保证你能把陈啸带回G国,并和许志诚退婚。” “可陈啸身边有一个妻子。” “我知道,我们第一步就是要赶走他这个冒牌妻子。” “赶走?” “嗯,”丁艾娜说:“我查过了,陈啸开娱乐城的钱不是这个冒牌妻子给的,而是他自己名下的,那个副总江云非也出了资。所以我们赶走那个冒牌妻子,对娱乐城的投资没有影响。” “怎么赶那个女人走呢?”慕容诗云问。 “首先你要取得陈啸的信任,从现在开始,你别叫他凌总,更不能叫陈啸,要叫他少川,让他把你当朋友看待,让他和你的关系亲密起来。” “然后呢?” “后面到时候我再告诉你,现在我只有初步的计划,还要再想想。” “哦。” 丁艾娜笑道:“总之,你要相信,我没有害你的意思。” “我知道,你不会害我。”慕容诗云信任地说。 如果连丁艾娜都不能相信的话,慕容诗云不知道自己还可以相信谁。 “好了,不早了,我们睡吧,养足精神。” “嗯。”两个人睡下,慕容诗云有满腹心事,哪里睡得着? 丁艾娜也没有睡着,她在计划怎么才能尽快把柳芽儿从凌少川的身边赶走。 前些天她就查过柳芽儿的资料,知道她是凌少川的前妻,但对他们结婚离婚的内幕完全不清楚。 第325章 留下孩子 丁艾娜只能确定,凌少川是失忆的,他不知道柳芽儿已经跟他离婚了,所以才误以为他们还是夫妻。 丁艾娜觉得,只要让凌少川知道柳芽儿其实早就和他离婚了,他自然会离开他。 不过要让凌少川相信这一点却不容易,因为他现在只相信柳芽儿。 她觉得,最好的办法,是让柳芽儿主动离开凌少川,所以她现在主要就是考虑这件事。 过了很久,两个人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次日早晨,凌少川是被柳芽儿推醒的:“少川,起来了,一会儿上课迟到了。” “好,”凌少川吻了吻她,说:“你别动,睡到上班前起来。” “嗯。” 凌少川穿好衣服出去,没有关卧室门。 柳芽儿听见他咚咚咚下了楼,她暗想,他脸都不洗就走了?但她没有听见车子开出去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脚步声又上来了,凌少川端着一个碗进来,碗里在冒着腾腾热气。 “芽儿,我煮了红糖蛋,你起来吃了再睡。” 柳芽儿急忙坐起来说:“你怎么还煮这个,赶紧去梳洗吧,一会儿迟到了。” 凌少川把碗放在床头柜上,说:“我一边煮蛋一边就梳洗了,你趁热吃。” “好好,我马上吃,你赶紧走吧。” “嗯,你吃了多睡会儿。记住,以后只能上白班,下午五点准时下班,我要让云非来查岗。” “还查岗,”柳芽儿翻了个白眼,心里却甜丝丝的,说:“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那我走了。” 他走了几步,柳芽儿又叫住了他:“少川。” 凌少川马上回来:“什么事?” 柳芽儿舀起一个鸡蛋递到他嘴边:“吃一个。” “你吃。” 柳芽儿固执地看着他:“你不吃,我也不吃,来,啊——” 凌少川只得张嘴接住:“好了,你快吃吧,我走了。” “嗯,你开车慢点,周末见。” “周末见。”凌少川出去了。 柳芽儿一边吃糖蛋,一边侧耳倾听着他匆匆下楼的脚步声,然后车子声音响起来,渐渐远去了。 她喝了一口汤,自言自语地说:“好甜。” 这甜味一直融进她的心田深处,她的脸上露出了甜蜜的笑容。 丁艾娜还在睡梦中,就被慕容诗云推醒了:“艾娜,艾娜!” 听见她的声音很急促,丁艾娜忙睁开眼睛问:“怎么了,诗云?” 慕容诗云焦虑地说:“我会不会怀上孩子?” “怀孩子?”丁艾娜一楞,也想到了这个严重的问题:“你回来的时候没有买事后药吃?” “没有,”慕容诗云摇头:“我没有想起。” 那时候她心里乱得一团糟,想哭,想死,哪里还想得到买药。 丁艾娜问:“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生关系的?” “我不知道,”慕容诗云苦恼地说:“我只喝了一杯酒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那你们什么时候吃的午饭?” “前天中午十二点过。” “前天中午十二点,”丁艾娜扳着指头一算,说:“已经过了四十个小时了,现在吃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那个药不是说七十二小时内都有效吗?” “不好说,”丁艾娜摇头:“最安全的是二十四小时以内,我有个朋友过了二十四小时吃的,都怀上了,只是那孩子夭折了,因为吃过药的孩子不健全。” “那,那,那我怎么办?”慕容诗云急得结结巴巴。 “别急,别急,我想想。”丁艾娜说:“现在也可以买药吃,但吃了后,如果以后发现还是有胎儿,肯定不能生,就只能做手术拿掉。” “好可怕。”慕容诗云摇头。 “是啊,我也感觉残忍,”丁艾娜说:“再说,拿掉孩子对身体也不好,有可能导致以后不能生育,造成终生遗憾。” “那我怎么办?” 丁艾娜想了好一会儿,说:“也不一定就会怀上,如果真的怀上了,你不想要的话,可以生下来送给我,我这辈子反正不想结婚,但又想要一个孩子。” “我也不想结婚,”慕容诗云突然改变了主意:“如果怀上了,我就留下来,等把陈啸带回他父母身边后,我再带孩子远走高飞,以后也有个伴,不至于太孤独。” 她不想嫁给许志诚,又不能嫁给东方陈啸,以后也不会再嫁给其他的男人,如果现在怀上一个孩子,可能就是她这辈子唯一的孩子了,所以她想留下。 丁艾娜说:“先说好,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我要和你一起抚养孩子。” 慕容诗云叹了口气:“我想怀陈啸的孩子,但这是许志诚的。” “那有什么关系?不管他父亲是谁,反正都是你的孩子,以后孩子总是把你叫妈妈的。” “也对,反正是我的孩子。” “也是我的孩子,我是他干妈。” 慕容诗云想笑,眼泪却在眼眶里打转,哽咽着说:“还没打哪里说起呢,我们就讨论孩子来了。” “防患于未然,早点商量好,以后事到临头手忙脚乱。” 于是就这么决定了,慕容诗云不买药吃,没怀上就不说了,万一怀上了,就生下来她们一起抚养。 两个人起来忙着梳洗,丁艾娜说:“你眼睛肿成这样,一看就是哭过,万一凌少川问起,你就说炒菜的时候,眼睛里进辣椒水了。” “嗯。”慕容诗云点头:“也只好这样说了。” 丁艾娜给凌少川打电话:“凌总,你出发了么?” 凌少川回答:“出发了。” “到哪里了?” “我已经出城了。” “你怎么不等我们?” “我先走一步,一会儿在K市碰头。” “好吧。” 丁艾娜挂断电话,不满地说:“这人对女士一点儿也不主动,每次都是我们约他,他从不给我们打电话。” 慕容诗云安静地说:“他以前就是这样,对女人从不主动。” “你错了,他对你可主动得很。” 慕容诗云的眼里又含上了泪:“嗯,以前是,可现在他完全不记得我了。” “又哭了,”丁艾娜叹气:“我错了,我就不该说他的坏话,走吧,我们赶紧到K市与他汇合。” 两个人出了门,没走几步,丁艾娜停住,说:“我手机好象没有拿?” 慕容诗云说:“你找找包里有没有。” 丁艾娜打开挎包看了看,说:“没有,我真的忘记拿了,我回去拿,你到下面等我。” “好。” 丁艾娜一个人进去,从酒柜里拿了一瓶酒,半斤装的,这是她昨天从G国带回来的高度烈酒。 把酒瓶装起挎包里,她不慌不忙地出来,下了楼,看见慕容诗云站在车旁等她。 她笑笑,说:“走吧。” 三个人先后到了K市,慕容诗云开始还不好意思面对凌少川,怕他发现自己红肿的眼睛,但很快她就发现自己自作多情了,因为凌少川一直忙着娱乐城的事情,几乎没有认真看过她一眼。 她的心里泛起惆怅,被许志诚占有身子后,她的心里一直很委屈,想在心爱的男人面前哭一场,可凌少川对她连半点感觉都没有。 丁艾娜自然也注意到了,她暗想,诗云太内向,不善于主动追求男人。 凌少川虽然失了忆,但他的智力非同一般,想骗他相信自己是东方陈啸是不可能的,她只有用非一般的手段才能帮慕容诗云达到目的。 柳芽儿九点到了餐饮部,刚进门就看见了江云非。 江云非一把拉住她:“跟我走。” “到哪里去?” 江云非不回答,把她拉到八楼副总办公室,说:“我的姑奶奶,你就别跟少川作对了行不行?” 柳芽儿眨巴眨巴眼睛,说:“我没跟他作对啊。” “你没跟他作对,他会急得要扣我的奖金?” 柳芽儿笑起来:“你放心好了,他不会扣你的奖金的。” “丫丫,”江云非语重心长地说:“少川是为你好,你别跟他作对,每天就上白班,听见没有?” “我知道,我答应他了,只上白班。” “每天下午五点我要来检查,如果你没有按时回家,我就把你开除。” “开除?”柳芽儿的眼睛瞪得老大。 “嗯,”江云非一本正经地说:“你这么让人操心,我把你开除了,我就清静了。” 柳芽儿转转眼珠,调皮地一笑,说:“你不用开除我,我辞职好了,这样你们就清静了。我出去另外找工作,街上那么多餐馆招人,我不信我找不到……” 江云非在她头上敲了一个栗爆:“你现在长劲了是不是?敢跟师傅作对了?” 柳芽儿“哎哟”一声大叫,双手捂住头。 “云非,你干什么呢?”陆雨娇走了进来。 江云非说:“徒弟不听话,需要教训。” 他作势还要敲。 柳芽儿喊:“雨娇救命!” 陆雨娇过来将他推开:“有话好好说,敲头很痛的。” 江云非说了原委:“她不听话,少川急得要扣我的奖金,这都不说了,她居然还要辞职,说出去另外找工作,你说她该不该挨?” 陆雨娇转过来说:“芽儿,这就是你不对了,少川不让你上晚班是为你好,如果他知道你要辞职,还不气死。” 第326章 心怀鬼胎 柳芽儿笑起来:“我开玩笑的啊,我哪里会辞职,你们赶也赶不走我。” “吓我一跳,”陆雨娇也笑了:“这玩笑可不能乱开,不然少川不定气成什么样。” 几个人说笑了一会儿,柳芽儿保证五点准时下班,江云非才让她下去。 只是凌少川和江云非的好意,却让柳芽儿的处境更不妙。 孙芬芬已经到了,她是窝着一肚子火来的。 昨天江云非那个电话让她非常不高兴,她本想让江云非把柳芽儿调走,但听他的意思,柳芽儿不可能离开餐饮部。 从柳芽儿来了后,她做假帐都小心翼翼,生怕被发现。 这孙芬芬是一个心眼极多的人,她对柳芽儿空降为餐饮部副经理这件事有多种猜测,其中有一点就是怀疑柳芽儿是来监督她的,因此她不能不提防。 万一柳芽儿抓着了她做假帐的把柄,上报给凌少川,她丢工作事小,搞不好还要坐牢。 所以这段时间她不敢像以前那样大胆,只做了几笔小小的假帐,一个星期才落了四百块钱在包里,照这样算,她一个月只能贪不到两千块钱。 以前她一个月可以贪污上万块,这样一比较,她心里对柳芽儿就有了很大的不满。 江云非不调柳芽儿离开,还要她好好照顾柳芽儿。 也就是说,孙芬芬不能去除这个眼中钉不说,还得把她像老佛爷一样地供着,她心里哪能不窝火。 不过孙芬芬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一个心眼多的女人,总是能想出一些整人的新招。 她今天本来应该下午五点来上晚班,之所以早早来,就是要整柳芽儿。 她到了办公室,田玉美马上跟了进来。 孙芬芬问:“柳副经理来了没有?” 田玉美说:“来了,但刚进门就被江副总拉走了。” “拉到哪里去了?” “上八楼了。”田玉美压低声音说:“孙姐,你说,江副总是不是要调她回去当总裁助理了?” “不会,”孙芬芬说:“你召集主管过来一下,我开个短会。” 田玉美马上把厨房、大堂、雅间、采购部、后勤部的主管都叫了过来。 孙芬芬很严肃地说:“跟大家说个事,柳副经理跟我们不一样,她表面上是副经理,实际上职位比我高,所以以后你们对她客气一点,不许安排她做任何事情,不管有多忙都不准叫她。” “啊?她不做事?”几个人一起叫起来:“那她到餐饮部来做什么?” “她是来管理我们的,明白了没有?”孙芬芬抬高嗓门,明显有怒气。 大家一起噤声,面面相觑。 过了片刻,孙芬芬控制了自己的情绪,又和蔼地说:“忙的时候,你们可以叫我,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们喊一声,哪里最忙,我就会出现在哪里。” 田玉美忙说:“孙姐这么忙,我们怎么还好意思叫你?” “没事,你们别把我当经理看待,我就是你们的同事,你们的大姐,有什么事我都会替你们担着。” 几个人一起拍她的马屁:“孙姐最好了。” “你们叫我做事没有关系,”孙芬芬接着说:“但严禁叫柳副经理做事,我希望你们记住这一点,同时给你们各自的员工打招呼,谁敢安排柳副经理做事,我就扣谁的奖金,如果一犯再犯,开除!” 柳芽儿突然走了进来:“咦?这么多人!孙经理,在开会?” 孙芬芬马上笑道:“开了一个短会,给他们安排了一下工作。” 她向主管们说:“好了,我讲完了,你们去忙吧,散会。” 主管们走了后,柳芽儿说:“孙经理,什么工作比较紧要,可以安排我做。” 孙芬芬说:“没什么紧要的,你回办公室看看有什么需要整理的吧,我来核对帐目。” 柳芽儿被孙芬芬推着回到副经理办公室,却并没有什么事。 她这个空降副经理其实是被架空了的,主管们有什么事从不找她,都是直接向孙芬芬汇报,所以她名为副经理,实际只能算是餐饮部的一枚勤杂工而已。 无所事事,她在办公室就呆不住,于是到外面去帮忙。 采购把菜买回来了,她忙上前帮着提菜,刚拿起一把蒜苔,就被旁边的人抢走了:“这个我来拿,柳副经理。” 她拿起两朵花菜,又被人抢走了:“柳副经理,这个给我。” 柳芽儿不管拿什么都有人抢走,好象压根儿用不上她,不一会儿,一车菜就下光了。 她又到别的地方帮忙,拿扫把有人抢,拿拖把也有人抢,大家对她表现出从未有过的热情,一边抢她手里的东西,一边客气地喊着柳副经理。 柳芽儿走了一圈,什么都没机会做,还感到很累,百无聊赖的她决定回办公室找孙芬芬谈谈。 她虽然比较老实,但并不笨,从员工们的态度上,她感到是孙芬芬对她们说了什么,她们才不让她做事。 副经理办公室和经理办公室是两对门,经理办公室的门是关着的,她没有敲门的习惯,手一推就打开了。 “孙经理……”她进门喊,却见孙芬芬慌慌张张地把手里的本子合拢了。 “你在忙?”她不解地问。 孙芬芬不自然地说:“嗯,我在核对帐目,柳副经理有什么事?” 柳芽儿说:“为什么大家都不让我做事?是不是你吩咐他们不让我做?” “呵呵,是我吩咐的,”孙芬芬笑着说:“因为江副总特别给我打过招呼,要我别给你派活儿,所以我叫他们都照顾着你一点儿。” 柳芽儿说:“孙经理,你误会了,江副总不是不让我做事,而是不准我上班的时间太长,只要我每天按时下班,他不会说什么的。” “柳副经理,”孙芬芬说:“外面的事你还是别管了,如果你累坏了,我没法给江副总交差,你就在办公室忙吧。” 她连说带推,把柳芽儿推进了副经理办公室。 柳芽儿无可奈何地坐下,这一坐下就不想动了。 她的经期才第三天,还没有过,走上几圈原本就有些懒懒的,在办公室休息一下也好。 打开电脑,她随意地浏览网页,又觉得自己这样玩着不对劲。 她抬头向经理办公室看去,只见孙芬芬两手不断在键盘上飞舞,好象特别忙,她暗想,不知道孙经理在忙些什么。 “孙经理!”大堂主管气冲冲跑了过来:“那个新来的,叫她走人吧,太烦了。” 孙芬芬抬头问:“哪一个?” “就是我们大堂的服务员,姓毛那个女人。” “小毛?她不是做得不错吗?手脚麻利,做事也有头绪,为什么要让她走?” “她做事是快,可倔得不行。” 孙芬芬不以为然地说:“就因为她倔,就让她走人?” “她不听安排啊,我叫她这样,她偏要那样。” 柳芽儿暗想,不听安排的员工,只怕真得让她走人了。 孙芬芬说:“她为什么不听你的安排?你有没有找找你自己的原因?你们这些主管,个个都欺生,什么脏活累活都安排新来的做,这能让新人服吗?你是主管,你的职责就是安排协调大家的工作,动不动就赶人走,工作还怎么做?” 那主管被她一顿训,哑口无言地离开了。 柳芽儿听完孙芬芬的话,不由大为佩服,不愧是经理,瞧瞧人家多会处理事情。 她想起凌少川说,让她学着管理,学着用人,现在孙芬芬就在对面,她正好可以向她学学,看她是怎么管理的,为什么员工都听她的话。 于是她不断向孙芬芬望,尤其有人找孙芬芬的时候,她更是注意,看她是怎么安抚员工,或者训斥员工的。 她发现,不管孙芬芬是什么态度,那些员工跟她谈一会儿后,就心服口服地走了。 柳芽儿佩服地想,难怪她能做经理,她是真的有才能啊。 她不断瞄对面的办公室,这令孙芬芬浑身不自在,她感到不论她做什么,柳芽儿都能看见。 孙芬芬觉得自己的推测没有错,这个空降副经理果然是来监督她的,如果她不小心一点,一定会被柳芽儿抓住把柄。 她自己心怀鬼胎,就认定柳芽儿在暗中监视她,觉得必须赶走柳芽儿才保险,但怎么赶走是一个极为麻烦的事情。 前面让柳芽儿连上了几个通班,她都还能挺住,现在她不上晚班了,还能怎么整她? 孙芬芬冥思苦想了好一会儿,突然想起柳芽儿不上晚班了,对她其实大有好处。 往天柳芽儿总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该不该她上班都在餐饮部晃悠,孙芬芬就觉得自己随时都处在柳芽儿的监视之下,做假帐都小心翼翼的。 现在好了,江副总有令,她晚班不会出现了,孙芬芬也不用提心吊胆了。 这样一想,孙芬芬不由心花怒放,既然柳芽儿五点就要下班离开,她又何必现在弄假帐? 她马上起身来到副经理办公室,说:“柳副经理,江副总交代了,以后你上白班,我上晚班,我们就不用倒班了。” 第327章 监督她下班 柳芽儿说:“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倒班,这样才公平。” “不倒班也公平啊,”孙芬芬说:“我以前就只上晚班,早就习惯了,你来了后,我们倒来倒去,我反倒累得慌。” “哦哦,原来是这样,”柳芽儿歉意地说:“我不知道你习惯上晚班,那行,以后我就上白班吧。” “好,我今天来只是安排一下工作,所以我回去了,下午五点我再来。“ “行,”柳芽儿忙说:“那你回去吧,你上了这么久,晚上可以晚点来。” “我还是五点到,”孙芬芬说:“因为江副总严令你要按时下班。” “呵呵,他这人就喜欢小题大做。” “他是关心你,那我先回去了,再见。” “再见。” 孙芬芬回到她的办公室,拿了包出来,顺手把门锁紧了。 她走到外面,田玉美跟出来说:“孙姐,我以后也上晚班吧,现在晚班要高五百块钱呢。” “你自己找吧,看哪位主管不能上晚班的,你们自己商量,如果找不到,还是只能倒班。” “好,我马上去问。” “你别大张旗鼓地嚷嚷。” “我知道了。”!%^* 孙芬芬又停下来,在田玉美耳边低语:“我不在,你们不用管她,她要做什么由她去。” “好的。”田玉美心领神会地点头。 孙芬芬不在,柳芽儿要做什么就没人跟她抢了,她总算不再闲得发慌了。 K市。 凌少川对新娱乐城很重视,慕容诗云也很重视,所以他们两个的全副精力都在忙这件事,因为忙碌,慕容诗云就没有精力纠结和许志诚上床这件事,这对她的精神和心理来说都是有好处的。(!&^ 只有丁艾娜没有把全部精力放在娱乐城上面,因为她更侧重于把凌少川变成东方陈啸,所以不停地观察他们,思考着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吃午饭的时候,丁艾娜说:“凌总,娱乐城建在K市,以后就是你在这边负责吧?” “是的。” “那你是不是要在K市买一套住房?” 凌少川点头:“要。” 丁艾娜向慕容诗云递了一个眼色,说:“诗云也想买一套,凌总买在哪里,帮诗云也看一套,以后大家做邻居,也有个照应。” 凌少川说:“这件事不着急。” 丁艾娜自告奋勇地说:“不然我来帮你们找,行不行?” “行,”凌少川点头:“丁小姐可以帮着看看,有合适的就买。” 丁艾娜马上在手机上找K市的房产信息,下午的时候,她就看好了两套。 …… 海城,都市休闲娱乐城。 下午五点,该换班了,柳芽儿没有急着换衣服,她要等孙芬芬来了才换。 这时凌少川打来了电话:“芽儿,下班没有?” “下班了,我在换衣服。”她撒谎说。 “嗯,你的大姨妈走了没有?” “没有。”柳芽儿的脸红了,向外面看看,生怕有人听见。 “那你回去好好休息,晚上弄点好吃的,别弄辣椒。” “我知道。” 她刚挂断,江云非又进来了:“你还没有走?你安心想让我的奖金泡汤?” “我这就走了,马上换衣服。” “别人都是提前换衣服,你这都过了几分钟了还没有换。” 柳芽儿嘻嘻一笑:“晚几分钟也没什么要紧,反正我回去也没有事。” “没有事你也按时下班回家休息。” “我知道了,我这就换衣服。” 江云非的手机响了,拿出来看见是凌少川打的,他抱怨:“看看,少川打电话催来了。” 柳芽儿做了个鬼脸。 他接了:“老大,我已经在餐饮部了,正在监督丫丫下班。” “她走了吗?” “没有,在换衣服。” “你在哪里?” “在她的办公室里。” “你出去等她。” “你怕我看她换衣服?她在里面换,我看不到……” “少废话,到办公室外面等她。” “少川,你越来越霸气了。”江云非一边抱怨一边转身往出走。 凌少川不回应,自顾自说他的:“你一会儿把她送上车。” “我干脆把她送回家吧。” “行,谢了。” 江云非哭笑不得:“你还真是不客气。” “我们之间需要客气吗?” “不需要,不过你应该请我喝酒吧?” “行,下次我回来请你。” “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江云非大笑:“少川,你变多了。” 凌少川仍然不回应,问:“她出来了没有?” 江云非回头看看,说:“出来了。” “你赶紧送她回去,别磨蹭了。” “遵命,老大。” 孙芬芬走了过来:“江副总,你这是……” 江云非说:“我没事,随便看看,你忙吧。” “好的,”孙芬芬又向柳芽儿打招呼:“柳副经理,慢走。” 看着江云非和柳芽儿的背影,她撇嘴:“江副总还亲自来监督这个女人下班,她排场真大。” 不过没有柳芽儿在眼前晃,她做假帐不用提心吊胆了,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柳芽儿和江云非来到外面,她说:“你忙吧,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不行,我答应了少川,把你送回家。” “真的不用,少川进修去了,你又要守这边的生意,又要忙新娱乐城,这么忙还送我,我心里过意不去。” “哦,我还没有告诉你,新娱乐城暂时不开了,不然少川也没时间去进修了。” 凌少川对柳芽儿撒谎的事情,都和江云非通过气,所以他没有露出破绽。 只不过他觉得如果说新娱乐城在建了,但他又长期守在海城,怕柳芽儿怀疑,所以干脆说新娱乐城没建了。 “不开了?”柳芽儿忙问:“为什么不开了?” “因为合作方跟我们没有谈拢。” “好可惜。” “不可惜,等我们的资金够了,我们不用找合作方也能开起来。” “哦。” “所以我不太忙,今天尤其不忙,你上车吧,我要跟你谈点事。” 见江云非执意要送她,柳芽儿只好上车。 江云非发动车子开出去,问:“少川的记忆有没有恢复一些?” 柳芽儿摇头:“没有。” “你发现没有,少川变了很多?比以前话多了,也幽默了。” 柳芽儿点头:“是的。” 江云非说:“不过我喜欢他现在的样子,以前像个面瘫脸,我开玩笑说破嘴皮了,他都没反应。” 柳芽儿咯咯笑起来:“是啊,他以前总是冷冰冰的。” 江云非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记忆。” 柳芽儿蹙眉说:“我担心他恢复记忆后又变回以前的样子。” “这个不会吧?” “不知道,我只是担心。” “应该不会,”江云非顿了顿,说:“不过我比较奇怪。” “奇怪什么?” “他对失去记忆这件事,好象一点都不着急。” “着急有什么用?” “你想想,”江云非转了一下方向盘,车子转了个弯,向凌少川的家驶去:“如果你失忆了,什么也想不起来,心里着不着急?” “当然着急啊,可……” “那你会不会向人打听以前发生过什么事?” “这个,应该会打听。” “可少川从不向人打听什么,好象他什么都知道,我真怀疑他的失忆是装的。” “装?”柳芽儿笑起来:“他为什么要装失忆?” “我也不知道,所以我觉得奇怪。”到了,江云非停下了车。 “其实不奇怪,”柳芽儿没有下车,她向江云非解释:“少川之所以不向你打听,是因为他以为你不知道他失忆了,除了我,他也不愿意有别的人知道他失忆了。” “那他经常向你打听过去的事情吗?” “不经常,但会打听,前天晚上,他还问他失忆的前后经过,问他怎么知道我被人口贩子骗走了,我说是肖若柔告诉他的,他又问肖若柔是谁。” 江云非睁大眼睛:“你是说,他连肖若柔都不记得了?” “嗯。”柳芽儿点头:“他只记得在D市医院醒来后的事情,以前的都不知道。” “这么说他真的失忆了。” “是的,只是他不喜欢有人谈他失忆的事情,所以哪怕是装,他也会装作没有失忆。” “可怜的少川,”江云非叹息:“想不起以前发生过的事情,他心里一定很难受。” “是的。” “丫丫,”江云非说:“少川在家的时候,你多给他讲讲以前的事情吧,让他尽快恢复记忆。” “嗯,我会的。” “好了,你赶紧回去休息,一会儿少川又该打电话来了。” “好。” 柳芽儿下了车,又回头问:“你要不要进来坐坐?” “算了,”江云非发动车子说:“你没什么诚意,我就不进来了。” “我怎么没诚意?我……”她的手机响了。 江云非说:“少川打的,你接吧,我走了。”他开了出去。 柳芽儿拿出手机,看见果然是凌少川打的,她向江云非的反光镜摇摇手,一边接电话一边关门。 “少川,我到家了,你别担心。” “云非送你回来的?” “嗯。” “你叫他听电话。” “他走了。” “那,”凌少川顿了一下,说:“你去弄饭吃。” 第328章 被算计 柳芽儿说:“我在餐饮部吃过晚饭了。” “哦,”凌少川说:“那你休息,去躺一会儿,记住洗碗用热水,不准洗床单被套,这两天也别洗澡洗头。” “我知道了。” “去吧,上床躺着去,如果觉得闷,就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但是要拿床薄被盖着,别感冒了。” “知道了。” “好了,去吧。” 柳芽儿挂断电话,长吁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这人现在怎么变得这么罗嗦?” 可是她并不觉得厌烦,心里还美滋滋的。 舒舒服服地躺在沙发上,她想起江云非说怀疑凌少川的失忆是装的,不由想,如果少川真的是装失忆的,那他的温柔和关心就不是因为失忆才出现的,他也不会再变回以前那霸道的样子了,这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可是这可能吗? 她摇头低语:“当然不可能,凭白无故地,他为什么要装失忆?” 但想着他真的失忆了,如果恢复记忆,不知道他会变成什么样子,她的心又乱了起来。 K市。 慕容诗云和丁艾娜在吃晚饭,凌少川已经吃完了,坐在旁边讲电话。 两个女人听他打了一个又一个,都是围绕着柳芽儿的,她们相互看一眼,丁艾娜说:“凌总对他妻子真好。” 慕容诗云笑笑说:“是的。”她的笑容有点苦涩。 凌少川打完电话,两个女人也吃完了晚餐,丁艾娜说:“诗云,凌总,我们去看房子吧。” “好。” 房子距离新娱乐城不远,地理环境和绿化都做得不错,慕容诗云看中了那套两室一厅的,说:“我有这么大就够了。” 另一套是四室两厅,很大,凌少川说:“那这套我要了。” 房子的事情落实了,三个人回到宾馆,道了晚安,各自回房休息。 “哎!”慕容诗云进门一边换鞋一边说:“等房子装修了,我们以后在这边住,我就可以不和许志诚碰面了。” 丁艾娜想了想,说:“说起来,我们现在双喜临门,应该庆祝一下。” 慕容诗云不解:“什么双喜临门?” “娱乐城地址确定了,马上就要开工建了,这是一喜。你和凌总都买了新房,很快就要乔迁新居了,这是二喜,算不算双喜临门?” 慕容诗云点头:“算。” “那我请凌总过来喝一杯,你准备一下。” “他会来吗?” “不知道,我先请,如果他不来,你再出来请他,我就不信,我们两大美女请他喝一杯酒,还请不动。” 慕容诗云笑了:“那试试吧,我先准备好。” 她打扫了茶几,拿出酒和酒杯摆好。 丁艾娜回头看了看,说:“我把房间整理一下,别让他笑话我们两个女人的住处像狗窝。” 慕容诗云笑起来。 丁艾娜把房间弄整齐了,才去找凌少川。 凌少川洗完澡准备睡觉,听见有人敲门,丁艾娜喊:“凌总,你睡了吗?” 他打开门问:“丁小姐,什么事?” 丁艾娜说:“今天双喜临门,我们应该庆祝一下。” 凌少川问:“什么双喜临门?” “娱乐城选好了址,你和诗云的住房也落实了,这就是双喜啊,我们是不是应该庆祝?” “怎么庆祝?” “你过来我们一起喝一杯酒。” “这么晚了,明天再庆祝吧。” “不晚啊,”丁艾娜伸手拉他:“诗云买了房子,兴奋得睡不着觉,我也睡不着,你就陪我们喝一杯嘛,只喝一杯就好。” 凌少川说:“还是明天吧。” 慕容诗云出来了,站在房间门口,柔柔地说:“凌总,过来喝一杯吧。” 在凌少川眼里,慕容诗云某方面和柳芽儿有点相像,都有点乖巧,有点弱,让男人心里产生保护欲。 他还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觉得慕容诗云每次看着他的时候,眼里好象都含着泪水,那楚楚动人的模样不止一次让他的心怦然一动。 他感到她凝视他的时候,就像他们很久很久以前就是熟人,甚至是最亲近的人一样。 可他对她一点印象都没有,实在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她。 她水汪汪的眼睛总是让他想起柳芽儿含泪的眼睛,这让他狠不下心拒绝她的任何要求。 慕容诗云柔柔弱弱的声音再一次让他想起了柳芽儿,以前柳芽儿有心事从不说出来,他只能看着她含泪的眼睛心痛。 他点头说:“好,喝一杯。” 不过是喝一杯酒而已,如果他再拒绝,就没有一点大男人的风度了。 凌少川只穿了一件睡衣,他对丁艾娜说:“丁小姐,你先过去,我换件衣服就来。” 丁艾娜笑道:“不用换衣服,又没有外人,你喝了酒就回来睡了,走吧。” 说着,她把凌少川拽了出来。 凌少川来到两个女人的房间,慕容诗云拿着酒瓶倒酒,丁艾娜抢过去说:“不喝这个,我从G国带了一瓶好酒过来,请凌总品尝。” “在哪呢?” “还在我包里,”丁艾娜说:“诗云,你陪凌总说说话,我去拿酒。” 慕容诗云向凌少川做了个手势:“凌总,请坐。” 凌少川点头:“谢谢。” 慕容诗云接了一杯水过来递给他:“凌总,请喝水。” 凌少川再次道谢,接过了水杯。 丁艾娜出来了,拿着一个不大的酒瓶,说:“这是半斤装的,我们三个人应该够了。” 凌少川看了一眼,只见酒瓶很精致,上面有一些外国字符,不是英语,他不认识。 “这是什么酒?”他问。 丁艾娜回答:“这是我们G国生产的,在我老家很出名,味道极醇,酒劲也大,凌总尝尝就知道了,味道真的很好的。” 她拧瓶盖,好一会儿都没有拧开,说:“这瓶口封了蜡的,我去把它烤一烤。” 她起身又对慕容诗云说:“诗云,别干坐着,你给凌总削个苹果吃。” “哦,我马上削。”慕容诗云拿起一个苹果,一边削皮一边跟凌少川聊娱乐城的修建。 她比较注意细节上的问题,提出的几点建议正好是凌少川忽略的,他不由对她刮目相看。 他欣赏地看着她:“慕容小姐平时虽然话不多,不过观察细致,心思缜密,你说的这几点非常重要,我一会儿过去记下来。” 慕容诗云红了脸,能得到心上人的夸赞,她既开心又羞涩,低头不好意思地说:“凌总过奖了,我只是随便说说,不知道合不合适。” 丁艾娜出来了,她一手拿酒瓶,一手拿酒杯,侧着身子倒酒。 慕容诗云把苹果削好了,站起来在果盘里把苹果划成小块。 她遮住了凌少川的视线,丁艾娜极快地换了酒,那个小瓶地只给凌少川倒了一杯,另两杯是把水杯里的纯净水翻过来的。 慕容诗云划好苹果,递给凌少川:“凌总,先吃点水果。” “谢谢。”凌少川拿了一小块。 他吃了苹果,丁艾娜端起酒杯递给他:“凌总,来!” 凌少川接过去。 丁艾娜又递给慕容诗云一杯白水,自己也端起一杯,说:“房子的事情落实了,诗云开心得睡不着觉,这杯酒喝了,就能睡个好觉了,来,祝我们双喜临门,也祝娱乐城一炮而红,干!” 三个人都端起杯来,碰了后,丁艾娜首先仰脖子喝了。 凌少川也仰头一饮而尽。 慕容诗云喝了一口,马上发现杯里不是酒! 她抬头看向丁艾娜,丁艾娜摆了一下头,示意她别说话,赶紧喝完。 慕容诗云心里满是疑惑,她完全没注意丁艾娜倒酒,所以也没发现她给自己的杯子里倒的是白水。 她又看向凌少川,他已经喝完了,她也只得把白水灌进肚子里。 凌少川放下杯子说:“谢谢两位,太晚了,早点休息,明天我请你们。” “好,凌总晚安。” 凌少川走出来就觉得头昏昏沉沉,脚步也踉跄起来。 丁艾娜在身后问:“凌总是不是醉了?这酒劲大,你慢点。” 凌少川说:“我没事。” 嘴里说没事,步子却越发不稳了,头也昏得更厉害,他需要扶着墙才能行走。 这时候他心里隐隐感到酒有问题,但又想不明白这两个女人给他下药有什么用意。 丁艾娜回头对慕容诗云说:“诗云,你快去扶凌总一把,他醉了,我上洗手间。” “哦。”慕容诗云跑出来扶住凌少川。 “不……不用扶,我……没事。”凌少川想推开她,身子却跟着倒,只得扶在她肩膀上稳住。 丁艾娜退进房里,拿了手机悄悄从窗户伸出来,向着他们拍视频。 从背后看去,凌少川把慕容诗云完全搂在怀里了,像一对恋人一样亲密至极。 凌少川借着慕容诗云的扶持才回到自己房门口,他拿出房卡,却两眼模糊,好一会儿都打不开房门。 慕容诗云说:“我来。”她拿过房卡打开门,把凌少川扶了进去。 丁艾娜跟过来,继续拍下他们的一举一动。 慕容诗云费了很大劲才把凌少川扶到床边,他像铁塔一样重重地倒下,慕容诗云也被他带倒在床上,而且被他压在了身下! 第329章 制造假象 丁艾娜一边拍一边暗喜,多么绝妙的画面。 躺着的慕容诗云看不到门口,不知道丁艾娜在偷拍他们,她拍打凌少川,喊:“喂,你让让,压着我了。” 凌少川已经失去了知觉,听不到她在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把她压在了身下。 慕容诗云喊不应,只能拼命挣扎,又推又搡,费了好大的劲才从凌少川的身下爬出来,头发一片凌乱,衣服也掠到了半边,锁骨都露出来了。 丁艾娜退到门外,继续偷拍。 慕容诗云喘了一会儿气,理了理衣服,弯腰帮凌少川脱了鞋子,又上床把他的身体扶正,拖过棉被帮他盖上。 她下了床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站在床边定定地看着凌少川,觉得他的眉眼很熟悉,但又有些陌生,比七年前多了些许沧桑感,这样的沧桑让她心疼。 她的视线落在他的嘴唇上,这嘴唇原本是性感的,但现在却有些干涩,她猜想他也许有些口渴? 慕容诗云到饮水机边接了水端过来,轻轻拍着凌少川喊:“凌总,起来喝点水吧。” 凌少川没有动,他压根就没有醒。 慕容诗云想了想,先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她上了床,抬起凌少川的头靠在自己怀里,再端过水喂他。 凌少川不知道吞咽,她很耐心地慢慢往下灌,过了好一会儿才把一杯水灌了一半下去。 他的嘴唇没有那么干了,慕容诗云放下杯子,楞楞地看着他的脸,情不自禁地用手抚摸。 这张脸是如此熟悉,陈啸,你明明是陈啸,为什么却想不起我? 她低下头想亲吻他,但当嘴唇快要贴上时,她停了下来。 她想起前天晚上的遭遇,许志诚在占有她的时候,一定吻过她,她不仅身子脏了,连嘴唇都不干净了,这样的她还有什么资格亲吻陈啸? 丁艾娜一直在拍视频,慕容诗云的脸距离凌少川很近,从她的角度看过去,虽然看得出他们没有接吻,但有极大的想像空间,似乎他们正要接吻,又似乎已经吻过了,慕容诗云的头刚刚抬起来。 慕容诗云看着凌少川的脸发呆,想着七年来她对他的苦苦思念,想着前天晚上她被许志诚不明不白地占有,以后再也不能和东方陈啸在一起了,眼泪一滴滴掉了下来,哭得泣不成声。 门外的丁艾娜看见慕容诗云哭,心里有一些不忍心,但仍然没有停止拍摄,这样的镜头对那个冒牌妻子更有杀伤力。 为了帮慕容诗云,她必须狠下心肠。 海城的柳芽儿准备睡觉了,躺在床上却又睡不着,这两天凌少川把她侍候得太好,她睡了不少瞌睡,现在反而很清醒。 无所事事,她拿起手机给凌少川打电话。 慕容诗云哭了好一会儿,才抹干眼泪把凌少川的头移开。 丁艾娜赶紧收起手机装进包里,若无其事地进来问:“他睡着了?” 慕容诗云嗯了一声,下床穿上拖鞋,转身往出走。 丁艾娜没有马上出去,她看着凌少川的脸,心里暗想,这张脸和陈啸那么像,就算东方墨夫妇见了,也会认为这是他们的亲生儿子。 凌少川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洗澡的时候放在床头柜上的,刚才没有带出去。 丁艾娜伸手抓起来,看见来电名字是“芽儿”,她手指一点就按了接听键,娇滴滴地说:“喂——” 她就是要让柳芽儿误会,让她以为凌少川在外面有女人了,如果她一气之下离开,那丁艾娜就不用花费心思赶她了。 慕容诗云刚走到门口,听见丁艾娜接凌少川的电话,大吃一惊,冲过来一把抢过去挂断了。 那边的柳芽儿忽然听见这个娇滴滴的女音,惊呆了,怎么会是一个女人接少川的电话? 她以为自己打错了,低头仔细看了看,没错啊,就是凌少川的手机号码。 柳芽儿心里非常狐疑,马上又打过去。 这边慕容诗云正在生气地吼丁艾娜:“你干什么接他的电话?” 丁艾娜说:“有人找他,我就帮他接……” “你帮他接,万一人家问你是谁,跟他是什么关系,你怎么回答?” 话没说完,电话又响了,她低头看见是芽儿的名字,大为惊慌:“这是他的妻子打的!” “是他的冒牌妻子,”丁艾娜纠正:“接吧,趁这个时候正好让他们产生误会。” 慕容诗云摇头:“不行,他知道我们破坏他和这个女人的关系,会恨死我们。” 丁艾娜想想也是,觉得自己太急躁了,说:“那怎么办?你不接,她会一直打,凌少川要明天早上才会醒。” 慕容诗云看着手机,来电音乐的确一直在响。 她抬头看了看凌少川,说:“那我接吧。” 她接了,轻声说:“喂,你好。” 柳芽儿觉得这一个声音和刚才那个声音不一样,似乎不是一个人,心里更狐疑,这么晚了,凌少川身边怎么会有两个女人? 但听见对方这么客气,她也不好发作,回应说:“你好,请问你是谁?” 慕容诗云柔和地说:“我是跟他合伙做生意的。” “合伙做生意?”柳芽儿大为奇怪:“做什么生意?” 慕容诗云不解了:“你不知道?我们合伙开的娱乐城啊。” “你们合伙?”柳芽儿心头大乱,这是怎么回事?娱乐城不是江云非和凌少川合伙的吗?这女人是哪里来的? 她脑子里灵光一闪,忽然想起前段时间江云非说有人跟他们谈合作的事情,可下午江云非不是还说他们没合作了吗?难道江云非骗了她? 她立刻问:“你们在哪里?” “我们在……”慕容诗云话没说完,丁艾娜突然伸手,一把把手机抢过去了。 慕容诗云吓了一跳,忙伸手来抢,同时嘴里嚷道:“你干什么?” 丁艾娜将手指竖在嘴边,示意她噤声,又故意大声说:“诗云,你拿错手机了,这不是你那部。” 慕容诗云眼睛直眨巴,闹不明白丁艾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丁艾娜也不向慕容诗云解释,将手机贴在耳边说:“喂,你是不是找这部手机的主人?” 柳芽儿一楞,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回答:“是的,请问他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手机的主人在哪里,这手机是我们在饭店捡的。” “捡的?”凌少川的手机掉了,被她们捡着了? 柳芽儿想了想,又狐疑地问:“刚才那人说合伙开娱乐城是怎么回事?” 丁艾娜镇静地回答:“她是我的朋友,我们刚刚跟人谈合伙开娱乐城的事情,她喝醉了,拿错了手机都不知道。” “哦,”柳芽儿停了停,转过来问:“那你们在哪家饭店捡的手机?” 丁艾娜随口编了一个:“千里香大酒店。” “是在M市吗?” 丁艾娜是一个绝顶聪明的女人,柳芽儿问出的这句话,让她马上意识到凌少川对柳芽儿隐瞒了许多事情,柳芽儿竟然不知道凌少川现在在K市! 既然凌少川都没有让柳芽儿知道,丁艾娜自然也不能说出来,她的眼睛一扫,看到了凌少川床头柜上的一次性杯子。 她抓起杯子向慕容诗云身上扔去,同时大叫:“诗云,你吐了我一身!” 慕容诗云吓了一跳,好在杯子里没有多少水,她抖了抖身上,杯子掉在了地上。 丁艾娜喊完那句话,就拿下手机迅速挂断,并关了机。 慕容诗云嚷道:“艾娜,你干什么啊?” “走吧,过去我再跟你说。”她伸手拉慕容诗云。 慕容诗云甩开她的手,弯腰捡起地上的杯子扔进垃圾桶,转身气呼呼出去了。 丁艾娜看了凌少川一眼,帮他关了灯,也出来了。 海城的柳芽儿想问清楚对面的女人是不是在M市捡的手机,还没听到回答就挂断了,她急忙又拨打,凌少川的手机关机了。 拨打了几次都是关机状态,她不由生气地想,这两个女人为什么关机?难道不想把少川的手机还给他? 实在拨不通也没有办法,她马上在网上查了查千里香饭店,却发现每一个大城市都有酒店取这个名字,M市就有几家。 她只能想,凌少川可能睡着了,所以不知道手机掉了,等到明天早上发现后,他找不到会用公用电话给她打过来,那时候她再告诉他,让他到千里香酒店去查找。 这一折腾,她又是好一会儿都睡不着,不断想着那两个女人说的话,一会儿觉得凌少川和她们在一起,一会儿又觉得他的手机真的掉了,这只是两个捡手机的女人。 最后,后一种想法占了上风,她觉得凌少川的手机一定掉了,他不会背着她和别的女人交往,不然他昨前天也不用对她那么好了。 再说,他下午还打过两次电话呢,他对她那么关心,怎么会在外面找别的女人? 柳芽儿不安的心总算放下了,慢慢睡了过去。 K市宾馆里,凌少川睡得很沉,他完全不知道,刚才三个女人用他的电话说了些什么,也不知道丁艾娜为什么要给他的酒里下药。 第330章 争执 慕容诗云也不知道丁艾娜给凌少川下药,但她看出来了,从凌少川的房间出来,她走得很急,进门就跑进洗澡间去了。 丁艾娜知道她不高兴,只能叹息着摇头,她打开笔记本电脑,将刚才用手机拍下的视频传到电脑里保存起来,然后关了电脑。 慕容诗云从洗澡间出来,没有发现丁艾娜的异样,也不理她,各自回房里睡了。 丁艾娜洗了澡出来,趴在慕容诗云身上问:“诗云,你刚才和陈啸亲亲没有?” 慕容诗云闭着眼睛不作声。 “诗云,跟我说说嘛,你和你朝思暮想的人终于在一起了,他有没有酒后乱性,抱住你……” “丁艾娜!”慕容诗云一把推开她:“你为什么要害我?” 丁艾娜一楞:“诗云,你说什么?我怎么会害你?” “你还不承认?”慕容诗云生气地瞪着她:“我问你,你是不是给他下药了?” “嗯,”丁艾娜点头:“我的确给他的酒里下了药。” “你为什么给他下药?你想让我再跟他上床是不是?” 慕容诗云的眼泪流了下来,哭着说:“你明知道我被许庆山下过药,被许志诚坏了身子,现在我的身子很脏,脏得我自己都讨厌,你还让我跟他上床,这不是让我玷污他的清白吗?” 她前天晚上被许庆山下药后,对下药一事不仅反感,还非常痛恨。 “诗云,你别误会,”丁艾娜忙说:“我不是让你跟他上床,更不会逼你做你不愿意的事情……” “那你为什么给他下药?”慕容诗云打断她:“还让我扶他回房,如果我不挣扎,他……他就……” 那会儿被凌少川压在身下的时候,她吓了个半死,真怕他会动她。 “诗云,不会的,”丁艾娜竭力安慰她:“我给他下的药不是乱性的,只是让他昏睡,所以他不会对你做什么。” “可你为什么要给他下药?”慕容诗云的眼泪扑簌簌往下掉:“他还没有恢复记忆,如果知道我们对他做出了这种事,他一定恨死我了,我还怎么带他回G国?” “诗云,你别哭,听我说。”丁艾娜递过纸巾,慕容诗云不接,她为她擦,慕容诗云把头偏开了。 丁艾娜说:“我没有害你和陈啸的意思,我这样做,是为你好,也是为他好,所以我不会动他,更不会伤害你。” “你不害他……”慕容诗云泣不成声:“那你为什么还给他下药?” “我给他下药,只是想制造一些假象,以赶走他的冒牌妻子。” “制造什么假象?” “你和他上床的假象,”丁艾娜回答:“这样做有两个目的,一个是赶走他的冒牌妻子,另一个就是,假如你怀上孩子了,可以凭这件事让许志诚以为孩子是陈啸的,他就不能逼你结婚了。” 慕容诗云听了,觉得丁艾娜这样做当真是为了她和陈啸好,她不说话了。 丁艾娜又说:“诗云,我们是多年的好友,我把你当亲妹妹一样在看待,我害谁也不能害你。当然我也不会害陈啸,因为我知道他是你最重要的人,你爱的人,我都不会伤害。” 慕容诗云默然了一会儿,问:“那你什么时候准备的酒和药?” “酒和药是我前天回G国的时候买的,我没计划现在用,只是想着可能有一天用得上,买过来以防万一的。” “那你为什么今天晚上就用了?” “因为许志诚突然和你发生了关系,”丁艾娜详细解释:“如果时间拖久了,万一你怀上了孩子,就没办法说是陈啸的了,所以必须现在制造这个假象,今天距离你和许志诚发生关系只差错两天,不容易引起怀疑。” “那你又为什么不跟我商量?” “我的姑奶奶,”丁艾娜哭笑不得地说:“如果你知道我要给他用药,一定会坚决反对,那我这计划还能实施吗?” 慕容诗云默然了,过了一会儿,她转过头问:“你拍了照片?” “我拍的视频。” “我看看。” 丁艾娜把手机递给她。 慕容诗云看了视频,说:“陈啸如果看到这个视频,一定认为是我们有意设计他的,他会很生气。” “他怎么会看到?”丁艾娜说:“我只把这个视频发给那个女人看,她以为凌少川和你在一起了,就会自动离开。” “万一那个女人拿着这视频问他呢?” “那我就说,他因为喝醉了,的确和你上床了,你不愿意破坏他的家庭,所以一直没有声张,视频是我拍的,也是我给那个女人看的,他要恨也只会恨我,不会拿你怎么样。” 慕容诗云摇头:“他不会相信的,一定会恨死我,再也不理我了。” 丁艾娜说:“我现在不发给那个女人,等陈啸对你有感觉后再找她,但这段时间你一定要努力让他相信他就是东方陈啸。” 慕容诗云看着手机上的视频,楞了好一会儿,说:“我想删了。” 如果是丁艾娜,会不经过对方的同意就删除视频,但慕容诗云不是一个有决断能力的女人,她做事原本就有些优柔寡断,又容易被别人左右,所以才会在丁艾娜的鼓动下开娱乐城,也在她的蛊惑下相信凌少川就是东方陈啸。 和许志诚发生关系后,也是因为她优柔寡断,考虑的事情太多,才弄得不敢吵,不敢闹,只一个人在家里默默痛哭。 现在,她再次表现出了这种软弱,心里想删,因为不想让凌少川生气,但又怕删了丁艾娜不高兴,所以手指点在删除键上,却看着丁艾娜不往下按。 丁艾娜和她交往十多年了,对她的性格了如指掌,现在完全知道她的想法。 她还知道,如果不让慕容诗云删除这个视频,她会一直在心里纠结,说不定会在凌少川面前露出破绽。 “如果你怕他恨你,”她从慕容诗云手上拿过手机,说:“那还是删除吧。” 她的手指点了删除,再点确认,说:“好了,你现在放心了?” 慕容诗云却又不好意思了,说:“艾娜,对不起,我害你白忙一晚上。” 丁艾娜说:“别跟我说对不起,只要你高兴就好,以后我要做什么事,会先跟你商量,得到你的同意再做。” 慕容诗云拥抱她:“艾娜,有你这样好的朋友,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 “能和你做好朋友,我也很幸福。”丁艾娜回答。 两个人都笑起来。 “没事了,我们睡吧,”丁艾娜放开她说:“时间不早了。” “艾娜,”慕容诗云拉住了她:“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要对柳芽儿说,是我们捡的手机?” 丁艾娜回答:“因为凌少川要在K市建娱乐城的事情,那个女人不知道,如果我们不说手机是捡的,很容易露出破绽。” “你怎么知道她不知道?”慕容诗云疑惑地问。 “我从两方面看出来的,”丁艾娜说:“一是你说我们合伙开娱乐城的时候,她很惊讶。第二点是,我说我们在酒店捡的手机,她问在哪家酒店,我说了千里香大酒店,她还问是不是在M市。” 慕容诗云不解地问:“她为什么要问是不是在M市?” “这就说明她不知道凌少川在K市,既然凌少川没有跟她说实话,我们更不能说,这个女人如果知道我们和凌少川在一起,一定会赶来破坏我们的合作,那你要带陈啸回G国的计划就会落空。” 慕容诗云恍然大悟:“所以你把杯子扔在我身上,假装说我吐了你一身,就把手机挂断了。” “嗯,这样我就不用告诉她在哪座城市了。” 慕容诗云说:“你不是一直想破坏凌少川和那个女人的关系吗?为什么现在又帮着凌少川隐瞒?” “因为现在还不是时候,在你没有取得凌少川的绝对信任之前,我们不能让那女人知道我们的存在。” 慕容诗云想了想,又说:“凌少川对他那个冒牌妻子不是很信任吗?为什么又把我们合伙开娱乐城的事情瞒着她?” 丁艾娜皱眉摇头:“这一点我也想不明白,难道他看出了什么,怀疑那个女人不是他妻子?” 慕容诗云的脸上露出惊喜:“艾娜,你说,他是不是恢复了一些记忆?” “不会,”丁艾娜回答:“如果他恢复了记忆,就应该对你有感觉,但你觉得他对你有熟悉的感觉吗?” 如果凌少川真的恢复了记忆,丁艾娜就无法把他变成东方陈啸了。 慕容诗云摇头:“没有,我在他眼里就是一个陌生人。” 丁艾娜说:“这说明他没有恢复记忆,他对那个女人隐瞒他的行踪,也可能是对她感到厌倦了。” “会吗?” “不好说,”丁艾娜抬头看着她:“不管他对那女的是厌倦,还是怀疑她不是他妻子,对于我们来说都是好消息,诗云,你一定要加油,尽快抓住他的心。” 慕容诗云叹息:“我也想抓住他的心,可他对我完全没有感觉,我怎么抓啊。” 第331章 亲一下好不好 丁艾娜说:“首先改称呼,你的称呼一定要改,别再叫凌总了,叫少川,明天早上起来跟他打招呼就这样叫。” “叫这么亲热,”慕容诗云说:“他会不会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他看就看呗,你怕什么?”丁艾娜替她着急:“只要多喊几次,他听习惯就没事了,然后他也会直接喊你诗云,你们的关系就会越来越亲密了。” “好吧,我试试。” “睡吧,不早了,”丁艾娜张了个呵欠:“今天累坏了。” “嗯。” 丁艾娜刚睡得迷迷糊糊,慕容诗云又把她推醒了:“如果明天早上凌少川给那女人打电话怎么办?” 丁艾娜说:“你放心,他没办法打。” “怎么没办法?” “因为他的手机在我这里,我明天早上再给他,你放心吧,我会跟他解释的。” “哦。”慕容诗云总算放下心来。 两个人平躺着睡下了,慕容诗云却睡得并不安稳,她现在担心的不是视频,而是会不会怀上孩子。 她又有点反悔,也许应该把那视频留着,万一怀上孩子了,的确可以用这视频来否认许志诚是孩子的生父。 但是现在删都删了,后悔又有什么用? 她在心里叹了一声,心说,没可能怀上孩子吧,不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多少人结婚数年都怀不上孩子,她和许志诚只有一夜,又怎么可能撞上?!%^* 在不安中,她辗转反侧了很久才睡着。 凌少川醒来的时候天还没有亮,睁开眼睛觉得头还昏沉得厉害,于是又闭上了。 他回想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感到那酒似乎有问题,按照他的酒量,没可能喝一杯就醉成那样。 他完全想不起回到房里后是什么情况,就算那酒度数高,劲大,也不至于醉得人事不醒吧, 他伸手按开灯,过了一会儿睁开眼睛四处看,这是自己的房间,屋里也只有他一个人,似乎并没有发生什么不寻常的事情,他放下心来。(!&^ 他向床头柜上看过去,立刻发现手机不见了,马上起来查看其他的东西,除了手机,别的都在。 他穿好衣服过来敲慕容诗云的门,喊:“慕容小姐!” 慕容诗云惊醒了,忙推丁艾娜:“艾娜,凌少川在敲门。” 丁艾娜赶紧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说:“他是来找手机的,一会儿你先出去开门,他如果问手机,你就说在我这里,我来解释。” “哦。”慕容诗云急急忙忙穿着衣服。 两个人简单地梳洗了一下,慕容诗云说:“我开门去了。” 丁艾娜一把拉住她:“记住,第一句一定要喊少川。” “哦。” 慕容诗云打开房门,尽量自然地招呼:“少川,早。” “慕容小姐早,”凌少川没注意这个小情节,他张口就问:“我昨天是不是把手机落在这里了?” “手机……”她回头喊:“艾娜。” “来了,来了!” 丁艾娜跑出来,说:“凌总早,进来坐吧。” 慕容诗云说:“他找手机。” “手机在我这里,不过我要先跟凌总说说昨天晚上的情况。” “什么情况?”凌少川问。 “你先进来,我慢慢告诉你。” 凌少川进来坐下,丁艾娜说:“昨晚那酒的名字翻译成Z国文字,叫‘男人醉’,意思就是男人酒量再好也会喝醉,酒劲很大,没想到凌总喝一杯就醉了。” 凌少川没有证据证明酒里有问题,只能顺着她的话说:“是的,我也没想到我酒量那么差。” “不是你的酒量差,真的是那酒太厉害了。” 凌少川看她们一眼:“那你们怎么没醉?” “我们女人不敢喝那么烈的酒,那是我专门带过来让你品尝的。” “谢谢丁小姐的好意。” “不客气,”丁艾娜说:“你喝醉了,诗云送你回的房,她把你扶到床上后,你妻子打电话来了,她就接了。” 凌少川的心一慌,看向慕容诗云:“你接了?说了些什么?” 慕容诗云看了丁艾娜一眼,才转过来回答:“她问我是谁,我说是跟你合伙做生意的,她又问我们合伙做什么生意,我说开娱乐城。” 凌少川越听越紧张,急促地追问:“然后呢?” “然后她问我们在哪里开,我还没有说,艾娜就把电话抢走了。” 凌少川又看向丁艾娜:“你又对我妻子说了什么?” 丁艾娜说:“我听出她不知道我们开娱乐城的事情,怕诗云说漏嘴给你带来麻烦,就抢过手机骗她,说诗云拿错手机了,这手机是我们捡的。” 她详细讲述了昨天晚上和柳芽儿通电话的情况,说:“最后我也没有说我们在K市,怕她一直追问,我只好关了机,又担心你今天早上跟她通电话和我们说的不一致,所以我把你的手机拿过来了,不知道我这样处理合不合适?” 凌少川觉得她撒的谎还算合情合理,柳芽儿应该不会怀疑,他松了一口气,说:“还行,我一会儿给她打电话,就说手机已经拿回来了。” 丁艾娜把手机递过去:“我们不知道你开娱乐城这件事情是瞒着你妻子的,差点说漏嘴了。” 凌少川并不解释他为什么要瞒着柳芽儿,在他看来,他也没有必要向外人解释。 拿了手机,他回到屋里,把丁艾娜说的经过回想了一遍,才给柳芽儿打电话。 刚开机,就看见几个未接电话,全是柳芽儿打的,他马上拨了过去。 柳芽儿还在睡梦中就被来电音乐惊醒了,她急忙拿过手机,看见是凌少川的号码,赶紧接了:“喂。” 她以为是捡手机的人在打电话,不敢贸然称呼。 “芽儿。”凌少川叫了她一声。 “少川!”柳芽儿惊喜地问:“你找到手机了?” “嗯,我昨晚把手机忘在饭店了,那会儿醒了才发现,我马上到饭店找,还好有饭店的监控录相,所以拿回来了。” “这么早饭店就开门了?”柳芽儿怀疑地问。 “没有开门,是保安帮我找的。” “哦哦,那我就放心了。” “芽儿,”凌少川问:“捡手机的人昨晚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也没说什么,只是开始吓了我一跳,我以为你在外面有女人了。”她咯咯笑起来。 凌少川没有笑,过了一会儿,柳芽儿的笑声停了,他才说:“你觉得我会有别的女人吗?” “我不知道。”柳芽儿调皮地说。 凌少川不说话了,柳芽儿这么不相信他,他很受伤。 “少川?”柳芽儿听见电话那头不作声,喊了一声。 “嗯。”他的声音闷闷地。 “你生气了?” 他不回答。 柳芽儿听见他不高兴,忙说:“我开玩笑的,我知道你没有别的女人。” 凌少川还是不作声。 “少川,”柳芽儿竭力抚慰他:“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真的开玩笑的,我向你道歉好不好?” 凌少川还是不出声。 柳芽儿无可奈何地说:“少川,你真的生气了?那……那我亲你一下好不好?” 凌少川终于出声了:“好。” 柳芽儿有点忸怩,说:“你不准笑我。” “不笑。”他认真地说。 柳芽儿拿下手机,迟疑了好一会儿,突然将嘴唇贴在手机屏幕上,闪电般地亲了一下,发出了一声响亮的“啧”。 然后她的脸通红,咯咯咯笑起来,说:“听见了吗?” “听见了,”凌少川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心情也好了一点,问:“你睡醒没有?” “醒了。” “大姨妈走了吗?” “还没有。” 她每一次都要拖一个星期左右,这次经期前又熬夜,又劳累,可能拖得更久。 “那你再躺一会儿,起来后煮几个红糖蛋吃。” “好的,你要吃饭了吧?” 凌少川看看窗外,天已经亮了,他回答:“嗯,我去散散步,准备吃饭。” “那你快去吧。” 这一场风波暂时平息了,但不可能彻底平息,丁艾娜又下药,又拍视频,苦心积虑做了那么多的准备工作,她的心血不会白废,只不过要等一个恰当的时候翻牌。 田玉美一心想上晚班,她问了几个人,终于找到了一个主管。 那主管怀孕了,她丈夫不让她上晚班,要她辞职,她不愿意。 于是田玉美对她说:“那你上白班,我上晚班,这样你丈夫就放心了,你也不用辞职。” “好啊,”她高兴地笑道:“我正愁没办法倒班呢,谢谢田主管。” 两个人都皆大欢喜。 这一来,孙芬芬和田玉美都上晚班,柳芽儿则上白班,她们错开后,就没有什么矛盾了。 没有那两个女人挑唆,其他的员工对柳芽儿也没有那么排斥,她原本就随和,所以渐渐也有人跟她聊天了,柳芽儿很开心,她有一种如鱼得水的快乐。 慕容诗云的干爹东方墨把第一笔款汇过来了,于是凌少川就很忙了,三个人为新娱乐城的建设忙得热火朝天,很多时候连饭都顾不上吃,买几盒盒饭蹲在路边吃了就又忙起来。 第332章 不惜一切代价 许志诚跟慕容诗云发生关系后,开始他心里很内疚,经常给她打电话,想道歉,也想和她缓和关系,瞠想跟她商量婚事。 但不管他怎么打,慕容诗云都不接,他开始很担心,后来就生气了。 在他看来,他们是订过婚的准夫妻,结婚是迟早的事情,他睡了她又有什么要紧?可她竟然连他的电话都不接了,他能不生气? 这一生气就想到了他父亲的警告,他怀疑慕容诗云外面可能真的有男人。 许志诚请了私家侦探,秘密调查慕容诗云的近况。 调查结果很快出来了,许志诚看到了慕容诗云最近一段时间出入的详细资料,得知她经常跟海城都市休闲娱乐城的总裁凌少川在一起,凌少川还是她开娱乐城的合作伙伴。 他看到凌少川的照片感到十分眼熟,想了好一会儿,想起他曾经在慕容诗云的影集里看到过一张照片,照片上的男人和这个凌少川十分相似。 那时候他调查过,知道慕容诗云影集里的男人是东方墨的独子东方陈啸,他是慕容诗云的初恋情人,但七年前陈啸就因车祸失踪了,都谣传他已经死了。 现在看到这个和东方陈啸相似的男人,许志诚很吃惊,难道东方陈啸没有死? 如果这个男人真的没有死,慕容诗云一定会回到他身边,那许志诚苦恋了几年就真的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不行!他说什么也不放慕容诗云离开! 许志诚立刻请私家侦探调查凌少川的情况,当看到凌少川的资料后,他心里的大石落了地,原来凌少川从没有到过G国,和东方家半点关系都没有,只是一个和东方陈啸长得像的男人而已。 也许慕容诗云只是在这个和东方陈啸长得像的男人身上寻找安慰罢了。 不过许志诚也不能不担心,万一慕容诗云移情别恋,爱上这个凌少川,那他就完了。 凌少川的资料显示,他虽然结过婚,但已经离了,现在等于是单身。 一个未娶,一个未嫁,他又和东方陈啸长得像,他们又合伙开娱乐城,天天都腻在一起,日久生情,两个人产生感情是很容易的事情。 凌少川如果出钱帮慕容诗云,她一定会跟他退婚。 许志诚越想越紧迫,觉得必须马上和慕容诗云结婚,才能斩断她的退路。 他给慕容诗云打了数个电话她都不接,他只好给他发短消息:“诗云,如果你再不给我回电话,我就到K市来找你。” 慕容诗云一看吓着了,急忙跟丁艾娜商量:“艾娜,怎么办,许志诚说,如果我不给他回电话,他就到K市来找我。” “不行,”丁艾娜说:“绝不能让他和凌少川见面。” “可我不想给他回电话。” “回一个吧,听听他说什么。” 慕容诗云说:“如果他要求我结婚,我怎么办?” 丁艾娜思忖着回答:“你就说,你现在要忙着开娱乐城,没有精力考虑结婚的事情,等娱乐城开起来了再说。” 慕容诗云只好给许志诚打过去:“什么事?” 许志诚说:“如果我不说要到K市来找你,你就不给我回电话是不是?” 慕容诗云冷淡地说:“你有什么事就说吧,我很忙。” “你回来,我们商量一下结婚的事情。” “我很忙,没空回来。” “没空回来也得回来!”许志诚第一次在慕容诗云面前表现得很强硬:“我们已经订婚几年了,这婚早就应该结了,你还要我等多久?” “你可以不等,我没让你等,外面的女人多的是。” 丁艾娜急忙向她摆手:“别激怒他。” “慕容诗云!”许志诚已经怒了,火大地吼:“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已经跟我上了床,还敢不嫁给我?” 慕容诗云也火了:“许志诚!你别以为用卑鄙的手段睡了我,我就会嫁给你!你做梦!我死也不会嫁给你!” 她咔嚓挂断了。 丁艾娜来不及阻拦,急得跺脚:“诗云,你怎么变得这么冲动?” 慕容诗云喘着粗气,愤怒地说:“我死也不嫁给他!” 她能不冲动吗?许志诚下药后强行睡了她,还以这个为理由逼她结婚,她就算再能忍,也不想忍了。 丁艾娜叹着气说:“我知道你生气,可你这样一来,许志诚一定会翻脸,如果他找到东方墨,要求他马上退还聘礼,你怎么办?” 慕容诗云默然了,不想嫁许志诚是一回事,但东方家退不起聘礼却是事实。 她说:“大不了,我把命赔给他!” 丁艾娜楞了楞,抱住她说:“诗云,别说傻话,还有我呢,我会帮你。” 慕容诗云的眼里含满了眼泪:“谢谢你,艾娜。” “谢什么,”丁艾娜扯了纸巾帮她擦眼泪:“你放心,有我丁艾娜在,没有解决不了的困难。” 慕容诗云问:“你打算怎么做?” “我们先看看许志诚会不会找东方家的麻烦,如果他不动,我们也暂时不动,万一他催东方家还钱,我们再想办法。” “嗯。” 海城的许志诚被慕容诗云那句话气得扔了手机:“居然说嫁给我是做梦,慕容诗云,我如果不能娶你为妻,我许志诚就白活了!” 他如困兽般在屋里游走了一会儿,抓起手机打了一连串电话:“我要开一家娱乐城,就在都市休息娱乐城的对面,要比他们豪华上档次,我要把他们的客人拉一大半过来,不惜一切代价抵垮他们!” 许志诚这个电话是打给戚少威的,戚少威是他的得力干将,左膀右臂之一。 戚少威接到电话莫名其妙,立刻赶到许志诚面前,问:“许总,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要开娱乐城?” 许志诚说:“没什么,我想开。” “可我们没有开娱乐城的经验啊。” 许家是做珠宝生意的,G国著名的“鼎级”珠宝行就是许家的。 前年,许家在Z国开了分公司,许志诚出任Z国分公司总裁,戚少威跟过来做他的副手,珠宝行跟娱乐城风巴牛不相及,所以他对许志诚的这个决定感到十分不解。 做生意的人最忌入错行,隔行如隔山,许家一直经营珠宝生意,现在突然开娱乐城,戚少威不能不意外。 现在的许志诚被慕容诗云激得怒气上涌,只想让凌少川倾家荡产,哪里在乎有没有经验? 他说:“经验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有钱,就没有办不成的事!” 戚少威不知道许志诚为什么执意要开娱乐城,只好问:“那要不要向董事长请示?” 董事长就是许庆山,许志诚在做生意方面早就独立了,不喜欢别人干涉他做事,也不习惯向父亲作报告。 他说:“少威,你是不相信我的眼光,还是怀疑我的能力?” “许总,你知道我不是这意思。” “既然你不是这意思,就执行命令!”他语气强硬地说:“这件事,我不希望传到董事长耳朵里!” 他不想让父亲知道,他是因为和慕容诗云赌气才开娱乐城,而要等开成功了,慕容诗云心甘情愿嫁给他后才向父亲讲。 他是总裁,戚少威只能执行命令,他答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许志诚看着戚少威的背影,感到他对开娱乐城不是那么心甘情愿。 “少威!”戚少威刚走到门口,许志诚又叫住了他。 戚少威转身问:“许总还有什么吩咐?” 许志诚看着他:“少威,如果有人抢了你老婆,你怎么办?” 戚少威不解地问:“许总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回答。” 戚少威毫不犹豫地说:“不惜一切代价抢回来!” 许志诚笑了,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说:“我们之所以能做好兄弟,就是因为我们是同道中人,实话告诉你吧,有人抢了我的未婚妻。” “有人抢嫂子?”戚少威吃惊地问:“是谁?” “都市休闲娱乐城总裁凌少川,你说这仇我该不该报?” 戚少威立刻激动了:“夺妻之仇不共戴天,许总,这仇必须报。” “你现在明白我开娱乐城的原因了?” “明白,许总放心,我马上去办这件事。” 许志诚强调:“我要娱乐城在最短的时间内开起来,不论花多少代价!” “好的,我会全力以赴!” “还有,要保密,除了你和我,不许有第三个人知道。” “明白。” 戚少威出去了,许志诚的眼神如鹰一样犀利,咬牙切齿地说:“谁跟我抢慕容诗云,我就让谁一无所有!” 他狠狠在办公桌上砸了一拳,嗵地一声,电脑一阵摇晃。 在慕容诗云面前,许志诚一直是好好先生,为了能打动她的心,他对她极为忍耐和宽容。 但一等几年,慕容诗云不仅没有接受他,还和别的男人走近,还公然表示不会嫁给他,隐忍几年的他一旦爆发,势必有摧毁一切的愤怒。 许志诚自然不缺钱,戚少威有钱好办事,很快就把都市休闲娱乐城对面的那幢大楼租赁了下来,然后改建、装修,乒乒乓乓地忙起来。 第333章 夺妻之仇不共戴天 江云非注意到了对面大楼的动静,派人打听了一下,装修的工人有的说是电器超市,有的说是歌城,有的说是肯德基、麦当劳。 江云非问不出个所以然,就不再关心了。 周末的时候,凌少川因为约了两个至关重要的人物谈事情,没有时间回海城,他给柳芽儿打了个电话,撒谎说进修的学校要搞一个联欢会,所以不能回去。 柳芽儿对他的话没有一点怀疑,说:“那你玩开心一点,下周再回来。” “好。” 慕容诗云那天对许志诚爆发后,心里一直忐忑不安,怕许志诚再催婚,但几天过去,许志诚没有一点动静,连电话都没有打一个,她的心渐渐安定了下来。 她和凌少川的关系比之前有了一些不同,凌少川和她谈事情的时候,不再像以往那样保持着比较远的距离,这说明凌少川已经把她当朋友看待了。 她直接叫少川,引来了别人的误会,和他们谈事情的客人对凌少川说:“凌总,你的妻子很漂亮。” 凌少川立刻否认:“这不是我妻子,她是我的合作伙伴慕容诗云小姐。” “哦,原来是情人。”客人开玩笑地说。 慕容诗云羞红了脸,凌少川再次强调:“不是,我和慕容小姐只是合作伙伴。” 客人继续开玩笑:“凌总,越解释越说明此地无银三百两。” 凌少川只得闭嘴,丁艾娜偷着乐。 第二周周末的时候,凌少川仍然没有回海城,娱乐城已经开工了,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离不了他。 他打给柳芽儿的电话中说,学校要对他们进行测验,他很紧张,怕考差了丢脸,所以要静下心好好看书,这周就不回来了。 柳芽儿也不由为他紧张起来,说:“那你看书吧,别太紧张,我相信你。” 凌少川压下对柳芽儿的思念,把精力放在娱乐城上,想着等娱乐城建好,他就可以向柳芽儿求婚,和她朝夕相守了。 许志诚和慕容诗云闹翻半个月后,他有点后悔他的冲动了,觉得慕容诗云生气是难免的,因为那天晚上他未经她的同意就强占了她,而且他父亲还给她下药,她愤怒之下才会说出不嫁他那个话。 他想了想,决定正式向慕容诗云求婚,只要她跟他结婚,娱乐城就交给她经营,她也可以和都市休闲娱乐城继续合作,等于他投资,慕容诗云当老板。 当然,这样就不存在他抵垮凌少川了。 他给父亲打了个电话:“爹地,我要结婚!” “结吧,”许庆山慈祥地说:“你跟诗云商量好了?” “没有,”许志诚回答:“不用跟她商量,我要她嫁给我,她就必须嫁!” “这才像我许庆山的儿子,”许庆山赞赏地夸道:“准备什么时候办婚事?” “越快越好。” “好,婚礼我帮你准备,你只管带诗云回来办结婚手续就行了。” “嗯,我会尽快带她回来。” “行。” 晚上,许志诚给慕容诗云打来了电话。 慕容诗云和丁艾娜躺在床上聊天,听见手机响,拿过来看见是许志诚打的,她马上紧张起来:“艾娜,是他打的。” 丁艾娜皱眉:“许志诚?” “嗯,”慕容诗云担心地说:“他会不会要求我结婚,否则就必须还钱?” 丁艾娜说:“如果他要求你马上结婚,你就说你先想想,一会儿再给他答复。” 慕容诗云点点头,按了接听键:“什么事?” “诗云,”许志诚柔和地说:“对不起,我那天态度不好,不应该那样大声地跟你说话,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慕容诗云说:“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诗云,嫁给我吧,只要你愿意,我马上举行一个盛大的求婚仪式,还要举行最豪华的婚礼,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慕容诗云是许太太了。” 慕容诗云默然片刻,说:“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诗云,”许志诚认真地说:“你知道我有多爱你,我非你不娶,我发誓,结婚后我一定会对你好,爱你一辈子,你嫁给我好吗?” 慕容诗云沉默了好一会儿,按照丁艾娜教她的回答:“我先想想,一会儿再答复你。” 她挂了电话,发着呆。 丁艾娜问:“他真的要求你结婚了?” “嗯。” “东方家到底用了许家多少钱?” 慕容诗云摇头:“我不清楚,我只知道,第一次许家就借给了干爹两千万。” “如果双倍返还,就是四千万?” “是的,”慕容诗云说:“按照东方公司以前的盈利能力,还四千万不是难事,但建材行业今非昔比,这几年干爹家的生意一年不如一年,虽然有进帐,但要一次性还四千万却不是容易的事情。” “如果凌少川肯帮你就好了,他凑一半的钱,东方墨再凑一半,就能还上了。” 慕容诗云苦笑:“现在应该不止四千万了,因为后来干爹的生意几次周转不灵,许庆山都主动划款过来帮他解燃眉之急。” “那现在有多少了?” 慕容诗云皱眉说:“不清楚。” 停了停,她说:“我问问干爹。” 慕容诗云给东方墨打电话,打通了才想起现在已经是深夜了,东方墨应该早就睡了。 她正想挂断,那边却接了,东方墨苍老的声音传来:“诗云啊,这么晚还没有睡,有什么事吗?” “干爹还没有睡?” “没有,年纪大了,睡不着。” “哦,那干妈呢?” “她睡了。” “哦,您们的身体都好吧?” “好,都好,你还好吧?” “我也好,”两个人闲聊了几句后,她问:“干爹,我们借了许家多少钱了?” “你问这个做什么?”东方墨问:“是不是志诚在问你?” “没有,我只是想了解一下我们一共借了他家多少钱了,干爹能跟我说一个确切的数字吗?” 东方墨默然半晌,说:“这几年的加起来,一共有五千万了。” “五……五千万?”慕容诗云楞住了。 丁艾娜倒抽冷气,如果慕容诗云坚持不嫁给许志诚,东方家双倍返还这笔钱,就要还许家一个亿! “诗云,”东方墨在那边安慰慕容诗云:“你不用担心这个,如果你不想嫁给他,干爹把公司抵押给他们就是了。” 慕容诗云的眼眶湿润了,说:“谢谢干爹。” “唉,”东方墨叹气:“干爹没用,害你也跟着受累。” 慕容诗云忙说:“干爹,别这么说,我们是一家人,为东方公司尽力是我份内的事。我还有点事,以后再打给您,您早点休息。” “好,好,你忙。” 挂断电话,慕容诗云的眼泪掉了下来。 “天,一个亿!”丁艾娜急得晕了菜:“这怎么还得起?诗云,这是许家的阴谋!许庆山不断给东方墨借钱,让东方家再也还不起,你就不得不嫁给许志诚为妻!” 慕容诗云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她又何尝不知道这是许庆山的阴谋?只是那时候以为东方陈啸不会回来了,她心如死灰,幸福对于她已经成了一个可望而不可即的幻梦,所以愿意牺牲自己来为东方家尽一点力。 在不知不觉中,东方家就背负了上亿的巨债,现在她找到了陈啸,却发现已经无力抽身! 丁艾娜连连摇头:“东方墨生意做成这样,他的建材公司早就成了一个空壳,欠一屁股债不说,还操碎了心,他不如申请破产算了。” “不能申请破产,”慕容诗云回答:“那是他们夫妇一辈子的心血,他舍不得放弃是一回事,最主要的是,陈啸失踪后,他妈妈的身体大不如以前,精神也很差,如果宣布破产,老人家很可能挺不过去。” “我明白了,”丁艾娜同情地说:“东方墨之所以死守着这个负债累累的公司,实际上是为了给他妻子保命。” “没错,”慕容诗云说:“所以他们也很可怜,儿子失踪了,公司成了烂摊子却不敢丢。” “唉,”丁艾娜说:“这夫妇俩太苦了,不过你是最无辜的,你和他们非亲非故,却要为他们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我不无辜,”慕容诗云说:“陈啸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他这些年不在家,我替他尽义务是应该的。” “你太爱他了。”丁艾娜叹息着说。 慕容诗云说:“如果我能把陈啸带回去,他妈妈看见他还活着,一定很开心,那时候干爹申请破产对干妈也没有多大的影响了。” “没错,所以带陈啸回G国才是关键中的关键,只要你们一起回去了,东方墨就算把公司交给许家抵债,也不会再让你嫁给许志诚。” “是的,但是,”慕容诗云苦笑:“我担心的是,就算把东方公司全部抵押给许家,都不够一个亿。” “是啊,不过这会儿最紧要的是,许志诚催你马上结婚,”丁艾娜头痛地说:“你又不能现在就带陈啸回去,找个什么理由来拖延?” 慕容诗云还没有开口,她的手机又响了。 第195章成双成对 “雨娇,”江云非坐到她身边拥住她:“跟我说说这到底是回事,你什么时候发现有孩子的?又是在哪里生的?生孩子的时候有没有人照顾你?” 陆雨娇流着泪说:“我和左俊逸在一起不久,我就发现有身孕了,我知道孩子是你的,但是……” 左俊逸发现孩子不是他的,让她打掉孩子。 他虽然喜欢她,却不能让她给他生孩子,当然更不可能在她生下别人的孩子后还和她在一起。 但陆雨娇深爱着江云非,一心想要留下这个孩子,不同意做掉,两人只好分手。 陆雨娇感到自己对不起左俊逸,没有要那套房子,而是回到了老家,生下孩子的时候,她的父母突然回来了。 她父母常年在外面养蜜蜂,很少回来,这时候得知陆雨娇生孩子了,所以就突然回来了,陆雨娇很高兴。 不料睡到半夜时分,外面有人猛烈地敲门,并大喊:“我们是警察,快开门!” 陆雨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还在坐月子,不能下地,母亲和父亲则一脸惊慌。 母亲说:“他们抓来了!怎么办?我们从后面跑吧!” 父亲说:“来不及了,他们一定已经包围了房子四周。再说,我们走了,小雨怎么办?” 陆雨娇不解地看着父母,问:“爸爸!妈!发生什么事了?” 不等母亲回答,门已经被砸开了,几个警察破门而入,为头的对陆雨娇的父母问了一通话后,手一挥,警察一拥而上,带走了他们。 陆雨娇急得大喊,但一群人很快就消失在了门外的黑暗中! 事后陆雨娇得知,她父母十多年前犯下了一桩重罪! 那是她父母第一次出门打工的时候,在一家饭店吃饭,他们看见邻座一个男人提着一个大皮箱,那人吃完饭结帐,皮箱里露出了一大箱钞票。 陆雨娇的父亲顿时起了歹心,想要谋夺这一箱钱。 那人结了饭钱后又向饭店老板打听附近哪里有旅店,老板说了,陆雨娇的父母便尾随上去,进了那家旅店。 他们装成旅店里的服务员,说送开水,骗开房门,陆雨娇的母亲跟那人说话,引开他的注意力。 她父亲则提了一根凳子,一下子就砸在了那人的头上! 他们将那人绑紧,想他已经看见了陆雨娇母亲的脸,不能再让他活着,于是将他的口鼻都封住,让他窒息死亡,他们便提了那一箱钱跑了! 为了逃避警方的追捕,他们乔装打扮成养蜂人,因为养蜂人整天都戴着有面罩的帽子,不容易被人发现。 而且养蜂人居无定所,不断转移住处,一有风吹草动就会很快逃离,比做其他的工作逃命容易一些。 这也是这么多年他们很少回家的原因! 他们回来看陆雨娇,基本上都是在学校里,要么是陆雨娇上晚自习的时候,要么就是她上早自习。 他们总是突然出现,看她一眼,说几句话,拿一点钱,就又匆匆离开了。 陆雨娇曾经奇怪他们的来去匆匆,他们的理由是要赶车。 她就这样形成了习惯,习惯很久都不和父母见面,也习惯了父母的突然出现和很快离开! 这一次,因为得知陆雨娇生孩子了,他们很高兴,又觉得已经过了十多年了,警方可能已经放松了对他们的监控,这才趁天黑偷偷回来。 他们原计划呆一晚上,天亮前就离开,不料回来不到三个小时,就被警察抓住了! 抢劫他人财物,并杀害了被害人,犯罪情节十分严重,陆雨娇的父母双双被判处死刑! 陆雨娇做梦都想不到,因为怀了一个孩子,竟让她从此永远失去了父母! 但她也明白,杀人抵命,欠债还钱,她父母杀害了别人,被判死刑是罪有应得。 只是他们虽然死了,陆雨娇的背后却一直被人指指点点,说她是杀人犯的女儿。 她又生下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议论的声音就更多了。 在这样的环境里,陆雨娇没有办法在老家呆下去,给孩子断奶后,她离开老家,来到了海城。 这时候她觉得自己已经配不上江云非了,所以一直没有去找过他。 后来她被潘丰茂威胁引诱凌少川,和凌少川交往的时候,她和江云非无意相逢。 那时候她原本很惊喜,但看见江云非的日子过得很好,她又随时被潘丰茂威胁着,就不敢跟江云非复合。 她这样做也是为了江云非,因为潘丰茂心狠手辣,手下又有一帮人,她怕给江云非带来麻烦,所以在江云非生气不理她的时候,她也不敢告诉他实情。 因为对江云非一直有着深深的歉疚感,所以她给儿子取名叫江歉歉。 听完陆雨娇的讲述,江云非才知道,当年他和陆雨娇只做了一次,她就怀上了孩子。 而因为这个孩子,她才会被潘丰茂控制,受了这么多的罪。 知道了真相的江云非深为陆雨娇和歉歉母子俩的遭遇心痛。 “雨娇,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们,我希望我能弥补你和歉歉,你带孩子跟我回去好不好?” 陆雨娇摇头:“阿非,我们已经没可能在一起了……” 江云非截住她:“我们现在不谈婚事,你们跟我回去只是为了孩子有一个稳定的生活,为了他再也不受人欺负,我保证不逼你做任何事,行不行?” 陆雨娇犹豫不决地看着他,想着孩子这几年所受的苦,她心里也很难过。 但她感到自己这样一个污点满身的女人,不配和江云非这样优秀的男人在一起。 不管江云非在别人眼里有多花心,有多少缺点,在陆雨娇的心里,他永远是最优秀的。 江云非又说:“撇开一切关系,我们还是朋友是不是?你就当是到海城拜访一个老朋友,在我那里住一段时间行不行?不管什么时候,如果你想离开,我一定不阻拦。” 陆雨娇说:“歉歉不知道你是他的亲生父亲。” “没关系,我们现在不告诉他,等他适应了再说这件事。” 在江云非的再三劝说下,陆雨娇终于同意了,她也想给儿子一个稳定的家啊! 不过她暗暗在心里打定主意,带孩子到江云非家住一段时间,如果孩子喜欢和江云非在一起,她就留下孩子悄悄离开。 两个人出来,陆雨娇又把歉歉叫进屋,低声说:“儿子,江叔叔请我们到他家玩,你去不去?” “要!”歉歉兴奋地睁大了眼睛,张口就答。 然后他又马上收敛了兴奋,乖巧地说:“妈妈要去,歉歉就要去,妈妈不去,歉歉也不去,歉歉以后不离开妈妈了。” 陆雨娇的心一酸,这孩子在潘丰茂那里受到极大的惊吓,但他也知道潘丰茂已经被警察抓走了,所以他和妈妈会一直在一起了。 “好,那我们就到江叔叔家玩一段时间再回去。” 她牵着孩子出来,向江云非点了点头,说:“歉歉愿意去。” “太好了!”江云非一把抱起歉歉:“走,上车,我们回家喽!” 江歉歉咯咯咯笑起来。 柳芽儿送走了楚依依和秦少澜,送走了季如月和欧阳横剑,现在又送江云非和陆雨娇。 江云非开着车子,载着陆雨娇和江歉歉往出走,当他们快要开出去的时候,左俊逸忽然喊了一声:“小雨!” 他追了出去。 对于左俊逸来说,他还欠江云非一句话。 他追上去,真诚地向江云非道歉:“江兄,小雨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请原谅!” 江云非摇摇头:“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那时候我们都年轻,这件事情我自己也有责任,左兄,你不必道歉!” 左俊逸又对陆雨娇说:“小雨,对不起!” 陆雨娇摇了摇头,说:“昨天,谢谢你!” 送走了一拨又一拨朋友,站在“俊虹”酒店门口,柳芽儿忽然发觉自己无处可去了! 和凌少川离了婚,她已经没有家了,万千虹还有肖若柔,她也不可能和他在一起。 当然,她也不能在“俊虹”上班了,因为她不想再面对万千虹,那她该到哪里去? 江云非走的时候没有叫凌少川,他显然明白,凌少川还有话要跟柳芽儿说。 这时候,左俊逸在外面和江云非、陆雨娇说话,站在酒店门口的,只有柳芽儿、凌少川和万千虹三个人。 凌少川回头看着柳芽儿,说:“芽儿,我们……回家好吗?”他满眼都是期待。 大家都成双成对的,连江云非一家三口都团圆了,他希望他和柳芽儿也能重新开始。 柳芽儿看了他一眼,低下了头,经历了这一场生死浩劫,她已经知道了凌少川在她心里的地位。 不是,她早就知道凌少川在她心里有一个极重要的地位! 当她被潘丰茂抓住折磨的时候,她心里只在想着凌少川,开始是盼望凌少川能忽然出现来救她。 后来她以为自己快死了,就想在临死前再见凌少川一面。 也就是说,在她以为她将要离开人世的时候,她最后想看到的人,是凌少川! 第334章 同意结婚 慕容诗云拿起手机,看着许志诚的名字发了一会儿呆,脸上露出了决然的表情,按了接听键。 丁艾娜忙低声问:“你怎么打算?” 慕容诗云不回答,她将手机贴在耳边说:“我同意结婚。” 丁艾娜大吃一惊:“诗云,你……” 慕容诗云向她摇头,示意她现在别问。 那边许志诚已经高兴地喊起来:“真的?诗云,你真的同意了?那我们……” “你先听我说完。”慕容诗云打断他。 “好,好,你说。” “我现在很忙,没精力准备婚事,所以只能先办理结婚手续,等娱乐城开业后,再举行结婚仪式,如果你同意,我就跟你回G国领证。” 许志诚楞了楞,说:“只领证,不举行婚礼?” “嗯,以后再举行。” 许志诚半晌没有作声。 “如果你不同意就算了,”慕容诗云不给他更多的时间考虑,说:“那等我把娱乐城开起来再说结婚的事……” “诗云,”许志诚抢着说:“我同意,我们什么时候回去领证?” 只要领了证,慕容诗云就是他的合法妻子,结婚仪式反倒不重要了。 慕容诗云不高兴了:“我还没有说完,你着什么急?” “好,好,你说。”许志诚迁就地说。 慕容诗云说:“领证后我们不能同居,要等举行婚礼后再住在一起。” 许志诚笑起来,说:“我们已经洞房过了,你还在意这个?” 慕容诗云语气变冷:“你同不同意?” “我同意,”许志诚马上回答:“只要你答应跟我结婚,你的一切要求我都照办,行了吧?” “嗯。” “那明天我们就回G国领证?” “明天不行,我要跟人谈事情。” “后天?” “后天也不行。” “大后天,不能再推了,再推就周末了,民政局放假,领不到证。” 慕容诗云只好答应:“好吧,大后天。” 大后天是星期四,他们回到G国,星期五领证还来得及。 “那我订机票了。” “嗯。” “你睡吧,晚安。” 慕容诗云挂断电话,长吁了一口气。 丁艾娜着急地问:“诗云,你怎么回事?为什么要答应跟他结婚?你不是说死都不嫁给他吗?” 慕容诗云苦涩地说:“我不答应还能怎么办?陈啸没有恢复记忆,不能带他回G国,干妈的身体不好,干爹的公司现在也不能抵债,拿不出一个亿还给许家,除了答应结婚,我已经无路可走!” “可你根本不爱他,嫁给他又怎么办?” “我只要跟他结婚,那五千万就不是债务,而是聘礼,结婚后再离,许家还有理由要我返还一亿元的聘礼吗?” 丁艾娜楞楞地看着她:“诗云,你的意思是,跟他结婚只是权宜之计?” 慕容计云点头:“我跟他只领证,不举行仪式,也不同房,这样才能拖延一段时间,等到娱乐城建成的时候,我和凌少川的关系应该差不多了,我把他带回G国,再跟许志诚解除婚姻关系,我就是自由身了,可以远走高飞过我自己的生活。” 丁艾娜震惊不已:“诗云,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和许志诚只要结过婚,你们解除婚姻关系就不需要退还聘礼,你帮东方家彻底解除了后顾之忧,陈啸回到家里,不至于一无所有!” “是的,他不会一无所有,就算东方建材公司申请破产了,这家娱乐城我也会留给他。” “那你又要到哪里去?” “不知道,到时候再说吧,反正到哪里我都能找到饭吃。” 丁艾娜心痛地拥抱她:“诗云,这么多的苦,为什么要让你一个人承受?” “你错了,艾娜,”慕容诗云说:“等陈啸回到G国和干爹干妈团聚,我和许志诚解除婚姻关系无牵无挂地离开,那就是我最幸福的时候!” 丁艾娜更难过,抱紧她说:“诗云,先说好,不管你到哪里,都不许瞒着我,必须让我知道,必须带着我一起走,我们说好要一起养孩子的。” “孩子,”慕容诗云笑了:“不会有吧,这么久了都没有反应。” “这才没多久,看不出来,等你这个月来大姨妈的时候,就知道有没有了。” “按照时间来算,”慕容诗云不无忧虑地说:“我的大姨妈该来了,但还没有来。” “难道真的怀上了?” 慕容诗云摇头:“不知道,也可能是经期推迟了。” “嗯,这有可能,我们这段时间东奔西跑,挺辛苦的,有可能造成大姨妈来迟。” “再过一周如果不来,我就去检查一下。” “好,诗云,”丁艾娜问:“你希望有孩子还是没有?” “不知道,”慕容诗云看着天花板:“开始我特别怕有孩子,现在我又希望有。” “是啊,我也希望你能生一个孩子,以后你才有寄托。” 慕容诗云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她转了话题:“艾娜,我这样对许家,是不是很卑鄙?” “你不是卑鄙,是迫不得已,许庆山不断给东方家借钱,又给你下药,是他把你逼到了这一步!” “是的,”慕容诗云吁了一口气,说:“如果许庆山不坑害我在前,我不会这样对许志诚。” 她心里极恨许庆山,但用这种方法骗许志诚,她还是感到有些于心不忍,毕竟许志诚对她还是不错的。 两个人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屋里很安静。 “诗云。”丁艾娜突然叫了她一声,却欲言又止。 慕容诗云看着她:“艾娜,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我现在已经不怕任何打击了。” “我是担心这样做对你的名声不好,”丁艾娜忧虑地说:“你跟许志诚只是办理结婚手续,不做酒席,也不进洞房,以后却要背一个二婚的名声。” 慕容诗云苦笑:“我现在的名声就好吗?虽然没有办理结婚手续,可我自己知道我有多脏,连二婚都不如……” “诗云,”丁艾娜阻止她:“以后不要这样说自己,你是被许庆山下药才失了身的,又只跟过许志诚一个男人。再说,如果许志诚是你喜欢的人,你会这样认为吗?” 慕容诗云沉默了。 丁艾娜说:“诗云,我觉得许志诚也不是多讨厌,他对你一直很好,你为什么不能接受他?” “他对我好,我都知道,”慕容诗云说:“但我心里只有陈啸,对他爱不起来,我也没有办法。” “可你也没必要反感他啊。” “我以前不反感他,虽然和他没有爱情,但好感还是有,从那件事后,我对他的好感已经荡然无存了。” 丁艾娜不解地说:“你不是说了吗?下药的事情不是他做的,而是他父亲……” “没错,是许庆山下的药,”慕容诗云打断她:“但如果不是许志诚一再纠缠我,他父亲也不至于为了他而做出这种卑鄙之事。” 丁艾娜笑了:“因为你不喜欢他,所以说他纠缠你,如果你喜欢他,就要叫黏着你了。” “除了陈啸,我谁也不喜欢。” “我知道,我这不是开玩笑吗?”丁艾娜转过话题问:“你们回去领证,我要不要陪你?” 慕容诗云摇头:“只是领个证而已,你不用陪我,如果人多了,反而引人注意,我希望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那行,我就不陪你回去了。” 很晚了,两个人不再说话,躺着准备睡觉,只是都睡不着。 慕容诗云答应跟许志诚领证,心里并没有不安的感觉,几年来一直困扰她的问题好象忽然间就迎刃而解了,她反而很平静。 不平静的是丁艾娜,慕容诗云为了帮陈啸和他父母,愿意牺牲名声和清白,这实在让她感到震撼。 这才是真爱,哪怕心爱的男人失忆了,已经不记得她了,她仍然帮他照顾着他的家人,并愿意为他们付出一切! 丁艾娜不无忧虑地想,如果有一天,真正的东方陈啸回来了,知道慕容诗云为他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很可能重新回到她身边。 不,绝不能让慕容诗云和东方陈啸在一起! 就算陈啸不要蔡梦娇了,也应该是她丁艾娜的! 这么多年,丁艾娜的亲戚朋友都知道她是不婚不嫁的独身主义者,却没人知道她不婚不嫁的真正原因。 她并不是不懂爱情,跟千千万万的女人一样,从进入青春期后,她就在做着关于爱情的梦,并且被一个情字困了数年! 她之所以不婚不嫁,是因为心里一直装着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就是东方陈啸! 为了等东方陈啸,她拒绝一切男人接近自己。 除了她自己,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包括慕容诗云和蔡梦娇! 慕容诗云被东方陈啸爱了十五年,蔡梦娇和东方陈啸在一起七年,现在东方陈啸应该轮到做她丁艾娜的男人了。 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东方陈啸回到慕容诗云身边。 要拆散他们,就必须把凌少川变成慕容诗云心里的东方陈啸,只要她嫁给了凌少川,就再也没有机会和东方陈啸在一起了! 第335章 斗不过的老狐狸 而要让慕容诗云嫁给凌少川,首先得把柳芽儿从凌少川身边赶走。 丁艾娜咬咬牙,那反正是个冒牌货,赶走她也没什么要紧。反正东方陈啸是她的,她已经让了两次了,这一次不会再让! 所以她必须好好计划一下,怎么才能把柳芽儿从凌少川的身边赶走。 “啊嚏!啊嚏!啊嚏!”海城的柳芽儿在睡梦中狠狠打了几个喷嚏,把自己给打醒了。 她睁开眼睛,感到身上有点冷,入秋了,盖一床薄被不行了,厚棉被在楼上,她懒得起来去拿。 她把衣服全扔在棉被上面,把棉被裹了又裹,觉得没那么冷了,又睡着了。 第二天,慕容诗云告诉凌少川:“少川,我星期四要回去一趟,家里有点事。” “回海城?” “不是,回G国。” “哦,行。” “我可能要耽误两、三天的样子。” “没事,你回去吧,这里我会照看着。” 丁艾娜说:“诗云一个人回去,我也留在这边,凌总有事可以找我。” “好。” 星期四下午四点过,慕容诗云和许志诚回到了G国,他们刚出机场,就看见了许庆山,他竟然亲自来接他们了。!%^* 许庆山慈祥地笑着说:“志诚,诗云,回来了?上车吧。” 慕容诗云一看见这张笑脸就反胃,许庆山就是一只笑面狐狸,表面上像个仁慈的老者,实际上却吃人不吐骨头。 她冷淡地说:“你们回去吧,我打车回家。” 许志诚说:“那我送你……” “诗云,”许庆山打断许志诚,对慕容诗云说:“你先到我家去吧,你伯母挺想念你,知道你们今天要回来,她早早就在家里等着了,你去跟她打个招呼,志诚再送你回家。”(!&^ 慕容诗云是一个优柔寡断的女人,她心里对许庆山虽然极为痛恨,却又觉得许志诚的母亲并没有得罪她,那老太太一向对她很好,她回来了不去看看说不过去。 在矛盾的心理中,她最后还是被许家父子请上了车。 到了许家,许母穿着慕容诗云那天为她买的旗袍,笑盈盈地迎过来说:“诗云,你可回来了,我都想死你了,你给我买的这旗袍太漂亮了,我喜欢得不得了。” 慕容诗云笑着说:“伯母喜欢就好。” 许母拉着她一边往屋里走,一边说:“你不知道,我穿这旗袍走到街上,好多人回头看,还有人跑过来问我在哪里买的,我说是我儿媳妇从Z国给我带回来的,她们羡慕得很。” 许母是一个话唠,她一打开话闸子,要关上就很难,一直说个不停,慕容诗云只能附和着跟她闲聊。 许庆山进来了,说:“老婆,志诚和诗云难得回来一趟,你去弄几个好菜招待他们。” “好,我这就去,”许母起身说:“诗云你坐,我去弄菜。” 慕容诗云急忙站起来:“伯母,我跟您一起去……” 许庆山拦住她:“诗云,你坐,我跟你谈点事。” 慕容诗云只得坐下,眼睁睁看着许母出去了。 许庆山说:“诗云,我知道你和志诚结婚很勉强,但既然你答应嫁进许家,我就希望你遵守妇道,不要做出有辱许家门风的事情。” 慕容诗云胀红了脸,说:“伯父放心,我慕容诗云在许家一天,自然会遵守许家的规矩。” 许庆山说:“不进一家门,不是一家人,你和志诚还没有正式办手续,有些话我觉得还是说在前面比较好。” 慕容诗云看着他:“伯父还有什么吩咐?” 许庆山在屋里踱了一会儿步,说:“你知不知道东方公司一共借了我们多少钱?” “知道,五千万。” “没错,我们早就签过协议,你和志诚只要结了婚,这五千万就是聘礼,东方墨不需要再还钱了。” 慕容诗云缄默不语,她觉得许庆山还有话没有说完,她等他说下去。 许庆山继续说:“志诚老实,对你没什么心眼,我是他父亲,却不能不防一些变数,所以我们需要另外签一份协议。” “什么协议?”慕容诗云的心提了起来。 许庆山拿出两张纸放在她面前:“协议很简单,就是结婚后,你必须为志诚生下一个孩子,孩子满一岁后,这五千万才不需要归还,如果在这之前,你提出离婚,东方家仍然要按原定协议,双倍返还聘礼一个亿!” 慕容诗云气得哆嗦起来:“伯父,您……您原来说,我和志诚结婚后,你们借给东方家的钱就是聘礼……” “我是说过这话。” “那您现在反悔就是违反协议。” “没有,协议上写明,你们举行婚礼后,这钱就是聘礼,但现在你和志诚只领证,不举行婚礼,所以我没有违反协议。” 慕容诗云一怒,冲口而出:“那我跟他举行婚礼就是了。” 这话正中许庆山的下怀,他淡笑着问:“你同意举行婚礼?” “同意!” “那就在明天举行婚礼?” “明天就明天!” 不就是举行婚礼吗?只要能帮东方家摆脱这笔巨款,她牺牲一点名节也无所谓,反正她已经失去了清白。 “好,”许志诚收起两张纸,说:“你同意举行婚礼,那就不需要签这份协议了,但要签另一份。” 慕容诗云感到头晕得厉害:“另一份又是什么?” 许庆山拿出了另外两张纸放在她面前:“跟那一份大同小异,结婚后,你必须为志诚生下一个孩子,孩子满一岁后,这笔钱才不需要归还,如果在这之前,你提出离婚,东方家仍然要还钱,只不过不需要还双倍,而只还本金五千万就行了,那五千万的利息我就送给东方家做聘礼了。” 慕容诗云说不出话来。 她感到许庆山太狡猾了,她无论如何也算计不过他。 许庆山说:“我这个条件很优厚了吧?你只是和志诚举行一个婚礼,就少了五千万,算起来很划算,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许庆山是何等精明的人?他借给东方墨五千万,娶一个媳妇回来,免了五千万的高息,嘴上却成了他送给东方家五千万的聘礼! 慕容诗云心里乱成了一锅粥,就是说,如果她只领证和举行婚礼,是不能帮东方家免掉这笔巨债的,而只能免一半。 要帮东方家免掉全部债务,她必须为许家生一个孩子,并抚养到一岁。 如果孩子到一岁了,她提出离婚,许家也不会让她带走孩子,那时候她又怎么舍得离开自己的骨肉? 许庆山逼她签这样的协议,就是要把她困在许家一辈子! 慕容诗云越想越窝火,她咬咬牙,说:“这个婚,我不结了!” “不结也可以,”许庆山淡定地说:“我不会强求你嫁给志诚,如果东方默现在能拿出一个亿还给我,你马上就可以走人。” 慕容诗云顿时气短了,她怎么向干爹开口?就算她鼓起勇气开了口,东方墨又到哪里去拿一个亿出来? 许庆山看着脸胀得通红的慕容诗云,微微一笑:“诗云,别说赌气的话,你和志诚早有婚约,志诚又对你情深意重,你们结婚原本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我让你签这个协议,也只是做做样子,让我们双方都落个心安,只要你们结婚后好好过日子,生下一个孩子后,这些协议就失去了意义。” 慕容诗云还能说什么? 她已经明白了,许家是打定了主意要她立刻嫁给许志诚,如果不结婚就必须还钱。 而要结婚,她还得签下这份协议,保证结婚后给许家生下一个孩子,按照协议上的约定,在孩子未满一岁前,她不能提出离婚。 慕容诗云想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除了结婚还能怎么办。 “签吧,诗云,”许庆山和蔼地说:“你们结婚是迟早的事情,你签了这份协议,我就放心了,我也保证不找东方墨的麻烦……” “我可以签协议,”慕容诗云突然下定了决心,打断他说:“但我有个要求。” “你说。” “你们怎么办婚礼,我不管,但我干爹干妈身体不好,我不想让他们操劳,所以干爹那边不办婚礼。” “没问题,我请他们过来就行了。” “不行,你不能惊动他们。” “好吧,我不干涉你家的事情,你想怎么安排都行。” 慕容诗云不再说话,看了看协议,拿起桌上的笔,刷刷刷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两张协议都签了,许庆山也签了自己的名字,然后一人一份收拾好。 “我回去了,”慕容诗云站起来说:“明天早上让许志诚来接我。” “吃了饭让志诚送你。” “不用了。”慕容诗云出去了。 许庆山没有留她,他转身来到许志诚的房里,看见这个儿子正在电脑上查看他为他们定的婚庆公司的资料。 他说:“怎么样?还满意吗?” “满意,”许志诚点头:“爹地把一切都准备得很好,谢谢爹地。” “你满意就成,”他转过话题说:“诗云同意举行婚礼了。” 第336章 逃跑新娘 “真的?”许志诚惊讶地看向他父亲:“你怎么说服她的?” 许庆山自然不能说他威胁过慕容诗云,笑呵呵地回答:“诗云是个懂事的好姑娘,我劝了一阵,她就同意了。” “那我叫她来看看这家婚庆公司如何。”许志诚起身往出走。 “志诚,”许庆山拦住她:“诗云已经回去了,她要和她干爹干妈说体己话,你别去打扰他们,明天早点去接她就是了。” “哦。” 慕容诗云离开许家的时候,天色已经黄昏了。 坐在出租车里,她很想哭,但却哭不出来。 看着街上的夜景,她在心里默默地计算,跟许志诚举行婚礼后,如果她不生孩子就离婚,东方家也只需要给许家还五千万,和一个亿相比,压力减轻了一半。 到时候她把凌少川带回G国,东方墨看见独子归来,一定愿意拿东方公司作抵押还给许家,让她恢复自由身。 如果还不够,凌少川应该也愿意拿出一笔钱来帮东方墨还债,他们父子凑够五千万没有问题。 所以她签了这个协议,也不一定要为许家生孩子,现在结婚还是权宜之计,只是等回到Z国后,她必须想办法带凌少川回来,以便让他们父子尽快相认。 想到这里,慕容诗云长舒了一口气,只要以后不和自己的孩子分离,她就不用担心什么了。 东方墨家里。 东方墨看见慕容诗云突然回来,很意外。 两个人聊了几句闲话后,慕容诗云开门见山地告诉他:“干爹,我和许志诚准备结婚了。” “结婚?什么时候?”东方墨忙问。 “明天。” “怎么这么急?家里什么都没有准备。” “不用准备,我们只是领个证,婚礼以后再办。” “哦,那,”东方墨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出来:“诗云,委屈你了。” “不委屈,”慕容诗云强装笑脸地说:“我和他订婚几年了,也应该结婚了,只是,我对不起陈啸……” “傻孩子,快别这么说,你没有对不起他,你对东方家有大恩,如果陈啸有……”东方墨的喉咙硬了,停了停,心酸地说:“他知道,他都知道的……” 慕容诗云知道东方墨的潜台词是:如果陈啸有在天之灵,他知道她为东方家做出的牺牲。 她说:“干爹,干妈身体怎么样?” “她的病前几天又严重了,现在躺在床上,没有起来。” “怎么会又严重了?”慕容诗云忙问。 东方墨叹了口气,说:“那天她听见了我们讲电话,得知我们欠许家五千万的债,一着急病就严重了。” 东方墨的妻子陈莲荷是心脏方面的毛病,因劳累和抑郁过度造成的心脏功能衰竭,一着急或者伤心,就会心慌气短,呼吸困难,医学上叫心肌缺血、心动过缓。 这种病最忌劳累和生气,那天东方墨讲电话的时候,没注意陈莲荷醒了,她听见东方公司欠许家五千万,顿时急得一口气上不来,晕厥了过去。 东方墨挂断电话才发现她不对劲,一探鼻息,发现她没有呼吸了,不由大惊失色,赶紧把她送进了医院。 输了两天液后,陈莲荷好了一些,她总说自己活不了多久了,不想死在外头,要回家,东方墨只好把她接回了家里。 慕容诗云听完陈莲荷发病的经过,不由内疚地说:“是我不好,我不该打电话问您这件事。” 东方墨借许家的钱,只有第一笔陈莲荷知道,但她不知道东方墨和许家签协议的事情,所以一直以为东方家只欠许家两千万。 她原以为那钱早就还清了,哪知道突然听说他们家欠许家五千万,这一急就昏过去了。 东方墨说:“不怪你,是我不小心,那时候比较晚,她原本睡着了,我没想到她会突然醒来。” “那我去看看她。” “去吧,”东方墨说:“别跟她提那笔债的事情。” “我知道,干爹。” 如果陈莲荷知道东方家欠许家的五千万其实要还一个亿的话,只怕再也起不来了。 “还有,”东方墨顿了顿,说:“你结婚的事情,也暂时别告诉她。” “好的。” 慕容诗云来到里面的卧室,东方陈啸的母亲陈莲荷躺在床上,看见她进来,忙坐起来招呼:“诗云,你回来了?” 慕容诗云疾步来到床前扶她躺下:“干妈,您躺着吧,别起来。” 陈莲荷喘着气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这病发作后,连起床都会感到累,喘不过气来。 慕容诗云握着陈莲荷的手,像女儿握着妈妈的手,心里涌起暖意。 两个人聊了很久,她才回到自己的房里休息。 次日早上,许志诚早早就来了,慕容诗云穿戴整齐,走到东方墨面前,向他跪下,深深磕了三个响头:“干爹,谢谢您和干妈对诗云的照顾,我永远是您们的女儿!” “孩子!孩子!快起来!”东方墨扶她起来,老泪纵横:“这里永远是你的家,不管受了什么委屈,你一定要回来告诉干爹,干爹会为你作主!” 慕容诗云又转向陈莲荷的卧室,跪下磕了几个头,哭着说:“干爹,请照顾好干妈!” 东方墨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许志诚扶着慕容诗云上了车,她一直回头看着东方墨,那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让她的心里满是牵挂和不舍。 许志成开着车慢慢远去,慕容诗云泪如雨下,从此后,她会渐渐远离他们,终有一天,她会从他们的身边彻底消失! 许志诚安慰她说:“你跟我结了婚,也可以经常回来看他们,以后他们不光是你的干爹干妈,也是我的岳父岳母。” 慕容诗云只哭不说话,这个即将成为她丈夫的男人,又哪里知道她心里真正的悲伤? 这一天,慕容诗云一整天都是在浑浑噩噩中度过的,领证,举行婚礼,她像个木偶一样,机械地跟着许志诚的脚步走。 喜宴开席了,新郎新娘向来宾敬酒,慕容诗云被许志诚带着在宾客中穿梭,所有人都在议论,新娘家为什么没有来一个娘家人。 这个美丽而忧郁的新娘,在没有娘家人陪伴的情况下,独自完成了她的新婚大典! 喜宴还没有结束,慕容诗云就借故离开了,她没跟许家人打招呼,招了一辆出租车驶往机场。 证领了,婚礼也举行了,她还有留下来的必要吗? 她也不想应酬许家的客人,那些生意场上的奉承话听得她反胃。 到了机场,她担心许家找东方墨的麻烦,给许志诚发了一条短信后,关了机。 许志诚到处跟客人打招呼、闲聊,等他发现慕容诗云不见身影的时候才给她打电话,却发现她已经关机了。 手机上有一条短消息,他点开看见是慕容诗云发的:“我有事,先回Z国了。” 慕容诗云的不辞而别一刹时激怒了许志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能让新娘在婚宴还没有结束时就匆匆离开? 许志诚认定她突然离开有隐情,理所当然就怀疑到了凌少川头上,以为是凌少川给她打电话说了什么,她才会放下满堂客人和他这个新郎不管,赶回Z国见凌少川去了。 他咬牙切齿地发誓:“姓凌的,如果我不让你倾家荡产,我就不姓许!” 他马上乘车赶往机场,走了一段路才给他父亲打电话:“爹地,我有事,和诗云回Z国了。” 他不想在父亲面前丢面子,更不想让客人们知道他的新娘不辞而别,所以对他父亲撒了谎。 许庆山狡猾如狐,他已经猜到慕容诗云跑了,他儿子也追去了,不过他并不点破,只别有用意地说:“儿子,抢女人跟做生意一样,要不择手段。” 他还不知道,在他面前不声不晌的儿子,早已经开始了报复计划。 “我知道了,爹地。”许志诚不会把他的报复计划告诉父亲,他要凭自己的能力打垮情敌,征服慕容诗云! 挂断电话,他马上打给戚少威:“抓紧时间把娱乐城建起来,现在就开始用高薪秘密挖都市休闲娱乐城的工作人员,开张的时候给顾客最大的优惠。” 只要把他们的工作人员挖过来,自然会引来大批顾客,再给顾客优惠,要抵垮对手就是相当容易的事情了。 “好的。”戚少威应道。 许志诚放下手机,脸上掠过冷狠的表情,敢跟他争女人,就是找死! 慕容诗云乘坐的是飞往K市的航班,所以她没有回海城,直接就到了K市的宾馆里,进屋倒床就睡了。 丁艾娜吃过晚饭回来才发现,忙上前查看,见她眼睛闭着,她轻轻退开,慕容诗云却喊了她一声:“艾娜。” 丁艾娜停下,说:“我以为你睡着了。” 慕容诗云睁开眼睛说:“我是睡着了,你开门的时候我惊醒了。” “哦,你们……领证了?” “嗯,也举行了婚礼。” “怎么会举行婚礼?你不是说只领证吗?” “不是我想举行婚礼,”慕容诗云说:“我也没有办法。” 第337章 被灌醉 慕容诗云说了事情经过。 丁艾娜听完气得大骂:“许庆山这个王八蛋,他真是步步算计,最终把你算到了许家,你还得为许家生儿育女,传宗接代,这人怎么这么卑鄙!” 慕容诗云苦笑:“他的心机深不可测,凭我们是斗不过他的。” 丁艾娜说:“那你怎么办?真的要为许家生一个孩子?” “不,”慕容诗云说:“只要我把陈啸带回去,让他们一家三口团圆,我就要离开。” “嗯,”丁艾娜点头:“陈啸回去,东方墨夫妇看见失踪七年之久的儿子回来,高兴之下,一定愿意把公司抵押给许家来帮你,你为东方家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他们不可能不管你。” “是的,那时候他们只需要还许家五千万本金,应该不是难事。” “对,反正你绝不能把孩子留在许家,没有母亲的孩子很可怜的。” “嗯,我不会给他们生,不过,”她忧虑地说:“我的大姨妈还没有来,我很担心。” “过几天去检查一下吧。” “嗯。” 星期五下午凌少川还是没能回去,星期六,江云非给他打来了电话:“少川,你在K市?” “嗯,什么事?” “能不能回来一趟?” “有什么事?重要我就回来。” “很重要,”江云非有些焦虑地说:“我怀疑我们出现了一个竞争对手。” “在哪里?” “就在我们娱乐城的对面。” 凌少川的眉头皱紧了:“是什么人开的?” “不知道,他们非常隐秘,我打听了许久都没有打听出确切的消息,没有特别通行证不许进入,我怀疑他们是针对我们的。” 凌少川觉得他多虑了:“云非,做生意想搞神秘一点很正常,这不能说人家就是针对我们的。” “少川,我觉得这件事有古怪,你最好还是回来看看。” 凌少川想了想,说:“行,下午我回来。” “好,我等你。” 下午六点过凌少川才忙结束,他对两个女人说:“我要回海城一趟。” “这么晚回海城?”慕容诗云忙问。 “嗯,有点事。” “哦,那你开车慢点。” “好。” 凌少川开车回到海城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过了,他把车开进娱乐城停下,给江云非打电话:“你在八楼?” “是的,你回来了?” “嗯,我在停车场。” “那我马上下来。” 江云非下来和凌少川会合,两个人出来围着对面那幢大楼走,一边走一边仔细观察。 凌少川感到这幢装修的大楼比都市休闲娱乐城还大,看不到里面,但从外观看来很气派,可见主人的确花了很多心思和代价。 江云非说:“你觉得他们是要做什么生意?” 凌少川也看不出来,说:“一个有生意头脑的人,不应该在这里开娱乐城。” “没错,”江云非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我们现在的生意正是最红火的时候,谁挨着我们开,谁就是死路一条。” “那你还担心什么?” “我之所以担心,是因为他们的装修太大气,像个土豪,如果是一个有钱的大土豪来抢我们的生意,我就不能不担心了。” 凌少川也不由皱眉了:“在这里开娱乐城的人,要么是不懂经营之道,拿爹妈的血汗钱不当事儿的脑残富二代,要么就是专门和我们抢生意的。” “对,前者不用怕,如果是后者,我们就不能不防了。” 凌少川说:“专门和我们抢生意有点不大可能,投资这么大,如果失败了怎么办?” “也对,除非和我们有仇,专门冲着我们来的。” “谁和我们有仇?”凌少川转头看着他。 江云非笑起来:“没有谁和我们有仇。” 凌少川的心里泛起疑虑,如果真的有人是冲着娱乐城来的,那很可能是他们凌家的仇人,但潘丰茂已死,玛瑞卡和柳芽儿成了好朋友,肖若柔神经系统出问题了,还有谁会针对他们? 他看着那幢楼想了好一会儿,说:“现在不确定他们是不是开娱乐城,我们暂时不理会,不过也不能不防,所以我要抓紧时间把新娱乐城开起来。” “对,对,”江云非搓着手说:“你抓紧时间弄那边,到时候万一这边是针对我们的,我们可以把工作重心转移到K市,也不至于太被动。” “嗯,没事了吧?” “没事了。” “那我回去了。”凌少川转身回娱乐城。 江云非跟着他问:“你吃饭了吗?” “没有,我回去吃。” “这会儿已经十一点了,丫丫早就睡了,你回去不是又麻烦她?” 凌少川想了想,说:“那我在外面随便吃一点。” “还是我请你吧,这么久没见面了,我也应该请你吃顿饭,再说,我还想听你聊聊那边的进度如何了。” 既然想聊新娱乐城的事情,自然不能在他们的餐饮部吃饭。 江云非把他拉到自己车上,驶了出去。 太晚了,附近的饭店都关了,江云非载着凌少川跑了几条街,才找到一家还在营业的酒店,不料等他们停车过去的时候,人家说要打烊了,所以不再接待顾客。 他们只得调头往出走。 “江总?”里面出来一个人,向他们喊道:“你们吃饭?” 凌少川转身一看,这是娱乐城公关部的经理张朵朵。 张朵朵看见他更惊喜,一下扑过来:“啊呀,我暗恋的对象来了,抱抱!” 凌少川吓了一跳,一把将江云非拉过来,张朵朵一下扑进了江云非怀里。 江云非赶紧扶起她,调侃地说:“张经理,你这恶虎扑食的动作真娴熟,幸好我不是绵羊。” 张朵朵站稳了,娇嗔地打了江云非一下:“讨厌,谁扑你了?我扑的是凌总。” 她又向凌少川张开双臂:“凌总,见面礼,走起。” 凌少川闪在江云非背后:“张经理,大庭广众之下,还是注意一下影响吧。” “哦,那凌总的意思是,等没有人的时候我们再Kissme?” 凌少川窘得说不出话来。 江云非哈哈大笑:“张经理,我们还没有吃晚饭,凌总现在饿着肚子,尽管张大美人秀色可餐,也不能满足他,所以……” “我请你们!”张朵朵爽快地说,转身就往里面走。 “张经理,”江云非叫住她:“这家酒店要打烊了。” “打什么烊,这是我表姐开的,我们进去让厨房专门给我们炒几个菜。” 张朵朵扬声喊起来:“表姐!表姐!” 一个女人答应着出来,惊讶地向江云非打招呼:“江总?” 江云非一看:“花老板,你怎么在这里?” 花茉莉笑着说:“这是我开的酒店啊,我当然在这里。” 江云非向他们介绍:“少川,这是妈妈集中营的广告大客户花茉莉小姐。” “妈妈集中营的广告大客户?”凌少川的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向花茉莉伸出手:“花小姐,你好!” 江云非又向花茉莉介绍:“花小姐,这是我们凌总。” 花茉莉和凌少川握手:“凌总,你好,二位大驾光临,茉莉有失远迎,里面请。” 几个人来到一个雅间,花茉莉对张朵朵说:“表妹,你去帮我安排几个菜。” “好的。”张朵朵转身出去了。 花茉莉看着凌少川笑道:“凌总一定在奇怪,我既然开的是酒店,怎么会在妈妈集中营打广告。” 凌少川点头:“没错,我记得妈妈集中营的广告牌上写的是花茉莉精品首饰专营店。” “是的,因为我开了两家店,首饰和酒店都是我开的。” “原来如此。” 没聊几句,菜就上来了,四个人各坐一方,张朵朵首先端起杯子,说:“凌总,我们今天能在这里相遇,说明我们之间有缘分,来,我先敬你三杯。” 张朵朵和凌少川的酒杯一碰,连干了三杯。 凌少川原本就是一个大男子主义思想比较重的人,看见张朵朵如此豪放,他自然不能示弱,所以也端起酒杯喝了三杯。 张朵朵向他竖拇指:“爽快!真男人!” 她又向江云非敬了三杯。 凌少川看着她一杯又一杯地往下灌,不由暗暗心惊,他和江云非各饮三杯,张朵朵却一口气灌了六杯,还能面不改色心不跳,这女人果然不愧是公关部的人才,酒量十分了得。 张朵朵刚坐下,花茉莉又站了起来:“凌总,从我在你们娱乐城打广告后,我的生意比以前有了很大的提高,我早就想请二位吃顿饭,一直没有机会,今天既然二位碰巧来到我的酒店了,我就借这个机会敬二位以表谢意。凌总,我们先干,仍然三杯为敬。” 于是,凌少川和江云非又各三杯,花茉莉也是六杯。 张朵朵又来了:“凌总,我一直暗恋你,你却不给我一点回应,你伤了我的心,是不是应该向我敬杯酒赔罪?” 凌少川哭笑不得,谁说女人暗恋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就必须要回应?不回应还得赔罪! 花茉莉说:“凌总,我表妹这话是开玩笑的,不过你是她的上司,敬她酒算是与民同乐,可以让她开心一点。” 第338章 又粗暴了 凌少川没有办法,只得端起酒杯来到张朵朵面前。 张朵朵说:“凌总,我们的规矩就是三杯起。” “好,三杯!”他一个大男人总不能输给了一个小女人。 于是他又分别向张朵朵和花茉莉敬了三杯。当然,江云非也逃不掉,被两个女人拿话挤兑着敬了她们三杯。 张朵朵是公关部的精英,口才自然不在话下,花茉莉一个女人能把生意做到这么大,本事自然也不可小觑,这两个女人一人一句,真是珠联璧合,说得两个男人不得不频频举杯。 凌少川原本就没什么口才,江云非虽然口才不错,却无法跟两个精英女人抗衡,说不赢就只能喝,桌子上不久就摆满了空酒瓶。 他们三个人在五、六点的时候都是吃过晚饭的,肚子里有货就不容易醉。 最惨的是凌少川,中午十二点过吃的饭,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进食物,空腹灌下这么多的酒,他哪里撑得住? 结果,他最先醉倒,趴在了桌子上。 江云非也醉得七荤八素了,摇着头说:“凌总醉了,不能再喝了,谢谢两位美女的款待。” 花茉莉说:“那凌总和江总就在这里住吧,很方便的。” “不用了,我妻子过来接我们了。” 话音未落,陆雨娇就进来了:“云非,少川,咦,少川醉了?” 原来,江云非发现他们不是这两个女人的对手就长了个心眼,趁上洗手间的时候给陆雨娇打电话说了情况,叫她赶紧来接他们。 陆雨娇叫了娱乐城的两位司机一起过来,几个人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凌少川扶上车。 她让一个司机送江云非回去,她和另一个司机把凌少川送回家。 快到的时候,她给柳芽儿打电话。 柳芽儿被来电音乐从睡梦中惊醒,打开看见是陆雨娇,接了:“雨娇,你还没有下班?” “下班了,我送少川回来,你起来开一下门。” “少川回来了?他怎么了?” “他喝醉了。” “哦,我马上起来。” 柳芽儿穿好衣服出来,打开门等着,不一会儿,就看见一辆车开进了巷子里。 车到铁门前停下,陆雨娇下了车,一边扶凌少川下来,一边简单讲述事情经过。 她并不清楚凌少川为什么回来,也不知道凌少川和江云非为什么跑那么远去喝酒,因此只说了个大概。 司机也过来帮忙,三个人把凌少川弄下车,又扶上楼,一直扶进卧室放在他的床上。 陆雨娇松了一口气,说:“少川醉得有点厉害,芽儿,你给他弄碗醒酒汤。” “好的,我马上去弄。” “那我走了,”陆雨娇往出走,说:“云非也喝醉了,我还得回去给他弄醒酒汤。” “哦,谢谢你啊,雨娇。”柳芽儿把他们送到了楼下。 “不客气,你忙吧,再见。”陆雨娇坐车离开了。 柳芽儿关好门,赶紧进厨房弄醒酒汤,端上来正要给凌少川喂,他的眼睛却猛然睁开,挥手打掉了她手里的碗。 “少川,你……” 不等她说完,凌少川手一伸就她拉到床边,两手胡乱扒她的衣裤。 “少川,你干什么?”柳芽儿慌忙挣扎。 凌少川满脸通红,双眼更是红得吓人,喝了大量酒的他此刻已经失去了理智,他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甚至不知道是男是女,只是下意识地拉扯着。 他热得难受,身体也胀得难受,迫切需要释放一些体内的能量。 柳芽儿的挣扎让他迟迟脱不掉她的衣裤,他很不耐烦地用力撕扯,终于把柳芽儿的衣服撕破了。 他扯下她的衣服扔在地上,柳芽儿趁机挣脱他的手往出跑。 他现在的样子让她有点害怕,她想躲开。 凌少川跳下来,长手一舒抓住了她,把柳芽儿的身体拖过来抵在床边上,拉开了自己的拉链…… 柳芽儿的心里虽然感到恐惧,却没有喊叫,也没有再挣扎,看见酒醉的凌少川像一个失去理智的病患,她心疼得想哭。 如果他对她的占有能让他好受一点,她愿意做出牺牲! 凌少川来了,一种久违的感觉在柳芽儿的体内游弋,她情不自禁地抱紧了他! 他的脸红通通的,眼神异常炽热,一点都不温柔地深耕细作着,在这片他深爱的土地上播洒希望的种子! 柳芽儿承受着他的粗暴,这久违的爱,让她的心颤抖不已。 她搂紧他的脖子,在他的耳边轻唤:“少川!少川!少川!” 她的轻唤,犹如给他的身体里注入了一针兴奋的药剂,他更努力地发挥着,直到累得她躺在了床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凌少川终于结束了,趴下来好一会儿都没有动。 柳芽儿也没有动,她娇小的身躯承载着他全身的重量,就算想动也动不了。 过了很久,柳芽儿承受不起了,不得不推他:“少川,你起来,我撑不住了。” 凌少川没有动,他睡着了。 柳芽儿又拉又拍又喊,努力了很久,凌少川终于有了反应,只见他直起腰来,却突然转身,哇地一声吐开了。 柳芽儿见他摇摇晃晃,生怕他跌倒,急忙起身扶着他的腰,另一只手轻拍他的背。 凌少川吐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柳芽儿扯纸巾帮他擦了嘴,又把他扶到床边说:“你坐下,我去端水。” 她的手一松,凌少川仰面就倒下去了。 柳芽儿在衣柜里找了件睡衣匆忙穿上,然后端了几杯水来喂给他,又弄了热水给他洗脸,又重新弄了碗醒酒汤喂他,把他拾掇好弄床上睡下了,她才打扫房间。 又扫又拖又擦,忙了好一会儿才打扫干净,怕有异味,她又拿来香水喷了喷。 以前她不用香水,在M国的时候,她哥哥万千虹给她买了香水,她不喜欢喷在身上,但觉得喷在卫生间里还不错,能除异味,所以回国后也买了一瓶放在家里。 香水在屋子里弥漫,满屋都飘着这特殊的芳香,异味渐渐没有了,她放下心来,这才下楼去洗澡,然后就在楼下睡了。 次日早晨,凌少川是被来电音乐吵醒的。 他拿起手机,看见是丁艾娜打的,接了:“丁小姐,什么事?” “凌总,”丁艾娜说:“诗云让我问问你,你什么时候能来?” “我今天就过来。” “你现在就出发行不行?没有你在场守着,我们心里不踏实。” “好,我马上出发。” 挂断电话,凌少川的心里有一种紧迫感,海城的娱乐城对面有可能出现一个竞争对手,这让他觉得必须抓紧时间把K市的新娱乐城建起来,以免到时候死得太难看,所以他躺不住了。 好在昨晚柳芽儿给他喂过醒酒汤,又喂了几杯水,他还跟柳芽儿做了一次运动,体内的酒精早就消除殆尽了,所以现在他很清醒。 不过他却想不起昨天晚上的事情了,只记得他和江云非在一家酒店喝酒,张朵朵和那个叫花茉莉的女人轮番劝酒,他喝了不少,最后醉了,连怎么回来的都不知道,想来是江云非把他送回来的吧。 凌少川起来穿衣服,闻到屋里隐隐有一股香水味,他暗想,芽儿也买香水了?不过她把香水喷在他的房间里做什么?难道他昨天晚上吐了? 他往地上看了看,地板上很干净,柳芽儿总是把房间打扫得很干净,所以他什么都看不出来。 梳洗完了,他下楼到了柳芽儿的房间门口,站了一会儿,他轻轻推开门,看见柳芽儿还在熟睡中。 柳芽儿昨晚侍候他,又陪他床练,又打扫地板,折腾了两个多小时,又累又倦,所以现在还没有醒来。 他默默地看了她好一会儿,轻轻关上门,转身离开了。 柳芽儿醒了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她起来先上楼看凌少川醒了没有,想问问他要吃什么,准备做早饭。 不料上楼一看,已经没有凌少川的踪影了。 她有些失落地看着床上凌乱的棉被,不明白凌少川为什么这么匆忙。 他已经两周没有回来了,这是第三周,昨晚深更半夜大醉着回来,今天早上不等她起来就离开了,也不给她说一声。 他不就是进修吗?怎么会忙成这样,连周末都没时间回来了。 楞了好一会儿,她决定给凌少川打一个电话。 刚拨通,他就接了:“芽儿,你醒了?” “嗯,你在哪呢?” “我回M市了,有点事情。” “哦。” “你睡醒了就弄饭吃吧。” “好的。” 过了一会儿,凌少川听见她没有挂断,问:“芽儿,还有什么事?” 柳芽儿想问问他为什么昨天晚上突然回来,又觉得不应该在他开车的时候一直跟他说话。 再说,问了又怎么样?如果他愿意说,她不问,他也会主动跟她讲。 可如果他不想说,她问了也白问,还会引起他反感。 她迟疑地回答:“……没有了。” “那快去弄饭吃吧,拜拜。” “拜拜。” 挂了电话,柳芽儿的心里泛起一些不安,凌少川和前段时间相比,似乎变了一些,对她没有那么依恋了。 第339章 恭喜 以前凌少川每天一个电话,每周都要回来,现在两、三天一个电话,几周不回来,回来还匆匆忙忙的,都没跟她好好说说话。 柳芽儿忧虑地想,他是不是恢复了记忆,知道她已经和他离婚了,所以故意躲着她? 发了好一会儿呆,她叹了口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始终要来,如果凌少川真的恢复了记忆,她也只有等他向她摊牌了。 慕容诗云的大姨妈延迟了一个星期没有来,然后出现了害喜的症状,闻见腥味想吐,特别想吃酸辣的东西。 丁艾娜说:“诗云,可以确定你怀上了,不过最好还是去医院做个检查。” 慕容诗云说:“我也估计怀上了,我觉得没必要检查,我不想去医院。” 丁艾娜说:“检查一下弄个水落石出啊。” 慕容诗云摇头:“我一个未婚女人,怎么好意思去检查这种事?” 她实在不去,丁艾娜也没有办法,说:“那你打算怎么办?” “生下来,”慕容诗云说:“不过我要赶在肚子大起来之前把凌少川带回G国。” “没错,时间拖得越久越不利。” “嗯,现在孩子才一个多月,天气又渐渐变冷了,后面衣服穿得厚,也不容易看出来,可能要在四个多月后才比较明显吧?” “是的。” “也就是说,在这三个月左右的时间里,我们就要完成这件事。” “嗯,”丁艾娜说:“这事你别操心,我来想办法。”!%^* “好,谢谢你,艾娜。” “还跟我客气。” 新娱乐城的前期资金已经差不多用完了,凌少川问慕容诗云第二批资金什么时候到帐。 慕容诗云说:“我打电话问问。” 她给东方墨打电话,说:“干爹,娱乐城的第二笔资金应该到位了。”(!&^ 东方墨说:“好,我明天打过来。” 他答应得干脆,挂断电话就愁眉苦脸了。 以前五百万是小数目,今天对于他来说却是一笔巨款。 这几天,东方建材公司突然遭遇顾客大量退货,公司入不敷出,举步维艰,拆了东墙补西墙,资金的缺口越来越大,连贷款都贷不到了。 别说五百万,现在要他一次性拿五十万出来,他都感到难上加难。 但慕容诗云的娱乐城已经开建了,如果不打款过去,很可能会让她半途而废,东方墨又觉得对不起她。 没有办法,他只能低声下气去求许庆山。 他觉得许志诚和慕容诗云已经领了证,许庆山和他就是亲家了,慕容诗云是许家的儿媳妇,她开娱乐城差钱,许家应该不会袖手旁观。 只是东方墨万万想不到,东方建材公司这几天之所以被大量退货,就是许庆山搞的手脚。 他想不到的是,许庆山不只是这一次算计他们,而是从许志诚喜欢上慕容诗云后,他就一直在暗中拆东方建材公司的台。 最后他终于把东方墨逼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也把慕容诗云逼到了他儿子的床上,不得不做了他的儿媳妇! 慕容诗云在婚礼上不辞而别,令许庆山大感丢脸,他决心不惜一切手段,也要逼垮东方建材公司。 东方公司一旦垮了,东方墨就再也没有能力给他还那五千万了,慕容诗云就算想跟许志诚离婚也不可能。 他就是要让慕容诗云无路可退,只能一辈子拴在许志诚身边,乖顺地做许太太! 所以东方墨找他借钱的后果可想而知,许志诚见他上门,抢先大倒苦水,说了一番艰难的话,令东方墨再也无法开口。 空手而归的东方墨只好给慕容诗云打电话,说:“诗云,我这几天刚进了货,资金还没有周转出来,再等几天行不行?” 他希望亲自跑几天,把这批退回来的订单重新争取到。 慕容诗云说:“行,干爹,您别着急,缓一缓也是可以的。” 凌少川得知慕容诗云这边要缓几天才能打钱,只得给江云非打电话,要他先拨款过来。 几天后,东方墨没有打钱过来,凌少川虽然没有催问,慕容诗云自己却沉不住气了。 这天吃晚饭的时候,慕容诗云吃了没几口就反胃了,匆匆跑进了洗手间。 凌少川看着她的背影问丁艾娜:“慕容小姐感冒还没有好?” 这段时间她害喜,吃什么都吐,为了掩饰,对凌少川谎称她感冒了。 丁艾娜敷衍地说:“是啊,她没有去拿药,所以感冒一直没有好。” “不拿药怎么行。” “我劝过她,可她既怕吃药,又怕打针,死活不去。” 慕容诗云在洗手间里呕吐了一阵,呆着没有出去,她每天都是这样,要呆到凌少川吃完离开了,她才回去吃一点。 好在凌少川吃饭很快,一般几分钟就解决了。 在洗手间无聊,她给东方墨打电话,询问第二笔资金什么时候到位。 东方墨见瞒不住,只得实话实说,慕容诗云听见干爹的公司现在这么困难,顿时急了眼:“干爹,那怎么办?” 东方墨安慰她:“你别着急,这只是一点小困难,我再跑跑,把库存货销出去,也能凑不少钱。” “干爹,”慕容诗云怕把老人家急出好歹,只得反过来安慰他:“您别着急,我这里现在不急用,再过一段时间也行,您千万别着急啊。” 安慰了东方墨,急的就是慕容诗云自己了,她怎么也想不到,娱乐城已经开建了,她所倚望的后备力量竟然没有了! 如果东方墨不能给她支付后面的一千五百万,她还怎么开娱乐城? 心里着急,她想赶紧出来找丁艾娜商量一下,不料转身太急,她的头一阵晕眩,两眼一黑,身体向地上滑去。 这段时间她害喜,吃什么都吐,营养严重缺乏,现在又为资金问题着急上火,就突然昏迷了。 凌少川吃完了,说:“我先过去了,你们慢慢来。” “好的。”丁艾娜应道。 凌少川起身往出走,丁艾娜看着洗手间的方向,只见一个女人从里面出来大声嚷嚷:“一个女的晕倒在洗手间里了。” 丁艾娜大吃一惊,喊了一声:“诗云!”慌忙起身往洗手间跑。 凌少川也听见了,他转身跟过来。 丁艾娜把慕容诗云从洗手间扶出来,焦急地说:“凌总,诗云昏倒了,请你赶紧送她去医院。” “好。”凌少川伸手接过慕容诗云,抱着她往停车场走。 丁艾娜跑到前面喊:“大家让一让,请让一让!” 两个人把慕容诗云快速送到了医院里。 凌少川抱着慕容诗云往急救室跑,丁艾娜没有在前面开路,而是拿着手机跟在后面,悄悄拍下了这组镜头。 慕容诗云被推进了急救室,凌少川站在窗外向里张望,就算是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如果是他亲手送来的,他也会牵挂病人的安危,何况他和慕容诗云早已经是朋友了。 丁艾娜把这一幕也拍了下来。 没多久,急救室的门开了,凌少川上前问:“请问医生,病人怎么样了?” 医生取下口罩,向他笑道:“恭喜,你当父亲了!” 凌少川楞住:“什么?” 一个护士出来大声重复:“她怀上孩子了!” 凌少川傻呆呆地看着护士,震惊得好一会儿都回不过神。 三个人相处了这么久,从闲聊中,他知道两个女人都没有结婚,也没有听她们提到男朋友这样的字眼,更没有男人来找过慕容诗云,可她竟突然怀上了孩子,这不能不让他震惊! 丁艾娜赶紧把手机视频关了,跑过来问护士:“她醒了吗?” 护士点头:“醒了。” 凌少川转过身看着丁艾娜问:“她是怎么回事?谁的孩子?” 丁艾娜张口就说:“你的。” “什么?”凌少川皱眉看着她。 慕容诗云在里面喊起来:“艾娜。” 护士出来对丁艾娜说:“病人在叫你。” 丁艾娜赶紧进去了。 凌少川不方便进去,心里对慕容诗云怀上孩子这件事很不解,丁艾娜说是他的更让他感到莫名其妙,他想等她们出来了问个明白。 急救室里,慕容诗云对丁艾娜说:“你别说孩子是他的,我不想让他恨我。” 丁艾娜说:“可这是最好的机会,只要我们说他那天喝醉酒了对你做了那事,他就不得不相信孩子是他的。” 慕容诗云默然片刻,说:“我要拿掉孩子。” “拿掉?”丁艾娜不解地看着她:“你不是决定要生下来吗?为什么突然又想拿掉?” “我想过了,”慕容诗云说:“我一个人带孩子很辛苦……” “我说过,我们一起带,或者我一个人带。” “不是我们的问题,”慕容诗云吁了口气:“而是孩子的将来,如果他长大了,看见人家都有爸爸,只有他没有,会不会自卑?别的小孩子会不会因为他没有父亲欺负他?” 丁艾娜知道慕容诗云说的有道理,她沉默了一会儿,问:“你真的决定拿掉?” “嗯,”慕容诗云点头:“我决定了。” “那好吧,我去问问医生。” 第340章 约见柳芽儿 丁艾娜出来,向凌少川说:“凌总,吓着你了吧?我开玩笑的,诗云肚子里不是你的孩子。” 凌少川说:“这种玩笑不要乱开。” “对不起,凌总,我主要是担心诗云,”她压低嗓门说:“她一个未婚姑娘,如果被人知道怀上了来历不明的孩子是很麻烦的事情,我怕她不等出医院就崩溃了,所以临时用你做了挡箭牌,请别多心。” 凌少川问:“慕容小姐现在怎么样?” “她没有事,”丁艾娜回答,又忧虑地补充:“只是,她想把孩子拿掉。” “拿掉?”凌少川试探地问:“那孩子的父亲同意吗?” “不知道,”丁艾娜说:“诗云没有把怀孕的事情告诉那个男人,所以那男人并不知道孩子是他的。” 凌少川默然了,他感到丁艾娜不愿意把那个男人的情况告诉他,他也不方便再问。 护士将慕容诗云转到了妇产科,医生对她的身体做了全面检查后,告诉了她一个不好的消息:“你是寒性体质,而且身体底子很差,怀孕的几率比较小,如果这一个做掉的话,有可能导致以后没有生育,你确定要做吗?” 慕容诗云呆住了,身为女人,如果失去了生育的能力,就意味着她再也没有机会当母亲了。 也就是说,这个孩子可能是她唯一的孩子,她能不要吗? 慕容诗云出来,丁艾娜得知她没有做,庆幸地说:“你做得对,生下来吧,我们一起照顾他,那么多单亲家庭的孩子都能健健康康地成长,我们的孩子也可以。” 凌少川载着她们回宾馆,他没有问孩子生父的情况,两个女人也闭口不谈。 他不知道慕容诗云的孩子是谁的,但很同情她,因为在他眼里,慕容诗云作风正派,生活严谨,他觉得她不像是在外面胡乱来的女人,怀疑她可能是被什么人暗害的。 这天晚上,慕容诗云对丁艾娜说:“我肚子里的孩子马上就两个月了,如果我不赶紧和许志诚离婚,以后生了,他一定会抢走孩子。” “没错,他不仅要抢走孩子,还要利用孩子逼你留下,所以我们必须尽快想办法把凌少川带回G国。” “怎么才能让他跟我走?”慕容诗云焦虑地说。 “让我想想。” 丁艾娜皱眉想了好一会儿,有了主意,她说:“诗云,这样吧,你这几天可以经常假装晕倒,想办法让凌少川送你回G国。” “万一他叫你送我呢?” “那我就找个借口先离开,然后你再叫他送你,就说让他顺便去跟你干爹谈谈下一笔款的问题,他应该会答应。” “好的。”慕容诗云点了头。 其实不用装,因为过度焦虑,次日上午慕容诗云再次晕倒了,丁艾娜急忙掐她的人中,过了一会儿,她疏醒了。 丁艾娜说:“诗云,这样不行,你还是到医院输几天液吧。” 慕容诗云摇头:“怀着孩子要尽量避免用药。” 随后的两天里,慕容诗云多次晕倒,不过时间都很短暂。 见她的身体如此虚弱,凌少川都不禁担心了,说:“慕容小姐,你身体不适,还是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照看着就行。” 慕容诗云说:“我没事。” 丁艾娜说:“她回去也危险,在这里如果晕倒了,我们还能马上救她,她一个人在家里晕倒就麻烦了。” 凌少川觉得也是,说:“那你多休息,别操心。” “对,对,诗云,你坐那儿看着就行,别做事。” 第三天早上,丁艾娜早早过来敲凌少川的门:“凌总,我今天要到F国去一趟,我那边的一个姐妹结婚,可能要耽误两到三天,请你照顾一下诗云。” 凌少川点头:“行,你去吧。” 丁艾娜自然不是去参加什么姐妹的婚礼,更不是到F国,而是跑到海城住进了一家宾馆里。 慕容诗云果然再次晕倒了,凌少川把她送到医院里,医生说她的身体太虚弱,在怀孕期间必须十分小心,孩子越大越危险,身边一刻都不能离人。 慕容诗云不肯用药,也不愿意住在医院里,凌少川大感为难:“慕容小姐,你的身体太差,身边必须时刻有人照顾,又不能操劳,我觉得你还是回家休息比较好。” “我也想回去,”慕容诗云说:“但这么远,我害怕在路上出事。”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有没有哥哥或者兄弟可以来接你?” “我家里只有父母,没有兄弟姐妹。” 凌少川想了想,说:“那我送你回去吧,你觉得如何?” 慕容诗云心里暗喜,却一脸担忧地说:“那娱乐城怎么办?” “我叫江副总来守几天。” “哦,那行,麻烦你了。” 慕容诗云给丁艾娜发了一条短信:“他答应送我回G国了。” 丁艾娜忙问:“什么时候动身?” “下午五点的飞机。” “好,到了G国,你带他多走一走,让他看看熟悉的地方,帮他恢复记忆。” “我知道。” “路上注意安全。” “嗯,我会的。” 挂断电话,丁艾娜兴奋地弹了一个响指。 她在海城的宾馆里并没有闲着,从住进来后就在忙,把以前拍的视频和照片全弄出来精心剪辑,这会儿她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所以接到慕容诗云这个电话她非常开心。 她仔细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杰作,自言自语地说:“柳芽儿,接下来该你出场了。” 江云非接到凌少川的电话,很快赶到了K市,问:“少川,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要我马上赶过来?” 凌少川说:“慕容小姐身体不适,我送她回G国,你把这边照料几天。” “哦,为什么要你送?” “那你送?” 江云非笑起来:“我是说,为什么不是丁小姐送她回去。” “丁小姐到F国去了,现在慕容小姐身边除了你和我,没有别的朋友,”凌少川说:“你送她回去也可以,我就不用再向你交代这些事了。” “别,”江云非说:“还是你送她吧,我和她只能说认识,还算不上是朋友。” “好,那你把这边照料几天,我会尽快赶回来。” 凌少川把相关资料交给江云非,就送慕容诗云回G国去了。 …… 下午五点,餐饮部换班了,孙芬芬来后,柳芽儿跟她闲聊了几句,就离开了。 出了餐饮部,柳芽儿往娱乐城大门外走,一边走一边跟熟悉的员工打招呼。 没有孙芬芬和田玉美使坏,大家都肯听她安排,所以她没有以前累不说,跟大家相处得也很融洽。 手机响了,她拿出来看见号码很陌生,疑惑地接了:“你好,请问哪位?” 那边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你是柳芽儿小姐?” “我是柳芽儿,请问你是哪位?” “我有一样东西要给你,你来拿好吗?” 柳芽儿感到这个声音有一点熟悉,好象以前听见过,但想不起是谁。 她问:“什么东西?” “和你丈夫有关的,你来看看就知道了。” 和凌少川有关?柳芽儿忙问:“你在哪里?” “我在海城南街的冰语咖啡厅里。” “好的,我马上来。” 柳芽儿挂断电话,不解地想,这个女人手里有什么东西和少川有关? 来到大门外,她抬手招了一辆出租车,都市休闲娱乐城到南街还比较远,坐出租车快一点。 上车后,她给凌少川打电话,想问问他知不知道这件事,不料台上提示,凌少川的手机已关机! 柳芽儿莫名其妙地蹙紧了眉头,这是什么状况?凌少川就算上课也从没有关过机,现在为什么要关机? 他的手机没电了,还是又掉了? 想起凌少川上一次掉手机的事,柳芽儿一下想起来了,这个声音和上一次说捡到凌少川手机的一个女人的声音一模一样! 难道凌少川的手机又被她拾到了?这也太巧合了吧。 柳芽儿一路胡思乱想着,出租车很快到了南街的冰语咖啡厅,她走了进去。 手机又响了,还是那个陌生的号码:“柳小姐到了吗?” “到了。” “好,三楼二号间。” 柳芽儿来到三楼二号间,看见丁艾娜不由暗吃一惊,脑海里一下划过了一幅画面。 她到D市去看凌朵儿的母亲的时候,在汽车站看见一个和凌少川的背影非常像的男人,他身后跟着两个女人,其中一个就是面前这个女人! 她的心里顿时非常不舒服,因为这个女人的出现让她感到D市汽车站那个男人就是凌少川,可是她以前问过他,他却否认了。 丁艾娜站起来,伸出手说:“柳小姐,很高兴见到你,自我介绍一下,我姓丁。” 柳芽儿的心里充满了戒备感,她忽视她伸过来的手,看着她问:“丁小姐,你说要给我一样东西,是什么?” 丁艾娜笑了笑,缩回手说:“柳小姐别着急,先喝点什么吧,茶还是咖啡?” “茶。”柳芽儿简单地说,坐了下来。 丁艾娜向服务员点了茶。 第341章 她成了第三者 丁艾娜也坐下来,说:“我先说一下你的情况,你和凌少川以前结过婚,后来又离了,离婚后你们本来应该分道扬镳,但你趁他失忆又回到了他身边,并冒充是他的妻子,长期住在他家里,成为都市休闲娱乐城的总裁助理,我说得没错吧?” 柳芽儿的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尽量镇静地问:“谁告诉你的?” 丁艾娜笑笑,说:“我朋友告诉我的。” “你朋友是谁?她怎么知道?” “我朋友是她。”丁艾娜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柳芽儿。 柳芽儿接过来,看见照片上是凌少川和一个女人在床上的镜头,她认出这个女人就是在D市汽车站和对面的女人一起出现在凌少川身后的女人! 更令柳芽儿的心紧缩的是,照片上的凌少川穿着睡衣,躺在那个女人的怀里,他好象睡着了,女人的脸上挂着眼泪。 她的心像被鞭子狠狠抽了一鞭,疼得一阵痉挛! 丁艾娜说:“你现在知道我朋友为什么会知道了吧?” 柳芽儿颤声问:“是……是少川告诉她的?” “如果不是凌少川告诉我朋友,她怎么知道你们的事情?” 柳芽儿的心再次被撕裂,原来凌少川已经恢复记忆了,可他为什么不告诉她? 丁艾娜说:“你是不是想问,我朋友跟凌少川是什么关系?” 柳芽儿是想问,但不敢问,她不想听到可怕的答案,而且脑子里很乱,她根本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 丁艾娜说:“我实话跟你说吧,他们是恋人,因为凌少川跟你是离了婚的,他是自由身,我朋友也是单身,他们相恋是很正常的事。” 柳芽儿说不出话来,照这样说来,她这个前妻倒成了阻碍他们相恋的第三者! 丁艾娜打开包,拿出一大叠照片放在茶几上:“我这里还有更多照片,你都可以看看。” 柳芽儿不想看,但又想弄个明白,她看着照片停顿了一会儿,一把抓过来,一张一张地翻。 第一张照片上,那个女人挽着凌少川的胳膊,笑得很妩媚,凌少川也一脸笑容,这笑容刺痛了柳芽儿的眼睛。 丁艾娜介绍:“这是在T市照的,那是我们三个人第一次出去旅游,走了很多地方,我一路跟拍,见证了他们的幸福。” 他们的幸福!他们的幸福,就是柳芽儿的痛苦! 照片太多了,每一张都记录着他们的幸福,他们的亲密让柳芽儿的心疼痛不已。 她放下照片,说:“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我早就想告诉你,”丁艾娜说:“但我朋友不让,她以前不知道你和凌少川是离了婚的,后来凌少川跟她说你只是他的前妻,我朋友又说你是一个善良的女人,她希望你们能复合,所以一直不让我来找你。” “那你为什么又来了?” “因为我朋友怀上孩子了。” “什么?”柳芽儿如五雷轰顶,失声喊道:“是少川的?” “当然,你看看这个就明白了。” 丁艾娜拿出笔记本电脑调出视频,柳芽儿看见凌少川搂着开始照片中的女人在过道里走,然后进了一个房间,到了床边后,他直接就把那女人压在身下了。 视频中没有他们在床上的具体过程,丁艾娜解释:“这段时间净化网络,那种少儿不宜的画面我没有拍。” 随后镜头切换,凌少川躺在那个女人的怀里酣睡,女人哭得泣不成声,嘴里在说什么,但没有声音。 丁艾娜又解释:“我是用手机拍的,因为是晚上,我关了手机的音量,所以没有录到她说话的声音。她说的是:少川,现在我是你的人了,可是你前妻又和你在一起,我应该怎么办?” 柳芽儿看了一眼拍视频的时间,发现竟是她那一次来大姨妈的时候! 她来大姨妈的时候是星期六和星期天,这个视频的拍摄时间是星期一晚上。 她怀疑地摇头:“不,不可能,他不会这样对我,他对我非常好,非常温柔体贴,非常非常关心我,怎么可能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丁艾娜笑了:“柳芽儿,你很单纯,你就没有想想,他为什么对你好?” “为什么?因为他爱我!”柳芽儿底气很足地说。 “错了,他之所以对你好,是因为他感激你,感激你没有在他失忆的时候抛弃他,感激你在他不知道你是谁的时候,还对他不离不弃。但感激和爱根本不是一回事,你懂吗?” 柳芽儿的脑海里忽然划过了那一次凌少川和她的对话,他说:“以前我不懂事吧?以后我会加倍对你好。” 她当时回答:“你现在已经对我很好了。” 他说:“还不够,芽儿,你为我付出了那么多,在我失忆的时候都不放弃我,就冲着你这份情,我也应该一辈子对你好。” 她的心如被一只大手狠狠拧了一把,缩成了一团。 原来,他对她好,真的只是感激! 丁艾娜说:“他现在真正爱的人是我朋友!” “他说……”柳芽儿不愿意相信地问:“他爱她?” “当然,如果他不爱我朋友,怎么会让她怀上孩子?” 丁艾娜又点出了另一段视频:“你再看看这个。” 这段视频就是丁艾娜在医院里偷拍的,柳芽儿看见凌少川抱着那个女人飞快地冲进了急救室,然后坐立不安地在急救室外面徘徊。 后面是医生和他的对话:“恭喜,你当父亲了!” 凌少川楞住:“什么?” 一个护士出来大声说:“她怀上孩子了!” 凌少川傻呆呆地看着护士,一脸地震惊。 视频到这里就完了,丁艾娜说:“凌少川开始也没想到我朋友会怀上他的孩子,所以得知他当父亲后非常吃惊,但随后他就欣喜若狂,抱着我朋友大喊:‘我有儿子了,我有儿子了!’” 为了让柳芽儿彻底死心,丁艾娜卑鄙地编造了一些假话。 柳芽儿又想起了凌少川那一次说再生一个孩子的话,他当时说是为了让瑶瑶有个伴,现在想来,其实是他自己想要吧。 丁艾娜收起笔记本,说:“柳小姐,我之所以把这件事告诉你,是希望你能离开凌少川,成全他和我朋友……” “等等,”柳芽儿一把按住笔记本,两眼直盯盯地看着她:“你为什么有这些照片和视频?你是故意拍的是不是?” “是,我故意拍的。” “你为什么要故意拍他们?” “如果我不拍下来,只靠嘴说,你会相信吗?” 柳芽儿摇头,她当然不会相信。 丁艾娜说:“我朋友不肯把他们的恋爱关系向你公开,为了帮她,我只能在暗中偷拍下他们交往的情况,希望在合适的时候告诉你。现在我告诉你应该也不晚,你和凌少川的感情已经过去了,我希望你放过他们,去寻找你的幸福。” 柳芽儿的脑袋里乱成了一锅粥,没办法静下来思考,也没办法回答她什么。 丁艾娜又说:“柳小姐,我替我朋友求你,求你看在她肚子里孩子的份上成全他们。我朋友本来想拿掉孩子,但是医生说她的身体不好,怀上孩子的几率非常小,如果这个孩子拿掉,以后可能再也没有做母亲的机会了,所以她不得不留下来。” 柳芽儿听着心里更乱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丁艾娜察颜观色地说:“柳小姐,你和凌少川原本就是离了婚的,只是从他家里搬走就是了。或者你不搬走也没有关系,他可以到我朋友家生活,我朋友家有一个很大的公司,凌少川只要娶了她,马上就能做公司的总裁,那些财富他的子子孙孙都用不完。” 柳芽儿抬头看着她:“他现在在哪里?” “他已经跟我朋友回老家去了,因为我朋友怀上孩子了嘛,他要去拜见岳父岳母,跟他们商量婚事,还会不会回来就不知道了,因为他如果要接管那边的公司的话,就不会再回来了,所以海城这套房子他可以送给你。” 柳芽儿心如刀绞,难怪他的手机打不通,原来他要结婚了! 他都要娶别人了,她还留在他的房子里做什么? 她起身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事,麻烦转告他,我马上搬走,让他不必躲着我,我不会再在他面前出现!” 不等丁艾娜再说什么,她转身匆匆跑了出去。 听着柳芽儿凌乱的脚步声,丁艾娜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她冲着她的背影喊了一声:“柳小姐,我替诗云谢谢你!” 柳芽儿没有回应,径直出去了。 丁艾娜走到窗边,看着柳芽儿上了一辆出租车,出租车很快开走了,她自言自语地说:“诗云,我已经帮你解除了后顾之忧,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 她的手机突然响了,拿起来一看,是蔡梦娇打的。 丁艾娜皱眉,菜菜给她打电话有什么事? 她接了:“什么事?” 那边传来蔡梦娇焦急的声音:“艾娜,你在哪里?” “别问我在哪里,你有什么事就直说。”丁艾娜冷淡地说。 蔡梦娇一下哭起来:“陈啸不见了!” 第342章 心不再为他疼痛 “什么?”丁艾娜大吃一惊:“怎么会不见了?他到哪里去了?” “我不知道,”蔡梦娇哭着说:“我那天从街上回来,他就不见了。” “你不是说他眼睛看不见吗?他能走多远?你好好找找……” “我已经找了三天了,附近都找过了,没有人看见过他。” “那你打给我,我又能怎么办?” 蔡梦娇说:“我不知道陈啸是不是回G国了,想请你帮我找一找。” “他眼睛看不见,怎么回G国?” “我也不知道,可除了G国,他还会去哪里?” 丁艾娜没好气地说:“他一个瞎子出门乱走,谁知道会走到哪里去。” “艾娜,你帮我到他家看看吧……” “他怎么可能回去?”丁艾娜火大地吼:“你不是说他失忆了吗?一个失忆七年、眼睛又盲的人怎么知道他家在哪里?又怎么回得去?” “他是失忆了,”蔡梦娇泣不成声地说:“可我找不到他,求求你,艾娜,帮我到东方伯父家看看……” 丁艾娜打断她:“我不在G国。” “你不在G国?那,那,”蔡梦娇只好再求她:“那你找诗云问问……” “蔡梦娇!”丁艾娜火冒三丈:“你别以为谁都该帮你!诗云不恨你,已经够对得起你了,你还敢烦她?” “我不敢烦她,我知道我对不起她,”蔡梦娇痛哭着说:“可是陈啸不见了,如果诗云知道陈啸还活着,她一定会帮忙找他……” “蔡梦娇!”丁艾娜咬牙切齿地说:“我警告你,你敢在诗云面前提到东方陈啸的名字,我这辈子再也不理你了。” 蔡梦娇哭着说:“我可以不找诗云,那请你到东方家看看有没有陈啸的消息,我求你了好不好?” “我现在在F国,”丁艾娜吼了一声,顿了顿又说:“我马上启程回G国。” “谢谢你,艾娜。” 丁艾娜恨恨地回答:“蔡梦娇,我就是上辈子欠你的,这辈子你才阴魂不散地缠着我。” 蔡梦娇低声说:“对不起。” 丁艾娜咔嚓挂断了。 现在她不能不回G国一趟,虽然觉得东方陈啸回G国的希望很渺茫,但既然他在Z国失踪了,她就必须回去看看才能放心。 她现在最担心的是,如果凌少川和东方陈啸一起出现在东方墨家里怎么办? 丁艾娜也不敢跟慕容诗云说,她一心想让慕容诗云把凌少川当成东方陈啸,自然不会让真的东方陈啸在她面前出现,所以她必须抢在慕容诗云之前和东方陈啸见面。 柳芽儿坐在出租车上,眼前不断晃动着刚才看的那些视频和照片,心乱如麻。 她不能不相信丁艾娜的话,因为她确信在D市车站出现的那个男人就是凌少川,他那时候和这两个女人在一起,可他为什么要撒谎? 最重要的是,海城没有人知道他们结过婚,江云非和陆雨娇都不知道,更不知道他们离了,这两个陌生女人怎么知道她是凌少川的前妻? 除非凌少川自己告诉她们! 还有那些照片和视频,都是他的身影,这怎么可能是假的? 他说他在M市进修什么管理专业,实际上却是为了避开她和那个女人游山玩水,他之所以经常打电话对她嘘寒问暖,在她来大姨妈的时候无微不至地照顾她,只是因为他对她报恩! 原来,他们之间早就没有了爱情,所以从他恢复记忆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在寻找新的恋情了。 既然他有了别的女人,那个女人还怀上了他的孩子,她留在他身边自然没有了意义,所以她只能离开。 但是,她仍然不死心,想亲耳听到凌少川说,他不爱她了。 她拿出手机拨打凌少川的号码,他的手机依然关机。 看来,他真的不要她了。 如果他没有跟那个女人走,就不应该无缘无故地关机,如果他是因为和那个女人到她的老家乘坐飞机才关机,说明他真的见他的新岳父岳母去了,那她还有什么必要再找他? 柳芽儿咬咬牙,要走就走彻底一点,先辞了娱乐城的工作。 在娱乐城下了车,她不想见任何熟人,也不想和什么人打招呼,埋着头一路跑进餐饮部,砰地打开经理办公室的门,径直冲了进来。 孙芬芬在做假帐,为了保险起见,她做假帐的时候总是关着门,不管谁来找她都会敲门,她就可以先把假帐本藏好再开门。 不料今天柳芽儿突然冲进来,还挟带着一阵风,把办公桌上一张纸吹落在地上了,那正是她的罪证! 柳芽儿自然不知道,她弯腰捡起来,随便看了一眼,只见纸上写着许多数字,她看不明白那些数字是怎么回事。 孙芬芬却惊慌失措,她的心里冒出一个念头,完了,这女人果然是上面派来抓她把柄的,今天捉住她的把柄了,她死定了! 她不会就这么死,要死也要跟她撕个鱼死网破! 恼羞成怒的孙芬芬冲过来一把夺走柳芽儿手里的纸,一边咔咔撕碎,一边骂:“柳芽儿,你别以为你跟凌总睡过,他就真的把你当成妻子看待,你不过是被他呼来唤去的一只狗而已,再讨好他也没有用,他迟早会将你扫地出门!” 孙芬芬的声音很大,她故意要让柳芽儿丢丑,让她再也无法在娱乐城立足。 她的计谋果然得逞了,附近的人听见吵闹声,都过来看热闹。 柳芽儿被她骂懵了:“孙经理,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什么意思,你会不明白?”孙芬芬索性说穿:“你趁凌总失忆冒充他的妻子,用美色勾引他上床做了总裁助理,以为这样就能稳做总裁夫人,可假的就是假的,凌总早就不要你了,所以把你赶到了餐饮部,你只是凌总的冒牌妻子,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手划脚?” 柳芽儿更懵:“你……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你打听打听,全娱乐城又有谁不知道你的丑事?”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孙芬芬平时很会笼络人心,现在这些员工听见她骂柳芽儿,都站在她那边,对柳芽儿冷嘲热讽。 “就是,冒充总裁夫人,还来当我们的副经理。” “因为人家陪凌总睡过,不然怎么能混上副经理的职位?” “是啊,一个冒牌货也对我们指手划脚,她有什么资格?” 柳芽儿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她没有想到,她来到餐饮部一直兢兢业业地做事,对每个人都笑脸相迎,现在却被这些朝夕相处的同事如此辱骂! “不要脸的贱女人,”孙芬芬又骂:“如果我是你,早就滚得远远的了,还好意思呆在这里丢人现眼……” 孙芬芬平时在柳芽儿面前一直装好人,现在急了眼,什么难听话都搬出来骂,像一个骂街的泼妇一样没有一点风度。 柳芽儿完全不明白自己哪里招惹了孙芬芬,她要如此谩骂她,只伤心地想,原来全娱乐城都知道她不是凌少川的妻子,只有她自己蒙在鼓里。 原来所有人都洞悉他们的关系,只有她以为这是她和凌少川两个人的秘密! 公关部的张朵朵来吃晚饭,听见孙芬芬骂柳芽儿的话,不由大吃一惊:“柳助理是凌总的冒牌妻子?” 柳芽儿再也受不了众人的议论和辱骂,转身跑了出去。 回到家里,看着熟悉的一切,她伤心不已,怎么会这样? 她是他前妻这件事,是凌少川说出去的吗?他现在真的跟那个女人走了吗? 柳芽儿发了好一会儿呆,觉得不弄个水落石出,心里终就不甘心。 她拿出手机给江云非打电话。 江云非在K市,他刚接手那边的事情,有点摸不着头绪,所以一直在忙,也没有办法回海城。 他接了柳芽儿的电话:“丫丫,什么事?” 柳芽儿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问:“少川在哪里?” “少川?他不是在M市读书吗?” “那他的手机为什么关机?” “他关机?哦,他的手机可能坏了。”江云非自然不能说实话。 柳芽儿感到江云非在撒谎,她没有说话。 江云非又说:“少川可能没有注意到他的手机坏了,等他要用的时候就会发现,丫丫,你找他有什么事?” 柳芽儿的脸上挂着冷笑,他们还真是好朋友,江云非知道凌少川的一切事,并帮他隐瞒着自己! 她淡然地说:“没什么事,我打不通他的手机,所以找你问问,他没事就好。” “嗯,他不会有什么事,你放心好了。” “好,那我挂了。” 挂断电话,柳芽儿不再犹豫,她把手机留在客厅的茶几上,简单地收拾了几件衣服就出来了。 要断就断得干干净净,从此以后,她的心不再为他疼痛! 锁好门,最后回头看了这幢房子一眼,她在心里默默地说:“少川,再见,祝你幸福!” 娱乐城的餐饮部,孙芬芬骂走了柳芽儿,其他人也渐渐散了。 田玉美没有走,她关上办公室的门,低声问:“孙姐,发生什么事了?那女人怎么惹你了,你为什么突然骂她?” 第343章 你就是东方陈啸 孙芬芬自然不能说假帐本的事,气哼哼地说:“她不就是被凌总玩过了不要的女人吗?下放到餐饮部当个副经理而已,却总是想压在我头上,我对她客气,她以为我好欺负,居然指派我做这样那样,惹火我了,我就给她一顿骂起。” “原来是这样,不过孙姐,你得罪了她,她会不会在江副总面前说你的坏话?” “我怕她?说就说,大不了我辞职,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人家双倍高薪挖我,我还没有答应呢,惹冒火了,我明天就走。” “啊?双倍高薪?”田玉美两眼兴奋地瞪大了:“孙姐,哪里啊?有好处别忘了我啊。” “你放心,我到哪里能忘了你?我这不是想先过去探探虚实嘛,只要情况属实,我马上告诉你。” “那我先谢谢孙姐了。” 田玉美出去后,孙芬芬想了想,还真担心柳芽儿向江云非告状。 她暗想,这工作做不得了,万一柳芽儿把她做假帐的事情告诉江云非,江云非报案的话,搞得不好她要坐牢。 干脆辞职,但要辞职不能就走她一个人,她还得带一批人走,让柳芽儿得意去,累死她活该。 孙芬芬说的高薪挖她的人就是许志诚的副手戚少威的招聘员,只是招聘方虽然说了是高薪,却没有说上班的具体时间和地点,所以孙芬芬并不知道,她跳槽的地方就在都市休闲娱乐城的对面。 开始她之所以没有答应,是因为她在这边做假帐赚的钱比本薪还高得多,担心到了那边没有了贪污公款的机会,所以那边的双倍高薪她也没有瞧上眼,只是现在这一闹,她不想走也不行了。 晚上快下班的时候,孙芬芬把主管们通知到她的办公室,秘密开了一个会,先煽风点火地说了柳芽儿一大堆坏话,又说这边的工作如何累,待遇不好不说,还被一个空降来的副经理整天监督着,说话都不自由。 然后她才说有一家公司高薪招聘经理和主管,有愿意去的,她给介绍。 主管们大多是小市民思想,为了挣高薪,什么道义都抛在了脑后,所以纷纷表示愿意跟她到新公司去。 孙芬芬点头:“你们各自递一份辞职报告,我这就给批,然后我再打一份辞职报告传到人事部,我们明天就不用来了,回家休息几天,等新公司开业就上班。”!%^* “那我们从明天开始就没有工资了?” “放心,新公司大方得很,人家早就说了,我们这边一辞职,那边就开始计算工资。” “哇,新公司这么好?我要去!” 开始有点犹豫的两个人也改变了态度。 于是大家忙着写辞职报告,一边写一边笑呵呵地议论:“明天晚上餐饮部没有了主管和经理,那尊菩萨只有上通班了。”(!&^ “她活该。” “那些上白班的人也只有上通班。” “你们跟关系好的通知一声,愿意跟我们走的都来,我都给介绍。”孙芬芬大方地说。 她介绍这边的员工去有提成,自然巴不得越多越好。 娱乐城里四大高层,现在只有陆雨娇在坐镇,她忙得不亦乐乎,哪里知道餐饮部的一群人在谋划什么行动? …… 凌少川护送慕容诗云到G国,原本十五个小时就能到,却因为大雾天气,飞机中途迫降在另一个机场,直到雾散,才重新起飞,等到在G国机场降落的时候,距离他们出发的时候已经过了二十个小时了。 下了飞机,凌少川马上把手机开机,看见有几个未接来电,柳芽儿打过几次,江云非也打过。 他先给柳芽儿打电话,通了,但她没有接。 他皱皱眉,又给江云非打电话:“云非,什么事?” “我没什么事,”江云非说:“丫丫给我打过电话,问你为什么关机了。” “那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你的手机可能坏了。” “嗯,我知道了。” 挂断江云非的,凌少川又打柳芽儿的,她依然没有接。 凌少川看看时间,现在是中午十二点过,餐饮部正忙,他猜想柳芽儿可能没有听见。 他发了一条短信给她:“芽儿,我的手机坏了,刚刚才修好,你打电话有什么事?” 等她忙过了,会给他回电话吧。 慕容诗云听着他打电话,一直没有作声。 两个人步出机场,乘出租车往东方墨家走。 车驶出不远,慕容诗云开始说实话:“少川,我的父母都不在了。” 凌少川不解:“什么意思?” 她说家里只有父母,现在又忽然说她父母都不在了,凌少川自然会莫名其妙。 慕容诗云说:“我现在的父母不是我的亲生父母,而是我男朋友的父母,我男朋友七年前失踪了,他的父母就将我收为了干女儿。” “哦。” “我男朋友姓东方,名叫陈啸。” “东方陈啸?” “嗯,他父亲复姓东方,他母亲姓陈,所以他父母给他取了这个名字。” “哦。” “我跟陈啸是青梅竹马,从几岁就认识,长大后相爱,但在我们结婚前几天,他驾车外出时意外坠下山崖,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回来。” 凌少川说:“我很同情你,不过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慕容诗云没有回答,却侧头看着他反问:“少川,听说你失忆了?” 凌少川皱眉:“你听谁说的?” “我听谁说的不重要,我只想知道,你失忆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凌少川在心里暗想,他“失忆”的事情很可能是江云非告诉慕容诗云的,这云非真是多嘴。 他回答:“是真的。” “你对以前的事情全都想不起来了吗?” “嗯。” “你的父母、家人也都想不起来了?” “是的。” “那你知不知道你的真名是什么?” “我是凌少川。” “凌少川这个名字只是他们跟你说的吧?我的意思是,你知不知道你原来真正的名字。” 凌少川不解地看了她一眼:“慕容小姐,我的名字没有问题,我就是凌少川。” 出租车停了,司机回头说:“二位,到了。” “哦,好的。” 慕容诗云对凌少川说:“到我干爹家了,我们下车吧。” “好。”凌少川打开车门下来,看见这是一幢比较豪华的楼房,但外墙陈旧,看样子,修建至少有二十年以上了。 他暗暗推测,这家人以前似乎相当有钱,但现在破败了。 慕容诗云上前敲门,大门吱呀打开,一位年约五旬的女人开了门,这是东方墨家的女佣。 东方墨家道败落后,大部份佣人都辞退了,只有司机和这个女佣还留着。 女佣出来,还没来得及招呼慕容诗云,就看见了她身后的凌少川,惊得打了个哆嗦,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跌跌撞撞地喊:“先生!夫人!陈……陈……陈啸回来了!” 这女佣在东方家做了三十多年的帮工,看着东方墨娶妻生子,也看着东方陈啸出世,更把他从小带到大,自然能一眼认出他来。 只是她以为东方陈啸七年前就死了,没想到现在突然出现,又惊又吓,所以跌跌撞撞冲进去报信。 凌少川莫名其妙地看着女佣的过激反应,问:“慕容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不等慕容诗云回答,东方墨快步跑了出来,看见凌少川,也惊得目瞪口呆,嘴唇颤抖了好一会儿,扑过来一把抱住他,老泪纵横地说:“儿啊!我没想到还能活着见到你!” 凌少川懵了,急忙推开东方墨:“伯父,您……” 东方墨的反应让慕容诗云悲喜交集,她原本对凌少川是不是陈啸还有一些怀疑,现在看见东方墨如此激动,想着他们亲生父子总不会认错,可以确定他就是东方陈啸,不由泪流满面。 她过来拉开东方墨,哽咽着解释:“干爹,陈啸失忆了,他现在不认识我们。” “啸啸失忆了?”东方墨抹着泪说:“难怪你七年都没有音讯,你是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吧?” 凌少川糊涂得厉害:“慕容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慕容诗云哭着说:“少川,你不姓凌,而是姓东方,你就是干爹的亲生儿子东方陈啸!” 凌少川更加糊涂,他自己知道他没有失忆,所以很明确地知道他和这家人没有关系,他的父亲叫凌洪伟,怎么会是眼前这个陌生的老头? 可这个老头为什么把他叫儿子?慕容诗云又为什么说他是东方陈啸? 他赶紧解释:“伯父,您认错人了,我不是……” “儿啊!”一个女人的尖利喊声打断了他,他抬头一看,只见刚才那个女佣人扶着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妇人出来了。 老妇人的脸色潮红,嘴唇艳丽,看起来非常漂亮,但脚步凌乱,气喘不匀,这是心动过缓的病人的症状。 她跌跌撞撞扑进凌少川的怀里,抱着他放声大哭:“儿啊!儿啊!你终于回来了,妈咪吊着这一口气,就是希望能见你最后一面,你回来了,我死也……死也瞑……” 第344章 孩子不是我的 话没说完,老妇人两眼一闭,倒在了凌少川怀里。 慕容诗云一惊,急忙上前喊:“干妈,干妈!” 这一急,她也天旋地转起来,两眼一黑,往后就倒。 凌少川手疾眼快,一把揽住她,于是他怀里一下抱了两个女人,没说完的话再也不敢说。 东方家顿时大乱,东方墨急得喊了陈莲荷又喊慕容诗云,两个都双眼紧闭,陷入了昏迷中。 凌少川急忙喊:“伯父,快打急救电话。” “哦哦。”东方墨急晕了头,赶紧打急救电话。 不一会儿,救护车到了,老太太和慕容诗云一起被送进了医院,凌少川也跟到了医院里。 看见这家人老的老,病的病,慕容诗云还是孕妇,他哪里忍心丢下他们不管? 家里一下倒两个病人,东方墨急得坐立不安,在两个急救室外不停走来走去。 凌少川担心这个老人也扛不过来,安慰他说:“伯父,您别担心,她们只是暂时性晕厥,有医生抢救,不会有事。” 东方墨说:“儿子,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我们了?我可是你的亲生父亲啊,病房里一个是把你怀胎十月的亲生母亲,一个是等了你七年的未婚妻,你怎么会对我们没有一点印象?” “伯父……”凌少川试图说明他不是东方陈啸。 “伯父!”一个女子声音响起,打断了凌少川。 他回头一看,丁艾娜匆匆跑了进来。 “丁小姐,你怎么来了?”凌少川问。 丁艾娜喘着气说:“我听说诗云病得很严重,你送她回来了,我不放心,所以赶回来看看。” 凌少川他们乘坐的航班如果不晚点,现在可能事情的发展已经是另一个结局了,正因为晚点了五个小时,丁艾娜才赶了回来,正好阻止凌少川说破真相。 东方墨忙问:“诗云在Z国就病了吗?” “是的,”凌少川点头:“就是因为她在Z国几次晕厥,我才送她回来。” “她是什么病?” 凌少川看丁艾娜一眼,丁艾娜慌忙摇头,示意他不能说。 不过还没等凌少川开口,抢救慕容诗云的那间急救室门就打开了,一个护士出来说:“病人还没有疏醒,不过她已经没事了,胎儿也没有事。” “胎儿?”东方墨楞住:“什么胎儿?” 护士笑道:“您是病人的公公吧?您的儿媳妇怀上孩子已经两个多月了。” “两个多月?”东方墨忙问:“你们是不是弄错了?她刚结婚不到一个月时间,怎么会……” 护士认真地说:“我们不会弄错的,孕妇肚子里的胎儿的确已经八十天了。” “八十天!快三个月了,怎么会这样?”东方墨转身问丁艾娜:“艾娜,你知不知道诗云是怎么回事?” 丁艾娜正不知道怎么回答,另一间急救室的门打开了,护士出来喊:“家属在哪里?病人要见你们。” 丁艾娜忙推东方墨:“伯父,伯母要见您,您快去看看。” 东方墨赶紧去见陈莲荷,这边丁艾娜对凌少川说:“凌总,你看到诗云家的情况了,这里面可能有一些误会,但我希望你先不要说穿真相,不然诗云的干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会把我认成他们的儿子?”凌少川一头雾水。 丁艾娜说:“这件事我一会儿跟你解释,还有诗云肚子里的孩子,可能又需要你帮忙了。” 凌少川说:“这个我不能答应你,孩子不是我的,我不能乱承认。” “假如孩子是你的呢?” “怎么可能?” 他又没有碰过慕容诗云,她怎么会怀上他的孩子。 “我给你发一个视频,你看了就明白了。” 丁艾娜拿出手机,很快把视频发了过来,说:“你先看看这个,就知道诗云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回事了。” “她的孩子跟我没关系,我不用看。” 护士出来了,说:“病人醒了,要见凌先生。” 丁艾娜忙说:“我去。” 她又对凌少川说:“凌总,不管有没有关系,我都希望你看一看,有什么问题一会儿再问我,我单独给你解释,我先去看看诗云。” 她转身进急救室去了。 东方墨来到陈莲荷那间急救室,握着她的手问:“老婆,你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 “我没事,”陈莲荷急切地问:“老头,我是不是看错了?我们的儿子是不是真的回来了?诗云带回来的小伙子是啸啸吗?” 东方墨点头:“是啸啸,我们的儿子没有死,他真的回来了。” “你快叫他进来,我再看看,我总是不敢相信他回来了。” 东方墨说:“老婆,啸啸虽然回来了,但他失去了记忆,不认识我们了。” “他失忆了?”陈莲荷楞了楞,哭了起来:“难怪他一走七年没有消息,原来他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我可怜的儿子啊!呜呜……” 东方墨的眼里也含满眼泪:“老婆,只要儿子活着回来就好,我们多跟他讲讲以前的事情,他一定能恢复记忆。” 陈莲荷哭着说:“老头,我们医好他的失忆症吧,哪怕倾家荡产也要医。” “要,要,我一定要医好他的病。” 丁艾娜进了慕容诗云的急救室,慕容诗云看见她很惊喜:“艾娜,你回来了?” “嗯,我不放心,所以回来看看。” “我干妈怎么样了?” “她已经醒了,在跟你干爹说话。” “那就好,”慕容诗云松了一口气,又焦虑地说:“凌少川不相信他是陈啸,现在怎么办?” “你刚才叫他进来,想跟他说什么?” “我怕他说他不是陈啸再刺激到干妈,干妈的身体不能再受刺激了,所以我想求他,哪怕他假装承认是陈啸也行,只要能让干妈的身体好起来。” “这事你不用操心,我去跟他说,不过诗云,”丁艾娜话锋一转,说:“你干爹知道你怀着孩子的事情了,你千万不能说是许志诚的,我会说服凌少川,让他承认是他的。” “这怎么行?” “诗云,你想想,如果你说孩子是许志诚的,这话传到许家去的话,你还能和他离婚吗?” 慕容诗云摇头:“许家一旦知道我怀上许志诚的孩子了,一定不会同意我们离婚。” “是啊,除非你也不想离,那你就可以说是他的。” “我一定要离。” 想起是许庆山给她下药,才导致她怀上这个孩子,慕容诗云就满腔愤怒。 她怀的是许志诚的孩子,可她就是不想让许家的人知道! 丁艾娜说:“既然要离,就绝不能让许志诚知道孩子是他的,所以我们必须给孩子另外找父亲,凌少川是最合适的人选。” 慕容诗云愁眉苦脸,半晌不说话,她知道丁艾娜说的有理,可她不想让凌少川背黑锅。 “诗云,”丁艾娜努力劝说她:“你想不想让你干妈的身体尽快好起来?现在陈啸回来了,如果你干妈又得知你怀上了陈啸的孩子,你说她有多开心?双喜临门啊,她老人家的身体一定会尽快好起来。” “我也想让干妈的身体尽快好起来,但这对陈啸太不公平了。” “公平?什么才是公平?”丁艾娜激动起来:“你干妈是他的亲生母亲,他七年没有在他父母面前尽过孝,这公平吗?现在正是他尽孝心的时候,就算他在这方面受一点委屈,又有什么要紧?” 慕容诗云还在犹豫,丁艾娜手一挥说:“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我一会儿跟他说。” 走廊里的凌少川拿着手机想了好一会儿,还是决定打开视频看看,不过是一段视频而已,看看也没什么要紧。 他点开手机,视频里出现了一张床,床上有两个人,一个男人把女人压在下面,从背影看来,上面的男人竟是他自己! 凌少川的头轰地一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匆匆往下看,女人的脸露了出来,正是慕容诗云,随后镜头就切换了,后面是慕容诗云抱着他哭,他躺在她怀里,睡得很熟,脸通红,好象喝醉了酒。 视频里没有他们在床上的具体动作,但这个视频却不能不让他的心里产生疑虑,如果他没有对慕容诗云做什么,她为什么哭得如此伤心? 可他怎么会对慕容诗云做出这种事?这视频又是谁拍的? 凌少川感到头脑里非常乱,两个问题同时困扰了他,一个是慕容诗云的干爹干妈为什么认定他是他们的儿子,另一个问题就是慕容诗云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啸啸,”东方墨出来了,向凌少川喊:“快来,你妈咪要见你。” 凌少川想说:“我不是东方陈啸,不是你们的儿子。”可想着那个老太太刚才抱住他大哭的那一幕,他又于心不忍。 对一个病人来说,这样的真相揭开,是非常残忍的事情。 东方墨走到他身边低声说:“你妈咪知道你失忆的事情了,你可能想不起她是你妈咪,但她牵挂了你七年,你去见见她,给她一些安慰吧。” 第345章 我没有失忆 凌少川没办法拒绝,虽然老太太不是他的母亲,但“老吾老以及人之老”,看在她那么大年纪的份上,只要能让她好起来,他就当一回她的儿子又如何? 凌少川一边想一边跨进了陈莲荷的急救室。 陈莲荷一看见他就激动地坐起来,他忙大步过去扶住她:“伯母,您别起来。” “儿子,”陈莲荷拉着他的手说:“你失忆了,想不起妈咪,我不怪你,我们会医好你的失忆症,总有一天,你会想起你是我们的儿子,会重新叫我妈咪。” 说着,陈莲荷又哭了起来。 凌少川很尴尬,他知道自己这时候应该叫一声妈咪,以宽慰老太太的心,可他实在叫不出口,尤其“妈咪”二字更让他觉得别扭。 陈莲荷和慕容诗云转入了同一间病房,陈莲荷拉着凌少川的手不放,不断跟他讲陈啸小时候的事情,东方墨和慕容诗云也都在病房里,丁艾娜没有机会跟凌少川说什么。 不过东方墨也不能向慕容诗云询问孩子的事情。 凌少川的心里很焦虑,柳芽儿一直没有打电话来,他不知道她是什么情况,现在老太太不停跟他拉家常,他又不方便打过去。 老太太以为早就没有了的儿子突然出现,又激动又兴奋,心不慌了,气也不喘了,说话也有劲了,不知疲倦地一直叨叨,直到深夜了都不睡觉,凌少川只能一直陪着。 东方墨终于忍不住了,说:“老婆,时间不早了,让儿子早点休息。” 陈莲荷说:“对,对,儿子,你快去睡觉,明天我接着跟你说你小时候的事情,你一定能想起来的。” 东方墨说:“啸啸,我让司机送你回家休息,艾娜也一起回去休息吧。” 丁艾娜说:“伯父,您这么大年纪了,您才最需要休息,这样吧,您和陈啸回去休息,我留下照顾诗云和伯母。” 凌少川抬头看见东方墨苍老憔悴的面容,也感到不忍心,说:“伯父,您和丁小姐回去休息吧,我来照顾她们。” 三个人推让了一阵,丁艾娜说:“这样好了,伯父年纪大了,您可不能再倒下,您回去休息吧,我和陈啸留下,我们一个人守上半夜,一个人守下半夜,这样都不会太辛苦。” 这个提议大家都赞成,于是东方墨就回去了。 丁艾娜先去睡,凌少川陪着陈莲荷继续聊天,直到老人家终于睡着了,他才放松下来。 慕容诗云也睡着了,凌少川起身到了外面。 他拿出手机,看见已经凌晨两点了,这么晚了,柳芽儿应该睡着了,但他仍然想给她打个电话。 一天了,她一直没有给他打电话,他很不放心。 不过他拨打后,电话通的,仍然没有人接。 他又给柳芽儿发了个短信:“芽儿,睡着了吗?今天为什么不给我回电话?是不是我这么久没回来,你生气了?我这几天课程比较紧,等忙过了,我回来陪你几天,好吗?如果你睡着了,明天记得给我回电话。” 停了停,他又加了几个字:“吻你,老婆。” 今天东方墨把陈莲荷叫老婆,他感到特别温馨,以后他也要这样叫柳芽儿。 身后有声音,凌少川转过身,是丁艾娜。 “丁小姐醒了?” “嗯,凌总,我知道你有很多解不开的心事,但白天一直没有机会,现在我们可以慢慢谈了。” “好。”凌少川的确想解开这些谜团。 丁艾娜说:“诗云有没有跟你讲她和东方陈啸的事?” 凌少川点头:“她说陈啸是她青梅竹马的恋人。” “没错,”丁艾娜说:“陈啸非常爱诗云,但在七年前他们结婚前,陈啸驾车外出发生意外,车翻入了河里,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回来过。” “死了?” “不知道,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丁艾娜悠悠一叹,说:“从那以后,陈啸的父母就陷入了无尽的悲痛中,伯母的身体越来越差,伯父也心力憔悴,诗云以干女儿的身份呆在他们身边,替陈啸尽孝。” 凌少川说:“那他们为什么把我认成陈啸?” “因为你就是陈啸。” “不是,我姓凌……” “你失忆了,怎么知道你到底姓什么?” 凌少川向四周望了一眼,到处都很安静,陈莲荷和慕容诗云都在熟睡中。 他低声说:“我没有失忆,我知道我是谁,也能想起我的家人。” 丁艾娜惊讶地看着他:“你没有失忆?” “嗯,”凌少川点头:“我知道我的家在东城,我父母都在东城,我在海城发展事业……” 丁艾娜打断他:“既然你没有失忆,怎么会把你的前妻当成你妻子?” “我和前妻的事情是我对不起她,我不希望她离开我,所以我装失忆,假装忘记了我们离婚的事情,依然把她当成我的妻子,这样才能留下她。” “你的意思是说,她不知道你的失忆是装的?” “是的,她不知道,如果她知道的话,不会留下来。” 丁艾娜皱眉想了好一会儿,说:“如果你真的没有失忆,就是说你根本不是陈啸?” “我不是,而且我从没有来过G国,今天是第一次来,所以你们真的认错人了。” “既然你不是陈啸,为什么和他长这么像?” “我和他很像?” “非常像,”丁艾娜借着路灯光看着他的脸:“我第一次看到你,就以为你是陈啸,东方伯父见到你的时候,是不是也很惊喜?” 凌少川点头:“他们两个老人家看到我都很惊喜,伯母就是因此昏迷的。” “她是激动过度了,”丁艾娜叹了口气,说:“伯母盼陈啸回来盼了七年,你的出现不能不让她激动过度。” “可我真的不是他们的儿子。” “但现在这件事不能让她知道,不然伯母的身体一定受不住。” “我知道,”凌少川说:“我不会说破。” “谢谢你,如果东方伯母再发生什么事,伯父的身体也会抗不住,他们两个老人家出了问题,诗云又怎么办?” “丁小姐,”凌少川终于把话题转到了他最担心的问题上:“慕容小姐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那视频又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说来也不复杂,诗云偶然看见你惊喜不已,但你完全不认识她,得知你失忆了,她确定你就是陈啸,于是想尽办法接近你,想帮你恢复记忆,最后以和你们合伙开新娱乐城的方式,才得到了和你单独相处的机会。” 凌少川的眉头皱紧:“原来她开娱乐城是这个原因?” “是的,”丁艾娜苦笑:“从陈啸失踪后,七年来,诗云就像一具行尸走肉,每天都无精打采地混着日子,直到看见你,她才有了生气与活力。” 凌少川默然半晌,问:“那视频是怎么回事?” 丁艾娜回答:“你还记得你和诗云买房子那天晚上的事情吗?我说双喜临门,请你过来喝一杯,你喝醉了,诗云送你回房间的时候,你因为酒醉,就对她……” “不可能!”凌少川的嗓门突然抬高。 如果慕容诗云真的怀上了他的孩子,他怎么对得起柳芽儿? 丁艾娜向他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噤声,凌少川只得闭嘴。 “视频里的事情都是真的,”她说:“诗云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你的,你看看拍视频的时间,距离现在正是八十天左右,和诗云怀孕的时间是不是吻合的?” 凌少川的头脑里一片混乱,却仍然不愿意相信慕容诗云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 丁艾娜接着说:“那次诗云晕倒,在K市的医院里我就想告诉你,但诗云怕影响你的名声,拦住不让我说,她那时候还想拿掉孩子,只是因为医生说她拿掉孩子可能终生都不能生育,她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凌少川想了好一会儿,说:“那天晚上,你给我喝的酒里下了药?” “是,”丁艾娜承认:“诗云当时被她的未婚夫催婚催得很厉害,但她深爱着陈啸,不愿意嫁给未婚夫。我以为你是陈啸,为了帮诗云,就在你的酒里下药,希望等你们生米煮成熟饭后再说明原委,只是我没有想到你竟然不是东方陈啸。” 凌少川说:“你给我下酒,又拍下视频,就是为了逼我娶她?” “不,我们从没有想过要逼你娶诗云,那时候诗云是希望和你相认后,能和她的未婚夫解除婚约,至于你娶不娶她,那是你的自由。” “东方伯父说她已经结了婚了。” “没错,不过诗云结婚完全是为了你。” “为了我?” “不是,我说错了,是为了陈啸和他父母。”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东方家欠她未婚夫家一笔巨债,如果她不嫁过去,就必须还债,东方家现在没有能力还这么大一笔钱,慕容诗云怕你回来和父母相认后一无所有,就以牺牲自己的爱情为代价,同意嫁给她未婚夫。” “她未婚夫对她不好?她为什么不愿意嫁?” “也不是不好,但她心里忘不了陈啸,所以无法对那个男人产生爱意。” 第346章 事态严重 凌少川感到这是一件十分棘手的事情,他不相信慕容诗云肚子里的孩子是自己的,但那视频又让他无法摆脱这个嫌疑。 他说:“你们打算让我怎么做?” 丁艾娜说:“如果你是真的陈啸,自然没什么好说的,就算你不想娶诗云,也应该对自己的父母负责,诗云可以和她的丈夫离婚,独自带孩子离开,就不用再担心东方伯父和伯母无人照顾了。” “可我不是,又怎么办?” “现在我也不知道怎么办,诗云不能拿掉孩子,她可以生下来自己抚养,但她要和她丈夫离婚,就必须让孩子的亲生父亲出面,所以这件事只有你能帮她。” 凌少川摇头:“如果孩子真的是我的,我会对孩子负起责任,但现在根本不知道他是不是我的,所以我不能出面。” “你怎么能这样?”丁艾娜急了:“诗云没有要求你对她负责,只是让你承认你是孩子的父亲,你为什么都不肯帮帮她?” “我不能随便承认,”凌少川冷静地说:“孩子生下来后做一个亲子鉴定,如果孩子是我的,我会负责。” “可等到孩子生下来,她还怎么跟她的丈夫离婚?” 凌少川奇怪了:“她为什么非要现在离?等生下孩子后再离不行?” “你……”丁艾娜不能说出许家和慕容诗云订的协议,更不能说这个孩子是许志诚的,怕许家抢走才栽在凌少川的身上,一时气急,半晌说不出话来。 “少川,艾娜,”慕容诗云突然出来了:“你们说的我都听见了,艾娜,这是我和我丈夫的事情,你不用操心。少川,我肚子里的孩子与你无关,你不用管。” “诗云!”丁艾娜急得跺脚:“如果孩子与他无关,那许志诚就会认为是他的,你还怎么跟 他离婚?” “艾娜,我可以不离婚,你不用担心。”慕容诗云冷静地说。 “诗云!” 慕容诗云抬手止住她:“少川这两天没有休息好,让他先睡一觉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丁艾娜无可奈何地说:“那好吧,凌总,你先去休息。” 凌少川点点头,进休息室去了。 丁艾娜抱怨慕容诗云:“诗云,你怎么回事?是你说要和许志诚离婚,我才费尽心思地帮你,可你……” “那是因为我以为我找到陈啸了,想回到他身边,既然凌少川不是陈啸,我也不用再等他了,就跟许志诚好好过日子吧。” 丁艾娜将信将疑地问:“你的意思是说,就算东方陈啸真的出现,你也不会再爱他?” 慕容诗云苦笑:“他还会出现吗?” “假如呢?”丁艾娜坚持要她回答:“假如有一天陈啸真的回来了,你还会不会跟许志诚离婚?” “我不知道,”慕容诗云一脸倦容地说:“到时候再说吧,我去睡一会儿。” 凌少川在休息室里久久都没有睡着,柳芽儿没有给他回复短消息,让他心里很不安。 同时他又在想丁艾娜所说的事情,慕容诗云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他的吗?如果是,他应该怎么办? 还有,现在丁艾娜和慕容诗云知道他不是陈啸了,但东方墨夫妇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跟他们说出真相? 如果不说,他又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回Z国? 凌少川胡思乱想了很久,才慢慢睡过去。 海城娱乐城餐饮部。 白天一切如常,到下午五点的时候,普通员工都到了,但主管就少了很多,大多数都没有来。 最令员工们奇怪的是,连经理孙芬芬和副经理柳芽儿都没有出现。 大家议论纷纷,都认为两经理吵了架,现在赌气了,所以都不来上班,但又不理解那些主管不来是怎么回事。 白班的就各自打给晚班换班的,那些人都找了借口,说家里有事,不能来了,请他们帮着替班。 晚班的没有来换班,白班的就不能走,大家一边做一边怨声载道,却以为只是一时巧合,才导致这么多人不来上班,所以也没有上报给陆雨娇。 凌少川没睡多久天就亮了,医院里比较嘈杂,他也被吵醒了,不过他没有马上起来,而是躺在床上想,他和东方家的这件事怎么解决。 现在不能确定慕容诗云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自己的,他就不知道自己应该对她负一些什么样的责任,想着这家人都很善良老实,他感到帮帮他们也是应该的。 起来后,他看见丁艾娜坐在慕容诗云的床边玩手机,慕容诗云和陈莲荷还没有醒。 他过去,轻轻拍了丁艾娜一下,示意她出去谈事情。 丁艾娜跟出来问:“凌总还有什么事?” 凌少川问:“慕容小姐如果离婚,需要花多少钱?” 丁艾娜说:“五千万。” “这么多?” 丁艾娜点头:“那时候东方公司资金周转不灵,许家出资帮他们,但要求诗云跟许家的独子订婚,诗云为了帮陈啸的父母守住这点心血,答应了。许家却又和他们签了一个协议,说如果诗云嫁给许家的独子,这些钱就是聘礼,东方家不用归还。但如果诗云退婚,东方家就要双倍返还。” “他们这么卑鄙?” “嗯,”丁艾娜点头:“这些年许家借给东方家的钱已经五千万了,那时候逼诗云马上结婚,如果不结婚,就要还一个亿,东方家还不起,诗云只能嫁过去。如果结婚后再离,东方家也要还五千万。” “难怪慕容诗云要退婚,这男人太精于算计了。” “精于算计的是许家的老头,诗云的这个丈夫对她其实还是挺好的。” “他同意他父亲这么做,就是助纣为虐。” “也算吧,所以尽管他很爱诗云,诗云还是坚持想离婚。” “五千万,东方家拿不出来?” “如果在以前,这笔钱对于东方公司来说只是小菜一碟,但现在他们家不行了,诗云开娱乐城的两千万都不能一次拿出来,你就可以想像他们还这笔款有多艰难。” “拿不出五千万,慕容小姐就离不了婚?” “是的,”丁艾娜说:“我们以为你是陈啸,想着你和东方伯父相认后,你和他们各承担一部份,凑够五千万应该是可以的,可惜你不是他。” 凌少川说:“虽然我不是陈啸,我也可以帮慕容小姐。” “真的?”丁艾娜怀疑地说:“你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才愿意帮她吧?” “不是,”就算怀疑慕容诗云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他也不能承认:“我只是把她当朋友,朋友有困难,我应该帮一把。” “凌总,如果你真的能帮诗云,就太感谢你了。” “我希望能帮她,但不是现在,”凌少川说:“我们现在要建娱乐城,资金方面也比较紧张,只有等新娱乐城建成后,有了收入再帮她还,到时候我们有两家娱乐城,还五千万应该不是难事。” “嗯,只要你有这份心意,诗云就很开心了。” 凌少川以为娱乐城能继续大赚,却不知道一场空前的灾难正在向他袭来。 “啸啸呢?啸啸!陈啸!”陈莲荷醒了,睁开眼睛四处寻找,没看见凌少川,马上着急地喊起来。 “伯母醒了,”丁艾娜忙推他:“你快进去,别让她急出毛病了。” 凌少川转身进来:“伯母,我在这里。” “儿啊!”陈莲荷的眼泪迸了出来:“我以为你又走了,不要妈咪了。” “不会,”凌少川过去握着她的手安慰:“我在这里陪您。” “好,好,”陈莲荷拉紧他的手:“儿啊,我都七年没听见你叫妈咪了,你能不能叫妈咪一声?” 凌少川大感为难,他不喜欢叫妈咪,也不愿意叫妈,可看着老太太急迫的眼神,他又狠不下心拒绝。 想了想,他说:“我在Z国是不叫妈咪的,要不,我叫您娘,行不行?” “行,行,”陈莲荷连连点头:“只要你高兴,叫娘也行。” “娘!”他认认真真叫了一声。 “哎!儿啊!”陈莲荷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东方墨进来了,说:“老婆,你怎么早上起来就哭开了?” 陈莲荷又哭又笑地说:“儿子叫我了,叫我了。” “真的?”东方墨高兴地看着凌少川:“啸啸,你想起我们了?” 凌少川尴尬地摇头:“我……我叫娘。” “是啊,儿子叫我娘了。” 东方墨一脸失望,既然这个儿子没有恢复记忆,他也不好强求他叫自己爹地了。 凌少川开始把陈莲荷叫娘还有点不自在,叫了几次就自然了,张口就来:“娘,您吃水果。”“娘,您喝水。”“娘……” 陈莲荷也习惯了,答应得乐呵呵的。 表面上没什么事的凌少川,心里一直盘算怎么离开,要找一个什么样的借口,才能既不刺激到老太太,又能顺利地离开? 海城,娱乐城。 早上九点,餐饮部的主管只有两个来了,昨天上通班的理所当然以为今天应该是晚班那批人上通班,他们在家休息,所以也没有来,另外普通员工也少了很多。 第347章 心急如焚 十点了,别的主管还是没有来,经理和副经理也不见踪影,才有人报到了上面。 陆雨娇终于被惊动了,她立刻来到餐饮部了解情况。 员工们只说孙芬芬和柳芽儿吵架了,所以两个经理昨天就没有来上班,今天也没有来。 至于孙芬芬骂了柳芽儿什么,他们是不会说出来的。 陆雨娇感到这件事要解决,首先得弄清楚孙芬芬和柳芽儿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吵架,还引发这么严重的后果。 她给柳芽儿打电话,通了,没人接,她又给孙芬芬打电话。 不等她说话,孙芬芬就抢先说了:“陆总监,你是想叫我回去上班吧?对不起,我辞职了,辞职报告就躺在我的办公桌上。” 陆雨娇忙问:“孙经理,你和柳副经理为什么吵架?” “我为什么和她吵架,你问她啊,问我干什么。”她咔嚓挂断了。 陆雨娇打开餐饮部经理室的门,看见办公桌上一堆辞职报告,餐饮部的主管一半以上都辞职了,这才感到事态严重。 她又打柳芽儿的电话,还是没人接,她赶到凌少川的家里,铁门紧锁,按门铃也没有反应,似乎家里没有人。 陆雨娇急出了一头大汗,既为柳芽儿担心,又为餐饮部突然少了大批员工着急。 更令她焦头烂额的是,其他部门都接到了不少辞职报告,好象娱乐城的员工突然都要走了。 她感到情况太严重了,赶紧给江云非打电话。 江云非这一惊也非同小可,首先问:“你联系不上丫丫了?”!%^* “联系不上,”陆雨娇焦虑地回答:“她的手机通的,但没有人接听。” “你到少川家里找过没有?” “我去找过,家里没有人。” “我一会儿给少川打电话,”他转过来问:“你说很多员工辞职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陆雨娇说:“好象是芽儿和孙经理吵了架后,餐饮部的员工就大量辞职,今天其他部门的员工也有很多递交了辞职报告,我弄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江云非的脑袋稍微转了一下,问:“对面那幢楼房有什么动静?” 陆雨娇走到窗边看过去,说:“可能要开张了吧,这几天晚上里面有许多人在加班加点地忙。” “他们的招牌竖起来了吗?是做什么生意?” “没有竖招牌,看不出来做什么生意。” 江云非也感到事态严重,他说:“雨娇,你查一下员工辞职的原因是什么,查清楚了马上给我打电话。” “好。” “还有,随时注意对面那幢大楼的动静。” “好的。” 挂断电话,江云非立刻给凌少川打过去。 凌少川在病房里陪陈莲荷聊天,老太太对他十分依恋,一刻都不肯放开他的手。 他的手机响了,他歉意地对老太太说:“娘,我接个电话。” 陈莲荷放开他的手说:“接吧,接吧。” 凌少川拿出来看见是江云非打的,起身到病房外接了。 不等他说话,江云非就急促地开了口:“少川,你什么时候回来?” 凌少川想着陈莲荷还病着,犹豫地说:“我不知道。” 停了停,他又问:“有什么事?” 江云非问:“你联系过丫丫了吗?” “我给她打过电话,她没有接,发短信她也没有回。” 江云非凝重地说:“丫丫可能发生了什么事。” 凌少川的心一紧,马上问:“她能发生什么事?” “我不知道,雨娇说,丫丫已经两天没有上班了。” “什么?”凌少川更紧张,柳芽儿那么热爱餐饮工作,怎么会无缘无故不上班? 江云非重复:“雨娇刚才给我打电话,说丫丫两天都没有到餐饮部,我和雨娇都打过电话,她的手机通的,就是没有接。” “那你马上叫雨娇到我家看看……” “她去看过,家里没有人。” 凌少川的头大了,语气十分焦虑:“那她能到哪里去?” “我也不知道,”江云非又说:“还有另一件事。” “还有什么事?”凌少川满脑子都是柳芽儿的身影,心不在焉地问。 “我们的员工大量辞职了,现在各部门都缺人手。” “什么?”凌少川的注意力马上从柳芽儿身上转过来:“他们为什么辞职?” “目前还不清楚,我让雨娇去查了。” 凌少川感到情况非常严重,于公于私,他都必须马上赶回Z国。 柳芽儿是最让他挂心的,他一刻都呆不住了。 他怕老太太不让他走,给丁艾娜打电话:“你出来一下。” 丁艾娜很快出来了:“凌总,什么事?” “娱乐城发生了一点状况,我必须马上赶回去……” 丁艾娜怀疑地说:“你是不是在躲诗云?” 凌少川很不悦:“我没有必要躲,我说过,如果孩子是我的,我会负责。” “好,我相信你,反正你的娱乐城我们也找得到,不怕你逃走。” “你放心,我还没必要为一个孩子的事情当逃犯。” 丁艾娜笑起来:“我开玩笑的,你别介意。” 凌少川说:“我现在就走,你帮我给慕容小姐和她父母说一声。” “行。” 凌少川急如星火赶回机场,还没上飞机,江云非就打来了电话:“少川,我们对面那幢大楼开张了。” 凌少川的心一沉,江云非专门打电话说这事,说明情况不妙。 他问:“开的娱乐城?” “没错,”江云非凝重地说:“而且他们的员工,大部份是从我们这边过去的。” “他们用高薪挖的?” “是的,双倍高薪,而且介绍一个人过去,还有提成。” “明白了,”凌少川吐了一口气:“他们就是冲着我们来的。” “我也怀疑这一点,但到现在为止,雨娇都还没有查出那家娱乐城的老板到底是谁。” 江云非在K市走不开,陆雨娇一个人在海城忙得焦头烂额,根本没有精力去查。 凌少川说:“我到机场了,很快就回来。” “好,注意安全。” 说很快就回来,但从G国到Z国,原本就要飞十多个小时,他又是到海城,中途还转机,等他回到海城的时候,已经过了二十二个小时了。 这时候柳芽儿离家出走已经四天了,但凌少川不知道,他以为柳芽儿生病了,或者发生了意外,没有办法接电话,所以第一时间就是冲回家里找她。 打开门跑上楼,凌少川一眼就看见了客厅茶几上那部粉红色的手机。 粉红色是柳芽儿的最爱,她的每一部手机都是粉红色。 凌少川抓起手机,迅速打开,想看看她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手机上有无数的未接来电,就是没有他想看到的东西。 他打开每间屋寻找,楼上楼下都找完了,没有柳芽儿的身影。 除了这个手机,她也没有留下什么纸条,说明她到哪里去了。 凌少川心急如焚,一边往娱乐城赶,一边给万千虹打电话。 万千虹很快接了:“凌大哥。” 凌少川没有心情寒暄,直接问:“芽儿到你那里来没有?” “没有,她怎么了?” “这几天她有没有给你打过电话?” “我们通过一次电话,我打给她的。” “什么时候?” “有五、六天了吧。” 凌少川的脑袋胀得厉害,柳芽儿到哪里去了,连她哥哥都不告诉? “凌大哥,”万千虹感到情况不对,问:“发生什么事了?” “芽儿……不见了。”说到后面三个字,他的喉咙一下硬了。 他的心里充满了恐惧,他不敢想,如果柳芽儿真的不见了,他应该怎么办? 万千虹吃惊地问:“她怎么会不见了?你们吵架了?” 凌少川平息了一下情绪,低声说:“没有吵架,我出国了一趟,等我回来她就不见了,她的手机放在茶几上,我没有办法联系她。” 万千虹忍不住骂:“这死妮子又发生什么事了?动不动就玩失踪,她玩上瘾了?” 凌少川替她开脱:“她可能有什么心事,我刚回国,还不知道情况,我去查一查。” “那行,你查出原因了跟我说一声。” “好的。”凌少川顿了顿,又说:“我想给岳父打电话问她回去没有,又怕岳父着急。” “你别打,”万千虹忙说:“我马上回去看我父母,顺便看她有没有回去。” “好,有情况随时跟我联系。” 挂断电话,凌少川看见已经到娱乐城了,他下了车,只见对面那幢大楼的顶上有一个烫金的巨幅招牌,上写:“大世界豪华娱乐城”。 招牌下面还有一个横幅:“开业大酬宾,三天内全免单,七天内五折,十天内八折。” 凌少川的心里布满了焦虑,他感到都市休闲娱乐城前景堪忧。 对方这样做,明显是有备而来,敢双倍高薪挖他的员工,敢开业十天大酬宾,说明对方的资金十分雄厚,凭他和江云非的财力,和他们对抗只怕难有胜局。 更糟糕的是,现在这边的资金全投到K市的娱乐城去了,这趟G国之行,让凌少川知道慕容诗云那边很可能拿不出来后续资金,所以K市正在修建中的娱乐城资金链也可能断裂。 第348章 调查真相 凌少川的父亲虽然有钱,但不到万不得已,凌少川不会向父亲开口,所以现在他必须想办法应对这一系列的问题。 凌少川来到八楼,到了总监办公室,陆雨娇正在打电话,语气很冲,好象很生气。 看见凌少川进来,她的语气放缓和了,又说了几句,就挂断了。 “少川来了?坐。”她一边招呼他,一边给他泡茶。 凌少川直入正题:“芽儿是怎么回事?” 陆雨娇摇头:“我这几天一直在查这件事,只知道她那天晚上和孙芬芬吵了架,第二天就没有来上班,孙芬芬也没有来,而且那天餐饮部很多主管都没有来,经理办公室的桌子上堆了一堆辞职报告。” 凌少川点头:“他们辞职是被对面的公司挖走了,与芽儿无关。” “是的,但芽儿不会被他们挖走吧?” “她不会。”打死凌少川,他也不相信柳芽儿会被对方的两倍高薪诱惑,弃他而去。 “我也觉得她不会,那她到哪里去了?” 凌少川顿了顿,说:“她和孙芬芬为什么吵架?” 陆雨娇犹豫地说:“具体为什么我也不清楚,餐饮部的员工说,芽儿仗着是空降副经理,在孙芬芬面前耍大牌,孙芬芬生气了就和她吵起来……” “不可能!”凌少川打断陆雨娇:“芽儿不是这种人。” “是啊,我也知道芽儿不是一个端架子的人,但她不见了,我从别人嘴里问到的都不一定是真实的。” 凌少川转过话题问:“今天生意如何?” 陆雨娇摇头:“营业额直线下降,连往天一半都没有。” 她这样说都夸张了,实际上连十分之一都没有,许志诚既然铁了心要搞垮他们,就是下了血本的,不仅双倍高薪挖他们的员工,还让员工拉这边的客人去,每介绍一个都有高额提成。 陆雨娇怕凌少川着急得崩溃,没敢说实话。 但她自己还是很着急:“少川,现在怎么办?今天他们刚开业,我们的生意就成了这样,长期下去……” 凌少川说:“你别着急,我先和云非交换一下意见。” 陆雨娇说:“他在K市。” “我知道,我去找他。” 往出走了几步,他又停下,回头问:“雨娇,你知不知道孙芬芬现在在哪里?” “她在对面的娱乐城上班。” 凌少川说:“你能不能帮我约她谈谈?” 陆雨娇点头:“我给她打个电话。” 孙芬芬接了:“陆总监,有何贵干?” “孙经理,凌总想和你谈谈。” “对不起,我很忙,没空见客。”她咔嚓挂断了。 孙芬芬那天骂了柳芽儿,随后柳芽儿就失踪了,她现在很怕凌少川找她的麻烦。 陆雨娇无奈地看着凌少川:“她不肯见我们。” 凌少川说:“我们去找她。” 两个人下了七楼,往对面的娱乐城走,却见张朵朵站在那里,仰着头在看什么。 “张经理,”陆雨娇招呼她,“你在看什么?” 张朵朵头也不回地说:“我在看这上面的横幅。” 凌少川说:“张经理也准备跳槽了?” 张朵朵倏地回过头,惊喜地向他扑过来:“亲爱的,你回来了?” 凌少川闪身让到陆雨娇后面,陆雨娇笑着拦住张朵朵:“张经理,你总是这么火辣辣的。” 张朵朵抱住陆雨娇大笑:“凌总这么害羞,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和下属打交道的。” 陆雨娇笑道:“他怎么和你打交道,就怎么和其他人打交道。” “陆总监,”张朵朵放开她问:“你们这是要到哪里去?” “我们去找孙芬芬。” “孙经理?”张朵朵奇怪地问:“找她做什么?” “我们找她是想……” “啊,我明白了,”张朵朵打断陆雨娇:“你们是想请她回来是吧?没用的,那女人特别贪财,人家给双倍高薪才把她挖走,如果要她回来,除非你们开更高的薪水,或者大世界倒闭。” 凌少川说:“张经理也递交辞职报告了?” “凌总,有你在,我怎么舍得离开?”张朵朵嗲着声音说:“你是我的小亲亲,他们给再多的钱,我也不会离开我的小亲亲。” 凌少川的背上一麻,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陆雨娇说:“我们不是请孙芬芬回来,而是想了解一下她和柳芽儿吵架的事情。” “孙芬芬和柳助理吵架?”张朵朵将手一拍:“你问我啊,我知道。” “你知道?”凌少川马上看住她。 张朵朵向他抛了个媚眼:“凌总,你终于正眼看我了。” 陆雨娇忙岔开问:“张经理,你真的知道孙芬芬和柳芽儿吵架的事情?” “对啊,她们吵架的时候我在场嘛。” 凌少川急切地问:“她们为什么吵架?说了什么?” 张朵朵看着凌少川,娇滴滴地说:“凌总,你请我吃饭,我就告诉你。” “好,”凌少川爽快答应:“那我们回餐饮部吃饭。” 三个人回到餐饮部,凌少川点了菜,张朵朵藏不住话,没吃几口就讲起来:“我那天一进来就听见孙芬芬骂柳助理,说柳助理是你的冒牌妻子。” “冒牌妻子?”凌少川盯住她:“孙芬芬为什么这么说?” “她说柳助理趁你失忆冒充你的妻子,勾引你上床后才得到了助理的职位,又说你把柳助理玩腻了,就把她赶到了餐饮部,孙芬芬还骂柳助理贱,说如果是她,早就没脸呆在这里了。” 凌少川很愤怒:“孙芬芬凭什么说我失忆了?”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没看出你失忆啊,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说。” “她还说了什么?” “别的就没什么了,孙芬芬说了这话,柳助理就跑走了,看热闹的也散了。” 凌少川的心里满是不安,难道真的是因为孙芬芬骂了柳芽儿,才导致她离开? 但他又觉得不太可能,柳芽儿的忍耐力是很强的,她没可能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这样几句辱骂的话就离家出走。 而且按照他对柳芽儿的了解,她只有在遇到无法面对的困扰时,才会离家出走。 那她遇到了什么困扰?她的出走和他有关吗? 张朵朵说:“凌总,对娱乐城,你有什么打算?” 凌少川看了她一眼,说:“不知道。” “不知道怎么行?”张朵朵说:“你不着急?” 凌少川不说话,他以前就习惯喜怒不形于色,不管心里有多焦虑,脸上也不会表现出来。 “急有什么用?”陆雨娇知道他的性格,替他回答:“除非我们再涨高薪挖员工回来。” “那不划算,”张朵朵摇头:“再用高薪挖她们回来,还得给顾客打折,也许还要重新装修一下,有这资金,不如花在别的地方。” 凌少川看着她:“花在什么地方?” “换个地方开啊,何必要跟他们斗气?” 陆雨娇点头:“张经理说得有理,与其跟他们斗气,不如另找地方开。” 张朵朵笑道:“不管你们在哪里开,只要凌总一声召唤,我立马投奔你的怀抱。” 陆雨娇扑地笑出声来。 在这四面楚歌的时候,能听到这样煽情的表白,不管她是真心还是假意,都不能不让人感动。 张朵朵的话让凌少川意识到,他们在海城耗着已经没有意义了,应该尽快把K市的娱乐城开起来。 吃完饭,凌少川马上往K市赶。 万千虹打来了电话,焦躁地说:“凌大哥,芽儿没有到我父亲那里去,这几天也没有打过电话。” 凌少川的心揪得很紧,默然半晌,说:“我不知道她为什么离开,以前她从我这里走,会到你那里去,这一次既不到你家,也没有回岳父家,看来,她是不打算让我们找到她了。” 万千虹更担心:“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凌少川摇头:“不知道。” 两个人在电话中相对无言,过了好一会儿,万千虹又安慰他:“凌大哥,你别着急,我们多找些人打听一下,另外,也许她突然就自己回来了。” “希望吧。”凌少川低沉地说完,挂了电话。 他来到了K市,江云非一见他就拍自己的头:“少川,这事怪我,那时候我怀疑他们要开娱乐城的时候,就应该把我们的娱乐城转让出去,当时我们的生意正红火,还能转个高价,现在低价转都没人接手。” 凌少川说:“这不是你的责任,对方做得太隐蔽了,完全是针对我们来的,我们无法防范。” “那现在怎么办?” “现在抓紧时间把这边弄起来,那边可以慢慢放手了。” “没错,不过慕容小姐的资金什么时候到位?” 凌少川皱眉:“她那边可能指望不上了,后续资金只能我们自己想法。” 他说了情况后,江云非也不由感到焦头烂额起来:“如果海城的生意好,这钱我们是不愁,但现在突然来了这个对手,生意一落千丈,我们要凑够两千万也很难了。” 凌少川说:“实在不行,就贷款吧,不过这事得你去跑。” “行,我马上回去办这件事。” 第349章 独自疗着感情的伤口 凌少川离开G国后,丁艾娜才偷偷告诉了慕容诗云,两个人又委婉地告诉了东方墨夫妇。 陈莲荷一听就急了:“他是不是想不起我们,所以不愿意呆在我们身边?” 丁艾娜忙解释:“不是,陈啸也不想现在走,但他在Z国的公司发生了一点事,所以赶回去处理去了。” 东方墨忙问:“他公司发生什么事了?” “我也不清楚,伯父不用担心,陈啸能力很强,就算有什么事,只要他回去了,也能摆平。” 东方墨不言语了,陈莲荷却急得不行:“我这身体太不争气了,不然我跟过去看看,如果他有什么事,我也好帮帮忙。” 她又催促东方墨:“老头,你快去Z国看看吧,看看儿子的公司发生了什么事……” 东方墨哪敢走?家里两个病人都让他放心不下,尤其是老太太,他怕自己前脚离开,后脚老太太就出大问题。 慕容诗云也安慰陈莲荷:“干妈,您别着急,过几天我和艾娜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陈莲荷马上点头:“对,对,那等你出院了,你们两个去看看,有什么消息赶紧告诉我们。” 两个女人答应了。 护士进行查房,为慕容诗云量血压的时候跟她随意闲聊,问:“你先生没来照顾你?” 慕容诗云摇头:“没有,他要上班。” “上班也不能不管妻儿啊,胎儿三个月内都要特别注意……” 慕容诗云急着想岔开话题,却来不及了。 陈莲荷的头倏地转过来,问:“什么胎儿?” 护士不解地看她一眼,说:“您不知道?您的干女儿怀上孩子了啊,已经三个月了。” “诗云怀上孩子了?”陈莲荷一惊,忙问:“谁的?” 慕容诗云和丁艾娜面面相觑,她结婚的事原本就瞒着陈莲荷的,现在又突然得知她怀上孩了,老太太怎么能不吃惊? 东方墨也看过来,那天得知慕容诗云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八十天了,他就感到吃惊,想问个清楚恰好陈莲荷醒了,这两天又因为凌少川在面前不好开口。 他觉得可能是许志诚的,难怪他们突然结婚,原来是奉子成婚。 他张口就问:“是志诚的?” 不等慕容诗云说话,丁艾娜抢先开了口,说:“不是,是陈啸的。” 丁艾娜觉得,慕容诗云对东方陈啸这么念念不忘,她和许志诚迟早要离婚,所以她要尽量创造机会让诗云跟凌少川在一起,以免她以后和自己争夺东方陈啸。 “什么?”这回换东方墨吃惊了:“诗云,你怀上陈啸的孩子,却又嫁给许志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诗云嫁给许志诚?”陈莲荷又糊涂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慕容诗云脸胀得通红说不出来。 丁艾娜说:“我来说吧,诗云偶然发现陈啸后,就不断找机会和他接近……” 她详细讲述了慕容诗云和凌少川相遇后,她为了把他带回来,以合伙开娱乐城的名义接近他,凌少川因为“酒醉”和她“发生关系”,却又被许家逼婚等情况全说了。 东方墨得知慕容诗云和许志诚结婚完全是为了他们这个家,为了陈啸,感动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陈莲荷呜呜哭起来:“诗云,我们对不起你,都是我们连累了你……” “干妈,您别这么说,我们是一家人,没什么连累不连累的。” 东方墨在屋里走来走去,问:“诗云,那现在你有什么打算?如果志诚知道你怀着陈啸的孩子,只怕会提出离婚……” “离就离!”陈莲荷接过来:“陈啸回来了,他们两个又情投意合,诗云正好跟许家那小子离婚,和陈啸结婚。老头,我们很快就可以抱孙孙了。” 东方墨没有作声,他很清楚,如果许家因为慕容诗云怀上了别的男人的孩子而跟她离婚,那东方家还是得给一亿的赔偿,而且还会闹得满城风雨! 慕容诗云也明白这一点,她说:“干爹,干妈,这件事您们别着急,等陈啸那边不忙了,我和他商量一下再作决定。” “这有什么好商量的?你都怀上陈啸的孩子了,他还能不娶你?” “不是,”慕容诗云胡乱找了个借口,说:“陈啸现在还不知道孩子是他的。” “对对,”丁艾娜也急忙说:“陈啸是喝醉了酒和诗云发生关系的,他只知道诗云怀上孩了,却不知道是他的。” “他不知道?” “是的,”慕容诗云说:“他每天都很忙,我想等他不忙的时候,找个合适的机会告诉他,但还没来得及。” “哦,那行,那你先和他商量吧。”陈莲荷点了头:“我们暂时不告诉许家,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好的。”慕容诗云松了口气,看了东方墨一眼。 东方墨也松了口气,他心里抱着希望,希望凌少川在Z国发了大财,能帮他们还许家这一个亿。 …… 江云非回到海城就开始跑贷款,但跑了几天,银行最多的也只给贷五百万。 现在海城娱乐城的生意滑到了谷底,谁还敢给他们贷大笔款子? 更令他们雪上加霜的是,那些广告商也找上门来,要求退钱,并赔偿一切损失。 江云非贷不到款也不敢给凌少川说,怕他着急。 他想来想去,决定集资,这虽然比较危险,但筹钱也最快,只要K市的娱乐城开起来后,赚了钱首先还这批集资款,大家尝到了甜头,就不会有人说什么了。 打定了主意,江云非于是召集员工开会,说娱乐城准备转向经营其他的生意,是很赚钱的生意,现在投资的都是股东,将来能得到高额回报…… 江云非原本就有些口才,一番高谈阔论后,不少人都被打动了,纷纷拿钱出来入股,连那些广告商都投了钱。 江云非在各种场合开会,发表演讲,一个多月下来,他筹了一千五百万的集资款,再贷款五百万,就赶紧汇给凌少川去了。 …… G国。 凌少川离开后,丁艾娜并没有整天呆在医院里,她以上街买东西为借口,经常出去查找东方陈啸有没有回来。 她知道东方陈啸的所有朋友,他如果回来,有可能去的地方她都去找了,但没有东方陈啸的身影。 她给蔡梦娇打电话,问:“陈啸回你那里了吗?” “没有,”蔡梦娇的声音既着急又无奈:“我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没有人看见过他。艾娜,你回G国找过他吗?” “我现在就在G国。” “那他有没有回来?” 丁艾娜不耐烦地说:“他如果回来了,我还会打电话问你吗?” 蔡梦娇闭了嘴,过了一会儿又说:“不知道他能跑到哪里去。” 丁艾娜问:“你们那里倒底是哪座城市?” 蔡梦娇说:“不是大城市,是一个小地方。” “什么名字?” 蔡梦娇迟疑地说:“我们这里的地名,叫板凳沟。” 丁艾娜冷笑:“蔡梦娇,陈啸都不见了,你还对我撒谎?” 七年来,丁艾娜想尽办法都不能从蔡梦娇嘴里套出他们在Z国的哪座城市生活。 蔡梦娇低声说:“对不起,艾娜,我不希望诗云找到他。” 丁艾娜冷哼了一声,挂断了。 她知道,蔡梦娇之所以隐瞒她,就是担心她们从她身边夺走东方陈啸。 没有人能够理解丁艾娜和蔡梦娇为什么对一个瞎子男人如此痴情,只有她们自己明白,陈啸是她们生命长河中无法割舍的初恋! 从青春萌芽时期开始,陈啸就是她们的梦中情人,虽然明知道他是慕容诗云的恋人,她们仍然爱他爱得无法自拔! 所以时至今日,纵然东方陈啸失了忆,想不起她们是谁,纵然他双目失明,再也看不见她们秀丽的容颜,她们仍然要将他据为己有! 既然东方陈啸没回G国来,他就很可能还在Z国,丁艾娜希望抢在蔡梦娇和慕容诗云的前面找到他。 东方陈啸双目失明,又失去了记忆,一定不知道她是谁,只要她好好待他,他一定会爱上她。 所以丁艾娜迫切需要回Z国去找陈啸。 不幸的是,慕容诗云和陈莲荷还没有出院,东方墨又病倒了。 老头已经苦苦支撑了几年,因为陈莲荷的身体不好,他根本不敢倒下,现在突然看见凌少川,以为儿子真的回来了,精神上一放松,顿时不行了,倒下去就起不来了。 这家人三个都住在医院里,丁艾娜也没办法离开,好在慕容诗云可以出院了,她们又轮流照顾两个老人。 这一拖又是半个月。 东方墨缓过来了,陈莲荷的身体也好多了,她把慕容诗云叫到面前,说:“诗云,我可以照顾你干爹,你和艾娜到Z国去看看陈啸的情况吧,你跟陈啸说,不管他有什么困难也别害怕,哪怕卖公司、卖房子,我们都要帮他。” “好的,我会跟他说的。” “还有你们的婚事,你把孩子的事情告诉他,和他商量一下,看什么时候向许家提离婚的事,你们也好早点结婚。” “我会的。” 第350章 芽儿也怀上了孩子 两个女人和东方夫妇告别后,回到了Z国。 凌少川看见她们,问:“伯母出院了吗?” 慕容诗云点头:“她出院了。” 丁艾娜说:“我们没有来,凌总累坏了吧?” “还好。” 慕容诗云犹豫地问:“资金……有问题吗?” “没问题,”凌少川回答:“江副总找银行贷的款,已经到位了。” “哦,那就好。”慕容诗云放下心来。 …… 许志诚得知江云非非法集资的事情,向戚少威笑道:“看看,不用我逼,他们自己就往绝路上走了!” 戚少威奉承他:“许总太有才了,他们无法跟你相比。” 许志诚说:“一不做,二不休,你把他们送进监狱去好了。” “行,我马上去……” “少威,等等!”许志诚叫住他。 戚少威转身问:“许总还有什么吩咐?” 许志诚说:“现在先别忙这件事,再过一、两个月都可以。” “为什么?”戚少威不解。 “现在凌少川还没有把那笔集资款花出去,如果我们一有动作,他马上退出来就没事了。” “我明白了,”戚少威说:“再过一、两个月,他把钱花得差不多了,退不出来钱,就只有进牢里蹲了。” 许志诚点头:“没错。” 戚少威自愧不如地说:“许总,你太有才了。” 许志诚笑笑说:“到时候凌少川和江云非都进局子里蹲着了,都市休闲娱乐城只有关门,然后你把大世界的员工工资下调到他们原来的工资水平,但加提成,以后多劳多得,谁拉来的顾客多,谁就挣得多。” 戚少威犹豫地说:“突然降薪,员工们会不会跑?” “你会跑吗?” 戚少威摇头:“我不会,但他们……” “这种见利忘义的人留着有什么用?降薪!他们爱干就干,不干全给我滚蛋,我们另招新人。” “好的。” “另外,”许志诚说:“对顾客的优惠活动结束后,收费比都市休闲娱城提高一个档次。” “提高?”戚少威以为自己听错了。 “没错,我们现在的服务档次是海城最高的,收费自然也应该最高,再说,我们十天的优惠损失了多少?现在应该往回收了。” “我明白了,许总,我这就去安排。” …… 柳芽儿离开凌少川的家的时候,并没想好要往什么地方走,在车站走了一圈,看到到D市、T市、K市和M市的长途汽车都有。 她想了很久,决定到M市去看看。 她想弄清楚凌少川是不是在M市读进修班,如果他在那里,她还想问问他,那个姓丁的女人说的事情是不是真的,所以她乘车来到了M市。 但令她失望的是,M市根本没有什么管理进修班! 就是说,凌少川真的骗了她,而且骗了她很久。 他也许早就恢复了记忆,并从恢复记忆的那天开始,他就不想再面对她,所以才以读进修班为理由躲出来。 每天一个电话,不过是例行问候,偶尔回去看看她,不过因为他心怀歉疚! 好吧,既然他不想再看到她,她就真的不必在他面前出现了,M市对于她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没有一个熟人,她呆在这里,谁都不可能找到她。 她要在这座举目无亲的城市独自疗着自己感情的伤口! 柳芽儿买了一部新手机,找了一家酒店打工,因为她以前做过餐饮,各方面都很熟悉,跟同事相处和睦,对客人又和蔼可亲,受到了老板的重视,不到两个月时间,就被提升为大堂主管了。 在不知不觉间,柳芽儿来M市快三个月了。 繁忙的工作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让她忘记感情的创伤和凌少川带给她的烦恼。 每天下午闲着的时候,她和同事们一起看看报纸,聊聊天,这里和娱乐城餐饮部的员工完全不一样,大家都很喜欢她,她的心情很开朗。 不过她又有一个新的烦恼。 “秦主管,我发现你这段时间长胖了?”经理向她打招呼。 “是啊,”柳芽儿尴尬地说:“我每顿吃得太多了。” “别吃太多,”经理笑道:“你刚来的时候身材特别好,胖瘦很适中,现在腰都圆了,再这样发展下去,就成大肚婆了。” 柳芽儿难为情地说:“可不吃饱饿啊。” 同事们都笑起来,男人们说:“经理哄你的,女人还是要丰满点好看些,别饿太瘦了。” 柳芽儿不是长胖了,而是怀上了孩子,这就是她的新烦恼。 这是那一次凌少川喝醉酒和她发生关系萌芽的,没想到就那一次,孩子就毫无预兆地来了。 她一直犹豫着要不要拿掉,但每次走进医院,都因为舍不得而退了出来。 凌少川说过,想再生一个孩子给瑶瑶作伴,她也觉得有必要,她肚子里这一个可是瑶瑶同父同母的亲弟弟或者妹妹,论血缘关系,他们也要亲近得多。 基于这种考虑,她决定生下来,等孩子大了,凌少川会认的吧。 现在她腹中的胎儿已经快四个月了,如果不是因为天气冷穿得厚,她早就暴露了。 虽然大家都以为她长胖了,和她开各种玩笑,但她心里始终焦虑不安。 再拖一个月,一定藏不住了,她犹豫着要不要提前辞职。 这天下午,她看报纸的时候,头版头条吓住她了,那粗黑的标题让她震惊不已:“海城都市休闲娱乐城总裁凌少川、副总裁江云非因非法集资被警方带走,可能面临牢狱之灾。” 她一目十行地看完,得知陆雨娇也被警方带走了,娱乐城已经关门歇业! 天哪!柳芽儿惊得心跳加剧,心慌不已,他们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非法集资? 柳芽儿急得手足失措,急忙拿起手机给哥哥万千虹打电话。 万千虹的养母病了,他回M国看她老人家刚回来,现在还在T市的机场上,因此不知道凌少川的娱乐城发生了巨变。 他的手机响了,拿起来看见号码很陌生,接了:“您好,请问哪位?” “哥!”柳芽儿急促地打断了他:“是我。” “芽儿?”万千虹又惊又喜:“你个死妮子跑到哪里去了?动不动就玩失踪,你是不是要急死我?” 柳芽儿急急忙忙地说:“哥,我的事后面再告诉你,你能不能帮我去看看凌少川发生什么事了?” “他能发生什么事?”万千虹没好气地说:“他就是着急找你!你没事玩什么失踪?真是……” “哥,”柳芽儿打断他:“少川被警方带走了。” “什么?”万千虹大吃一惊:“警方为什么抓他?” “说是非法集资,我刚刚从报纸上看见的,江云非和陆雨娇都被带走了,娱乐城也关门了。”柳芽儿一口气说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万千虹更吃惊:“为什么这么严重?” “我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集资,哥,你到海城警察局帮我打听一下好不好?” “你自己为什么不去?” “我不方便去,哥,你帮帮我好不好?” 万千虹已经上了出租车,他说:“那你先跟我说,你在哪里?” “哥,我很安全,也没什么事,少川那边的事情很严重,请你赶紧去帮我打听一下,我的事以后慢慢告诉你,哥,求你了。”柳芽儿快哭了。 妹妹一求他,万千虹就心软了,只能无可奈何地答应:“好,我马上去,不过你得答应我,等我从海城回来,你跟我见一面,我要知道你发生什么事了。” “好,我答应你,”柳芽儿说:“但你别让凌少川知道我跟你联系了。” “看来,还是他惹了你,”万千虹说:“既然你都不想见他了,又为什么还要关心他?” 柳芽儿默然片刻,回答:“我虽然不想见他,但他还是我女儿的父亲,我帮女儿关心关心他也没什么错。” “死丫头,”万千虹忍不住骂:“你心里明明放不下他,跟你哥都不说实话。” “哥,你快去吧,有消息马上给我打电话,但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跟你联系上了,不然我只能躲你们一辈子。” “好,好,”万千虹说:“我怕你了,我保证不告诉任何人,行了吧?” “嗯,谢谢哥。” 凌少川是在K市的宾馆里被带走的,当时是晚上,他已经睡了,海城的警方装成服务员敲的门,给他看了证件后,很客气地问:“凌先生认识江云非吧?” “认识。” “有一件案子和他有关,请跟我们到警察局协助调查。” 凌少川皱眉问:“什么案子跟他有关?” “到了局里就知道了。” 凌少川见他们的证件没有问题,说话又客气,以为很快就会回来,也没跟慕容诗云打招呼,就跟他们走了。 上车后他才发现不对,问:“到哪个警察局?” “海城。”警察伸出手:“凌先生,手机请交给我们保管。” 凌少川交了手机,就被带往海城去了,所以慕容诗云和丁艾娜都不知道他出事了。 第351章 为他奔走 第二天早上,丁艾娜来敲门叫他一起下楼吃饭,凌少川没有答应。 她以为他已经吃饭去了,就和慕容诗云到了餐厅里,仍然没有看见他。 慕容诗云说:“奇怪,他到哪里去了?” 丁艾娜说:“可能到娱乐城去了吧。” 她们吃了饭又到娱乐城,仍然没有找到凌少川,慕容诗云这才给他打电话,却发现他的手机关机了。 慕容诗云急了,两个人马上又跑回宾馆,向服务员打听凌少川的去向,服务员回答:“他昨天晚上被警察带走了。” 慕容诗云大吃一惊:“警察为什么抓他?” “不知道。” 她转身问丁艾娜:“怎么办?艾娜?少川怎么会被警察带走?” 丁艾娜说:“别急,别急,他应该在附近的警察局里,我们去打听一下。” 两个人跑了几个警察局,到天黑都没有找到凌少川,慕容诗云又急又累,在回宾馆的路上晕厥了。 她腹中的胎儿已经快五个月了,丁艾娜不敢怠慢,急忙把她送进医院。 慕容诗云醒过来后,哭了起来:“艾娜,你说他到底被谁抓走了?警察又为什么抓他?” 丁艾娜安慰她:“你别着急,他应该没事,我们明天到海城找江副总,他应该知道凌总发生了什么事。” 次日早上,丁艾娜出去买早饭的时候,顺手买了一份报纸,一眼看见凌少川因涉嫌非法集资被警方带走调查的消息,大吃一惊。!%^* 报纸上的消息是许志诚授意戚少威捅出来的,因为调查还没有结束,警方是不可能公布的。 丁艾娜冲回病房喊:“诗云,你快看看报纸。” 慕容诗云一看也急了:“艾娜,我们赶快到海城去。” …… 万千虹匆匆到了海城警察局,一进大厅就被一个声音吸引了过去:“艾娜,你说少川会不会有事?”(!&^ 这个娇柔陌生的女音让万千虹心里一凛,是谁把凌少川叫得如此亲热? 他循声看过来,只见不远处的长椅子上坐了两个女人,正在交谈。 慕容诗云和丁艾娜比万千虹先到,她们已经问过了情况,坐在这里等着想和凌少川见见面。 看见慕容诗云很紧张,丁艾娜安慰她:“你别担心,集资是江副总做的,与凌总无关,他很快就会出来。” 慕容诗云愁容满面:“可他是法人代表,这件事只怕和他脱不了干系。” 丁艾娜说:“你就别担心了,你怀有身孕,总这么着急,如果动了胎气就麻烦了,某人一旦知道你把他的儿子弄没了,还不找你拼命。” 万千虹更吃惊,他的视线落在她们身上,只见两个女人都很年轻漂亮,其中一个肚子隆起,明显是孕妇! “你瞎说什么呢!”慕容诗云气恼地瞪了慕容诗云一眼。 丁艾娜咯咯笑起来:“你知道我说的某人是谁?” 慕容诗云又瞪了她一眼,转过头不理她了。 万千虹震惊不已,凌少川在外面有女人,而且这个女人还怀上了他的孩子? 他顿时明白过来,难怪芽儿要离家出走,躲在没有人知道的地方,是凌少川伤透了她的心啊! 可这个傻丫头,一边躲着他,一边又担心他,她真是傻得到家! 他转身出去了。 万千虹来到街上,招手拦出租车到了车站,正要上车回T市,柳芽儿发来了短消息:“哥,你到海城去了吗?” 他拨了号码打过去:“我现在就在海城。” “那你到警察局了吗?” “我已经出来了。” “哦,”柳芽儿忙问:“你打听清楚了吗?少川是什么情况?” “没有,”万千虹瓮声瓮气地说:“我没有打听。” 柳芽儿一楞:“为什么不打听?” 万千虹很生气:“芽儿,我问你,是不是因为他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你才离家出走?” 柳芽儿默然片刻,问:“哥,你怎么知道?” “我看见那个女人了,”万千虹愤怒地说:“还怀上了他的孩子!” “那个女人也在警察局?” “嗯,”万千虹气愤地说:“芽儿,他都这样对你了,你还对他牵肠挂肚,你……” “哥,”柳芽儿打断他:“你别怪他,这里面有很复杂的原因。” “什么复杂的原因?” “你先帮我打听一下他到底怎么回事,我心里很着急,”柳芽儿恳求地说:“求你了,哥,你帮帮我好不好?” 万千虹的心又软了:“你别这么可怜巴巴地说话,我这就回去帮你打听。” “谢谢哥。” 万千虹又招出租车赶回警察局。 慕容诗云和丁艾娜在警察局了解的情况不多,她们想见见凌少川问个详细,但警方不允许。 正在她们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陆雨娇从里面出来了。 慕容诗云见过陆雨娇,那时候她到都市休娱乐城来消费,想和凌少川邂逅,无意中认识了陆雨娇,后来她来和江云谈合作,又得知陆雨娇是江云非的妻子。 她赶紧追出去喊:“陆小姐,陆小姐!”丁艾娜也跟了出来。 陆雨娇回过头,看见慕容诗云很面熟,想起她以前来跟江云非谈过合作,但后来合作的事又没有提了,好象没有成功。 她点头:“你好,什么事?” 慕容诗云着急地问:“你知不知道少川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陆雨娇奇怪地看着她:“你为什么要打听他的事?” 丁艾娜赶紧接上:“这是慕容诗云,她和凌总合伙开的娱乐城,凌总出了事,娱乐城只能停着,她心里着急,所以赶过来打听凌总的情况。” 陆雨娇更奇怪,看着慕容诗云问:“你和少川合伙开的娱乐城?” “不是,”慕容诗云纠正:“我是跟海城的都市休闲娱乐城合伙开的,只是凌总在负责这边。” “你和我们合伙开的,我为什么不知道?” 丁艾娜又接上:“江副总没有跟你说吗?他和凌总都知道啊。” 陆雨娇感到情况有点复杂,说:“我不知道你们合伙建娱乐城的事,我只知道,就是因为开这家新娱乐城资金不够,他们才会集资……” 慕容诗云的眼泪一下就出来了:“是我连累他了。” “慕容小姐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开始答应出两千万,但付了五百万后,我家里出了事,一时拿不出来,少川说他来想法,我以为他海城的娱乐城有钱,没想到是集资,现在怎么办?我害死他了,呜呜呜……” 陆雨娇摇头:“原本海城的娱乐城能赚些钱,但我们对面开了一家,不仅挖走了我们的员工,还拉走了我们的大批顾客,导致我们的生意一落千丈……” 丁艾娜的眼睛睁大:“谁在你们对面开?” “不知道,”陆雨娇摇头:“他们开得很突然,当时少川和云非都不在,我一个人忙不过来,没有查出是谁开的。” 慕容诗云和陆雨娇面面相觑,她们的心里都有一种预感,感到这件事和许志诚脱不了干系。 万千虹回到警察局,进大厅先扫视了一圈,没有看见那两个女人,他才去打听情况。 但警方只说凌少川涉嫌非法集资,其他的还在调查中,无可奉告。 万千虹无奈出来,站在警察局门口东张西望,不经意间看见了陆雨娇,她和那两个女人正在谈什么,看样子她们是熟人。 万千虹不解地想,陆雨娇怎么认识这两个女人?难道柳芽儿也认识她们? 那边陆雨娇一脸疲惫地说:“二位还有什么要问的?如果没事了,我要忙去了。” 她还得想办法凑钱退还集资款,也可能还要承担一些罚款,如果她来快一点,他们有机会早点出来。 慕容诗云说:“我们没事了,陆小姐,你别着急,凌总和江副总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我们一起来想办法。” “谢谢两位。” 慕容诗云拉着丁艾娜离开,丁艾娜问:“你要到海城娱乐城去?” “嗯,我去看看是谁在和少川他们作对。” “如果是许志诚呢?” “如果是他,我就跟他撕破脸,马上离婚!” 两个人拦了一辆出租车,向大世界豪华娱乐城驶去。 陆雨娇正要转身离开,万千虹走了过来,向她喊道:“陆小姐。” 陆雨娇急忙回过头:“啊,是万先生,你好!” “你好,”万千虹说:“刚才那两位女士是你的朋友?” “不是,”陆雨娇摇头,她现在没有精力解释慕容诗云的事,反问:“万先生,你有芽儿的消息了吗?” 万千虹摇头:“没有。” “不知道她到底到哪里去了。” “不知道,”他不想提柳芽儿离家出走的事,转过话题说:“我在报纸上看见你们出事了。” 陆雨娇叹息了一声,说:“这件事,连我都被他们蒙在鼓里。” 如果不是把她蒙在鼓里,她也没可能这么快出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吧。” 陆雨娇答应了。 两个人来到一家茶楼坐下,陆雨娇讲述:“前天晚上,我和云非是同时被带走的,我当时吓懵了,云非不断向警方解释:‘这件事与她无关,是我一个人做的。’但警方说要调查,还是把我们一起带了回去。” 第352章 孩子是我的 万千虹点头:“就是集资的事情?” “是的,”陆雨娇回答:“警方说接到群众举报,我们涉嫌非法集资,但这件事我完全不知道,后来我才知道他们把少川也带到了警察局。” “那到底有没有集资?” “有,”陆雨娇说:“少川和云非在K市另外开了一家娱乐城,因为资金不足,云非才到处集资,结果被人告了。” “他们在K市又开了一家?” “是的。” “资金不足为什么开第二家?” “我原来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开,”陆雨娇皱眉说:“刚才慕容小姐说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是因为慕容小姐跟我们合资开的,她应该出两千万,但她家发生了一些事,只付了五百万就拿不出来了。” “就算这样,一千五百万对于你们来说也不是难事吧?你们海城的生意那么好。” “我们海城这家原本的生意的确很好,但我们对面忽然新开了一家,以双倍高薪挖走了我们的员工,还抢跑了我们的客户,导致新娱乐城那边资金链断裂,云非迫不得已只能到处集资,结果就……” “真卑鄙!”万千虹一掌拍在桌子上。 虽然凌少川对不起他妹妹,但作为生意人,万千虹最反感的就是这种背后捅刀子的不正当竞争行为。 “你们对面是谁开的?他为什么挖你们的员工?” “不知道,”陆雨娇摇头:“他们开得很突然,我们没来得及查。” 万千虹又转过来问:“警方怎么说的?他们什么时候能出来?” “现在还没有说,我先想办法凑钱退还集资款,可能还要罚款。” 一千五百万不是小数目,万千虹虽然拿得出来,但他现在不想帮凌少川,想先和柳芽儿商量一下。 他说:“陆小姐,你这两天没有休息好,先回去休息一下,你放心,你和江大哥是芽儿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你们的事我不会不管,我也回去想想办法。” “好的,”陆雨娇感激地说:“谢谢你,万先生。” “不客气。” 和陆雨娇分手后,万千虹来到街上给柳芽儿打电话:“芽儿,你在哪里?” 柳芽儿不答反问:“哥,你打听的情况如何?” “我要跟你见面再谈。” 柳芽儿大为犹豫,如果哥哥来发现她怀上孩子了怎么办? “快说,你在哪里?”万千虹催促。 柳芽儿说:“哥,不是我不想见你,可我感冒了……” “感冒了怎么了?感冒了就不能见哥了?医生规定的?” “不是,我怕传染给你。” “你哥抵抗力超强,传染不了,快说,你在哪里?” 柳芽儿想了好一会儿,实在找不到借口拒绝,只好迟疑地问:“你一个人?” “你还想见谁?”万千虹没好气地说:“你想见的人还在警察局里,出不来!” “哥!”柳芽儿撒娇了。 “好了,如果你想知道凌少川的情况,就赶紧把你的地址告诉我。” “好吧,”她无可奈何地回答:“我在M市。” “我很快就到,你到车站来接我。” “好的,你到了给我打电话。” …… 慕容诗云和丁艾娜来到大世界豪华娱乐城,下了车,两个人看了看外观,丁艾娜说:“这家还真是冲着凌总他们来的,这外观都把都市休闲给比下去了。” 慕容诗云的脸阴沉得厉害,她觉得除了许志诚,不会有别人这么针对凌少川。 她大步走进去,丁艾娜赶紧跟上。 进入大厅,慕容诗云就看见了不少熟面孔,认出他们大多数是都市休闲娱乐城过来的,她心里更愤怒,故意大声说:“有的狗就是养不家,别人给根肉骨头就跑了。” 这话影射了不少人,员工和顾客都向她们看过来。 丁艾娜大吃一惊,急忙拉着她快步进了电梯,抱怨说:“诗云,你怎么搞的?你从来不是这么刻薄的人,刚才是怎么了?” 慕容诗云一向淡定,丁艾娜比她刻薄多了,没想到今天她走火入魔一样,突然就发作了。 慕容诗云说:“我讨厌这些吃里扒外的人,都市休闲娱乐城哪里对不起他们?人家给高薪就跳槽,没有一点职业操守。” 丁艾娜笑起来:“你是在为凌总鸣不平吧?” “我就事论事,不为谁鸣不平。” 丁艾娜收敛了笑容,低声问:“诗云,你真的相信他不是陈啸?” 慕容诗云摇头:“我不知道,也许他不是,但也许他是,因为没有恢复记忆所以不承认。” “我相信后者,”丁艾娜说:“一个失去记忆的人总是怕人家骗他,他哪里敢随便认亲?但他虽然没有认你们,却又对你们很宽容,比如你和他合伙开娱乐城,你承诺的两千万拿不出来,如果他走法律程序,还不逼得你焦头烂额的,可他没有这么做,宁愿自己坐牢都不让你为难。” “是啊,”慕容诗云点头:“他不肯认我们,却又处处为我们着想,还把干妈叫娘,这种善良和陈啸一样。” “没错,说明他对你们留有余地,万一哪天恢复记忆了,才方便和你们相认。” 丁艾娜非要让慕容诗云相信凌少川就是东方陈啸,所以时刻不忘在她耳边吹风。 电梯停了,两个人走出来,丁艾娜说:“我们也不必转弯抹角了,就直接去总裁办公室,没准能看见一两个熟人。” 慕容诗云领会地点头:“好。” 两个人一路看过去,找到了总裁办公室,却被秘书挡了架:“对不起,没有预约,你们不能见总裁先生。” “我必须见!”慕容诗云坚决地说。 丁艾娜对秘书说:“你看清楚,惹不惹得起她?” 秘书见慕容诗云是孕妇,两人的语气又如此强硬,怕是总载的什么重要人物,自己得罪不起,只得放缓语气:“那请两位稍等,我通报一声。” “那你快一点。”丁艾娜说。 秘书点点头,拿起内线报告:“戚总,有两位女士要见您?” 大世界豪华娱乐城的总裁是戚少威,当然他只是挂名总裁,也就是总经理,真正的幕后老板自然是许志诚。 戚少威这会儿正在和一个朋友谈事情,他问:“有预约吗?” “没有,但她们坚持要进来,我恐怕拦不住。” “什么人这么嚣张?” “我不认识,”她突然压低声音说:“有一个好象是孕妇。” “孕妇?”戚少威突然想到来的人可能是慕容诗云,而且她坚持要见总裁,很可能和凌少川有关。 他说:“过两分钟后叫她们进来。” 挂断内线,他立刻跟朋友说:“老林,帮我一个忙,一会儿那两个女人进来,你装成我应付她们,我不能和她们碰面。” 老林笑了:“是你的情人?” “不是,我一会儿向你解释。”他闪身躲进休息室去了。 老林在总裁的位置上坐下,看着电脑假装在忙,不一会儿传来了敲门声,他轻咳一声:“请进!” 秘书把慕容诗云和丁艾娜带进来,看见坐在总裁位置上的是老林,微微一楞。 老林抬头问:“两位女士找我有什么事?” 秘书反应极快,马上向她们介绍:“两位小姐,这就是我们戚总。” 慕容诗云见这个人很陌生,不是许志诚那边的人,不由有点疑惑:“你姓戚?” “对,我叫戚林,”老林站起来,走到她们身边问:“二位找我有什么事?” 老林原本就是一个公司的老总,身材高大健壮,慕容诗云楞没看出来他在冒充戚少威。 丁艾娜见慕容诗云半晌不说话,知道她不认识这个人,只得另找借口:“戚总,我们想打听一下,你们有没有意向再开一家娱乐城?我们想跟你们合资。” 老林摇头:“没这个打算,二位如果想开的话可以自己开,不用跟我们合资。” “这样啊?好吧,那打扰戚总了。” 丁艾娜把慕容诗云拉了出去。 休息室的戚少威看清楚了她们,他自然认识慕容诗云,看见她好象真的怀上了孩子,他不由有些吃惊,这个孩子是谁的? 两个女人出去了,他马上给许志诚打电话:“许总,嫂子到大世界娱乐城来了。” “她来干什么?” “她直接闯入总裁室,可能是想找你或者我。” 许志诚咬牙切齿地说:“她怀疑大世界娱乐城是我们开的,所以帮姓凌的来调查!” “我估计也是这样,还有……”戚少威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说完,别吞吞吐吐的。”许成诚不耐烦地吼起来。 戚少威只得说出实情:“嫂子好象……怀上孩子了。” “什么?诗云怀上孩子?”许志诚这一惊非同小可:“你看见了?” “嗯,我躲在休息室看见的。” “有多大了?” “我估计,有五个月左右了吧,她的肚子已经很明显了。” “五个月左右!”许志诚扳着指头算算日子,不由又惊又喜:“是我的!孩子是我的!少威,你马上出去把她带回办公室等我,我过来接她。” 第353章 我就惯她怎么了 “不行,许总!”戚少威急叫。 “怎么不行?”许志诚不满地问。 戚少威说:“嫂子刚才明显是为凌少川来的,你和我如果在这里出现,她马上就知道是我们把凌少川整垮了的,她还不恨死你?万一她一怒之下把孩子拿掉,你就得不偿失了。” “没事,”许志诚满不在乎地说:“只要诗云跟我回来,我可以放过凌少川。” “许总……”戚少威还想再说,许志诚已经挂断了。 戚少威并没有出去拦截慕容诗云,他了解许志诚,知道他在感情方面很容易走极端,戚少威是旁观者,旁观者清,他不能和许志诚一起走极端。 过了两分钟,他给许志诚打电话:“许总,我没有追上嫂子,她们可能已经离开了。” “好,我知道了。” 许志诚已经开着车行进在往大世界去的路上了,他没有停下,继续前行,想到大世界了解一下慕容诗云过来的具体情况。 慕容诗云和丁艾娜从总裁办公室出来后进了电梯,丁艾娜说:“我饿了,我们就在这里吃点饭吧。” “行。” 两个人从电梯出来,到了一楼餐饮部,慕容诗云一眼看见了孙芬芬,她以前到都市休息娱乐城消费的时候,经常到餐饮部就餐,知道孙芬芬是那边的经理。 看见孙芬芬胸前的工作牌仍然是经理,慕容诗云不由走到她面前,讥笑地说:“孙经理,你还真是人往高处爬啊,我以为孙经理爬到了总经理的位置,原来还是经理啊?” 孙芬芬的脸红一阵白一阵,说不出话来。 她骂柳芽儿的时候可以很刻薄,但现在她面对的是顾客,顾客就是上帝,得罪了上帝如果被投诉,她这个月的奖金就泡汤了,说不定还会丢了工作,所以只能忍气吞声在心里咒骂。 丁艾娜觉得慕容诗云今天的火气特别大,好象看谁都不顺眼,赶紧拉她:“走走,我们不在这里吃饭了,换别家吧。” 慕容诗云不走:“为什么要换别家?我就是要看看,这家到底哪里比都市休闲强,如果这些菜品不合我的口味,我要他们好看!” 尽管没查出这家大世界和许志诚有关系,慕容诗云仍然愤愤不平,不管怎样,是大世界的不正当竞争害得凌少川的都市休闲娱乐城关门的,他涉嫌非法集资也是拜这家大世界所赐,慕容诗云有满脸的怒火,想要在这里大闹一场。 她是孕妇,就算砸了这餐饮部,大世界的保安也不敢动她。 丁艾娜第一次看见慕容诗云如此倔强,她明白,正因为慕容诗云把凌少川当成东方陈啸在爱着,才会对害他的人极为愤怒。 她轻轻叹了一声,说:“好,你想吵架,我陪你。” 孙芬芬看出她们来者不善,不敢怠慢,陪着笑脸请她们进雅间。 慕容诗云说:“我不喜欢雅间,这里空气好,我就在这里。” 她要在大厅里就餐,孙芬芬也没有奈何,只能命餐饮部的服务员陪着十二万分的小心侍候她们,又亲自叮嘱厨房,对她们的菜一定要用心做,别让她们抓住把柄。 只是既然慕容诗云诚心要闹事,孙芬芬再小心,她也能找到借口。 所以没吃几样,慕容诗云就发作了,挑剔这样那样,服务员一解释,她勃然大怒,抓起盘子就砸地上去了。 丁艾娜劝:“诗云,诗云你别这样,有话好好说。” 她嘴上劝,手里也帮慕容诗云砸。 其他就餐的客人生怕惹火烧身,都逃出来看热闹,两个人乒乒乓乓一阵乱砸,大厅里不一会儿人就跑光了。 许志诚到了大世界,穿过大厅准备上楼的时候,无意瞟见餐饮部那边围了很多人,好象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眉头一皱,转身往餐饮部走来。 大世界开业前,许志诚过来看过一次,开业后他还没有来过,所以员工们都不认识他。 与此同时,戚少威也得到了报告,说餐饮部有两个女人闹事,其中一个是孕妇,保安不动敢她,请示怎么办,要不要报警? 戚少威知道是慕容诗云在闹事,哪里敢报警?他不愿意惊动许志诚,只得亲自下楼来找慕容诗云。 慕容诗云砸得兴起,把自己这一桌砸光了不算,又往其他的桌子走,砸完一桌再砸第二桌。 丁艾娜却没了兴致,站在那里看她忙。 从认识慕容诗云以来,这是丁艾娜第一次看见她如此发疯。 没错,一直以来,慕容诗云在人前都温柔平和,不论遇到什么事都不急不躁,淡定匆容。 但谁又知道,从东方陈啸失踪后,七年来,她活得有多辛苦? 表面上越若无其事,心里的压力越沉重,今天无意之中有了一个让她爆发的机会,她恨不能把七年来的重负全发泄出来! 所以她越砸越兴奋,到后来,她一个一个地砸已经不过瘾了。 慕容诗云抓起一把椅子,横着一扫,哗啦啦一阵响,一张桌子上的东西全扫到地上去了。 她又扫向第二张,第三张…… 许志诚站在人群后,透过玻璃窗看着他心爱的女人发疯,他忽然发现,自己好象从来没有认识过这样的慕容诗云! 他从来没有看见她玩得有这么嗨的时候! 戚少威一到就看见了许志诚,他急忙过来叫了一声许总,低声说:“我马上找几个女人控制住嫂子。” 许志诚将头一摆:“让她砸,只要她高兴。” 戚少威瞠目结舌:“许总,你……你是不是太惯嫂子了?” 许志诚傲气地一笑:“我就惯她,怎么了?” 戚少威嘿嘿笑,搔搔头说:“不怎么,那要不要我再安排人送些东西进去让她砸?” “现在别惊动她,等她砸完了再说。” 于是戚少威吩咐下去,任何人不得阻拦大堂里的两个女人砸东西,也不许进去惊动她们。 慕容诗云终于砸完了,大堂里三十张桌子上的餐具一个不剩,全扫在地上摔得粉碎。 她看看自己的杰作,压在心里七年的阴霾一扫而光,好象都随着这一堆破碎的餐具见了阎王。 拍拍手,她向丁艾娜摆摆头:“艾娜,走。” 丁艾娜笑着说:“心里舒服了?” “舒服多了。” “那走吧,你慢点,别摔着了。” 丁艾娜走到她身边扶她。 这两个女人砸了人家几万元的餐具,就像没事人一样,大摇大摆往出走。 许志诚分开人群走过来,手里拿着一盒高级香巾纸,说:“老婆,累坏了吧?看你这一头的汗,来,我帮你擦擦。” 他伸手就往慕容诗云的额头上擦。 慕容诗云没有闪避,她冷冷地瞪着他:“你终于舍得露面了?” “你是专程来找我的?”许志诚笑得如沐春风:“你如果要找我,只需要打一个电话,我会马上出现在你面前,你怀着孩子跑来跑去,多不方便。” 慕容诗云突然抬手,狠狠一个耳光甩过去。 “啪!”地一声,许志诚没有闪开,脸上霎时出现了几个清晰的指纹印。 “许总!”戚少威吓了一大跳,慌忙跳到前面想保护许志诚。 “少威,你让开!”许志诚把他拉开:“这是我和你嫂子的家事,你不要管。“ 戚少威无可奈何地让到半边,对慕容诗云说:“嫂子,许总得知你怀上孩子了,他很开心,就赶过来了……” 慕容诗云冷笑:“我怀上别人的孩子了,你有什么可高兴的?” “你说什么?”许志诚变了脸:“慕容诗云,你再说一次!” 慕容诗云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在跟你结婚前,就跟别的男人上了床,我肚子里的孩子是别人的,跟你许志诚一分钱关系都没有,我给你戴了一顶大大的绿帽子,你满意了?” 戚少威倒抽了一口冷气,要知道,慕容诗云敢给许志诚戴绿帽子,她简直是找死! 围观的人也都窃窃私语起来。 许志诚的脸青一阵,红一阵,抬起巴掌就向慕容诗云打去。 慕容诗云眼睛一闭,准备受了他这一巴掌,却听丁艾娜发出了一声尖叫。 她睁开眼睛一看,只见丁艾娜捂着脸,满脸惊愕地瞪着许志诚。 原来许志诚没有打慕容诗云,那一巴掌却抽在了丁艾娜的脸上! 慕容诗云顿时气得双眼冒火,冲过去对许志诚又抓又打,喊叫着:“你为什么打艾娜?她哪里招惹你了?” 许志诚冷冷地说:“她没有招惹我,但要替你顶罪!” “凭什么?你凭什么要她替我顶罪?” “因为她作为你的好朋友纵容你出轨,就是对不起我,我打她算是轻的!” “那你还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你以后慢慢会明白,”许志诚向着她温柔地笑:“诗云,不论你做了多少对不起我的事情,我都会原谅你,但你的朋友会被你连累,尤其是你喜欢的男人,我会让他付出惨重的代价!” “你敢!”慕容诗云怒瞪着他。 “我不敢,”他点头:“我从不敢伤你,也舍不得伤你,但我不在乎伤害别人,总之,我告诉你,你对不起我一分,我就让你爱的人十倍偿还!” 第354章 赶尽杀绝 “许志诚!”慕容诗云愤怒地大叫:“你是个魔鬼!” “你现在才知道?还不算晚,”许志诚仍然笑得很和蔼:“那你就提醒一下你的朋友,让他们不要再和你接近,否则他们就是有意招惹我这个魔鬼,我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我自己也无法预料。” 慕容诗云气得发抖,半晌说不出话来。 许志诚又好心安慰她:“不过诗云,你不用害怕,我不会伤害你半分,也不会让别人伤害你一根毫毛,因为我爱你!” 慕容诗云失控地喊:“我不要你爱,我不要一个魔鬼爱我!” “你可以不爱我,但你无法阻止我爱你。”许志诚的笑容是那么无害,无害得让围观的人都为他感到心碎。 他看向慕容诗云的腹部,柔和地说:“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他就是我的,我们婚前就上过床了,按照时间推算,这孩子正是我的,所以你不要再乱说了。” “他不是,他不是,他不是你的!”慕容诗云两手按住肚子,愤怒地喊叫:“他跟你没有一点关系……” “是吗?”许志诚轻描淡写地说:“既然你肯定他跟我没有关系,那就不必留着了,去医院拿掉,再给我怀一个。” “你休想!”慕容诗云喊道:“我不会拿掉孩子,我一定要生下来,我要让你们许家出尽丑!” “是吗?”许志诚的脸上划过一丝诡异的笑容,突然反手往后面打了一巴掌,不偏不倚,又打在了丁艾娜的脸上! 丁艾娜做梦都想不到,这个许志诚这么可恶,为了威胁慕容诗云,一再抽她的耳光! 不等丁艾娜发作,慕容诗云已经抢先扑了过来:“许志诚!你又打艾娜,我跟你拼了!” 但没等扑到许志诚面前,她两眼一黑,身子摇晃着,往下就倒。 “诗云!” “诗云!” 许志诚和丁艾娜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许志诚抢先抱住慕容诗云,吼了一声:“让开!” 戚少威赶紧分开围观的人群,一行人急急忙忙把慕容诗云送进了医院。 丁艾娜没来得及爬上许志诚的车,他就快速开走了。 她站在那里,楞楞地看着车远去,摸了摸还在发烧的脸,咬牙冷笑:“许志诚,我原本以为你还能做东方陈啸的备胎,和诗云最终做一对夫妻,你的这两个巴掌断送了你的一切机会!” 如果说,丁艾娜以前对破坏他们的婚事还有一点犹豫的话,那现在就完全不再犹豫了,她发誓一定要让慕容诗云和许志诚离婚! 他越想得到慕容诗云,她就越不让他得到,所以她一定要让慕容诗云和凌少川在一起。 许志诚把慕容诗云送到医院后,很快就了解清楚了,原来引起她晕厥的原因是她的身体过于虚弱,怀上了孩子后营养跟不上,导致她一激动或者生气就晕厥。 他问医生:“如果拿掉孩子,她会不会好一点?” 医生回答:“如果不怀孕,她的情况会好得多。” “那帮她拿掉吧。”反正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拿掉他更放心一些。 “孕妇同意吗?”医生问。 “她同意。”许志诚说:“你们现在就可以帮她拿掉,等她醒了后,我会跟她解释。” 医生犹豫了一下,说:“按照规定,要拿掉胎儿,需要夫妻双方签字。” “我是孩子的父亲,她现在昏迷不醒,如果不赶紧拿掉孩子,她一旦出现了生命危险,你们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许志诚一边威胁,一边又拿出了一个信封塞过去:“我知道医生辛苦,这一点辛苦费请笑纳。” 医生看了信封一眼,估计有上万块,他例行公事地说:“我先为孕妇做一个体检吧,孩子已经五个月了,这么大拿掉有一定的风险。” “行。” 医生检查完了,出来对他说:“胎儿可以拿掉,不过有一个情况我需要跟你说明。” “什么情况?” “孕妇的身体是寒性体质,怀孕非常困难,这次能怀上可以说是一个奇迹,假如拿掉这个孩子的话,有可能她以后再也不能生育了。” “什么?”许志诚楞住了。 医生同情地看着他:“换句话说,如果拿掉这个孩子,你以后可能再也没有当父亲的机会了。” 许志诚的脑袋里顿时一片凌乱,他爱慕容诗云爱到了骨子里,做梦都想要她给自己生一个孩子。 现在她终于怀上了孩子,她却说不是他的,他想拿掉,让她给自己怀一个清清白白的孩子,却得知她可能再也没有生育了! 除了慕容诗云,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娶别人,也从来没有想过要让别的女人给他生孩子。 也就是说,医生的话是对的,如果拿掉这一个孩子,许志诚和慕容诗云可能再也没有为人父母的机会了! 医生问:“先生,这个孩子要拿掉吗?” “拿什么拿?”许志诚爆吼起来:“你安心想让我绝后是不是?” 医生马上对护士挥挥手,示意把慕容诗云推进病房。 戚少威听见了医生和许志诚的对话,心里对他大为同情,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过了好一会儿,他小心翼翼地问:“许总,你有什么打算?” 许志诚一咬牙:“把姓凌的给我赶尽杀绝!” “我们不是已经让他一无所有了吗?” “还不够,”许志诚冷笑:“他家里的人一定会想办法弄钱救他出来,你派人盯住他在海城和K市的两座娱乐城,他们很可能要转手卖,你让人假扮买家,将价压低再压低。” “我明白了,”戚少威恍然大悟地说:“我马上安排。” “还有凌少川和江云非的住宅也派人盯着,也把价给他们压到最低,压到他们不想卖的地步。” “好的。” 许志诚又叮嘱:“如果有其他的买主出现,你就让人散布谣言,说那两处娱乐城和他们的住房是凶宅,谁买了,三个月内会死全家!” 戚少威笑了:“这个谣言毒,没人敢买了。” “哼!”许志诚冷笑:“在规定的时间内,他们退不出集资款,也交不起罚款,就只能等着坐牢!” “许总,还是你厉害,你这一着才是真正的赶尽杀绝。” 许志诚心里冷哼,敢跟我许志诚抢女人,我不让他在里面蹲几年,我就不姓许! 慕容诗云醒了,睁开眼睛就看见了许志诚,却没有看见丁艾娜。 许志诚笑盈盈看着她:“醒了?现在感觉好些了没有?医生说你的身体太虚弱了。” 慕容诗云不理他,拿出手机给丁艾娜打电话:“艾娜,你在哪里?” 丁艾娜说:“我在街上,诗云,你醒了?” “嗯,你没事吧?”慕容诗云担心地问。 “我没事,你在哪家医院?我马上过来陪你。” “你现在别来,我怕又连累你。” “我不怕,诗云,只要你没事就好。” “嗯,谢谢你,艾娜,你去休息吧,我们后面再联系。” “好的。” “拜拜。”慕容诗云挂断了电话。 许志诚说:“只要你乖乖的,我不会为难你的朋友。” 慕容诗云不理他,躺下闭上眼睛假寐。 许志诚又说:“我刚才让医生拿掉孩子。” 慕容诗云的眼睛倏地张开:“为什么又没有拿掉?” “因为医生说,你怀上孩子不容易,如果这一个拿掉了,以后我们可能再也没有孩子了。” 慕容诗云冷笑:“所以你愿意帮别人养孩子?” “这个孩子不是别人的,”许志诚咧唇一笑,说:“我们现在是夫妻,从法律意义上来说,不管是谁播的种,孩子下地的时候,我都是他的父亲。诗云,我既然爱你,当然也会爱你的孩子,所以这个孩子只能是我的儿子,除了我,谁也没资格当他的父亲!” 慕容诗云又愤怒了,喊道:“我要离婚,我要和你离婚,马上离!只要我们离了婚,你就没资格做他的父亲了!” “别傻了,诗云,你知道我不会放你走的,离婚这两个字,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 “我就要离,就要离,就要……”她两眼一黑,又失去知觉了。 “诗云!”许志诚赶紧按呼叫铃。 一阵忙乱地抢救后,慕容诗云醒了过来,医生叮嘱:“病人的身体极度虚弱,不要再刺激她了。” 许志诚点头,医生出去了。 慕容诗云闭着眼睛躺在那里,脸色苍白得可怕。 许志诚看着又感到心痛,他柔声说:“诗云,我保证以后不提孩子的事了,你好好养身体,别赌气不吃东西。” 慕容诗云还是不理他。 许志诚叫人买了鸡汤,他端过来亲自喂她:“诗云,这是我刚叫人买的鸡汤,正宗土鸡,营养价值很高,来,喝点。” 慕容诗云别过了头。 许志诚不遗余力地劝说:“俗话说,母壮儿才肥,你的身体好,宝宝以后才健康,为了孩子,你也要养好身体,来,喝点。” 慕容诗云知道他说得有理,为了孩子,她真的应该养好身体。 她睁开眼睛说:“我自己喝。” 第355章 傻得无可救药 “好,好,”许志诚迁就地说:“那我放在这里,你自己喝。” 慕容诗云坐起来,端过鸡汤,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 许志诚很满意:“味道怎么样?要不要再买一份?” 慕容诗云不回答,倒下去闭上了眼睛。 “那你先睡,我一会儿再让人买。”许志诚对慕容诗云的耐心让护士小姐都羡慕不已。 慕容诗云没有睡着,她对凌少川满心担忧,哪能睡得着? 她想和丁艾娜去跑凌少川的事,但许志诚守在医院里,她无法离开。 凌少川出事很可能就是被许志诚害的,如果她再执意去帮凌少川,她不敢想许志诚还会做出什么事。 她当然不知道许志诚已经对凌少川展开了第二波的报复。 想了好一会儿,她给丁艾娜发短消息:“艾娜,你再到警察局去看看少川的情况,看他什么时候能出来,有消息给我发短信。” “好的。”丁艾娜回复道。 有丁艾娜帮着跑,慕容诗云放心了一点,闭上眼睛睡了。 …… M市。 几个小时后,柳芽儿在车站接着了万千虹,兄妹俩终于见了面。!%^* 怕哥哥发现自己怀孕了,她故意买了一件很大的衣服穿上,看起来就像穿得很厚。 万千虹说:“你感冒很严重?” “前几天有点严重,”柳芽儿撒着谎说:“今天已经好多了,我怕再感冒,所以穿厚一点。” 万千虹没有多想,伸手在她头上敲了个栗爆:“为什么躲着我?凌少川得罪你了,我也得罪你了?全天下的人都得罪你了?” 柳芽儿捂着头,哭丧着脸说:“哥,好痛!”(!&^ “你还知道痛?你知道痛,就不知道我着急?我不敢给爸妈说,怕他们急出个好歹,只能我一个人闷在心里,你知道我这些天是怎么过的?我真想一栗爆敲死你!” 万千虹手又来了,柳芽儿慌忙躲闪:“哥,少川怎么样了?” “你就记得他!你怎么不问问哥这一天跑来跑去辛不辛苦?” 柳芽儿嘻嘻一笑:“哥,辛不辛苦?” 万千虹狠狠瞪她一眼:“贫嘴!” 柳芽儿抱着他的胳膊摇:“哥辛苦了,我请哥吃饭,哥要吃什么?” 现在是下午四点过,万千虹因为赶时间,午饭都没有吃,在海城车站的时候买了一些零食勉强填了填肠胃。 “不吃了,我已经气饱了。”他气哼哼地说。 “走嘛,走嘛,哥吃了妹妹这顿饭,就不生气了。” 她连说带拉把万千虹拖进了车站附近一家饭店里。 柳芽儿点了好几个菜,直到万千虹吼:“够了,你是不是要撑死你哥!”她才笑着停了下来。 万千虹知道柳芽儿心里着急,不再逗她,一边吃饭一边讲了陆雨娇说的情况,说:“什么合伙开娱乐城,如果真的是合伙开,凌少川为什么要瞒着你?他明明就是金屋藏娇,K市的娱乐城是他给那个女人开的。” 柳芽儿没说话。 万千虹说:“芽儿,你不相信我的话?” “我相信,”柳芽儿说:“但我觉得这件事不这么简单。” “什么意思?”万千虹看住她:“你是想说,凌少川跟那个女人没有关系?” “不是,我是说,他可能被那两个女人算计了。” “你怎么知道他是被算计的?” 柳芽儿回答:“我看过视频。” “什么视频?” “他和那个女人,”柳芽儿一边回忆一边说:“他的脸很红,如果不是喝醉了酒,就是被下了药。” 那天丁艾娜给她看视频的时候,她的心里满是震惊,脑袋嗡嗡响,心里很乱,没有办法静下心思考。 这段时间以来,她的脑海里无数次出现那两段视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感到视频里的凌少川脸红得不正常。 她怀疑是那两个女人有意害他的,不然她们不会专门拍了视频。 另一段在医院的视频中,护士说那个女人有孩子了,凌少川的表情是震惊,而不是惊喜,这说明他根本不知道孩子的事情,更说明他中了那两个女人的圈套。 柳芽儿讲述了自己的分析和怀疑,说:“我和少川在一起几年了,我了解他,他不是一个好色的人,所以我根本不相信他会爱上那个女人。” 万千虹说:“既然你认为他是清白的,那你为什么还躲着他?” 柳芽儿苦笑着摇头:“虽然他有可能是被那两个女人陷害的,但人家怀上了他的孩子却是事实,如果要他在我和那个女人之间选择,他怎么办?他不能不管自己的孩子,但又不愿意对不起我,他的选择会有多难?” “你不想让他两头为难,就独自离开为他们让路?” “这也是为了给我自己一条路,”柳芽儿认真地说:“你想想,如果我留下,就算他选择了我,以后他总是为外面那个孩子牵肠挂肚,为了看那个孩子就经常和那个女人见面,我心里又怎么好受?” 万千虹忍不住骂:“那女人为什么不拿掉孩子,非要活活拆散你们。” 柳芽儿回答:“她怀孕的机率很小,如果拿掉孩子,以后可能再也没有当母亲的机会了。” 万千虹叹气:“芽儿,你总是这么善良,只为别人着想,从来不考虑你自己。” “我有考虑我自己啊,”柳芽儿说:“我和他原本就是离了婚的,只是因为他失忆了,我不放心,才一直守在他身边,现在他有了照顾他的女人,我就可以放心地离开了。” “你还是在为他考虑!” 柳芽儿笑了笑:“因为他好,我就好。” “傻妹子,你真是傻得无药可救。”万千虹在她额上戳了一指头。 柳芽儿嘻嘻笑:“哥,你放心啦,我不会有事的。” 万千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芽儿,你说凌少川很可能被那两个女人算计了?” “是的,我很怀疑,但我没有证据。” 万千虹皱紧眉头,说:“我现在也发现很蹊跷。” “你发现什么事蹊跷?”柳芽儿忙问。 “那个怀孕的女人跟大世界娱乐城一定有某种关系,比如是大世界老板的姐姐妹妹,或者表姐妹什么的。” “也有可能是他的女人?” “这应该不至于,谁会让自己的女人怀上人家的孩子。” “哦,那有可能是那个男人花钱请的人。” “有这个可能,有的女人为了钱什么都肯做。” “有的男人为了钱也什么都肯做,”柳芽儿呛了他一句,说:“你接着分析吧。” 万千虹笑了笑,说:“那个女人一定是得了某个男人的指令,以合伙开娱乐城为诱饵接近凌大哥,在他放松警惕的时候给他下药,然后就怀上了凌大哥的孩子。” 柳芽儿点头:“有可能。” “接着你们的娱乐城对面就出现了一个卑鄙的竞争对手,然后你们在K市的娱乐城正在建设的紧要关头,那个女人家里却拿不出合资的钱了,迫使凌大哥铤而走险集资。” 柳芽儿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万千虹,随着他的分析,她的心跳不断加快。 万千虹喝了口茶,接着说:“凌大哥集资成功,已经把全部资金投入到K市的娱乐城修建上了,又突然被所谓的群众举报,现在他和江云非双双被警方带走,海城娱乐城关门歇业,K市的也建得半途而废,你说这些事情蹊跷不蹊跷?” 柳芽儿听完哥哥的分析,心里也震惊不已:“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感觉少川遇上了一个极可怕的对手,可是他得罪了谁?为什么这些人要这么处心积虑地对付他?” 万千虹浓眉深锁,凝重地说:“凌大哥和江大哥这样杰出的人才都双双栽在他们手里了,对方的确很可怕,这件事我必须回去跟表哥商量。” 柳芽儿焦虑地说:“那少川和江云非现在怎么办?怎么救他们出来?” “他们这个不是什么大罪,只要退了集资款,再交一些罚款估计就没事了。” “可他们现在哪里有钱退?你能不能帮帮他们?” “芽儿,只要你开了口,我没有不答应的理,但凌大哥这一次做得太过份了,居然在外面孩子都有了,我就不想帮他了。” 柳芽儿帮他辩解:“可你不是也说了,他是被人算计的吗?” “人家为什么不来算计我?”万千虹说:“这件事发展到这么严重的地步,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你别管他了,让他受点教训。” 柳芽儿嘟了嘴,闷闷不乐地低着头抠手指甲,虽然她也恨凌少川,因为他不光让那个女人怀了他的孩子,还撒谎骗她,但她心里还是放不下他。 唉,纵然他有对不起她的地方,但她又如何忘得了他对她的好? 看在他万里迢迢到M国和Y国来救她的份上,这一次他有了麻烦,她也应该帮帮他。 她不敢说凌少川撒谎的事,怕万千虹一怒之下真的不帮她救凌少川出来。 万千虹看见她不高兴,心里暗暗好笑,也不理她。 过了好一会儿,柳芽儿说:“你不帮我算了,我去找楚依依姐姐借钱。” 第356章 酷似凌少川的男人现身 万千虹伸手就是一栗凿:“哥哥亲还是姐姐亲?” 柳芽儿捂着脑袋说:“谁帮我救少川出来,谁就亲。” “没良心的,就惦记着凌少川,我可是你有血缘关系的亲哥哥!” “你知道我是你妹妹,你还不帮我。” “我有说不帮你吗?你长耳朵没有?”万千虹伸手拧她的耳朵,柳芽儿急忙偏头躲开。 “没良心的!”万千虹骂道:“我让他受受罪,给他点教训,还不是为你好?希望他能汲取这一次的教训,以后好好对你,你居然一点不领情,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柳芽儿马上嘻嘻笑了:“我就知道,哥哥最疼我了,我哥最好了。” “去去,别拍我马屁,我知道,在你心里,十个万千虹都抵不上一个凌少川。” “谁说的?都知道我最爱我哥哥了。” “别拍了,我肉麻,”万千虹放下筷子:“我回去跟表哥商量后就救他出来。” 柳芽儿马上站起来:“你现在就走?” “我现在不走,等着你赶我?”万千虹在她头上拍了一掌:“你巴不得我马上离开,回去跟表哥商量救凌少川的事,别以为我不知道。” “好哥哥,好哥哥,”柳芽儿抱着他的胳膊撒娇:“我就知道,我哥最了解妹妹的心情了。” 万千虹哭笑不得:“好了,我现在就走,你别担心了,有消息我随时给你打电话。” “谢谢哥。” 柳芽儿把万千虹送到车站,万千虹上车后,又从车窗探出头来喊:“芽儿,不准再失踪了。” “我不会,我还等着你给我说少川的消息呢。” 柳芽儿向他挥手,直到车子开出站了,她才转过身来,却和一个人撞个满怀。 “对不起!”那人的双手扶在了她肩上。 柳芽儿惊得心脏差点停止跳动,这居然是凌少川的声音! 她慌忙退出那人的怀抱,仰头看过去更加吃惊,这不是凌少川是谁? 他戴着墨镜,墨镜的两个镜片都是破的,好象摔在地上破了又捡起来戴上的。 他的嘴唇周围长了一圈粗黑的胡髭,脸上有血迹和伤痕,这形象一下就把柳芽儿的思绪拉回到了他们被人口贩子押着送往Y国的日子! “你……你……”她结结巴巴好一会儿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你怎么在这里?” 报纸上不是说他被警方带走了吗?那他现在应该在警察局里,怎么会在这里? 她突然想起,难道警察把他放出来了?他跟在万千虹后面追到这里来找她了? 柳芽儿急切地问:“他们把你放出来了?有人打过你?你受伤了?” “请问大姐,”对面的男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客气地反问:“这里是车站吗?” 柳芽儿楞住,他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平淡?看见她为什么一点都不激动? 男人见她不回答,转身离开。 柳芽儿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感到不对劲,只见他走得很慢,两手伸在前面摸索着,脚小心地探着往前走。 她的眼睛眨巴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个人不是凌少川,而是一个双明失明的男人! 他比凌少川要胖一些,衣衫褴褛,虽然衣服的质地不差,但很脏,似乎穿了很久都没有洗过。 这人的衣服虽然算不上很高档,但比普通男人的又要好得多,就像一个落了难的富家子弟。 柳芽儿越看越吃惊,天哪,这个男人为什么和凌少川长那么像?如果不是因为他的眼睛盲,她真会把他认错。 一个盲人是无法跟踪万千虹来到M市找她的。 这个盲人摸索着走路的样子揪紧了柳芽儿的心,她不由自主地想,如果凌少川成了这个样子,她的心会有多疼? 她又忍不住想,他跟凌少川那么像,他们之间会不会有血缘关系? 柳芽儿知道凌少川家里只有他一个独子,没有兄弟姐妹,那这个人会不会是凌少川的堂兄弟或者表兄弟? 不管他是凌少川的什么人,甚至不管他跟凌少川有没有关系,柳芽儿都不可能对一个盲人的问话坐视不理,那不是她的习惯。 她忙跟过去说:“大哥,这里就是车站,是M市中心汽车站。” “谢谢大姐,”他转过来问:“请问从这里坐车可以到机场吗?” “你到机场?”柳芽儿不解地问:“你要到哪里去?” “我到G国。” “G国?”柳芽儿看着他破碎的镜片,不由为他担忧,一个双目失明的人,怎么能独自到那么远的地方? 她说:“你为什么要到G国?” “我家在G国,”他摸索着往前走:“我要回去。” 柳芽儿忙说:“你到机场不需要在这里坐车,这都是长途车,你坐街车就可以到机场了。” 他说:“我不知道哪些车是到机场的,我上了很多次车,下车也不知道在哪里,最后我只能问汽车站在哪里,一路打听才走到这里。” 柳芽儿越听越觉得他可怜,一个盲人要跨越千山万水回到自己的国家,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啊! “那你可以叫你家里人来接你啊?” 他停住,脸上泛起悲伤:“我是一个没有记忆的人,我不知道我的家在哪里,也不知道怎么找他们。” “你……失忆了?”柳芽儿震惊不已。 凌少川失忆,这个像他的男人居然也失忆! “嗯,”他转过头看着柳芽儿的方向,说:“我前不久才恢复了一点记忆,知道我是G国的,所以想回去找我的家人。” “那你是怎么来到Z国的?”柳芽儿好奇地问。 “我不知道,不记得了。” 柳芽儿心里很疑惑,谁会带他来到遥远的Z国?双目失明的他又是怎么生存下来的? 他仿佛明白柳芽儿心里的疑问,说:“有一个女人一直和我在一起。” “哦,”柳芽儿忙问:“她对你不好吗?” “她对我很好。” “那你为什么不让她送你回去?”她猜想是这个女人把他带到G国来的。 他摇头:“她知道我的过去,但什么也不告诉我,所以她是不会让我回G国的。” “那她不知道你出来了?” “嗯,我恢复了一点记忆后,就趁她不在家,偷偷离开了,我一定要回G国找我的家人。”他很坚定地说。 柳芽儿明白了他为什么一个人去坐飞机,不由对他极为同情。 他摸索着走得很慢,她扶着他的胳膊,引导他往前走,说:“先生,我送你到机场吧。” 他激动不已:“大姐真是好心人,太感谢你了。” “不客气,出门在外,谁没个难处?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柳芽儿扶着他往汽车站外面的公交站台走,问:“你能想起你的家人吗?” “家人……”他又悲伤了:“我想不起来。” “那你的名字呢?你能想起来吗?” “我姓东方,叫东方陈啸。” “东方陈啸,”柳芽儿默念了一遍,说:“那你的父亲也姓东方。你能想起你家在G国哪里吗?如果能找到你家的住址,就容易打听到你的家人了。” 方晓摇头:“想不起来,我只能回G国慢慢找。” 柳芽儿想了想,说:“也可以,你回到G国后求助媒体,如果媒体把你的照片发到报纸上,你家人看见了就会来找你。” “我也是这样想的。” 来到公交站台,柳芽儿看了看,没有到机场的直达街车,她说:“我们要转一次车才能到机场。” “好,好,只要能到机场,转多次车都行。” 上了车,方晓问:“请问大姐贵姓?” “我姓秦,我叫柳芽儿。” “我能问问你的年龄吗?我应该叫你大姐还是妹妹?或者不会是一个声音动听的婶婶吧?” 柳芽儿“扑”地笑了,看着这张和凌少川酷似的脸,说:“我比你小,你叫我芽儿就行了,不用叫大姐。” “哦,那更不用叫婶婶了,那行,我就叫你芽儿了。”他一点也不客气。 柳芽儿觉得他叫这两个字的时候酷似凌少川的声音,心不由一阵抽痛。 她控制了一下情绪,问:“你的眼睛能医好吗?” “不知道,”东方陈啸摇头:“我没有医过,因为我找不到医院在哪里。” 柳芽儿感到这个人说话比凌少川风趣,只是他这话有一种黑色幽默的感觉,她想笑,又觉得心情特别沉重。 她安慰他说:“没事,等你找到家人了,你的家人会带你去治疗。” “是,”他点头:“我看不见他们,所以认不出他们,但他们应该能认出我。” 这人说话总是带着黑色的幽默,让人想笑更想哭。 车上人很多,没有空位,东方陈啸戴着破旧的墨镜,没有人发现他是瞎子,所以也没有人主动让座。 柳芽儿怕东方陈啸被其他人挤着摔倒,一直扶着他,然后发现车上有很多人奇怪地看着他们,还听见两个老大娘议论:“这是两口子吧?女的自己打扮得这么漂亮,给她男人居然穿这么脏……” 柳芽儿的脸刷地红了,她看了东方陈啸一眼,感到他身上的衣服的确太脏了。 第357章 东方陈啸的黑色幽默 柳芽儿觉得,也许她应该帮他买套衣服,穿成这样,他到机场安检的时候不知道会不会遇上麻烦。 但是,她又觉得自己和他非亲非故,帮他买衣服不太合适。 到了机场,柳芽儿看见来来往往的人都穿得光鲜漂亮,只有东方陈啸穿得像乞丐,面对大家异样的目光,她更觉得尴尬。 他看不见,她又不得不扶着他走,心想为他买套衣服算了,但张望了一阵,没有找着卖衣服的地方。 东方陈啸听见了机场广播里的声音,激动地问:“芽儿,到机场了吗?” “到了。”她回答。 “那请你帮我买票行不行?” 柳芽儿觉得他自己肯定没办法买机票,答应说:“行,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帮你买机票。” “好的,我给你钱。”东方陈啸在包里摸索了很久,摸出一卷皱巴巴的钞票。 柳芽儿刚要接,他又缩了回去:“你……不会骗我吧?” 她心酸地看着他,他也许曾经被人骗过,所以不敢相信她。 “你放心好了,”柳芽儿说:“我以我母亲的名义起誓,不骗你。” “对不起,”他说:“有一次一个人也说送我到机场,还帮我买飞机票,我把钱给他后,等了很久他都没有再出现,我向旁边的人打听,才知道那根本不是飞机场。” 柳芽儿气愤地说:“这人太坏了,打着帮助你的名义,却骗走你的钱。” “是啊,所以我不敢再相信别人,但我感觉到你是可以相信的。”他把手里的钱递了过来。 柳芽儿接过来一数,全是一些零散的元票、角票,面额最大的是一张十块的。 她大感为难,说:“东方先生,你这里只有三十多块钱,买机票不够。” “什么?只有三十多块钱了?”东方陈啸的脸胀红了:“我出来的时候,带了很多钱,我以为够得上买机票。” 柳芽儿暗暗叹息,他双目失明,哪里知道他拿的全是一些小票? 东方陈啸尴尬地解释:“我在家里从来没有买过东西,不知道Z国的钱的大小。” 柳芽儿安慰他说:“你的钱上一次可能被人骗走了,所以只剩了不多的一点钱。” 他一脸失望,悲哀地说:“那我回不去了。” 柳芽儿同情地看着他,她不知道到G国的机票要多少钱,不过她觉得自己是可以帮他的。 凌少川的母亲以前给她的卡还有不少钱,在M国的时候她哥哥还给了她一张卡,那里面的钱更多,她完全可以帮东方陈啸支付机票。 这个可怜的盲人和凌少川长得太像了,她不忍心不帮他。 “你别着急……” 她刚要说帮他买机票,东方陈啸说话了:“芽儿,你能不能借给我一笔钱?我回到G国找到家人了就还给你。” 柳芽儿原本就想帮他,但她没有带这么多现钱,卡又没有带在身上,他这一说,她便感到很为难了。 如果她说没有钱,他一定以为她是不愿意借给他。 东方陈啸见她不作声,以为她不相信他,他摘下墨镜说:“我也以我母亲的名义发誓,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是瞎子。” 柳芽儿看着他的眼睛,这双眼睛和凌少川很像,不同的是他的眼睛里没有神采,完全是盲的。 她明白他的意思,他摘下墨镜,就是要向她证实他是一个真正的盲人,而不是装瞎子来骗她的。 东方陈啸又补充说:“如果你不放心,那你送我回去也行,我家人一定对你很感激,机票钱也会如数还给你。” 柳芽儿想了想,他一个盲人,就算她帮他买了机票,如果他回到G国没有人帮他,他仍然无法找到他的家人。 不如好事做到底,她干脆把他送回去好了,反正凌少川和那个女人的事情让她很伤心,她正好借这个机会出去散散心。 考虑好了,她说:“东方先生,我不是不相信你,但你一个人这么远回去,我真的不放心。” 东方陈啸高兴地笑起来,说:“那你愿意送我回去?” “嗯,不过我这边还有点事情要处理,你能不能等我几天?” 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你……不会骗我吧?如果你把我扔在这里,我这一辈子都回不去了。” 柳芽儿忙安慰他:“我不骗你,我发过誓的,永远不骗你。” “那我在这里等你?” “在这里?”柳芽儿看看四周:“你晚上住在哪里?” “我就在街边的屋檐下睡就行,”他笑着说:“挺好的,淋不着雨。” 柳芽儿很不忍心,说:“这样吧,我带你到我上班的地方,先安排你住在宾馆里,等我辞了职,把工资结算了,我就送你回G国。” “芽儿,你太好了,太感谢你了。”他高兴地笑道:“我今天早上从屋檐下出来磕了一个跟头,大概感动了上帝,他就给我送了一个恩人过来。” 柳芽儿想笑,又笑不出来,他明明摔了一跤,却说得这么幽默,让她听得很心酸。 “我们去坐公交车,要不了多久就到了。”柳芽儿扶着东方陈啸走出了机场。 要带东方陈啸回去,她就不能再让他穿着这身脏衣服了,所以第一件事就是带他去买衣服,里外全买了。 然后她把他带到上班的酒店附近,另外找了一家宾馆安排好了他的住处,让他洗了澡换上新衣服,再带他出来理发修面。 从理发店出来后,除了眼睛,他和凌少川简直没有区别了。 柳芽儿又帮他买了一副新的墨镜换上,再带他去吃晚饭,然后又把他送回宾馆,说:“东方先生,你就在这里休息,我把我的电话号码输在这台座机里,你要找我的时候,按一下这个重拨键就行了。” 她手把手告诉他座机的位置和重拨键在哪里,直到东方陈啸给她拨通了,她才放心地去忙自己的事情。 回到上班的酒店,她先给万千虹打电话:“哥,你和表哥商量得怎么样了?” 万千虹回答:“你放心,救凌少川的事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在着急,有人比你还着急。” “你说的是朵儿吧?” “是啊,她都哭了几场了。” “哦,那我就不着急了。” 万千虹奇怪了:“为什么你不着急?” “因为有朵儿催你啊,她说话比我说话管用。”柳芽儿这话满是醋意。 “死丫头,你瞎说什么?”万千虹骂道:“你说话什么时候不管用了?” 柳芽儿嘻嘻笑了:“哥啊,朵儿是不是快成我嫂子了?” “你别瞎说,她听见了要生气。” “你怕她生气就赶紧求婚啊,你总不求婚,她哪有不生气的?” “别闹了,”万千虹转移话题说:“我们先说凌少川的事。” “哦,”柳芽儿收敛起玩笑,说:“你说。” “我们会出钱帮他们,让凌少川和江云非尽快从警察局出来,但只救他们出来还不够,表哥的意思,应该给那个对手以沉重打击,让他也吃一个大亏。” “好啊,”柳芽儿说:“他们真的太卑鄙了,不整整他们,我心里都不舒服。” “你也同意帮凌少川报仇?” “同意啊,为什么不同意?” 如果有人伤害她自己,她不会睚眦必报,但这些人伤害的是凌少川,那是她爱在心尖的男人,所以她也有报复对方的想法。 万千虹说:“你同意的话,这件事就得你出面。” 柳芽儿一楞:“为什么要我出面?” 万千虹说:“我们已经查出来了,大世界的总裁姓戚,叫戚少威,但他只是总经理,懂事长姓许,叫许志诚,也就是说,许志诚才是坑害凌少川的幕后主使。” “戚少威,许志诚,”柳芽儿摇头:“我不认识,从来没有听过这两个人的名字。” “我们初步推断,姓许的和那个女人应该是一伙的,那个女人以合伙开娱乐城的名义先接近凌少川,随后许志诚就在海城做手脚,挤垮了娱乐城不说,还要把他们送进监狱。” 柳芽儿不解地说:“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处心积虑地对付少川?” “这件事我们还没有查出来,也许他们和潘丰茂或者肖若柔有关?” 柳芽儿点头:“有可能,那你们怎么准备报复他们?” “许家是做珠宝生意的,我们如果能从珠宝方面做手脚,就能坑死他们!” “珠宝方面我完全不懂,我能做什么?” “你可以找秦少澜或者欧阳横剑打听一下这方面的情况,他们的交游很广,只要能查出为许家的珠宝供货的上家,我们就能帮凌少川报仇了。” “原来是这样,”柳芽儿答应了:“好,我马上打电话问他们。” 挂断电话,柳芽儿立刻给楚依依打过去,闲聊了几句后,她转入了正题:“依依姐,秦大哥在吗?” “他在公司里,芽儿,你找他有什么事?” “依依姐,你能不能跟秦大哥说说,帮我查一件事?” “什么事啊?芽儿你说吧。” “是这样,少川被人陷害。” 第358章 芽儿满是醋意 “什么?”楚依依很吃惊:“谁陷害他?” 柳芽儿回答:“是一个叫许志诚的人,他是做珠宝生意的。” 她详细讲述了情况,说:“我哥可以帮少川退还集资款,把他救出来,但我哥还想报复一下这个许志诚,所以想请秦大哥帮我们查查,给许家供货的上家是谁。” “行,”楚依依爽快地答应了:“我马上给少澜打电话,有消息我告诉你。” “好的,谢谢依依姐。” 柳芽儿挂断电话后,想了想,又给季如月打电话,多一个人帮着查,可以早一点帮凌少川报仇。 到现在为止,柳芽儿都不清楚万千虹到底想把许志诚报复到一个什么程度,她以为只是把大世界娱乐城整关门而已。 只要掐断许家的珠宝供货来源,许志诚一着急,就没有精力管大世界了,他们也就达到了报复的目的。 季如月接了柳芽儿的电话,闲聊后,柳芽儿说明原委,季如月爽快答应:“我马上告诉阿剑,这姓许的这么可恶,阿剑一定会整得他磕头求饶。” 柳芽儿注意到她对欧阳横剑的称呼变了,她以前叫的痞子剑,现在叫阿剑,这说明他们的关系比以前有了很大的不同。 也许他们相恋了?她想问问,又不好意思,怕万一人家没有恋爱会尴尬。 季如月说:“丫丫,你的事就是我的事,阿剑不会不管,你放心好了。” “好的,谢谢如月姐。” 欧阳横剑是黑道杀手的祖宗,什么三教九流的手段他都使得出来,区区一个许志诚,根本不在他眼里。 打了这两个电话,柳芽儿的心放下了一大半,她又给万千虹打过去:“哥,我已经给依依姐和如月姐打了电话,她们都答应帮忙。” “好。” “哥,”柳芽儿又问:“你什么时候救少川出来?” “还不知道警方那边怎么处理,我和朵儿明天到海城去看看,你放心好了,只要警方的处理下来了,我们会尽全力帮他们出来。” “会不会要很多钱?” “要多少钱都没问题,只要人能出来。”他又补充:“我钱不够,还有表哥呢。” “谢谢你,哥。” “谢什么,你不骂哥,哥就谢天谢地了。” 柳芽儿笑起来:“你是我最亲爱的哥哥,我骂谁也不能骂你。” “好了,别贫了,你明天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 “不,有朵儿和你在一路,我很放心。” 尽管对凌少川有太多的担心,柳芽儿还是不想见他,那个女人怀了他的孩子,这是一个让她无法释怀的心结。 万千虹也理解,说:“那随你吧,有消息我给你打电话。” “嗯。”停了停,柳芽儿又担忧地说:“少川出来也一无所有了,他怎么生活?欠你那么多钱又怎么还?” “你连这事都替他操心?”万千虹揶揄地说。 “唉,”柳芽儿叹了口气:“我能不操心吗?他父母回来如果知道他混成了这样,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 “这是他轻信别人应该付出的代价。” 柳芽儿默然了,她不得不承认,凌少川的确容易轻信别人,以前因为他轻信肖若柔,让她受尽委屈,现在又因为轻信这个女人,让人家怀上了他的孩子。 万千虹又安慰她:“好了,你别担心了,如果他愿意,出来后可以到我们公司上班,反正我们计划在海城开一家卖场。” “真的啊?”柳芽儿高兴起来,忙问:“那江云非呢?他也什么都没有了。” 万千虹哭笑不得:“你还真是打蛇随棍上。” “江云非和雨娇都是我的朋友啊,你不想帮他们?” “帮,我妹妹的朋友,我敢不帮吗?”万千虹说:“我跟表哥商量一下,或者我们把海城的卖场就交给他们做好了,反正他们有经商的才能,表哥对他们也很欣赏。” “那太好了,”柳芽儿很激动:“哥帮我给表哥说一声,谢谢他了。” “你别高兴得太早,”万千虹说:“这只是你一厢情愿想帮他,凌少川那么傲气的男人,他未必领你的情。” 柳芽儿楞了楞,她知道哥哥说得没错,凌少川是一个大男子主义思想极为严重的人,虽然上一次他中枪失忆后改变了不少,但如果他恢复了记忆,很可能再回到以前去,那他还愿意寄人篱下做一个普普通通的打工者吗? 万千虹说:“芽儿,你别担心了,你帮了他这么多,已经仁至义尽,至于他要怎么选择,你是干涉不了的。” “那他欠你这么多钱怎么办?” “钱重要还是人重要?钱没有了还可以再挣,他做了我几年的妹夫,我送给他也算对得起他了吧。” 柳芽儿的眼里一下含满了泪花,哽咽着说:“哥,我替他谢谢你。” “哭了?”万千虹赶紧哄她:“好了,好了,我这样做还不是心疼你,如果他出不来,你还不急死?如果你急出个好歹,我也得没了半条命,咱们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妹,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别哭了好不好?” 柳芽儿收住眼泪,说:“我没事,我只是觉得有个哥哥好幸福。” “有个妹妹,我也觉得好幸福。”万千虹柔声说:“你去忙吧,我和朵儿明天到海城看了凌少川的情况再给你打电话。” “嗯。” 挂了电话,柳芽儿吁了一口气,开始写辞职报告。 有哥哥出面,她相信凌少川和江云非很快就能出来,但她现在不想和凌少川见面,因为她不想让他知道她怀上了他的孩子。 如果继续呆在M市,虽然能躲开凌少川,但她哥哥万千虹迟早会发现,他一定会去找凌少川的麻烦,也可能要逼他娶她。 她不想让凌少川左右为难,更不想让他以为,她是借这个孩子强行和他复婚,所以宁愿躲出去,而送东方陈啸回G国就是离开Z国的最好机会。 柳芽儿还盘算着,到了G国看看情况,如果在那边能找到工作,就在那边呆几年,等孩子有几岁了再回来。 所以她这一趟G国之行,送东方陈啸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为了躲出去生孩子。 柳芽儿写好辞职信交上去,经理挽留了一阵,得知她家里有事,不得已才辞职,就同意了。 …… 医院里,慕容诗云的情况稳定了。 许志诚说:“我们出院回家。” 慕容诗云冷淡地说:“我回我家。” “我的家就是你的家,你别忘了,我们是合法夫妻。” “我回我家!”慕容诗云低声、但很坚决地说。 许志诚不再理她,拿起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号码,说:“把丁艾娜带到我家里,就说诗云需要她。” 慕容诗云马上拿起手机给丁艾娜打电话,想叫她快逃走。 她还需要丁艾娜帮着跑凌少川的事情,怎么能让许志诚抓住? 电话还没拨通,许志诚就一把抓走了。 “喂,你干什么?”慕容诗云慌忙伸手抢:“还给我!” 许志诚将手机装进自己包里,温柔地说:“老婆,你现在身怀有孕,应该少接触有幅射的东西,手机我帮你保管,你要给谁打电话,都由我代劳。” “我不要你管!” “你是我老婆,我不管你怎么行?” 慕容诗云气得说不出话来。 “好了,老婆,现在你可以选择,跟不跟我回去?你要回你的家也可以,那我搬过去就是了,再请几个人照顾你。” 慕容诗云喘了一会儿粗气,说:“你放了艾娜!” “放!”他笑得很无害:“只要你不离开我的视线,你的任何要求,我都会答应。” 他马上打了个电话:“不带丁艾娜回来了。” 慕容诗云松了一口气,说:“我给艾娜打个电话。” “我帮你打,你要说什么,我转达。”他拿出手机说。 慕容诗云气哼哼瞪着他。 他微笑着看着她:“要打吗?” “打!” 许志诚拨通了丁艾娜的号码:“丁小姐,你好,诗云要跟你说话。” 丁艾娜现在对许志诚没有一点好感,也不回应他,直接问:“她要说什么?” 许志诚看着慕容诗云:“老婆,说吧,丁小姐在等着。” 慕容诗云字斟句酌地说:“叫她告诉我父母,我很好,什么事都没有,叫他们别担心。另外,我拜托她的事情,请她帮我留意一下。” 许志诚简短地说:“诗云让你告诉她父母,她很好,还有诗云拜托你的事,你帮她留意一下。” 他说完,不等丁艾娜回答就挂断了。 那边的丁艾娜很愤怒,这个许志诚实在太可恶了,想打她就打她不说,还企图把慕容诗云软禁起来,连电话都不让她讲! 她咬了咬牙,这男人这么可恶,不狠狠羞辱他一顿,她心里这口气着实咽不下去。 丁艾娜翻出许志诚的手机号码,把视频发了过去。 医院里的许志诚听见手机响,拿出来点开视频,看见是凌少川和慕容诗云在床上的镜头,脸色立刻变了。 他走到病房外面,给丁艾娜打电话:“丁小姐,你发这个视频是什么意思?” 第359章 宠爱有加 “我的意思很简单,”丁艾娜说:“我就是想告诉你真相,许先生,你看到了?诗云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是你的,你还要把她留在身边?” “丁小姐!”许志诚冷冷地说:“这是我和诗云之间的事,你无权过问!” “你的意思是,你愿意把这顶绿帽子戴到老?”丁艾娜的脸上有着报复的快感。 对于她来说,许志诚是可恨的,凌少川也不重要,许志诚得罪了她,为了报复,她牺牲一个凌少川也不要紧。 许志诚看了看视频拍摄的时间,说:“诗云跟我上床在前,你怎么知道孩子不是我的?” “你也不能保证是你的。” “丁小姐,我知道你的意思,”许志诚冷冷一笑:“你千方百计破坏我和诗云的婚姻,是因为你爱上我了,想要取而代之,我没有说错吧?” “我爱上你?”丁艾娜好笑地说:“你有病!” “我没病,有病的是你,”许志诚讥讽地说:“丁小姐,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你最好别在我面前自作聪明,不管你怎么表现,你都赶不上诗云一个小手指头,所以不管你怎么破坏我们的感情都没有用!” “如果我告诉你,这个凌少川就是东方陈啸,你还能这么淡定吗?” “不可能!”许志诚胸有成竹地说:“姓凌的从没有到过G国。” “你真天真,”丁艾娜嗤之以鼻地说:“诗云早就查出来了,东方陈啸七年前就到了Z国,只是失去了记忆,后来冒名顶替了一个叫凌少川的人,他的一切资料都是假的,他其实就是诗云念念不忘的初恋情人东方陈啸!” 许志诚仍然不怒,他淡笑着说:“那又怎么样?诗云和我领了证,我们是法律认可的夫妻,就算东方陈啸再世,也别想从我身边抢走她!” 丁艾娜一时无语了,她没想到连这段视频都不能激怒许志诚,看来这家伙对慕容诗云的确是真爱啊! 只是她的心里又不由泛酸,她哪里比不上慕容诗云?!%^* 论相貌,她和慕容诗云不相上下。 论才干,她还比慕容诗云高一筹,可凭什么慕容诗云能得到一个又一个男人的真爱? 东方陈啸爱了慕容诗云十多年,如果不是她和蔡梦娇搞破坏,他们早已经终成眷属了。 现在这个许志诚又把她当宝贝,连她跟别的男人上床,甚至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都不计较,这男人真是爱她爱疯了! “丁小姐无话可说了?”许志诚温和地说:“如果你想男人,可以去夜店找鸭子,我这样的有妇之夫就别碰了。”(!&^ 他咔嚓挂断了。 丁艾娜气得差点砸了手机,她想气许志诚没气着,反倒被许志诚气得够呛。 许志诚又把视频看了一遍,视频中,慕容诗云费了很大的劲才从凌少川的身下爬出来,他主观臆断地以为,是凌少川想借酒醉强慕容诗云,所以进屋就将她压在了床上。 没有他们合身的具体内容,但后面慕容诗云抱着凌少川哭有很大的想像空间,他不能不怀疑,慕容诗云的确失了身。 但他又觉得这不是慕容诗云自愿的,不然她不用哭得这么伤心。 他感到自己最爱的女人受到了侵犯和伤害,身为她的丈夫,他应该给她更多的爱,来抚慰她受伤的心灵。 而对伤害了她爱妻的男人,他绝不放过! 他给戚少威打了个电话:“能不能想个办法,让姓凌的永远出不来?” 戚少威说:“这不容易,非法集资不算是重罪,再说他也不是主犯。” “那就在他出来后,你们制造一起车祸,让他残废,最好永远不要醒来。” “好的。” 许志诚挂断电话,又想了想,觉得慕容诗云肚子里的孩子未必就不是他的。 不管是还是不是,他现在都没得选择,这个孩子必须生下来,他不想让慕容诗云伤心,更不想让她失去当母亲的权利。 平定了心情,他先换上笑脸,才转身进病房:“好了,老婆,我们回家。” 慕容诗云无可奈何地被许志诚带到了他的住处。 他的住处是别墅,很大,有游泳池,有花园。 许志诚说:“天气不错,我们在外面走走。” “我不想走,我想睡觉!”慕容诗云偏要跟他作对。 他温柔地说:“先别急,我要让人换一张大床,还要把床上用品全换过,让我们的宝宝有一个最健康的生长环境。” 慕容诗云很无语,见过脸皮厚的,就没见过这么厚的,她说了孩子不是他的,他还做出一副模范丈夫的模样。 许志诚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拿出手机打电话:“……要最好的床,三个人睡的……” 慕容诗云瞥了他一眼。 他抬高嗓门:“两个大人带一个孩子,不是三个是几个?” “床上用品要全套,都要最好的。” “婴儿床,婴儿毯,婴儿枕。” 他一边讲电话一边注意着脚下,发现有不平的地方,手上就紧一下,把她带进自己怀里,生怕她摔跤。 慕容诗云低头走在他旁边,听着他讲电话,她的心里忽然涌起许多感触。 这个男人其实不是太坏,他真的是爱她的,只是她因为牵挂着东方陈啸,就下意识地排斥他,不向他敞开自己的心扉。 他对她一向宠爱有加,现在就算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他也不嫌弃,仍然对她关怀备至。 慕容诗云的心里有一些微微的波澜,觉得自己对许志诚有些过份。 不过想着许庆山给她下药害她失了身,还有许志诚对凌少川的坑害,她又生气起来。 也许许志诚是因为爱她才会这样不择手段,可她压根不喜欢这样极端的爱情。 但不喜欢又能怎样?许志诚把她强行带回来,就注定她不会再有自由了。 金钱就是效率,许志诚肯出钱,卖家就来得快。 许志诚陪着慕容诗云在花园里玩了有两个多小时,所有东西就准备齐了。 他扶着慕容诗云说:“老婆,回去看看我们的床满不满意。” 慕容诗云跟他回到楼上,没有什么不满意的,许志诚了解她的一切爱好和习惯,颜色、样式都是她喜欢的,她挑不出来毛病。 虽然很满意,慕容诗云也吝啬地没有夸许志诚一句,说:“我睡觉了。” 她走到床边就往床上倒。 “小心!”许志诚一把拉住她,将她慢慢往下放:“你现在怀着孩子,不能随随便便往床上倒,别伤着了孩子。” 慕容诗云翻了他一个白眼:“是我的孩子,不要你管。” “你的,你的,”他迁就地说:“你的更不能伤着。” 他把她扶上床,体贴地盖好棉被,说:“要不要我陪你?” “不要!” “那你睡吧,我坐在这里陪你。” “不要你陪,你出去!”她瞪他。 许志诚说:“我们是夫妻,要习惯同床共枕。” “许志诚!”她大喊:“你出不出去?” 许志诚拧了拧她的脸:“别着急,我这就出去,那你好好睡,睡醒了叫我,嗯?” 慕容诗云气恼地把头偏向半边。 许志诚又给她掖了掖棉被,才转身出去了。 慕容诗云看着天花板发呆,她自然不是想睡觉,而是想趁许志诚不在的时候偷偷溜出去。 过了好一会儿,许志诚都没有进来,她起身走了出来,却见门口站着两个女人,一个年约十八、九岁,一个有四十岁左右。 “你们是谁?站在我门外干什么?”她莫名其妙地问。 年轻的姑娘嘴快地说:“姐姐,我姓王,姐姐可以叫我小王,我和徐阿姨是许大哥请来照顾你的,许大哥说,以后你在哪里,我们就在哪里。” 监视她?她脑海里划过了这三个字。 不过她没有吵闹,只淡淡地说:“我上洗手间。” “哦,姐姐请!”小王让开,又跟过来说:“姐姐慢点,我扶你吧。” 从这以后,慕容诗云果然走一步,这两个女人就跟一步,表面上自由的她实际上没有自由。 她怀着孩子,饿得快,一天吃七、八顿,许志诚又请了营养师,专门为她一个人弄吃的,并叮嘱营养师,要争取在这两个月内把她的身体补起来,不然她生产的时候会有很大的风险。 晚上,她不让许志诚跟她睡,许志诚也不强求,但却在她睡着后,他悄悄溜进来,极轻地上床,将她搂在怀里。 他并不碰她,她的身体不好,他怕现在碰她会伤到胎儿,所以只敢抱着她,什么也不敢做。 慕容诗云醒来发现自己在他怀里,想发火,他却抢先吻向她的额头,柔声说:“你一个人睡总是踢打棉被,我怕你感冒了,所以过来陪着你。” 慕容诗云的脸红了,她因为体质不好,消化功能差,晚上睡觉习惯踢打棉被,许志诚是从东方墨夫妇嘴里听来的。 他又说:“你放心,你怀着孩子,我们应该忌房事,所以我不会碰你。” 许志诚的细心和体贴,在不经意间感动着慕容诗云,她对他的态度,也在不经意地改变着。 第360章 惊人的变故 M市。 这天早上,柳芽儿接到了楚依依打来的电话:“芽儿,少澜查出来了,许志诚老家在G国,他父亲叫许庆山,G国的鼎级珠宝行就是他家开的,他是鼎级珠宝行在Z国分行的总裁。” 柳芽儿恍然大悟:“难怪他能突然开一家娱乐城把少川抵垮,原来他家这么有钱。” 楚依依说:“他们在G国还算是有钱吧,不过不算很有钱,还没进入世界五百强呢。” “比我有钱多了,”柳芽儿一本正经地说:“我还没进入世界五亿强呢。” 楚依依哈哈大笑,柳芽儿也笑起来。 “给鼎级珠宝行供货的上家,”楚依依接着说:“是全球三大宝石供货商之一的吉塔吉瑞公司,鼎级和吉塔吉瑞签有终生制合同,除了吉塔吉瑞,他们不能在第二家进货,否则就是违约,要向吉塔吉瑞赔付高额违约金,所以他们在吉塔吉瑞能拿到相对低的进价。” “吉塔吉瑞,”柳芽儿点头:“我记住了。” “嗯,少澜的人调查到的情况就这么多,你们还有没有需要我们帮忙的?” “暂时没有了,谢谢你,依依姐,也谢谢秦大哥。” “不客气,有什么需要随时给我打电话。” “好的。” 柳芽儿挂断楚依依这边的电话,想打给她哥哥说情况,刚要拨号码又停了下来,她觉得应该先给季如月打个电话。 她刚拨通,季如月就接了:“芽儿,我正说给你打过来。” “哦,如月姐,有好消息?” “嗯,阿剑查到了,给许家供货的是一家叫吉塔吉瑞的宝石公司……”季如月讲述的情况跟楚依依讲的差不多。 不过令柳芽儿惊喜的是,季如月还有一个更好的消息:“吉塔吉瑞以前是世界三大宝石公司之一,不过他们现在出现了严重的危机。” 柳芽儿忙问:“什么危机?” “吉塔吉瑞的老总裁膝下有三个儿子,老总裁现在病危,三个儿子争权夺利闹得很厉害,老总裁一旦过世,谁掌权还不知道,也许要分成三家,那吉塔吉瑞就不再是三大宝石公司之一了。” 柳芽儿暗想,这个消息秦少澜难道没有查出来? 像在回答她心里的疑问,季如月说:“老总裁病危的消息对外是严密封锁的,阿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他以前一个手下阿谷达是吉塔吉瑞三公子的朋友,三公子知道阿谷达走过道,向他求助,让阿骨达帮他夺取公司的继承权。” “原来是这样。” “是的,阿谷达知道那两个公子也找了道上的人帮忙,怕自己应付不过来,向阿剑求助,希望阿剑帮三公子。阿剑以前说这是吉塔吉瑞家的家务事,他不想管,不过因为你这个电话,他决定出面。” 柳芽儿不好意思地说:“我是不是让欧阳大哥为难了?” “不为难,他调查过了,吉塔吉瑞家这三个儿子中,三公子算是比较走正道的,老总裁也有意想让三公子接管公司,所以他出面帮三公子一把,也不算违背道义。” “哦,那就好。”柳芽儿放下心来。 季如月接着说:“只要阿剑现在帮三公子一把,以后他有什么要求,三公子必定会答应,这对你们报复许家大有好处。” “嗯嗯,我明白了,”柳芽儿连声道谢:“谢谢如月姐,谢谢欧阳大哥。” “别跟我们客气了,阿剑说,连丫丫这么善良的人都要欺负,这种人就是该死!” 柳芽儿不好意思地笑了:“我不是善良,是愚蠢。” “瞎说,你哪里愚蠢了?” “那你们也都善良呢。” “我们没办法跟你比,我们是能不做好事尽量不做,做坏事还是做好事全看心情。你是能做好事尽量做,坚决不做坏事。” 柳芽儿咯咯笑起来:“如月姐过奖了。” 季如月也笑了:“阿剑对欺负你的人特别气愤,所以这个忙他一定会帮,你等我的好消息。” “好的。” 柳芽儿挂了电话,马上给万千虹打过去。 她说了情况后,万千虹很高兴:“太好了,朵儿昨天晚上跟我说,她也想开个珠宝行抵垮姓许的,既然欧阳大哥有这么好的关系,不用白不用,我们可以三管齐下了。” “怎么个三管齐下?”柳芽儿忙问。 “第一是救凌少川和江云非出来,第二是我们在鼎级珠宝行对面开一家珠宝行,第三是掐断他们的货源……” “掐断不行吧?”柳芽儿说:“许家和吉塔吉瑞签了终生合同的。” “不是彻底掐断,”万千虹说:“只要能掐一段时间,他们就会急得跳。” “哦,我明白了。” 一个珠宝行如果突然断货一段时间,那影响是巨大的,损失也不可估量。 万千虹说:“朵儿过来了,不说了,我到海城再跟你联系。” 不等柳芽儿说话,他就急忙挂断了。 他不敢让凌朵儿知道他在跟柳芽儿通电话,因为柳芽儿不想让除他以外的人找到她。 柳芽儿到宾馆带东方陈啸下楼吃早饭,然后又把他送回楼上,说:“东方先生,我先把机票订了,我这边的事情一处理完就走。” “好的,谢谢你,芽儿。”东方陈啸磁性的声音像极了凌少川,柳芽儿每次听见他喊“芽儿”,心总是忍不住一跳。 出了宾馆,柳芽儿站在大门外考虑,订什么时候的机票比较好。 她不知道凌少川这件事什么时候结束,想在他出来之前离开,但又想等到季如月那边回了电话后再离开,因为一旦上飞机就要关机,她怕无法跟他们联系。 想了好一会儿,她决定订最近的机票,反正可以改签。 订了机票后,她到街上买一些出门要带的必须品,遛遛达达几个小时就过去了。 季如月突然打来了电话:“芽儿,吉塔吉瑞发生了惊人的变故。” “什么惊人的变故?”柳芽儿大吃一惊,急忙问。 “阿剑还没有赶到吉塔吉瑞,那边就发布公告,说老总裁过世了,三公子和阿谷达都失去了联系,可能被大公子或者二公子关起来了!” “啊?”柳芽儿大吃一惊:“那……那怎么办?” “你别急,”季如月安慰她:“阿剑很快就到了,他一定可以救出三公子和阿谷达,并控制住局势。” “哦,”柳芽儿忧心忡忡地说:“希望欧阳大哥没事。” “他不会有事,你别担心。”季如月回答。 海城。 许志诚不断接到戚少威的电话,说陆雨娇卖娱乐城,卖房子,被他的人捣乱,没有一处卖出去,那女人筹不出来钱,急得在街上一边走一边哭。 许志诚摇头,同情地说:“可怜,这女人和她男人是被凌少川连累的,他们应该找凌少川算这笔帐。” 他正在猫哭老鼠——假慈悲的时候,接到了他父亲打来的电话。 许庆山说:“儿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爹地?” “吉塔吉瑞老总去逝了。” 许志诚不解:“他去逝了为什么是好消息?” “因为现在是大公子掌权了,我以前给大公子送过厚礼,他上台的第一件事就是跟我签新合约,再给我们让利一成,我们可以大赚了。” “好啊!”许志诚也兴奋起来:“恭喜爹地,还是爹地有先见之明。” “当然,我早就看出大公子心狠手辣,二公子和三公子不是他的对手,吉塔吉瑞最后一定由他掌权,所以我早就铺好了路。” “爹地英明。”许志诚恭维着老头。 许庆山哈哈大笑:“儿子,我赚得再多都是你的,你好好帮爹地守着这份家业,我就放心了。” “儿子不敢辜负爹地的期望。” “好了,你先忙吧,我这就去跟大公子签约。” “好的,爹地再见。” 挂了电话,许志诚自言自语地说:“我的娱乐城成功开业,珠宝行也要大赚了,双喜临门,我得喝一杯。” 他倒了一杯红酒,自斟自酌地喝起来。 得意忘形的许家父子都没有想到,他们的高兴只维持了不长的时间! 欧阳横剑赶到吉塔吉瑞,费了很大的劲才找到三公子和阿谷达被关押的地方,更令他惊讶地是,老总裁也和他们关在一起! 原来老总裁并没有死,他之所以病危也是被大公子下了药。 大公子为了把全部财产夺到手,早就开始了谋划,他把老总裁毒倒后,对外宣布老总裁病死了,二公子不服,他突然发难害死了二公子。 三公子因为有阿骨达保护才幸免于难,但大公子把他们引到了一个陷阱里,他们掉下来才发现老总裁也关在这里。 老总裁的毒还没有解,欧阳横剑不敢怠慢,先把老总裁背出来送进医院抢救,再回头救三公子和阿谷达。 在这期间,大公子并不知道他的地窖已经被欧阳横剑找到了,在外面兴高采烈地和许庆山及其他跟他关系好的商家重新签约。 大公子说:“以后我们公司就不叫吉塔吉瑞了,改名叫吉荅吉瑞。” 合同上的印章也是吉荅吉瑞,并把以前的合同废除了。 第361章 转机 大公子承诺随后就给许庆山发货,许庆山拿着新合同高高兴兴回去了,但他做梦都想不到,大公子是一个贪得无厌的人,他哪会轻易让一成利给下家? 所以他发的货根本不是正品,全都以次充好,二等品冒充一等品,三等品冒充二等品…… 这一来,表面上吃了亏的大公子反而比以前的合同赚得更多。 老总裁的毒一解,他慢慢就清醒了,看着眼前的三儿子,恍如隔世一般。 三公子讲述了大哥的恶行,老总裁怕那个不孝子把他的一生心血毁了,不顾身体虚弱,马上出院回家。 在欧阳横剑的帮助下,大公子被抓住了,老总裁重新执掌了公司的大权。 他对欧阳横剑很感谢,说:“我们父子两人的命都是欧阳先生救回来的,我一定要报答欧阳先生的大恩,欧阳先生有什么要求请尽管提。” 欧阳横剑也不客气,说:“我没有什么要求,不过我的朋友有一个要求,我希望您能答应她。” “你的朋友在哪里?能不能请他出来见见?” “她人没有来,您可以跟她讲电话。” “好,好。” 欧阳横剑拨通了柳芽儿的电话,说:“丫丫,我是欧阳横剑。” “欧阳大哥,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现在在吉塔吉瑞珠宝公司里,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 他开了免提,把手机放在老总裁面前的茶几上。 柳芽儿清晰的声音传来:“我们想开一家珠宝行,能不能从吉塔吉瑞拿货?” 老总裁点头:“没问题,我会以最优惠的价格给你们供货。” “谢谢,另外,能不能不给鼎级珠宝行发货?” “不给他们发货?”老总裁为难了,说:“小姐,我们和鼎级珠宝行签过约,如果我们断他们的货,就是单方面违约……” “不是永远不发货给他们,只是断一个月,给他们一个教训。” “哦,我明白小姐的意思了。”虽然明白了,他还是没有答应柳芽儿。 老总裁能带领吉塔吉瑞公司长时间处于财富的顶端,与他诚实守信的商业品质有极大的关系,这样一个一生都重信诺的人,要他突然违约,哪怕只是极短的时间,也是一个极大的考验。 他看看欧阳横剑,欧阳横剑一言不发地看着他,虽然他不说话,老总裁也感到了极大的压力。 因为他对欧阳横剑也允了诺,如果违背,一样让他难受。 三公子看出了他的为难,附耳低声说:“父亲,如果没有欧阳先生,我们连命都没有了,那些承诺又哪里还有法实现?” 老总裁觉得儿子说得有理,点点头,向茶几上的手机说:“小姐,我答应你,断他们一个月的货。” 他心里暗暗打定主意,鼎级的损失,只好由他用金钱来赔偿了,这样才能双方都不得罪。 “谢谢先生。” 欧阳横剑拿起手机说:“丫丫,没事了,你们想怎么做尽管做,一切有我。” “好的,谢谢欧阳大哥。” 柳芽儿开心不已,马上给万千虹发消息说了情况。 过了一会儿,万千虹打过来了:“芽儿,干得漂亮,凌少川这边的事情我也打听好了,警方的处理意见是退还所有集资款并拘留。” “还要拘留?” “嗯,集资主要是江云非做的,他拘留半年,凌少川算是从犯,拘留三个月。” “不拘留行不行?”柳芽儿急得说:“他怎么能受得了那里面的生活!” “如果不想拘留,就交五百万元的罚款。” “那,那就交罚款吧,让他们早点出来。” 万千虹咧唇一笑:“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拿哥哥的钱不当钱。” “我……我会还你的。” “傻丫头,开玩笑都开不起?我这就办这件事,等集资款退了,罚款交了,他们就能出来了。” “今天能出来吗?” “今天不行,最快也得明天,还要办各种手续。” “好吧,”柳芽儿转过来问:“那你们开珠宝行的事什么时候做?” “办完凌少川的事,我们就马上开。” 柳芽儿想了想,说:“那我把欧阳大哥的电话号码给你,我倒班休息的时候要关机,我怕你打电话我接不到。” 她不想让哥哥担心,所以不把她到G国的事情告诉万千虹。 “行。”万千虹答应了。 柳芽儿安排好了所有事,就带东方陈啸飞往G国去了。 …… 万千虹把集资款和罚款是交给凌朵儿和陆雨娇去办理的,他没有露面。 凌少川和江云非从警察局出来,也是陆雨娇和凌朵儿接的,两个女人各自抱住自己的亲人放声痛哭。 凌少川也算受过几次打击了,尤其是落在M国人口贩子手里那一次的经历,让他有了很强的抗打击能力,所以他的精神还好。 江云非就不行了,他没想到集资的事情这么快就败露了,进去后想着他是主犯,说不定要坐牢,又想着娱乐城只怕也完蛋了,陆雨娇和孩子以后又要受苦了,还连累了凌少川,他在里面急得差点崩溃。 现在出来见到那一抹阳光,就如重生了一般,一种恍如隔世之感,他比陆雨娇哭得还大声,两个女人都停下了,他还收不住。 凌少川的心里也不由泛酸,不过他又庆幸,幸好柳芽儿不在,不然她看到他这样子,不知道会哭成什么样? 那个不爱哭的女人,那双眼泪汪汪的大眼睛总是让他的心疼痛不已。 陆雨娇把他们都接到自己家里,下厨弄了几个菜,又拿了酒出来,和凌朵儿陪他们喝酒压惊。 江云非难受得厉害,一边喝酒,一边眼泪又下来了,说:“少川,雨娇,我对不起你们,是我财迷心窍连累了你们!” 凌少川拍他的肩膀:“云非,这件事不怪你,我也有责任,我们那时候太急进了,在资本还不充足的情况下,就不应该贸然开第二家。” 他那时候一心想在柳芽儿面前证明自己的能力,证明他不比江云非差,所以急着开K市的娱乐城,却没想到急进的结果,就是被人钻了空子,栽了一个大跟头。 江云非说:“现在我们怎么办?娱乐城也没有了……” 又退集资款,又交罚款,江云非觉得,陆雨娇一定把所有不动产都卖了才凑够。 陆雨娇忙说:“你别着急,娱乐城还在。” 江云非和凌少川一起看着她:“还在?” 陆雨娇点头:“退集资款和罚款的钱,是朵儿送过来的。” 两个人又一起看向凌朵儿。 凌朵儿忙摇手:“那钱也不是我的,是万千虹的,不是他帮我,我哪里拿得出来?我把自个儿卖了都不够。” 凌少川和江云非相互看一眼,一起问:“两千万?” “是啊,”陆雨娇说:“我原本想把娱乐城和房子卖了筹钱,哪知道买家总是把价压得很低,就算全卖了也筹不够两千万。到后来还有人造谣,说我们的娱乐城和房子是凶宅,谁买了三个月内要死全家,就更无人问津了。” 凌朵儿说:“造谣的人一定是大世界的,为的就是把你们困在里面,让你们短时间内出不来。” “是啊,”陆雨娇说:“我也怀疑是他们搞鬼,但又没有办法,我正急得哭的时候,万哥和朵儿就来了,如果不是他们帮忙,我真不知道怎么救你们出来。” 江云非说:“万千虹给我们帮了这么大的忙,我们应该去感谢他。” “你在家里休息吧,”凌少川说:“我去找他,我还要跟他谈谈芽儿的事。” “那行,”陆雨娇说:“少川跟万哥说,我们过几天到T市看他,钱一定会还他的。” “好。” 吃过午饭,凌少川和凌朵儿离开江云非家,出来拦出租车到车站。 这里没有出租车,两个人往前面出租车停放点走,凌朵儿一边走一边问:“哥,嫂子回来没有?” 凌少川摇头:“没有,如果她回来了,我发生这么大的事,她一定会来看我。” “那你知不知道嫂子为什么离开?” “不知道。” “哼!”凌朵儿说:“嫂子走一定和你外面的女人有关。” “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凌少川默然片刻说:“芽儿不会知道,因为这件事是她走后才发生的。” “那才奇怪,如果她不是为这件事走的,那为什么躲这么久?你发生这么大的事她都不出现。” 凌少川摇头,如果他明白就好了。 顿了顿,他问:“你怎么知道我和慕容诗云的事情?” “万千虹告诉我的。” “他又怎么知道?” “他看见了……” 身后突然传来的异响让凌朵儿一惊,她回头看见一辆车冲上人行道,发疯一般向他们撞过来! 她将凌少川一推,尖叫:“哥快闪开!”她自己跌倒了。 凌少川喊了一声:“朵儿!” 他想过来扶她,却见那车快速向他撞过去,凌朵儿大喊:“哥别管我,快跑!” 凌少川撒腿就跑,那车紧追不放,呼啸着向他冲过来。 第362章 暗杀 凌少川拼命狂奔,来到了一处划停车位的地方,那里停了几辆摩托车。 眼前车快追上了,他飞身从摩托车上跳过来,脚在一辆摩托车扶手上擦挂了一下,摩托车轰地倒了,于是几辆摩托车都倒了。 他落在了人行道的另一边,把脚扭伤了。 凌朵儿的腿摔伤了,她拿出手机拨打报警电话,又给陆雨娇打了个电话。 那车并没有再向凌少川撞过来,而是一直往前开走了。 凌少川感到这司机是有意要谋害他,他拔腿想追,但脚疼得厉害,一蹶一拐地跑了几步,眼看那车远去了。 凌朵儿在后面喊:“哥,别追了!” 他担心朵儿的伤势,只得停下,眼睁睁看着那辆没有牌照的车消失在了车流中。 这里距离江云非的家不远,得知竟然有人故意用车撞凌少川,江云非和陆雨娇都很吃惊,他们马上跑出来,两个警察也赶到了。 警察询问情况,他们只能说出车型和颜色,既没有看见司机,也没有车牌号。 警察问:“是新车吗?” “不是,旧车,”凌少川回答:“司机故意摘了车牌。” 这也说明,开车的人是有意想害他,才不留下线索。 警察做了记录,说还有什么情况及时向他们反应,就离开了。 江云非和陆雨娇把他们送到了医院里。 凌少川伤得不算严重,只是扭伤,养两天就好了,凌朵儿就严重多了,她的腿部拉伤了,医生说至少得住一个星期。 凌朵儿又惊又怕,刚才那一幕太惊心动魄了,她觉得,如果她哥跑慢一点,可能就被撞惨了。 她的手机响了,拿出来看见是万千虹打的,她一接就哭了:“千虹,我和我哥差点死了,呜呜呜……” 万千虹大吃一惊:“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她哭着讲述了事情经过,说:“那个司机不断撞向我哥,如果不是我哥跑得快,现在都没命了。” 万千虹又忙问:“你呢?你没事吧?” “我腿摔伤了,好痛……” “你们现在在哪里?” “我们在医院里了,正在包扎伤口。” “哦,”万千虹觉得他们没出大问题,松了一口气,说:“我马上过来。” 处理了伤口,凌少川和凌朵儿被送进了病房,几个人才来分析这个司机是受谁的指使。 凌朵儿气愤地说:“不用说了,一定是大世界的人,哥倒底哪里得罪了这些人,他们把你害得差点坐牢不说,还要赶尽杀绝!” 凌少川说:“没有证据,不能妄加猜测。” 他认为大世界是生意人,生意人把他的娱乐城挤关门就算成功了,没必要害他的性命。 他心里也知道,凌家的确得罪了不少人,所以这个害他的人不能说就是现在才出现的仇家,也可能像潘丰茂他们一样,是他父亲或者叔叔以前得罪过的人。 只是这样一想,他不禁为柳芽儿担心起来,她这样无缘无故地失踪,会不会又是被人绑架了?刚才想制造车祸的人会不会就是绑架她的人? 越想越焦虑,他拿出手机说:“不行,我得报警。” 凌朵儿说:“我们刚才不是报过警了吗?警察都询问过了。” “不是我们,我担心芽儿出事了。” 几个人一起看着他,江云非问:“少川,你为什么说丫丫出事了?” 凌少川说了他的担心。 “不会,”陆雨娇摇头:“芽儿的手机放在家里,说明她是自己离开的。” “对,”江云非也说:“少川,我们现在好好分析一下,丫丫的失踪,似乎和你骗她有很大关系。” “对啊,”陆雨娇说:“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要骗芽儿?还有云非,在K市修娱乐城的事情,你又为什么瞒着我?” 凌朵儿不解地问:“哥,你骗我嫂子什么了?” 江云非说:“这件事,原本是少川的一番好意,他是想给丫丫一个惊喜,想在新娱乐城开业的那一天,当着所有来宾的面向丫丫求婚,所以才瞒着她悄悄进行。” 他详细讲述了事情经过,说:“我们在K市建娱乐城的事,只有我和少川知道,少川说,如果这消息传到芽儿耳里,对她来说就没有惊喜了,所以我连雨娇都没有告诉。” 凌朵儿说:“那哥和那个女人又是怎么回事?” “哪个女人?”江云非问。 凌少川回答:“朵儿说的是慕容诗云。” “哦,慕容诗云只是我们的合作伙伴。” “合作伙伴?她都怀上我哥的孩子了,还只是合作伙伴?” “什么?”江云非和陆雨娇一起叫出声来。 江云非转头看着他:“少川,怎么回事?慕容诗云怀着你的孩子?” 凌少川知道,事到如今,这些事已经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他说:“我一直不知道,慕容诗云是有意接近我的……” “她当然是有意接近你,”凌朵儿抢着说:“她和开大世界的人联合起来算计你,可你居然就上当了……” 凌少川看她一眼:“不是这样的,朵儿,她之所以接近我,是认错了人。” “什么意思?大白天认错人?”几个人都不解地看着他。 “她把我认成了另一个人。” 几个人更糊涂了。 凌少川详细解释:“那个人叫东方陈啸,是慕容诗云的未婚夫,据说跟我长得非常像……” 凌朵儿又打断了他:“哥啊,你真天真,她说你和她未婚夫长得像,你就真的相信?她明明是偏你的,就是为了找个借口接近你……” “朵儿,”凌少川耐心地说:“你别打岔,先听我说完。” 江云非也说:“朵儿,听你哥说完吧。” “好吧,那你赶紧说,我听得好着急。” 凌少川说:“她开始并没有提到我和她的未婚夫长得像,她怀上孩子后,因为经常晕倒,我送她回老家,见到了她的干爹干妈,也就是她未婚夫的父母。” “又冒出个干爹干妈,”凌朵儿忍不住再次打断他:“他们设计得真周到,安排了这么多人演戏……” “不是演戏,”凌少川说:“我也不是什么大人物,也没多少钱,他们没必要花费这么大的精力对付我。” “人家的目的就是要将你赶尽杀绝!” “要将我赶尽杀绝,就一个大世界就行了,没必要找这么多的群众演员。” 陆雨娇笑起来,说:“朵儿,让你哥讲完吧。” “好,好,哥快讲,听得人着急。”凌朵儿催促。 凌少川说:“你别打岔,让我一口气说完。” “你说吧,说吧,我不打岔了。” 凌少川接着讲:“我到了G国,那对老夫妇一见我就放声大哭,说没想到我还活着……”他详细讲述了所有情况。 几个人听得目瞪口呆,凌朵儿喊起来:“天啊,真的有人和你长得一模一样?” 凌少川说:“我开始也不相信,但连这个东方陈啸的父母都把我认成是他们的儿子,想来他应该是和我像到了极点。” 陆雨娇说:“他会不会是你遗失在外面的双胞胎兄弟?” 江云非笑起来:“我和少川认识十多年了,从没有听说他还有兄弟。” 凌朵儿说:“我从生下地就认识我哥了,也没听说我伯伯有两个儿子。” 陆雨娇十分不解:“那怎么会有一个和少川很像的人?而且在遥远的G国。” “我也想不明白,”凌少川说:“也许是我们撞脸了。” 凌朵儿问:“那他父母是G国人还是Z国人?和伯伯像吗?” “他父母都是Z国血统,但我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到G国去的。东方陈啸的父亲和我父亲长得不像。” “哦,”江云非说:“这么说还真是撞脸了。” 凌朵儿兴奋地说:“居然有人和我哥长得一模一样,我真想见见。” “我也想见见,”凌少川说:“不过这个人失踪七年都没有消息,很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真遗憾,”凌朵儿满脸可惜:“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和我哥长得像,却又死了。” 陆雨娇问:“那她怀上你的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凌朵儿抢着说:“这还用说?一定是她把我哥当成了她的未婚夫,就和我哥上床了……啊!不对!” 三个人一起看着她,陆雨娇问:“什么不对?” 凌朵儿瞪着凌少川叫道:“她把你当成她的未婚夫,可你不会把她认成我嫂子啊,怎么会心甘情愿跟她上床?” 于是三个人的目光又一起集中在凌少川身上。 他平静地回答:“我没有认错她,我和她上床,是因为慕容诗云的朋友丁艾娜给我的酒里下了药。” 他讲完事情经过,几个人都忍不住摇头。 江云非说:“少川,你太轻信别人了,以前相信肖若柔,不相信丫丫,弄得丫丫受尽委屈。这一次更离谱,把孩子都做出来了,难怪丫丫会离家出走。” 凌少川困惑地说:“芽儿应该不知道这件事,因为我开始都不知道慕容诗云怀的孩子和我有关系。” 凌朵儿追问:“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第363章 她是我老婆 凌少川回答:“丁艾娜告诉我的,她说怕我不承担责任,就拍下了我和慕容诗云在床上的视频。” 江云非忙问:“那视频还在吗?” “在。” 凌少川从局出来的时候,手机就领回来了,上面的东西都保存着。 他打开视频,几个脑袋一起凑过来看。 看完后,凌朵儿首先发表议论:“哥,你真的欺负她了?你看她哭得好伤心。” 陆雨娇摇头:“单从这个视频来看,不能说明你哥和她做了那事。” “的确不能,”凌少川点头:“所以我说了,等她生下来后,我和孩子做一个亲子鉴定,如果是我的,我会负责,但假如不是,我就不能承担这个责任。” “也对,”凌朵儿认同地说:“亲子鉴定最有说服力。” 江云非的关注点不一样,他问:“少川,你送慕容诗云回G国的时候,丁小姐有跟你们一起吗?” “没有,”凌少川回答:“她到F国参加一个朋友的婚礼,比我们先离开。” 江云非皱眉:“我们来推算一下,你送慕容诗云回G国那天,我到K市,海城娱乐城只剩下雨娇和丫丫。那天晚上六点过,丫丫给我打电话,问你为什么关机,那时候你应该在飞往G国的飞机上。我撒谎说你的手机可能坏了,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跟我们联系过,这说明丫丫给我打电话之前,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对了,”陆雨娇接过来:“芽儿和孙芬芬吵架也是那天晚上,是吃晚饭的时间,不到六点,随后她就没有来上班了。” “就是说,”江云非分析:“她跟孙芬芬吵架后给我打的电话,但未提吵架的事情,只是问你在哪里,手机为什么关机。” 凌朵儿说:“难道嫂子受了委屈想向哥倾诉,因为打不通哥的电话,她就生气地离家出走了?”!%^* 凌少川和江云非一起摇头。 凌少川说:“芽儿不会为这么一点小事离家出走。” “没错,”江云非说:“我怀疑,少川送慕容诗云回G国的时候,那个丁艾娜找过丫丫!” 凌少川猛然看住他:“云非,你继续说。” “你想想,”江云非分析道:“这个丁艾娜既然拍下了你和慕容诗云上床的视频,她就不可能只给你一个人看,如果她把这视频给丫丫看了,丫丫会怎么样?”(!&^ 凌少川点头:“如果芽儿知道别的女人怀了我的孩子,她一定会离开!” “没错!”江云非说:“丫丫太善良,她一旦知道别的女人怀上了你的孩子,一定会成全你们,所以她才不声不晌地离家出走!” 凌少川仔细想着江云非的话,感到他的分析非常有道理,他握拳在病床上砸了一下,说:“这个丁艾娜,实在太有心计了!” 凌朵儿说:“这也要怪你自己,谁叫你那么相信她们。” 凌少川点头:“是,我就是个蠢货,以前我盲目地相信肖若柔,现在又盲目地相信那两个女人。” 江云非又问了一句:“少川,你真的失忆了?” 凌朵儿说:“他失什么忆,都是骗人的。” 凌少川承认:“嗯,我没有失忆,但这件事只有朵儿知道。” 陆雨娇说:“那你为什么骗我们?芽儿也不知道吗?” “她不知道,”凌少川叹气:“我开始装失忆是不想连累她,想把她从我身边赶走,但她说什么也不走。后来她说喜欢我失忆的样子,我就不敢恢复记忆了,想等到新娱乐城开业的时候,向她求婚,同时说出我假失忆的事情,所以我急于在K市开第二家。只是我没有想到会闹到现在这个样子。” 江云非忍不住在他肩膀上捶了一拳:“死少川,你骗得我们好苦,我真的以为你失忆了,生怕刺激到你,说话都小心翼翼的,没想到你竟然是装的!” “对不起!”凌少川真诚道歉。 “现在我们还是来讨论这件事吧,”凌朵儿说:“这个丁艾娜既然如此阴险,她会不会和开大世界的那个姓许的有什么关系?” “大世界的老板姓许?不是姓戚吗?”凌少川现在对大世界的背景还不完全了解。 “戚少威只是许志诚的手下,大世界真正的幕后老板是许志诚,这都是万千虹和他表哥查出来的。” “原来是他在搞鬼!”他有点明白了。 凌朵儿说:“丁艾娜就是许志诚的情人吧?” 凌少川摇头:“他们没有关系,丁艾娜是慕容诗云的好朋友,她做这些事都是为了帮慕容诗云。” “那许志诚为什么要害你?” “许志诚……”凌少川顿了顿,说:“他是慕容诗云的丈夫。” “什么?”三个人一起叫出声来。 “我明白了,”凌朵儿说:“难怪姓许的要报复你,你把人家老婆抢了,人家能不恨你?” 江云非说:“现在怎么办?那个撞你的司机很可能是许志诚的人,夺妻之仇不共戴天,他哪能轻易放过你?” 陆雨娇说:“那个慕容诗云现在又在哪里?” “对啊,”凌朵儿说:“她怀着你的孩子,姓许的这么心狠手辣,会不会伤害她?” 凌朵儿尽管不喜欢这个不是她嫂子的女人,但对慕容诗云肚子里的孩子还是颇为关心,觉得那是她哥哥的孩子,也就是凌家的血脉,不管她哥跟不跟慕容诗云结婚,她都希望把孩子要回来。 凌少川虽然怀疑孩子的身份,但对慕容诗云还是比较同情,他想了想,说:“我给她打个电话。” 凌少川不知道慕容诗云的手机根本不在她身上,他拨通号码,将手机贴在了耳边。 这时候,许志诚陪慕容诗云在花园里散步,慕容诗云听见自己的手机来电铃声,马上伸出:“电话给我!” 许志诚说:“我接。” 他拿出手机,看见屏幕上是“少川”,嘴角泛起冷笑。 慕容诗云也看见了,心里着急,伸手抢:“给我,这是找我的!” 许志诚按了接听键,温柔地说:“老婆,你不能接触有电子幅射的东西,我帮你接。” “给我!”慕容诗云怒目而视。 许志诚满脸笑容,在她脸颊上“吧唧”亲了一下,说:“老婆,这么任性,是不是刚才睡午觉的时候我没有喂饱你?你乖一点,我一会儿继续喂你,如果不听话,我像昨天晚上那样,侍候你一个通宵!” 凌少川听见这话有点担心,这人昨天晚上折磨了慕容诗云一个通宵? 慕容诗云原本就身体虚弱,现在又怀着孩子,哪里遭得住他这样折磨! 慕容诗云知道许志诚按开了接听键,现在他说的话,凌少川在那边完全能够听见,不由又气又怒,骂道:“你还要不要脸?” 许志诚笑笑,把手机贴在耳边说:“你听见了?我老婆问你要不要脸。” 慕容诗云气得转身怒气冲冲走了。 凌少川平静地说:“许先生,如果你还算是男人的话,有什么不满就冲着我来,别和慕容小姐过不去……” “凌先生,”许志诚看着慕容诗云的背影,脸上带着笑容,语气也很柔和,说:“我先要恭喜你获得了自由。” “谢谢。”凌少川不卑不亢。 许志诚继续说:“另外,我要告诉你,诗云是我的老婆,侍候她是我份内之事,至于怎么侍候,那得看我的心情。” 凌少川想爆粗口,又怕给慕容诗云带来更大的麻烦,努力压下心里的怒气,问:“说完了?” “没有,”许志诚说:“我心情好的时候,侍候她一个通宵是常事,今天接到你这个电话,我心情特别不好,侍候她三天三夜也没有什么不可以。” “许先生!”凌少川加重语气:“我说了,你有什么不满就冲着我来,跟一个弱女子计较,你算什么男人?” “你又算个什么东西?”许志诚冷笑:“我倒想侍候你三天三夜,你配吗?姓凌的,你我之间的帐还有得算,别以为我就这么放过你了!” 他咔嚓挂了电话。 凌少川放下手机,眉头拧成了川字。 江云非问:“慕容小姐的手机在她丈夫手里?” 凌少川点头:“她的处境似乎不太好。” “那你也没有办法,”江云非说:“人家是合法夫妻,除非慕容诗云向你求救,但她的手机都被姓许的搜走了,可能人也给关在家里了,想求救都无门。” 凌朵儿挺着急:“哥,那怎么办?那男人会不会把孩子给弄没了?” 凌少川说:“我给丁艾娜打个电话。” 丁艾娜这几天并没有帮慕容诗云跑凌少川的事情,因为她对凌少川的死活根本不放在心上。 她最牵挂的人是东方陈啸,从蔡梦娇嘴里得知还没有找到东方陈啸,她很着急。 在她的逼问下,蔡梦娇终于说了她的住址:“我在M市的一个小镇上,这里叫板凳沟。” 丁艾娜立刻到M市去了,从M市转车到一座县城,再转车到板凳沟,用了四个多小时的时间。 第364章 不会放过你 两个分别七年的女人终于见面了,丁艾娜看见蔡梦娇,几乎不敢认。 曾经那个引无数男生追捧的校花,如今满面风霜! “艾娜!”蔡梦娇看着她,眼里含着泪:“你还是这么漂亮。” 丁艾娜摇头:“你怎么会弄成了这样?” 蔡梦娇无奈地说:“陈啸失忆了,眼睛又看不见,只能我一个人挣钱养家。” 丁艾娜对她既同情,又怨恨,当年如果不是蔡梦娇先下手,东方陈啸就是她的了,那他们几个人的生活轨迹都会改写。 凌少川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正在板凳沟和蔡梦娇一起到处打听东方陈啸的下落,但没有半点消息。 她接了电话,惊喜地问:“凌总,你出来了?” “嗯,我出来了,”凌少川说:“丁小姐在哪里?方便见面吗?” “哦,现在不行呢,我在M市一个朋友家里。” “那丁小姐有没有跟慕容小姐联系?” “有啊,她被她丈夫接回去了。” “我给她打过电话,但她的手机在她丈夫手里,我没能和她直接通话。”凌少川说了他的担忧:“我感觉她的处境不太好,丁小姐能不能去看看她,如果有需要帮忙的,请跟我说一声。” 丁艾娜说:“好的,我明天就回去找她,你放心,我会想办法把她带出来。” “好的,谢谢丁小姐。” 丁艾娜挂断电话,蔡梦娇问:“找诗云的这个男人就是像陈啸那人?” “嗯。” “你说诗云的丈夫,诗云结婚了?” “是的,她为了帮东方陈啸的父母还债,把自己以一亿的高价卖给了一个男人。” “一亿?”蔡梦娇惊呆了。 丁艾娜轻蔑地看着她:“羡慕吧?如果陈啸知道诗云为他家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你说他会怎么办?” “陈啸一定会回到她身边!”蔡梦娇的脸上露出了焦灼的神色:“艾娜,既然诗云已经嫁给那个男人了,你又何必把她带出来?” “你真笨!”丁艾娜骂道:“诗云根本不爱她丈夫,她是为了陈啸家人才做出这么大的牺牲的,如果她知道陈啸还在人世,就算拼了命也会离婚去找他,那你还有什么机会?” 蔡梦娇默然了。 丁艾娜又说:“这个凌少川和陈啸长得非常像,诗云现在完全把他当成陈啸了,还怀上了他的孩子,所以她跟这个男人在一起才是最好的结局。以后就算陈啸出现在她面前,两个一模一样的男人,她也难以取舍,最后会看在孩子的份上和凌少川在一起,你明白了吗?” 蔡梦娇终于弄懂了她的意思,连连点头:“艾娜,还是你计划周详。” “所以我明天得赶回海城,你继续找陈啸,有消息及时通知我。” “好的。”蔡梦娇答应了。 …… 万千虹得知凌朵儿受伤后,马上从T市赶了过来,见到病房里的几个人,他招呼了江云非和陆雨娇,就是不理凌少川。 凌朵儿知道他是为凌少川外面有女人导致柳芽儿离家出走这件事生气,她详细解释了凌少川和慕容诗云的情况,也说了凌少川装失忆的事。 万千虹原本就善良,听完了,知道凌少川走到这一步也有许多的不得已,他就气不起来了。 他问:“凌大哥,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要娶那个女人?” 凌少川摇头:“除了芽儿,我不会娶任何人。” “可她怀了你的孩子。” “等她生下来,我和孩子做亲子鉴定,如果是我的,我会负责。” “你怎么负责?” “如果她要孩子,我就承担抚养费,把孩子养到十八岁。如果她不要,我就带着,我想芽儿一定会把他当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对待。” “这个是肯定的,”凌朵儿说:“嫂子那么善良,她一定会善待孩子。” “她肚子里的孩子有多大了?” “五个多月了吧。” “那快了,”凌朵儿有点兴奋:“不知道是儿子还是女儿。” 万千虹脸阴沉沉地说:“你高兴什么?” 凌朵儿知道他在为柳芽儿不开心,赶紧转移话题:“千虹,我们什么时候开珠宝行?” “你腿都没有好,怎么开?” “你开啊,陆姐和江大哥都可以帮忙,反正是为了报复姓许的,也不用怕他知道。” 凌少川说:“你们开珠宝行是想抵垮鼎级珠宝行?” 江云非摇头:“鼎级是G国最大的珠宝行,想抵垮他们不容易吧?” “我们有绝对的把握,”万千虹说:“芽儿跟欧阳大哥那边都谈好了……” “芽儿?”几个声音一齐喊起来。 万千虹意识到他失言了,停了下来。 凌少川焦急地看着他:“千虹,你知道芽儿在哪里对不对?快告诉我。” 江云非、陆雨娇和凌朵儿也一起催他。 万千虹不打算再隐瞒,点头:“我和芽儿已经联系上了,她从报纸上看到你们出事后,主动给我打的电话,这几天她也一直在为你们的事情奔走,还再三求我,让我出钱救你们。” “那她现在在哪里?”凌少川急问。 “她就在M市。” “我去找她。”凌少川马上下病床。 “哥,”凌朵儿叫起来:“你急什么啊,脚上的伤都没有好,怎么行走?” “我可以走。”他穿上鞋,一蹶一拐地往出走。 万千虹拉住他:“现在天都黑了,你去干什么?明天再去。” 凌少川哪里坐得住?他说:“我要马上见到她,向她解释清楚一切。” “那你先在电话里跟她说说,明天再去找她。” 江云非和陆雨娇也力劝,拉着不让他出病房,凌少川只得坐回床边,说:“千虹把她的号码告诉我。” 万千虹说了号码,凌少川马上拨打,说:“关机的。” “我打打看。”万千虹又拨打,也是关机的。 他想起来,说:“哦,芽儿说她倒班的时候要睡觉就会关机,现在可能睡了。” 凌少川无可奈何,如果不是脚有伤,他会马上开车到M市去找柳芽儿,但现在他自己不能开车,万千虹和江云非又不让他出去,他就没有办法。 万千虹说:“我们还是先讨论一下怎么报复姓许的,说准确一点,这个不叫报复,只能说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如果不让他付出一定的代价,他以后可能一直针对凌大哥和芽儿,你们就不得安宁了。” “没错,”凌朵儿说:“如果我们不让他也付出代价,他会越来越嚣张,那江大哥和陆姐也会受牵连。” 那三人都默默点头,这一次栽这么大的跟头,凌少川和江云非心里都有一肚子火。 万千虹又说:“我觉得我们应该双管齐下。” 凌朵儿忙问:“怎么双管齐下?” “一个是在鼎级对面开珠宝行,这个是芽儿早就安排好了的。”他详细说了吉塔吉瑞发生的情况,几个人才放下心来。 江云非说:“看来开珠宝行没有问题,你说的双管齐下,还有一个是什么?” “还有就是把都市休闲娱乐城重新装修,我表哥入股,你们继续经营,到时候我们可以在娱乐城和珠宝行两方面都给他以重创。” 陆雨娇说:“我觉得可行,大世界抢了我们的生意后,就把员工工资降了,对顾客的优惠也取消了,他们已经失了信用。我们重新经营,不需要提高工资,也能招到人,只要我们服务跟上,顾客会回头的。” “可以,”江云非说:“我们先把海城的娱乐城打开,K市的暂时搁置着,少川,你觉得怎么样?” 凌少川点头:“那边不急。” 万千虹说:“那就这么说定了,我给表哥打电话说一下。”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凌少川就醒了,马上起床要到M市去。 一群人开了两辆车,浩浩荡荡到M市去接柳芽儿回来。 当然,他们满怀希望而去,却失望而归,因为柳芽儿早就离开M市到G国了。 万千虹不知道他妹妹已经离开了这个国家,以为她就躲在M市的某个角落里,找来找去找不着,打电话又关机,他气得骂:“这个死妮子到底要闹哪样?” 凌少川很难过,说:“她主要是不想见我,所以躲开了。” 凌朵儿叹了口气,说:“大家都别着急了,哥一出事,嫂子就忙着为他奔走,说明她心里还是爱着哥的,只是现在可能太伤心了,所以不想见你,等过些日子,她的气慢慢消了,说不定自己就回来了。” 事到如今,除了等她自己回来,还能有什么办法? 他们怏怏不乐地到一家饭店吃饭,一边吃一边闲聊。 万千虹说:“芽儿要躲我们,我们就无法找到她,只能等她心情好的时候来找我们,现在我们先计划我们的事。” 江云非说:“我们可以效仿许志诚,开店前秘密进行。” “没错,我们从T市带人过来装修珠宝行,娱乐城重新装修也从那边找人。” “行,”凌少川点头:“娱乐城的名字可以改一改,装修的时候先把招牌摘除,这更会给许志诚造成错觉。” 第365章 随叫随到 “对,”万千虹又建议:“这段时间凌大哥和江大哥暂时别露面,到时候我们也给他们以突然袭击。” 凌朵儿激动得脸上红彤彤的,说:“我觉得好紧张,就像我们要打一场大仗似的,我爸爸每次接受任务大概就是这样的。” 万千虹笑笑,说:“商场如战场,我们现在就是要准备打一场大仗。” 凌朵儿握拳说:“我们一定要赢!” “有芽儿在暗中帮我们,我们输不了。” 万千虹说这话的时候,特意看了凌少川一眼,见他并没有恼怒或者生气的样子,他有些纳闷。 要知道,以前的凌少川大男子主义思想特别严重,他从不喜欢依靠女人,更不想让女人帮自己复仇,但这一次万千虹几次提到柳芽儿安排帮他的事情,他都很平静,这不能不让万千虹对他刮目相看。 看来,凌少川真的变了。 江云非说:“现在姓许的正是得意忘形的时候,我们不如再制造一些假象,少川干脆到T市去,让他以为你怕被他追杀,所以躲他。” 凌朵儿马上说:“我赞成。” 凌少川点头同意:“行。” 经历了一场生死浩劫后,凌少川对金钱、地位都不看重,他想要的,仅仅是得到心爱的女人的欣赏。 他希望用心血和汗水证明自己值得柳芽儿爱,希望在新娱乐城开业的时候,把这作为求婚礼物献给自己心爱的女人,得到她的同意后,和她牵手共渡一生! 但这点小小的愿望,都被许志诚破坏得一干二净,还让芽儿为他操心着急! 既然柳芽儿已经为他安排好了报复计划,他又有什么理由不去完成? 只要能让心爱的女人回来,只要能和柳芽儿长相厮守,他愿意放下尊严! 吃过饭,江云非和陆雨娇返回海城,凌少川则和万千虹、凌朵儿到海城去了。 这消息很快就汇报到了许志诚耳里,他得意地笑:“怎么?姓凌的怕了?他最好躲在T市别回来,只要他敢在海城出现,我不会放过他!” 丁艾娜回到了海城,她给慕容诗云打电话,也是许志诚接的,不过好在许志诚会转述她的话。 通过许志诚在中间传话,她们勉强能交谈。 丁艾娜说:“诗云,孩子快六个月了吧?为了孩子健康,你要多走动,慢慢散步,注意别摔跤。平时多躺,少坐,注意营养,最重要的是,一定要保持心情开朗,多笑笑……” 慕容诗云说:“我笑不出来,陪我说话的人都没有。” 许志诚插话说:“我每天不都在陪你说话?” 慕容诗云没好气地说:“天天听你一个人说,你不烦,我的孩子都烦了!” “那我让保姆们每天都陪你聊天。” 慕容诗云突然哭起来:“艾娜,我现在像个囚犯,连上街都没有自由,我的心情非常差,如果我哪天得忧郁症死了,你不要奇怪,呜呜呜……” 从被许志诚带回来后,慕容诗云像笼中的鸟儿一样没有什么自由,许志诚对她虽然好,但她担心凌少川,又没法上街打听他的消息,连打电话的权利都被剥夺了,所以总是郁郁寡欢。 现在丁艾娜终于给她打电话来了,她一激动就哭了起来。 一见她哭,许志诚慌了手脚,急忙挂断手机,将她拥进怀里说:“别哭,别哭,丁小姐刚刚才说,哭泣对孩子不好,你想上街,我马上陪你去。” 许志诚带慕容诗云出来就看见了丁艾娜,她就站在许家大门外。 “艾娜!艾娜!”慕容诗云急忙打开车窗向她招手。 许志诚停下车,说:“丁小姐,诗云要上街,你陪陪她。” 丁艾娜心里很不屑,她又不是许家的什么人,他凭什么用这种命令的语气和她说话? 如果不是因为她来找慕容诗云有目的,她才懒得理他。 慕容诗云也向她招手:“艾娜,上车吧,我好久没跟你玩了,都想死你了。” 丁艾娜上了车说:“你现在是享福少奶奶了,哪里还想得起我?” “你说什么呢?”慕容诗云不高兴了:“我们是十几年的朋友,在你眼里,我是这样的人品?” 丁艾娜笑起来:“我开玩笑的,你在我心里的人品是天下第一,没人能和你比。” “呸!”慕容诗云啐道:“嘲讽我是不是?” 两个人说说笑笑着,就是一些女人之间的八卦,没说什么要紧的,不过慕容诗云笑得很开心,从她搬入许家后,许志诚还没有看见她这么开心过。 慕容诗云说要买衣服:“艾娜,你看我这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买衣服都买不赢。” 丁艾娜说:“那今天你就买些大套一点的衣服,怀着孩子不能穿得紧绷绷的,勒着不舒服。” “好。” 许志诚把她们载到孕妇服装专卖店,陪着她们一起进去。 他寸步不离地跟着,两个女人没法聊私房话,丁艾娜想了好一会儿,突然捂着肚子说:“哎唷,我肚子好痛,我先上过洗手间。” 她匆匆忙忙奔进洗手间去了。 慕容诗云也想跟进去,却被许志诚拉住了:“这儿人多,你别跟她们挤,你要上洗手间到那边去,那里有贵宾专用的洗手间。” 慕容诗云哭笑不得,上洗手间还得去贵宾专用的。 她赌气地说:“我又不去,我是担心艾娜。” “你才最需要担心,她有事会打电话……” 许志诚的话没说完,慕容诗云的手机就响了,正是丁艾娜打的。 他接了:“什么事?” 丁艾娜说:“叫诗云帮我买个姨妈巾。” 慕容诗云急忙往出奔。 许志诚一把拉住她,说:“你别跑,我叫别人去。” 他给了一个服务员钱和小费,服务员很快就买来了,并按照他的吩咐送进了洗手间交给丁艾娜。 丁艾娜恨得牙痒痒,许志诚把慕容诗云看这么紧,她要想拆散他们不容易啊,看来只能另想他法了。 买好了衣服,丁艾娜跟慕容诗云道别:“诗云,看见你过得很好,我就放心了,我走了,你多多保重。” 慕容诗云眼里又含满了泪水:“艾娜,你要常来看我,我在这里没有一个朋友,很孤独。” 丁艾娜叹息了一声,说:“诗云,不是我不想来看你,我要去找工作了,我那点积蓄已经快花光光了。” 许志诚突然开口:“丁小姐,你只要每天来陪诗云,你要多少薪水,我给你开。” 丁艾娜心里很不屑,这人真以为有钱就是大爷,这语气怎么听怎么不舒服。 不过为了达到她的目的,她还是选择了隐忍,说:“许总见外了,诗云是我的好朋友,只要有空,我会抽时间来看她……” “我要的是你每天陪她,”许志诚生硬地说:“说吧,你要多少薪水才答应?” 丁艾娜默然片刻,说:“许总一定要开薪水,那我就不见外了,一个月五千就好。” “一万,”许志诚说:“诗云随时叫你,你都必须到,她出了任何问题,我唯你是问!” 许志诚现在志得意满,非常自负,一开口说话就让人想揍他。 他之所以敢用这种语气跟丁艾娜说话,也是因为他打了丁艾娜两个耳光,她一点都没有反抗,在他看来,丁艾娜是典型的弱女子,所以他就算骂她,打她,她也不敢有什么表示。 慕容诗云对他的语气非常不满,说:“许志诚,你别以为你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艾娜凭什么要听你的?” 许志诚对她说话就大不一样了,他温柔地说:“老婆,我这是为你好,只要你高兴,开再多的薪水都没有关系。” 慕容诗云气得说:“艾娜,你走吧,不用来受他的气……” 丁艾娜却打断了她:“我答应,诗云,我和许总的想法一样,只要你开心,我愿意来陪你,并照顾你的生活,让你和孩子都健康。” 只有进出许家,她才能找到机会带慕容诗云离开,彻底破坏他们的婚姻。 于是,从第二天开始,丁艾娜就来许家上班了,成了慕容诗云的专职陪聊。 这一来,她们总算能避开许志诚聊天了,丁艾娜说:“诗云,凌总已经从警察局出来了。” 慕容诗云说:“他没事吧?” “没事,他很好。” 慕容诗云松了一口气:“那些天我担心得吃不好,睡不好,还不敢让许志诚知道。” “他对你也非常担心,”丁艾娜添油加醋地说:“他从警察局一出来就给你打电话,发现你没有自由后,他又马上找我,一再要我想办法把你带出去,他要带你离开海城,所以我才到许家来找你。诗云,他对你还是像以前那么关心。” 慕容诗云叹了一声,说:“我不能跟他走,如果许志诚知道我和他在一起,一定会再次害他。” “你别担心,”丁艾娜怕她改变主意,忙说:“上一次凌总之所以被算计,是因为他完全没有防备,现在他已经知道许志诚的手段了,姓许的想再害他就没那么容易了。” 第366章 东方陈啸的谎言 慕容诗云默然片刻,说:“艾娜,和许志诚相处的这些天,我感到他真的很爱我,我又怀着他的孩子,没可能和凌少川在一起,所以我想跟许志诚好好过日子。” 丁艾娜的脸色一变,如果慕容诗云不跟许志诚离婚,不是正好让姓许的得了意? 那个人渣无缘无故打她两个巴掌,他凭什么拥有美满的爱情和家庭幸福? 她一定要想办法拆散他们,要让许志诚赔了夫人又折兵,妻子孩子都落空! 想了想,丁艾娜说:“诗云,凌总因为你什么都没有了,现在只有你是他的精神支柱,如果连你也不要他了,他说不定会想不开自寻短见,你忍心吗?” 慕容诗云顿时惊慌了:“他不会吧?” “你自己想想,”丁艾娜竭力怂恿她:“他为你失去了多少?海城的娱乐城,K市的娱乐城,加起来损失不止五千万吧?那个女人也离开他了,现在除了你,他真的已经一无所有!” 慕容诗云呆呆地看着她:“艾娜,你是说,柳芽儿离开他了?” “是啊,我们从G国回来,就没有看见过那个女人,凌总每天都打她的电话,但没有一次打通过,这说明她真的走了。” 慕容诗云一阵难过,说:“是我害了他。” “还有,”丁艾娜继续挑唆慕容诗云:“他以为孩子是他的,所以现在你和孩子是他最后的精神支柱,如果你不跟他走,他一定以为你骗了他,以为是你害得他一无所有的,你说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丁艾娜这些话让慕容诗云十分不安,她心里完全没了主意,看着丁艾娜说:“那我怎么办?” “你去找他啊,不管爱不爱他,你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大活人自杀吧?就当是救他一命,你陪他一段时间后,等他的精神状况好些了,你再把真相告诉他,看他如何抉择。” 慕容诗云觉得丁艾娜说得有理,发愁地说:“可我怎么出得去呢?” “现在出不去,我们慢慢找机会,等许志诚对我放松警惕后,我们再侍机逃走,不过这件事必须绝对保密。” “你放心,”慕容诗云承诺:“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 柳芽儿把东方陈啸送回G国,下了飞机,听着周围熟悉的乡音,东方陈啸激动了:“这是G国,我回来了!我真的回来了!” 柳芽儿说:“我们先找个宾馆住下来,再慢慢帮你找家人。” “好的,好的,”东方陈啸说:“你听不懂当地话,我帮你翻译。” “行。” 两个人找了一家宾馆住下,柳芽儿说:“陈啸,把你记得的告诉我,我帮你写下来,我们好找媒体求助。” 东方陈啸说:“芽儿,对不起,我有一些事情没有对你说实话。” 柳芽儿不解地看着他:“你骗了我?” “不算是骗,我的确失忆了,前不久恢复了一部份,但我怕你是蔡梦娇的人,所以有些话我不敢说。” “蔡梦娇是谁?” “是跟我在一起的女人,七年前,就是她把我带到Z国的。” “她很可怕吗?” 东方陈啸默然了片刻,说:“也不能说是可怕,她对我很好,这七年多亏她的照顾,我才能平平安安地活着。但是,她把我当成私有财产一样,不让我和任何人接触,说是为我的安全考虑,直到我恢复一部份记忆后,我才知道,她其实是怕我的家人找到我。” “原来是这样,”柳芽儿说:“她虽然是出于爱你才这样,但我也觉得很可怕。” “是的,”东方陈啸说:“七年来,她从不提起我的过去,只说我是Z国人,她是我的妻子,还说我家里已经没有其他人了。” “那你是怎么恢复记忆的?” “她每天出门摆摊赚钱,我在家里饿了,就摸索着做饭,可能把水弄在地上了,我脚下一滑,头磕在了墙上,当时有点晕晕乎乎的,我坐了一会儿后,脑海里忽然出现了一个声音。” “什么声音?”柳芽儿紧张地问。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喊:‘阿啸!阿啸!’我确定那不是蔡梦娇的声音,也不是喊的Z国语言,但却想不起这个声音是谁。” “那你有没有跟蔡梦娇说这件事?” “没有,”东方陈啸摇头:“这个声音让我很奇怪,蔡梦娇说,她是我的妻子,是我唯一的亲人,那我脑袋里的这个声音又是谁?我开始怀疑她了,所以什么也没有对她讲。” “哦,然后呢?” “没有事的时候,我喜欢打开电视听,有一天晚上,我听见电视里播放新闻,主持人说,G国与Z国正式建交了,然后我听见一个人说话,说的不是Z国话,但我非常熟悉,这时候,蔡梦娇从厨房跑出来,飞快地把电视关掉了。” 柳芽儿的心不由自主跟着他的讲述紧张:“她害怕你听到G国话?” “没错,”东方陈啸回答:“她的反常举动让我感到了怀疑,我脑海里再次回想起那个神秘女人的喊声,感到她的语言和电视里那个G国人说话一模一样!” “于是你怀疑自己是G国人?” “是,那时候我只是怀疑,后来我努力回忆,终于想起了一个人的名字。” “什么名字?”柳芽儿又紧张起来。 “慕容诗云。” “慕容诗云?” “嗯,想起了她,我就想起了更多的东西,想起我的确是G国人,慕容诗云是我的未婚妻,我叫她诗云。” “诗云?” 柳芽儿震惊了,这个叫诗云的女人,她的印象太深刻了。 她的脑海里划过了一串照片和视频,丁艾娜把那个怀上凌少川孩子的女人,就是叫的诗云! 可是,那个诗云是姓慕容的吗? 没这么巧吧,她既然有未婚夫,又为什么抢走她心爱的男人? 柳芽儿一时间觉得心里一团乱麻,半晌理不出头绪。 东方陈啸见她久久没有说话,伸手摸她:“芽儿?” “我在,在。”柳芽儿回过神,忙握住他的手应道。 “芽儿,我现在能想起的就这么多,你能帮我寻找家人吗?” “能,我会尽力帮你的。” “谢谢你,芽儿,你是个善良的好姑娘。” 柳芽儿顿了顿,问:“那个蔡梦娇以前跟你是什么关系?她又怎么会把你带到Z国?” 东方陈啸摇头:“这些我都想不起了。” “那我先把你记得的情况总结一下,”柳芽儿一边写一边念:“东方陈啸,七年前被一个叫蔡梦娇的人从G国带到了Z国,有一个未婚妻叫慕容诗云,因为失忆找不到家和父母,加上双目失明……” 东方陈啸说:“不写双目失明。” 柳芽儿看着他说:“你是担心有人冒充你的家人?” 东方陈啸点头:“嗯。” “也对,不写明,有坏心眼的人就不敢来,以免打扰我们正常的寻亲,那就不要这一句。” 写好了材料,柳芽儿说:“现在已经下班了,只能明天去。” 东方陈啸点头答应。 人算不如天算,这天晚上后半夜,柳芽儿突然发高烧了,她拼命喝水,希望用排尿来退烧,但喝了不少水,却没有尿意,导致高烧一直退不下来,到早上的时候头昏沉得很厉害。 东方陈啸摸索着来敲门,柳芽儿支撑着爬起来打开,说:“东方先生,今天弄不成了,我感冒了,发高烧……” “你病了?”东方陈啸急忙说:“那你快回房躺着,我去请医生。” 柳芽儿拉住他:“你别去找医生,找服务员就行,请他们打急救电话。” 她不知道G国的急救号码是多少,东方陈啸眼睛又看不见。 “好,我马上去找服务员。” 东方陈啸转身摸索着往出走。 “你慢点。”柳芽儿头晕得厉害,又反胃想吐,她扶着墙跑进洗手间去了。 东方陈啸一边走一边喊,终于惊动了服务员,医院的救护车来了,载着柳芽儿和东方陈啸一起到了医院。 医生检查后,对东方陈啸说:“她是水土不服造成的,她怀着孩子,你怎么还带着她东奔西跑?” 东方陈啸吃惊地说:“她怀着孩子?” “胎儿已经四个多月了,你还不知道?”医生一脸鄙视地盯着他,反正他看不见。 “我……”东方陈啸很尴尬:“我真不知道。” 医生责备道:“你这个当丈夫的真失职,自己的妻子怀上孩子了都不知道,就算你的眼睛看不见,难道你的手也摸不出来?” 东方陈啸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 柳芽儿赶紧解释:“医生,他不是我丈夫……” “不是你丈夫,也是你的男朋友,既然你怀上他的孩子了,他就应该对你负责。” “他……他不是……”柳芽儿还想解释。 医生一边开药方一边打断她抱怨:“你们这些年轻人,偷尝了禁果,又不愿意承担责任,现在孩子都有了,说什么也晚了,你们还是赶紧去领证吧。” 东方陈啸拉了拉柳芽儿的手,示意她别说了。 柳芽儿只得闭了嘴。 第367章 临时夫妻 医生又唠叨:“她怀着孩子,很多药都不能用,只能保守治疗,先去办住院手续。” 两个人进了病房,耳根子终于清静了。 柳芽儿抱歉地说:“陈啸,对不起,我害你被医生骂。” 东方陈啸摇头:“是我对不起你,你怀着孩子,我还麻烦你送我回来。” “不怪你,你不知道。” “芽儿,”东方陈啸说:“如果你不嫌弃,就让我做孩子的临时父亲吧,我不希望有人议论你什么。” 柳芽儿也知道,他们这一路过来,别人几乎都认为他们是夫妻。 再说,孤男寡女一路,她又是孕妇,谁都会误会他们的关系。 与其让别人乱猜疑,不如他们暂时做假夫妻算了,反正她在G国没有熟人,不用怕这事传到凌少川的耳里去。 她点头同意了:“行。” 东方陈啸咧嘴笑起来:“能给你帮一点小忙,我很开心。” 柳芽儿也笑起来。 凌少川和凌朵儿的伤好了以后,他们开始行动了。 有左俊逸入股,海城的娱乐城重新开业不是难事,万千虹将娱乐城和珠宝行的装修全部委托给朋友,跟凌少川有关的人物都不露面。 江云非和陆雨娇也趁这个机会出门旅游去了。!%^* 戚少威注意到了对面的动静,看见招牌摘了,到处都在叮叮当当地敲,他给许志诚打电话:“许总,对面的娱乐城是不是要重新开业了?” 许志诚自负地冷笑:“姓凌的已经被我赶到T市去了,成了一只缩头乌龟,他还有什么能耐重新开始?” 珠宝行那边也有人打电话过来汇报:“许总,这对面的餐馆不知道为什么关门了,每天装修弄得很乱,我们的客人都绕道走了,生意清淡了不少。” 许志诚说:“去给那边打招呼,限他们一个星期内装修完!” 现在的许志诚不仅自负,还自傲,简直有点嚣张跋扈。(!&^ 他每天大部份时间呆在家里陪慕容诗云,娱乐城基本上不去,珠宝行也很少去,所以对凌少川他们即将展开的报复一无所知。 他不知道的是,海城即将给他带来的损失还不算什么,真正会给他们造成致命重创的,是他们的供货商吉塔吉瑞! 现在许庆山已经焦头烂额了。 先是他付了钱的那批货迟迟没有到,再三催促下,货终于到了,他却发现全是以次充好的坑爹货! 他马上给吉塔吉瑞的大公子打电话,却打不通,他以为是大公子有意想吃他的钱,于是怒气冲冲赶到吉塔吉瑞,却发现依然是老总裁在掌权,大公子已经锒铛入狱! 老总裁念在多年合作的份上,很客气地接待了他,他怒气冲冲指责,说吉塔吉瑞不按合同办事,要求老总裁加倍赔偿他的损失。 老总裁和蔼地说:“许先生,吉塔吉瑞做生意多年,讲究的就是一个信字,如果我们真的令贵公司蒙受了损失,我们会给你双倍赔偿。” 许庆山拿出合同往桌子上一拍:“你自己看,合同上写得清清楚楚,可发货的时候却以次充好,让我出高价买次品……” 老总裁拿过合同,戴上老花眼镜细细一看,说:“许先生,这不是我们公司的合同啊!” “怎么不是?”许庆山喊道:“这是你的大儿子跟我签的新合同……” 老总裁说:“你这是跟吉荅吉瑞签的约,不是我们吉塔吉瑞。” 事实上,鼎级和大公子重新签合同就已经违约了,因为大公子的那枚印章不是老总裁公司的印章,而是他私刻的吉荅吉瑞,一字之差,却成了完全不同的两个公司,所以这是鼎级违约在先。 许庆山得知大公子出事,就知道这新合同已经形同废纸了,但他希望老总裁老眼昏花,看不出来“塔”字少了一个“土”旁,所以拿出来想忽悠过关。 没想到老总裁年龄虽大,却差不糊涂,很快就看出合同的印章不是他的原印章。 许庆山假装不相信,拿过去一看,目瞪口呆地说:“不可能,不可能,不……” 他咕咚栽倒地上去了。 老总裁摇摇头,命三公子打急救电话,把许庆山送到医院去了。 这件事对于老总裁来说自然是好事,他既可以履行对欧阳横剑的承诺,对鼎级也不存在违约了。 他马上给欧阳横剑打电话,说他的朋友可以来提货了,他会给他的朋友提供最优质的珠宝,但又是最低端的价格。 同时,他说:“你的朋友新开张,为了表示诚意,我把我的一颗宝珠送给他,宝珠名字叫‘大气磅礴’,希望笑纳。” 欧阳横剑对珠宝方面还是比较了解的,知道世界上有七大名珠,被誉为“七龙珠”,颗颗价值连城。 这七大名珠分别被六家珠宝店收藏,其中吉塔吉瑞收藏了两颗,其中一颗就是“大气磅礴”,在七龙珠中排名第三。 欧阳横剑深知这颗宝珠过于珍贵,马上推辞:“先生的心意我朋友领了,这颗宝珠太珍贵了,我们受之不起。” “欧阳先生,”老总裁说:“如果不是你救了我和小儿的性命,我所有的财产都没有了,连身家性命都没有了,更不用说这颗宝珠了,这只是我们父子一点微薄的心意,不成敬意,希望笑纳!” 三公子也说:“欧阳大哥请不要推辞,这颗宝珠还要请欧阳大哥亲自护送,我们自己送的话,我担心不能送到你朋友手上。” 欧阳横剑见他们父子一片诚心,就不再推辞,替柳芽儿接受了。 万千虹那边的装修已经结束了,欧阳横剑亲自护送那批珠宝到Z国去,随后珠宝行就正式开张了,店名是“东方之珠”珠宝行。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许志诚的耳里,手下还特别向他报告:“这家珠宝行在我们的正对面,名字叫东方之珠,他们店里有一颗巨大的宝珠,是名列七龙珠第三名的镇店之宝‘大气磅礴’……” “什么?”许志诚也惊住了,是谁这么有本事,能弄到“大气磅礴”来做镇店之宝? 他立刻到珠宝行去,见对面果然开了一家,而且看起来比他们的鼎级要气派得多。 一个员工向他汇报:“我托熟人进去打探了一下,他们的货品种齐,样式新,而且价格不高,开店又优惠,对我们有很大的威胁。” 许志诚说:“他们能威胁到我们什么?他们有的东西,我们都可以有!” 他马上给许庆山打电话:“爹地,给我们送一批最好最全的货,我们对面开了一家,我想一开始就踩死他。” 许庆山答应道:“好的,过两天我就给你送来。” 挂断电话,许庆山不由愁容满面。 这时候,许庆山还在医院里。 那天他是假装昏迷的,想以此来打动老总裁,因为他很清楚,他和大公子签了那个和约,就表示他单方面毁了和吉塔吉瑞签的约,老总裁不仅不用赔偿他的损失,以后也不用再给他供货了。 所以他打算在医院住几天后,就放低身段来求老总裁,希望他看在他们多年交情的份上网开一面,继续和他签合同。 但几天过去了,老总裁看都没有到医院来看他一眼。 现在许志诚的这个电话让他十分为难,他只能硬着头皮来找老总裁。 不料老总裁称病不见他,三公子替他父亲出来和许庆山谈了谈。 三公子很客气,但对许庆山的要求,他没办法答应,只说会转告给他父亲。 许庆山没有办法,只得先回到G国鼎级总部,把所有好珠宝全部给许志诚调过去。 他不愿意让这个宝贝儿子担心,所以只字未提他们现在所面临的困难,他想再去求求吉塔吉瑞的老总裁,希望还能挽回局面。 许志诚不知道他们已经断货了,为了抵垮东方之珠,他也将价拼命压低,甚至亏本也卖。 这只是便宜了顾客,对东方之珠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而鼎级的珠宝却越来越少了。 G国。 柳芽儿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星期,东方陈啸虽然眼睛看不见,也努力照顾她,柳芽儿十分感动。 终于康复了,她收拾东西准备出院,突然听见两个护士议论:“好惨,一车死了七、八个,这一个也不行了,已经签了器官捐赠自愿书……” “器官捐赠”四个字引起了柳芽儿的注意,她暗想,不知道东方陈啸的眼睛能不能治。 护士转身看见了东方陈啸,对柳芽儿说:“你丈夫的眼睛不是看不见吗?这一次医院里好几个捐赠眼角膜的,你们可以去试试。” 她们当着东方陈啸的面谈这事,就是想为医院再多拉一个病人。 柳芽儿说:“不知道他的眼睛能不能治。” “你找医生给他检查一下啊,”护士说:“机会难得,眼角膜很稀缺,如果这一次错过了,不知道要等多久,最长的有等几年的,因为这个也要配型。” 柳芽儿一听,机会如此难得,如果错过了是挺可惜的。 第368章 你不会离开我吧 “陈啸,”梅芽儿忙拉东方陈啸:“我们去检查一下你的眼睛。” 两个人来到眼科室,检查结果,医生说:“他的眼睛完全有治愈的希望,是因为以前没有合适的眼角膜,所以一直没有做手术?” 柳芽儿看向东方陈啸,他没有回答。 她只得敷衍地说:“是啊,以前一直没有合适的。” 医生说:“我看看有没有能跟他配型的眼角膜。” 经过检查比对,医生说:“恭喜,他可以做手术。” 柳芽儿激动地拉着东方陈啸的手直摇晃:“你听见了吗?你的眼睛能治好,我请医生马上给你做。” 东方陈啸握着她的手摇头:“不,不做,这个要花很多的钱。” “没事,”她拍拍他的手:“只要你的眼睛好了,我就放心了,再说,这钱我是借给你的,你以后得还给我呢。” 东方陈啸何尝不想看到光明?他在黑暗中生活了七年,又失去了记忆,连以前的世界是什么样子都想不起了。 “好,就这么定了,我跟医生商量给你做手术的时间定在什么时候。” 柳芽儿风风火火地跑了,东方陈啸呆呆地站在那里,他到现在都想不明白,这个与他素不相识的姑娘,为什么要这么尽心尽力地帮他? 东方陈啸要做手术了,柳芽儿握着他的手说:“你别害怕,没事的,这个手术一做,你就能看见我了。” 东方陈啸握紧她的手说:“你不会离开我吧?” “不会,”柳芽儿说:“我说好了要帮你找到家人,我不会食言的,你放心,我就在手术室门外等你,你不要紧张,放松一点,啊?” 东方陈啸被推进了手术室。 柳芽儿果然一直站在手机室外面,她的心里其实很紧张,想着万一手术失败了怎么办?会不会给东方陈啸造成打击? 在不安的等待中,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柳芽儿急忙迎上去,医生摘下口罩向她微笑:“手术很成功。” 柳芽儿的眼泪夺眶而出,哽咽着说:“谢谢,谢谢医生!” 东方陈啸被推了出来,他的眼睛上缠着厚厚的纱布,一动也不动地躺在病床上。 柳芽儿知道他打了麻醉药,这会儿麻醉药还没有过,所以没有知觉。 她跟在后面进了病房,轻轻握住东方陈啸的手,没来由地觉得,这个没有意识的人是凌少川,眼泪忍不住又滑了下来。 麻醉药过后,东方陈啸醒了,他第一时间握了握手,柳芽儿马上感觉到了,她回握,说:“陈啸,你醒了?” 东方陈啸说:“嗯,我什么时候才能看见你?” “快了,”柳芽儿回答:“医生说,十天左右就可以拆纱布,不过拆了纱布后还要在医院里养一、两周,确保你的眼睛没有问题才能出院。” 东方陈啸说:“我真想马上看见你。” 柳芽儿微笑着安慰他:“你别着急,会看见的。” 话虽然这样说,两个人的心里都忐忑不安,只要一天没有拆纱布,他们就一刻都无法放心。 柳芽儿一边照顾他,一边不断安慰:“陈啸,你别紧张,医生说手术很成功,我相信你一定能看见我。” 东方陈啸点点头,又反过来安慰她:“芽儿,你也别担心,最坏的情况,不过是和以前一样看不见而已,如果这一次不成功,还能做下一次。” “对。”柳芽儿觉得他的心里没有那么大压力了,她也放下心来。 海城。 许志诚看着对面的东方之珠生意红红火火,心里非常着急,不断催他父亲发新货过来。 许庆山万般无奈,把那批次品也送了过去,但叮嘱许志诚,说:“这批货质量不太好,你只放在下面柜台充数展示,不要出售,我很快就给你补充新货来。” 许志诚答应了。 许庆山看见对面的东方之珠货品极为丰富,心里也大为着急,如果他再不想法进新货,不光是海城这一家保不住,整个鼎级都只能关门! 他不得不厚着脸皮又到吉塔吉瑞找老总裁求情。 两家珠宝行相互压价,奸滑的顾客不断在两家进进出出,看哪一家的货质量好又便宜,然后抱怨鼎级的货太少,渐渐不愿意来了。 许志诚看见那批次品从外观上根本看不出来,决定摆上柜台出售,先拉住顾客再说,大不了以后用好货让他们换回去就是了。 许志诚只顾眼前利益这一着,等于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没几天,顾客就发现了,然后闹上门来,消费者协会也被惊动了,海城电视台和各大报社争相报道。 许志诚没有办法,只得向媒体承诺,会尽快把正品调过来给大家兑换。 媒体追问期限,他回答:“一个月内!” 为了实现诺言,许志诚只得向许庆山求救,让他赶紧调正品过来,许庆山不得不告诉他,他们已经没有存货了,吉塔吉瑞不给他们供货了! 许志诚的头轰地一声,拿不到货,他就无法向顾客交代。 为今之计,他只能自己拿钱到其他的珠宝店买正品来赔给顾客,以保住鼎级的名声。 但海城只有鼎级和东方之都两家珠宝行最大,他要的货品也只有东方之都有。 他找朋友帮忙到东方之都购买正品,万千虹早就料到这一着,事先将他需要的那批货全部提价,其他的货品依然维持原价。 朋友告诉他,那批珠宝的价上涨了一个翻番,他给的钱根本不够。 许志诚马上给戚少威打电话,要他把娱乐城转让。 但戚少威告诉他:“不行了,许总,如果在前一段时间转让,还有人接盘,现在对面的娱乐城开张了,我们转不出去了!” “对面是谁开的?” “凌少川!” 没错,凌少川的娱乐城的确重新开业了,更名为“东方之都娱乐休闲会所”,这个消息更令许志诚雪上加霜! 大世界以前从这边双倍高薪挖走大批员工,后来又突然降薪,引起员工的强烈不满,纷纷辞职走人。 孙芬芬也辞职了,而且是最愤怒的一个。 当初很多员工都是她拉来的,她为大世界出了大力,以为正式上班后必定能得到重用,却没想到不过两个月的时间,大世界的减薪政策就逼得她自动辞职。 东方之都开业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以前老员工耳里,当初坚守到最后一刻的员工,自然最先回来,马上就得到了重用。 到大世界去的那一批员工也有些想回来,委托朋友帮忙打听,看东方之都还接不接收他们。 凌少川和江云非、陆雨娇商量,江云非首先反对:“这种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主是养不家的,他们背叛过我们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陆雨娇摇头:“有的是被煽动离开的,后来大世界又那样对他们,他们一定很后悔,既然这些人自己愿意回来,我想类似的事情就不会再发生第二次了。” 凌少川点头:“我同意雨娇的意见。” 江云非说:“好吧,我也觉得雨娇说得有道理,那就全盘接收?” 凌少川想了想,说:“有一个人,餐饮部原来的经理孙芬芬……” “这个女人可以直接不要。”江云非说。 凌少川回答:“一视同仁,都可以回来,不过孙芬芬如果回来,让她先来见我。” “好的。”陆雨娇应道。 出走员工回来依然待遇优厚的传闻令更多的员工纷纷回到东方之都,连餐饮部以前和孙芬芬关系很要好的主管田玉美都回来了。 孙芬芬离开大世界后,换了几个工作都不满意,后来干脆呆在家里,没事就在网上炒股。 开始小赚了一点,她一兴奋,就把所有资金全部投进去了,梦想着能大赚一笔。 不料,投进去后股市就开始狂跌,她买的那一只更是天天跌停,亏得她捶胸顿足。 不卖看着天天跌,卖了又亏得实在太多,专家说,跌狠了就不要卖,总有翻盘的时候,她更不敢割肉了。 她丈夫看见她不上班炒股,还亏了几十万进去,不断抱怨,于是夫妻吵架打架,几乎要到离婚的地步了。 这天夫妻俩大吵一架后,孙芬芬给田玉美打电话哭诉,说女人一旦没有收入,就被男人嫌弃。 田玉美同情地说:“孙姐,你回东方之都来吧,我已经回来了。” 孙芬芬担忧地说:“我是和柳副经理吵架离开的,我回来只怕他们不会要。” “那有什么,柳芽儿早就和凌总分手了,现在人跑到哪里去了都不知道,凌总被抓她都没有露过面,凌总也算看清楚她的本质了,不仅不会恨你,只怕还得感谢你呢。” 孙芬芬更担忧的是她以前贪过公款,怕回去后被凌少川翻出旧帐,所以迟疑着没有作声。 田玉美又劝说:“孙姐,现在东方之都比以前扩大了很多,正是需要人的时候,你又有能力,他们凭什么不要你?而且现在的工作环境比以前还好,福利也比以前提高了,你如果不来,会后悔的。” 第369章 芽儿 “我再考虑考虑吧。”孙芬芬挂断了电话。 田玉美的话让孙芬芬很心动,她想了很久,觉得凌少川应该不知道她贪污公款的事,不然,早就找她的麻烦了。 再说,柳芽儿都不见了,凌少川这么大个老总,总不至于为一个以前骗过他的女人拿自己的老员工出气吧? 孙芬芬犹豫了几天,看着丈夫的冷脸,心里实在难受,决定来试一试。 在田玉美的陪同下,孙芬芬来到了招聘部,现在是陆雨娇亲自负责招聘部的事情。 陆雨娇很热情地跟她握手:“孙经理,欢迎你回来。” 孙芬芬羞愧地说:“陆总监,我对不起你和凌总、江副总的信任,对不起公司。” “别这么说,”陆雨娇大度地说:“你能回来,我们都很高兴。” 她对田玉美说:“田主管,你去忙吧,我和孙经理这么久没见面了,我想跟她好好聊聊。” “好的,”田玉美羡慕地看孙芬芬一眼,说:“孙姐,那你和陆总监慢慢聊,我先下去了。” “好。” 田玉美离开后,陆雨娇和孙芬芬拉了拉家常,说:“孙经理,是这样,你回来没有问题,但凌总有点事情想找你了解一下,你去跟他谈过后,就来我这里领工作牌。” 孙芬芬不安地问:“凌总想跟我谈什么?” “我不清楚,可能是询问你以前的工作情况吧。” “哦。” “你现在去吧,他在等着。” “好的。” 孙芬芬出了总监办公室,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凌少川到底要跟她谈什么。 凌少川接到陆雨娇的电话:“孙芬芬来了,我让她来你的办公室。” “好。” 凌少川立刻来到门边,打开办公室的门就看见了孙芬芬。 “孙经理。”他招呼。 孙芬芬想后缩都是来不及了,只得硬着头皮过来:“凌总,陆总监说您有事找我?” “对,”他转身走进办公室:“进来坐吧。” 孙芬芬进来坐下,紧张地看着凌少川。 凌少川说:“孙经理,我请你来是想了解一下,上一次你和柳芽儿吵架的事,据说你说她趁我失忆伪装成我的妻子接近我,有没有这事?” 孙芬芬急忙道歉:“凌总,那是我乱说的,我没有骂她的意思,是一时情急口不择言……” “孙经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我失忆的事情?” “是……是陆总监告诉我的。” “陆总监?她为什么要告诉你?”凌少川皱眉了,他失忆的事情居然是陆雨娇说出去的? “她不是有意告诉我,”孙芬芬解释:“当时我在向她汇报工作,她忽然打给我一句:‘原来少川是因为失忆才把你当成他的妻子’,我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就问她。她说在安慰一个朋友,发错窗口了。我后来知道她说的是你的名字,就怀疑柳助理是趁你失忆伪装成你的妻子的。” 凌少川总算明白了,陆雨娇因为聊天发错窗口的一句话,才让柳芽儿被无理攻击。 但这事他不能责怪陆雨娇,她又不是有意的,谁还没有说错话的时候? 但孙芬芬骂柳芽儿,就是有意的了。 他沉吟了好一会儿,说:“孙经理,你可以回来上班,不过我有两个条件。” “哪两个?” “第一,向柳芽儿公开道歉。第二,把你以前贪污的公款全额退还。” 孙芬芬呆住,她不知道,东方之都重新开业前,陆雨娇就查出她以前贪污公款的事了。 凌少川看住她:“孙经理觉得怎么样?” 孙芬芬嗫嚅了好一会儿,说:“凌总,我……我家没有钱了,退不出来……” 她的钱全在股市里,如果要退这笔钱,只能向丈夫要,她不敢想丈夫知道她贪污公款会是什么表情。 凌少川说:“那从你的工资里面扣?什么时候扣够了,什么时候发工资。” 孙芬芬又不干了,按照她贪污的额度,得扣半年工资吧,天天上班却没有钱领,不如杀了她。 “我……我回去想想办法吧,如果能凑够,我就先还钱。” 凌少川点头:“行,那你去吧。” 孙芬芬走出总裁办公室,进了电梯就开骂:“呸!只上班不领钱,以为老娘傻呢,不想要老娘回来上班就明说,找这么多借口干什么?” 陆雨娇来到凌少川的办公室:“孙芬芬走了?” 凌少川点头:“她不肯退还公款,自然不能回来上班。” 看见陆雨娇,他就想起孙芬芬说,是从她这里知道他失忆的事情,但他知道这件事是陆雨娇无心之过,所以也不会在她面前提起,不然,只怕陆雨娇又要愧疚了。 “她不来也好,”陆雨娇说:“这人心眼太多,她来了反倒影响员工之间的团结。” “没错。” 江云非进来了,说:“少川这一着高明,嘴上说出走员工都可以回来,那自然不便拒孙芬芬在外,但孙芬芬贪污公款的事情,除了我们又只有她知道,她不退钱就没办法回来上班,还不能说是我们不要她,所以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凌少川说:“我想,芽儿回来也不想看到她。” 江云非将他一拍:“这才是你不想要孙芬芬回来的真实原因吧?公报私仇!” 陆雨娇笑起来。 …… G国。 十天过去了,东方陈啸眼睛上的纱布一层一层拆开,露出了一双漂亮的大眼睛! 柳芽儿觉得现在的东方陈啸比凌少川还帅,因为他似乎要年轻一些。 七年来,东方陈啸整天都呆在家里,没见到多少阳光,皮肤比较白,自然显得年轻一些。 不过柳芽儿又觉得凌少川有成熟的男人魅力,她喜欢的男人,不管有多老,在她心里总是最好的。 她凑到东方陈啸面前,小心地向他的眼睛挥挥手:“陈啸,你能看见我吗?” 东方陈啸呆呆地看了她好一会儿,突然伸手将她一把抱了起来:“我看见你了,看见你了,芽儿,你好美,好漂亮!” 柳芽儿羞红了脸:“快放我下来!” 医生和护士都笑起来。 东方陈啸放下她,说:“我无数次想像过你的容貌,但我真的想不到你这么美,不光人美,心灵更美,你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女人。” “你别说了,”柳芽儿嗔怪地瞪他一眼:“这么多人。” 一个护士笑道:“你能娶到这么漂亮又这么善良的小姐为妻,真是天大的福份,现在你的眼睛好了,可得好好对待你的妻子。” 另一个说:“你看不见的时候,她对你不离不弃,现在她还怀着你的孩子,你更应该心疼她了。” 两个不是夫妻的人十分尴尬,除了难为情地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护士们都出去了,柳芽儿看着他的眼睛说:“医生说你的眼疾并不严重,为什么以前没有做手术?” 东方陈啸沉默了片刻,说:“蔡梦娇从没有带我去看过医生,可能怕我眼睛好了离开她。” 柳芽儿明白了,他的眼睛不是医不好,而是蔡梦娇根本就不想给他医好! “这下好了,你终于能看见了,”柳芽儿安慰地说:“你的眼睛还在观察期,不过看情况应该没问题了。” “嗯,”东方陈啸看着她,认真地说:“芽儿,等我出了院,我一定要好好报答你的大恩。” 柳芽儿说:“只要你找到你家人,我就放心了,不用报答我什么。” “你说的帮我找,我眼睛虽然能看见了,但我还不知道从哪里找起。”他怕柳芽儿离开。 “你放心,我答应过你的事,一定会办到。” “那我就放心了。” 他转头看看窗外,说:“天真美。” “是啊。”柳芽儿也看向窗外。 现在是冬天,天色是苍白的,并没有多少美感,但对于一个失明七年又复明的人来说,从黑暗的世界中走出来,哪怕只有一点点亮色,也让他觉得美到了极点。 “我想出去走走。”东方陈啸说。 “走吧,到下面转转。” 柳芽儿习惯性地伸手扶他,忘记他现在能看见了。 东方陈啸说:“我拉你,你现在才需要重点保护。” 柳芽儿笑起来。 两个人来到下面,到了后面的花园里,东方陈啸摘下墨镜,贪婪地看着这些美景,说:“真漂亮!” 柳芽儿微笑着说:“是啊,好多菊花。” 东方陈啸的眼睛在光线下还不能睁得太久,不然要流眼泪,他戴上墨镜,继续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向四处望。 一根柳条垂落在眼前,他伸手推开的时候,视线落在了柳条上,突然发呆了。 柳芽儿注意到他没有走,抬头问:“怎么了?” 东方陈啸的手指拈着柳条,说:“我好象想起了一些事,但又想不起来是什么。” 柳芽儿说:“别着急,慢慢想。” 东方陈啸又看了一会儿柳条,伸手摘了一片柳树叶,两手轻轻捏着放在嘴边,试着吹了吹,柳树叶发出了声音,像一种特殊的乐器。 柳芽儿惊奇地睁大眼睛:“咦?这个能吹响?” 第370章 他的注视让她羞涩 东方陈啸笑笑,又试吹了几下后,一串流利的音符从他的唇边流淌出来。 柳芽儿的嘴巴张开,好一会儿都闭合不拢。 周围散步的病人都看了过来,看见东方陈啸把一片普普通通的树叶吹出了这么好听的曲调,都很惊讶。 东方陈啸吹完了,柳芽儿拍着掌说:“好好听,我没想到一片树叶也能吹出这么优美的曲调。” 其他人也在鼓掌,东方陈啸向大家点点头表示感谢。 他拿下树叶说:“芽儿,这首曲子是我献给你的,我不知道它是什么名字,但能表达我心里的感情,感谢你帮了我这么多。” 柳芽儿的脸红了,说:“我们是好朋友,我帮你是应该的。” 东方陈啸认真地说:“芽儿,没有你,就没有我的今天,如果不是你把我从Z国送回来,又帮我医好眼睛,我现在真的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说不定已经饿死在某个地方了。” “不会的,”柳芽儿安慰他:“你就算没有遇到我,也会遇到别的好心人,我相信世界上还是有许多好心人的。” “没错,从我离开蔡梦娇的家后,我虽然遇到了骗子,但也遇到了很多好心人。” 如果不是好心人扶他上车,他不会离开板凳沟来到M市,也就不会遇见柳芽儿了。 如果不是好心人帮他买饭,他可能早就在街头奄奄一息。 有人恶作剧故意绊倒他,马上就有好心人扶他起来,有人给他乱指路,但也有好心人帮他纠正。 只是更多的人对他袖手旁观,才导致他在M市的街头流浪了两个月都找不到回家的路。 柳芽儿伸手扶他:“你眼睛还没有好,别在光线下呆太久,我们回病房吧。” “好。”他拉着她的手往病房走去。 此后,每天下午他们都要到花园里走一走,东方陈啸每次都要摘一片柳树叶吹曲子,而且吹的都是不同的调子。 柳芽儿说:“你以前很喜欢玩这个?” 东方陈啸摇头:“不知道,我什么也想不起来,不知道我是怎么会吹这个的。” 柳芽儿又安慰他:“你会想起来的,等你的眼睛好了,我们再找医生看看你的忆记能不能恢复。” 东方陈啸笑笑:“不着急,我感到我的记忆已经在恢复了。” “是吗?你又想起了一些什么?” 东方陈啸凝神想了想,说:“这几天,我的脑海里一直有一幅画面,是一个女孩子的头像,但脸模模糊糊的,想不太清楚。” “是那个叫慕容诗云的吗?” 东方陈啸摇头:“我不能确定,不过有可能是她,因为我每当想起‘阿啸’这个喊声的时候,就会出来这个头像。” “你如果能想清楚她的脸就好了,我们要找她就方便多了。” “嗯,我会努力想。” “不着急,既然你已经想起了一些,慢慢都会想起来的。” 柳芽儿希望他不光能想起慕容诗云的长相,还能想起他父母的名字,这样才更容易找到他的家人。 但她也知道,这事急不来的,只能让他慢慢想。 上午他们一般都呆在病房里聊天,没有人的时候,东方陈啸时常看着柳芽儿发呆。 女人的第六感觉天生敏感,他虽然戴着墨镜,柳芽儿也能感觉到他的注视。 有时他摘下墨镜看着她,柳芽儿的脸马上红了,说:“你为什么总是看着我?” 东方陈啸和凌少川太像了,每当他目不转睛看着她的时候,她就觉得是凌少川在看着她,她的心跳就止不住地加快。 “芽儿,”东方陈啸欲言又止地说:“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但又不敢问。” “什么问题?你问吧,没有关系的。” “那我问了,”东方陈啸停了停,说:“你结婚了吗?” 柳芽儿一楞,她没想到东方陈啸会问这个问题,她迟疑地回答:“结过,又离了。” 他看着她隆起的肚子:“那你的孩子是前夫的?” “嗯。” “他知道吗?” 柳芽儿摇头:“不知道。” “你为什么不告诉他?” 柳芽儿低下头,过了一会儿才抬头说:“我不想告诉他。” “那你要生下来自己抚养?” “嗯。” 东方陈啸说:“生吧,我们一起抚养。” 柳芽儿笑起来:“谢谢。” “不客气,你帮了我这么多,我很希望能为你做点事,否则我会一辈子都良心不安,” 柳芽儿不再客气,说:“那行,我以后有困难就找你。” “没问题,”东方陈啸举手说:“我保证随叫随到。” 两个人一起笑起来。 东方陈啸在医院里又呆了几天,他的视力完全没有问题,医生说可以出院了。 两个人回到宾馆,马上准备找电视台发布寻亲启示。 到当地电视台一打听,人家说,广告费是二十万。 这时候,柳芽儿的积蓄已经不多了,她不想要凌少川找到她,所以也不愿意和她哥哥万千虹联系,自然没法向他们开口要钱。 她只得跟东方陈啸商量:“我的钱不够在电视上打广告,我们先在报纸上发布寻亲启示试试,你觉得如何?” 东方陈啸说:“芽儿,你千里迢迢把我送回来,我已经很感谢了,还让你花这么多钱,我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还上……” 柳芽儿截断他说:“陈啸,我们既然认识了就是缘分,能和你做朋友,我很开心,能为朋友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我也很开心。其实我这次到G国不光是为了送你,而是想在这边找一份工作,所以你不用感到抱歉。” 东方陈啸说:“你是说,你不准备返回Z国了?” “嗯,这两三年内,我暂时没计划回去。” “那好啊,”东方陈啸说:“现在我眼睛能看见了,以后就由我来照顾你。” “那我也要工作,”柳芽儿笑着说:“我先登寻亲启示,然后去找工作,看看有没有适合我做的。” 她在一家中等规模的报社发布了一个寻亲启示,为了联系方便,又给东方陈啸买了一部手机,一点积蓄快花光了。 随后她找到了一家专门做Z国菜的餐馆,在里面应聘做服务员,不料餐馆拒绝了她,原因是她怀有身孕,。 她询问后才知道,G国因为十多年来人口都呈负增长,为了鼓励大家生育,对怀孕妇女有许多优惠政策,比如法律规定,妇女确诊怀孕后就不必上班了,但薪酬照付,还享受国家补贴。 与之对应,对招聘孕妇从事工作的公司惩罚力度也很大,所以柳芽儿现在这种情况,在G国是不可能找到工作了。 这一来,她不由大为苦恼,她不是G国人,不能享受当地政府的各种怀孕补贴,又因为怀孕找不到工作,这一来,想在G国生存还真是难事。 东方陈啸陪她去应的聘,自然明白她现在的情况,他安慰她说:“你别着急,不是还有我嘛,我去找工作养活你。” 柳芽儿担忧地说:“你什么都想不起来,能做什么工作呢?” “我想不起以前的事,但不是说我现在没有记性啊,不管什么,我学一学就会了。” 东方陈啸说得容易,要找到工作还是很难,他没有任何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哪家公司都不敢收留。 柳芽儿这下真着急了,两个人都找不到工作,她又把钱快花光了,这样下去,不等找到东方陈啸的家人,他们就饿死了。 她想来想去,决定给万千虹打电话求救。 怕凌少川找她,她又换了一张卡,晚上躺在床上准备睡觉的时候,她给万千虹打了过去。 “东方之珠”珠宝行里。 万千虹看着对面的“鼎级”,曾经门庭若市的鼎级珠宝行,如今萧条得门可罗雀,店员们个个愁眉苦脸,一脸恨意地盯着东方之珠。 万千虹在心里冷笑,商场如战场,姓许的,你不先招惹我妹妹,我也不会拿你开刀,你害得我妹妹至今都不能回到凌少川身边,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里流浪! 想起这个妹妹,他就不由叹气,傻丫头啊傻丫头,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你要躲得不见人影? 你不想见凌少川,我一直对他守口如瓶,最后我带他来见你,不还是为了你能和他在一起吗?你明明爱他,为什么又要躲着他呢? 下班了,万千虹和凌朵儿吃过晚饭后,把她送到她的住处,他才回家。 正准备洗澡睡觉,手机突然响了。 万千虹拿出手机,看见是国际长途,号码很陌生,他接了,用英语说:“您好,请问哪位?” 柳芽儿说:“哥,是我。” 听见是柳芽儿的声音,万千虹又惊又喜:“傻丫头,你又跑到哪里去了?” “哥,”柳芽儿问:“你在哪呢?” “我在海城。” “珠宝店开张了吗?” “早开张了,我们已经把鼎级珠宝抵得快关门了,姓许的这段时间焦头烂额,急得撞墙。” “呵呵,”柳芽儿开心地笑了,又问:“那少川呢?” “不知道,”万千虹赌气地说:“你想知道他的情况,自己去看。” 第371章 芽儿你太自私了 “哥,哥,哥!”柳芽儿一叠连声地喊。 听见妹妹这撒娇的声音,万千虹的心就硬不起来了:“我怕了你了,就会对我用这一套,凌少川和江云非把娱乐城又开起来了,改名叫东方之都休闲会所。” “是吗?太好了,”柳芽儿很高兴,说:“你们珠宝行叫什么名字?” “东方之珠。” “东方之珠珠宝行,东方之都休闲会所,这两个名字好大气。”柳芽儿夸道。 “你也觉得大气?” “当然啊,是谁取的?” “你猜。” “哥,”柳芽儿怀疑地问:“不会是你取的吧?” 万千虹不高兴地说:“你就这么看不起你哥?” “啊?”柳芽儿吃惊地睁大眼睛:“真的是你取的?” “你就这么看得起你哥?”万千虹揶揄地说:“你觉得你哥有这么好的文采?” 柳芽儿咯咯笑:“哥,别卖关子了,快告诉我。” “珠宝行的名字是我表哥取的,会所的名字是凌少川取的,他偷懒,只把表哥取的名字改了一个字。” 柳芽儿又笑了:“不管谁取的,反正好听。”!%^* “别一直叨叨我这边的事,”万千虹转移话题:“芽儿,你在哪里?” “我在G国。” “什么?”万千虹大吃一惊:“你怎么跑到G国去了?” 柳芽儿嘿嘿一笑,说:“我做好事呗。” “做什么好事?”(!&^ “有一个人失忆了,被人带到了Z国,他恢复了一点记忆,知道他是G国的,但双目失明,没有办法回去,一个人在M市流浪了很久,于是……” “于是,”万千虹打断她:“你就辞了工作,把他送回G国去了?” “是啊,哥,你好了解我哦。” “少给我嬉皮笑脸的!”万千虹恼了:“芽儿,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这世界上人心险恶?万一人家是骗你的,再出现你上一次在M国和Y国那种事情,你怎么办?” 柳芽儿说:“不会啦,哥,我现在不没有事吗?” “现在没有事?你很希望有事了?”万千虹真是火大,忍无可忍吼起来:“你只管你自己,想跑就跑,想关机就关机,从来不在乎别人的感受,不管父母担心不担心,不管我着不着急,你为了躲一个男人,让全世界的人都为你着急!芽儿,你不觉得你这样太自私了?” 那边的柳芽儿楞住了,她第一次听见哥哥这么大声地骂她,还说她自私! 她自以为她处处都在为别人着想,最早嫁给凌少川,就是为了让父亲有一个好的生活环境,现在离家出走,是为了不让凌少川为难,可到了哥哥嘴里,怎么就成了她自私了? 但她又知道,哥哥是因为关心她,担心她出事才会着急、生气,也只有最关心自己的人,才会这样大声责备她! 虽然理解哥哥的着急,她还是为哥哥骂自己“自私”而感到委屈,忍不住哭了起来。 万千虹听见她的啜泣,心又软了,放缓语气说:“好了,好了,我就说了这么两句,你就哭了?你是怪当哥的多管闲事,不该骂你?” “不是,”柳芽儿哽咽着说:“哥骂得对,我错了,我不应该只顾自己,不应该……自私……” 万千虹说:“可能我说重了一点,但芽儿你自己想想,假如我有什么事不跟你说,突然消失几个月,你着不着急?你不为我担心吗?” “我会,”柳芽儿抽抽答答地说:“我会急死,也会担心死,我会吃不好也睡不好。” “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要这样急我们?” “对不起,哥,我以后不会了。”柳芽儿现在真的意识到自己错了。 “芽儿,我跟你说,如果你以后再这样躲得让我找不着人,我真的不认你这个妹妹了!” “我不了,哥,你别生气,我以后不会躲你了。” 万千虹的语气更加柔和,说:“凌大哥虽然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但他也不是有意要对不起你,他和那个女人的事情我已经弄明白了,是那女人认错了人,以为凌大哥是她的未婚夫,所以给他的酒里下药,怀上了他的孩子。” 柳芽儿狐疑地说:“她怎么会认错人?” “凌大哥说,那女人是G国人,她把凌大哥骗到G国去后,凌大哥才知道,有一个人和他长得一模一样,连那人的父母都把他认错了。” 柳芽儿紧张起来,问:“哥,你知不知道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 “她姓慕容,叫慕容诗云。” 柳芽儿的头轰地一声! 天呐!真的是她! 她突然有点明白了,慕容诗云很可能认错了人,把凌少川当成了东方陈啸,所以才有意接近他,并怀上了凌少川的孩子! 就是说,慕容诗云抢走了她心爱的男人,她现在又和慕容诗云的未婚夫在一起,怎么会这样? 如果慕容诗云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才是她的未婚夫,她睡错了人,那她怎么办? 万千虹听见柳芽儿不说话,问:“芽儿,在干什么?” 柳芽儿回过神:“没……我在听,哥,你接着说吧。” 万千虹接着说:“另外,凌大哥没有失忆。” “没有失忆?”柳芽儿恍然大悟地说:“哦,你是说他恢复记忆了?” “不是恢复记忆,”万千虹加重语气:“是他根本就没有失忆,你的失忆是假装的。” “什么意思?”柳芽儿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开始假装失忆,是不愿意再连累你,想让你离开,但你死活不走,他只好把你留下……” 万千虹详细讲述了凌少川说的情况,说:“因为你说更喜欢他失忆的样子,他怕你失望,就不敢恢复记忆,想等到新娱乐城开业的时候,当着所有来宾的面向你求婚,再说明他装失忆的事情,但没想到半路杀出个慕容诗云和许志诚,你们就成了现在这样……” 柳芽儿越听心越痛,直到泪流满面! 原来凌少川装失忆是不想连累她,原来他不敢恢复记忆是怕她失望,原来他建新娱乐城是怕她看不起他,原来他想选择一个最美好的时刻向她求婚! 原来他爱她爱得这么深! 万千虹听见她哭,也不由感到心酸:“你们两个明明相互深爱,明明都在为对方作想,可有什么心事总是闷在心里不说出来,造成了许多误会,也造成了今天这种局面!” 柳芽儿哭得更伤心:“哥,我不知道他这么爱我,不知道他处处都在为我作想……” “他为你作想,你又何尝没有为他作想?”万千虹叹着气说:“别哭了,想想你们以后怎么办吧。” 柳芽儿流着泪摇头:“少川表面上冷,但我了解他,他也是一个善良的人,既然慕容小姐怀上了他的孩子,他一定不会不管她……” 万千虹打断她:“凌大哥说了,等她生了后,他和孩子做亲子鉴定,如果孩子是他的,他负担抚养费,直到孩子成人。如果慕容小姐不想要孩子,他就抱回来和你一起养。他说,无论如何,他都要和你在一起。” 柳芽儿哭得更伤心:“如果孩子是他的,慕容小姐又怎么会离开他?我也不能剥夺孩子在自己父母身边生活的权利,那么残忍的事情,我做不出来。” 最关键的是,她也即将生下自己的第二个孩子了,如果现在她和凌少川见面,在两个女人和两个孩子之间,凌少川怎么选择? 万千虹知道,以柳芽儿的善良,她绝不会在这个时候回到凌少川的身边。 他叹了一声,说:“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柳芽儿回答:“我先在G国生活几年,这边环境不错,我还能适应,其他的事情顺其自然,也许我会在G国给你带一个更优秀的妹夫回来。” 万千虹默然了一会儿,说:“你能忘得了他吗?” “我会试着慢慢忘记。” 万千虹长叹:“芽儿,你是我的亲妹妹,不管你以后跟谁在一起,我都希望你能找到你的幸福!” “谢谢哥。” 兄妹俩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也都没有挂电话。 万千虹说:“芽儿,你今天突然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有什么事?” 柳芽儿这时候才想起来:“啊,对了,我正是有事才找你的。” “看看,我就知道我这妹妹是个没良心的,没有事找哥的话,是不会主动给我打电话的。” “哥,”柳芽儿又撒娇了:“我都给你道过歉了,你还骂我。” “好吧,我接受你的道歉,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我想请你借给我五十万块钱,我……” “行,”不等她说完,万千虹就爽快地答应了:“我一会儿就打给你。” “哥,”柳芽儿很诧异:“你不问我做什么用?” “我还不了解你?”万千虹揶揄地说:“你一向节约,会乱花钱吗?” 柳芽儿感动得眼里含泪,说:“哥,这钱不是我自己用,我帮那位大哥寻找他的家人,想在电视台帮他打个寻亲的广告。” “电视上打广告?”万千虹问:“那五十万够不够?” 第372章 出逃 “够了,”柳芽儿忙说:“不够我再找哥要。” “好,以后电话不准关机了。”万千虹不放心地说。 “嗯,不会了,”柳芽儿想了想,又叮嘱了一句:“哥,还是别给少川说吧。” “我知道,我再说的话,你又躲得不见人影了。” 万千虹挂断电话,马上把五十万块钱打给柳芽儿,这位妹子的善举,他不能不支持。 柳芽儿拿到钱后,立刻和东方陈啸去了电视台。 电视台的负责人听了东方陈啸的事情,很感概,专门为他制作了一个短片。 寻亲短片在电视台播出后,立刻引起了巨大反响,热心的观众们对这个失忆七年的男人非常关心,各大电视台、报社都广泛转播,寻亲启示顿时变成了爱心接力。 东方陈啸的名字,一夜之间传遍了G国! 东方墨家里。 那一场大病,让东方墨的身体衰败了很多,陈莲荷的身体反倒比以前好了一些。 凌少川的到来让她以为儿子真的回来了,心情格外舒畅,心情一好,精神就好,身体自然也跟着好了起来。 但随后他们又和凌少川失去了联系,连慕容诗云的电话也在许志诚手里,他们怕许志诚做出不利于慕容诗云和凌少川的事,也不敢问,只能从丁艾娜的嘴里知道他们都好。 这么久都没有凌少川的消息,陈莲荷又担心起来,嘴里整天念叨:“陈啸是不是想不起我们,就不回来了?” 东方墨安慰她:“老婆,你别着急,我们儿子在那边有事业,他很忙,等忙过了,他会回来看我们的。” 嘴上说不急,两个老人心里又哪能不急? 这天下午,东方墨见天气不错,扶着陈莲荷出来晒太阳。 女佣把他们的茶杯端出来,泡好茶后再进去关电视。 东方墨端起茶杯递到陈莲荷手里,陈莲荷刚要喝,里面突然传来女佣的惊叫:“陈啸!” 陈莲荷一吓,手一抖,茶杯当地掉地上去了。 女佣冲出来喊:“先生,夫人,我看见陈啸了!” 东方墨和陈莲荷一起站起来:“在哪里?” 女佣回身指着屋里:“电视里,他在电视里!” 东方墨急忙扶着老太太进屋,看见电视里果然是他们儿子的身影,但还没看个明白,节目就放完了。 陈莲荷着急地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啸啸怎么上电视了?他说了什么?” 女佣激动地说:“夫人,陈啸在电视上说他失忆了……” 东方墨在调台,看见另一个台在转播,急忙说:“这里还有,快看。” 三个人的眼睛一齐盯住电视,只见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戴墨镜的男人。 陈莲荷激动地喊起来“儿子!儿子!真的是他!啸啸最喜欢戴墨镜了!” 但她马上又疑惑起来:“老头,他那天回来没有戴墨镜,是不是?” “对,那天回来没有戴。” “那天他为什么没有戴墨镜?啸啸一直习惯戴墨镜的。” “老婆,”东方墨握握她的手:“你别着急,先听听他说什么。” 短片中,戴着墨镜的东方陈啸面对镜头低沉地讲述:“七年前,我从睡梦中醒来,发现眼前一片黑暗,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我是谁,一个女人告诉我,我叫东方陈啸,她是我的妻子,叫蔡梦娇。” “蔡梦娇?”陈莲荷失声喊出声来:“她不是诗云的好朋友吗?她怎么会是啸啸的妻子?” 东方墨拍拍她说:“老婆,你别激动,听他说完。” 东方陈啸接着说:“七年来,我想不起自己是谁,不知道我父母是否健在,也不知道我的家在哪里,我每天都在想,我到底是谁?是东方陈啸吗?那我的父母呢?他们如果还健在,为什么从来没有来找过我?” 陈莲荷呜呜哭了起来:“我可怜的儿子啊!” 东方陈啸继续讲述:“前不久,我的头在墙上碰了一下,当时昏迷了一会儿,醒来后,我的脑海里忽然有一个声音喊:‘阿啸,阿啸!’那是一个女子的声音,非常熟悉,我想不起是谁,但我能肯定那不是蔡梦娇的声音。” 东方墨激动地对陈莲荷说:“老婆,儿子前不久才恢复了一点记忆。” “嗯嗯。”陈莲荷一边抹眼泪一边点头。 电视上,东方陈啸的讲述在继续:“后来这个声音一直在我的耳边回响,我不知道这个女子是我的什么人,她为什么要这么着急地呼喊我的名字?” 陈莲荷哭着说:“他脑海里这个声音就是诗云,诗云小时候一直叫他阿啸!” “是的。”东方墨点头。 他们看着东方陈啸的脸,他的声音在继续:“有一天,我在电视新闻里听见G国代表团的人讲话,那熟悉的语言让我明白了,我的老家一定在G国,同时我脑海里划过了一个名字:诗云。我想了两天后,想起了一个完整的名字:慕容诗云。我想回家,于是偷偷离开了蔡梦娇,在Z国磕磕碰碰找了两个月都找不到回家的路……” 东方墨的眼泪也流了出来,连女佣都哭得泣不成声:“可怜的孩子,呜呜呜……” “后来,”东方陈啸继续说:“我遇到了一位好心人,她把我送了回来,我终于回到了G国,但我还是想不起我的家在哪里,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我只知道我是东方陈啸,一个叫慕容诗云的女子认识我。慕容诗云,如果你看到了我,请跟我联系……” 东方陈啸的身影消失了,陈莲荷嚎啕大哭:“我的儿啊,这才是我的儿啊,我的儿受了多少苦啊……” 这一激动,她又昏迷了。 东方墨急忙把她送进医院,在医生对陈莲荷进行急救的时候,东方墨给慕容诗云打电话。 现在他确定电视上这一个才是真正的东方陈啸,上一次到家里来的那一个就明显不是了,他怕慕容诗云被骗了,所以想通知她一声,但她的手机关机了。 海城。 许志诚的大世界转让不出去,没有办法筹钱,他只得跑银行贷款,但这也是很麻烦的事,这样证明,那样手续,他忙得焦头烂额。 这时,家里又打来电话,说慕容诗云肚子痛。 许志诚吼道:“叫司机马上送她去医院!两个保姆必须寸步不离地跟着!” 慕容诗云被送到医院,推进了急救室。 医生护士都为她忙,她忽然向医生求助:“医生,请帮帮我。” 妇科医生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她安慰慕容诗云:“你别紧张,我检查一下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不是,医生,”慕容诗云说:“我肚子不疼,我是为了骗我丈夫才来医院的。” 医生不解:“你是说,你肚子没有不舒服?” “没有,”慕容诗云说:“我丈夫把我管得很严,从结婚后,就不让我出门,还派了两个保姆跟着我,我想回娘家看看父母都不行,现在我母亲生病了,他也不让我回去,我今天装肚子疼,就是想偷偷回家看看我母亲……” 慕容诗云说着流下泪来。 医生一见她哭,心就软了,说:“你别哭,别着急,我先帮你检查一下,看胎儿情况如何。” 检查后,医生说:“孩子有七个多月了,我可以帮你撒一个谎,就说有早产的征兆,让守你的人去买东西,你觉得如何?” “行,行,”慕容诗云急忙点头:“外面三个人中,有一个是我朋友,只要你说了,我朋友会帮我调开她们。” “好。” 于是医生出了急诊室,向丁艾娜说:“产妇情况不好,有早产的征兆,你们准备一下,去买些包裹婴儿的小毛毯。” 丁艾娜赶紧向年龄大的保姆说:“阿姨,买婴儿用品你比我们有经验,请你跑一趟。” 那保姆答应着匆匆跑了,医生也进去了。 过了一会儿,一个护士又出来了,问:“你们买了奶瓶没有?” “啊,忘记了,”丁艾娜忙喊那个年轻保姆:“你快去,孩子下地要先喝开水。” 那个保姆也跑出去了。 慕容诗云马上从急救室出来,丁艾娜扶着她,从医院的后门招出租车离开了。 两个保姆买了东西回来,却找不着她们了,向护士打听,护士说:“医生对她采取措施后,她早产的症状消失了,就离开医院了。” 两个保姆赶紧打车回家,却发现慕容诗云没有回来,送她们到医院的司机也没有回来,两人又跑到医院,见司机还在车里坐着看报纸,慕容诗云和丁艾娜却不知去向。 许志诚贷款的事没能办下来,他正急得晕头转向的时候,接到家里打来的电话,说慕容诗云不见了! 慕容诗云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她的失踪,就像有人向他的心上捅了一刀一般,许志诚感到他的世界坍塌了,心口一阵绞痛,哇地喷出了一口鲜血,倒地昏迷过去! 慕容诗云和丁艾娜出了医院,怕许志诚的人追来,她们不敢在街上停留,径直来到一家宾馆,把慕容诗云安顿下来。 第373章 见面不相识 丁艾娜说:“诗云,你在这里休息,我去找凌少川,让他来接你。” 慕容诗云很紧张,说:“艾娜,你小心一点,别让许志诚发现了。” “我知道。”丁艾娜匆匆跑了。 出了宾馆,丁艾娜很小心地张望了一阵,没有发现许志诚的人,赶紧招了一辆出租车。 上车后,她给凌少川打电话:“凌总,你在哪里?” 凌少川说:“我在休闲会所里。” “哪家休闲会所?” “就是我们原来的都市休闲娱乐城,现在改名叫东方之都娱乐休闲会所。” “啊?你们重新开业了?” “是的,刚开业。” “太好了,”丁艾娜说:“恭喜你们重新开业。” “谢谢,丁小姐有空过来玩吧,我请你。” “好啊,我现在就来。” “行,我恭候大驾光临。” 丁艾娜哈哈大笑:“那我一会儿就到。” 她的手机有来电消息,她忙说:“凌总,我接个电话,一会儿到了我们再聊。” “好。”凌少川挂断了。 丁艾娜翻开来电,看见是东方墨打的,她接了:“伯父,您好。” 东方墨打不通慕容诗云的手机,只得打给丁艾娜,他焦急地说:“艾娜,诗云的电话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关机?” 慕容诗云的手机被许志诚拿走,他这些天忙公司的事情,好多天都没有回家,那手机因为没电自动关机了。 丁艾娜不敢说出实情,撒谎说:“诗云怀着孩子,医生说手机有幅射,叫她别用手机,她没有充电,手机就自动关机了。伯父找诗云有什么事?我可以转告她。” “哦,那你跟她说,上一次跟她回来那个男人不是陈啸。” 丁艾娜吃了一惊:“伯父,您怎么知道他不是陈啸?” “因为我已经找到陈啸了,他的确没有死……” “伯父,您找到陈啸了?”丁艾娜更吃惊,急忙追问:“他在哪里?” “他就在G国,不过我还没有跟他联系上。” “那你是在哪里见到他的?” “我在电视上,他在电视上发布寻亲信息,我看见了,那就是我的儿子陈啸,他戴着墨镜,他一直喜欢戴墨镜,我不会认错。” 东方墨激动得语无伦次。 丁艾娜的心一跳,她忽视了这个重要环节。 东方陈啸的确很爱戴墨镜,这缘于有太多的女人喜欢他,那时候他感到很烦,为了不让女人缠他,他出门必戴墨镜。 而凌少川除了开车,基本上不戴墨镜,这是一个很大的漏洞,但慕容诗云居然也没有发现。 当然,也是因为他们长得太像了,那时候不仅慕容诗云没有怀疑,连东方墨夫妇都没有怀疑。 得知东方陈啸已经回到了G国,丁艾娜更激动:“伯父,我知道了,我马上把这个好消息转告给诗云。” “好,谢谢你,艾娜,你告诉诗云,叫她赶紧回来,陈啸指名要见她。” “好的,我跟她一起回来接陈啸回家。” 挂断电话,丁艾娜兴奋得脸上通红,她终于有东方陈啸的消息了! 但是,想起东方墨刚才说,陈啸指名要见慕容诗云,她就愤愤不平起来,慕容诗云到底有什么好?这么多年了,他还对她念念不忘! 出租车停下,司机说:“美女,东方之都到了。” 丁艾娜回过神,说:“请送我到机场吧。” 如果不在此时捷足先登,等慕容诗云和东方陈啸见了面,她想再插一脚就难了。 所以她必须要抓住这个机会,抢先和东方陈啸见面。 “好的。”出租车调头驶往机场。 丁艾娜为了把东方陈啸据为己有,抛下慕容诗云,独自乘飞机回到了G国。 G国医院,陈莲荷清醒后,就催着东方墨去找东方陈啸。 东方墨记下了电视台留下的电话号码,拨过去后,听见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喂,您好,请问哪位?” 东方墨激动地说:“我是东方陈啸的父亲,我叫东方墨。” 那边接电话的是柳芽儿。 从电视上的寻亲短片播出后,东方陈啸接到了许多电话,大多数是问候他的,祝他早日找到家人。 但有一个人,说有他父母的消息,要他打几万块钱到某个帐户上才告诉他。 东方陈啸要他先提供父母的照片,对方拿不出来,竟恶毒诅咒他,咒他一辈子都找不到家人。 柳芽儿气得骂道:“怎么还有这么没有道德的人,几万块钱就把心眼蒙蔽了。” 东方陈啸气得发抖,柳芽儿急忙安慰他:“陈啸,你别生气,以后我来接电话,有好消息我再告诉你。” 这会儿她接到东方墨这个电话,心里不知道真假,忙问:“除了你,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有一个老伴,她叫陈莲荷。” “没有别人了?” “还有一个,就是慕容诗云,她是我的干女儿。” “那她和东方陈啸是什么关系?” “诗云是陈啸的未婚妻,七年前陈啸出事后,我们以为他回不来了,就把诗云收为了干女儿。” “那慕容诗云现在在你身边吗?” “没有,”东方墨回答:“她到Z国去了,不过我已经跟她打了电话,她很快就回来了。” 柳芽儿想了想,说:“请稍等,我一会儿给你打过来。” 挂断电话,柳芽儿跟东方陈啸说了情况。 东方陈啸又激动,又不敢相信:“芽儿,你说他真的是我的父亲吗?” “我也不知道,”柳芽儿摇头:“也许见见面就知道了,既然他是你父亲,你们总有相似之处。” 东方陈啸犹豫片刻,说:“那先见见面吧。” 柳芽儿给东方墨打过去,说:“陈啸同意跟你们见面。” “好,好,”东方墨忙说:“我马上来。” 陈莲荷也要去,夫妇俩马上乘车赶到柳芽儿他们住的宾馆。 柳芽儿打开门,东方墨夫妇看见她隆得高高的肚腹,满脸疑惑。 陈莲荷问:“姑娘,你是?” 东方陈啸见他们不断瞧柳芽儿的肚子,心里很不快,他不想让人怀疑柳芽儿的清白,在后面开口说:“她是我的妻子柳芽儿。” “啸啸!”听见陈啸的声音,陈莲荷喊了一声,侧身让过柳芽儿,进来抱着东方陈啸就哭。 东方墨也激动不已,陈莲荷哭得收不住。 相对于两个老人的激动,东方陈啸就冷静多了。 他的心里半信半疑,失忆七年,父母没有来找过他,他无法相信面前的老人就是他的父母。 他的墨镜也一直没有摘,在不能确定对方是自己的亲人之前,他不肯摘下墨镜。 柳芽儿的心里也很怀疑,因为她觉得这对老夫妇和东方陈啸长得一点儿也不像。 看着东方墨夫妇哭,她虽然同情,却不能不弄清楚事实。 她上前说:“叔叔,阿姨,您们真的是陈啸的父母?” “是啊,”陈莲荷哭着说:“那年他出了车祸,我们以为他已经不在人世了,没想到他还活着,被蔡梦娇带到Z国去了,那个女人为什么要把他带到那么远的地方?还弄得他失了忆,找不到路回来,我可怜的儿子啊……呜呜……” “阿姨,”柳芽儿问:“您是说,您们的儿子是出的车祸?” “是啊,他和诗云要结婚的时候,他开车外出出了车祸,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回来。”陈莲荷又哭起来:“我没想到他被那个蔡梦娇带到Z国去了。” 柳芽儿回头看东方陈啸一眼,只见他眉头皱得很紧。 她想了想,又问:“您们认识蔡梦娇吗?” “认识,她是诗云的好朋友,以前常到我们家来玩,我没想到她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我们到底哪里得罪她了,她要拆散我们一家人,呜呜……” 东方墨夫妇俩激动得又哭又说,东方陈啸却一直高冷地坐在那里,直到陈莲荷要他跟他们回去的时候,他才问:“慕容诗云怎么没有来?” 陈莲荷说:“她还没有回来,你先跟我们回去吧,等我们到家,她也就到了。” 东方陈啸摇头:“您们……先回去吧,我改天来。” 陈莲荷急了:“啸啸,你跟我们一起回去啊,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你……” 柳芽儿心里叹息了一声,说:“叔叔,阿姨,请等等,我跟陈啸谈谈。” 她把东方陈啸拉进屋,低声问:“你觉得他们不是你的父母?” 东方陈啸摇头:“我不知道,我对他们没有一点印象。” “但看他们说的情况,我觉得应该是,你看那位老夫人哭得多伤心,如果你不是她的亲生儿子,她不会这么难过。” 东方陈啸还是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我的父母。” 停了停,他又说:“而且他们认识蔡梦娇,我怕他们是蔡梦娇派来的人……” 这个因为眼盲被蔡梦娇困了七年的男人,现在还感到后怕,怕蔡梦娇又一次把他骗走。 她不敢自己露面,不代表就不会雇佣别人,万一这两个老人真的是蔡梦娇的同伙,那他又上当了,他再也不敢冒这个险了。 第374章 冒充慕容诗云 柳芽儿理解东方陈啸的想法,说:“那你要怎么才能相信他们呢?” 东方陈啸回答:“我要看到慕容诗云。” “哦,对,你想起慕容诗云的长相了吗?” “我这些天晚上总做梦,梦见我和一个女孩在奔跑,她一直喊我阿啸。醒来后,我不停回忆这个梦和梦里的女孩,开始模模糊糊有个人影,慢慢就清晰了,她是瓜子脸,下巴尖尖的,脸色比较苍白,有点瘦,我觉得我梦里的这个女孩就是慕容诗云。” “那行,我跟他们谈谈。” 东方陈啸说:“你去谈吧,我就不出去了,看见他们哭,我难受。” “好。” 柳芽儿出来,对东方墨夫妇说:“叔叔,阿姨,对不起,陈啸因为失忆太严重了,实在想不起您们,您们只有把慕容诗云带来,他才敢跟您们回家。” “怎么会这样?我可是他的亲妈啊!”陈莲荷又呜呜哭起来。 柳芽儿压低声音说:“阿姨,他被那个蔡梦娇骗到Z国,七年都回不来,现在他不敢相信任何人,怕你们和蔡梦娇有关系……” “我们怎么会和那个女人有关系?”陈莲荷伤心地说:“我都恨不能杀了她,她害得我们一家人骨肉分离……” “阿姨,”柳芽儿耐心解释:“陈啸被蔡梦娇害苦了,现在他只想得起慕容诗云,因此也只敢相信慕容诗云,请您们体谅他,只要您们把慕容诗云带来,他会和您们相认。” 东方墨叹了口气,扶着陈莲荷说:“我们的儿子失去了记忆,不认识我们了,他又被姓蔡的女人骗了七年,不敢相信我们也是正常的,走吧,我们先回去,等诗云回来了,再来接儿子回家。” 柳芽儿看着两个老人一步三回头地哭着离开,她也不由红了眼圈。 …… 海城。 慕容诗云在宾馆里等了很久,丁艾娜都没有回来,她用宾馆的座机给丁艾娜打电话,她却关机了。她以为许志诚把丁艾娜抓走了,不由大为着急。 她不知道,这时候丁艾娜已经在回G国的飞机上了,所以她的手机才会关机。 慕容诗云既担心丁艾娜的安危,又怕许志诚来抓她,在屋里坐立不安,也不敢出门。 天黑了,丁艾娜的手机还是打不通,她急得团团转,想给凌少川打电话,又不记得电话号码了。 那号码是输在手机里的,现在手机还在许志诚手里。 最惨的是,因为许志诚把她的包也拿走了,她的身份证、银行卡全在包里,所以她身上一分钱都没有。 好在她入住宾馆的时候是丁艾娜给的钱,不然她这样从许家逃出来,还得露宿街头。 慕容诗云等到晚上十点过了,还是联系不上丁艾娜,她感到自己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趁天黑,她得赶紧去找凌少川。 她从宾馆出来,到外面拦了一辆出租车,司机问:“到哪里?” 她楞住了,她也不知道到哪里可以找到凌少川。 “出租车!”两个人跑过来,把她挤开,钻进了出租车。 她呆呆地看着出租车开走。 其他的出租车开过来,问她是不是要走,她只能摇头。 找不到凌少川,上了出租车她也没有钱给人家。 走投无路的慕容诗云怏怏不乐地回到了宾馆里。 …… 丁艾娜回到了G国,下飞机后,她先搜出东方陈啸的寻亲信息看了看,见他只记得慕容诗云了,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提,很生气。 那时候他们四个人经常在一起玩,蔡梦娇跟东方陈啸到了Z国,丁艾娜和慕容诗云留在了G国,他能想起慕容诗云,就不应该忘记她! 她打开手机,看见有未接来电,翻开看见是一个座机号码,猜想是慕容诗云给她打的。 她想了想,给她打了过去。 慕容诗云这一晚上就没有睡安稳过,她这心里急啊,对丁艾娜担心得不要命,因为着急,她的肚子也隐隐作痛,这令她更加紧张。 她一个人躲在这宾馆里,丁艾娜不回来,万一她发生什么事怎么办?连向谁求救都不知道! 座机一响,睡得迷迷糊糊的她马上就惊醒了,一把抓起手机:“艾娜,你在哪里?” 丁艾娜说:“我回G国了。” “你……”慕容诗云吃惊地问:“你怎么会回G国了?” “我有点事,临时决定回来看看。” “吓死我了,你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我以为你被许志诚抓走了。”慕容诗云长出了一口气。 “没有,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什么时候过来?” “我可能还有几天,”丁艾娜说:“你别担心,我给凌少川打个电话,让他过来接你。” “好的,谢谢你了,艾娜。” “你还跟我客气?好了,我先给凌少川打电话,空了再聊。” “好的。” 丁艾娜马上给凌少川打过去:“凌总,我有点事回G国了,诗云从许志诚家里逃出来了,现在一个人住在宾馆里,你去接一下她吧。” “好的,”凌少川答应了:“我马上去。” 挂断电话,丁艾娜脸上泛起得意地笑容,自言自语地说:“诗云,你就跟凌少川好好过日子吧,陈啸是我的了,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 她拨打寻亲信息上的电话号码,听见那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女音:“您好,请问哪位?” 接电话的是柳芽儿,丁艾娜觉得声音有点熟悉,但做梦都想不到对面的人是当初被她从凌少川身边赶走的柳芽儿。 “我找东方陈啸。”她回答。 柳芽儿问:“请问你是哪位?” “我是陈啸的朋友。”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柳芽儿已经听出了丁艾娜的声音,这个女人当初用大量照片和视频逼她离开了凌少川,这个声音就算化成灰她也能听出来。 但她只知道对方姓丁,不知道她的名字。 手机开了免提,东方陈啸能听见,对方不说名字,他也不会接。 丁艾娜想发火,又忍住了,反过来问:“你是陈啸的什么人?你凭什么接他的电话?” 柳芽儿不急不恼,继续问:“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丁艾娜终于冒火了:“你管我叫什么名字!我是陈啸的朋友!你马上把电话交给他,我要跟他说话!” 东方陈啸眉头一皱,摇摇头,示意柳芽儿挂断。 柳芽儿柔和地说:“对不起,他不愿意接听你的电话,再见。” “喂!我是……”丁艾娜现在想报出大名,却来不及了,柳芽儿已经挂断了。 听着那头的芒音,丁艾娜气得跺脚:“陈啸,你个王八蛋,连我的电话都不接听?” 想想她又骂:“不对,一定是那个女人不让他接听,他这么着急想找到家人,怎么会不听我的电话?” 她不死心地又拨过去,她还得问清楚他们在哪里,她才好去找陈啸。 东方陈啸看见是刚才的号码,伸手就挂断了。 丁艾娜以为是柳芽儿挂断的,气得骂:“哪里来的臭女人,她凭什么管陈啸的事?” 她连打了几次,东方陈啸都挂断了,丁艾娜没有办法,只能去找东方墨。 到了东方墨家,丁艾娜问候了东方夫妇后,说:“伯父,诗云没有回来,她叫我一个人回来的。” 陈莲荷忙问:“她为什么不回来?” 丁艾娜一脸同情地摇头:“伯父,伯母,您们知道她现在的情况,她怀上了假陈啸的孩子,已经没脸见真陈啸了。” 陈莲荷说:“可啸啸就是要见她啊,她不回来,啸啸不肯认我们。” “您们见到他了?” “见到了,”东方墨讲述了他们见东方陈啸的情况,说:“那个蔡梦娇骗了啸啸七年,啸啸现在谁都不敢相信,只肯见诗云,如果她不回来,我们怎么带啸啸回家?” 丁艾娜说:“伯父,我跟您们说实话吧,我回来之前,诗云就要我冒充她。” “让你冒充她?”东方墨楞住了。 “嗯,”丁艾娜流利地撒着谎:“诗云说,如果陈啸知道她怀上了别人的孩子,一定很伤心,现在他刚回来,不能再让他受到更大的打击了,因此让我以她的身份去接陈啸。” 东方墨和陈莲荷面面相觑,东方墨说:“这不行吧?” 陈莲荷也说:“还是让诗云回来比较好。” “诗云没办法回来啊,”丁艾娜说:“她现在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七个多月了,这么远,乘飞机来去很危险,她特地拜托我,一定要以她的身份把陈啸接回家。” 陈莲荷说:“万一啸啸认出你不是诗云怎么办?那就真的成了骗他了。” “伯母放心,”丁艾娜说:“陈啸连您们都认不出来了,自然也不记得诗云的长相,他只知道诗云的名字,所以我冒充诗云一定没问题。” 丁艾娜知道东方陈啸的眼睛失明了,以为他看不见自己,所以她要冒充慕容诗云更容易。 东方墨夫妇还是很犹豫。 丁艾娜又说:“诗云回不来,如果我不冒充她,陈啸就不肯回来,伯父,伯母,您们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第375章 剖腹 东方墨面面相觑,他们见过了东方陈啸,知道除了慕容诗云,他谁也不相信。 可慕容诗云现在又回不来,如果不让丁艾娜冒充她,只怕真的没有办法接回陈啸。 丁艾娜看出了他们的犹豫,不时失机地说:“伯父,伯母,我们可以试一试,如果他把我当成诗云肯回来更好,如果他认出我不是诗云,到时候再叫诗云回来接他也不迟。” 陈莲荷说:“这样也行,老头,那就让艾娜冒充诗云试试?” 东方墨无奈地点头:“那试试吧。” 丁艾娜马上改口:“那我现在就是慕容诗云了,干爹,干妈,我们什么时候去接陈啸回家?” 陈莲荷说:“现在就去吧,我们早点去,啸啸就能早点回家。” “好,干爹,干妈,您们记得叫我诗云,别露出破绽了。” “嗯。”两个老人一齐点头。 …… 海城。 凌少川决定亲自去接慕容诗云,他同情她是一回事,关健是,万一她真的怀着他的孩子,他就必须对她负责。 他开车来到宾馆,找到了慕容诗云住的房间。 在屋里坐卧不安的慕容诗云打开门,看见站在门外的凌少川,眼泪哗地流了下来,泣不成声地喊:“凌……凌总……” 在这一刹那间,慕容诗云就像找到了最亲的亲人一样,心酸不已。!%^* 凌少川忙安慰她:“别怕,慕容小姐,我马上接你到我那儿去。” 慕容诗云跟着他来到东方之都,很惊讶:“你的娱乐城重新开业了?” “嗯,”凌少川回答:“我们现在改名为东方之都休闲会所了。” “哦,我还以为……”慕容诗云想起了丁艾娜说的话,她说凌少川现在已经一无所有,如果她也不要他了,他就连活下去的最后一线希望都没有了。 原来他并没有一无所有,而且生活得很好。(!&^ 他们进了电梯,凌少川转身关电梯门,问:“以为什么?” 电梯向上运行,慕容诗云突然感到肚子疼痛难忍,两手一下捂住肚子,脸色惨白,颤抖着声音回答:“没……没什么。” 凌少川发现她不对劲,忙问:“你怎么了?” “我……我肚子好痛……”慕容诗云痛得说话都困难。 凌少川赶紧扶住她:“我们马上去医院。” 他把慕容诗云就近送到了妇幼保健医院里,医生一检查,说她动了胎气,必须马上把孩子取出来,否则大人和孩子都有危险。 慕容诗云痛得大汗淋漓,说:“取……取……我自己……签字。” 她提着一口气,签了字就痛得昏迷了。 护士立刻将她推进了妇产科手术室。 G国。 东方墨夫妇带着丁艾娜再次来到了柳芽儿和东方陈啸入住的宾馆。 听见敲门声,柳芽儿走到门背后问:“谁啊?” 东方墨说:“姑娘,我是东方墨,我们带诗云来了,请开开门。” 柳芽儿忙对东方陈啸说:“陈啸,慕容诗云来了。” 东方陈啸有点紧张:“是她吗?” “我开开看看就知道了。” “那,开吧。” 东方陈啸既希望是慕容诗云出现,又怕门外不是他梦中的那个女孩。 柳芽儿打开门,东方墨和陈莲荷相跟着进来。 丁艾娜随后出现在门口。 柳芽儿看着她微微一笑:“丁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丁艾娜看见她吃了一惊:“你……你怎么在这里?” 柳芽儿说:“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她对丁艾娜没有一点好感,因此对她说话也不用讲什么礼貌。 丁艾娜看见她明显隆起的肚腹,她更吃惊:“你怀的孩子?谁的?” 柳芽儿不答,伸头往她身后看,问:“慕容诗云在哪里?” 丁艾娜不回答,却用力将她一扒拉:“让开!” 柳芽儿没有提防,差点摔倒。 东方墨急忙伸手扶了她一把,她才稳住身形,靠在墙边感激地向东方墨道谢:“谢谢伯父。” “不用谢。”东方墨客气地点点头。 柳芽儿把东方陈啸千里迢迢地送回来,他还是很感谢,而且他以为柳芽儿怀的是东方陈啸的孩子,那就是他们的儿媳妇,自然对她更有好感。 丁艾娜冲到东方陈啸面前,一把抱住他说:“陈啸,你终于回来了!呜呜……” 她哭了起来。 东方陈啸一把推开她,戒备地问:“你是谁?” 他看见丁艾娜差点把柳芽儿推倒,心里已经极不高兴,那会儿他站得远,想扶柳芽儿也来不及。 如果不是东方墨出手,柳芽儿一定会摔倒在地上,那他现在也不会这么冷静地站在这里了。 丁艾娜说:“我是慕容诗云啊,七年来,我没有哪一天不想你,我坚信你没有死,坚信你一定会回来,没想到你真的回来了!” 她又扑过来抱东方陈啸。 东方陈啸闪身让到桌子后面,怀疑地说:“你真的是慕容诗云?” “我怎么不是啊?你一直念叨要我来接你,我现在来了,你为什么又不认我?” 东方陈啸向柳芽儿看过来,他不能确定这是不是慕容诗云,希望柳芽儿帮他分辨。 柳芽儿走过来,看着丁艾娜说:“你不是丁小姐吗?怎么会是慕容诗云?” 被柳芽儿揭穿,丁艾娜心里恨得牙痒痒的。 她怎么也想不到,那时候为了帮慕容诗云,她故意出现在柳芽儿面前,把她从凌少川身边赶走,现在柳芽儿却成了揭穿她真实身份的关键人物。 这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东方墨夫妇没想到这两个女人认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我不姓丁,”丁艾娜很快镇静下来,说:“柳小姐,上一次我骗了你,抢你男人的人不是我慕容诗云,而是我的朋友丁艾娜。” 柳芽儿糊涂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姓慕容,我就是慕容诗云,那时候,丁艾娜以为凌少川是陈啸,非要让我认他,但我看出他根本不是陈啸,我没有同意。” 东方墨夫妇一起看着她,不知道她怎么才能让柳芽儿和东方陈啸相信她是慕容诗云。 柳芽儿说:“慕容诗云没有同意,怎么会怀上凌少川的孩子?” “柳小姐,你还没有听懂?怀上凌少川孩子的不是我慕容诗云,而是丁艾娜。” 柳芽儿的眼睛直眨巴,丁艾娜的话绕得她头晕。 丁艾娜说:“我不相信凌少川是陈啸,当然也不会跟他上床,但丁艾娜相信,她说如果我不相信,就把那个男人让给她,我同意了,所以她就怀上了凌少川的孩子。” 柳芽儿想了想,说:“你当时来找我的时候,说你姓丁,叫诗云的女人怀上了少川的孩子。” “我还要跟你说几次你才明白?我是以丁艾娜的身份来找你的,但我其实是慕容诗云,跟凌少川上床的那个人才是丁艾娜!” 丁艾娜越说越急,对半路杀出来的柳芽儿极为怨恨,说:“陈啸都没有怀疑我,你凭什么怀疑我?” 柳芽儿转头看向东方陈啸,问:“陈啸,你能认出她吗?她的长相和你心里的慕容诗云一不一样?” 丁艾娜张口就说:“柳芽儿,你问陈啸能不能认出我的长相,难道不觉得很可笑?他一个盲人,怎么知道我和以前一不一样?” 东方墨夫妇却吃了一惊:“啸啸,你眼睛看不见?” 不等柳芽儿和东方陈啸开口,丁艾娜抢先说:“他当然看不见,他眼睛已经瞎了七年了,但陈啸,不管你能不能看见我,我都会爱你一生一世!” 东方陈啸淡定地开口:“你怎么知道我眼睛瞎了七年?” 东方墨和陈莲荷也一脸奇怪地看着她:“是啊,你怎么知道啸啸眼睛出问题了?” 他在电视上发布寻亲启示的时候只说自己失忆了,没有说他眼睛失明的事情,当然也没有提到眼睛好了的情况,所以丁艾娜才会在这里露出破绽。 丁艾娜一下僵住了,但她马上又笑起来,随口说:“我是听丁艾娜说的。” “她怎么知道?”陈莲荷追问。 她就是丁艾娜,就算她能骗柳芽儿和东方陈啸,却又骗不过东方墨夫妇了。 “因为……”丁艾娜绞尽脑汁地撒谎:“那年陈啸出事后,我晚上总是做梦,梦见陈啸两眼闭着到处摸我,嘴里喊着:‘诗云,你在哪里?我看不见你。’所以我心里总有一种预感,觉得陈啸还活着,只是眼睛看不见了。” “那你为什么说是丁小姐跟你说的?”柳芽儿追问。 丁艾娜心里的怒火直往上窜,恨不得狠狠咬柳芽儿两口,这女人怎么就揪着她不放? 但不管有多恨柳芽儿,现在她也必须回答柳芽儿的问题,才能消除东方陈啸的怀疑。 她说:“因为丁艾娜说她也做这样的梦了,她先怀疑陈啸的眼睛出了问题,我才想到这一点的。” “原来是这样。”陈莲荷以为慕容诗云真的做过这样的梦,也以为这梦是慕容诗云讲给丁艾娜的。 “是啊,是啊,”丁艾娜又强调:“我们是闺密,心意相通,做的梦经常都一样的。” 第376章 揭穿谎言 陈莲荷点头:“你们从小就要好,天天一路上下,自然心意相通。” 她又难过地看着东方陈啸说:“啸啸,难怪你在Z国磕磕碰碰找了两个月都找不到回家的路,你又失忆,眼睛又看不见,如果不是柳小姐好心送你回来,我们这辈子真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到你!” 老太太说着一阵伤感,又哭了起来。 东方墨看着东方陈啸戴着墨镜的眼睛说:“儿子,你放心,我一定要把你的眼睛医好,如果没有合适的眼角膜,我把我的捐给你,我反正这么大把年纪了,有没有眼睛都一样。” 东方陈啸从墨镜后看着这对老夫妇,他的心里原本应该很感动,但却感动不起来,因为他总是怀疑他们的身份。 丁艾娜冒充慕容诗云的出现,不仅没能打消他的疑虑,反而让他更怀疑。 他一言不发,拉拉柳芽儿说:“我跟你说话。” 柳芽儿向三人抱歉地弯弯腰,说:“三位请坐一会儿,我们马上出来。” 他们进了里面屋,柳芽儿问:“你怀疑他们?” “嗯,”东方陈啸说:“这个女的不是慕容诗云,她的脸是圆的,有点胖,诗云的脸是瓜子脸,瘦瘦的。” 柳芽儿点头:“我以前见过她,那时候她说她姓丁,不知道她今天为什么要冒充慕容诗云。” 东方陈啸皱眉说:“他可能是蔡梦娇的人,我失明七年的事情,只有蔡梦娇知道。” “啊?”柳芽儿吃惊地说:“那那对老夫妇也是假的?” 东方陈啸点头:“很可能。” “那,”柳芽儿马上说:“那我赶他们走。” 她很快出来,说:“丁小姐,陈啸说了,你不是慕容诗云,所以他不能和你们相认,请回去吧。” 丁艾娜大声说:“你凭什么说我不是慕容诗云?这是我干爹和干妈,他们是东方陈啸的亲生父母,当父母的难道会骗自己的儿子吗?” 柳芽儿冷静地说:“丁小姐,你是不是慕容诗云,我打个电话就知道了。” “你……你给谁打电话?” 柳芽儿不回答,她拿出手机,拨打凌少川的电话号码。 海城。 慕容诗云进了妇产科手术室后,凌少川在外面焦急地等待着。 他感到心里发慌,好象失了主心骨一样,忍不住给江少飞打电话。 江少飞很快接了:“老大,什么事?” “我在医院里。”他说。 “你怎么了?为什么在医院里?”江少飞马上紧张了。 “我没事,慕容诗云动了胎气,现在在手术室里,医生要提前取出孩子,不然大人和孩子都有危险。” 江少飞听见他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知道他极度紧张,说:“老大,你别急,我马上过来。” 江少飞说话算话,很快就赶了过来,得知慕容诗云还没有出来,他安慰凌少川说:“你别担心,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她不会有事。” 凑少川点点头。 江少飞又说:“等孩子下地后,你就可以做亲子鉴定了。” 凌少川“嗯”了一声,说:“如果孩子是我的,我会负责。” 过了很久,产房的门打开了,护士抱出了孩子:“恭喜先生,你太太生了个公子,不过因为没有足月,只有四斤八两重。” 凌少川抱过孩子,看见小家伙毛茸茸的,他突然想起了柳芽儿生瑶瑶的时候,女儿那时候也是这样毛茸茸的。 如果这个孩子是瑶瑶的亲弟弟,瑶瑶一定会很开心吧? 不过这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骨肉呢?凌少川无法确定。 江少飞也凑过来看,说:“我看不出来哪里像你。” 凌少川摇头:“这么小,看不出来。” 江少飞催促:“趁慕容诗云没有出来,你赶紧去跟孩子做亲子鉴定。” 不等凌少川开口,江少飞就向护士提出了做亲子鉴定的要求,在护士指点下,凌少川找到化验的医生,和孩子提取了血液样本。 护士将孩子送进保温室去了。 凌少川再过来的时候,慕容诗云还没有出来。 江少飞问:“几天才能拿到结果?” “一个星期到两个星期。”凌少川回答。 “少川,你说实话,希不希望这孩子是你的?” 凌少川长叹:“不知道。” 江少飞摇头:“如果我处在你这个位置,我也不知道。” 凌少川看着手术室的门:“慕容诗云怎么还没有出来?” “又是早产,又是剖腹,她的身体又不是太好,医生恐怕要忙一会儿。” 正说着,产房门打开了,慕容诗云被推了出来。 医生说:“产妇的情况稳定,她现在累得睡着了,麻醉药也还没有过,一会儿就醒了。” “谢谢,谢谢医生!”两个人一起向医生道谢。 慕容诗云过了两个多小时才醒来,睁开眼睛,她向凌少川和江少飞微笑:“谢谢你们。” 江少飞说:“不客气,我一会儿回去让雨娇来照顾你,你们女人家说话方便些。” 慕容诗云点头:“谢谢江副总。” 凌少川看见她两眼四处望,他说:“是个儿子,在保温室里。” 她笑了,眼里却含着泪花:“谢谢,谢谢你们,如果不是你们帮我,我不知道会成什么样。” 如果不是凌少川把她从宾馆接出来,她不知道会有多么危险! 江少飞说:“慕容小姐,你好好休息,我回去换雨娇来。” 慕容诗云点头:“好的,江副总慢走。” 陆雨娇很快就到了,还买了营养品,说:“恭喜慕容小姐,少飞说你生了个儿子呢。” “嗯,谢谢陆小姐,麻烦你了。” 她又看向凌少川,说:“凌总,你也回去忙吧,你们娱乐城里很忙,有陆小姐陪我就行了。” 凌少川和她非亲非故,又是男人家,自然不方便一直守在这里,说:“那好,那慕容小姐好好休息。雨娇,需要什么给我打电话。” “好的。” 他出来正要进电梯,手机响了,拿出来看见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心里一动,马上接了:“芽儿。” 柳芽儿听见他的喊声,心里跳了一下,尽量平静地问:“少川,我问你几件事,希望你如实回答。” “我一定如实回答,你问。”凌少川怕进了电梯信号弱了,跟柳芽儿的通话会中断,又转身回到走廊里。 柳芽儿说:“跟你上床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 她开了免提,屋里的人都能听见。 凌少川顿了顿,说:“她叫慕容诗云,芽儿……” 柳芽儿很快打断了他:“她长什么样?是瓜子脸还是圆脸?” “瓜子脸。” “她和丁艾娜相比,谁胖谁瘦?” “丁小姐胖,慕容小姐很瘦,大概只有九十多斤。” “好,我问完了,你忙吧。” “芽儿……” 柳芽儿迅速挂断了,说:“丁小姐,你听见了?你不是慕容诗云!” 丁艾娜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她的如意算盘落空了,柳芽儿证实她不是慕容诗云,她就没有机会接近东方陈啸了! 凌少川见柳芽儿就问了这几句话就挂断了,他急于向她解释,马上又打了过来。 柳芽儿听见手机响,知道是凌少川打的,她不接,现在她要忙这头的事,没有时间跟他聊。 “柳芽儿!”丁艾娜咬牙切齿地问:“你为什么非要拆散我和陈啸?今天就算来的不是我,而是慕容诗云,你一样会想办法阻止陈啸认她!” 柳芽儿冷静地说:“丁小姐,你说错了,今天如果真的慕容诗云来了,陈啸一定能认出她,可你为什么要冒充她来骗陈啸?幸好我认识你,不然陈啸就上你们的当了!” “你说得比唱得好听,到底谁才是真正的骗子?你趁凌少川失忆,冒充他的妻子在他身边呆了那么久,现在又跑来骗陈啸,你打着帮助他的幌子,却有你自己不可告人的勾当!” “笑话,”柳芽儿说:“我能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 “这还不明摆着吗?”丁艾娜看着柳芽儿的肚子,大声喊道:“因为你怀上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为了给这个野孩子找个爹,你才赖在陈啸身边。如果慕容诗云回来了,陈啸就要娶诗云为妻,你就只有带着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野种滚蛋!” 柳芽儿一股热血冲上脑门,想也不想,抬手就是一耳光。 啪地一声,丁艾娜挨个正着,脸上立刻泛起了几个指纹印! 柳芽儿骂道:“丁艾娜,你算什么东西?你骂我也就算了,我的孩子哪有你骂的份?” 丁艾娜被这一耳光打得楞住了,在她眼里,柳芽儿一直柔柔弱弱,是那种特别好欺负的女人,没想到她竟然敢出手打她! “柳芽儿!你个三八!你敢打我?”她反应过来,马上骂着扑过来要打柳芽儿。 柳芽儿急忙往后退,不料东方陈啸冲了出来,她一下踩在他的脚背上,重心不稳,往半边倒下。 东方陈啸急忙扶住她,她没有倒下,手里的手机却飞出去落在了沙发上,幸好没有摔坏。 手机一直在响,Z国的凌少川不死心地一遍遍拨打着。 第377章 你们都跟我下地狱 这边东方陈啸指着丁艾娜说:“我警告你,芽儿是我妻子,你敢动她一根毫毛,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丁艾娜吓住了:“陈啸,陈啸,是我啊,我是艾娜啊,你要娶妻也应该是我,怎么会是这个女人?难道就因为她怀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我也可以啊,我也能为你生孩子,为你生多少都行……” “请你出去,我不想再看见你!”东方陈啸冷冷地下了逐客令。 “陈啸!你不能这样对我!”丁艾娜喊道:“你爱了慕容诗云十多年,跟了蔡梦娇七年,现在轮也应该轮到我了!就算你要娶这个女人,她也应该排在我后面,可你怎么能让她插队?” 东方墨夫妇目瞪口呆地看着丁艾娜,他们现在才知道,蔡梦娇和丁艾娜似乎一直在和慕容诗云争夺他们的儿子! “神经病!”东方陈啸指着门口吼:“马上滚!” 东方墨和陈莲荷也不满地看着丁艾娜,陈莲荷说:“艾娜,我原以为你替诗云回来接啸啸是一番好意,没想到你竟然是想取代诗云做啸啸的妻子……” 丁艾娜说:“伯母,诗云已经嫁给了许志诚,还怀上了他的孩子,她没可能做您们的儿媳妇了,如果您们让我和陈啸结婚,我会比诗云更孝顺您们!” “丁小姐,”东方墨打断她:“你别说了,啸啸已经和柳小姐结婚了……” “那是因为这女人以怀了他的孩子为由骗了他,”丁艾娜喊道:“陈啸眼睛看不见,他怎么知道这个女人怀的是不是他的种?您们愿意认一个不明不白的孩子做孙子吗?我也能为陈啸生孩子,只要陈啸娶了我,我怀的孩子才真正是东方家的种……” 东方陈啸握拳往她面前走:“你滚不滚?” 丁艾娜吓着了,慌忙往出退,一边退一边说:“陈啸,我这么爱你,难道你还要打我?” 东方陈啸咬牙切齿地说:“谁欺负芽儿,谁就是我的仇人!” “你……你……你真的爱上她了?” 东方陈啸不理她。 丁艾娜不甘心地东张西望,看见一直响个不停的手机,她突然冲过去抓起来。 “还给我!”柳芽儿喊。 丁艾娜一步跳到门外,按了接听键贴在耳边大声说:“凌少川吗?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诗云怀的不是你的孩子,而是许志诚的,你和诗云根本没有上过床,那些视频是我故意做了骗你和柳芽儿的,你们都上了我的当!哈哈哈哈!” “你说什么?”柳芽儿呆住了。 丁艾娜怕柳芽儿来抢手机,一边往后退,一边继续讲电话:“另外我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你念念不忘的这个女人柳芽儿,怀上了东方陈啸的孩子,她现在也不能嫁给你了!” 那边的凌少川也呆住了,大脑中一片空白! 柳芽儿指着丁艾娜,颤声说:“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你还不明白吗?”丁艾娜恶狠狠地说:“我得不到的幸福,我要你们都得不到,诗云爱陈啸,可她怀了许志诚的孩子,她再也不能嫁给陈啸了。你爱凌少川,可你又怀了陈啸的孩子,你也不可能再嫁给凌少川,我要你们都跟我一起下地狱!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 海城的凌少川听见那边传来丁艾娜得意的笑声,然后是她的尖叫声,然后有更杂乱的声音,好象什么乒乒乓乓滚下了楼梯,最后所有声音都戛然而止。 “喂!”他大声叫:“芽儿!芽儿!丁艾娜!芽儿!” 那边没有声音,电话已经断了! G国,一边讲电话一边得意狂笑的丁艾娜退到了楼梯边,一脚踏空,骨碌碌滚了下去。 柳芽儿吓得叫了一声,急忙喊:“快救人,陈啸,快救人!” 东方陈啸没有动,他恨丁艾娜,不想管她的死活。 但柳芽儿很着急,说:“陈啸,快救救她,她虽然可恶,但罪不致死。” 一边说,她一边自己忙着往楼梯下跑。 她的确不喜欢丁艾娜,但再怎么说,这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如果因为抢救不及时导致她死了,柳芽儿一生都有负罪感。 她不想让自己活在后悔中,更不想让丁艾娜的死亡给她幸福的后半生埋下阴影。 就算她该死,也应该由法律来判决,他们没有见死不救的权利。 “你别动!”东方陈啸哪敢让身怀六甲的柳芽儿跑下楼梯救人? 他跑过来拉住她:“我去。” 柳芽儿站住,看着东方陈啸嗵嗵嗵跑下了楼梯。 “啸啸,你慢点。”陈莲荷以为他看不见,担心地喊。 东方陈啸来到丁艾娜身边,只见她的头部受伤,已经昏迷了。 东方墨拨打了急救电话,救护车呜呜开过来,将她送进了医院。 柳芽儿的手机也被丁艾娜扔到了楼梯下面,摔成了几块,东方陈啸把几块手机零件捡回来上好,发现没办法用了。 东方墨看着东方陈啸的举动不像盲人,心里暗暗奇怪。 陈莲荷过来拉柳芽儿的手:“姑娘……” 东方陈啸冲过来,戒备地把柳芽儿护在身后,问:“你干什么?” 陈莲荷哭起来:“儿啊,我真的是你的妈咪啊,你为什么不肯和我们相认?” 东方陈啸说:“如果你们真的是我父母,为什么要弄一个假的来冒充慕容诗云?” 陈莲荷说:“我这都是为了和你相认啊,诗云没有回来,是她让丁艾娜来冒充她的,就是为了接你回家……” “我凭什么相信你们?”东方陈啸的脸色冷得吓人。 刚才丁艾娜和柳芽儿的冲突让他很愤怒,柳芽儿是他的救命恩人,谁敢欺负柳芽儿,他会拿生命保护她! 所以现在对眼前自称是他父母的两个老人,他也毫不客气。 陈莲荷哭得更厉害:“那你要怎么才相信?我们含辛茹苦养育了你二十二年,你失踪后,我们天天哭,到处找,你房间的东西我们一样都没有动过,你好不容易回来了,为什么不肯和我们相认?” 东方墨怕她哭昏厥,扶着不敢松手,说:“啸啸,我们不是有意要骗你,我们这么做,真的是因为想早点接你回家啊!” 东方陈啸的嘴唇抿得紧紧的,丁艾娜的无礼,让他对这两个老年人完全失去了信任。 柳芽儿同情地看着他们,对东方陈啸说:“陈啸,请叔叔阿姨到屋里坐吧,我想跟他们谈谈。” 东方陈啸马上转变态度,扶着她温柔地说:“那你慢点。” 柳芽儿把两个老人让到屋里坐下,说:“叔叔,阿姨,您们真的认识慕容诗云?” “认识,”东方墨回答:“那天从电视上看见啸啸的寻亲信息后,我就给诗云打电话,但诗云的手机关机了,我联系不上她,只好打给丁艾娜,丁艾娜原本答应和诗云一起回来,结果却是她一个人回来的。” 柳芽儿问:“丁小姐回来是怎么说的?” “她说,诗云因为……因为有事,不方便回来,所以让她以诗云的身份回来接啸啸回家。” 柳芽儿说:“那你们现在能和慕容诗云联系吗?” 东方墨摇头:“诗云的手机关机,我们没办法联系她。” 陈莲荷接过来,急切地说:“姑娘,我刚才听见你给一个男的打电话说诗云的事情,你能不能让他帮忙找找诗云?” 柳芽儿点头:“我试试。” 她看向东方陈啸:“陈啸,把你的手机给我用用。” 东方陈啸递给她,她拨打了凌少川的号码。 海城。 凌少川还在医院里,他站在走廊上发呆。 丁艾娜在电话里说的事情让他震惊得发懵,他的耳边不断回响着丁艾娜的喊声:“诗云怀的不是你的孩子,而是许志诚的!” 她说的是真的吗? 凌少川冲进病房,急促地问:“慕容小姐,请你跟我说实话,孩子是谁的?” 慕容诗云呆了呆,说:“是……不是你的。” “是许志诚的?” 慕容诗云默然地点点头,又问:“你怎么知道?是艾娜告诉你的?” 这件事只有她和丁艾娜知道,除了丁艾娜,还有谁会告诉凌少川? 凌少川没有回答,转身走出了病房。 他的脑袋里一片混乱,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丁艾娜和慕容诗云澄清了他的清白,孩子不是他的,他没有做对不起柳芽儿的事情,但他的脑袋里又回响着丁艾娜的另一句话:“你念念不忘的这个女人柳芽儿,怀上了东方陈啸的孩子!” 柳芽儿怎么会怀上别人的孩子?如果丁艾娜说的是真的,那她还能回到他身边吗? 发了好一会儿呆,他觉得自己应该先弄清楚情况,不能因为丁艾娜的几句话就相信柳芽儿的清白。 他已经上了这个女人一回当了,不能再上她的当,这一次他必须弄个明白。 他马上拨打柳芽儿的手机,却提示已经关机了。 凌少川急了,他不能就这样失去柳芽儿的消息,他一遍又一遍拼命拨打,但对方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打不通柳芽儿的,他又赶紧拨打丁艾娜的,通了,却无人接听。 第378章 别扔下我一个人 好不容易才有柳芽儿的消息,却又失去了联系,凌少川急得团团转,反来复去拨打他知道的这两个号码,却始终没有反应。 他垂头丧气地放下手机,双手抱头哽咽地说:“芽儿,你真地不要我了吗?” 静默了好一会儿,手机突然响了! 凌少川急忙拿起来,看见号码很陌生,想也不想,点开就喊:“芽儿,你听我说,我不管你怀着谁的孩子,只要你没有结婚,我就一定要娶你!” 柳芽儿被他这句话喊楞了,他真的不知道她怀的是他的孩子! “芽儿!芽儿!老婆!”见她不回应,凌少川急切地喊:“你在哪里?快告诉我你在哪里,我马上来接你……” 柳芽儿的脑袋里乱糟糟的,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她打电话的目的,咳了一声,说:“那个,你能不能联系慕容诗云?” “芽儿,”凌少川根本没注意她说什么,只急切地喊着:“刚才丁艾娜说的话你听见了吗?慕容小姐怀的孩子不是我的,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你回来好不好?跟我说你在哪里,我来接你,我马上来……” 柳芽儿不得不再次打断他:“少川,等会儿再说我们的事,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哦,哦,”凌少川忙停下来,说:“芽儿,你问吧。” “你能不能联系慕容诗云?” “你……你要找她做什么?” “不是我找她,是她父母。” “她父母?” “嗯,她的手机关机了,她父母没有办法联系她,你能帮帮忙吗?” “哦,能,我马上把电话给她。” 他快步跑进病房,喊:“慕容小姐,你父母找你。” “我父母?”慕容诗云莫名其妙地接过电话,贴在耳边“喂”了一声。 柳芽儿说:“是慕容诗云小姐?” “是啊,我是慕容诗云,请问你是哪位?” “你认不认识东方陈啸?” “陈啸?我认识,怎么了?” “你想见他吗?” 慕容诗云看凌少川一眼,眼前这个男人和东方陈啸那么像,但她明白对方说的一定不是凌少川。 她又想起刚才凌少川说她父母找她,突然惊得呆住了,难道东方陈啸回来了? 天哪!她一下惊喜得语无伦次:“我……你……他……他他……” 她喘了口气才控制住激动:“陈啸回来了?他在哪里?请你快告诉我……” 听见慕容诗云这惊喜的问话声,柳芽儿明白了,是丁艾娜撒了谎! “请稍等,”她说:“我让你父母跟你讲。” 柳芽儿把手机递给东方墨,他接过去说:“诗云,你的手机为什么打不通啊?” “干爹,对不起,我手机没电了。”慕容诗云话锋一转,急切地问:“干爹,陈啸是不是回来了?” “是啊,他回来了,但他失忆了,不认识我们……” “他真的回来了?”慕容诗云着急地打断东方墨:“干爹,陈啸在哪里?” “他就在我身边。” “那您把手机给他,我跟他说话。” 东方墨看向东方陈啸:“啸啸,诗云要跟你说话。” 东方陈啸看向柳芽儿。 柳芽儿拿过手机放在他手里,鼓励地向他点头:“你跟她说吧。” 东方陈啸看了看手机,拿起来慢慢贴在耳边,低低地说:“喂。” “陈啸?是你吗?”慕容诗云激动得喊:“是不是你,阿啸,你说话,你说句话啊!” 这声“阿啸”,让东方陈啸有了一点熟悉感,他咳嗽了一声,说:“我……我是东方陈啸。” “阿啸,真的是你!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呜呜呜呜……”慕容诗云大哭起来。 这哭声让东方陈啸的眼眶发热,他感到对面的女子就是自己要找的人,她是认识自己的。 过了一会儿,慕容诗云的哭声低下去了,东方陈啸问:“你在哪里?” “我在Z国,”慕容诗云哽咽着说:“这几年你在哪里?为什么一直不回来?” 东方陈啸没有作声,因为他不知道从何说起。 七年的经历,又岂是三言两语能说明白的? 慕容诗云停止哭泣,又问:“你在哪里?是不是跟干爹他们回家了?” “没有。” “为什么不回去?你知不知道,干爹干妈想你想出了一身的病,你好不容易回来了,赶紧跟他们回去吧……” 东方陈啸打断她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慕容诗云为难了,她刚剖腹生了孩子,哪里有办法出院? 再说,孩子还在保温室里,她也不能带着这个新生的早产儿长途跋涉啊! 想了好一会儿,她柔声说:“阿啸,我现在这边有事,不方便回来,你跟干爹干妈先回家,我过一段时间就回来看你,好不好?” 东方陈啸说:“那就这样吧。”他挂断了。 慕容诗云楞住,她拿下手机看看,说:“陈啸怎么变得这么不近人情?” “诗云,”陆雨娇说:“你赶紧躺下,你现在不能受凉。刚才还哭了,月子里哭,以后年纪大了,眼睛一见风就流眼泪。” 慕容诗云躺下,看着凌少川说:“少川,你记得吧,我以前说你和我的未婚夫长得很像,刚才跟我通电话这个就是他。” “东方陈啸?” “嗯,他回来了,我没想到他真的还能回来……”她眼泪又出来了。 陆雨娇赶紧扯纸巾递给她:“别哭,别哭,你可不能再哭了。” 凌少川拿过手机,他急于要和柳芽儿讲话,所以很快拨通了东方陈啸的手机。 听见电话响,陈啸以为是慕容诗云打的,他按了接听键,说:“你还要说什么?” 凌少川回答:“我找柳芽儿。” 东方陈啸看向柳芽儿:“他找你。” 柳芽儿点头,伸手接过来:“喂。” “芽儿,”凌少川焦急地说:“你别挂电话,别消失,别不理我,有什么话我们当面谈好不好?我保证不给你造成困扰,不让你有任何为难,你别躲着我,别让我担心,别扔下我一个人,行不行?行不行?” 柳芽儿听见他的声音如此着急,好象非常怕她会挂断,她的眼睛湿润了,说:“我怀的孩子……” 她想说,她怀的孩子就是他的。 但凌少川打断了她:“芽儿,跟我见面!我们见面再谈!我相信你,你说什么我都相信,我也会同意你的任何要求,但你一定要跟我见面,跟我见一面吧,好不好?” 柳芽儿吸了口气,说:“我……我答应你,但我现在还有点事,一会儿我打给你,好吗?” “芽儿,你不会再消失吧?”他的语气满是担心。 “我不会,我先办点事,一会儿打给你,”柳芽儿顿了顿,又说:“你别担心。” “好,”凌少川不再缠她:“你忙吧,我等你,我会一直等你。” 柳芽儿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挂断了。 她回头对东方陈啸说:“陈啸,刚才慕容诗云已经跟你通过电话了,叔叔阿姨就是你的亲生父母,你可以跟他们回去……” 东方陈啸拉上她就走:“芽儿,你进来,我跟你说。” 柳芽儿赶紧回头向东方墨夫妇打招呼:“叔叔阿姨,请坐一会儿,我们马上出来。” 两人来到里面屋,柳芽儿问:“怎么了?你还是不相信他们是你父母?” 东方陈啸说:“我无法相信,你也看出来了,他们和我长得不像。” “这个,”柳芽儿抓抓头发:“也有儿女和父母长得不太像的吧?” 东方陈啸摇摇头:“还有,电话里的慕容诗云是她本人吗?” 柳芽儿楞住:“怎么会不是?” 她相信凌少川,既然凌少川说那是慕容诗云,她相信那一定就是慕容诗云。 “如果是她本人,为什么她不愿意回来见我?” “她不是说了吗?她那边有事,不方便回来。” “就算今天、明天有事,那后天呢?大后天呢?她晚三、四天回来没问题吧?为什么说要过一段时间才回来?一段时间是多久?” 柳芽儿摇头:“陈啸,你会不会太多疑了?我前夫都说她是慕容诗云,他不会对我撒谎的。” 东方陈啸点头:“你前夫可能不会对你撒谎,但这个人会不会冒充诗云骗你前夫?” 柳芽儿无奈地看着他:“那你怎么才能相信他们?” 东方陈啸想了想,回答:“有两个方法,一个是慕容诗云出现在我面前。” “可她说了要过一段时间……” “那就只有第二种选择。” “第二种是什么?” “我和他们做亲子鉴定。”东方陈啸回答。 柳芽儿眼前一亮:“对啊,做亲子鉴定是最有说服力的了。” 她虽然同情东方墨夫妇,尤其是每一次看见陈莲荷哭得那么伤心,她就想劝东方陈啸认下他们算了,但又觉得他们的长相实在不像父子或者母子,这让她的心里也不能不产生怀疑。 如果能做亲子鉴定,那一切疑虑都可以打消了。 东方陈啸说:“不知道他们愿不愿意做。” “他们为什么不愿意做?这是用科学方法证明你们是亲人的最好机会。” 东方陈啸不说话了。 第379章 关于亲子鉴定 柳芽儿说:“我去问问他们吧,如果他们愿意,我们就马上到医院去。” 东方陈啸点点头。 柳芽儿出来,对两个坐立不安的老人说:“叔叔,阿姨,实在对不起,陈啸失忆太严重,慕容诗云不回来,他不敢相信任何人,也不愿意跟你们走。” “他他他……”陈莲荷急了:“他怎么还不相信?” 东方墨仰天长叹,说:“这孩子被蔡梦娇害苦了,现在亲生父母站在面前,他都不敢认。” 柳芽儿同情地说:“他要见到慕容诗云的面才能相信你们,或者跟你们做亲子鉴定。” “那就做亲子鉴定啊!”东方墨马上说。 “做亲子鉴定?”陈莲荷不同意:“我们这么大把年纪,跟自己的儿子做亲子鉴定,让人笑话,还是叫诗云回来吧。” 东方墨说:“诗云是个懂事的孩子,她不能回来一定有原因,我们不要勉强她了,还是跟啸啸做亲子鉴定吧。” “可我们又没有做亏心事,为什么要做亲子鉴定?”陈莲荷坚决反对:“啸啸就是我们的儿子,难道做一个亲子鉴定就能否认这个事实?” “不是否认或者承认,”东方墨耐心地劝她:“啸啸失忆了,不认识我们,我们做一个亲子鉴定是为了让啸啸安心。” “可……可……” 陈莲荷的态度更让东方陈啸对他们的身份产生了怀疑,他出来说:“二位请回吧,您们不用再来了。” 陈莲荷急了:“你是我们的儿子啊,为什么不认我们?” 她过来拉东方陈啸:“你跟我回去,回去看看你的房间,你以前买的书,你用过的旧手机,你穿过的衣服,全都在你的房间里,你自己回去看。”!%^* 东方陈啸想拽开她的手,还没使劲,她就倒下去了。 东方墨冲过来扶住陈莲荷,生气地冲着东方陈啸吼:“她是你妈咪!就算你认不出她了,她也是一个老人,你怎么能推她?” 柳芽儿见陈莲荷已经昏迷了,忙喊:“陈啸!快送阿姨去医院!” 东方陈啸过来,躬身站在东方墨前面,说:“我背她。” 东方墨说:“你眼睛看不见,背上她怎么走?”(!&^ 柳芽儿忙说:“叔叔,没事,陈啸的眼睛已经医好了,前不久才医好的。” “医好了?”东方墨这才放下心来,将陈莲荷放在东方陈啸背上,几个人急急忙忙往医院去了。 陈莲荷进入了急救室,东方墨对柳芽儿说:“姑娘,你帮着照看一下你阿姨,我和啸啸去做亲子鉴定。” “好的。”柳芽儿答应了。 他们抽了化验的血液过来,东方墨叮嘱说:“啸啸,秦姑娘,别在莲荷面前提到我们做亲子鉴定的事。” 柳芽儿点头:“叔叔放心,我们不会说的。” 陈莲荷醒来后,东方墨哄她说:“老婆,你不愿意做亲子鉴定算了,那等诗云回来,我们再接啸啸回家吧。” 柳芽儿怕老太太又哭,抢先说:“阿姨,陈啸不回去,您们到这里来看他也一样。” “是啊,是啊,”东方墨说:“老婆,只要啸啸平平安安活着,就是我们的幸福,你就别再难过了。” 陈莲荷想想,这个儿子失去了记忆,想不起他们,所以不相信他们也情有可原,她流着泪点头:“你说得对,只要我能天天看到儿子,他不叫我也没有关系。” 东方墨夫妇回去了,柳芽儿和东方陈啸也回到了宾馆里,她感到很累,上楼梯都没力气了。 回到屋里,东方陈啸把她拉到沙发边坐下,说:“今天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你累坏了,你歇歇,我给你接杯水过来。” 柳芽儿喝着他递过来的水,说:“陈啸,我原本觉得你脾气还不错,没想到你在和家人相认这件事情上特别固执,非要做亲子鉴定。” 东方陈啸默然了片刻,说:“如果他们不是我的父母还没事,假如他们真的是我的父母,我会更伤心。” “这是为什么?”柳芽儿不解了。 东方陈啸伤感地说:“我失踪了七年,他们为什么都没有来找过我?任由蔡梦娇把我带到那么远的地方。我怀疑他们是有意抛弃我的!” 柳芽儿伸手握住他的手:“陈啸,你想多了,你看阿姨哭得那么伤心,如果她有意抛弃你,会哭成这样吗?他们也说了,七年前你发生了车祸,他们以为你已经不在人世了,所以才没有来找你。” “我怎么会发生车祸?”陈啸激动起来:“我发生车祸的时候,他们在哪里?他们说认识蔡梦娇,还知道她是Z国人,那她和我一起失踪的,他们就没有想过我被蔡梦娇带到了Z国?” 柳芽儿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无言以对。 “如果是他们有意抛弃我的,”东方陈啸说:“那说明我很可能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 东方陈啸这句话让柳芽儿震惊:“陈啸,你别钻牛角尖,他们的伤心和难过都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这能假得了吗?” 东方陈啸摇头:“如果他们那时候为了某种利益抛弃了我,我就没有再认他们的必要,所以这个亲子鉴定我必须要做,那时候我千方百计想回到这里有两个原因,一个是查找我的家人,另一个就是想知道我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失忆,又怎么会到了遥远的Z国!” 柳芽儿总算明白了:“这才是你非要和他们做亲子鉴定的原因?” “没错,”东方陈啸激动地说:“就算慕容诗云出现在我面前,我也会找借口不认他们,逼他们和我做亲子鉴定!” 柳芽儿感到他心里装满了仇恨,他在黑暗中生活了七年,现在重见光明马上就想复仇,想让那些造成他失忆、失明的人付出代价! 沉默了好一会儿,她问:“陈啸,如果亲子鉴定结果,你和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你就不打算再认他们?” “是,我还要查清楚,他们抛弃我有什么目的,是不是和蔡梦娇做了什么肮脏交易!另外,我还要知道,我的亲生父母是怎么回事。” 柳芽儿问:“假如你们有血缘关系呢?如果他们就是你的亲生父母,你怎么办?” “我也要查清楚七年前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再决定要不要认他们。” 柳芽儿感到东方陈啸对他的父母怨恨心太重,如果等到亲子鉴定出来,发现他不是东方墨夫妇的亲生儿子,东方陈啸很可能会翻脸无情地对待两个老年人。 不管他们七年前对陈啸做过什么,在柳芽儿眼里,这对老人都很可怜,她不希望东方陈啸把七年来他受的罪报复在两个老年人身上。 再说,就算他们不是他的亲生父母,也养育了他二十多年,就冲着这份养育之恩,他也不应该报复他们。 但要改变东方陈啸的态度,也许只有慕容诗云才有这个能力,毕竟她是东方陈啸唯一记得的人,所以慕容诗云必须在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之前回来。 柳芽儿想到这里,觉得她有必要给凌少川打个电话,让他劝慕容诗云马上回来。 她刚想到这里,东方陈啸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拿出来看了看,说:“是你的前夫打的。” 柳芽儿于是又想起说给凌少川回电话,可忙到现在都还没有回。 东方陈啸把手机递过来。 柳芽儿按了接听键放在耳边:“少川,我刚刚忙空,你不忙?” 东方陈啸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倾听她讲电话。 凌少川说:“我一直在等你电话,怕你又不理我了。” 柳芽儿微笑了,眼里却含着泪:“不会,我说过不会了。” “你在哪里?我要来找你。” 柳芽儿说:“你先别急,我问你一点别的事。” “好,你问。” “慕容诗云现在为什么不回来?” 凌少川迟疑地说:“她……她不方便。” “她有什么不方便?”柳芽儿说:“我知道她怀着孩子,不过按日子推算,她现在刚七个多月,乘飞机应该没有问题吧?” 凌少川只得实话实说:“她已经生了。” “什么?她生了?”柳芽儿大吃一惊。 “嗯,”凌少川回答:“她动了胎气,突然肚子疼,我把她送到医院后,医生说大人和孩子都危险,必须马上剖腹,所以就把孩子取出来了。” “什么时候生的?” “今天上午,你那会儿跟她讲电话的时候,她刚出手术室不久,孩子现在还在保温室里。” 柳芽儿吁了口气:“我明白了,难怪她不方便回来。” “芽儿,你在G国?” “嗯。” “你怎么会到G国?” “我送东方陈啸回来。” “东方陈啸?你真的和他在一起?” “嗯。” 凌少川的脑海里回响着丁艾娜说过的那几句话,忽然明白了一件事:柳芽儿认错了人! 他以为柳芽儿也像慕容诗云一样,把东方陈啸认成了他,所以才和东方陈啸上床,并怀上了他的孩子! 这样一想,他的手控制不住地发抖,慕容诗云并没有怀上他的孩子,可柳芽儿却实实在在怀上了东方陈啸的孩子! 第380章 一定要等我 “芽儿!”凌少川的声音发颤,问:“你爱他吗?” 柳芽儿没听明白:“什么?” 他不敢再问她爱不爱东方陈啸,怕她说出他不想听到的答案,改变了方式说:“你一直跟那个东方陈啸在一起?” 柳芽儿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我不跟他在一起,跟谁在一起?” 凌少川抬高嗓门:“我不管你跟谁在一起,你必须做我的妻子!” 柳芽儿糊涂了:“你……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觉得自己的态度不好,怕柳芽儿生气,马上又改口:“芽儿,你别说话,我马上过来,马上到G国来,我已经往机场走了,我们见面再谈!你不准躲着我,不准逃走,不准关机,听见没有?” 不知不觉,他霸道的语气就显现出来了。 柳芽儿噘了噘嘴,突然想捉弄一下他,她说:“我等你到明天这时候,过期不候。” “芽儿!”凌少川大急:“万一飞机晚点呢?” “这么快就找借口了?怕飞机晚点,你可以不来啊!” “我要来,我已经出发了,芽儿,你一定要等我。” 柳芽儿忽然又变了:“等等,你先到慕容诗云面前去,我跟她说几句话。” “她还在医院里。” 柳芽儿一本正经地说:“如果你先到医院去找慕容诗云,我就不限制时间。” “好,好,”凌少川马上答应:“我这就去,一会儿就到。” “你专心开车,我一会儿再打给你。”柳芽儿挂了电话,脸上还满是笑意。 东方陈啸看着她生动的笑脸,说:“我感到你和你的前夫关系似乎很好,你们为什么离婚?” 柳芽儿叹了口气:“我们感情很好的,离婚这事,是我的小心眼造成的。” 那时候,她以为凌少川和肖若柔有染,不愿意和别的女人共用一个男人,所以愤而提出离婚。 所以他们的离婚,还真的是她的小心眼造成的,当然也是因为肖若柔从中搞破坏,她和凌少川又不沟通,才造成了无法挽回的局面。 凌少川到了医院,先给柳芽儿打电话:“我已经到医院了。” “好的。”柳芽儿起身对东方陈啸说:“我上洗手间。” 她起身一边听电话一边往洗手间走。 东方陈啸看着她关上了洗手间的门,在心里暗想,她还要在洗手间和她的前夫说一会儿悄悄话。 凌少川把手机给了慕容诗云,柳芽儿压低声音说:“慕容小姐,如果你的身体好些了,希望能尽快回来一趟。” 慕容诗云惊疑地问:“有什么事吗?” 柳芽儿感到三两句话说不清楚,只能长话短说:“陈啸非要你回来才肯和他的父母相认,他父母很难过,他妈妈的身体不好,我怕她扛不住。” 慕容诗云说:“哦,我明白了,我会尽量争取早点赶回去。” “或者,”柳芽儿想了想,说:“如果你现在不方便回来,那你带一个什么信物,能证明你身份的信物,让少川带回来,陈啸看了,也许能打消怀疑。” “好,好,我明白了。” 凌少川听完电话也不由放心了,有了慕容诗云的这个信物,柳芽儿一定会等他。 第二天,东方墨夫妇又过来了,带来了几个香菇饼。 陈莲荷分别递给东方陈啸和柳芽儿,说:“这是啸啸以前最喜欢吃的香菇饼,我们跑了很远买回来的,啸啸看还能不能回忆起这味道?” 东方陈啸看着手里的香菇饼,好一会儿都没有放进嘴里。 柳芽儿咬了一口,说:“好香,咦?这里面除了葱花,还加了香菇?” “是的,所以这饼叫香菇饼,”陈莲荷笑着说:“这家以前在我们公司旁边卖,啸啸那时候每天都要买一个吃。后来他们搬走了,我们这些天一直在找,今天终于找到了,就买了几个回来,希望啸啸吃了能回忆起以前的一些事情。” 柳芽儿忙催东方陈啸:“陈啸,真的很好吃,你尝尝。” 东方陈啸喂到嘴边咬了一口,真的很香,也很特别,这特别的香味让他感到很熟悉,但他没有说话,只默默地把饼吃完了。 这一天东方墨夫妇不再提说要陈啸回家的话,只跟他闲聊,聊很多很多以前的事。 东方陈啸表情比较冷淡,柳芽儿则饶有兴味地不断发问。 下午,东方墨夫妇回去了,东方陈啸闷闷不乐地说:“我下去走走。” 柳芽儿知道他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点头说:“你去吧。” 东方陈啸到了下面,看见停车场周围有许多高大的柳树,他慢慢走过去,摘了一片树叶,放在嘴边轻轻吹起来。 柳芽儿站在窗边,她看不见东方陈啸,但听见了他用树叶吹奏的特殊的曲调。 这曲调格外芽儿不熟悉,只觉得很优美也很忧伤,如泣如诉,她听得眼泪汪汪。 这个七年都生活在空白记忆中的男人,在黑暗中摸索了七年的男人,他的心里有多少伤痛和怨恨? 谁又能解开他心里的怨恨? 吹奏声停了,过了一会儿,柳芽儿转过身,看见东方陈啸站在门口,她说:“陈啸,你怎么不进来?” 他不说话。 她再看向他,突然呆住,他没有戴墨镜! 他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她,那深遂的眼神里有一抹受伤的情绪。 她手里的杯子当啷掉在地上,没喝完的水洒了满地。 她的心跳无法控制地加快,心里有一个声音响起:这不是东方陈啸,而是凌少川! …… 许庆山一直在为珠宝的事情奔走,想和吉塔吉瑞重签合同,无奈老总裁称病不和他见面。 他只得另找其他的供货商,人家得知他和大公子签约的事,觉得他这人不可靠,也不肯和他合作,他不由焦头烂额。 这时他又突然得知儿子病重,只得放下那边的事,急匆匆来到海城探望许志诚。 在医院里,他看见许志诚躺在病床上,两眼呆滞,喃喃地说:“鼎级,诗云,鼎级,诗云……” 他问戚少威:“诗云到哪里去了?为什么没有在医院里照顾志诚?” 戚少威迟疑地说:“嫂子从许总家逃走了,可能找凌少川去了。” “逃走?她为什么逃走?” 戚少威委婉地说:“她当时怀着孩子,许总不让她出门。” “诗云怀上孩子了?”许庆山很惊喜:“那她跑到别人家去做什么?” 戚少威非常为难地开口:“她……她说,她怀的孩子不是许总的。” “不是志诚的,还能是谁的?” 戚少威索性全说了:“许总怀疑是凌少川的,才对凌少川进行打击报复,但没想到凌少川有这么强大的背景……” 听完戚少威的讲述,许庆山才知道,鼎级之所以落到现在这个地步,是因为许志诚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他也知道,鼎级珠宝行和慕容诗云是儿子心里的两个依靠,不管失去哪一个,他都会崩溃,而现在他把两个都失去了,这打击的确相当严重。 要想让儿子好起来,他必须让鼎级再开起来,同时还要找回慕容诗云。 他吩咐:“少威,你叫人去把诗云带回来。” 戚少威面露难色:“董事长,我只是怀疑她在凌少川家,但没有证据,就这样去要人,他一定不会给,而且如果嫂子自己不愿意回来,我们去了也没有办法。” 许庆山知道他说得有理,他沉吟良久,说:“我亲自走一趟,只要凌少川让诗云回来,他提出的任何条件我都会答应。” 他深知,对于许志诚来说,只要慕容诗云回到他身边,他的病就能好一半。 许庆山来到东方之都休闲会所,江云非得报,冷笑:“他来找少川,一定是想为许志诚求情,现在知道着急了?他儿子整我们的时候他在干什么?” 陆雨娇说:“那你见不见?不见的话,我就推掉他算了。” 江云非说:“见啊,怎么不见,反正少川不在家,我倒要听听他怎么说。” 许庆山来到八楼,说了他儿子生病的情况,说:“江先生,你和凌先生是朋友,请帮我劝劝他,让诗云赶紧回来……” “许老先生,”江云非截断他:“我想你弄错了,首先,我们没人见过您的儿媳妇,她现在在哪里,我们也不知道。其次,如果我们是朋友,您的儿媳妇不见了,我们可以帮您寻找,但事实上,我们并不是朋友,相反,我们还是生意场上你死我活的敌人。所以我们没有义务帮你找人,对不起,许老先生,请!” 许庆山碰了这个钉子,只能无可奈何地离开。 他来到医院里,看见许志诚嘴里反来复去地念叨:“鼎级,诗云,鼎级,诗云……”往天生龙活虎的儿子现在像个痴呆患者一样,他心酸不已。 他又来到鼎级,看见鼎级门可罗雀,对面的东方之珠珠宝行却门庭若市,不由仰天长叹:“儿啊,儿啊,我早就说过,你如果要栽跟头,必定是栽在女人面前,不幸竟被我说中了!” 长叹一阵也没有办法,他还得想办法救儿子。 第381章 柳芽儿昏迷 找不到慕容诗云,许庆山只能从鼎级入手,如果鼎级能重新红红火火地开起来,许志诚的病也能好一半。 许庆山振作起精神,对东方之珠进行了调查,得知店主万千虹的妹妹原本是凌少川的女人,万千虹完全是为了帮凌少川报仇才开了这家珠宝行,所以他的目的就是为了针对许志诚! 他厚着脸皮约见万千虹,万千虹却是和凌朵儿一起来的。 许庆山卑微地说:“万先生,小儿以前做得的确有些过份,他年轻不懂事,请看在我的薄面上,放过他……” “放过他?”凌朵儿打断他,愤怒地说:“你说得轻巧,一句年轻不懂事就过去了?你知道他把我哥害得有多惨?他只不过生生病,有什么了不起?我哥可是被他害得还进局子里呆了几天!如果不是我们拿钱救他,他几年都出不来,那现在就该你儿子哈哈大笑了!你还觉得我们过份?” 她不再给许庆山说话的机会,将万千虹一拉:“跟他没什么好说的!走!” 许庆山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开了。 没有货源,鼎级面临着关门的结局,生意败了还没有什么,许志诚的病才最令许庆山忧心如焚。 这是他的独子,他一生都在为这个儿子忙,如果许志诚从此以后再也不能清醒,许庆山的人生也就失去了意义! 可是,救儿子的突破口在哪里? G国。 凌少川风尘仆仆出现在柳芽儿下榻的宾馆,很容易就打听到了她的房间,当他走过来的时候,看见门开着,柳芽儿站在窗边向外凝望。 他静静地站在门口,上上下下地打量柳芽儿,看见她的肚腹隆得高高的,他猜测,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五、六个月了吧? 也就是说,她在五、六个月前就见到了东方陈啸,并把他当成了自己,和他上了床…… 五、六个月前,他在K市忙着修建新娱乐城,柳芽儿在海城的都市休闲娱乐城餐饮部上班,这个东方陈啸难道到餐饮部吃饭时,被她认错了? 她以为那个人是他,所以把他带回家,还发生了关系? 凌少川的心一痛,酸涩无比。 柳芽儿是他爱在心尖的女人,他最爱的女人却怀上了别人的孩子,他的心不能不痛,也不能不酸! 柳芽儿突然回过头来,向他说:“陈啸,你怎么不进来?” 她以为他是那个男人,她喊得好亲热:“陈啸……” 凌少川的心像被一把刀划开了一般,疼得痉挛! 心里的伤痛传递到了眼里,他看着柳芽儿的眼神很受伤。 柳芽儿也呆呆地看着他,她认出他是凌少川,手里的水杯失手掉在了地上。 凌少川大步跨进来,将柳芽儿一把搂进怀里。 柳芽儿任由他抱住自己,她的心狂跳不已,好一会儿都没有动,她也听见了他的心跳声,嗵嗵嗵地,跳得很强劲。 她忽然想哭,却又不想让他看见她的眼泪,于是推开他嚷道:“你干什么啊?你知道我是谁吗?就胡乱抱。” “我知道,你是芽儿,柳芽儿,”凌少川看着她认真地说:“我没有失忆,我记得我们以前发生的每一件事,我们第一次认识是在我的床上,你当时吓哭了。” 柳芽儿也回想起了那一幕,回想她从噩梦中醒来的时候,感到身上趴了一个人,只是那时候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莫名其妙睡在她身边的陌生人,最后会成为让她牵挂一生的爱人! 凌少川接着说:“因为这件事,我们结了婚,但我那时候很笨,我看不到你的好,我总是欺负你,打你,还逼你下跪……” 凌少川的喉咙硬了,眼里含满了眼泪,那时候他对她伤害有多重,现在他的心就有多痛。 柳芽儿也泪光盈盈。 他哽咽着说:“我那时候很混蛋,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我没有珍惜你,让你在外面流浪,害你被潘丰茂抓住折磨,又害你落到M国人口贩子手里,我让你吃了太多的苦,为了不再连累你,我假装失忆想把你赶走,可你不肯走,非要呆在我身边……” 柳芽儿的眼泪滑了下来:“凌少川,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我恨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恨你什么事都藏在你心里,恨你无论如何都不肯爱我,恨你……” “没有,”凌少川说:“我没有不爱你!” 他又将她拥进怀里,在她头顶上说:“你听听我的心跳,听听我的心跳得有多激烈……” 东方陈啸回来了,走到门边,看见一个男人把柳芽儿抱在怀里,一下怒了:“喂!放开她!” 他冲过来拖开凌少川就打。 凌少川没有防备,脸上挨个正着,打得踉踉跄跄连跌了几步才站稳。 看见这个跟他同样帅气的男人,凌少川马上想到他就是东方陈啸,就是这个男人让柳芽儿怀上了孩子! 他顿时也怒了,跳过来挥手就是一拳。 柳芽儿急忙扑过去拦住:“别打了,你们别打了!” 不料,她踩在了水里,这是刚才掉在地上的杯子洒出来的水。 她脚下一滑,侧着身子倒了过去,头砰地撞在了茶几边缘上,两眼一翻,昏迷了。 “芽儿!”两个男人一起大喊,双双抢过来。 凌少川抢先把柳芽儿抱在了怀里,东方陈啸伸手来抢:“给我!” 凌少川大吼:“打急救电话!她如果有事,我要你赔葬!” 东方陈啸也毫不示弱:“芽儿有三长两短,你也别想活!” 他拿出手机拨打了急救电话,又冲凌少川吼:“傻子!楞着干什么?快送医院!” 凌少川在看柳芽儿的伤,只见她后脑勺出血了,他心里又急又慌,反吼东方陈啸:“死人!还不去开车!” 东方陈啸没有车,他跑出去拦出租车。 凌少川抱着柳芽儿也跟了出来。 这会儿是下班高峰,出租车没有空的,凌少川急得不断咒骂。 东方陈啸又拨了几次急救电话,好在救护车很快就到了,医护人员把柳芽儿接上车,稍微检查了一下,说:“马上去医院。” “我也去。”凌少川和东方陈啸一起挤上车来。 这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男人争着护送柳芽儿,令医护人员很好奇,弄不清楚他们到底谁跟柳芽儿有关系。 救护车一路鸣响着到了医院,柳芽儿被推进了急救室,两个男人站在门外,焦灼不安地走来走去。 急救室的门迟迟没有开,凌少川心急如焚,看见东方陈啸同样焦急,他忍不住问:“你们结婚了?” 东方陈啸很不配合地回答:“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不过他这样的回答倒令凌少川的心放下了一半,因为他觉得,如果他们真的结婚了,东方陈啸就不应该用这种语气回答他了。 过了片刻,他又问:“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东方陈啸鄙视地看他一眼,说:“不知道。” 柳芽儿说前夫不知道她怀上了他的孩子,这男人居然真的不知道。 凌少川意外地看着他:“不是你的?” “笑话!”东方陈啸的眼神更加鄙视:“你看看她肚子里的孩子多大了?我认识她才两个月时间,那孩子能是我的吗?” 凌少川困惑了,他一直以为柳芽儿是把东方陈啸错认成了他,才怀上了他的孩子,可听东方陈啸这样说,柳芽儿肚子里的孩子跟他完全没有关系! 不是东方陈啸的,也不是他的,那会是谁的? 凌少川忽然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柳芽儿被人强暴了! 柳芽儿如果下班很晚,回来在那巷子里就可能遇上坏人,坏人强暴了她逃之夭夭,她就不幸中招了!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没有错,柳芽儿离家出走很可能也与这件事有关,难怪她一直躲着他,因为她觉得没脸见他了吧! 想到这里,凌少川心疼不已,自己最爱的女人受到了伤害,他却什么也不知道,没有陪着她,没有保护她,没有给她安慰! 但他不明白的是,如果柳芽儿真的是被坏人强暴后才怀上的孩子,她为什么不拿掉? 东方陈啸突然发话了,说:“芽儿肚子里的孩子虽然不是我的,我也愿意娶她。” 凌少川狠狠瞪着他:“你休想!芽儿是我的妻子!” 东方陈啸冷笑:“我要连孩子一起娶进门!” “我也是连孩子一起!”他大声说:“芽儿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 柳芽儿肚子里的胎儿已经六个月了,拿掉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只能连孩子一起娶进门。 再说,既然柳芽儿以前自己没有拿掉,就说明她愿意生下来,既然她愿意,他自然不能强迫她拿掉。 一个护士走过来,说:“麻烦你们小声点!这里是医院,要吵架请出去吵!” 两个人都闭了嘴,只相互狠狠瞪着对方。 急救室的门打开了,医生出来说:“病人脑部撞破了一道口子,有点轻微脑震荡,伤口我已经处理了……” 凌少川问:“她醒了吗?” 同时东方陈啸问:“孩子呢?孩子有没有事?” 第382章 柳芽儿也装失忆 医生一起回答了他们:“孩子没有事,病人也醒了,没有什么大问题。” “谢谢医生,”凌少川问:“我可以进去看她了吗?” 东方陈啸已经跑进去了。 凌少川也急忙跟着往里跑。 “先生!”医生叫住了他:“我们马上把病人转入病房,病人现在需要静养,你们不要太吵,轮流进去看她比较好一点。” 凌少川只得停住。 东方陈啸一进去,柳芽儿就高兴地喊:“老公,你来了。” 东方陈啸楞了楞:“芽儿,你怎么了?” 柳芽儿说:“我叫你啊,你是我丈夫,我叫你老公没错啊。” “哦,没错。”当着医生护士的面,东方陈啸只能承认。 凌少川站在急救室门外,看见护士把柳芽儿推了出来。 柳芽儿牵着东方陈啸的手,满脸笑容地说:“老公,我们的孩子没有事吧?” 东方陈啸说:“没有事,医生检查过了,你和孩子都没有事。” 凌少川的心一阵揪紧,急忙过去喊了她一声:“芽儿。” “啊!”柳芽儿看见他一声大叫,目瞪口呆地说:“怎……怎么又钻出来一个老公?” 东方陈啸向她解释:“芽儿,他不是你老公,只是你的前夫。” “前夫?”柳芽儿的眼睛直眨巴:“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以前结过婚吗?不仅结过婚还离过婚?” 凌少川紧张地俯身看着她:“芽儿,我是凌少川,你不认识我了?” “凌少川?”她一脸困惑:“凌少川是谁?” 凌少川的头轰地一声,一股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柳芽儿失忆了! 柳芽儿转头看看东方陈啸,又看看凌少川,问:“你们谁是我丈夫?” 两个男人一起回答:“我是!” 柳芽儿更糊涂:“我的丈夫是东方陈啸,你们谁是东方陈啸?” 东方陈啸马上回答:“我是。” 凌少川就没法回答了。 柳芽儿笑逐颜开地拉着他的手说:“那你就是我老公。” 他们已经进了病房,柳芽儿一直拉着东方陈啸的手不放,凌少川也跟进来。 柳芽儿看着他,问东方陈啸:“老公,他是不是你弟弟?” 东方陈啸摇头:“不是。” “那他为什么跟你长一个样?” “不知道,”陈啸看看凌少川,困惑地回答:“我不认识他。” “你不认识他,他为什么在这里?” 凌少川忍不住了,大步走到她面前,弯腰看着她的眼睛说:“芽儿,你看着我,我是凌少川,我们是……我们是最亲密的人,你忘记谁都可以,就是不应该忘记我!” 柳芽儿呆呆地看着他:“我们是最亲密的人?” “对!”凌少川肯定地点头。 “那我们是什么关系?” “我们……我们……”凌少川只能实话实说:“我们曾经是夫妻,我们在一起生活了几年,我们还有一个女儿……” “曾经是夫妻?”柳芽儿叫起来:“我真的结过婚?你真的是我的前夫?” 凌少川沉重地点头:“芽儿,以前是我不好,我对不起你……” “哦,以前的事不提了,我现在又结婚了,我和你的事就过去啦。”柳芽儿满不在乎地笑着说。 “芽儿!”凌少川心痛地看着她:“我们曾经有那么多同甘苦、共患难的日子,你怎么能把我忘得干干净净?” 柳芽儿说:“你不是说我们离婚了吗?既然离婚了,我为什么还要记着你?” “芽儿,”凌少川努力想唤醒她的记忆:“你好好想想,我们曾经被M国的人口贩子绑在一艘船上,在海上飘流了半个月,如果不是秦少澜和欧阳横剑来救我们,我们早已经不在人世了!” 柳芽儿呆呆地看着他,大眼睛不停地忽闪着,努力思索:“海上?船?秦少澜?秦少澜是谁?欧阳横剑又是谁?” “芽儿,如果所有人你都想不起来,那我们的女儿你总不应该忘记,我们的女儿叫瑶瑶,她很乖,很漂亮……” “女儿?”柳芽儿低头看看自己的肚子:“她不是还在我肚子里吗?这么早就取好名字了?” 凌少川难过得快哭了,哽咽着说:“芽儿,我说的不是你肚子里这一个,我说的是我们的孩子,你几年前生的女儿,她已经四岁了,她叫瑶瑶,和你长得很像,你看,我这里有她的照片。” 他拿出手机,点出凌瑶瑶的照片给柳芽儿看。 柳芽儿看着手机屏幕上孩子的照片,这段时间为了躲凌少川,她已经几个月没有跟刘巧兰联系了,自然也没有和凌瑶瑶通电话。 凌少川说:“芽儿,你好好想想瑶瑶的声音,她叫妈妈的时候非常可爱,女儿很爱你,一直盼我们去看她。” 柳芽儿突然抱住头喊:“哎哟,我的头好痛!我不要想,不要想!” “你让开!”东方陈啸一把推开凌少川。 凌少川被推得踉跄了几步才站稳。 东方陈啸抱住柳芽儿说:“别怕,别怕,我在这里,老公在这里!不想了,你什么也不要想,好好睡觉,睡一觉就没事了。” 柳芽儿哭着说:“我的头好痛……呜呜呜……” 凌少川忙说:“我去找医生。”他大步流星地跑了出去。 东方陈啸急得不断安慰柳芽儿:“别哭,芽儿,医生马上就过来了,我让他再好好给你检查一下,看你失忆是怎么回事。” 柳芽儿突然抬起头冲他一笑,小声说:“我没有失忆,骗他的。” 东方陈啸不解地问:“为什么要骗你的前夫?” 柳芽儿说:“谁叫他先骗我。” 东方陈啸明白了:“你还是爱着他的,只是想利用我急他,是不是?” 柳芽儿抱歉地说:“对不起,陈啸。” 东方陈啸大度地说:“没事,你愿意利用我,说明我有利用的价值,我也愿意让你利用,只要你开心就行。” 柳芽儿吃吃地笑,说:“你不知道,他骗得我好苦,我非得好好急急他不可。” “行,”东方陈啸说:“我保证全力配合你。” “谢谢,陈啸。” “别跟我客气,”东方陈啸顿了顿,看着她认真地说:“芽儿,我很喜欢你,如果……” “陈啸,”柳芽儿急忙摇头:“我们是朋友,不要说超越朋友以外的话。” 东方陈啸叹了一声,说:“你可能以为,我这种喜欢是报恩吧,不是,我真的很喜欢你,如果你不嫌弃,我希望能照顾你和孩子一生。” “对不起,陈啸,”柳芽儿摇头:“你不知道我和他的故事,虽然我们离了婚,但在我心里,他永远排在第一位。” “我明白,”东方陈啸点头:“你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都愿意生下他的孩子,这说明爱他超过了爱你自己。” 柳芽儿点头,眼里泛着泪光。 是啊,如果不是爱他太深,她不一定会留下这个孩子。 “你放心,”东方陈啸说:“如果他真的对你好,我会祝福你们,但如果他不够爱你,我希望你不要拒绝我。” 柳芽儿没有说话,她心里明白,如果凌少川和她真的没有可能在一起,她也很难再接受别人。 没有人能取代凌少川在她心里的地位,虽然他对她有过恶劣的时候,但更多的是他对她的好。 在被M国的人口贩子往Y国送的那艘船上,如果不是凌少川来救她,她不会知道他爱她有那么深,可以为她不顾一切身入陷境! 那时候他们同甘苦,共命运,都抱着不能一起生,也要一起死的想法。 还有后来她从哥哥万千虹那里听来的,凌少川装失忆是为了不再连累她,不敢恢复记忆则是怕她失望,瞒着她建新娱乐城是为了给她一个惊喜…… 他爱她那么深,她怎么忍心嫁给别人,让他这份爱无处安放? 她现在伤心的是,凌少川怀疑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如果他不愿意相信这一点,她就不会答应和他复合。 她不怀疑他爱她,但她更需要他的信任! 东方陈啸也明白,他和柳芽儿之间注定无法产生爱情,因为他欠柳芽儿太多,他对她的感情,还是报恩的更多一些。 当然,这么短的时间,柳芽儿心里又有一个凌少川,他们之间也无法产生爱情。 只能说,因为感恩,他把柳芽儿就看得非常重要,愿意为她做任何事。 凌少川带着医生匆匆跑过来,检查后,医生说:“病人没有大碍,但不能受刺激,你们注意保持安静。” 凌少川急问:“请问医生,她怎么会失忆了?” “失忆?”医生摇头:“我没有查出她有失忆的症状,如果她真的有失忆的话,就不是病理上的,而是心理上的。” “这个是什么意思?”凌少川问。 医生详细解释:“所谓心理上的,就是病人潜意识里不愿意想起一些事,于是就忘记了,这种记忆比较容易恢复,只要你们让她克服心理上的障碍,她就没事了。” 凌少川担忧地看着柳芽儿,他觉得,她一定是不愿意想起他们在一起的那些伤心事,所以才心理上失忆了。 第383章 应该得到的惩罚 话又说回来,从柳芽儿认识凌少川以来,她有几天是过得开心幸福的? 那么多不堪回首的过去,也许她巴不得忘得干干净净,永远都不要再想起吧! 可是,如果她真的忘了他,只记得东方陈啸的话,那他还怎么向她求婚? 以后又怎么再和她复婚? 凌少川焦头烂额了。 医生出去了,柳芽儿向东方陈啸说:“老公,我想看电视。” “好!”东方陈啸按开电视。 凌少川马上把遥控板拿过来调,问:“芽儿,要看什么?” 柳芽儿看看他,说:“我要我老公调。” “给我,”东方陈啸从凌少川手里抢走了遥控板,说:“老婆,我帮你调,你想看什么节目?” 柳芽儿瞟见凌少川一脸难过的表情,有点不忍心。 东方晓川调到一个频道,柳芽儿喊:“好了,老公,就看这个。” “行,我陪你看,言情片挺好看。”东方陈啸也故意装怪。 看了没多久,柳芽儿就被剧情吸引了:“他不理她了,她好可怜。” 东方陈啸握着她的手说:“没事,一会儿他们就和好了。”!%^* 女主角怀上了孩子,一吃东西就吐,男主却因为生气没有来照顾她,女主角吐完就哭,一边哭一边继续吃,然后又吐…… 柳芽儿也哭起来:“女人怀着孩子,没有男人照顾,好可怜,呜呜……” 凌少川想起慕容诗云怀着孩子的时候,每天都吐,真的是很惨。 他看向柳芽儿的肚子,她怀这一个孩子害喜的时候,身边也没有人照顾,不知道她有没有吐? 然后他又想起,柳芽儿怀着瑶瑶的时候,他倒是在她身边,却对她的一切都视而不见!(!&^ 那时候他没有看见她吐,也没听说她想吃什么,因为那时他对她没有爱意,所以从没有注意过她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如果不是陆雨娇说她长胖了,他都不知道她怀上了孩子。 想想那时候,他对柳芽儿真的太过份了。 现在她忘记他,实在是他应该得到的惩罚! 东方陈啸见柳芽儿哭,忙扯纸巾帮她擦眼泪:“别哭,老婆,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 “嗯,谢谢老公,”柳芽儿含泪仰头看着他:“我比她幸福。” “我会一直让你幸福。” 凌少川看不下去了,他的眼神很受伤,转身离开了病房。 柳芽儿看着他忧伤的背影,心有点软了。 东方陈啸贴在她耳边低声说:“是不是心软了,想说出真相?” 柳芽儿犹豫地说:“你觉得呢?我要不要现在说?” “不能,”东方陈啸说:“应该再逼逼他,不把他逼到一定的程度,他不知道珍惜你。” 柳芽儿低下头说:“可我看见他的眼神就心痛。” “心痛也要坚持,我们得再演逼真一点,让他着急。” “怎么逼真?” 东方陈啸狡黠地一笑,转身用手抬起她的下巴,说:“我要吻你。” “啊?”柳芽儿急忙摇头:“不行……” 透过玻璃门,她看见凌少川就站在外面,如果他看见他们接吻,还不疯掉。 “你别动,”东方陈啸说:“我们只是演戏,不是真的,你配合我演,以免被他发现了。” “可是……” “你别动就行了。” 他的头慢慢向她低下。 柳芽儿的心里很紧张,她想看看窗外,想看凌少川有没有转过来看他们,但东方陈啸握着她的下巴,她的头转不动。 凌少川看着天空发了一会儿呆,想着以前他对柳芽儿的种种恶劣,心里难受得厉害。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如果他和柳芽儿的日子可以重新来过,他会把她当宝贝一样珍藏,呵护她,宠爱她,永远都不伤害她,也永远不让别人伤害她! 可是,芽儿失忆了,不认识他了,他还有没有机会弥补?还有没有机会向她表达他的爱? 他转身看向病房,心不由往下一沉,只见东方陈啸握着柳芽儿的下巴,正要吻她! 他一下冲了进去,喊道:“芽儿!不可以!” 柳芽儿的脸一红,想要转开。 东方陈啸握紧她的下巴,低声说:“别动。” 凌少川跑到东方陈啸身后,将他一把拉开,吼道:“你干什么?” 东方陈啸站起来,迎视着他:“我吻我妻子,跟你有什么相干?” “什么你妻子?”凌少川愤怒地说:“芽儿根本没有嫁给你!” “迟早而已,”东方陈啸淡然地说:“芽儿说我是她老公,她当然就是我的妻子。” “她失忆了!”凌少川大声吼:“你明知道她想不起以前的事,还借这个机会欺负她,你不是人!” “你骂谁不是人?”东方陈啸也怒了,这人动不动就骂人,什么毛病! “骂你!”凌少川毫不示弱地说。 东方陈啸指着他:“你有种再骂一句试试!” “啊!啊!”柳芽儿生怕他们打起来,赶紧抱着头尖叫:“我的头……好痛!” “芽儿!” “芽儿!” 两个剑拔驽张的男人马上停止,一起转身向她扑过来,一左一右紧张地看着她。 凌少川焦急地问:“芽儿,你的头又疼了?” 柳芽儿抱着头,难受地说:“我怕吵,你们一吵架我就头疼。” “对不起,老婆,”东方陈啸抢先道歉:“我们不吵了。” 凌少川狠狠瞪东方陈啸一眼,也道歉:“芽儿,对不起,我不和他吵了。” 东方陈啸也瞪着他。 三个人都不说话了,只有电视声音在响。 柳芽儿的心里矛盾重重,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装下去。 她装失忆是基于多方面的考虑,首先是肚子里的孩子。 那时候她和凌少川发生关系,凌少川因为酒醉,不知道和她做过,除了她自己,也没有人能证明这一点。 虽然她说了凌少川也会承认孩子是他的,但她要的不是他的口头上承认,而是要用事实说话,所以她想等孩子生下来后,让凌少川和孩子做一个亲子鉴定。 现在她肚子里的孩子六个多月,距离出生还有三个月,如果她不装失忆,凌少川会一再缠着她结婚。 在没有证据证明孩子是凌少川的之前,她不想结婚,不想让凌少川在猜疑中和她生活。 她要拿到亲子鉴定后,让凌少川心服口服、心甘情愿、高高兴兴地娶她进门! 想了好一会儿,她还是决定继续装下去。 已经很晚了,柳芽儿说:“我想睡觉。” “哦,你睡吧。”东方陈啸扶她躺下,又帮她掖棉被。 凌少川帮她掖另一边。 柳芽儿闭着眼睛却并没有睡着,她倾听着他们的动静。 过了好一会儿,什么动静也没有。 她心里终就不放心,怕自己睡着了他们打起来,于是睁开眼睛说:“你们不准打架。” 两个男人相互看一眼,眼神一点儿也不友好,但却同时回答:“我们不打架。” “也不准吵架。” “不吵架。”两个人又一起回答。 柳芽儿还不放心,说:“谁先惹事,就不准在这里了。” 东方陈啸说:“老婆放心,我保证不惹他。” 凌少川紧跟着说:“你放心睡,就算他惹我,我也不理他。” 柳芽儿看他一眼,眼泪差点掉出来。 曾经那么霸气的男人,现在竟然如此能忍耐,这都是因为他太爱她了吧。 她的心里难受得厉害,又想说出自己装失忆的真相了。 东方陈啸看穿了她的心思,伸手握住她的手,暗示地捏了捏,说:“老婆,你睡吧,我们保证不吵架,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好不好?” 柳芽儿的视线移过来,看见了自己隆得高高的肚腹,又打消了这个念头,点点头说:“那我睡了。” 她闭上了眼睛。 凌少川看着她的脸,很久都没有动一动。 柳芽儿感到了他的注视,她强迫自己不睁开眼睛,在心里默默回忆他们在一起的那些美好的时光。 过了很久,她终于睡着了,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东方陈啸起身关了电视,觉得口有点渴,过去拿杯子接水,顺便问凌少川:“喂,你喝不喝?” 凌少川瞪他一眼,低声斥责:“你小声点行不行?没见芽儿刚睡着?” 东方陈啸冷笑:“你如果真的爱她,又为什么不珍惜她?” 凌少川的心一跳,看着他问:“芽儿跟你说什么了?” “还能说什么,当然说你们离婚了。” “她还说了什么?”如果柳芽儿把他们之间的所有事都告诉给了这个东方陈啸,那说明他们之间的关系真的很亲密。 东方陈啸不答反问:“你想知道什么?” 凌少川不说话了,他想知道他们之间的一切,只是这话又怎么说得出口? 东方陈啸喝了一杯水,又上了个洗手间,出来问:“你睡不睡觉?要睡到休息室去睡。” “不睡。”凌少川头也不抬地说。 “那我睡了。” 凌少川不作声,东方陈啸于是进休息室去了。 夜已深了,到处都静悄悄的,柳芽儿翻了个身,手从棉被里滑了出来。 凌少川握住她的手放进棉被里,然后就舍不得松开了,一直握着,默默地看着她的睡脸发呆。 第384章 我们是双胞胎 两个小时后,东方陈啸醒了,从休息室出来,看见凌少川坐在病床前,目不转睛地看着柳芽儿发呆,他摇摇头。 他看出凌少川很爱柳芽儿,也知道柳芽儿爱凌少川,却不知道爱得这样深的两个人为什么会离婚。 他对他们的过往很好奇,但现在不是打听的时候,相比之下,他更好奇的是另一件事:他和凌少川为什么长得这么像? 第一眼看见凌少川,他仿佛在照镜子,因为他的视力恢复那天,他看见镜子中的自己就是这个样子。 他不能不好奇地想,这个人为什么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他会不会和自己的身世有关? 东方陈啸既然怀疑自己不是东方墨夫妇的亲生儿子,自然想知道他的亲生父母是谁,所以猜测和他相貌酷似的凌少川跟他有某种关系也是正常的了。 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没可能像到了这种地步。 东方陈啸走到凌少川面前,问:“你睡不睡?” 凌少川头也不抬地说:“不!” “不睡的话,我们谈谈。” 凌少川的视线从柳芽儿脸上恋恋不舍的移开,抬头看着东方陈啸:“没什么好谈的,芽儿是我妻子,我不会让给你!” 东方陈啸说:“现在不谈她。” “那你要谈什么?” 除了柳芽儿,凌少川不认为两个情敌之间还有什么可谈的话题。 东方陈啸问:“你老家在哪里?” “你问这个干什么?” 东方陈啸不答,继续问:“你老家是在Z国吗?” “废话!”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我家里有什么人跟你有什么关系?”凌少川冷冷地反问:“你查户口?” 凌少川的不配合让东方陈啸很不高兴,他忍不住讥讽地说:“芽儿那么热情似火的女人,怎么会喜欢你这个冷冰冰的家伙。” 凌少川也反唇相讥:“我对我女人热情似火,对不相干的臭男人没必要热情!” 东方陈啸突然笑了:“你不是臭男人?你自己看看,你跟我长得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我是臭男人,你也不可能香!” 凌少川沉着脸说:“我臭不臭与你无关!” “你说无关就无关?”东方陈啸冷笑:“我们本是双胞胎,妈咪生下你后,见你太丑,就把你抛弃了,现在你的父母只是你的养父母,你看不出来?” “胡说!”凌少川瞪着他:“我在Z国,你在G国,相距如此遥远,我们怎么可能是双胞胎?” 东方陈啸说:“那你说说,我们为什么长这么像?” “撞脸而已,有什么奇怪?” 东方陈啸摇头:“撞脸也不能撞得这么像,你确定你没有整过容?” “无聊,我没事整什么容!”凌少川没好气地说:“再说,就算整容,我以前又没有见过你,怎么会和你整一个样?” “你家里只有父母?” “还有女儿。” “除了你父母,柳芽儿,和你们的女儿,还有什么人?” 凌少川知道他想查证他们之间有没有关系,也不再反感他的问题了,回答:“没别人了。” “你以前来过G国吗?” “来过。” 东方陈啸马上集中精神:“什么时候?” “三、四个月前。” “为什么来G国?” “还能为什么?”凌少川说:“慕容诗云把我错认成你了,带我回来见你父母。” 东方陈啸楞了楞,问:“在那之前呢?你来过G国吗?” “没有。” 东方陈啸不死心地问:“你父母来过G国没有?” 凌少川说:“没有,你别费心机了,不管是我还是我父母,都跟你没有一点关系。”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第一,我父母以前一直在Z国,从没有来过G国。第二,我跟我父母的相貌都有相似之处,我的眼睛像我母亲,脸型像我父亲,谁都看得出我是他们的亲生儿子。” 东方陈啸马上说:“如果你不是被我父母遗弃的,那我就是被你父母遗弃的,你敢不敢跟我做DNA鉴定?” “你真可笑,”凌少川说:“如果我父母生了一对双胞胎,按照他们的生活条件,不可能抛弃任何一个,因为我从很小的时候,我们家就开的有公司,他们不缺钱,更不缺吃穿,为什么要丢掉自己的亲生儿子?我又没病,跟陌生人做什么DNA鉴定。” 东方陈啸无言以对,过了一会儿,说:“照你这么说,我们真的只是撞脸了?” “除此而外,还能有什么解释?” 东方陈啸默然了。 他不知道以前有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身世,但这七年他被带到Z国,又失忆又失明,现在连父母的面容和名字都回忆不起来,他就不能不怀疑自己不是父母的亲生儿子。 凌少川的出现,让他加深了这种怀疑。 过了一会儿,他说:“你给你父母打电话问问,问他们当年是不是生的双胞胎。” “不问!我说了不是就不是!”凌少川烦躁地说。 “你问问又怎么了?”东方陈啸不死心地激将他:“你不敢问,是怕我跟你抢父母?” “你无聊!”凌少川瞥东方陈啸一眼,说:“你这人简直莫名其妙,为什么怀疑自己的父母?” “你不懂。”东方陈啸淡然地说。 凌少川不知道东方陈啸这七年是怎么过来的,所以他也不懂他为什么怀疑自己的父母。 “我不懂?”凌少川瞪着他:“慕容诗云那时候把我带到你家里,你知道你父母看见我的时候是什么表情吗?你父亲激动得热泪盈眶,你母亲当场就昏迷了,如果不是想你太切,他们会激动成那样吗?” 东方陈啸冷淡地说:“那又能说明什么?” 凌少川没有经历过他的生活,又怎么知道一个失忆失明七年的人心里有着怎样的伤痛! “说明他们很爱你!你可以怀疑任何人,就是不应该怀疑你父母!” “凌少川,”东方陈啸看着他:“假如你失忆了,谁都想不起来,却有一对老夫妇来到你面前,说他们就是你的父母,他们跟你讲很多故事,说那都是你小时候做过的事,可你没有一点印象,你相信他们是你的父母吗?” 凌少川一楞,头猛然转过去落在柳芽儿的脸上。 东方陈啸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来,说:“就像芽儿这样,她失忆了,连你都想不起来,把你当陌生人一样防范,不管你如何解释,不管你讲多少你们以前的故事,她都不相信你,你怎么办?你认为她怀疑你错了吗?” 凌少川默然好一会儿,说:“她没有全忘记,至少还记得你。” “对,我也没有全忘记,我记得慕容诗云,可是她不回来,除了她,我一个人都不认识。” 凌少川突然想起了慕容诗云托他带的信物,说:“我忘了,慕容小姐托我带了东西给你。” 他拿出手机点开,递过来:“这是慕容小姐录的一段视频,你看看吧。” 东方陈啸拿过手机,看见屏幕上是一个女人,瓜子脸,大眼睛,瘦瘦的,面容有点苍白,这和他脑海里的那个女子是吻合的。 他点开视频,屏幕上的画面动了起来。 慕容诗云说:“阿啸,你失踪快八年了,听干爹说你失忆了,我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久都不回来。陈啸,你是不是想不起家在哪里,找不到回家的路,才在外面流浪了八年之久?我不知道你这八年在哪里,但你一定吃了很多苦……” 慕容诗云哽咽着说不下去了,眼泪从脸庞上滑了下来,东方陈啸的心有一些悸动,这张流泪的脸庞让他感到很熟悉,他觉得脑海里有什么东西跑来跑去,但他抓不住。 “阿啸,”慕容诗云哭了一会儿,抹了眼泪接着说:“你回来了就好,以后干爹和干妈再也不会让你受苦了,但你失忆了,不认识他们,他们很难过,既然你还记得我,那我说的话,你是相信的吧?” 她停了下来,似乎在等待东方陈啸回答。 东方陈啸看着那张越来越熟悉的脸默然不语。 过了片刻,慕容诗云又接着说:“阿啸,你想不起以前的事,我现在跟你讲讲,希望你能想起来一些。我们是青梅竹马的恋人……” 她讲了很多两个人以前的事情,说:“我手机里保存了一些我们以前的照片,你看看。” 镜头切换了,里面出现了很多老照片,很多都是东方陈啸和慕容诗云的合影,也有东方墨夫妇和他们一起的合影。 每出来一张照片,慕容诗云的画外音就响起,她介绍拍这张照片的背景,介绍照片中的人。 东方陈啸的脑海里开始出现了一些混乱的影像:奔跑的男孩女孩,快乐的笑声,有许多声音在喊叫:“啸啸!”“阿啸!”“陈啸!” 他头痛欲裂,两手捂住太阳穴,闭上眼睛用力揉搓。 凌少川把手机给他后就没管他了,他又回到柳芽儿的病床前,握着她的手,痴痴地看着她沉静的睡脸。 过了好一会儿,东方陈啸的头没那么疼了,他睁开眼睛,继续看视频。 第385章 谢谢你爱我 这时候,视频里出现了三个女孩的合影。 东方陈啸认出中间的是慕容诗云,右边是冒充慕容诗云来和他见面的丁艾娜,左边的女孩高挑漂亮,他不知道是谁。 慕容诗云说:“这是我的两个好朋友,长得最漂亮这一个叫蔡梦娇,我们叫她菜菜……” 东方陈啸的心咯噔一跳,眼睛陡然睁大了。 照片中的蔡梦娇,漂亮、文静、羞涩,他怎么也无法把照片上的这个人和他心里想像的蔡梦娇联系起来。 他在Z国和蔡梦娇呆了七年,虽然他双目失明看不到她的脸,但对她的声音很熟悉。 在他的印象里,蔡梦娇是一个泼辣强悍的女人,她的声音极大,总是高嗓门地跟邻居打招呼,做事情的时候跑得风风火火,还经常跟人吵架打架,像一个典型的乡下妇女。 这样的女人怎么会是照片上这个温柔又羞涩的女子? 慕容诗云的声音在继续:“菜菜特别温柔,我们那时候开玩笑,说她一定是典型的贤妻良母。” 贤妻良母,这四个字还是比较符合蔡梦娇。 七年多时间,东方陈啸听见蔡梦娇和无数人吵过架,但在他面前,她完全是另一种形象。 因为眼睛看不见,又想不起以前的事,他时常感到烦躁,动不动就发脾气,蔡梦娇从不跟他争吵,和他说话的时候,她总是陪着小心,生怕他不高兴。 他不知道蔡梦娇那个家是什么情况,但能感觉到她家不富裕,不过蔡梦娇从没有亏待过他,总是把最好的东西给他吃,给他买的衣服质地也不差。 只是想着她把他带到Z国一困七年,让他无法回到家乡,无法回到亲人身边,他对她就没有半点好感了。 “另一个是丁艾娜,”慕容诗云接着介绍:“艾娜大气爽快,像个男人,喝酒抽烟什么都来,她是不婚主义者,至今都没有交往男朋友。” 东方陈啸在心里冷笑,一个自称不婚的女人,却冒充诗云来和他相认,还差点打伤柳芽儿,如果她真的不婚,又吃什么干醋? 慕容诗云继续讲述:“那时候,菜菜和艾娜经常跟我们一起玩,我们四个人没事就骑着自行车到处跑,逛街,或者看电影,有时还带上食品到城郊去野炊。我们骑两辆自行车,你搭着我,艾娜搭载着菜菜,一路笑闹着,那是我们最开心的时候。” 东方陈啸的脑袋里又有什么跑过去了,几个模模糊糊的影子,还有一串隐隐约约的笑声。 “菜菜是我们三个人中年龄最大的,但她最害羞,你每次跟她说话,她的脸都羞得通红,不好意思看你。艾娜说她暗恋你,要我提防她,菜菜急得眼泪汪汪,追着艾娜打。” 东方陈啸感到他们四个人那时候的关系很复杂,他几乎可以断定,除了慕容诗云,蔡梦娇和丁艾娜都喜欢他,但他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以怎样的心态在这三个女人中间周旋! 那时候的他有什么出众的地方,为什么会同时被三个女人喜欢? “你还记不记得?你能用树叶吹出各种曲调……” 凌少川握着柳芽儿的手,看着她的脸,慢慢的,他的视线模糊起来。 从接到柳芽儿的电话后,他就处在激动、兴奋和担心中,又乖飞机赶到G国,到现在已经过去二十多个小时了,他都没有合过眼,现在疲惫至极,不知不觉就趴在床边睡着了。 这时候,柳芽儿却醒了。 她睁开眼睛就看见了伏在床边睡觉的凌少川,怕吵醒了他,她没敢动,只心疼地看着他。 一个女子声音飘进耳里:“你最喜欢吹的一首曲子,名字叫《谢谢你爱我》。” 那声音轻轻唱道:“感谢黎明送来太阳,它温暖了我的心房,感谢雨露浇灌花朵,让我身边桃李芬芳,感谢天,感谢地,感谢我和你相遇,有你的陪伴,我的生命才如此美丽,感谢你爱我,给我关怀和鼓励,有了你的爱,我会无所畏惧地走下去……” 柳芽儿听出来了,这曲调很熟悉,就是东方陈啸平时经常用树叶吹的那支曲子。 看来,他的记忆果然在慢慢恢复。 “阿啸,”慕容诗云唱完了,接着说:“你用树叶吹曲的时候特别帅气,我和菜菜、艾娜最喜欢坐在旁边,静静地听你吹完一曲又一曲……” 东方陈啸心里划过一个问号,难道就是因为他吹树叶,才迷住了三个女孩,让她们不约而同爱上了他? “阿啸,我不知道这些照片能不能唤起你的回忆,但我知道,只要你肯跟干爹干妈回家,他们就不会再让你受苦。我再跟你讲讲你出车祸的事吧。” 柳芽儿转头看过去,只见东方陈啸坐在不远处,拿着一个手机很认真地看着。 她听出那是慕容诗云的声音,才想起让凌少川带信物的事。 看来,慕容诗云托凌少川带来的信物,就是她录制的视频了。 柳芽儿没有打扰东方陈啸,静静地听着慕容诗云讲述:“那是我们结婚前三天的时候,我们正在彩排婚礼,你接了一个电话,说有事就匆匆离开了,但那一去再也没有回来,然后我得到消息,你发生了车祸,我的世界在那一刹那间坍塌了……” 柳芽儿听得心里一抽,满脸同情地看向东方陈啸,原来,他是在结婚前三天出的事! “我们在车祸现场看见了车子,但没有找着人,车子是从悬崖上掉下去滚进河里的,我们都以为你被河水冲走了,找了很多天都没有找到,最后只能放弃。” 东方陈啸看着视频,心里满是疑惑,他在和慕容诗云结婚前三天出的事,诗云说他当时接了一个电话离开的,那他接的是谁的电话?是蔡梦娇的吗? 视频还没有完,慕容诗云说:“我们虽然没能正式举行婚礼,但彩排的视频我还留着,你看看吧。” 这段视频结束了,东方陈啸点开下一段视频,看见果然是他和慕容诗云在某婚庆公司彩排的视频。 他穿的西装,慕容诗云穿着婚纱,视频中的她美得让他心碎。 这个美丽的新娘原本是他的,却因为一场车祸,让他们的爱情中断,她成了别人的妻子! 他仔细看着视频中的每一个人,大多数是婚庆公司的工作人员,除了他和慕容诗云,他还看见了丁艾娜,但没有看见蔡梦娇。 她们三个是好朋友,按照道理来说,在慕容诗云彩排婚礼的时候,蔡梦娇也应该和她们在一起。 “你醒了?”凌少川突然抬头,看见柳芽儿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忙问。 柳芽儿转动眼珠看看他,又看看东方陈啸,在心里盘算,如果她真的失忆了,现在面对这两个一模一样的男人,她应该说什么? 没等她想出来,东方陈啸已经快步跑了过来,喊:“老婆,你醒了?睡得好不好?” 柳芽儿眨眨眼睛,看着他说:“陈啸?” “是,我是陈啸,”东方陈啸点头,又说:“老婆,你记住,戴墨镜的是你的现任丈夫,不戴的是你的前夫。” 凌少川的心里一阵难受,他脑袋上这顶“前夫”的帽子什么时候才能摘掉? 柳芽儿转头看见凌少川眼里的伤,心里也难受起来。 东方陈啸说:“老婆,你要起来还是要再睡会儿?” 柳芽儿说:“我起来。” “你慢点,来,我扶你。” 东方陈啸扶她起来,凌少川赶紧把她的外套拿过来,帮她披在背上。 柳芽儿穿上外套准备下床。 “等等!”凌少川喊了一声。 柳芽儿不解地回头:“干什么?” 凌少川绕过床头跑过来,从床下拿出鞋子,说:“我帮你穿上。” 柳芽儿大着肚子,弯腰穿鞋原本就不方便,但她没想到凌少川现在竟然如此细心! 可当着东方陈啸的面,让这个霸气的男人为自己穿鞋,她又感到很别扭。 “我……我自己来!”她向凌少川伸出手。 东方陈啸却将她的手拿开,说:“老婆,他身为你的前夫,为你做这点小事也是应该的。” “可我不习惯人家给我穿鞋。”她把脚往后缩。 凌少川伸手握住,柔声说:“别动,芽儿,很快就好了。” 他把鞋往柳芽儿的脚上穿,柳芽儿挣脱不开,只好由他穿。 东方陈啸偷偷向她竖大拇指,意思是她就应该这么来训凌少川。 柳芽儿不敢说话,脸胀得通红。 凌少川给她穿好鞋,伸手把她从床上抱下来,就像抱着一个千年的古董一样,小心轻放地说:“站稳了吗?” 东方陈啸似笑非笑地看着柳芽儿,柳芽儿羞得不好意思看他,埋着头急急往洗手间走。 凌少川又一把拉住她:“慢点,芽儿。” 柳芽儿只得放慢脚步小心地往前走。 她还没走到洗手间门口,凌少川又跑过来:“等等。” 他先冲进去了。 柳芽儿莫名其妙地看着洗手间,又回头看看东方陈啸。 东方陈啸阴阳怪气地说:“跟孕妇争洗手间,姓凌的真没有风度。” “他……”柳芽儿通红着脸说:“他可能尿急。” 第386章 这男人的脸皮太厚 柳芽儿的话还没说完,凌少川又出来了,说:“芽儿,你别忙进去。” 他跑出去拿了一个干拖把,把洗手间里的水渍拖干净了,才出来说:“去吧。” 柳芽儿的心里感动得一塌糊涂,扶着门小心地进去了。 关上洗手间的门,她的眼泪流了出来。 现在的凌少川好得让她不作第二人想,她不知道,除了凌少川,还有谁能对她这么好,还有哪个男人能如此细心,又有哪个男人对她有这么好的耐心! 她决定了,等孩子下地,她一定要和他复婚,跟他好好过日子,一辈子相亲相爱地走下去! 柳芽儿没敢哭太久,怕他们看出来,她用冷水洗了洗脸,弄得满脸水,才从洗手间出来。 凌少川就站在洗手间门口,一见她出来,马上伸手扶。 东方陈啸却一步跳过来,打开他的手:“别动我老婆!” 凌少川怕柳芽儿生气,没有跟他争。 东方陈啸扶着柳芽儿往床边走,还向柳芽儿做了个鬼脸。 柳芽儿的脸红通通的,无可奈何地被他扶到床边。 凌少川又跑过来了:“芽儿,等等。” 他弯腰帮她脱了鞋,再小心地把她抱到床上,问:“你要睡还是要坐?” 东方陈啸抢先说:“她饿了,要吃饭,你去给她买饭。” 凌少川走了几步,又回头说:“你去买。” “我要给芽儿梳洗。” “我给她梳洗。” 东方陈啸鄙视地问:“你会梳女人的头吗?” “我会。” “那你去买梳子。” “你去。” 凌少川今天跟东方陈啸杠上了,他坚决不离开病房,怕他前脚走,后脚东方陈啸就吻柳芽儿。 在他眼里,柳芽儿失去了记忆,不知道她和东方陈啸到底是什么关系,以为东方陈啸真的是她的丈夫,如果他不守着,这男人一定会趁机占柳芽儿的便宜。 所以不论东方陈啸指使他买什么,他都不去。 两个男人站在柳芽儿的病床前,一人一句争个不停,柳芽儿的头向左一偏,再向右一偏,脖子都望酸了。 两个人争执不下,东方陈啸也知道凌少川在防他什么,他说:“行,那我去买东西,你在这里照顾芽儿。” “我知道照顾她。” “先说,你不准欺负她。” “废话!” “你给她把脸洗了,把到处收拾一下,她昨晚没有洗脚,在床上躺久了,腿不舒服,你用热水帮她泡泡脚。” 柳芽儿知道他在故意捉弄凌少川,向他摇头,示意他别过份了。 东方陈啸看着她眨眨眼,说:“老婆,我去买早餐,有什么事就叫他做,他是你前夫,为你做事也是应该的,你不用不好意思。不过你记住,不准他靠近你,如果他欺负你,你就按床头的铃,听见没有?” 凌少川终于不耐烦了:“快去买早餐,芽儿饿了。” 东方陈啸走了几步又回到柳芽儿面前:“老婆,还没有做早课。” 柳芽儿眨巴眨巴眼睛:“什么早课?” 凌少川皱眉看着他,满脸戒备。 “你忘了?”东方陈啸一本正经地说:“我们每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接吻。” 柳芽儿的眼睛不断眨,看凌少川一眼,说:“有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你失忆了嘛,当然不记得了,不过你放心,我会帮你回忆起来的。来!”他伸手就捧柳芽儿的脸。 凌少川火冒三丈,将他一把拖开:“你有完没完?” 他还在面前,东方陈啸就敢吻柳芽儿,还美其名曰“早课”,早他个鬼! 东方陈啸不悦地说:“我吻我老婆,你一个当前夫的吃什么醋?” 他一口一个前夫,凌少川很火大,扬起拳头就要揍人。 柳芽儿在身后喊:“别打架!” 凌少川的拳头僵在半空,他原本是特别粗暴易怒的人,现在却不敢在柳芽儿面前打架。 他控制住情绪,回头向柳芽儿笑笑,说:“我们不打架。” 东方陈啸说:“不打架你把拳头扬这么高做什么?” 凌少川警告地瞪他一眼,拳头不轻不重地在他肩上捶了一下,就像好兄弟开玩笑似的,说:“快去买饭,芽儿饿了。” “这还差不多,”东方陈啸对柳芽儿说:“我老婆其实喜欢看到前夫和现任老公像兄弟一般相亲相爱,对不对?” 柳芽儿的脸一红,说:“我不喜欢你们打架。” 凌少川安慰她:“我们不打架,你别担心。” 东方陈啸向柳芽儿做了个鬼脸:“老婆,让前夫帮你洗脸梳头,我买饭去了。”他嘴里吹着小曲出去了。 凌少川端来热水,把毛巾打湿了,过来帮她洗脸。 柳芽儿慌忙拦住他:“我……我自己洗,自己洗。” 凌少川觉得她因为失忆,就和自己产生了距离感,不再勉强,把毛巾递给她,说:“你慢点。” 柳芽儿洗了脸,凌少川说:“来,我帮你把袜子脱了泡脚。” “不不不,”柳芽儿一叠连声地说:“我不泡脚。” “芽儿,”凌少川看着她说:“你不用把我当陌生人看待,我们其实很熟悉的……” “不,不泡脚。”柳芽儿身子直往后缩,生怕他强行把她抱过去泡脚。 “不泡,不泡,你别紧张。”凌少川赶紧停下来,和蔼地说。 柳芽儿放松了一点。 凌少川又看了看她凌乱的头发,说:“等他把梳子买回来,我再帮你梳头。” 柳芽儿点头又摇头:“我自己梳。” “芽儿,”凌少川低头看着她:“你真的想不起我了?” 柳芽儿的大眼睛直转悠,摇头:“陈啸说,你是我的前夫。” “我……我不是……”凌少川很想说“我不是你前夫”,可他又真的是她的前夫。 而且对于失忆的柳芽儿来说,如果没有了前夫这个身份,他还有什么理由呆在她身边? “老婆,吃饭了,”东方陈啸进来了:“我买的粥和小笼包。” 他提着两个方便饭盒,一盒递给柳芽儿,说:“我们一人一盒。” 他把自己那盒揭开,拿了一个小笼包咬了一口,说:“好香。” 柳芽儿看看凌少川,问:“他呢?” 东方陈啸看凌少川一眼:“他自己出去吃,我只管我老婆的饭,没必要管你前夫的。” 柳芽儿知道他故意整凌少川的,因为凌少川根本不放心让他们两个单独呆在病房里,但他不出去吃饭,就只能挨饿。 凌少川这二十多个小时就吃了两次盒饭,量又少,他完全没有吃饱过,现在看见东方陈啸吃得香,他顿时饥肠辘辘。 柳芽儿哪忍心让他挨饿?她看着饭盒说:“我吃不完。” 东方陈啸知道她的心意,说:“我帮你。” 他挑了一个小笼包到他盒子里,又挑了一个放进自己嘴里,含糊其辞地说:“现在能吃完了吧?” 柳芽儿看看东方陈啸,又看看凌少川,一肚子的话说不出来。 凌少川真的饿了,而且饿得很难受,但就是不肯离开病房。 东方陈啸见柳芽儿不吃,知道她在为凌少川心软,他挑了一个包子往她嘴边喂:“老婆,来,你现在怀着我们的宝宝,一张嘴吃,两个胃消化,要多吃点东西,孩子的营养才能跟上。” 柳芽儿只得接住。 东方陈啸回头端他的饭盒,凌少川手一伸,一把拖走了。 “喂!”东方陈啸转身抢:“你干什么?” 凌少川冷冷地说:“这盒我吃,你出去买。” 东方陈啸瞪着他:“你搞什么?那是我吃过的。” “吃过的又怎么样?”凌少川拿起一个包子放嘴里大吃起来。 “你……你这人怎么这么没礼貌?”东方陈啸气急败坏地吼:“我吃过的,你也能吃得津津有味,你还有没有一点风度?” 柳芽儿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个男人,她也被凌少川的不讲究吓着了。 见东方陈啸生气,凌少川倒开心了,一边大吃一边说:“味道真不错。” 东方陈啸气得骂:“凌少川!你脸皮怎么这么厚!” 凌少川回敬:“彼此彼此,从我们的相似度来说,你的脸不比我薄。” 柳芽儿很想笑,这两个男人跟孩子似的,你不气他,他就气你。 东方陈啸慢慢向凌少川靠近,想趁他不备抢回来,但凌少川很警觉,不等他走近,他就快步退开了。 两个人围着病床跑,跑了几圈,东方陈啸没追上凌少川,眼睁睁看着他吃完了。 他气得吼:“你要吃为什么不早说?” 凌少川淡定地回答:“我怎么知道你只买两份?” 东方陈啸语塞了,说:“懒得理你!” 柳芽儿看看东方陈啸,说:“你出去吃吧。” 东方陈啸马上转怒为喜,笑着说:“还是我老婆心疼我,好,我出去吃。” 凌少川的脸又沉下来了,他很讨厌东方陈啸把柳芽儿叫老婆。 东方陈啸哼着歌往出走。 凌少川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喂”了一声。 东方陈啸装着没听见,继续哼哼着往出走。 凌少川又喊了一声:“喂,你聋了?” 东方陈啸回过头:“你叫谁?” “叫你。” “我是喂?”东方陈啸阴阳怪气地说:“你应该叫我一声哥。” 第387章 前夫这称呼太讨厌了 凌少川瞪他一眼:“凭什么?” 东方陈啸洋洋得意地说:“因为我是芽儿的现任丈夫,你只是前夫,在现任面前,前夫矮一截,所以你得叫我哥。” 凌少川的脸色更难看,“前夫”两个字太刺耳了。 他懒得跟他斗嘴,说:“给芽儿买把梳子回来。” “不买。”东方陈啸干脆地说。 凌少川不满地说:“你不买她怎么梳头?” “我喜欢她不梳头的样子,”东方陈啸走到柳芽儿面前,说:“你没发现吗?这一头乱发让我老婆有一种野性美,很性感,我特别喜欢……” 柳芽儿的脸红了,忙用手把头发往下抓了抓。 “别抓,就是要乱才漂亮。”东方陈啸拉开她的手,故意把她的头发揉乱。 凌少川火冒三丈,将他一把拖开:“滚去吃饭。” “你叫我哥,我就去吃饭。” 怪事,他吃不吃饭关凌少川什么事? 凌少川二话不说,将他推了出去。 东方陈啸又将头伸进来:“前夫弟弟,不准欺负我老婆。” 凌少川将门用力摔过去:“滚!”!%^* 东方陈啸哈哈大笑,哼着歌走了。 柳芽儿差点笑出声,急忙低下头,假装用两只手当梳子抓头发。 凌少川看着她,觉得东方陈啸的说法有些道理,这样的柳芽儿有一种别样的风韵和美丽。 他走到她面前,轻咳了一声,说:“芽儿,别急,他一会儿就把梳子买回来了。” 柳芽儿转转眼珠,抬头说:“他说不给我买。”(!&^ “不会,”凌少川安慰她:“他会买的。” “哦,”柳芽儿又抓了抓头发,突然问:“你为什么呆在这里?为什么不回家?” 凌少川说:“我要守着你,带你一起回家。” “可你不是我的前夫吗?我怎么能跟前夫回家?” 凌少川坐在床沿边看着她:“芽儿,你听我说,东方陈啸不是你的丈夫,你们没有结婚,我来接你,就是想带你跟我回去复婚,你明白吗?” “我没有结婚?”柳芽儿看看肚子:“那我怎么会有孩子?” “这个孩子……不是东方陈啸的。” “你怎么知道不是?” “因为我问过他了,他说你和他认识才两个多月时间,但你这个孩子已经六个月了,所以不可能是他的。” “不是他的?那是谁的?” 她非常期待凌少川能说是他的,期待他能回忆起,六个月前的那个晚上,他因为酒醉曾和她发生过关系! “是……” 不等他说完,东方陈啸跑了进来,打断他说:“老婆,你们在聊什么?” 柳芽儿看凌少川一眼,说:“他说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 “笑话,不是我的是谁的?” “他说我们才认识两个多月。” 东方陈啸斥责凌少川:“你这人怎么这么卑鄙,我一离开,你就说我的坏话。” 凌少川说:“什么坏话?我说的是事实!” “事实就是,芽儿怀上了我的孩子!” 东方陈啸转脸对柳芽儿说:“老婆,你别听他胡说,我们早就结婚了,你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我们爱情的结晶。” “芽儿,你相信我,孩子不是他的……” 东方陈啸将凌少川一把推开:“你离我老婆远点,前夫挨前妻这么近,你有什么企图?” 凌少川怒了:“她不是你老婆,你少乱叫!” “你说不是就不是?”东方陈啸毫不示弱地瞪着他:“芽儿都说我是他老公,你有什么资格反对?” “她失忆了!”凌少川更大声地吼:“她谁都不认识,只记得最近和她在一起的人是你,才把你当成她……” “你出来!”东方陈啸拽着他就走。 柳芽儿忙问:“你们别打架!” 东方陈啸马上回头,微笑着说:“老婆,你别担心,我们不打架,我跟他说句话。” 柳芽儿还是不放心,又看着凌少川喊:“你也别打架。” 凌少川也柔和地说:“芽儿,你放心,我不会跟他打架。” 东方陈啸把凌少川拉到外面,低声说:“你一再强调我不是她丈夫,那你是不是想让她知道,她怀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 凌少川的浓眉皱紧:“我会告诉她,孩子是我的。” “笑话,那时候你在她身边吗?如果她恢复了记忆,知道你骗了她,她还不气死?” 凌少川顿了顿,反问:“那你想怎么样?” “我能怎么样?她现在只想得起我,认定了我是她丈夫,我能不承认吗?哪怕装我也得装下去,她好歹救过我的命,我不可能不管她。” 凌少川很郁闷:“你要装到什么时候?” “我哪里知道?总得装到她记忆恢复吧,等她恢复记忆了,知道我不是她丈夫,她自己就离开我了。” 凌少川默然了。 东方陈啸又说:“再说,你只是她的前夫,她想跟谁在一起,你根本无权干涉……” “老公!”柳芽儿在里面喊。 “哎,来了!”东方陈啸答应了一声,说:“你最好别说穿这事,不然给芽儿造成什么严重后果了,我跟你没完。” 不等凌少川再说话,他匆匆跑了进去。 凌少川狠狠在墙上砸了一拳,咬牙切齿地吼:“前夫!前夫!前夫!” 这称呼太讨厌了。 东方陈啸跑进病房,笑容满面地问:“老婆,什么事?” 柳芽儿看着门外问:“你们躲在外面打架?” “怎么可能?”东方陈啸笑道:“我们很友好地进行了一场谈话。” 柳芽儿低声说:“你别急他,他不爱开玩笑的,你说的话,他很容易当真。” “当真好啊,”东方陈啸说:“如果他因为你肚子里的孩子转身走人,说明他不够爱你,那你也没有必要跟他走了,我们正好在一起。” 柳芽儿摇头:“陈啸,别开玩笑。” 东方陈啸认真地说:“我一点都没有开玩笑,如果他不够爱你,我也不能把你放心地交给他,所以他要想带你离开就必须经过我的考验,考验合格了,我才同意你们的婚事。” 柳芽儿忍不住扑哧一笑:“你还成我的家长了?” 东方陈啸也笑了,说:“我们几个月相依为命,这种从患难中成长起来的感情不比你和他的感情弱,所以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姐妹,我的亲人,我必须对你的幸福负责。” 柳芽儿感动地看着他:“谢谢你,我不忍心让他太难受。” “你放心,我有分寸,如果他真的爱你,我不会刻意把他赶走,我说过,我会对你的幸福负责。” “可是……” 东方陈啸听见门响,低声说:“总之你别操心,凡事有我。” 他转过身,对进来的凌少川说:“喂,芽儿要吃苹果。” “你去买。” “你这男人真差劲,芽儿想吃你一个苹果都吃不到,这么抠门,难怪芽儿不要你。” 凌少川拿出钱包扔给他:“钱全给你,去买。” 东方陈啸又给他扔回来:“你为什么不去?” “我要照顾芽儿。” “我会照顾她,你赶紧去买苹果,顺便帮她买把梳子回来。” 凌少川把钱包塞他怀里,将他一把推出去:“快去,别磨蹭。” 东方陈啸转身想进来,凌少川将门挡住。 他进不来,气得吼道:“凌少川,你太过份了!” 柳芽儿咬唇想笑,赶紧调转头看电视。 两个男人在门口僵持了一会儿,东方陈啸妥协了:“凌少川,我去买苹果,你不准欺负芽儿,不准在她面前说我的坏话,不然我跟你没完!” “快去吧,一个大老爷们儿这么罗嗦!”凌少川用胜利者的语气说。 东方陈啸离开了,凌少川转身回到病床前。 柳芽儿看着电视,假装没注意他们刚才发生的事情。 凌少川默默地看了她一会儿,也转头看电视,但他看不进去。 百无聊赖,他走到窗边向外看了一会儿,没什么有趣的东西,于是又回到病床边看着柳芽儿。 柳芽儿见他在屋里来来回回地走,一副心神不定的样子,她心里也有点乱。 但她又不能和他聊什么,只能假装很认真地看电视。 医生进来了,帮她量体温,测血压,又检查头上的伤,说:“一会儿换药。” 她“哦”了一声,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医生回答:“你这个伤不是太严重,但为了防止感染,多住两天比较好。” “哦,”柳芽儿闷闷不乐地说:“医院里一点都不方便。” 医生笑道:“医院自然没有家里方便。” 一个个子娇小的年轻护士进来为她换了药,往出走的时候,凌少川也跟出去了。 走到外面走廓上,凌少川说:“护士妹妹,能不能借你的梳子用一用?” 小护士笑道:“行,跟我来拿吧。” 两个人往护士办公室走,小护士好奇地问:“你和那一个是不是双胞胎?” 凌少川摇头:“不是。” “啊?不会吧?”小护士瞪大眼睛:“你们长那么像,居然不是双胞胎?” 凌少川说:“我们长得像只是撞脸了,我和他以前完全不认识,昨天晚上才第一次看到他。” 第388章 弄错了 “天哪!”小护士再次惊讶了:“我们都以为你们是双胞胎,没想到在昨天以前你们还素不相识!” 凌少川“嗯”了一声。 小护士好奇地问:“那你们又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凌少川不太想聊自己的私事,随口说:“无意中碰上的。” “哦,那你们好巧啊。” “是的。” 两个人说着话来到了护士办公室,小护士拿出梳子说:“帅哥,你是自己用吗?” “不是。” “给那位姐姐用?” “嗯。” 小护士说:“那你可得注意,她脑袋上有伤,千万别碰着伤口了。” “我知道,我只帮她梳梳前面,一会儿给你还过来。” “没事,没事,你拿去用吧。”小护士热情地说。 柳芽儿一个人呆在病房里,不时向外瞧一眼,忽然看见凌少川过来了,她赶紧把头转过来看电视。 看见门推开了,柳芽儿喊:“老公,我要喝水。” 进门的凌少川楞了楞,赶紧答应:“哦,我给你接。” 他接了一杯水端到她面前。 “老公,给我喂。” “好。”凌少川将她扶起来,端着杯子往她嘴里喂,说:“慢点,别呛着了。” 柳芽儿咕嘟咕嘟喝了,甜甜一笑,说:“谢谢老公。” 凌少川看着她的笑脸,心里却不是滋味,她是因为忘记了他对她的伤害,才对他笑得这么甜蜜。 更令他难过的是,她现在根本不认识他,只是把他当成了东方陈啸,才愿意喝他接的水。 放下杯子,他说:“来,我帮你梳梳头。” “梳子买回来了?” “没有,我向护士小姐借的。” 柳芽儿伸出手说:“我自己梳。” “你别动,”他站在她面前,说:“你头上有伤,自己梳看不见,万一碰着伤口就麻烦了,我帮你梳。” 柳芽儿于是不动了,他很轻很慢地帮她梳,伤口在后脑勺上,他怕弄痛了她,只敢梳前面。 东方陈啸提着苹果走了进来,喊:“老婆,你在干什么?” “啊?我……我梳头……” “你弄错了,他是你前夫!”东方陈啸跑过来把凌少川推到边上,拿出一把新梳子说:“我帮你梳。” 凌少川又将他拽开:“不用你梳,我已经梳好了。” “后面这么乱,哪里梳好了?” “她后面有伤,不能梳。” 柳芽儿见两个人又争起来,向东方陈啸伸出手说:“梳子给我,我自己梳。” 东方陈啸递给她,她把前面的留海梳向半边,说:“好了。” 凌少川看见东方陈啸买的苹果里还有牙签和果盘,他把果盘拿出去洗了,又洗了一个苹果,划成小块放在果盘里,插上牙签,递给柳芽儿:“芽儿,来,吃苹果。” 东方陈啸抢先拿了一块放进自己嘴里。 凌少川瞪了他一眼:“我给芽儿削的,你要吃自己削去!” “凌少川,你别忘了,这苹果是我买的!” 东方陈啸又拿了一块放进嘴里,再拿一块喂到柳芽儿嘴边:“老婆,来,你也吃。” 柳芽儿接住,说:“谢谢。” “老公又给你买梳子,又买苹果,还给你喂,老公好不好?” 柳芽儿点头:“好。” “来,亲亲老公。”东方陈啸将脸凑过去。 凌少川一把就拖开了:“外面有人找你。” “谁找我?” 凌少川把梳子塞他手里:“门外那位护士妹妹的,你还给她。” “喂,你借的东西,怎么要我还?” “快去!”凌少川把他推了出去。 柳芽儿又想笑了,抿紧了嘴唇忍住。 两个男人整天围着她斗嘴吵架,柳芽儿越看越觉得他们像亲兄弟,但她知道凌少川没有兄弟姐妹,所以对他们长得像这一点也大为奇怪。 不过两个人的性格完全不一样,凌少川沉稳、不苟言笑,比较细心。 东方陈啸幽默风趣,爱捉弄人,总是故意急凌少川,不时和柳芽儿表现出要亲热的样子,逼得凌少川把他拖开。 柳芽儿委婉地劝凌少川回去,凌少川却坚持要带她一起走。 她想了想,决定出了院就跟他回去算了。 这天晚上,凌少川仍然不肯进休息室睡,东方陈啸睡了一觉出来,见他又趴在床边睡着了,依然握着柳芽儿的手。 东方陈啸摇摇头,见柳芽儿的棉被滑开了,他上前帮掖掖,柳芽儿的眼睛一下睁开了。 “惊醒你了?”他歉意地问。 “没有,我睡醒了,”柳芽儿顿了顿,看向凌少川说:“我明天想和他回去了。” “为什么?” “我不走,他也一直呆在这边,我不能耽误他的工作。” 东方陈啸皱眉说:“你走了,那我怎么办?” 柳芽儿想了想,说:“对了,叔叔阿姨今天没有来?” “他们打过电话,说到宾馆了,我说我们不在宾馆,让他们回去了。” 柳芽儿叹了口气:“阿姨一定又是哭着走的。” 东方陈啸不说话。 柳芽儿问:“你看了慕容诗云给你的视频,想起以前的事情了吗?” 东方陈啸摇头:“只有一些模模糊糊的片断,连不起来。” “那你总应该相信你父母了吧?” 东方陈啸继续摇头:“我想不起过去和他们在一起的事情,还是等亲子鉴定出来再说吧。” 柳芽儿感到很为难,在东方陈啸和家人相认之前,她算是他唯一的朋友,如果她走了,他一定很孤独。 她说:“不然这样吧,我等你的亲子鉴定出来再离开,但你得答应我,到时候一定要跟他们回家。” 东方陈啸说:“只要鉴定出他们是我的亲生父母,我就回去。” 柳芽儿想着东方墨夫妇和东方陈啸的确不太像,心里很担心,说:“陈啸,就算他们不是你的亲生父母,可也养了你二十多年,你还是应该对他们尽孝道……” 东方陈啸打断她:“我怎么知道他们是不是养了我二十二年的父母?” 柳芽儿无奈摇头:“陈啸,在这件事上,你固执得不近人情,你为什么不想想,如果他们和你没有关系,为什么要求你跟他们回家?” 东方陈啸默然了好一会儿,说:“芽儿,这几个月,你为我做的实在太多,我没有什么可以报答你,只希望能照顾你和孩子一辈子。” 柳芽儿看着他:“陈啸,我说过了,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相互帮助是应该的。但我们也只能是朋友。” 她转脸看向凌少川,低声说:“他是我这一生都无法割舍的人。” “可他不承认孩子是他的……” “陈啸,”柳芽儿打断他:“那是我和他的事,你跟我只是朋友,我不希望你干涉我的感情。” “芽儿,我不是要干涉你,我是希望你幸福。” “我知道,谢谢你的关心,如果我有需要,我会随时找你。”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只要你找我,我一定全力以赴。” “谢谢!”柳芽儿将话题拉回来:“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之所以不回家,不是不相信你的父母,而是怕我离开,是不是?” 东方陈啸点头:“我怕你一旦离开,我以后再也见不着你了。” 柳芽儿笑了:“怎么会?我们可以通电话,你现在眼睛好了,以后也可以来Z国看我。” 东方陈啸低头沉默了好一会儿,说:“我原来以为,你的前夫是一个不值得你爱的人,所以希望我能照顾你,但他来了以后,我看出你们的感情很深,我原本还想和他竞争一下,现在看来,就算竞争,我也必败无疑。” 柳芽儿说:“你也很优秀,只是我和他的缘份,早已经注定了。” 东方陈啸微微一叹,说:“我祝福你,希望你们幸福。” “谢谢,我相信你也会拥有你的幸福。” 东方陈啸没有说话,他已经知道慕容诗云是他的未婚妻,但也知道她已另嫁他人,并生了孩子,所以他不知道,对于一个没有以前的记忆的男人来说,他的幸福在哪里? …… 次日早上,吃过了早饭,东方陈啸突然对柳芽儿说:“老婆,你说我和你前夫是不是双胞胎?” 柳芽儿摇头:“我不知道。” “你看我们像不像双胞胎?”他走到凌少川身边问。 “像。” “你叫你前夫打电话问问他父母,看我跟他是不是亲兄弟。” 凌少川恼火地说:“东方陈啸,你别瞎折腾了,我说过,我父母只生了我一个。” 东方陈啸说:“万一他们把我生下来就送了人呢?你那时候什么都不知道,叫你问问又怎么了?” 柳芽儿看向凌少川,说:“问问没事吧?” “看,芽儿同意了,你快问。”东方陈啸马上催促。 凌少川看着柳芽儿忽闪的大眼睛,终就狠不下心拒绝,说:“好,那我给我妈打电话,东方陈啸,先说好,以后别再为这事来烦我!” “你问出结果了,我就不烦你了。” 凌少川拨通刘巧兰的电话,问候了父母的身体,又跟女儿聊天。 瑶瑶吵着要妈妈:“爸爸,我妈妈呢?妈妈很久都没给我打电话了。” 柳芽儿的心一酸,凌家父母带女儿让她太放心了,所以她每次离家出走,都会几个月不跟他们联系。 第389章 挥之不去的噩梦 凌少川看柳芽儿一眼,说:“你妈妈在这里,那你跟妈妈说吧。” 他把手机递给柳芽儿:“女儿想你了。” 柳芽儿拿过来贴在耳边,叫了一声:“瑶瑶。” 瑶瑶喊起来:“妈妈,瑶瑶好想您,您为什么不给瑶瑶打电话?” “妈妈也想瑶瑶,妈妈这段时间有点忙,以后多给瑶瑶打电话,好不好?” “好,妈妈,奶奶也想妈妈,爷爷也想妈妈。” “哦,跟奶奶和爷爷说,妈妈也想他们。” 柳芽儿和女儿说话的时候,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母性美,两个男人一起盯着她。 尤其是凌少川,他觉得芽儿的微笑那么和蔼那么生动,她的侧影是对“母亲”二字的最好诠释。 看着这样的柳芽儿,他有一些恍惚,觉得她好象并没有失忆,她能想起女儿,所以才笑得如此温情脉脉。 但凌少川又觉得,以柳芽儿善良的本性,就算一个陌生的孩子叫妈妈,她也会答应,并向孩子绽露母亲般的笑脸,所以不能从这一点就怀疑她没有失忆。 或者因为这一通电话,她会不会恢复记忆? “妈妈,”凌瑶瑶说:“奶奶要跟您说话。” “好,你把电话给奶奶吧。”柳芽儿笑着说。 过了片刻,那边传来刘巧兰的声音:“丫丫,你这段时间还好吧?” “妈,我很好,您和爸爸的身体好吗?” “好,我们都好,瑶瑶也很乖,她爷爷教她认字,数数,她都能数到一百了。” “真的啊?” 那边凌瑶瑶在喊:“妈妈,我给您数:一、二、三……” 柳芽儿一边跟刘巧兰聊天,一边听着女儿数数,脸上满是笑容。 刘巧兰说:“丫丫,我们还没确定什么时候回去,现在这边的发展不错,你爸想把这边的公司好好弄弄,你和少川要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给我们打电话。” “好的。”柳芽儿应道。 “瑶瑶暂时让她在这边上学,等我们回来的时候再把她转回来。” “行,妈,那辛苦您们了。” “辛苦什么,带自己的孙女不是应该的吗?”刘巧兰笑着说:“那就这样吧,我知道你们忙,以后再聊。” “好的,妈,再见。” 东方陈啸看见柳芽儿要挂断,急忙喊起来:“别忙挂……” 但晚了,柳芽儿已经挂断了,她看看东方陈啸,抱歉地说:“我忘了,那我再打过去吧。” 她拨通刘巧兰的手机,说:“妈,我想问您一件事。” “什么事?丫丫,你问吧。” “您们是不是只有少川一个儿子?” “是啊,可不就他一根独苗。对了,丫丫,你们有条件了再生一个吧,给瑶瑶添个伴儿,两个孩子才不会孤独。” “哦。”柳芽儿看看肚子,现在她还没有跟凌少川复婚,自然不能说自己已经怀上了。 停了停,她又说:“妈,我看到有个男人和少川长得特别像,我还以为跟他有什么关系。” “是吗?”刘巧兰笑起来:“少川没有兄弟姐妹,只有一个堂妹,是他二叔的女儿。” “哦,那可能是他们长撞脸了。” “是的,丫丫还有没有别的事?” “没有了,妈,那我挂了。” “好。” 柳芽儿挂断电话,向东方陈啸摇头:“他没有兄弟姐妹。” 东方陈啸有些失望,不过他心里的怀疑也算是打消了。 他暗想,也许东方墨夫妇就是他的亲生父母,七年前因为他发生了车祸,他们以为他死了,才没有来找他吧! 从内心来说,他还是希望他就是他们的亲生儿子。 柳芽儿把手机还给凌少川。 凌少川问:“芽儿,你想起女儿了吗?” 柳芽儿的眼睛眨了眨,避而不答地说:“她很可爱。” 凌少川感到她没有恢复记忆,心里一阵难受,却安慰她说:“你别着急,只要和女儿多通电话,会想起来的。” 柳芽儿不忍看见他的失望,低头嗯了一声。 下午,柳芽儿出院回到了宾馆里,凌少川见他们的房间是两室一厅的,他马上让服务员给换成了三室一厅的,他也跟他们住在一起了。 晚上一人一间卧室,白天三个人都呆在客厅里,两个男人争着宠柳芽儿,她就像掉进了蜜罐里一样,幸福得晕头转向。 …… Z国,海城。 许志诚神情呆滞地躺在医院里,除了念叨“鼎级,诗云”别的什么都不说。 许庆山一筹莫展地看着独子,鼎级因为断货,已经基本没有营业了,员工都辞退了,只留了一个看店的,之所以还把门开着,是想给许志诚留一线精神支柱。 大世界的生意也举步维艰,连转都转不出去,也处于停业状态了。 许庆山为了唤醒独子的意识,再次上门求万千虹,说:“万先生,请把我们的店接了吧,我不要一分钱,只求你留下鼎级的店招牌,我儿子看到鼎级的牌子还在,他的病就会慢好起来……” 许庆山的话没说完,凌朵儿就喊起来:“真可笑,我们凭什么要取你们的名字?你儿子生病,那是他罪有应得,是他坏事做多了,应该得到的报应!走,走,走,我们不接你的破店!” 凌朵儿一边嚷,一边把他推了出来。 万般无奈,许庆山决定从侧面入手,年轻人没有同情心,不好说话,他希望从他们的父母身上打开缺口。 他调查了一下,凌少川的父母在国外旅游,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 万千虹的养父母在M国,他的亲生父母,也就是凌少川的岳父母,却在东城。 许庆山两眼一亮,如果他能打动万千虹的父母,只要他们发了话,万千虹和凌少川就不能不听了。 都是为人父母者,只要许庆山好好求求情,万千虹的父母应该会帮他。 打定了主意,他带着礼物来到东城,经过打听,很容易就找到了柳成松的家。 柳成松家的保姆开的门,看见门外陌生的男人,她疑惑地问:“先生,您找谁?” “我找万千虹的父母。” 柳成松听见声音走了出来:“谁啊?” 李惠也跟在他身边,一边走一边问:“松哥,是谁找我们?” “我!”许庆山说。 李惠看过来,突然“啊”地大叫一声,一下躲在柳成松身后,嘴里胡乱喊叫:“有坏人!松哥!有坏人!” 许庆山莫名其妙看着她:“嫂子怎么了?” 李惠两手捂住耳朵大喊大叫:“有坏人,松哥,快赶走坏人!” 柳成松忙抱住她问:“惠惠,坏人在哪里?” 李惠指着许庆山喊:“他!他!他撕我的衣服!还脱我的裤子!松哥,快赶走他!” 许庆山吃惊地说:“嫂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才第一次见面……” “就是你,你这个坏人!”李惠大声喊叫:“你还戳我,我好疼,还流了好多血,你坏死了!” 许庆山懵了:“嫂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戳过你?” “那年……就是那年,然后我肚子里就长个娃娃……” 许庆山大吃一惊,结结巴巴地说:“嫂子,你……你弄错了吧?” “就是你,就是你!”杨惠又害怕又愤怒,呜呜哭起来。 李惠虽然有点弱智,却并不白痴,少女时代被一个男人强暴的经历,成为她一生都挥之不去的噩梦,虽然事隔多年,她仍然能认出那个人渣! 柳成松仔细看了看许庆山,发现他和万千虹的眉眼有点像,顿时明白过来。 他拍了拍李惠,说:“惠惠别怕,松哥在这里,走,我先送你进屋。” 他把李惠送进屋,问:“惠惠,你怎么知道他是那个坏人?” 李惠指着自己的额头说:“他这里有痣,很大的痣,我认得他。” “好,你别怕,就呆在屋里,我出去把他赶走。” “嗯嗯嗯,”李惠拼命点头:“赶走他,赶走他!” “好,我让大姐进来陪你,你们把门关上,不用害怕。” “嗯嗯!” 外面的许庆山开始还觉得莫名其妙,但当他仔细回想李惠的脸的时候,心里不由悚然一惊! 他的脑海里划过了二十多年前的那一幕。 年轻的许庆山不学好,是一个浪荡子,那年奉父命回老家祭祖,他公然调戏村里的姑娘,被堂叔责备,说要告诉他父亲。 他不敢乱来,就瞅上了有点弱智的李惠。 正好李惠的母亲患病,她父亲送母亲治病去了,他就撬了李惠家的门锁,把她强暴了。 几天后,他见李惠的父亲回来了,怕找他的麻烦,就赶紧离开了。 只是他想不到,过了这么多年,李惠还能认出他! 他耳边回响着李惠的话:“那年……就是那年,然后我肚子里就长个娃娃……”他的心跳猛然加快,李惠给他生了一个孩子? 柳成松出来了,对保姆说:“大姐,请你进去照顾一下惠惠,她现在有点害怕。” “好的。”保姆进去了。 许庆山尴尬地看着柳成松,他已经怀疑万千虹是他的亲生儿子了,因为从年龄上推算,他当年强暴李惠后生下的孩子,和万千虹的年龄差不多。 第390章 揭开记忆的伤疤 许庆山做梦也想不到,许志诚和凌少川之争竟引出了他的另一个儿子,志诚最后还败在了自己的亲哥哥手里! 但是,万千虹会认他这个亲生父亲吗?他又能不能以这样的血缘关系来打动这个突然出现的亲生儿子,让他放过自己的另一个儿子? 一时间,许庆山心乱如麻,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了。 柳成松对李惠的话有些半信半疑,李惠原本就有些弱智,事情又过了这么多年了,他不确定她还能不能认出那个男人。 他看了许庆山一眼,见他的额头中间的确有一个很明显的肉痣。 柳成松先开口:“先生贵姓?” “我……我姓许,”许庆山拿出自己的名片递过去:“许庆山。” 柳成松接过名片扫了一眼,暗想,这人还真是欺负惠惠的那个男人,当年岳父说过,那个男人就是姓许。 他问:“许先生来有什么事?” “那个……呃……”许庆山吭哧了好一阵,说:“柳先生,我想问问,千虹是不是我的亲生儿子?” 柳成松不答反问:“许先生是专为找儿子来的?” “呃,不是,”许庆山说:“我今天来,是想求你们一件事。” 柳成松说:“我们这样的小老百姓,应该帮不上你什么忙。” “能帮上,你们只要说句话就行。”他拿出几盒高级营养品,说:“这是我给二位准备的一点薄礼,不成敬意,请笑纳。” 柳成松说:“我们吃不习惯这样的高档食品,许先生还是拿回去吧。” “柳先生,这个不麻烦,用温开水冲冲就能喝,对身体很好,我特意给你们买的,请不要推辞。” 柳成松说:“许先生,你还是先说说你的来意吧。” 许庆山见他不接礼物,他只有自个儿放在茶几上,说:“是这样的,我儿子许志诚和凌少川有些过节,万千虹跟凌少川联手,把我儿子的生意挤垮了,我儿子现在躺在医院里,人变得痴痴呆呆……” 柳成松打断他问:“少川和你儿子有什么过节?” “是为我儿媳妇的事,儿媳妇怀上孩子了,但她说是凌少川的……” “什么?少川做出了这种事?”柳成松这个很难得发火的人怒了。 “柳先生别急,”许庆山忙说:“这件事责任不在凌少川身上,是我儿媳妇跟儿子发生口角,她胡乱说气志诚的。” “就是说,”柳成松放下心来:“她和少川没有关系吧?” “没有关系,”许庆山点头:“但我那笨儿子不知道我儿媳妇说的气话,他当了真,就暗中策划整垮凌少川的生意。” 柳成松说:“少川和千虹知道了,就先对你儿子下手了?” “不是,”许庆山老老实实地说:“是我儿子先下手,他挤垮了凌少川的生意,还把他弄进警察局去了。万千虹知道后,把凌少川救出来,他们就联手对付志诚。志诚最看重的是生意和他妻子,他的生意被挤垮的时候,他妻子也同时失踪,他就崩溃了,至今都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 想着儿子的惨样,许庆山心里一阵悲痛,眼泪流了出来。 柳成松有些同情他了,说:“怎么会这样?” 许庆山伤心了一会儿,抹干眼泪说:“我儿子整天嘴里只念叨两个词,‘鼎级,诗云’,鼎级是我们珠宝行的店名,诗云是他妻子的名字。这两样是他的灵魂,现在他同时失去了,就相当于没了魂,所以人变得痴痴呆呆了。” 柳成松原本就善良,加上他也是当父亲的人,将心比心,他无法硬起心肠不帮他。 他看着许庆山问:“许先生想让我做什么?” 许庆山说:“我儿媳妇可能躲在你女婿家里,但我们没有证据,不能上门要人,请柳先生劝劝凌少川先生,请他看在我儿子病重的份上,劝说我儿媳妇回来见见志诚,只要志诚见到她,这病就会有起色。” 柳成松不相信地说:“你儿媳妇不会在我女婿家,我女儿和女婿不是多事的人。” “这个我知道,他们不是多事,而是比较善良,可能同情我儿媳妇怀着孩子在外面东奔西走,所以收留她了。” 柳成松觉得这倒有可能,点头说:“这事我可以帮你问问,如果你儿媳妇真的在我女儿家里,我会让我女儿劝她回去。” “谢谢柳先生,”许庆山顿了顿,又说:“我儿子的生意没法做了,我想请万千虹把他的门面接了,但是店招继续保留着,让我儿子以为鼎级还在开着,等他病好了,我再跟他说明白。” 柳成松觉得这个也不是难事,但万千虹毕竟不是他的亲生儿子,又十多年没有在他身边长大,他不能像批评柳芽儿那样直接训他。 想了想,他说:“这件事我可以跟千虹谈谈,但我不能帮他做决定。” 许庆山默然了好一会儿,说:“我以前年轻,不懂事,做出了对不起你妻子的事情,我做下的错事,我会承担,但我的儿子是无辜的,请你们高抬贵手放过他。” 柳成松说:“你儿子这件事,我会尽量劝说千虹帮你,但你和他们母子的事情,我就不能过问了。” “我明白,明白,”许庆山不知道再说点什么好,站起来说:“那我告辞了,谢谢柳先生。” 许庆山离开后,柳成松先回房看李惠,只见她在床上睡着了。 保姆说:“我进来的时候,她就蜷在棉被里发抖,我哄了她好一会儿,说你把坏人赶走了,她才睡着了。” 柳成松很心痛,这个可怜的女人,原本已经把那些可怕的过去忘掉了,许庆山的出现,又揭开了她记忆的伤疤。 看了李惠好一会儿,他出来给柳芽儿打电话,却没有打通。 柳芽儿已经几个月没有跟家里联系了,不过凌少川和万千虹经常打电话回来,所以柳成松也没有多想。 毕竟现在女儿大了,有自己的工作,而且他也知道柳芽儿节约,怕浪费电话费。 平时他也让孩子们少打电话,但有事的时候,他却不希望找不着人。 打不通柳芽儿的,他只能打万千虹的。 万千虹正在珠宝行里忙,听见手机响,拿起来看见是父亲打的,赶紧接了:“爸爸!” 柳成松“嗯”了一声,问:“丫丫的手机怎么回事?为什么打不通?” 万千虹迟疑了一下,说:“她……换号了。” “哦,那她现在的号码是多少?” “我记不得了,您等一下,我翻到了给您打过来。” “好。” 万千虹挂断电话,赶紧打给柳芽儿,不料她的手机打不通,他气得吼:“这死妮子又闹哪样?” 他不知道柳芽儿的手机被丁艾娜摔坏了,也不知道凌少川这会儿和柳芽儿在一起,急得在屋里转了圈。 凌朵儿看见了,问:“千虹,你在干什么?” 万千虹说:“我爸爸要找芽儿,怎么办?” 凌朵儿忙问:“他找嫂子干什么?” “我不知道。” “那你先问问啊。” 万千虹只得又给柳成松打过去:“爸,芽儿这个电话也打不通,可能没电了,您找她有什么事?” “我问她点事,那我给少川打。” “哦,好的。” 万千虹挂断抢先打给凌少川。 凌少川准备给柳芽儿削苹果,听见电话响,他顺手把刀子交给东方陈啸:“给芽儿削苹果。” 东方陈啸抱怨:“你一来就像老大,什么都指使我做。” 凌少川不理他,拿出手机看了看,说:“芽儿,你哥哥打的电话。” “我哥哥?”柳芽儿暗想,不知道哥哥找凌少川有什么事。 凌少川解释:“你哥哥叫万千虹……” 东方陈啸打断他:“芽儿姓柳,他哥哥怎么会姓万?” 凌少川说:“我一会儿给你们解释。” 他按了接听键:“千虹。” 万千虹说:“凌大哥,我爸爸在找你,不知道有什么事,你说话小心一点,别让他发现芽儿不见了。” 柳芽儿竖着耳机听他们讲电话。 “芽儿和我在一起。”凌少川说。 “是吗?”万千虹很意外:“她回来了?” “没有,她在G国,我到G国来找到她了。” “哦,”万千虹松了口气:“那就好,她的手机为什么打不通?” “她手机摔坏了。” “难怪。” 凌少川问:“岳父找我有什么事?” “我不知道,他好象是要找芽儿,打芽儿的电话没通才打给我,然后他又说给你打。” “哦,”凌少川说:“那我给他打过去。” “好,你先跟爸说话,我一会儿再打给你。” 凌少川挂断马上给柳成松打。 柳成松记不住凌少川的电话号码,从手机上翻了好一会儿才翻出来,正准备给他打,电话就响了,他一看,正是凌少川打过来的,赶紧接了。 凌少川问:“爸,我几天没给您们打电话了,您和妈的身体还好吧?” “好,好,”柳成松说:“你和丫丫也都好吧。” 凌少川看柳芽儿一眼,只见她两眼亮亮地看着自己,他向她微微一笑,回答:“我和芽儿都很好。” “她在你身边?” 第391章 装失忆太累 “她……”凌少川的脑袋里打了个转,说:“她上洗手间去了,爸找她有什么事?” 柳成松感到这事不好问凌少川才找柳芽儿,但既然凌少川问出口了,他就不能不回答了。 他咳了一声,说:“你们是不是藏了一个人?” “藏人?”凌少川莫名其妙:“藏什么人?” “一个叫许志诚的年轻人,你们认识他妻子吧?” 凌少川不敢欺骗岳父大人,回答:“我们认识,她叫慕容诗云。” “他妻子和他发生矛盾离家出走了,是不是在你们家里?” 凌少川看向柳芽儿,说:“慕容小姐没有在我们家里。” “少川,你跟我说实话,有没有看见那姑娘?据说她还怀着孩子。” 凌少川老老实实地回答:“我看见了,慕容小姐生孩子了,现在在医院里。” “她在医院里?” “是的。” “哦,哦,那就好,你们没事就好。”柳成松顿了顿,问:“丫丫出来没有?“ 凌少川感到今天柳芽儿不和她父亲通话是不行了,只得回答:“她出来了,请爸等一下,我把电话给她。” 他拿下手机捂住听筒,将嘴唇凑在柳芽儿耳边低声说:“你爸爸要跟你讲话,不管他说什么,你答应就好,一会儿我再跟你解释。”!%^* 柳芽儿点头。 凌少川把手机递给她,她贴在耳边喊:“爸爸。” “丫丫,”柳成松说:“怎么这么久不给我打电话?” 柳芽儿语塞了,说:“对不起……” “我没有怪你,我今天找你是要跟你说你哥的事情。”(!&^ “我哥的什么事情?” 凌少川坐在她旁边,紧张地听她讲电话。 东方陈啸不时瞄他们一眼,心里暗暗好笑。 柳成松说:“许志诚的父亲今天来找我了。” “许志诚的父亲找您?” 凌少川忙在纸上写:“问他找爸干什么。” 柳芽儿看着纸上的字问:“他找您干什么?” 柳成松说:“他希望我劝劝少川和你哥,放过他儿子。” 凌少川又在纸上写:“那您怎么说?” 柳芽儿于是问:“爸,那你怎么回答他的?” 柳成松说:“我找你就是想说这件事,原本你们年轻人做生意,我不便干涉,但姓许的是你哥的亲生父亲……” “什么?”柳芽儿失声叫出声来:“我哥的亲生父亲?” 她当然没有忘记,她第一次带万千虹回家见父亲的时候,父亲就说过,她和万千虹是同母异父的兄妹,因为万千虹是她母亲被一个男人强暴后怀上的! 她也记得,那时候万千虹问过父亲,那个欺负他们母亲的男人是谁,父亲说,只知道那人姓许。 姓许的男人,许志诚的父亲…… 柳芽儿的脑袋乱了! 凌少川也大吃一惊,他自然也了解他们兄妹的身世,但却想不到许志诚和万千虹居然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他迅速在纸上写:“哥知道吗?” 柳芽儿看了纸条一眼,控制住震惊的心情,问:“爸,您刚才说的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柳成松回答:“姓许的原本是来求我给少川和千虹说情,但你妈认出他了,他也承认了。” “那我哥知道这件事吗?” 柳成松说:“他不知道,我还没有告诉他,我之所以先找你,就是想让你劝劝你哥,但你不能在电话中说,必须跟他面谈,以防他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 “哦。” 柳芽儿的心里乱得厉害,看见凌少川又在纸上写:“跟爸说,我们在国外,明天就回去。” 这是带柳芽儿回国的好机会,他可不想放过。 柳芽儿没有马上说话,她在心里盘算,东方墨和东方陈啸的亲子鉴定结果这两天就下来了,她决定把东方陈啸的事情了结了再走,反正她哥这事晚一两天也没有大碍。 她于是说:“爸,我和少川现在在国外,过两天我回来了就去找哥。” “好。”柳成松想了想,又说:“或者你们约千虹一起回来,我亲自跟他谈。” 柳芽儿明白,父亲是希望多几个人劝说万千虹。 “好的,我们到时候带哥一起回来。” “还有,”柳成松说:“你给许志诚的妻子打个电话,跟她说,许志诚现在病得很严重,让她回去看看,他们毕竟是夫妻,闹了矛盾也不能一直不回家。” “我知道了,我一会儿就给她打。” 柳芽儿挂断电话,东方陈啸马上发问:“发生什么事了?” 柳芽儿看向凌少川,她现在装失忆,自然不能回答东方陈啸的问题。 凌少川就把柳芽儿和万千虹的关系解释了一遍,他的本意是说给“失忆”的柳芽儿听,却也解了东方陈啸的疑惑。 讲完了,他说:“芽儿,不知道你哥和他生父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们应该早点回去……” 东方陈啸反对:“既然你哥的生父是那种人渣,他还认了做什么?你们干脆别回去,别告诉他。” 凌少川说:“那怎么行?我岳父说了,要我们跟她哥讲……” “你就说已经跟她哥说了,她哥自己不愿意认。” “胡说!”凌少川瞪他一眼:“这种事怎么能撒谎?” “这种事怎么就不能撒谎?难道你希望她哥认回那个人渣生父?他如果认了,怎么对得起他母亲?” “认不认是他的事,但我们应该告诉他……” “凌少川,你这是自私的表现。” “我怎么自私了?我这是对她哥负责!” “你不是对她哥负责,你是怕承担责任!”东方陈啸嘲笑地说:“你不仅自私,还没有一点担当。” “我怎么没有担当了?”凌少川怒了:“东方陈啸!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还用我说?”东方陈啸冷笑着说:“你怕芽儿的父亲责怪你,就坚持要把这件事告诉芽儿的哥哥,因为这样你就不为难了,痛快了,你这不是自私又是什么?你为了自己痛快而把难题抛给她哥哥,让她哥哥一个人承担这种痛苦,你这种行为是不是等同于没担当?” 凌少川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停了好一会儿才说出话来:“照你这样说,我对她父亲和哥哥撒谎,反而有担当了?” “没错……” “你放屁!”凌少川爆粗口了:“这件事能隐瞒过去吗?能瞒她哥一辈子?” 柳芽儿终于出声,打断了他们的争执:“你们别吵了,我过两天就回去。” “芽儿,”凌少川试图改变她的决定:“你不知道,你哥和许志诚为我们的事斗得很厉害,如果我们不早点回去……” “我知道,”柳芽儿看向东方陈啸:“再等两天,陈啸的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了,他回家了,我们就走。” “亲子鉴定?”凌少川突然想起,他和慕容诗云的孩子也在做亲子鉴定,不过现在他已经知道那孩子不是他的,所以也没必要知道结果了。 柳芽儿点头:“陈啸想不起他的父母,对叔叔阿姨的身份比较怀疑,所以跟他们做亲子鉴定确认,再有两天就出结果了。” 两个男人一起看住她,眼神怪异。 她淡淡一笑:“少川,别这么看着我,我没有失忆。” 凌少川呆呆地看着她:“你没失忆?” “嗯,”柳芽儿说:“我是为了报复你才装失忆的,谁叫你骗了我那么久。” 东方陈啸说:“你怎么忽然就说穿了?” 柳芽儿说:“装失忆太累了,我不想装了。” “啊!你真没失忆?”凌少川一步跨过来,将她抱住了。 “放开!放开!”东方陈啸拽他:“你抱我老婆干什么?” 凌少川抱住不放:“芽儿是我的,是我老婆!” 柳芽儿笑了,眼里却含着泪。 凌少川抱了好一会儿才放开,又捧了捧她的脸,说:“没失忆就好,我真怕你不认识我了。” 柳芽儿说:“我认识你,永远也不会忘记你,我们有一个女儿,我还怀着你的第二个孩子。” 东方陈啸说:“芽儿,你别说了,他根本不相信孩子是他的。” “我怎么不相信?”凌少川打断他:“孩子本来就是我的,芽儿认识你以前一直跟我在一起。” 柳芽儿说:“你相信就好,我就是怕你不相信才装失忆,想等到孩子生下来,你们做了亲子鉴定后,你确认孩子是你的,我再‘恢复记忆’。” 凌少川说:“你没有失忆就好,我真担心你把我忘记了。” 东方陈啸说:“你们在一个失忆的人面前‘失忆失忆’说个不停,还在这个找不到家和亲人的可怜虫面前搂搂抱抱秀恩爱,这样真的好吗?” 柳芽儿推开凌少川,对东方陈啸说:“陈啸,你别多心,我们不是有意刺激你的。” 凌少川又将她揽进怀里:“我们就是故意刺激他的,谁叫他整天把你老婆老婆地叫。” “喂,凌少川!”东方陈啸嚷起来:“你是不是想打架?” “打架就打架,我怕你?” 柳芽儿说:“不准打架。” “不打架,只嘴上说说。”凌少川拍拍她的肩,又说:“不过我真想狠狠揍他一顿,他知道你没有失忆,还跟你一起骗我。” 第392章 东方陈啸的身世之谜 东方陈啸理直气壮地说:“我是芽儿的朋友,又不是你的朋友,我不帮她,难道还帮你?” 凌少川更火大:“你知道她没有失忆,还把她老婆老婆地叫,还想吻她,东方陈啸,我真的很想揍你!” “来啊!我怕你?”东方陈啸拉开架式。 “别打架,”柳芽儿站在中间分开他们:“我们先说正事。” 东方陈啸问:“还有什么正事?” 柳芽儿看向凌少川:“爸爸说给许志诚的妻子打电话,你打还是我打?” 东方陈啸说:“许志诚的妻子就是诗云吧?” “是的。”柳芽儿点头。 “我打吧,”凌少川说:“她没有手机,雨娇在医院照顾她,我打给雨娇。” …… 海城妇幼保健医院里,慕容诗云还在住院,陆雨娇帮她请了特护,不过她还是不放心,在医院和休闲会所两边跑。 孩子的情况已经稳定了,护士抱到了她身边,慕容诗云给孩子喂奶的时候,看见孩子的眉眼和许志诚很像,心里一阵难受,暗想,她就这样跑出来,不知道许志诚有没有找她? 她又担忧以后的日子,难道真的要带这个孩子离开许家,四处飘零吗? 孩子这么小,这么可怜,她能不能给孩子一个安定的生活环境? 慕容诗云原本就优柔寡断,现在看见孩子这么小,她更加难以决断了。 陆雨娇看着她给孩子喂奶,说:“好可爱,我儿子小时候吃奶也是这样,小嘴蠕动个不停。” “是啊,”慕容诗云爱怜地看着孩子,说:“吃得这么香。” 陆雨娇的手机响了,她拿出来看了看,说:“是少川打的。” 慕容诗云抬头看着她:“你接吧,问问他有什么事。” 陆雨娇接了:“少川,你见着芽儿了吗?” “见着了,她就在我身边。” “那就好,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还有几天,”凌少川问:“你在休闲会所还是在医院?” “我在医院里。” “那好,你把手机交给慕容小姐,我跟她说点事。” “好的。”陆雨娇把手机放在慕容诗云耳边:“少川要跟你说话。” 慕容诗云忙问:“少川,是不是陈啸还是不肯跟我干爹干妈相认?” “是的,你没有回来,他们就做亲子鉴定了,现在还在等结果。” “还做亲子鉴定?” “嗯,他不认识他父母,坚持要做亲子鉴定。” “哦,”慕容诗云说:“做一个也好,他就放心了。” “是的,”凌少川终于言归正传了:“慕容小姐,你知不知道许志诚出事了?” “他能出什么事?” “他病了,很严重,你如果出院了,还是回去看看他吧。” 慕容诗云看看怀里的孩子,说:“好的。” “那就这样,有事情给我打电话。” 陆雨娇拿走手机挂断了。 慕容诗云发了一会儿呆,说:“许志诚怎么会生病?” 陆雨娇说:“我前几天就想告诉你,怕影响你的心情。” 慕容诗云转头看着她:“他出什么事了?” 陆雨娇说了许庆山来找江云非的经过,说:“听你公公的语气,许志诚的病的确比较严重,他嘴里整天都念叨你的名字。” 慕容诗云叹了一声,说:“如果他们不处心积虑算计别人,又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真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陆雨娇问:“那你要回去吗?” “回肯定要回的,”慕容诗云看着孩子:“儿子这么小,我也不想带着他在外面飘零。” 陆雨娇想起了她和儿子以前受的苦,赞同地点头:“没错,哪怕再穷,跟父母在一起的孩子总是幸福的。不过你也别急,等出了院再回去就是了。” “嗯。” …… 许庆山从东城回来,先来到鼎级,看着对面东方之珠里忙碌的万千虹,只觉他和许志诚果然有些相像,不由百感交集。 他一直以为自己只有许志诚一个独子,没想到现在突然又多出来一个儿子,心里自然是欣喜的。 但想着他当年是因为强暴李惠才导致万千虹出世,又不敢上前和这个儿子相认,他猜想,柳成松一定把这件事跟万千虹说过,那这个亲生儿子也许一直恨着他的。 他甚至怀疑,是不是万千虹早就查到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才报复到许志诚的身上。 这样一想,他更不敢找万千虹了,怕关系闹得太僵,以后没法救儿子了。 现在他能做的就是回家等消息,希望柳成松能实现他的承诺,劝说万千虹放过许志诚。 许庆山回到家里,坐立不安地等了一天,慕容诗云没有回来,万千虹也没有动静。 他不由暗骂:“柳成松这老家伙真是伪君子,表面上看着像好人,答应我的事却根本没有办。” 许庆山又去找万千虹,来到东方之珠门外,看见万千虹的身影,他就想起李惠看见他时的惊恐,再也没有勇气进去了。 他垂头丧气地回到医院,看着痴痴呆呆的儿子,不由老泪纵横:“儿啊,都是爹地年轻时糊涂,才连累到你身上啊!” …… G国。 凌少川知道柳芽儿没有失忆后,很开心,他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和她牵手了。 和他的开心相反,东方陈啸就很不开心,自怨自艾地说:“你们成双成对的,可怜我成了孤家寡人。” 凌少川说:“你白叫了芽儿几天老婆,我还没跟你算帐。” “算什么帐?”东方陈啸岂有此理地说:“我就叫了,你不服上法院告我啊。” 柳芽儿抿嘴笑。 凌少川的开心也是表面上的,他心里还是有一个结,对柳芽儿肚子里的孩子有很深的疑问。 他很想问清楚这孩子到底是怎么来的,为什么柳芽儿认定是他的?但看着她开心的笑脸,他却不敢问出口,怕自己一旦问出来,她又会躲起来。 这个小女人总是这样,一遇到她解决不了、或者不想面对的难题,就离家出走,躲在谁也找不到的地方,任家人急得抓破头。 如果她怀着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必定不愿意别人提起,他认为她装失忆就是这个原因,他不想因为孩子的问题让她再度逃走。 他没有忘记,柳芽儿被玛瑞卡骗到M国那个人口贩子黑豹手里的时候,黑豹的三个手下企图强暴她,她宁愿自杀都不受侮! 他不敢想像,如果柳芽儿知道她被人强暴过,会做出什么样可怕的举动。 现在他只能怀疑,柳芽儿遇到坏人的时候,很可能是被人从背后暗算的,那人打昏了她,强暴她后,大概又良心发现,帮她穿好了衣裤才逃走。 她醒来以为自己没有事,当发现怀上孩子后,就以为是他的了。 既然她自己都不知道,他就更不能问了。 凌少川暗下决心,要把这个秘密永远埋在心里,只要柳芽儿好好活着,只要她呆在他身边,他就有莫大的安慰! 因为他爱她已经超乎一切! 鉴定中心给东方陈啸打来电话,说他们的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了。 与此同时,鉴定中心也给东方墨打了电话,但事有凑巧,东方墨换衣服忘了把手机拿出来,陈莲荷听见手机响,她就接了。 听完电话,她的手机哗地就掉地上了,东方墨进来找手机,忙捡起来,幸好没有摔坏。 他看见陈莲荷失神的样子,忙问:“老婆,你怎么了?” 陈莲荷看着他,颤抖着声音问:“你们……你们还是做了亲子鉴定?” “是鉴定中心打来的?”东方墨忙安慰她:“老婆,你别担心,这件事就我们和啸啸知道,外人不知道,没有人会笑话我们。” “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我担心又有什么用?”陈莲荷叹了口气,说:“走吧,我们一起去看看。” 东方墨夫妇和柳芽儿他们几乎同时到达鉴定中心,工作人员把鉴定书递给他们:“鉴定结果,东方墨先生和东方陈啸先生没有血缘关系。” “什么?”东方墨惊呆了:“怎……怎么会没有血缘关系?” 柳芽儿看看吃惊的东方墨,又看看冷淡的东方陈啸,问工作人员:“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工作人员认真地说:“我们这是权威机构,鉴定结果真实有效,如果你们不相信,可以再到别家鉴定。” 东方墨愤怒地说:“这一定搞错了,啸啸是我的亲生儿子,我们怎么会没有血缘关系?” 东方陈啸冷淡地说:“我相信科学。” 陈莲荷说话了,她没有像以前那样一开口就哭,而是很冷静:“啸啸,你的怀疑没有错,你的确不是我们的亲生儿子。” 东方墨震惊地看住她:“老婆,你在说什么?” “老头,”陈莲荷看向他,苦笑着摇头:“对不起,我骗了你三十年,啸啸真的不是我们的亲生儿子。” “这到底怎么回事?那我们的儿子呢?”东方墨急了。 柳芽儿感到东方陈啸的身世里有一个极大的秘密,一时半会儿只怕说不完,她说:“陈啸,叔叔阿姨,我们找个地方坐下谈吧。” 东方陈啸也想知道他的身世到底是怎么回事,点头同意了。 第393章 孩子被换 几个人来到一家茶楼坐下,陈莲荷说:“老头还记得吧,我们刚结婚那几年,我迟迟怀不上孩子,你母亲对我非常不满,一再逼我们离婚。” 东方墨点头:“记得,那时候我母亲盼孙心切,你受了很多委屈,但后来你不是怀上了孩子吗?你生下来后,还特意拍了儿子的照片寄给我,胖乎乎的,那不就是啸啸?” “你别急,听我说完,”陈莲荷慢慢讲述:“在婆婆的骂声里,我顶着压力过日子,幸好你一直护着我,不肯跟我离婚,我们才挺过来。几年后,我终于怀上了一个孩子,婆婆态度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对我关怀备至。这时候,公公在Z国写了信回来,说他在Z国创办钢材公司,忙不过来,要你去帮忙。婆婆很高兴,催你赶紧去,但不让我跟你去,要我在家里好好保胎……” 东方家以前并不富裕,东方墨的父亲跟别人到Z国做生意,开始一直小打小闹,东方墨和陈莲荷结婚几年后,他父亲才小有积蓄,并开了东方建材公司,要东方墨去帮忙。 东方墨离开后,陈莲荷十月怀胎,一朝分娩,产下一个儿子,她拍了照片给东方墨寄过去报喜,让他取名字。 东方陈啸看见照片很高兴,说:“给他取名东方陈啸吧,我的姓和你的姓都在里面,小名可以叫他啸啸。” 陈莲荷很喜欢这个名字,说:“好,那就叫他啸啸,学名是东方陈啸。” 东方墨的母亲很宠这个小孙孙,整天都带在身边,连晚上睡觉都亲自带,陈莲荷只有喂奶的时候能跟孩子呆一会儿。 东方家那时候有一个女佣,东方墨的母亲完全不让女佣碰孩子,跟防贼似的。 当着女佣,东方墨的母亲说因为年轻人不会带孩子,所以不让她碰。 背地里她却跟陈莲荷说,有女佣偷孩子的事情发生,要她千万不能让孩子离开自己的视线,。 孩子四个月大的时候,东方墨的父亲病了,东方墨要忙公司的事情,无暇照顾父亲,于是让母亲过去帮忙照顾他父亲。 东方墨的母亲只能把孩子抱过来让陈莲荷带。 她说:“你公公病了,我去照顾他一段时间,这么远,你就别带孩子长途跋涉了,万一水土不服,这么小的孩子医起来很麻烦,你好好带啸啸,如果我回来发现孩子瘦了,我不饶你。” 陈莲荷点头答应,东方墨的母亲就到Z国去了。 不巧的是,在那之前,女佣因为家里有事请了一个月的假,所以婆婆一走,就陈莲荷一个人在家里带孩子。 因为婆婆对孩子的疼爱,孩子四个月了,陈莲荷都没有带孩子睡过觉,现在突然带,她没有经验,怕棉被薄了孩子感冒,给孩子盖了厚厚三床。 结果孩子热得不断蹬棉被,一热一冷之后,反而感冒了。 听见孩子咳嗽得厉害,怕婆婆回来骂她,陈莲荷赶紧把婆婆平时备的感冒药给孩子喂了两包。 孩子吃了药后,病没有减轻不说,还发起了高烧,又吐又泄,孩子一边哭一边吐,吐出的废物卡住了气管,孩子马上不能呼吸了。 陈莲荷见情况不对,急忙带孩子到医院治疗,但为时已晚,那孩子没能抢救过来。 她抱着孩子哭得肝肠寸断,孩子说没就没了,她怎么给丈夫和婆婆交代? 她的哭声引起了围观者的同情,大家纷纷劝说,有的说以后可以再生,有的说如果不想生,医院时不时有遗弃的孩子,她可以来领养一个。 哭得快晕厥的陈莲荷什么也听不进去,孩子没了,她恨不得跟孩子一起走。 回到家里,陈莲荷躺在床上不吃不喝,孩子没有了,婆婆回来一定会骂死她,还会逼她跟东方墨离婚,那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她真的想一死了之。 几天过去,陈莲荷几乎奄奄一息了。 这天晚上,昏昏沉沉的陈莲荷忽然听见门外传来孩子的哭声,她以为是幻觉,躺着没有动,但过了好一会儿那哭声还在。 她的眼睛倏地睁开,抬起耳朵静听,真实地听见了孩子哇哇的哭声,哭声宏亮,像个男孩。 陈莲荷躺不住了,支撑着爬起来,出去打开门一看,只见门外地上有一个红色的婴儿毯,里面包着一个孩子,正在哇哇大哭。 陈莲荷又惊又喜,四处看了看,除了孩子并没有什么人,她急忙抱起孩子说:“是不是老天爷可怜我,特地给我送了一个宝贝来?” 她把孩子抱进屋,看见是个男孩,翻遍了孩子身上,也没有找出只言片语,不知道孩子的父母为什么要遗弃他,又为什么放在她的家门口。 因为放孩子的人没有写孩子的生辰八字,所以她不知道孩子的年龄。 但看脸相,比她那个孩子大概大一个月左右的样子,长得很可爱。 她一抱进来,孩子就不哭了,转动着大眼睛看着她,又把头转来转去,似乎在找吃的。 她决定把孩子留下,如果婆婆和丈夫回来,知道她那个孩子虽然没有了,但身边总算还有一个,他们也不至于太生气。 因为几天没有奶孩子,加上伤心过度,她的奶回了,只能用奶粉喂,好在孩子不嫌弃,吃得津津有味。 过了二十多天,女佣回来了,她怕女佣看出来,抢先说:“你看,啸啸比以前长变了好多。” 女佣看了看,说:“真的,长漂亮了,哟,我一个月没看见,他这么重了?” “他的胃口好着呢,我的奶不够,就干脆断了,给他喂的奶粉。” 女佣竟然毫不怀疑,说:“胃口好就好,肯吃才肯长,难怪重了这么多。” 东方墨的父亲在医院里拖了半年,最后还是走了,他母亲安埋了他父亲后也病了,老太太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人世,想见孩子最后一面。 陈莲荷和女佣带孩子赶到Z国,忐忑不安地把孩子抱到老太太面前,老太太喘息着说:“半年时间没有见到我孙儿,孙儿都这么大了,完全长变了,我认不出来了。” 陈莲荷说:“啸啸胃口很好,每顿吃得多,长得也快,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大一个月的样子。” “吃得就好,”老太太也毫不怀疑,说:“你们记着,给孩子上户的时候,年龄报小一岁,以后才……才……” 老太太话没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老太太都没有看出孩子被换掉了,东方墨就更不知道了,从孩子下地,他只看到过照片,陈莲荷带孩子到Z国,他才第一次看到,当然以为这就是他的亲生儿子。 所以除了陈莲荷,谁都不知道这个东方陈啸已经不是原来那一个了。 东方墨在Z国的钢材公司做得并不顺利,他父母又都在Z国过世,那里便成了他的伤心之地,睹物思人,他不愿意再呆在那里了。 不久,他关了公司,带陈莲荷和孩子回到了G国,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到过Z国。 在Z国的钢材公司虽然没能建起来,东方墨却积累了一些经验,又总结了一下在Z国开失败的教训,在G国重新开了东方建材公司,结果那些年竟被他经营得红红火火的了。 陈莲荷讲完了,说:“我原以为这是我一个人心里永久的秘密,却没想到啸啸失了忆,不认识我们了,坚持要做亲子鉴定,现在我只能说出来了。其实我明白,你之所以想不起我们,就是因为我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如果你是我们的亲生儿子,血肉相连,你不会把我们忘得如此彻底!” 大家听得都很震惊,东方墨握住陈莲荷的手,说:“老婆,这件事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不管你有什么样的心事,我都应该跟你一起分担!” 陈莲荷流下泪来,说:“我好不容易生下一个孩子,却因为我自己不会带让他夭折了,我没有为东方家留下血脉,一直感到对不起你们……” 东方墨将她拥进怀里,说:“你别说傻话,老婆,不管啸啸认不认我们,在我心里,他就是我们的儿子,就算他一时之间不愿意接受我们,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会想起以前的一切,想起我们一家三口曾经在一起幸福地生活了二十二年!” 陈莲荷将头埋进东方墨怀里,呜呜哭出声来。 东方墨眼里也含满眼泪,看向东方陈啸说:“啸啸,你的怀疑没有错,我们的确不是你的亲生父母,但我们对你的爱不会比亲生父母给你的少,不管什么时候,东方家的大门都为你留着,只要你愿意回来,随时可以回来……” 他的喉咙硬了,说不下去了。 柳芽儿看看东方陈啸,只见他的面容很凝重,一直看着东方墨夫妇,却不说话,仿佛在竭力思索什么。 东方墨对柳芽儿说:“谢谢姑娘对啸啸的照顾,今天我的心情有点乱,我们先回去了,改天我再找你谈点事。” 他扶着陈莲荷,慢慢转身离开了茶楼。 第394章 私奔 凌少川看向东方陈啸,说:“你还在等什么?他们虽然不是你的亲生父母,好歹也养了你二十二年,你怎么狠得下心不认他们?” 柳芽儿帮东方陈啸打圆场:“少川,你别责怪陈啸,他不是不认父母,而是失忆了,想不起他们……” 不等他说完,东方陈啸突然跑出去了。 柳芽儿和凌少川对视一眼,也跟了出来。 东方陈啸跑到外面,向楼梯上的东方墨夫妇喊:“爹地,妈咪!” 东方墨夫妇一楞,不敢相信地对视一眼。 东方墨回头问:“啸啸,你……在叫我们?” 东方陈啸点头:“请您们等等,我还想问您们一点事。” 陈莲荷慢慢转过身,悲喜交集地看着东方陈啸问:“啸啸,你要问我们什么?” “您们先回来坐吧,”他下去扶住陈莲荷,说:“妈咪,您慢点。” 陈莲荷哽咽着说:“好,好。” 柳芽儿的眼泪突然就流下来了,凌少川的心也酸酸的,他拿出纸巾帮她擦眼泪,柳芽儿忙接过来:“我自己来。” 几个人重新回到茶楼坐下,东方墨问:“啸啸,你想问什么?” 东方陈啸说:“我想知道我的亲生父母是谁。” 东方墨看向陈莲荷:“老婆,告诉啸啸吧,他已经这么大了,告诉他真相也没有关系,我相信,啸啸就算找到了他的亲生父母,也不会不认我们。” 东方陈啸说:“爹地,妈咪,我的记忆虽然没有全部恢复,但我能想起一些小时候的事情,我记得我爱吃香菇葱花煎饼,爹地每天都给我买一个回来。” 东方墨含泪点头。 “我还记得,我稍微有一点伤风感冒,妈咪都急得哭,一边哭一边抱着我往医院跑,又给爹地打电话,爹地就赶到医院来看我。” 陈莲荷哭着说:“你每次生病,我都会想起那个夭折的孩子,我害怕再失去你……” 东方墨握住她的手:“老婆,你一直都不告诉我真相,我现在才知道,为什么儿子一生病,你就紧张得要崩溃……” 陈莲荷哭得泣不成声:“我不敢说,怕你生气,也怕啸啸知道他不是我们的亲生儿子会自卑,或者离家出走去找他的亲生父母,呜呜……” 东方陈啸分别握出父母的手,说:“爹地,妈咪,您们放心,既然我已经想起了以前的事,就知道我是您们的儿子,尽管没有血缘关系,我也不会忘记您们对我二十二年的养育之恩,我们永远是一家人。现在我只是想知道我的亲生父母到底是谁,他们为什么遗弃我?” 陈莲荷摇头:“儿子,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我真的不知道你的亲生父母是谁,我不知道是谁把你放在我门外的,但我很感谢这个人,是他给我送来了一个好儿子,让我有了活下来的勇气。” 东方墨看着东方陈啸:“啸啸,把你放在我们家门口的这个人,也许是你的父母,也许只是一个与你没有血缘关系的好心人。我不知道你父母为什么不要你,但我也是当父亲的人,我知道,如果不是有万不得已的苦衷,没有哪个父母愿意放弃自己的亲生骨肉!” 柳芽儿忍不住插嘴:“对,一个当母亲的人,十月怀胎生下孩子原本就非常辛苦,又怎么舍得放弃自己血肉相连的孩子?我想,你父母一定遭遇了很大的困难,或者他们已经不在人世,你其他的亲人才把你抱出来。” 东方陈啸默然不语。 凌少川看看他们,说:“抱孩子来的这个人,伯母可能认识,也可能不认识,但他很可能认识伯母,知道您的孩子发生了不幸,也知道您会好好照顾这个孩子,所以才把他放在您家门外。” 东方陈啸马上看住陈莲荷:“妈咪,您觉得会是谁?” 陈莲荷皱眉想了好一会儿,说:“那个孩子出事的时候,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我当时又伤心又难过,整天躺在床上等死,也没有跟谁讲过,不知道谁这么有心,给我抱个孩子来。” 凌少川说:“如果不是伯母的熟人,那可能是医院里的人。” “对,对,”柳芽儿忙接过来:“您在医院里大哭,有很多人都知道,说不定正好有人想把陈啸送出来,就跟在您身后,找到您家的地址后,把他放在了您家门外。” “这个有可能,”陈莲荷点头:“当时医院里有人说,经常有人遗弃孩子,我以为是说的刚生下的婴儿,不过那时候啸啸已经五个月大了。” “这样就不好查找了,”柳芽儿皱眉说:“医院来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没法查是谁把陈啸送来的。” 东方墨看向凌少川:“凌先生,你和啸啸长这么像,你们之间会不会有血缘关系?” 东方陈啸抢先说话:“没有,我早就问过他了,他父母就他一个儿子,没有兄弟姐妹。” 凌少川点头:“我小的时候,我们的家境不差,如果我母亲真的生了两个,不会送走一个。另外,我从小就在Z国长大,陈啸则是在G国长大的,我父亲以前在几个国家开过公司,但从没有来过G国,我母亲也没有来过,我看见陈啸后,还给我父母打电话询问过,她证实只有我一个独子,所以我和陈啸不会有血缘关系。” 陈莲荷说:“我也以为你们之前有些关系,没想到……” 东方陈啸情绪低落地说:“这么说来,我的身世还真是一个谜了。” 几个人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柳芽儿转移话题,问:“阿姨,那东方陈啸现在多大了?” “他户口簿上是二十九,真实年龄已经三十岁了。” 柳芽儿不由看凌少川一眼,说:“你们一样大,还真像双胞胎。” 东方陈啸问:“妈咪,为什么要把我的年龄报小一岁?” “这个问题我来答吧,”东方墨说:“这是我们家的习惯,据我母亲说,从祖上传下来就是这样的,我的年龄也比户口簿上大一岁。” 陈莲荷说:“我跟他结婚的时候,我以为他比我大两岁,实际上却大三岁。” “没错,”东方墨说:“我母亲把啸啸的年龄报小一岁,一个是遵照祖上的规矩来,另一个可能,就是怕以后不好娶妻吧。” 柳芽儿笑起来:“陈啸这么帅,他要娶妻很容易啊。” 东方墨呵呵一笑:“他生下地的时候,哪里知道他长大了有这么帅啊?” 几个人都笑了。 柳芽儿又安慰东方陈啸:“陈啸,你不用伤心,你父母如果还健在的话,他们一定也在想办法找你,总有一天你们会相见的。” 东方陈啸说:“芽儿,你帮了我这么多,现在还为我的事操心,我真是过意不去,你放心,我会和爹地、妈咪回家好好过日子,你放心去忙你们的事,如果有需要,随时给我打电话。” 柳芽儿高兴地笑了:“你能这么想,我很开心,如果你不跟叔叔阿姨回家,我回到Z国也不能放心。” “我知道,我已经想起以前的一些事了,不会再惹父母生气。” 陈莲荷突然问:“啸啸,你能想起你怎么到Z国的吗?” 东方陈啸摇头:“这个还没有想起来。” “别急,”柳芽儿说:“你已经想起了这么多,总有一天,你的记忆会全部恢复。” “嗯,我也相信。” 东方墨的电话响了,他拿出来看了看,说:“是我亲家打的。” 他走到窗边接听。 柳芽儿小声问凌少川:“是慕容诗云的公公?” 凌少川点头:“应该是。” 陈莲荷解释:“我们只有一个亲家,他叫许庆山,就是诗云的公公,诗云的丈夫叫许志诚。” 这时,他们都听见了东方墨惊讶的喊声:“为什么突然要我还钱?你不是说诗云嫁给志诚,那笔债就是聘礼吗?诗云已经嫁过去了……” 大家一起看过来,陈莲荷起身到东方墨身边去听。 这个电话的确是许庆山打过来的,他看着儿子痴痴呆呆,病情没有一点起色,柳成松那边又没有消息,心急如焚,就反过来逼东方墨。 面对东方墨的质疑,他愤怒地吼:“没错,我是说过,如果她嫁进许家,债务就是聘礼,但我要的是她一个人嫁进来,而不是让她带着别人的种嫁进来!她在跟志诚成婚前就怀上了来历不明的孩子,结婚后又跟人私奔,我许家娶了一场媳妇,到头来你们竟让我人财两空?” “你说什么?”东方墨大吃一惊:“诗云私奔?跟谁私奔?” “这话别问我,问你的干女儿去!东方墨,我告诉你,三天之内,你要么叫慕容诗云马上回来,要么立刻还钱!期限一到,我就起诉!”他愤怒地挂断了。 陈莲荷一听就急了:“老头,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说诗云跟人私奔了,她怀的孩子不是凌先生的吗?” 东方墨看向凌少川:“凌先生,诗云怀上了你的孩子,你是不是把她藏起来了?” 柳芽儿急忙抢过话头:“叔叔阿姨,那天丁艾娜已经说清楚了,慕容小姐怀的是许志诚的孩子。” 第395章 滚 陈莲荷不相信地说:“那是丁艾娜为了气你们,故意瞎说的吧?” “没有,”凌少川回答:“我当时就问了慕容小姐,她承认孩子是许志诚的,她和我没有发生过关系。” “你当时问诗云?”陈莲荷紧接着追问:“你的意思是,诗云的确和你在一起?她想跟你离家出走?” “不是这样的,伯母,”凌少川回答:“许志诚把慕容小姐关在家里,手机也搜走了,丁艾娜帮她逃出来后给我打电话。我那时候以为她真的怀着我的孩子,就到宾馆把她接了出来,但她因为紧张动了胎气,突然肚子痛,我把她送进医院后,医生给她剖腹取出了孩子……” “什么?”东方墨夫妇一起叫出来:“诗云生了?” “生了。” “生了个什么?”陈莲荷着急地问:“男孩还是女孩?” “男孩。” “哎呀,太好了,”陈莲荷开心地笑起来:“老头,恭喜你,你当姥爷了。” “是啊,是啊,”东方墨也笑起来:“老婆,恭喜你当姥姥了。” 柳芽儿笑着说:“陈啸原本要见到慕容小姐才肯和您们相认,但慕容小姐刚好生了孩子,孩子又早产,不敢长途跋涉,所以她没有办法回来,就让凌少川带回了一个视频,陈啸看了慕容小姐拍的视频后,回忆起了他以前的一些事情。” “原来如此,”东方墨过来和凌少川握手:“谢谢你,凌先生,谢谢你照顾诗云,也谢谢你帮我们和啸啸相认。” “伯父不必客气,您们曾经把我当成儿子,也算是有缘份,我帮您们是应该的。” 东方陈啸坐在一边,默然不语。 陈莲荷看向他又有些难过,说:“诗云和啸啸原本是订了亲的,只差几天就举行婚礼了,没想到……唉,他们之间大概没有缘分吧。”!%^* 柳芽儿说:“没关系,陈啸这么帅气,一定能遇上一个和他有缘的姑娘,我们帮他多留意一下。” “对,对,”陈莲荷说:“秦姑娘多费费心,你们年轻人认识的人多,看有合适的帮我家啸啸介绍一个。” “没问题。”柳芽儿笑着说。 她又拍了拍东方陈啸的肩膀:“别不开心了,你的婚事包在我身上。” 东方陈啸说:“我没有不开心,我是想问,诗云的公公不知道她生了?”(!&^ “他不知道,许志诚也不知道,”凌少川说:“慕容小姐从许家逃出来的第二天就生了,现在还在医院里住着。” 东方墨点头:“难怪许庆山突然向我要人。” 柳芽儿说:“伯父别担心,我和少川明天就回Z国,如果慕容小姐同意,我们亲自把她送回去,许家就没什么话好说了。” 陈莲荷忧虑地说:“诗云是为了我们东方家才嫁给许志诚的,他们之间没有感情,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回去。” 凌少川安慰她:“伯母放心,慕容小姐生了孩子后就说过要回许家,因为她不忍心带着孩子在外奔波,也不希望孩子缺少父爱。” 东方陈啸说:“如果她不愿意嫁给许志诚,不要勉强她。” 东方墨看着他:“我们不会勉强她,如果她要离婚,我把公司抵押给许家也要帮她达成心愿。” “陈啸,”柳芽儿也说:“你放心,我们回去先和慕容小姐谈谈,有什么情况,我们及时告诉你们。” 东方陈啸点头:“谢谢。” 谈得差不多了,东方陈啸也应该回家了,东方墨夫妇极力邀请凌少川和柳芽儿到家里做客。 东方陈啸说:“芽儿,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你既然把我从Z国送到G国了,为什么不干脆把我送回家里?” 柳芽儿笑起来,对凌少川说:“盛情难却,那我们就把陈啸送到叔叔阿姨家里吧。” 于是一群人坐车到了东方墨家里。 东方陈啸下了车,到处细细地看,顺着记忆慢慢走进了他的房间,看见满屋都是他以前用过的东西,房间很干净,打扫得一尘不染。 陈莲荷陪着他进来,说:“你阿姨每天都打扫你的房间,我们一直在等待你回来。” 东方陈啸听见她的声音又哽咽了,他上前拥抱她:“妈咪,别难过,我已经回来了。” “嗯嗯,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妈咪,我们出去陪芽儿他们坐吧。” “好,好。” 这天晚上,东方墨家准备了丰盛的晚餐,几个人围桌而坐,一边吃喝一边闲聊,渐渐说到了东方公司的困境。 东方墨回忆以前的辉煌,再讲到现在的艰难,百感交集地说:“啸啸,爹地没用,没能为你创下一份家业,你回来了,还得跟着我们受苦……” 东方陈啸打断他说:“爹地,财富再多也是身外之物,平安是福,我们先帮诗云解决问题,以后再平平安安过日子。” 东方墨夫妇一起点头。 吃饱喝足了,东方墨拿出一张卡来到柳芽儿和凌少川面前,说:“啸啸能回来,多亏了你们帮忙,柳小姐又为啸啸买机票,又帮他发寻亲广告,又为他治眼睛,花了很多的钱,这两百万数目不大,但是是我们的一片心意,请你们收下。” 柳芽儿急忙摇手:“叔叔阿姨,您们别这样,我和陈啸是朋友,我帮他是应该的……” “你帮他,我们很感谢,但你这段时间花费不小,可能也向人借了一些,请你一定收下,不然我们心里难安。” 几个人推来推去,谁也不肯收下这张卡,最后凌少川打圆场:“芽儿不收,伯父伯母不开心,这样吧,收一半就好。” 结果柳芽儿果真收了一百万,她还要给万千虹还五十万,算是差不多抵消了她这段时间的费用。 次日早上,凌少川接到了海城DNA鉴定所打来的电话,说他和慕容诗云的孩子的亲子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 凌少川说:“我现在在国外,过两天就来拿检验报告。” 虽然慕容诗云和丁艾娜已经证实孩子不是他的,他也想亲眼看到鉴定书。 早饭后,柳芽儿和凌少川启程回Z国,东方陈啸一家三口送他们到机场。 下了车,陈莲荷拉着柳芽儿千恩万谢,一直说个不停。 东方陈啸把凌少川拉到半边,一本正经地说:“我喜欢芽儿,我要留下她。” “不行!”凌少川断然拒绝:“她是我的女人,只会嫁给我。” “你又不喜欢她,为什么非要把她困在你身边?” “你从哪里看出我不喜欢她?” “如果你喜欢她,为什么让她怀着孩子到处跑?你不知道一个孕妇在外面跑来跑去很危险吗?” “我知道,但我不知道她怀上了孩子,”凌少川很认真地说:“我现在知道了,以后不会再让她离开。” 东方陈啸默然片刻,问:“你知道芽儿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吗?” “不管是谁的,只要她嫁给我,孩子就是我的。” “你是说,”东方陈啸怀疑地看着他:“就算芽儿怀的是别人的孩子,你也不离开她?” “不离开。”凌少川的态度很坚决。 “为什么?” 凌少川的眼里抹过一丝愧疚,说:“她的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我应该对她负责。” 东方陈啸一脸疑问地说:“凌少川,我一直觉得你是一个冷漠的人,为什么今天肯跟我说这么多?” 凌少川瞥他一眼:“是你一直缠着问,我不回答,你能善罢干休?” 东方陈啸笑起来:“不对,因为你觉得和我在一起有亲近感,我就像是你的影子,或者我们就像一个人一样,你跟我说就像在自言自语,所以你没有戒心,我说对没有?” 凌少川心里正是这样的感觉,他原本是一个很慎重的人,不会轻易对人吐露自己的心事,但这几天和东方陈啸在一起,他对这个原本可以说还很陌生的男人竟没有半点戒心,一说话就忍不住掏心掏肺。 东方陈啸已经看穿了他的心思,说:“你别问我怎么知道,因为我也是这样的心理,我失忆失明七年,原本对每个人都有很强的戒心,连父母都不愿意认,但偏偏在你面前,我没有戒心。” 凌少川说:“你对芽儿也没有戒心。” “她不一样,芽儿这人,我只要看一眼就知道她非常善良,我可以不相信全天下人,就是不会怀疑她。” 凌少川不得不承认,东方陈啸说的是事实,但他却故意抬杠:“我跟她是同类人,我也很善良,所以你对我没有戒心是正常的。” “你善良?切!”东方陈啸上下打量他:“你从头到脚,我就找不到一根善良的汗毛!” 凌少川抬脚就踢过去:“滚!你才没有一根善良的汗毛!” 柳芽儿一边跟陈莲荷说话,一边注意着两个男人的动静,凌少川刚一抬脚,她就喊起来:“别打架!” 凌少川马上放下脚回答:“我们没打架。” “那你为什么踢陈啸?” 东方陈啸走到凌少川身边,亲热地揽着他的肩膀说:“芽儿,你放心,我们是好基友,不会打架的。” “滚!谁跟你做基友!”凌少川甩开他的手。 东方陈啸哈哈大笑:“芽儿,你怎么会喜欢这个闷骚货?一点都不浪漫。” 柳芽儿也笑起来:“陈啸,你别惹他,他不爱开玩笑的。” 东方墨和陈莲荷都笑起来,陈莲荷说:“我第一次看见少川,以为他是啸啸,不过现在觉得,他们有很多地方都不像。” “是啊,”东方墨点头:“啸啸以前就爱疯疯闹闹,少川比较稳重。” 这几个人说说笑笑的时候,没有注意到他们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成了视角的焦点。 来来往往的人都好奇地看着凌少川和东方陈啸,谁都认为他们是双胞胎。 长得这么像,还长得这么帅,要想不引起人家的注意还真难。 不时有年轻姑娘拿着手机向他们拍照,柳芽儿看见了就想笑。 两个年约十六、七岁的小美女大着胆子跑过来,向他们鞠了一躬,说:“两位帅哥哥,我们想请你们合个影,行不行?” 凌少川退开说:“你们跟他合影吧。” 东方陈啸看见两姑娘脸上的失望,将他一把拖过去:“人家拍的就是两个帅哥,我一个人有什么劲?来!小美女,你们站在我们中间!” 凌少川很不自在:“又不是明星,合什么影。” “不是明星,胜似明星,我们比明星帅好不好?”东方陈啸怕他跑掉,紧紧抓住他的胳膊:“两个小妹妹鼓足了勇气才过来求我们合影,你不给面子,对她们的打击太大了。” 凌少川侧头看了看,伸手把他的墨镜抓走,戴在自己脸上。 “喂!”东方陈啸来抢,两个姑娘一起喊:“帅哥哥别动!” 咔嚓!定格了。 两姑娘向他们道过谢,心满意足地走了。 东方陈啸抢回墨镜戴上,说:“凌少川,我有个发财路,你要不要听听?” “什么发财路?” “你们别回Z国了,我们每天站在这里当模特儿,合照一张收费一百,能赚不少钱。” 凌少川推开他:“你想赚你自个儿赚,别拉我下水。” “怎么能叫拉你下水?是拉你赚钱好不好?”东方陈啸扬声喊:“芽儿,快过来,我跟你说件事。” 柳芽儿走过来问:“什么事?” “如果你要求跟我们两个人合影,我收费一百,你觉得怎样?” “你说的是刚才那两个姑娘吧?”柳芽儿摇头:“不怎样,我没兴趣跟陌生人合影。” 凌少川笑起来,他知道柳芽儿跟他的想法差不多。 东方陈啸很不高兴:“美女,你眼前两大帅哥帅得登峰造极,你看看有多少人眼红你?你怎么能没有兴趣?” 柳芽儿偏偏脑袋,调皮地一笑:“看一眼帅哥能饱不?” “能饱眼福,”他伸手把柳芽儿拉到中间:“来,来,两帅哥求你合个影。” “不,”柳芽儿往半边躲:“我这么大肚子,照相好丑。” “不丑,以后让你儿子猜猜,谁是他父亲。” 东方陈啸强行把柳芽儿拉在中间,他的手搭在她肩膀上。 凌少川给他甩开,自己搭上。 “小气鬼。”东方陈啸骂了一句,把墨镜摘下来往他脸上戴:“你要戴着墨镜照相,我让给你。” “我现在不需要。”凌少川给他还回去。 柳芽儿看见他们两个像孩子一样调皮,不断咯咯笑。 东方墨帮他们拍了照,柳芽儿赶紧跑到陈莲荷身边去了。 这边东方陈啸又揽上了凌少川的肩膀,低声说:“你真不知道芽儿怀的孩子是谁的?” 凌少川说:“不管是谁的,我会让所有人都相信,孩子是我的。” “凌少川,”东方陈啸说:“我真是服了你了,你自己播的种你都不知道?” 凌少川看住他:“芽儿说孩子是我的?” “她说是她前夫的,除了你,还有谁是她前夫?” 凌少川心里暗想,柳芽儿和东方陈啸认识的时候已经怀上了孩子,她自然不能说孩子来历不明,只能说是他的。 他点头:“除了我,没有别人。” “那孩子不就是你的?” “对,是我的。” “你既然知道是你的,以后就好好待她,如果下一次芽儿离开你,我不会再把她还给你了。” “你别做梦了,”凌少川说:“芽儿是我妻子,谁也抢不走。” 东方陈啸突然放开他:“我跟芽儿说会儿话。” 他转身还没走出去,就被凌少川拖回来了:“你跟她说什么?” “你管呢,我跟她说悄悄话。” 东方陈啸推开他,跑到柳芽儿身边,拉着她就走:“过来,我给你说话。” 他把柳芽儿拉到边上,说:“我跟凌少川说了,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 “他怎么说?” 第396章 你一定要幸福 东方陈啸说:“他承认是他的。” 柳芽儿笑笑:“谢谢你。” 凌少川过来了,喊:“芽儿,登机时间到了。” “哦。” 柳芽儿刚转身,东方陈啸又把她拉回去:“芽儿,如果他对你不好,你一定要记得来找我,别忍气吞声地过,知道吗?” 柳芽儿笑着说:“不会啦,他对我很好的。” “哼,看他那张包公脸,就知道不是一个温柔善良的好男人,你一定要记住我的话,有任何事都给我打电话,我这个号码永远不变。” “好吧,”柳芽儿怕他再叨叨,点头答应:“我有事没事都给你打电话。” 东方陈啸从包里拿出一部粉红色的手机递给她:“芽儿,这手机,送给你。” 柳芽儿说:“你还给我买手机?” “你手机摔坏了,没有手机,我们以后怎么联系?” 他已经买了几天了,就是准备在柳芽儿离开的时候送给她。 东方陈啸把手机放在柳芽儿的手里,说:“我的号码已经输在里面了,你有事一定要打给我。” “好,”柳芽儿不再推辞:“那我就拿着了,谢谢你。” 凌少川大步过来:“说完了吧?” “还没有,”东方陈啸又把柳芽儿拉回来:“老婆,今天以后,你就不是我的老婆了,我要再抱抱你。” “喂!”凌少川一步跨在中间:“我替芽儿和你拥抱。” “去你的,”东方陈啸推开他:“两个大老爷们儿有什么好拥抱的。” 柳芽儿在凌少川身后咯咯笑,走过来向东方陈啸张开双手说:“来吧,拥抱一个。” 凌少川这一下不便阻拦了,只能退到半边。 “还是芽儿大方,”东方陈啸笑着过来和她抱了一下,说:“很希望能一直叫你老婆,不过可惜只叫了短短几天。” 凌少川把柳芽儿拉到身边,说:“你叫几天也应该满足了,她和你又没有半毛钱关系。” “凌少川,你敢说我们连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东方陈啸不服气地嚷道:“我可是芽儿花了一百万救回来的,一百万是多少个半毛钱?两千万!两千万个半毛钱……” 凌少川啼笑皆非:“不跟你胡扯!” 他发现只要和这个像自己的家伙说话,他必定会啼笑皆非。 柳芽儿笑得肚子痛:“你们……你们别争了,再争下去,我们就误了航班了。” “对,快,芽儿,我们登机了。” 凌少川拉着柳芽儿跟东方墨夫妇告辞后,向里面走。 东方陈啸突然大喊:“芽儿!你一定要幸福,你如果不幸福,我一生都不会快乐!” 柳芽儿的眼泪刷地就掉下来了! 在柳芽儿这一生里,她第一次听见有男人对她喊出这么动情的话,这句话让她意识到,她在东方陈啸的心里,有着不一般的份量! 凌少川揽了揽柳芽儿的肩膀,她反应过来,慌忙抹干眼泪,控制了一下情绪,回头向东方陈啸挥手:“你放心,我会幸福的,你和叔叔阿姨也要幸福!” 东方陈啸握握拳,向她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说:“给我打电话,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我会的。”柳芽儿又挥了挥手。 凌少川拉着她往里走,她突然听见了熟悉的曲调声。 她回过头,看见东方陈啸两手拿着树叶,横在嘴边,正在吹他拿手的树叶小调。 这支曲子柳芽儿没有听过,不是他以前经常吹的那支《谢谢你爱我》,她只觉得这曲子满是离别的悲伤,她听得情不自禁想流泪。 她一边走一边回头,不断向他们挥手,直到那优美的树叶小调消失在了嘈杂的噪音里。 凌少川全程小心保护柳芽儿,直到两人安全地上了飞机,他才松了一口气。 飞机呼啸上天,柳芽儿看向窗外,想着东方陈啸刚才吹树叶小调的那首曲子,心里满是离别和不舍。 想来,东方陈啸对她有更多的不舍吧。 他们虽然相处只有短短两个多月时间,但东方陈啸的活泼风趣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凌少川不断转过头来看她,他也在想东方陈啸吹的树叶小调,还有他那句喊声:“芽儿!你一定要幸福,你如果不幸福,我一生都不会快乐!” 当东方陈啸喊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看见柳芽儿的眼泪夺眶而出,他的心也猛然缩紧了。 他意识到,自己出现了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如果他不赶紧把柳芽儿娶回家,也许她最终真的会不属于他! 第397章 芽儿 凌少川的担心不无道理,东方陈啸和他的长相几乎没有差别,还比他幽默风趣,会哄女人开心。 他觉得,柳芽儿和他才相处了两个月时间,就对他恋恋不舍了,如果他们呆的时间再长一点,他真不敢预测,柳芽儿会不会爱上东方陈啸。 他更无法预测,她还会不会跟他复婚。 他决定了,回去就马上跟芽儿结婚,只有把她娶进门,他才能彻底放心。 回到Z国海城,凌少川扶着柳芽儿步出机场,柳芽儿说:“先开机,看有没有人找我们。” 凌少川觉得她就是在盼东方陈啸的电话,又不好说出来,应了一声:“好。” 两个人各自拿出手机打开,柳芽儿的马上就响了,正是东方陈啸打的。 她接了:“陈啸,我已经到了,刚下飞机。” “哦,累不累?凌少川有没有好好照顾你?” “不累,他一路都在照顾我。” “那就好,你走路慢一点,不要一个人上街,别被人家挤摔跤了。” “我知道,谢谢你关心,陈啸。” “还跟我客气?你好歹叫了我几天老公,我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是不是?” 凌少川忽然凑过来吼:“东方陈啸!你废话多!” “我又没跟你说,”东方陈啸顺势说:“凌少川,你把芽儿照顾好,她如果有什么闪失,我追到Z国来揍你……” 柳芽儿怕他们吵起来,赶紧打断他:“我们上出租车了,以后再聊。” “好,你慢点,拜拜!” “拜拜!” 柳芽儿挂断电话,转头问凌少川:“先去找我哥,还是先找慕容诗云?” “我们先回东城。”凌少川回答。 “为什么要先回东城?” “去看看你父母,你这么久没有回去了,他们很挂念你,再顺便问问你哥和许庆山到底是怎么回事。” “哦。”柳芽儿觉得他说得有理。 两个人乘出租车回到家里,凌少川开上自己的车载着柳芽儿回东城。 到东城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们在街上买了些菜回到柳成松家,老两口看见他们突然回来很惊喜。 柳成松看着柳芽儿的大肚子,意外地说:“丫丫有孩子了?” 凌少川抢先说:“我们想再给瑶瑶生个伴,所以又怀了一个。” 柳芽儿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她心里明白,凌少川之所以抢着说,就表明他心里对这个孩子还是怀疑的,或者认定了孩子不是他的。 不过她也不生气,反正生下来后就让他们做亲子鉴定,到时候由不得他不承认。 柳成松高兴地笑道:“好,好,再给瑶瑶添个弟弟就好了。” 凌少川说:“弟弟妹妹都行。” 柳芽儿也希望生个男孩,她的思想观念还是有些传统,觉得不给凌家生个儿子就对不住他们似的。 晚上陪父母吃晚饭的时候,柳芽儿询问许庆山来的情况,柳成松讲了,说:“他一来,你妈妈就认出来了,我才知道他是千虹的亲生父亲。” 柳芽儿看看母亲,气愤地说:“他那样欺负妈妈,哥就不应该再认他。” “丫丫,”柳成松说:“这是你哥自己的事,不管他愿不愿意认,我们都应该告诉他实情,不应该隐瞒他。再说,许庆山自己也说,他那时候年轻不懂事,对不起你妈妈。人年轻的时候难免不犯错误,他现在年纪那么大了,另一个儿子又病得痴痴呆呆,也够可怜了,这件事就让你哥哥自己处理,你别掺和。” “那哥不愿意认他呢?” 柳成松说:“你们好好劝劝他,不管他父亲对你母亲做了什么,他都是他父亲的亲生儿子,没有他父亲,就不会有他,作为许庆山的亲生儿子,他不应该报复自己的亲生父亲,这是违反孝道的。” 柳芽儿无可奈何地说:“我知道了,爸爸,我会跟哥说的。” “还有,”柳成松看向凌少川:“他儿子做了一些对不起你们的事,不过现在他们也算是得到惩罚了,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们就不要再针对他们了。” 凌少川点头:“我知道了,爸,我们不会再针对他们。” 柳成松默然片刻,说:“许庆山那天来有两个意思,一个是让他儿媳妇回去,另一个就是希望千虹接管他们的门面,但保留店招。他儿媳妇愿不愿意回去,你们只能劝说,不能强迫。接管他门面的事,千虹可以做到,你们好好劝劝他,就当是救他弟弟一命吧。” 柳芽儿和凌少川一起点头答应。 吃完了晚饭,柳成松说:“你们就在这边睡,你婆婆那边这么久没有住人,可能空气不大好。” 两个人点头同意。 按规矩,他们在岳父家是不能同房的,所以晚上凌少川一个人睡,柳芽儿是跟母亲睡的。 李惠很开心,不断看她的肚子,说:“丫丫,我有孙孙了。” 李惠从回来后还没有看到过瑶瑶,和瑶瑶没有感情,所以特别喜欢柳芽儿肚子里这一个。 柳芽儿搂着母亲的脖子说:“妈,您希望我生个儿子还是女儿?” 李惠乐呵呵地说:“都好,都好,儿子好,女儿也好。” 次日早上,凌少川早早就起来回家,找到户口簿后又过来。 吃了早饭,他们向柳成松夫妇告辞。 柳成松以为他们回海城找万千虹,说:“你们跟千虹谈过后,看他是什么情况,如果他的情绪过于激动,就打电话跟我说。” 柳芽儿答应了。 上了车,凌少川载着她驶出来,柳芽儿东张西望,说:“这么久没回来,这街又变了很多,比以前多了许多绿化带。” 凌少川说:“现在都注重环境建设,不希望生活中大气污染中。” 车忽然停了,柳芽儿抬头一看,对面是民政局,奇怪地说:“怎么到这里来了?” 凌少川转头看着她,认真地说:“芽儿,嫁给我!” 柳芽儿眨眨眼睛:“怎么……怎么现在说这个?” “就是现在,我们现在就领证。” 柳芽儿看看肚子:“可我这样子怎么结婚?等生了再说吧。” “不,”凌少川的身子转向她,两手扶着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我现在就要娶你,我等不及了,答应我,好吗?” 柳芽儿为难地说:“我不想大着肚子办婚礼。” “那我们可以先不办婚礼,把结婚证领了,等你生了后,再办婚礼。” 柳芽儿说:“婚礼就不办了吧,我们已经举行过一次婚礼了,再举行婚礼,让人笑话。” “没人笑话我们,他们只会祝福我们,那一个婚礼太匆促,这一次我一定要举行一个盛大的婚礼迎娶你。” “可是……”柳芽儿还想反对。 凌少川突然凑过来,吻住了她! 柳芽儿本能地推了他一下,但没有推开。 她的心里很紧张,做贼似的瞄着窗外,这可是在民政局,车窗还开着,过往的行人都能看见。 凌少川吻了一会儿,放开她,捧着她的脸说:“我们先领证,其他的以后再商量,好吗?” 柳芽儿迟疑地点头:“好吧。” 她也期待跟凌少川复婚啊。 “好老婆,”凌少川又吻了吻她,说:“你等我。” 他下了车,跑到副驾驶座来,打开门向她伸出手:“来,我抱你。” “不抱,”柳芽儿红着脸说:“我自己下来。” “那我扶你。” 凌少川扶着柳芽儿,小心地下了车,又牵着她的手进去排队。 半小时后,两人拿着两个红本本出来,凌少川看着上面的红印章一脸得意:“以后你跑不掉了。” 柳芽儿嘟嘟嘴:“我后悔了。” 凌少川吓一跳,紧张地看着她:“为什么后悔?” 柳芽儿扑地一笑:“我开玩笑的,你和东方陈啸长那么像,性格却完全不同,他特别爱开玩笑,你从不开玩笑。” 凌少川的脸沉了沉,柔和地说:“老婆,以后不准在心里想别的男人。” 这语气虽然柔和,柳芽儿却觉得这话依然霸气,她翻了个白眼,说:“我在心里想,你怎么知道。” 凌少川抓抓头发,语气更柔和:“老婆,我们已经结婚了,你不能再想别的男人。” 柳芽儿又笑了:“现在我已经被你骗上贼船了,你还想怎么样?” “我没有骗你,我向你求过婚,你同意的。” 柳芽儿有点无奈,她感到自己这一次出走让凌少川特别紧张,他现在对她有各种的担心。 她不忍心再让他着急,温和地说:“我的意思是,中午你是不是要请我吃一顿好的,算是庆祝我们领证了?” “要,当然要!”凌少川开心地笑起来,说:“我们回海城请你哥和朵儿一起吃饭,然后再跟他讲许庆山的事情。” “行。”柳芽儿点头同意。 几个小时后,他们回到海城,直接到了东方之珠珠宝行,这时候正是吃午饭的时候。 柳芽儿说:“我就不下去了,你去请我哥和朵儿出来吃饭,别说我们领证的事。” 凌少川答应着下了车,走进珠宝行向万千虹打招呼。 凌朵儿转过头说:“咦?哥,你不是说在G国找嫂子吗?找着她没有?” 第398章 恨不能让他倾家荡产 “找着了,”凌少川回答:“她在车里,我们一起吃饭去。” “嫂子回来了?”凌朵儿高兴地说:“好啊,为嫂子接风,千虹,走!” 万千虹和凌朵儿出来,柳芽儿从副驾驶座伸出头和他们打招呼:“哥,朵儿。” 万千虹过来就在她头上敲了一个栗爆。 柳芽儿大叫了一声:“哥,人家好疼!” 凌少川赶紧拉开万千虹:“别打她,她回来了,以后不会再走了。” 万千虹怒气冲冲地骂道:“你个死丫头,整天玩失踪,玩得很嗨是不是?” “我以后不了。”柳芽儿眼泪汪汪地说。 “以后!以后!你上一次也说以后不会了,可转眼前就联系不上了,然后来个你到G国了!你玩得嗨,还漂洋过海了!” “好了,好了,你骂嫂子两句就行了,我们还等着吃饭呢,快上车吧。”凌朵儿一边劝说,一边把他拉到车子后座坐下。 凌少川上了车,看看柳芽儿的头,问:“痛不痛?” 柳芽儿摇头:“不痛。” 万千虹说:“我还没用力,再有下次,我打爆你的头!” “哥,我不敢了。”柳芽儿态度良好地认错。 他们来到一家酒店,凌少川怕万千虹再打柳芽儿,他抢先跑到副驾驶座来开门,扶着柳芽儿下了车。 凌朵儿看见柳芽儿的肚子,啊地一声叫起来:“天哪,嫂子怀孕了?” 万千虹也看过来,惊疑地问:“肚子怎么这么大?几个月了?” 柳芽儿腼腆地笑笑,说:“六个多月了。” “六个多月?”万千虹瞪住她:“那我上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你已经有四个月了?” “嗯,差不多。” “你个死丫头,”万千虹又怒了:“难怪你穿那么厚,还说感冒了,就是为了不让我看出你怀着孩子是吧?” 凌少川把她护在身后,说:“都过去了,千虹别责怪她。” 凌朵儿说:“千虹,这只能说你笨,如果你当时把我带上,我一定能看出嫂子怀上孩子了。” “这么说,还是我错了?” “当然是你错了,你为什么要瞒着我?”凌朵儿质问他。 “这死丫头说,如果我把她在M市的消息告诉给别人,她就躲起来让我再也找不到了,你说我敢告诉你吗?” 柳芽儿躲在凌少川背后吐吐舌头:“对不起,哥!” “别喊我!我看到你就来气!” 万千虹怒气冲冲走前面去了。 柳芽儿小声说:“我哥真生气了。” 凌少川安慰她:“一会儿告诉他,我们结婚了,他就不气了。” “嗯。” 进雅间坐下,酒菜上来了,凌少川拉着柳芽儿站起来,说:“千虹,朵儿,我和芽儿今天领证了,所以请你们吃饭。” “领证?”凌朵儿不解:“领什么证?” 万千虹解释:“他们早就离了,现在复婚了。” “什么?”凌朵儿失声叫出来:“你们早就离婚了?” 凌少川说:“我们先敬你们一杯,一会儿再慢慢聊。” 几个人喝了酒,刚坐下来,凌朵儿就迫不及待地问:“嫂子,千虹说的是真的吗?你们真的离婚了?” 柳芽儿点头:“所以上一次你哥装失忆,要我拿结婚证出来,我拿不出来。” “天哪!”凌朵儿一脸地不可思议:“你们之间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离婚?” “发生的事情太多,一言难尽,”凌少川说:“总之,我们现在又复婚了,我们还是夫妻,芽儿还是我妻子。” “那伯伯和伯娘知道吗?”凌朵儿问完又肯定地自答:“他们一定不知道,连我都被你们蒙在鼓里!” 凌少川点头:“他们不知道。” “那江云非和陆姐也知道你们离婚了?”凌朵儿说:“我看他们总在撮合你们复婚。” “他们不是撮合我们复婚,”凌少川解释:“而是想撮合我们在一起,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我和芽儿结过婚。” “啊?他们不知道?”凌朵儿的眼睛又睁大了:“你们结婚几年,你和江云非又是最好的朋友,居然瞒着他?” 凌少川点头:“我们结婚很突然,没有通知任何亲戚朋友,所以连你和二叔、婶婶都不知道。” “你们这个……搞得跟隐婚似的。” “以前的确像隐婚,不过以后不会了,以后我们的关系会一直公开。” “那你们应该趁这次复婚举行一个盛大的婚礼啊,把所有亲朋好友都请来。” 凌少川点头:“我有这个计划,但你嫂子反对。” 凌朵儿不解地看向柳芽儿:“嫂子为什么要反对?” 柳芽儿红着脸说:“复婚就相当于二婚,哪好意思办得太隆重。” “问题是你第一次结婚就很简单啊,”凌朵儿站在她哥一边:“不行,嫂子,这一次说什么都要大办,我来帮你们计划。” 凌少川说:“你一个大姑娘,自己都没有结过婚,懂什么?婚礼的事我会计划,你别操心了。” “那什么时候举行婚礼?” “芽儿不愿意大着肚子子穿婚纱,等她生了后再办吧。” “哦,那行,到时候早点跟我说一声,我来帮忙。” 柳芽儿问:“你们呢?什么时候结婚?” “我们?”凌朵儿一楞:“我和谁?” 柳芽儿看向万千虹:“哥,你还没有向朵儿求婚?” 万千虹搔搔头,尴尬地说:“我怕她……看不上我。” 柳芽儿转向凌朵儿:“你看不上我哥?” “什么啊?”凌朵儿翻了万千虹一记白眼:“我什么时候看不上你了?” “哥,”柳芽儿笑起来:“你听见了没有?朵儿早就看上你了。” 凌朵儿的脸刹时胀得通红:“嫂子,你说什么呢。” 柳芽儿哈哈大笑,凌少川也笑了,说:“如果喜欢就在一起吧,别像我和芽儿这样,拖来拖去很辛苦。” “是啊,”柳芽儿对万千虹说:“哥,你是男人,主动一点。” 凌少川觉得柳芽儿这话是说给他听的,他就是因为一直没有主动向她表达他的爱,他们才会一直误会。 万千虹又抓抓头,说:“我要好好准备一下。” “准备什么?”柳芽儿不解:“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吗?” “一句话?没这么简单吧,”万千虹说:“求婚不是应该有一个仪式吗?” “哦,原来你说的是求婚,”柳芽儿恍然大悟地说:“应该准备,那你好好准备吧。” 凌朵儿好奇地问:“嫂子,我哥是怎么向你求婚的?” “他……他把车开到民政局,说:‘芽儿,嫁给我’我说:‘好。’我们就进去领证了。” “啊?这么简单?”凌朵儿瞪着她哥:“哥,你这也太敷衍了。” 柳芽儿笑起来:“我们都是老夫老妻了,就不讲什么规矩了,我哥到时候好好弄一个求婚仪式,让我见识见识。” 几个人都笑起来。 “有一个新问题,”柳芽儿看向万千虹说:“哥,我和少川领了证,他就是你的妹夫了,但他比你大,你们怎么称呼?” 万千虹说:“那他也得叫我哥,谁叫他想娶我妹妹!” 柳芽儿咯咯一笑,说:“你也想娶他妹妹,如果你和朵儿结了婚,你又是他的妹夫了,你们又怎么称呼?” “到那时候我再把他叫哥,现在先让我当几天哥。” 柳芽儿哈哈大笑。 凌朵儿拧了万千虹一把:“你讨厌,我们现在在谈正事。” 万千虹笑道:“那还是各叫各的吧,芽儿叫我哥哥,我叫妹夫凌大哥,反正他比我年长,就这样了。” 柳芽儿笑了起来:“行,就这样。” 吃过了午饭,柳芽儿说:“哥,朵儿,我们找一家茶楼坐坐,我想跟你们说点事。” 几个人又来到茶楼,坐下来后,凌朵儿心急地问:“嫂子,你要说什么事?” 柳芽儿沉吟地问:“你们打算把鼎级怎么办?” “我们不管,他们能撑下去就撑,撑不下去了自己关门。” “我听说,”柳芽儿字斟句酌地说:“他们想让你们收购鼎级?” “许庆山来找你哥说过这话,”凌朵儿回答:“他这破店现在哪还值钱?” 万千虹说:“他的意思是不要转让费,白交给我们做,但是要保留鼎级的店招。真是有病,我既然收购了,那用什么店招就是我的事,他有什么权利干涉?” 柳芽儿和凌少川相互看了一眼,她换了话题:“哥,我问你一个私人问题。” “什么问题?” “假如你的亲生父亲出现了,你认不认?” “他还能出现吗?如果他要出现,早就出现了,又何必等到现在?” “假如他现在出现了呢?你认还是不认?” 万千虹咬咬牙:“他把我妈害得那么惨,我还认他做什么?” 他疑惑看向柳芽儿:“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柳芽儿说:“因为我有你生父的消息了。” “他在哪里?”万千虹马上问。 尽管他无法原谅这个伤害了母亲的男人,但他的内心深处,还是渴望知道生父到底是谁。 “他就在海城。” “就在海城?”万千虹怀疑地问:“你怎么知道?” “因为他到过我们家,妈认出来了。” 第399章 情敌见面 “什么?”万千虹怒了:“他还到家里去了?他想干什么?” 凌朵儿急了:“他父亲到底是谁啊?我们认不认识?” 凌少川说:“我来说吧,千虹的生父,是许志诚的父亲许庆山。” “什么?”凌朵儿叫出声来。 万千虹的头轰地一声,这个消息震得他发懵:“怎……怎么会?许庆山不是G国的吗?他怎么会千里迢迢跑到Z国来欺负我妈?” 凌少川说:“他老家是Z国,而且和你母亲是同乡,他小的时候跟他父亲到了G国,那年奉他父亲之命回来祭祖,见你母亲跟常人不一样,就对你母亲做出了那种事。” “那他现在去找我母亲是什么意思?” 柳芽儿回答:“他原意不是去找妈的,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妈在东城。” 凌少川接过来:“没错,他是为许志诚去求岳父的,没想到岳母从他额头上的痣认出了他,他也承认当年对不起岳母,说那时候他年轻不懂事,希望岳母原谅他。” “我妈会原谅他吗?” “妈从见了他就吓得发抖,”柳芽儿心痛地说:“爸爸把妈送进房里,又让阿姨照顾她,等爸爸把许庆山送走后再回到房里,只见妈缩在床上已经睡着了,阿姨说,她一直躲在棉被里发抖。” 万千虹一拳砸在茶几上:“这种人,他害了我妈一辈子,我还认他做什么?” 凌少川拉了柳芽儿一下,示意她别再火上浇油了,对万千虹说:“千虹,岳父的意思是你父亲已经知道错了,也过了这么多年了,你可以……” “我绝不认他!”万千虹打断了他。 柳芽儿明白凌少川的意思,虽然许庆山当年伤害母亲让她深恶痛绝,但她也知道,她父亲本性善良,不希望万千虹报复他的亲生父亲。!%^* 她说:“哥,我比你更恨你的生父,但爸说了,你的生命是你生父带来的,你不能报复他,这违反孝道……” 万千虹马上说:“那你报复,我把东方之珠给你经营,我回T市去,你怎么报复他都与我无关。” 柳芽儿苦笑:“哥,爸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他不让你报复,就更不会让我报复了,如果我们真的逼得许家父子走投无路,爸会骂死我的。” 万千虹不说话了,他又何尝不知道,继父的本性实在太善良,老人家既然让柳芽儿给他带话,就是希望他们放过许家父子。 凌少川说:“千虹,岳父的意思,你可以不认许庆山,但没必要再针对他们,岳父希望你接了鼎级的门面并保留店招牌,这样可以救醒许志诚,他毕竟是你同父异母的兄弟。”(!&^ 万千虹说:“你也同意放过他们?你别忘了,就算撇开我和许庆山的关系,许志诚也不是什么好人,他把你和芽儿害得差点分手,你想就这么算了?” 柳芽儿说:“哥,我跟你说实话吧,其实我的心里很矛盾。你生父欺负过妈,我非常恨他,恨不能让他倾家荡产。” 凌少川向她看过来,能从这个最善良的女人嘴里说出这么极端的话,可见她对许庆山恨得有多深,而她之所以恨那个男人,是因为他当年欺负了她的母亲! 没错,柳芽儿是很善良,但如果有人伤害了她最亲的亲人,她也会生气和愤怒! 他握了握柳芽儿的手,示意她冷静一点。 柳芽儿叹了口气,说:“但是,如果没有他,我就没有一个好哥哥,从这方面来说,我又不知道应不应该恨他了。” 凌朵儿点头:“嫂子说得没错,许庆山的确对不起你妈妈,但是是他把你带到这个世界来的,这是不能否认的事实。” “至于许志诚,”柳芽儿接着说:“他虽然害得少川差点坐牢,但好在有我的好哥哥帮忙,少川最终还是化险为夷了。” “可他还害得你和我哥差点分手呢,要我说也不应该放过他们。”凌朵儿不服气地说。 柳芽儿说:“我和少川差点分手,这个责任不应该由他来承担,因为这是那个丁艾娜搞的鬼,现在我和少川没事了,我们就不打算再追究了。” 万千虹看看她,又看看凌少川:“你们都希望我认回这个生父?” 凌少川说:“现在要你认他不现实,你可以把鼎级接了,让许志诚的病好起来,这样许庆山会对你母亲更愧疚。” 万千虹半晌没有说话,又转头看向凌朵儿:“朵儿,你认为我应该怎么做?” “我也不知道,”凌朵儿摇头:“照理来说,你没必要认他,但不管你认不认,他是你生父都是既成事实,嫂子的爸爸还是要叫你放过他们。我哥说的也有道理,你如果现在帮了他们,你生父对你母亲会更加愧疚,他的良心一辈子都会受到谴责。” 万千虹吁了一口气,说:“这个消息太突然了,我现在脑子里很乱,需要好好想一想。” 柳芽儿同情地看着他:“哥,不着急,你慢慢想。” 几个人忽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屋子里安静得让人心慌。 过了一会儿,柳芽儿站起来说:“哥,朵儿,那我们先回去了,你们有事打电话。” “好。”凌朵儿答应着,起身送他们。 走到外面,柳芽儿低声对凌朵儿说:“你这两天陪陪我哥,别让他做出什么傻事。” 凌朵儿说:“你哥不至于,他不是一个冲动的人,可能会生几天闷气,你放心,我会守着他的。” “谢谢你,朵儿。” “嫂子,别这么客气,我们是一家人。” 她又转向凌少川说:“哥,对我嫂子好一点,她现在可是双身子,你再惹她生气,别说虹飞,我都不原谅你了。” “我知道。”凌少川揽着柳芽儿的肩膀回答。 万千虹跟在后面说:“芽儿,你再给我玩失踪,以后别叫我哥了,我没有你这样的妹妹!” “不会了,哥,你放心吧!”柳芽儿保证。 凌少川说:“如果她再失踪,就是我们俩一起失踪,她不跟你联系,我也会跟你联系。” 柳芽儿嘻嘻笑:“哥,你放心了吧?” 万千虹哼了一声。 挥手道别后,两个人上了车,凌少川问:“老婆,累不累?” 柳芽儿摇头:“不累。” “如果累我们就回去休息,明天再去找慕容诗云。” “现在去吧,”柳芽儿说:“许庆山给东方伯伯限定的三天,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我哥可能短时间还想不通,也不一定会接了鼎级,我们让慕容诗云早点回去,以免许庆山找陈啸他们的麻烦。” “那好,我们去医院。” 一个小时后,他们出现在了慕容诗云的病床前。 慕容诗云和柳芽儿两个女人差点成为情敌,却直到现在才算正式见面,以前柳芽儿在D市的车上看见过慕容诗云,但慕容诗云没有看见她。 柳芽儿一眼看见了旁边睡着的孩子,她开心地凑过去说:“好乖,睡着了。” 慕容诗云见她和凌少川一起进来,猜到她就是柳芽儿,点头说:“他刚吃了奶,睡得很香。” 凌少川为她们做了介绍后,慕容诗云看着柳芽儿的大肚子,愧疚地说:“对不起,柳小姐,我……” 柳芽儿拦住她:“慕容小姐,过去的事就不必再提了,我们今天来找你是为许志诚他父亲的事情。” “他父亲……”慕容诗云一脸疑惑:“他怎么了?找你们的麻烦了?” “他没有找我们的麻烦,”凌少川说:“不过许志诚病了,很严重。” “我听陆小姐说过,”慕容诗云说:“我打算出了院就回去看他。” 柳芽儿说:“你先给他父亲打个电话比较好,他父亲给陈啸的爸爸打电话了,说如果三天之内你没有回去,就要陈啸他们还钱。” 慕容诗云的脸一下就胀红了:“他凭什么喊我干爹还钱?我嫁给许志诚了,还为许家生了孩子,他还有脸找我干爹的麻烦?” 凌少川说:“慕容小姐,你别激动,他是因为找不到你才逼你干爹,只要你给他打个电话,他就不会找陈啸他们的麻烦了。” 慕容诗云气了一会儿,说:“谢谢你们给我带信,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少川,我用用你的手机。” 凌少川正要掏,柳芽儿已经把她的手机递过去了:“用我的吧。” “谢谢柳小姐。”慕容诗云接过来,拨通了许志诚的电话。 许庆山守在许志诚床边,看着痴痴呆呆的儿子一筹莫展。 许志诚的手机音乐突然响起,他拿过来,看见是一个很陌生的号码,接了:“请问哪位?” 这些天他又焦虑又到处奔走,喉咙都累得沙哑了。 慕容诗云听见他的声音仿佛苍老了十岁,不忍心再抱怨什么,说:“我是慕容诗云,志诚呢?” “是诗云?”许庆山很惊喜,忙推许志诚:“儿子,诗云打电话来了。” 许志诚的眼睛转了转,在屋里寻找慕容诗云的身影,当发现什么也没有的时候,他的神情又呆滞了。 许庆山忙对慕容诗云说:“诗云,你在哪里?志诚病得很严重,一直喊着你的名字,你回来看看他好不好?” 第400章 不肯检查胎儿 慕容诗云不说话,她相信许庆山说的是真的,因为她知道许志诚很爱她。 许庆山生怕慕容诗云挂了电话,急着说:“诗云,以前都是我对不起你,但志诚对你是一片真心啊,你回来看看他好不好?我……我……我求……” 慕容诗云打断他:“我明天回来看他。” “你在哪里?现在回来行不行?你早一天回来,他就能早一天醒过来……” “我在医院里。” “你在医院里?”许庆山一楞:“你怎么了?” 慕容诗云停顿了片刻,说:“我生孩子了。” “生……生了?”许庆山不敢相信地问:“孩子多大?” “七个月,早产的,”慕容诗云冷淡地说:“你不相信,可以让志诚和孩子做亲子鉴定。” “我相信,相信,”许庆山一叠连声地说,又问:“是男孩还是女孩?” “男孩。” “好,好,你明天可以出院了?” “嗯。” “那就好,那我明天来接你……” “不用,你照顾志诚吧,我打车回来。” “哦,我们在中心医院里,你明天直接来这里吧。” “我知道。”慕容诗云不再说什么,挂断了。 柳芽儿接过手机,说:“你明天真的出院?” 慕容诗云点头:“我可以出院,后面再来复查就行了。” “哦,那我们明天送你回去。” “不麻烦了,我打车。” “不麻烦啊,”柳芽儿热心地说:“少川开车过来,你又带着孩子,我们送你更方便。” 凌少川也说:“我们明天早点过来送你,我也想跟许庆山谈谈。” “哦,那好吧。”慕容诗云转过来问:“陈啸和我干爹他们相认了吗?” 柳芽儿点头:“相认了。” “我干妈这段时间一定没少哭。” “是的,不过现在他们都很开心。” “那就好,”停了停,慕容诗云看向凌少川问:“少川,你有没有艾娜的消息?” 柳芽儿回答:“她摔伤了,还住在医院里。” “怎么会摔伤?”慕容诗云忙问。 柳芽儿讲了丁艾娜冒充慕容诗云和东方陈啸相认,被她揭穿的情况,说:“你可能不知道,丁艾娜喜欢东方陈啸,她还说,陈啸跟你恋爱了十多年,跟蔡梦娇在一起七年,现在应该轮到她了。” 慕容诗云听得目瞪口呆,她现在才明白,她视为最好的朋友的两个闺密,原来一直在跟她抢心上人! 她急切地问:“那陈啸和菜菜在一起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芽儿摇头:“陈啸的记忆只恢复了一部份,他想不起是怎么到G国的,也不知道蔡梦娇怎么会跟他在一起,这些只有等他的记忆全部恢复后才能明白。” 慕容诗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说:“还好,陈啸回来了,不然我永远都不知道我的两个好朋友居然是这样的人!” 慕容诗云的孩子醒了,她抱过来一边喂奶一边跟柳芽儿闲聊,凌少川离开了病房。 他到检验所拿到了亲子鉴定的报告单,看见自己和慕容诗云的孩子果然没有血缘关系,心就彻底放下来了。 慕容诗云喂完奶,柳芽儿逗孩子玩了一会儿,才和凌少川离开。 驶出医院,凌少川说:“现在回家,还是想在外面玩会儿?” “我想去看看雨娇他们。” “行。”凌少川向东方之都休闲娱乐会所开去。 不一会儿就到了,柳芽儿下了车,看着那个巨大的招牌,说:“东方之都,咦,这名字好熟悉,我在哪里看见过?” 凌少川笑起来:“你看到的是东方之珠吧?” “啊?”柳芽儿眨眨眼睛:“哦,我哥的珠宝行。” “对。” “这两个名字真好听。”柳芽儿头仰得高高地看招牌,一边看一边往前走。 “慢点,看着脚下。”凌少川紧紧护住她,生怕她摔倒。 两个人来到八楼,刚出电梯,就和张朵朵碰个正着。 “啊呀!”张朵朵看见凌少川大叫起来:“亲爱的,你可回来了!” 凌少川赶紧阻止她:“张经理,别乱叫,我老婆在呢。” 张朵朵这才把目光转到柳芽儿身上,又叫起来:“天!柳助理有孩子了?肚子这么大,是双胞胎吧?你们要奉子成婚了?” 她夸张的叫声吸引了不少人,大家都跑出来看,江云非和陆雨娇也跑了出来。 看见一群人把凌少川和柳芽儿围在中间,七嘴八舌地打招呼,他们赶紧过去分开众人。 江云非说:“散了散了,没什么好看的,这两个跟我们长得一样,没什么特别的,都上班去!” 柳芽儿咯咯笑。 “你还好意思笑!”江云非瞪她一眼:“你都操成国际化了,玩得嗨吧?” 柳芽儿向他鞠躬:“师傅好!”又向陆雨娇鞠躬:“师母好!” 陆雨娇哈哈大笑:“芽儿,你这一声师母,叫得我老了几十岁。” 江云非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地瞪柳芽儿一眼,转头问凌少川:“丫丫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调皮?你教的吧?” 凌少川将柳芽儿揽进怀里,说:“调皮好啊,我喜欢。” “废话,我还喜欢呢。” 几个人进了江云非的办公室,陆雨娇问:“芽儿,孩子有多大了?” “六个多月了。”柳芽儿回答。 “是吗?我看你的肚子很大,以为快足月了。” 江云非也看过来:“是双胞胎吧?” “不是,”柳芽儿摇头:“我怎么会怀双胞胎?” 陆雨娇问:“检查过吗?” “没有。”柳芽儿从害喜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怀上了孩子,她没有去医院检查过,就这样顺其自然地让胎儿在肚子中生长。 “那去检查一下啊,没准真是双胞胎呢。” 凌少川说:“双胞胎有遗传,我和芽儿家都没有人生双胞胎,我们也不可能。” 陆雨娇遗憾地说:“如果是双胞胎就好玩了。” 江云非问:“少川,丫丫肚子都这么大了,你们也应该奉子成婚了吧?” 凌少川回答:“我们已经领了证,等芽儿生了孩子就举行婚礼。” 陆雨娇叹息一声,说:“总算等到你们的喜讯了,祝贺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柳芽儿微笑着说:“谢谢。” 几个人又说了说公司的事情,然后就谈到许庆山是万千虹的生父,江云非和陆雨娇也十分震惊。 凌少川说:“虽然千虹不想认他的生父,但我岳父是一个善良人,他不愿意千虹和他的生父发生冲突,所以希望我们放过许家父子。” 江云非说:“我们现在也算把他们报复到位了,放手就放手,不管万千虹认不认许庆山,我们都得给他一个面子,当初如果不是千虹帮忙,我们可能得在牢里蹲不少时间。” “是。”凌少川点头同意。 江云非转过话题说:“现在会所没什么事,丫丫又大着肚子,你就好好照顾她吧,想来会所转转又来,不想来就陪丫丫保胎。” “行,”凌少川说:“那就辛苦你们了。” “辛苦什么,丫丫怀孕是大事,我们都得上点心。” 江云非又对柳芽儿说:“丫丫,你现在可是国宝级人物,海城重点保护对象,你自己也要当心点,不能去的地方别去,别做什么弯腰的活,换洗的衣服放在那里,周末让雨娇过来帮你洗……” 凌少川说:“我洗。” “你……”江云非眼珠差点掉出来:“少川,说实在的,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我真担心你怎么照顾孕妇,别给丫丫吃方便面……算了,我还是帮你找个保姆吧。” 柳芽儿笑着说:“不用了,他要做饭的。” “他会做吗?” “会,我教过他。” 江云非将凌少川一拍:“不错啊,我江大厨师终于有徒孙了。” 凌少川抬脚就踢过去。 江云非闪身让开:“我有说错吗?刚才丫丫叫我师傅,你也听见了。” “你还说是不是?”凌少川又追过去踢他,江云非跑出去了。 柳芽儿和陆雨娇笑弯了腰。 几个人玩闹了一会儿,吃晚饭的时间到了,江云非请客,他们在外面吃了饭才告辞回家。 到家了,柳芽儿说:“你把大门钥匙给我,我开门。” “不用。”凌少川没有停车,直接开到门前,门自动打开了。 “咦?”柳芽儿兴奋地瞪大眼睛:“门换了?” “换了,”凌少川说:“以后不用钥匙了。” 他将车停下,柳芽儿出来看见门已经关上了,说:“不用钥匙,那我要出去呢?” “有电子眼。” 凌少川牵着她的手走到门前,将她的影子输入电子眼里,说:“以后你进出它会自动打开,也会自动关上。” 柳芽儿说:“那我买菜的时候就不用把菜放在地上,再掏钥匙开门了?” “对。” “太好了。”柳芽儿开心地笑起来。 “上楼吧。”凌少川忽然弯腰抱起她:“我抱你上去,你今天累坏了。” 柳芽儿忙说:“我现在很重,你快放我下来。” “不重。” 凌少川抱着她往楼上走。 柳芽儿说:“你开了大半天的车,比我累。” “没事,”凌少川说:“你别乱动,我就不累。” 第401章 少川是我男人 “哦。”柳芽儿乖乖缩进他怀里,两手搂着他的脖子。 凌少川把她抱上楼,一直来到沙发边坐下,头低下去吻她。 柳芽儿的脸红红的,有点害羞,也有点幸福。 她回吻,两个人沉浸在温馨的缠绵里。 吻了很久才分开,凌少川说:“我可以要你吧?” 柳芽儿噘着嘴说:“会不会影响胎儿?” “这么大了,应该不会影响,”凌少川安慰地说:“我会轻一点,让我过过瘾,好不好?” 柳芽儿看着他眼里的渴望,终就不忍心拒绝,说:“轻一点,可以。” “现在就去!”凌少川抱着她进了卧室,迫不及待地除去了她的衣衫…… 屋里一片旖旎之声,虽然不是很尽兴,但两个人都暂时得到了满足。 次日两个人来到医院,进电梯后,凌少川突然对柳芽儿说:“老婆,先检查一下胎儿,我们再去接慕容小姐。” 柳芽儿不解地问:“为什么要检查?” “检查一下正不正常。” “有什么不正常?”柳芽儿说:“孩子还在肚子里,现在查也查不出来,如果你怀疑……” “老婆,”凌少川拉住她:“我是说,孕妇怀着孩子都要检查一下,看胎儿健不健康。” “我怀着瑶瑶的时候也没有检查过,她不是也很健康?” “你怀着瑶瑶的时候没有检查过?”凌少川怀疑地问。 那时候他对柳芽儿没有感情,对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没有感觉,但他母亲那么喜欢孙孙,怎么会不检查? “没有,”柳芽儿回答:“妈说,医院的东西都是用电的,有辐射,检查孩子打B超的仪器也是用电,她怕损伤孩子的大脑,所以没有带我去检查过。” 刘巧兰的确说过这话,不过这番话有没有科学依据,柳芽儿并不知道。 她读的书原本就不多,对医疗器械方面更不懂,所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为了孩子的健康,就坚决不肯打B超检查。 凌少川也相信母亲说过这话,因为刘巧兰对西医一向比较排斥,总是说西药副作用大。如果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她是坚决不肯输液的。 柳芽儿又补充:“妈还说,我们家和你们家的人都正常,生的孩子怎么可能不正常。瑶瑶都那么健康,这个孩子当然也不会有问题,所以不用检查了。” “真的不检查?” 柳芽儿点头,认识地说:“孩子是你的,你如果不相信,可以等孩子生了后做亲子鉴定。” 凌少川原本可以问问柳芽儿,她为什么这么肯定孩子是他的,柳芽儿就会说出他那次酒醉和她发生关系的事情了。 但他怕柳芽儿生气,不敢问,所以只能闷在心里,还得好言好语地抚慰柳芽儿:“老婆,你别胡思乱想,我知道孩子是我的,我会对你和孩子负责。” 柳芽儿说:“反正我现在不检查胎儿。” “好,你不想检查,那就不检查。” “生了后你要和孩子做亲子鉴定。” “这个就不用了。” “要!”柳芽儿看着他,一脸固执。 “老婆……” 电梯门开了,凌少川赶紧转移话题:“不知道慕容小姐办好出院手续没有。” 柳芽儿说:“你去帮她办吧,她一个人带着孩子不方便。” “好。” 两个人进入病房,慕容诗云已经准备好了,还戴上了帽子,这帽子是陆雨娇帮她买的。 她说:“给你们添麻烦了。” “不麻烦。”柳芽儿逗着孩子:“小宝贝长得真可爱。” “呵呵,丑着呢,是个小丑丑。”慕容诗云谦虚地说。 “小丑丑,小丑丑,”柳芽儿逗了逗,又问:“他叫什么名字?” “还没取呢,”慕容诗云回答:“等我们回去了,让志诚给他取。” “哦。” 柳芽儿看了凌少川一眼,心想,如果这孩子是他的,他现在会不会抱着哄? 不过丁艾娜已经说明了,这孩子是许志诚的,和凌少川没有关系。 然后她又想起,许志诚是万千虹同父异母的弟弟,不由仔细看看,竟觉得这孩子的眉眼和万千虹果然有些相像。 她暗想,不知道许志诚长什么样,和哥哥很像吗? 凌少川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他低头看了看孩子,说:“这孩子和你哥有点像。” 慕容诗云不解:“谁的哥?” “芽儿的哥,”凌少川解释:“许志诚和芽儿的哥哥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啊?”慕容诗云吃惊地问:“这是怎么回事?我从没有听说志诚他父亲在外面有女人。” 柳芽儿说:“我妈不是他的女人,只是被他强暴的。” 慕容诗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抱歉地说:“对……对不起,柳小姐,我不知道……” 柳芽儿摇头:“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这件事。” “那……那你和志诚……” “我和他没关系,我跟我哥是同母异父的兄妹。” “哦,哦,”慕容诗云尴尬地说:“我没想到志诚他父亲以前那么坏。” “也许是他那时候太年轻才犯错吧,希望他现在能真心悔改。” 慕容诗云苦笑摇头,看向襁褓中的孩子说:“他父亲虽然是我公公,我一样恨他,如果不是他给我和志诚的酒里下药,这个孩子不会这么早就来到人世。” 柳芽儿和凌少川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合适。 慕容诗云说:“算了,现在都过去了,我虽然恨许庆山,但志诚对我很好,我既然已经生下了他的孩子,还是得回许家过日子。” 柳芽儿说:“你是不是为了东方陈啸才回许家?” “为他算是一个方面吧,干爹干妈的身体不好,我如果不回许家,许庆山一定会找他们的麻烦,只要志诚以后好好待我,我会尽到做媳妇的责任。” 柳芽儿说:“慕容小姐,你是一个善良的好人,你会得到幸福的。” “谢谢,柳小姐,我觉得和你很有缘,希望能和你做朋友。” “好啊。”柳芽儿答应了。 “那你以后就叫我诗云吧,我也叫你芽儿。” “好,诗云。” “嗯,芽儿。” 两个人一起笑起来。 几个人离开医院,慕容诗云说:“你们送我到中心医院吧,志诚在那里。” “好。”凌少川回答。 没多久到了中心医院,几个人走进许志诚的病房,许庆山激动得哽咽了:“诗云,你可回来了,你快看看志诚。” 慕容诗云走到病床前,看着面目呆滞的许志诚,想起几年来他对她的宠爱和照顾,心里不由酸酸的。 她把孩子轻轻平放在许志诚身上,说:“志诚,这是我们的儿子,你给儿子取个名字吧。” 许志诚没有反应,仍然痴痴呆呆地,在嘴里念叨:“诗云,鼎级,诗云,鼎级……” 慕容诗云的眼泪流了下来,一只手扶着孩子,一只手握着许志诚的手,哭着说:“志诚,我是诗云,我回来了……” 柳芽儿走到病床前,看见许志诚虽然面容苍白,但眉目之间和哥哥万千虹真的有些相像。 她又看向许庆山,只见他的额头上果然有一颗痣,眉眼也和万千虹相像,心里憎恶地想,就是这个坏蛋欺负我妈妈。 “哇——”不知道怎么的,孩子突然哭了起来,声音极为宏亮。 许志诚受惊一般全身一抖,眼睛眨了眨,顿时有了神采。 他转过头,看见慕容诗云满脸眼泪,皱眉说:“诗云,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告诉我……” 许庆山喜得说话都结巴了:“志……志……志诚,你醒了?” 他激动得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情,转身一把抱住凌少川喊道:“我儿子醒了!我儿子醒了!凌先生,我儿子醒了!” 许志诚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父亲的狂喜,问:“爹地,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在医院里?” 他又一脸敌意地看向凌少川:“这个人怎么也在这里?诗云,你真的跟他在一起?” 柳芽儿很不高兴,说:“许志诚先生,请你看清楚,少川是我的男人,他一直跟我在一起!” “既然他是你的男人,你就看好他,别让他来勾引我老婆!” “你说什么?”凌少川大怒。 许庆山急忙赔礼:“凌先生,柳芽儿,志诚大病初醒,弄不清楚状况,请你们别跟他一般见识。” “什么状况我没有搞清楚?”许志诚不依不饶:“他一直对诗云虎视眈眈,我说错了?” 许庆山急得吼:“志诚,你不要乱说话!” 柳芽儿拉凌少川:“我们走吧,别在这里招人嫌了。” “不准走!”许志诚坐起来,指着凌少川吼:“姓凌的,你不把话说清楚,休想走出这间病房。” 凌少川转身瞪住他:“什么话说清楚?” “你怎么欺负诗云的?” 凌少川冷冷地说:“我有没有欺负慕容小姐,你问她不是更清楚?” “我不问她,”许志诚偏执地吼:“我就问你。” 慕容诗云气得哭起来:“我就知道你不信我,我根本就不应该回来,你这么不待见我,我走就是了!” 她抱上孩子就走。 “诗云!”许志诚急了,跳下床一把抱住她:“别走,别走老婆!” 第402章 幸福的颤栗 慕容诗云哭着说:“你根本就不相信我,我还呆在这里干什么?” 许志诚一叠连声地说:“我相信你,相信你,我相信你爱我,都是这个姓凌的欺负你,我一定要替你讨回公道……” “你哪只眼睛看见他欺负我了?”慕容诗云忍无可忍地吼起来:“你讨什么公道?他们两个为了救你,千里迢迢从G国赶回来,柳小姐还怀着六个多月的身孕为你奔波,你不仅不感谢他们,还恶言相向,你怎么是这种恩将仇报的人,我真是看错你了!” “你说什么?他们救我?”许志诚懵了。 “你都昏迷很久了,如果不是他们告诉我,我怎么知道你人事不醒?我一个人在医院生孩子,你也不来照顾我……” 慕容诗云越说越伤心,哭得收不住,怀里的孩子也哇哇哭。 许志诚说:“我不知道,老婆,我不知道你生孩子了,没有人告诉我……” “怎么告诉你?你人事不醒,你自己都还需要人照顾,你有法照顾我吗?” 柳芽儿拉了拉凌少川,示意他出去,两个人手牵手走出了病房。 许庆山跟出来,连声道歉:“对不起,凌先生,柳小姐,志诚昏迷了这么久,不知道发生的事情,请你们不要与他一般见识。” “许先生,”凌少川把亲子鉴定报告单递到许庆山面前:“这是我和慕容小姐的孩子的亲子鉴定书,那孩子与我没有关系。” 柳芽儿接道:“丁艾娜已经说出了全部实情,少川和慕容小姐没有发生过关系,是她趁少川酒醉的时候弄的假视频。” 许庆山拿着鉴定书,双手直颤抖,说:“谢谢两位把诗云和我孙儿送回来,等志诚好了,我让他登门拜谢。” “谢就不必了,慕容小姐是一个好女人,只要你们善待她,她会成为许志诚的贤内助。” “我们会好好待她的,”许庆山顿了顿,又看向柳芽儿:“你是万千虹的妹妹吧?” 柳芽儿知道他要说什么,说:“我已经跟我哥谈了,他是什么态度,我现在不知道。” “哦,哦,谈了就行,谢谢你们。” 柳芽儿不想再看到这个欺负她母亲的人,转头对凌少川说:“我们走吧。” 凌少川点点头,两个人手牵手离开了。 许庆山拿着那张亲子鉴定报告单仔细看了很久,确定这孩子的确不是凌少川的,但又觉得不一定就是许志诚的,有必要让儿子和这孩子做一个亲子鉴定,才能确认孩子的身份。 他摇头叹息,按照他的要求,慕容诗云结婚后还离家出走,这样不守妇道的媳妇不要也罢,但他那儿子非要喜欢慕容诗云,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不,慕容诗云一离家,许志诚就崩溃,一回来,他就清醒了,他爱得这么固执,许庆山真是无可奈何。 他回到病房,看见慕容诗云还在哭,许志诚怕她离开,将她和孩子一起抱住。 “志诚,”许庆山叹了口气,把报告单递过来说:“你看看这个。” 许志诚问:“爹地,那是什么?” “是凌少川和这孩子的亲子鉴定书,孩子不是凌少川的。” “不是他的?” 许志诚将信将疑地接过鉴定书看了看,又看看慕容诗云怀里的孩子,满脸惊喜地说:“诗云,这是我的儿子吧?” “不是!”慕容诗云赌气地回答:“是我的,他与你没有关系。” “诗云,别说傻话,”许庆山说:“这是志诚的孩子,你看看眉眼,和他小时候很像。” “真的是我的儿子,”许志诚小心翼翼捧起这个才十天的小不点,说:“诗云,是我们的儿子,我们终于有儿子了。” 许庆山不断向慕容诗云递眼色,示意她别再急许志诚,她只得放缓语气,柔和地说:“儿子还没有取名字。” “哦,我给他取,我先好好想想。” “不着急,你慢慢想。” 许庆山看见许志诚抱着幼小的孩子亲了又亲,他心里更是酸涩,万一这孩子不是志诚的,会不会又对他造成新的打击? 许志诚逗了一会儿孩子,抬头向他喊:“爹地,看,我们的儿子这么大了,您有孙孙了。” 许庆山笑盈盈地说:“是啊,你赶紧好起来,我们带孩子回家去。” “我没什么病啊,为什么住在医院里?”许志诚把孩子递给慕容诗云,起身穿衣服:“我们这就回去。” 许庆山办了出院手续,几个人就回去了。 凌少川和柳芽儿在街上转了转,买了一些水果,才回到了家里。 凌少川牵着柳芽儿的手,两人慢慢走上楼,凌少川放开她,给她倒了一杯水过来,说:“芽儿,喝点水吧。” 柳芽儿嗯了一声,接过来喝了一口,端着杯子慢慢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一切都那么熟悉,一种百感交集的感觉泛上心头。 凌少川走到她身边,搂住她的腰,柳芽儿没有退让。 过了一会儿,凌少川伸手取走柳芽儿手上的杯子,两手扶着她的腰肢将她转过来,双眼深遂地看着她。 柳芽儿被他看得害羞了,脸上红了起来,垂下了头。 凌少川抬起她的下巴,凝视着她的红唇,嘴唇贴上去,吻了吻,轻轻唤了一声:“芽儿!” “嗯?”柳芽儿看他一眼,脸更红。 她的娇羞令他热血澎湃,他再吻她,深吻,很久以后放开她,说:“芽儿,我看看你的身体。” 柳芽儿脸红了:“不!” 凌少川说:“我是想看看你的……身上还有没有伤痕。” 他其实是想看她的肚子,柳芽儿当年怀瑶瑶的时候,刚三个多月就回母亲家保胎去了,他没有机会看到她的大肚子。 现在他想看看柳芽儿身怀六个月胎儿的肚子是什么样,但因为不知道柳芽儿怀着的这个孩子是谁的,他怕说出来柳芽儿多心,就换了说法。 当然,他也的确想看看她身上的伤。 柳芽儿被潘丰茂在身上弄得伤痕累累,那时候他就想看却没有机会,后来柳芽儿在M国为了保住清白又自杀,肚子上深深戳了一刀,现在过了这么久,他不知道那些伤怎么样了,有没有留下疤痕。 柳芽儿低下头,凌少川知道她默许了,他轻轻揭起了她的衣衫。 当腹部的刀伤印入眼帘的时候,凌少川的心深深的痛起来! 已经过了这么久了,这伤痕还这么明显! 他又揭开柳芽儿背上的衣服,看见她洁白的肌肤上还有一些暗色,那就是当年潘丰茂用牙齿咬、用手指掐后的印迹! 想起潘丰茂在她的身上弄出那样多的伤,还用酒淋这些伤口,凌少川的心颤栗不已! 在那时候,她有多疼? 她那时候的身体有多疼,凌少川现在的心就有多疼! 凌少川的唇轻轻贴上去,吻着那些伤,希望能够用他的吻,为她治疗她的体伤,也治疗她的心伤! 柳芽儿的心颤栗起来,背部感受着他的吻,她好想哭。 吻了很久,凌少川抬起头来,放下衣服,两手扶住她的肩,将她的身体转过来,再吻她。 然后他捧住她的腮,看着她艳丽的脸庞,深情地说:“芽儿,我以前有太多对不起你的地方,从今天以后,我会好好爱你!” 柳芽儿的心一颤,看住他! 凌少川说出的这个“爱”字,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震撼柳芽儿的心! 但是她又有点不敢相信,觉得不够真实,就像做梦一样。 凌少川一直不善于表白,他说过“我没有不爱你”,就是不说“我爱你”。 柳芽儿目不转睛地看着凌少川,看了很久,双眼渐渐潮湿,然后,有泪慢慢从眼中一滴一滴地滑落下来! 这个字,她盼了有多久? 从第一次结婚的时候开始,她就在盼望这个字,想要听到凌少川对她说这个字! 今天,他终于说了:“我会好好爱你!” 这短短一句话,让她顷刻间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看着她潮湿的脸,凌少川一阵心痛,弯腰抱起她,走进卧室,将她放上床,慢慢吻去她的泪,在他不断地亲吻中,她的泪不停地往出流! “芽儿!”“芽儿!”“芽儿!”他不断地吻,不断地唤着她的名字。 柳芽儿骤然抬起双手,搂住他的脖子,疯狂地吻住了他! 这个吻,包含了她曾经经历过的多少无助和无奈!包含了她多少的痛苦与惆怅!包含了她多少的心酸与心伤! 这几年里,她遭受过的折磨,他遭遇过的心痛,他们共同经历过的心碎,还有种种磨难,都在这一个吻里烟消云散! 拥着柳芽儿,凌少川总觉得不太真实,好象做梦一样,他看了又看,吻了又吻,然后抱紧她,说:“老婆,叫我一声!” “嗯,”柳芽儿乖巧地叫:“少川!” 他低头再吻她:“叫我老公!” “老……老公!”柳芽儿第一次这样叫凌少川,有点不自在,喊出声后,脸胀得通红。 “老婆!老婆!”凌少川一边吻她,一边轻唤,柳芽儿的心不断地颤栗。 这是幸福的颤栗,是在经历了长长的苦痛之后终于得到了真爱的颤栗! 第403章 除了你 凌少川将柳芽儿抱在怀里,两人静静地躺着,不说话,却此时无声胜有声。 过了好一会儿,凌少川抬手抚弄柳芽儿的头发,叫了一声:“老婆。” “嗯?”柳芽儿抬头看着他。 “想睡了吗?” 柳芽儿摇头:“睡不着,你呢?” “我也睡不着,我们聊聊天好不好?” “聊什么?” 凌少川沉吟片刻,说:“你那时候为什么坚决要跟我离婚?是因为万千虹吗?” “不是,”柳芽儿说:“是因为你。” “因为我?为什么是因为我?”凌少川不解。 “因为你那时候不爱我,爱的是肖若柔,我知道我抢不过她,所以我退出……” 凌少川打断她:“她只是我妹妹,我从来没有爱过她!” “可是……”柳芽儿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凌少川看着她。 “你们早就有了那种关系……”!%^* “为什么这么说?”凌少川皱眉,不解地问。 “因为你和肖若柔常常关着门在屋里做那事,她还说,她要两次!” 这是柳芽儿心里的一个结,几年了,她终于和凌少川面对面谈到了这件事。 凌少川楞了楞,这件事情他跟江云非解释过,但想不起有没有跟柳芽儿解释,不过既然她在问,不管她是不知道还是忘记了,他都应该再向她解释一遍。 沉默了一会儿,他点点头说:“芽儿,我明白了,这件事情是我们之间一个很大的误会,本来我们早就可以说开,却因为我不肯说,而错过了很多机会,并最终导致我们离婚!”(!&^ 柳芽儿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凌少川又低头吻了吻她的眼睛,才说下去:“我和柔儿,并没有做你想像的那种事,我是帮她做仰卧起坐,这件事情江云非知道。因为他有一次来碰见了。” 柳芽儿呆住了,她怎么也想不到,肖若柔整天缠着凌少川说“我要来!我要做两次”,居然是做仰卧起坐! 她开始回想她曾经听到过的他们的对话,以前,她一直把这些对话想成他们在发生那种关系,现在仔细想想,做仰卧起坐也会产生这些对话! 这么说,真的是自己误会他们了? “可是,”柳芽儿又想起了另一件事:“我听见肖若柔说,要你陪她睡……” 肖若柔刚到这里的时候,晚上总是叫凌少川陪她睡,柳芽儿都听见了。 凌少川看着柳芽儿的脸,过了好一会儿,他舒了一口气,说:“不错,她的确叫我陪她睡,但是,我不是上床陪她睡!” “那是……怎么睡?”柳芽儿不解地问。 “柔儿怕黑,一个人不敢在房间里睡觉,我晚上坐在她的床边,陪着她说说话,看着她睡着了才离开!”凌少川认真地向柳芽儿解释。 他再也不想让柳芽儿误会了,不想让柳芽儿难过和伤心,也不想让自己再伤心! “你是说……”柳芽儿半信半疑:“她让你陪她睡,你只是到她的房间里看着她睡,并没有和她做什么?” “当然没有,”凌少川说:“雨娇离开后,我的心里就只有你,我只爱你一个人,除了你,我不会和别的女人上床,更不会和柔儿做出那种事情!” 凌少川终于说出了“只爱你一个人”这句话,这句话在他的心里装了有多久? 柳芽儿呆呆地看着他,听见他说,他的心里只有她,听见他说,他只爱她一个人,听见他说,除了她,他不会再和别的女人上床,她的心里突然有一种深深的感动,既相信,又怀疑。 凌少川看看柳芽儿的脸色,说:“芽儿,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不相信可以问云非。” 柳芽儿笑了,有点不好意思:“不,我不用问他,我相信你!” 凌少川看了她好一会儿,问:“你真的相信?” 柳芽儿眼睛转了转,说:“你以前的事情我相信,以后的我可不知道!” 凌少川的脸逼近,眼睛对上她的眼睛:“我以后的什么你不知道?” 柳芽儿被他的眼神迫得紧张起来,伸手盖住他的眼睛:“不准看!” 凌少川拿开她的手:“要看,我想看看老婆!”他的眼睛在她的脸上上上下下地扫瞄:“我一辈子都看不够!” 柳芽儿笑起来:“少川!” “叫老公!” “哦,老公!”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你越来越像江云非了!” “我怎么像江云非了?” 柳芽儿回答:“你以前都不这样说话,以前只有江云非才这样说话,他总是说,你笑起来好漂亮啊,我很喜欢看你笑啊什么的,还有……” “柳芽儿!”凌少川突然大吼了一声。 柳芽儿吓得一哆嗦,睁大眼睛看着他:“干吗?” 凌少川看见柳芽儿打了一个冷颤,意识到自己吓着她了,忙抱住她:“对不起,老婆!” 柳芽儿莫明其妙地看着他:“你为什么吼我?” “没有,没有,我不是吼你!”凌少川赶紧解释:“我是说,你以后不准再提江云非!” 柳芽儿意识到他吃醋了,不由笑起来:“怎么不能提啊,你们不是朋友吗?再说,他还给我帮过不少忙呢!” 凌少川的脸阴了阴,转了语气:“老婆,我们现在不说他了吧,行不行?” “那说谁?”她调皮地一笑:“说东方陈啸?” “不准!”凌少川醋意大发:“你是我的老婆,只能想我。” 柳芽儿咯咯笑。 凌少川亲了亲她,又说:“老婆,如果万千虹不是你的亲哥哥,你那时候是不是真的会和他结婚?” 柳芽儿低下头,好一会儿都不回答。 凌少川又说:“你那时候一点都不爱我,所以想抛弃我吗?” “我没有不爱你,”柳芽儿抬起头,一脸伤感地看着他:“就是因为爱你太深,我的心才会痛,才想找个人把自己嫁了,想断了对你的牵挂和思念!” 柳芽儿眼里又泛出泪来,想着那时候她是真的想要离开他,想要把这一段爱埋葬,想要从此与他再无牵扯! 她哽咽着说:“我听见肖若柔说你瘦得很厉害,说你顿顿吃泡面,说你总有一天死在家里了都没人知道,我……我的心疼得……疼得哭,所以我跑到你家里来,躲在墙角看你……” 她说不下去了,眼泪流了出来,一想到那时候的心痛,她的泪就控制不住地流! 凌少川听见柳芽儿的讲述,他的心疼痛难忍。 原来她那时候突然来看他是对他放心不下,原来她哭了几天是在为他哭,原来她爱他是这么深,原来她是因为爱他才要嫁给别人! 可是,他什么也不知道,他不知道她那时候爱他,更不知道她爱他爱得如此深! 凌少川抱紧她,狠狠地吻,将她脸上的泪吻去了,说:“芽儿,我不知道你有这么爱我,你也不知道我有多么爱你。” “我那时候折磨自己,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因为我想你!” “我想得很痛,想得很伤,我拼命抽烟,是因为想你,我拼命喝酒,是因为想你,我整夜整夜地睡不着,也是因为我想你!” “你不在家的日子,我的脑袋里转来转去的,全是你的影子!” 柳芽儿睁大眼睛看着他。 凌少川说:“芽儿,我爱过陆雨娇,但那是以前的事情了,在她以后,我没有爱过别人,我的心里只有你,只有你一个人!” “我也是,”柳芽儿泪流满面地说:“我的心里也只有你一个人!” 凌少川抱紧她,说:“我几次都差点失去你,只差一点点就失去你了!” 遭遇了那么多的苦难,今天他们终于在一起了,凌少川不能不感到幸福。 柳芽儿的头靠在凌少川的胸前,听着他急促的心跳,她的心里也同样感到幸福。 “芽儿.”凌少川在她的头顶轻轻叫了她一声。 “嗯?”柳芽儿应了。 “你怎么会爱上我的?”这是让凌少川百思不解的事情。 他曾经给过她那样多那样重的伤害,他让她的身体伤痕累累,让她的心千疮百孔,让她见了他就害怕得发抖,让她一次又一次从身边逃走无家可归! 他以前那么可恶,那么讨厌,如果她恨他一辈子,他也无话可说! 可是,她不仅没有恨他,反而还爱上了他,还爱得泪流满面,爱得无法自拔! 听见凌少川的问话,柳芽儿好一会儿都没有回答。 凌少川将柳芽儿放开,抬起她的下巴,看见她的脸上很忧伤,曾经这样的忧伤让他无动于衷,现在却让他的心揪得很紧! 柳芽儿眼睛睁得大大地看着他,缓缓地摇头:“我不知道!” “不……知道?”凌少川有点发呆,她怎么会不知道? 柳芽儿低下头,悠悠一叹,说:“我不知道怎么会爱上你,我只知道,我一直都忘不了你,无论在哪里,我的眼前总是晃动着你的影子!” 他对她的伤害给她的心上烙下了重重的印迹,他对她的每一次霸道的占有将这样的烙印刻划得更加深刻。 因为这烙印实在太深太重,让她想忘也忘不掉,也让他的影子反来复去在她的心里一再地出现! 第404章 加倍爱你 他对她的那一点点好,给她的心里又烙上了另一层烙印,这烙印同样深刻而难忘! 柳芽儿生命中的三个男人,曾经的江云非多情而花心,后来的万千虹温柔而宽容,凌少川与他们截然不同,他的爱强势而霸道,掌控欲极强而又不肯说出他的爱,只悄悄地放在他的心里。 这种爱,也许不适合喜欢浪漫的女孩,但却适合诚实的柳芽儿! 江云非有了陆雨娇,万千虹又是她的亲哥哥,在得知真相后,她的爱情顿时无路可走,她的感情再也找不到地方寄托,在她的心里,只剩下了凌少川。 这可能才是她爱上他的真正理由! 好一阵沉默后,柳芽儿慢慢说了一句:“除了你,我不知道我还可以爱谁,我对你的爱,早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是的,他们相处了几年之久,她爱他,也许最早就是源于这样一种习惯! 许家。 慕容诗云带孩子跟许志诚回到家里,许志诚把她让到沙发边,又把孩子递给她说:“老婆,你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我去收拾卧室。” 慕容诗云站起来说:“我来吧。” “你别动,”许志诚把她按在沙发上:“你还没满月,坐在这里好好休息,我很快就好。” 慕容诗云看着他跑进去的背影,心里一阵感动。 许庆山走进来,说:“诗云,你知不知道志诚为什么得病?” 慕容诗云回答:“是因为我离开家了吧。” “这只是一个方面,”许庆山说:“你和鼎级是志诚的两大精神支柱,志诚发病,最先是因为鼎级出了问题,随后得知你离家出走,他的两大精神支柱一起坍塌,所以当场就人事不醒了。” 慕容诗云问:“那鼎级现在怎样了?” “只等关门了,”许庆山忧虑地说:“我担心如果志诚看到鼎级根本没有营业,他的病会复发。” 慕容诗云蹙眉说:“我会尽量拖住他,不让他去鼎级,等他的病完全好了以后,再慢慢告诉他实情。” 许庆山点头:“嗯,我这段时间就不在家里了,每天假意去上班,你说我在照看店面,让志诚别担心。” “好的。” 许志诚出来了,接过孩子说:“老婆,进去躺着吧。” 慕容诗云念在许志诚对她痴心一片的份上,回来本想悉心照顾他,但许志诚反而要强行照顾她。 他让她躺在床上,亲自监督女佣为她做吃的,既要补充营养,还要讲究少吃多餐,对她照顾得十分周到。 他又忙着上街买婴儿用品,奶粉、衣服、玩具……堆了一间屋。 慕容诗云看见他回来累得一头大汗,心疼地说:“志诚,你别忙了,孩子还小呢,现在还用不上。” “很快就能用了,儿子长起来很快。” 他特别喜欢逗孩子,有一空就坐在旁边看着孩子微笑,如果孩子醒着,他就跟孩子哦哦地说话。 他从不提关于孩子的事情,但慕容诗云却不能不提。 这天晚上,许志诚看着孩子发了很久的呆。 慕容诗云决定告诉他真相,叫了一声:“志诚。” “嗯?”他抬起头来:“诗云,你叫我?” “嗯,”慕容诗云说:“我以前是骗你的。” “骗我什么?” “我说孩子不是你的……” “诗云,”许志诚打断她:“我说过,只要你跟我结了婚,孩子就是我的,再说,凌少川不是和咱儿子做过亲子鉴定了吗?既然不是他的,当然就是我的了。” 慕容诗云说:“志诚,你先听我说完。” “好,你说。” 慕容诗云说:“把你小时候的照片拿一张来。” 许志诚拿来一张照片,不解地问:“做什么用?” 慕容诗云抱过孩子,说:“你自己对比一下,看孩子和你像不像。” 许志诚很认真地对比,越看越惊喜:“老婆,儿子跟我小时候很像啊。” “因为他就是你的亲生儿子,能不像吗?” “是啊,是我的亲生儿子。” 慕容诗云说:“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都必须告诉你,除了你,我没有和任何男人上过床。” “我当然相信你,”许志诚咧嘴笑起来,说:“我就知道丁艾娜那女人是骗我的,你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情。” “我之所以跟艾娜一起骗你,”慕容诗云继续说:“是因为你父亲给我们下药,在我没有一点思想准备的时候就让我们上了床,还导致我怀上了孩子,我很气愤,所以千方百计想离开你……” “老婆,”许志诚马上抱住慕容诗云:“别离开我,我知道我父亲做得不对,但那是因为他知道我爱你。对不起,我替我父亲向你道歉。” 慕容诗云苦笑:“我虽然恨你父亲对我使用了卑鄙的手段,但我不会做有损自己名声的事情,所以除了你,我真的没有和别的男人上过床。那时候我说我怀上了别人的孩子,是故意气你的。” “我知道,我知道,”许志诚抱紧她:“我从来没有不相信你,我一直相信你是清白的,丁艾娜给我发过视频,但我根本不相信,我知道她是想破坏我们。” 慕容诗云哽咽着说:“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会任性了,不会离家出走,不会离开你。” “我相信你,我相信你的每一句话。” 两个人第一次敞开心扉谈了很久,慕容诗云讲了她和东方陈啸的过去,讲她以前对许志诚的排斥,讲她把凌少川当成了东方陈啸,讲得泪水涟涟。 最后她说:“跟你在一起,我觉得我对不起陈啸,也放心不下干爹干妈,现在陈啸回来了,有他照顾干爹干妈,我终于可以放心了,以后我也不用再为他们担心了,我要和你好好过一辈子……” 她说不下去了,哭出声来。 许志诚又感动又心疼,抱住她说:“别哭,老婆,你现在在坐月子,不能哭,我知道你心里的痛了,以后我会加倍爱你。” 夫妻俩把心里的疙瘩都说开了,两颗心才真正贴紧了。 次日,许志诚感到神清气爽,觉得没什么事,对慕容诗云说:“老婆,我已经跟厨房吩咐好了,你的饭她们会好好做。” 慕容诗云问:“你要出去?” “我到门面上看看,很久没去了。” 慕容诗云急忙说:“志诚,你不用去,公公在门面上照看着,你还没给儿子取名字呢,今天就把这件事解决了吧。” “哦,对,那我先给儿子取名字。” 许志诚这些天买东买西忙得团团转,把取名这事都忘在脑后了。 他打开电脑,一边查找一边写写画画,忙了半天,取了一堆名字,再让慕容诗云选择。 慕容诗云一个一个地否定了,他又去取,不知不觉就把这一天混过去了。 晚上许庆山回来了,慕容诗云趁许志诚抱孩子出去玩的时候,出来跟许庆山说了许志诚要去珠宝行的事。 许庆山又忧虑起来,这件事不解决,始终是他的一块心病。 这段时间,最难受的是万千虹。 他和柳芽儿一样,也是一个原本善良的人,但对伤害自己亲人的人又十分痛恨,现在终于找到了当年伤害母亲的人,却又是他的亲生父亲,他顿时矛盾重重。 许庆山每天都在鼎级里枯坐着,呆呆地看着东方之珠,准确地说,是看着他,这让万千虹有如芒刺在背一样,想避都避不开他的视线,心里更加烦躁 凌朵儿知道他在烦什么,她说:“你如果不想呆在这里,就回去休息吧,或者回M国看看你的养父母也行。” 万千虹离开了东方之珠,却并没有回M国,而是回到了柳成松的家里。 李惠看见儿子回来了,满脸笑容地迎出来,说:“康康回来了。” 万千虹看见母亲的笑脸,就想起了她年轻时被生父欺负的事情。 想起母亲那时候年幼无助,只能被他生生欺负,他心里难受不已,抱住母亲,喊了一声“妈”,突然哭了起来。 李惠吓坏了,抱着他连声问:“康康怎么了?康康怎么了?” 她又大声喊:“松哥!松哥!快来!” 保姆出去买菜去了,柳成松在上洗手间,听见李惠的喊声,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慌忙跑出来,却见万千虹抱着他妈妈在哭。 他急忙过来扶起万千虹,说:“千虹,别这样,吓着你妈妈了。” 万千虹又抱着柳成松哭,一边哭一边呜咽着说:“如果那时候有我,我一定不让我妈被人欺负!” 柳成松拍了拍他的肩,说:“儿子,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你妈妈现在生活得很幸福,她也很满足,看在他是你生父的份上,你就放过他吧。” 万千虹在家里住了两天,大哭一场,又跟柳成松深入地谈了心,得到了柳成松的开解,他的情绪好了一些,决定放过许家父子。 他回到东方之都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对面鼎级的门也关了,他敲敲门,那门打开,守店的人出来问:“万老板有什么事?” 他说:“跟你们老板说,我明天接店,保留店招。” 第405章 天哪 许庆山接到电话,喜不自胜,心里的大石总算落了地。 几天后,许庆山告诉慕容诗云,鼎级已经重新开张了,许志诚可以去店里了。 慕容诗云满月后,陪许志诚一起回到了鼎级。 当看到焕然一新的珠宝行的时候,许志诚突然想起,他昏迷前,珠宝行就差点关门的事情,不由诧异地问他父亲是怎么回事。 许庆山见无法隐瞒,只得把所有情况告诉了他。 许志诚得知万千虹竟然是他同父异母的亲哥哥,也惊讶不已。 两天后,他们父子三人在一家茶楼正式见面,万千虹不肯把许庆山叫父亲,却对许志诚那一声“大哥”感到很亲切。 许志诚说:“大哥,我已经知道了我父亲以前做的事,他对不起你母亲,我替我父亲向你母亲道歉,改天我再专程去东城向你母亲磕头。” 万千虹还能说什么呢?不管有多讨厌生父,他都没法冲着这个弟弟发火。 他说:“我当初是为了我妹妹才开的东方之珠,现在一边是弟弟,一边是妹妹,我就不能有偏心了。你们经营珠宝多年,比我们有经验,所以鼎级和东方之珠我都交给你们做,但东方之珠的店招要保留下来。” 以东方之珠的名义从吉塔吉瑞拿货,比鼎级拿货方便一些,再说,鼎级已经自己毁了和吉塔吉瑞的合同,重新签约也麻烦。 这样的话,许家经营的商品清单都要从万千虹那里过目,他可以防止许家父子再玩什么花样。 许庆山激动不已,说:“千虹,你放心,你弟弟一定会把鼎级和东方之珠都好好经营,他做珠宝生意有经验。” 万千虹没有接他的话,他拿出合同,说:“你们看看吧,有问题提出来,没有问题就签约。” 合同很快就搞定了,万千虹起身和许志诚握手:“合作愉快!” 许志诚双手和他紧握:“大哥,谢谢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想请你们、还有凌少川他们一起吃顿饭。” 万千虹说:“你先忙鼎级的事,吃饭以后有的是机会。” “好的。” 凌少川家,柳芽儿接到了慕容诗云打来的电话,得知她哥哥和许志诚相认了,她又开心又难受。 挂断电话后,她叹了一口气,说:“如果我妈妈明白这些,不知道会不会伤心。” 凌少川安慰她:“你妈妈很听你爸爸的话,只要你爸爸好好开导她,她会明白的,也会原谅许家父子。” “但愿如此。” 柳芽儿又给万千虹打电话,问:“哥,我听慕容诗云说,你把东方之珠也交给他们了?” 万千虹回答:“是,我不想离他们太近,俊虹这边也忙,我回T市了。” “哦,”柳芽儿知道他其实是不想看到许庆山,理解地说:“你回那边也行,只是我们要见面就没有那么方便了。” “还是方便啊,”万千虹回答:“开车几个小时就到了,你生了孩子记得通知我。” “忘不了的,你当舅舅的还得送他一份大礼呢。” “礼物肯定有。” “好,那我就等着了。” 兄妹俩一起笑了。 这天,柳芽儿接到了慕容诗云的电话,她说:“芽儿,我们儿子满月了,请你和少川来喝满月酒。” “好啊。” 柳芽儿和凌少川来到许家,发现江云非和陆雨娇来了,万千虹和凌朵儿也来了。 原来,许志诚是想借这个机会感谢所有帮助过他的人,也希望他父亲和万千虹的关系得到一些缓解。 不过要化将那两父子的恩怨不太容易,万千虹依然不肯叫许庆山一声父亲,只是对他也没有以前那样排斥了。 …… 两个多月后,柳芽儿半夜突然从凌少川臂弯里爬起来。 凌少川忙问:“你要上洗手间?别忙,我开灯。” 他按开灯,只见柳芽儿双手捧着肚子,说:“我肚子好痛,可能要生了。” 凌少川急忙坐起来:“别急,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把柳芽儿送到医院,医生一检查,说:“产妇羊水已经破了,马上送进手术室。” 几个护士急忙把柳芽儿推进了手术室。 凌少川的心里很紧张,忙着给江云非打电话:“芽儿要生了,快叫雨娇过来帮帮忙,我不知道要准备些什么。” 等江云非和陆雨娇赶到的时候,凌少川手里已经抱着孩子了。 江云非说:“这么快?男孩还是女孩?” “男孩。” “行啊!”江云非说:“你这一下真的儿女双全了。” 护士抱走了孩子,陆雨娇问:“芽儿还没出来?” “没有,可能要出来了。”凌少川回答。 但等了好一会儿,柳芽儿都没有出来,凌少川有点急了,不断踮起脚往手术室看,但什么也看不见。 手术室的门打开了,一个护士抱着一个孩子出来说:“恭喜,这一个也是儿子!” 凌少川的眼睛瞪大,不敢伸手接:“这……这也是我妻子生的?” 江云非和陆雨娇都不解地看着护士手里的孩子。 护士好笑地说:“当然是你妻子生的,现在这产房就她一个产妇,怎么?你不知道你妻子怀的双胞胎?” “天啊!”陆雨娇惊讶地叫出声来:“芽儿怀的双胞胎!” 凌少川手足无措地接过孩子看着,眼泪突然流了出来。 陆雨娇忙抱走孩子递给护士,江云非拍着凌少川问:“怎么这么激动?丫丫不就是生了一对双胞胎嘛,你竟然激动得哭了。” 凌少川抹了抹眼泪,哽咽着说:“她这么小的个子,却怀了两个儿子,真辛苦……” 江云非叹息一声:“要不然为什么说母亲伟大呢。” 江云非并不理解凌少川流泪的真正原因,他既是为柳芽儿怀两个孩子的辛苦难过,也为这两个孩子不是他的难过。 他坚信双胞胎有遗传基因,而他家和柳芽儿家都没有双胞胎遗传史,所以她忽然生下一对双胞胎,就更让他以为孩子不是他的。 柳芽儿出来了,一下生了两个孩子,她很累,虚弱地躺着,眼睛半睁半闭。 凌少川跟进病房,握住她的手,看着她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的脸,眼泪再次滚了出来,哽咽着说:“老婆,你痛不痛?” 柳芽儿睁开眼睛,轻轻摇头,低声说:“少川,我为凌家……生了两个儿子……” 凌少川的心又酸涩又难受,柔声说:“我知道,你先休息,等你好点了我们再慢慢谈。” 柳芽儿闭上了眼睛,凌少川握着她的手坐了很久,直到她睡熟了,他才把她的手放进棉被里,轻轻走了出来。 陆雨娇给柳芽儿买吃的去了,江云非说:“少川,你真行啊,一炮中俩儿子,这一下是三个孩子的爹了,有没有压力?” 凌少川有苦难言,强装笑脸地说:“瑶瑶多了两个伴,我高兴都来不及,能有什么压力?” 过了几天,柳芽儿的精神好起来了,脸上也有了血色,开始给两个孩子喂奶。 她喂完一个,小心地放在左边,说:“大的放在左边,别喂错了,不然一个孩子喂两次,另一个却要饿着肚子就惨了。” 凌少川仔细地看着两个孩子,说:“长这么像,怎么知道哪一个是大的?” 柳芽儿回答:“护士说,大的屁股上有一团青颜色,我每次喂奶还得把屁股翻过来看看。” 凌少川笑出声来:“长大了应该能区分了。” “对了,”柳芽儿说:“你可以跟孩子做亲子鉴定了。” “做什么亲子鉴定,”凌少川说:“本来就是我的儿子。” 柳芽儿说:“我知道你心里怀疑,因为……” “我不怀疑,”凌少川打断她:“孩子就是我的,我们没必要做亲子鉴定。” 柳芽儿看着他摇头:“少川,我们在一起几年了,你的心事我不可能看不出来,跟孩子做一个亲子鉴定吧,我不希望你的心里一直有疑虑。” “我没有疑虑,孩子就是我的,我们现在有三个孩子了,我很开心。” 柳芽儿见他不答应做亲子鉴定,就不再劝说了。 两个孩子吃奶后,胃口很好,柳芽儿的奶供应不上,护士建议他们买些奶粉搭着喂。 凌少川出去买奶粉的时候,东方陈啸打来了电话:“芽儿,生了没有?” 柳芽儿回答:“生了。” “真的生了?”东方陈啸忙问:“是男孩还是女孩?” 柳芽儿看着孩子柔声说:“男孩。” “哎呀哎呀!”东方陈啸激动地喊:“我有干儿子了,我有干儿子了!先说好,我以后是他干爹,改天我送干儿子一份大礼。” 柳芽儿抿嘴笑:“那你得准备两份。” “两份?”东方陈啸惊讶地说:“你生了两个?” “嗯。” “哎呀呀!芽儿,你太厉害了,可惜孩子不是我的,不然我就有两个儿子了。” 柳芽儿咯咯笑:“你有两个干儿子,不是也一样?” “一样,一样,凌少川这小子捞着了。不对!”他突然说:“凌少川不是说他家和你家都没有双胞胎史吗?你怎么会生双胞胎?” 柳芽儿眨巴眨巴眼睛:“双胞胎史?” “是啊,双胞胎得有遗传基因,如果你们家或者他们家以前有人生过双胞胎,那你就比较容易生双胞胎,假如你们双方都没有双胞胎史,那你生双胞胎的机率就非常小。” 第406章 睡错了人 柳芽儿看着旁边的孩子楞住:“可我真的生了双胞胎啊!” 东方陈啸想了想,问:“凌少川对孩子的态度怎么样?” “他对孩子很好啊。” 柳芽儿话虽这样说,心里还是比较疑惑,她生下一对双胞胎,按照道理来说,凌少川应该打电话向凌家父母和柳家父母报喜,但他没有,而且就像忘记了这码事似的,完全不提。 “那就好,”东方陈啸释然地说:“芽儿,你别多想,虽然你们没有双胞胎史,也许从你开始,以后你们的后人就有双胞胎史了。” “哦。” 东方陈啸又说:“你家在哪里?我这段时间有点忙,过些天我来看你。” “行。”柳芽儿说了地址。 东方陈啸的确有点忙。 和父母相认后,他跟东方墨到建材公司看了情况,那萧条的景象令他心酸。 他对东方墨说:“爹地,把建材公司好好整顿一下吧,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东方墨叹气说:“我早就想整顿,但有心无力,现在你回来了,我希望你能扛起公司的担子。” “行,”东方陈啸说:“我要先熟悉一下情况。” 离家七、八年了,他对现在的公司一无所知。 花了几天时间,东方陈啸了解清楚了公司的大致情况,建议东方墨把公司精简:“保留最重要的部门,一边继续经营建材,一边寻找其他的商机。” 东方墨让他接管公司:“你想做什么大刀阔斧地做,需要我出面就给我打电话。” 东方陈啸于是接管了公司,自然也很忙了。 柳芽儿挂断电话后,发了好一会儿呆,东方陈啸说的这件事,更让她决心让凌少川和孩子做亲子鉴定了。 陆雨娇走了进来:“芽儿,孩子睡了?” “睡了,雨娇快坐。” “少川呢?” “他上街买奶粉去了。” “你的奶不够吗?” “不够,这两个胃口太好。” “胃口好就好,吃得多,身体才壮。” 陆雨娇把手里的食盒放下:“我炖了鸡汤,你喝一碗。” 柳芽儿说:“谢谢你,雨娇。” 陆雨娇舀了一碗递给她:“客气什么,月子里吃好点,以后你的身体才好。” 柳芽儿一边喝鸡汤,一边说:“雨娇,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帮什么忙?你说就是了。” “我想让少川和孩子做一个亲子鉴定,但他不愿意。” 陆雨娇不解:“为什么要做亲子鉴定?” 柳芽儿说:“他们家和我们家都没有人生过双胞胎,我忽然生下一对,他心里可能有点起疑,我不想让他怀疑自己的孩子,所以让他们做亲子鉴定以打消他的疑虑,但他不愿意,我只能请你帮忙。” 陆雨娇说:“行,你把他们父子的头发各取一根给我就行了。” “嗯,不过你别跟少川说,我怕他生气。” “我知道,等鉴定结果出来再告诉他。” “对。” 凌少川走了进来:“雨娇来了?” 陆雨娇说:“我给芽儿炖的鸡汤送来。” “谢谢。” “不客气,芽儿,那我走了,明天我再给你送一盒鸡汤来。” “好的。”柳芽儿心照不宣地点头。 陆雨娇离开了,柳芽儿不断偷偷观察凌少川,觉得他虽然要照顾孩子,但缺少足够的热情,再加上他不向亲朋好友报喜,柳芽儿更认定他对她生双胞胎这件事心存疑虑。 那么,亲子鉴定就必须要做了。 …… G国。 丁艾娜出了院,虽然从楼梯上摔下来没出大问题,但爱东方陈啸的心却死了。 不过她还是不甘心,她认为除了她和慕容诗云、蔡梦娇,谁也没资格嫁给东方陈啸,柳芽儿这个外来女人就更没资格了。 从年轻的时候,她们就把东方陈啸看成私有财产,谁和东方陈啸接近,她们必定群起而攻之,丁艾娜总是闹得最厉害的那一个。 她的理由当然是帮慕容诗云守住男朋友,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其实是想把东方陈啸据为己有,所以对意图接近他的女人深恶痛绝。 东方陈啸是她们三个人的,他只能娶她们中的一个。 现在东方陈啸就算不喜欢她,也应该回到蔡梦娇身边,而不应该娶局外人,所以她出院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东方陈啸谈谈。 丁艾娜找到东方墨,说:“我知道七年前陈啸出事的真相,请转告他,如果他也想知道的话,让他来找我。” 东方陈啸当然想知道那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和慕容诗云婚礼彩排的时候,他接的是谁的电话? 为什么他接了那个电话后就匆匆离开,然后出现在遥远的Z国? 抽了个时间,东方陈啸和丁艾娜见面了。 丁艾娜还想做最后的努力,她很诚恳的表白说:“陈啸,我真的很爱你,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和你在一起……” 东方陈啸冷淡地说:“丁小姐,你约我来不是为了谈这件事吧?” 丁艾娜苦笑:“好吧,陈啸,我知道,如果不是为了七年前的真相,你现在完全不想理我,那我就不再说废话,直接进入正题。” 她拿出一盒烟,自己取了一根,推给东方陈啸:“自己取。” 陈啸摇头,他不记得自己会抽烟。 丁艾娜说:“你一定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抽烟。” “为什么?”东方陈啸问。 “为了诗云。” 丁艾娜把自己的烟点上,吸了一口,再喷出烟雾,在烟雾中看着东方陈啸梦幻般的脸,说:“你年轻的时候,也喜欢学别人抽烟,但你不敢当着诗云的面抽,因为她的体质太弱,吸了烟味就喘不出来气,你向她求婚的时候,保证戒烟,从那以后,你真的再也没有抽过烟了。” 东方陈啸默然不语,他早就想起了他和慕容诗云的恋情,知道那是他曾经爱在心尖的女人,但现在她已经嫁作他人妇。 他从父母那里得知,慕容诗云嫁人是为了保全东方家的公司,这也说明她爱他极深,为了他的家人宁愿嫁给一个她不爱的人。 现在她已经为她的丈夫生了孩子,他不能再和她走近,甚至连电话都不敢给她打,这些天以来,他的心一直受着煎熬。 “诗云很笨,”丁艾娜开了口:“我知道菜菜喜欢你,我也喜欢你,只有诗云什么也不知道。” 丁艾娜说错了,慕容诗云不是笨,只是太相信朋友。 她把丁艾娜和蔡梦娇当亲姐妹一样相处,什么心事都跟她们讲,和东方陈啸之间的点点滴滴都跟她们分享。 蔡梦娇害羞,跟东方陈啸说句话都脸红,丁艾娜表面上大大咧咧,其实诚府极深,心事藏得严严实实,别说慕容诗云看不出来,蔡梦娇也不知道。 这三个女人表面上很要好,慕容诗云却不知道,她的两个闺密一直在谋划要夺走她的恋人。 东方陈啸和慕容诗云订婚了,丁艾娜的心里很失落,她觉得,如果再不想办法把东方陈啸夺过来,她就没有机会了。 有了这个念头后,她一直暗暗策划着。 过了些日子,丁艾娜过生日,她说要在家里开生日派对,请东方陈啸、慕容诗云和蔡梦娇来参加。 晚上,三个人先后到了,却发现除了他们没有别的客人。 丁艾娜笑着说:“今晚的派对主题是‘最后的单身狂欢’,现在我们四个人都是单身,再过些日子,诗云和陈啸结了婚,我们就只有一半的单身了,所以趁我这个生日,我们一定要狂欢一场。” 几个人都同意,于是一边唱歌跳舞做游戏,一边喝酒,玩到深夜,几个人都有了醉意。 慕容诗云说:“我的头好晕。” 东方陈啸马上体谅地说:“那我们休息吧,时间不早了,大家散了。” 丁艾娜说:“行,你们的房间我都安排好了,再喝个团圆酒,我们就散了休息。” 她在东方陈啸、慕容诗云和蔡梦娇的酒里全下了药,给慕容诗云的药下得最重,确保要让她人事不知地睡一个通宵。 那三人全不知情,各自端起酒杯,说了些祝福的话,就碰了喝了。 不一会儿,那三人都趴下了,丁艾娜得意地笑,说:“诗云,对不起,我太喜欢陈啸了,我不能没有他,所以我现在就要和他成就好事。” 她先把慕容诗云扶到客房去,正准备过来扶蔡梦娇的时候,却一阵天旋地转,往后倒在床上,失去了知觉。 丁艾娜昏迷了没多久就醒来了,看见慕容诗云还在熟睡中,她赶紧来到客厅,想和东方陈啸成就好事,却发现客厅里没有人,蔡梦娇也不见了。 丁艾娜急忙挨间屋找,发现他们在自己的卧室里,两个人睡在一起! 她勃然大怒,冲过去吼:“陈啸!菜菜!你们在干什么?” 那两个人没有反应,她怒气冲天,端了一盆冷水来,兜头泼在他们脸上。 两个人打了个激灵,一起惊醒过来,蔡梦娇看见她和东方陈啸睡在一起,“啊”地尖叫一声,大哭起来。 东方陈啸也惊呆了:“这……这是怎么回事?” 丁艾娜怒气冲冲地吼:“你问我怎么回事?陈啸,你装什么疯?你这样做对得起诗云吗?” 第407章 孩子不是我的 东方陈啸一边匆匆穿衣服,一边问:“诗云在哪里?” “你现在找她干什么?是不是要让她看到你们睡在一起?”丁艾娜很愤怒:“你刚跟诗云订婚,就和菜菜睡在一起,陈啸,你怎么会是这种人?” 东方陈啸说:“我喝醉了,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你一句不知道就完了?那你到底要娶诗云还是菜菜?” “除了诗云,我不会娶别人。”东方陈啸坚定地说。 “那菜菜怎么办?” 蔡梦娇一直在哭。 东方陈啸转过去,说:“菜菜,对不起,我可以给你付一笔钱,但我不能娶你。” 蔡梦娇哭着说:“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不会破坏你和诗云的幸福,你放心,这件事我当没有发生过,也不要你什么赔偿。” 丁艾娜讲到这里,看着他问:“你记得这些事情吗?” 东方陈啸摇头,他脑海里有一些片断,但怎么也抓不住。 丁艾娜拿出手机,调出一段视频说:“你看看吧。” 东方陈啸接过来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看到了他们四个人玩,也看到了他们醉倒,然后看到他和蔡梦娇果然在床上。 他的脑袋突然一阵巨痛,他闭上了眼睛,脑海里像过电影一样,涌现出了许多画面。 渐渐的,那些杂乱的画面组合了起来,构成了一段完整的回忆,他终于回忆起了那年发生的事情!!%^* 这件事发生后,东方陈啸的压力很大,他一看见慕容诗云就难受,想告诉她实情,又怕她生气和他分手。 他以为是他喝醉酒造成这件事发生的,丁艾娜却知道,蔡梦娇一定搞了手脚! 丁艾娜掐灭了烟蒂,说:“你当时以为是你喝醉酒才和菜菜上床,但不是这样。” 东方陈啸睁开眼睛看着她:“她给我下药了?” “准确地说,是我们俩都给你和诗云下了药。”(!&^ “你们?” “嗯,我给你们和菜菜三个人都下了药,但我没有想到,菜菜也给我们三个人下了药,结果她没有喝那杯酒,我反而喝了她下了药的酒,最近我昏迷了,她则和你上了床。” “你怎么知道她下过药?” “我问过她,她承认了。” 事后丁艾娜把蔡梦娇约出来,在她的逼问下,蔡梦娇承认,那天晚上,她也给他们三个人下了药,她却机灵地把酒倒在衣服上,只是装醉趴在了桌子上。 慕容诗云和东方陈啸被两个人都下药,那药的份量就比较重,所以最后那杯酒灌下肚就人事不醒了,丁艾娜却是把慕容诗云扶到客房后药性才发作的。 蔡梦娇就趁机和东方陈啸睡了。 丁艾娜恨恨地问蔡梦娇:“你以为和他睡了,他就会娶你?你也听见了,他非诗云不娶。” 蔡梦娇苦笑:“我原以为,他多少有些喜欢我的,所以以为只要我和他上了床,他就会因为愧疚娶我,但他那么坚决地表示要娶诗云,我是没有希望了。” “那你有什么打算?诗云迟早会知道。” “趁她还不知道,我离开吧,我姐姐和姐夫要回Z国去了,我到时候跟他们一起走。” “也只有这样了,那你多保重。” 三个人朋友一场,却没想到闹到这样的结局。 不久,蔡梦娇就跟慕容诗云道别回Z国了,慕容诗云依依不舍,东方陈啸却松了一口大气。 怕夜长梦多,他跟父母说想举行婚礼,父母答应了,于是开始为他们筹办婚礼。 婚礼彩排的时候,他突然接到了蔡梦娇打来的电话:“陈啸,我怀上你的孩子了,被家人赶了出来。” 东方陈啸很震惊,他不相信这是真的。 蔡梦娇说:“你如果不来,我就去找诗云,她知道我怀上你的孩子了,一定会逼你娶我。” 东方陈啸怕蔡梦娇来破坏他和慕容诗云的婚礼,决定去跟她谈谈,于是从婚礼彩排现场匆匆离去。 东方陈啸是在机场接到蔡梦娇的,一眼看到她的大肚子,他就心惊不已,按时间推算,蔡梦娇肚子里的孩子和那一次他们发生关系是吻合的。 上车后,蔡梦娇就要求他娶她:“我怀上了你的孩子,我姐姐和姐夫把我赶出来了,我已经没处落脚了,如果你不娶我,我只能死在你和诗云的婚礼上。” 为了不让熟人看见他们在一起,东方陈啸将车开到了一条偏僻的公路上,想跟她慢慢谈。 他说:“我给你拿一笔钱,你去把孩子拿掉,另外你想要什么样的赔偿,我都可以满足你,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娶你。” 蔡梦娇坚决不拿掉孩子,威胁他:“你自己跟诗云说,还是我去找她说?她一定会支持你娶我!” 两个人在车里发生了激烈的争吵,蔡梦娇越来越激动,大喊:“如果你不娶我,我就和你同归于尽!” 她突然来抢方向盘,车头一歪,向悬崖下冲去。 东方陈啸大吼:“下车!” 这时候的蔡梦娇又惊慌失措起来,一把打开车门滚了出去,摔得晕头转向。 等蔡梦娇爬起来的时候,只见车子轰轰轰地滚下坡去了,她吓得大喊:“陈啸!陈啸!” 东方陈啸听着蔡梦娇的喊叫,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诗云,永别了! 他的头不知道撞在了什么地方,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醒来后,他的眼前就一片黑暗了,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想不起自己是谁。 他抬头看向丁艾娜,问:“我怎么会到Z国?” “当然是菜菜带你去的。”丁艾娜说:“你们出事后,菜菜就给我打了电话,我赶到后,才知道你们发生车祸的情况。” 她回忆事情经过。 蔡梦娇看见东方陈啸连人带车滚下悬崖,心想陈啸这下肯定完了,急忙给丁艾娜打电话:“艾娜,你快点来,陈啸出了车祸,别让诗云知道我和他在一起!” 挂断电话,她看见车已经翻进了河里,赶紧下去看陈啸的情况。 好在悬崖不是太陡,蔡梦娇慢慢滑下去,走到水里,幸好车门还开着,只见东方陈啸昏倒在车里,脑袋撞伤了,流了很多鲜血。 她用力把陈啸扶出来,慢慢挪到岸边,想等路人救援,但这条路太偏僻了,根本没有车辆经过。 蔡梦娇以前学过护理,仔细为陈啸检查后,发现他主要伤在后脑勺上,她在附近找了消炎的草药,嚼了敷在他的伤口上,再撕下内衣布为他包扎好。 丁艾娜赶到了,见陈啸伤成这样,气得大骂蔡梦娇。 蔡梦娇哭着说:“我也不想这样,可我怀着他的孩子,他不肯娶我,我能怎么办?” 丁艾娜问:“那你想怎么办?” 她说:“艾娜,你帮帮我,我一定要和陈啸在一起,如果他要和诗云结婚,我宁愿死,我要在他们的婚礼上自杀,让他看着我一尸两命……” 丁艾娜恼火地吼:“你如果死在他婚礼上,他和诗云就算结了婚,也会内疚一辈子,还有什么幸福可言?” 蔡梦娇哭着说:“我不管,我只想和他在一起,艾娜,你帮帮我,求你了。” “先给他把伤医好再说。” 蔡梦娇说:“他只是昏迷了,没有大碍,我要带他走。” “你带到哪里?” “我带回Z国去。” “可他伤这么重,你怎么带他走?” “他伤得不是太重,只是头部受伤了。” “头部受伤了还不重?如果不赶紧医治,万一痴呆或者成植物人了怎么办?” 蔡梦娇说:“那更好,诗云就不会再要他了,我就能永远和他在一起了。” “你真自私!”丁艾娜忍不住骂。 “艾娜,”蔡梦娇再求她:“帮帮我,我不能没有陈啸,不管他生或者死,我都要和他在一起,他如果残了,我照顾他一辈子!” 丁艾娜只能无奈地摇头,她不得不承认,蔡梦娇对东方陈啸的爱已经到了疯狂的地步。 她无法阻止她的疯狂,就只能帮她。 两个女人把东方陈啸弄到丁艾娜的车上,又把脚印和指纹都打扫了,伪造成东方陈啸被水冲走了的假象。 丁艾娜把他们送到机场,蔡梦娇就带东方陈啸回Z国去了。 后来,丁艾娜从电话中得知,东方陈啸失忆并失明了。 她说:“我怀疑菜菜骗我的,想亲自去看看你的情况,但菜菜不说你们的具体住址,所以我一直没能来找你。” 东方陈啸听完她的讲述,总算明白他之所以出现在遥远的Z国,是这两个女人合谋的。 丁艾娜看着他说:“你根本没有失明?” 东方陈啸回答:“失明了,柳芽儿帮我医好的。” 丁艾娜听见柳芽儿的名字,愤怒起来:“陈啸,她只不过帮你医好眼睛,你就娶她为妻?那菜菜呢?虽然她以前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可是她总是爱你的啊,而且她还为你怀了一个孩子,那孩子掉了后,她就失去了生育能力……” “那孩子不是我的。”东方陈啸打断她。 “你说什么?菜菜怀的孩子不是你的?” 东方陈啸平静地说:“那天晚上,我被你们两个人下药,昏迷得一塌糊涂,还怎么可能跟她发生关系?” “那她怀的孩子是怎么回事?” 第408章 孩子是姐夫的 “我不知道,”东方陈啸说:“总之不可能是我的,所以她虽然失去了生育能力,我也没理由为她负责。” 丁艾娜停了停,说:“那你也不应该娶柳芽儿……” “我没有娶她。” “陈啸!”丁艾娜愤怒地说:“她都怀上你的孩子了,你还想骗我?” “我没必要骗你,她怀的也不是我的孩子,而是凌少川的,现在她已经跟凌少川回Z国了。” 丁艾娜呆了呆:“那你那时候为什么要骗我?” “因为她救了我,帮了我很大的忙,我不希望别人用鄙视的眼神看她,所以和她假扮夫妻。” 丁艾娜发了好一会儿呆,惊喜地喊出声来:“陈啸,你是说,你现在根本没有结婚?那我们可以在一起了吧?” “丁小姐,”东方陈啸冷静地说:“不管是你,还是蔡梦娇,我都从来没有爱过,也从来没想过要和你们结婚。” “我知道你爱诗云,可她已经嫁给许志诚了,还怀了他的孩子,你和她这一辈子没有希望在一起了。” “我知道,我不会打扰她的生活,但我也没打算和你或者蔡梦娇结婚。”东方陈啸站起来:“谢谢你告诉我这一切,再见。” 丁艾娜呆呆地看着东方陈啸离开了,她等了这么多年,这个男人还是不属于她。 …… Z国海城。 柳芽儿出院了,凌少川载着他们回到了家里。 两个中年妇女迎上来,凌少川介绍:“林阿姨是我请的月嫂,梁阿姨是帮着做家务的。” 柳芽儿笑着招呼两位阿姨,心里却暗暗埋怨,凌少川宁愿花高价请两个阿姨,都不告诉他母亲。 现在她只能盼望亲子鉴定早点出结果。 半个月过去了,陆雨娇终于接到了鉴定机构的电话,她拿到报告单后,给柳芽儿送到家里来。 陆雨娇乘出租车在凌少川家外面的巷子口停下,她下了车,却见另一辆出租车也开过来停下,下车的人是凌少川。 “咦?少川?”陆雨娇说:“你回来了?” 他点头。 “你没有开车?” “没有。” 陆雨娇说:“芽儿让我帮你和孩子做的亲子鉴定出来了,你看看吧。” 他接过来看了看,又递到她手里,说:“你给她吧。” 陆雨娇暗暗奇怪,不过她知道凌少川向来话少,也不计较。 他们以前是恋人,现在单独相处仍然有些尴尬,幸好凌少川到副食店买东西去了,陆雨娇就没有等他,自个儿先进去。 林阿姨来开了门,陆雨娇说:“阿姨别忙关,少川在后面。” 林阿姨奇怪地说:“先生出去了?” “是啊,他在副食店买东西。” 林阿姨向巷子口张望,看见凌少川果然拿着一瓶水,一边喝一边走了过来。 她自言自语地说:“先生刚刚还在楼上,什么时候跑出去了?” 这个人当然不是凌少川,而是东方陈啸,他乘出租车在巷子口下车,陆雨娇招呼他,他知道她认错了人,也不解释,还装模作样看了看鉴定书。 怕陆雨娇发现他是冒牌凌少川,他跑去买水,和陆雨娇拉开了距离。 然后他紧跟着过来了,林阿姨向他打招呼:“先生什么时候出去的?我都没有看见。” 他简单地说:“刚才。” 陆雨娇上了楼,东方陈啸跟在她后面,却没有进卧室,而是躲在门外偷看。 凌少川正好不在房里,陆雨娇把报告单递给柳芽儿说:“他们是亲生父子。” 柳芽儿看了看,松了一口气,说:“雨娇,谢谢你,凌少川看了这个,他心里的怀疑就能全打消了。” 东方陈啸忽然听见洗手间有动静,他迅速离开客厅,退到了楼梯上。 凌少川从洗手间出来,回到卧室向陆雨娇打招呼:“雨娇来了?” 陆雨娇大为奇怪:“我们刚才不是碰见了吗?” “刚才?” 凌少川正要问个明白,柳芽儿把报告单给他递了过来:“少川,你看看这个。” 凌少川看着检验结果,又惊又喜,却半晌说不出话来。 柳芽儿说:“少川,对不起,没有得到你的同意,我就为你和孩子做了亲子鉴定。” 凌少川皱眉看着她,温和地说:“为什么要这么做?” 柳芽儿回答:“我们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我不希望再有任何事情影响我们的感情,也不想让你心里有任何猜疑和难过,所以让雨娇帮你们做了亲子鉴定。” 凌少川丢开报告单,抱住柳芽儿喊了一声:“好老婆!” 柳芽儿也抱住他:“少川,以后我们有心事必须说出来,不准藏在心里,好不好?” “好,”凌少川答应:“不管有什么样的事情,我们两个人都共同面对。” “对!” “还有我!”门外忽然传来一个声音,酷似凌少川。 “陈啸!”柳芽儿惊喜地喊了一声。 东方陈啸走了进来。 陆雨娇回过头一看,再看看凌少川,惊讶得目瞪口呆:“你……你们……” 柳芽儿笑着介绍:“雨娇,这就是东方陈啸。” “天啊,你们长得好像啊!”陆雨娇醒悟过来:“我刚才在巷子口碰见的人不是少川,而是你?” 东方陈啸笑着说:“正是在下,怎么样,我装这个面瘫脸装得像不像?” 陆雨娇连连点头:“非常像。” 凌海味川抬脚就踢过去:“你说谁面瘫脸?” 东方陈啸一步跳开:“除了你,你看看这屋里还有谁是面瘫脸?” 凌少川说:“我揍你一拳,就知道谁是真正的面瘫脸了。” “来啊!我怕你?谁揍谁还不一定呢。” 两个人拉开打架的架式。 柳芽儿马上喊:“不准打架。” 凌少川放下拳头,说:“不打架,我吓唬他的。” 东方陈啸抗议:“芽儿,你看见了,不是我想打架,是凌少川太没有待客之道了,口口声声要揍我,还说是吓唬我的,这明明是恐吓。” 柳芽儿笑着说:“你们两个,这么久见一次面还吵架。” “不是冤家不聚头啊,所以说我和凌少川之间必定有渊源。” “去!谁跟你有渊源。”凌少川没好气地说。 柳芽儿转了话题:“陈啸,今天怎么忽然来Z国了?” 东方陈啸笑盈盈看向两个孩子说:“我是专程来看我两个儿子的。” “乱说!”凌少川吼道:“这是我的儿子,你自己看看,亲子鉴定报告在这里!” 他扔在东方陈啸脸上。 东方陈啸给他扔回来:“看什么看?我一直相信孩子是你的,你自己不相信,你才需要好好看看。” 柳芽儿怕他们又吵起来,赶紧又岔开:“陈啸,你一个人过来的?” “嗯,”陈啸点头:“我过来有点事。” “原来不是专程来看我啊?”柳芽儿调皮地问。 “当然专程来看你,顺便办另一件事。” “这还差不多。” 东方陈啸拿出两个红包分别塞进孩子的小衣服里,说:“干儿子这么小,我也不知道应该买什么礼物,封两个红包,你们看什么合适,帮我买给他们。” “你太客气了。”柳芽儿笑着说。 东方陈啸轮番看着两个孩子,说:“长这么像,怎么辨认?” “老大的眉毛粗些,像少川,老二的眉毛细些,像我。” “就这点区别?太难认了。” “还有一个明显的,老大的屁股上有胎记。” 东方陈啸抱起来看了看,说:“果然是。” 放下孩子,他回头问:“凌少川,你不是说你家没有双胞胎遗传史吗?现在亲子鉴定都出来了,证明你的确生了一对双胞胎,你怎么解释?” “偶然。” “偶然?”东方陈啸说:“那么多生孩子的产妇,为什么人家不偶然生双胞胎,只有芽儿偶然生?” “因为我有本事。” 柳芽儿扑地笑出声来。 东方陈啸骂道:“明明是芽儿有本事,你有什么本事?” “我和她都有本事,我们珠联璧合!” “去你的!”东方陈啸跳过去踢他:“你明知道我想说什么,非要东拉西扯。” 凌少川让开,说:“别指望我跟你是亲戚,我妈都说了,她老人家只生了我一个儿子。” 东方陈啸抓头:“我这么渴望你是我的双胞胎弟弟,你怎么就不跟我心有灵犀?” “我只跟我老婆心有灵犀。” 柳芽儿又笑起来:“你们不斗嘴行不行?” 陆雨娇也笑得合不拢嘴。 “不跟他斗了,”东方陈啸转过来说:“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 “什么好消息?”柳芽儿忙问。 “我的记忆全部恢复了。” “真的?”柳芽儿很开心:“那好啊,你知道你是怎么到Z国的吗?” “知道,是蔡梦娇和丁艾娜联合起来把我送走的。”他讲了发生车祸的情况。 柳芽儿唏嘘不已,说:“你和诗云原本都要结婚了,却被她们两个拆散了,太可气了。” 东方陈啸苦笑:“也许是我和她无缘吧。” 停了停,他又问:“你们有没有见到诗云?她好不好?” “见到过,”柳芽儿回答:“她生了一个儿子,我和少川把她送回去的,我们也经常通电话,她说许志诚对她很好。” 第409章 芽儿我负你太多了 东方陈啸吁了口气:“那就好。” 柳芽儿问:“叔叔阿姨有没有让你相亲?” 东方陈啸说:“你保证过的,我的婚事着落在你身上,你别想推卸责任。” 柳芽儿笑起来:“我没想推卸责任,不过人多力量大,多一些人帮你介绍,你可以多一些选择。” “只要你看得上就行,我不用选择。” 凌少川见他们聊得很投机,他出面干涉了:“陈啸,你不是说你要去办什么事吗?先去办了再过来聊吧。” 东方陈啸说:“我找不到路,办这件事得请你带我去。” “你先说说是什么事。” 东方陈啸默然片刻,说:“蔡梦娇出了车祸,说快不行了,想见我一面。” 蔡梦娇是为了找东方陈啸出的车祸,她看见街对面一个人的背影像陈啸,就闯红灯过去追,被一辆车速很快的小车撞得飞了起来。 医生把她救醒后,她给丁艾娜打电话,说她要死了,如果有陈啸的消息,求她带信给他,想见他最后一面。 丁艾娜通知了陈啸后,陈啸才到Z国来。 凌少川说:“这种女人还见她做什么?她把你害这么惨。” 柳芽儿说:“她都快不行了,陈啸见见也是对的。” “说不定是骗他的,”凌少川说:“陈啸也不相信吧,不然你不会让我陪你去。” 东方陈啸点头:“我不想去,但想着她也照顾了我几年,如果真的是最后一面的话,我不去会让她遗憾终身。” “去吧,”柳芽儿说:“少川陪陈啸去,家里有两个阿姨照顾,不会有什么事。” 陆雨娇说:“还有我呢,我在这里陪芽儿,你们放心去办你们的事。” 凌少川答应了,就载东方陈啸到M市去了。 在M市医院里,东方陈啸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蔡梦娇。 蔡梦娇带着呼吸罩,看见两个一模一样的男人走进来,她的目光落在东方陈啸的墨镜上,眼泪顺着眼角流了出来。 她取了呼吸罩,低低地说:“你还是来了,我以为你恨我,巴不得我死……” 东方陈啸握着她的手说:“别担心,你会好起来的。” 蔡梦娇的眼泪流得更汹涌:“陈啸,对不起,我骗了你,那个孩子不是你的。” 东方陈啸点头:“我知道,那天晚上我们没有发生关系。” 蔡梦娇说:“我那个孩子,是我姐夫的。” “什么?”东方陈啸和凌少川同时一震。 蔡梦娇流着泪说:“在那之前,我父母因病先后过世,我姐姐忙父母的后事,姐夫就趁姐姐不在家强暴了我。” 东方陈啸拳头握紧,骂了一声:“禽兽!” “姐夫的恶行,让我恨所有男人,包括你,并以拆散你和诗云来报复男人,所以跟你上了床。” 凌少川听着她的讲述不由又同情又觉得她可恨,因为遇上了一个禽兽姐夫,就对男人心生报复之念,并害东方陈啸和慕容诗云不能结婚。 “当然,”蔡梦娇说:“我最主要还是因为太爱你,想和你在一起,但是,你说什么都不肯娶我,我当时有些后悔,所以又离开了你们。” 东方陈啸默然不语,现在的蔡梦娇既让他同情,又让他痛恨。 蔡梦娇继续说:“我当时说要回Z国,其实并没有走,只是躲开了你和诗云的视线。但我姐夫又多次强暴我,然后我发现怀上了孩子,很焦虑,却找不到人帮我。” 东方陈啸的表情凝重起来,他恨了蔡梦娇这么久,却不知道这个女人那么苦:“那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和诗云?” “我怕你们看不起我,更怕你不理我,”蔡梦娇的眼泪汩汩滑落:“我姐也发现我肚子大了,这时候姐夫却恶人先告状,说我给他下药,害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跟我上了床。我姐相信他的鬼话,把我赶了出来。” 东方陈啸终于明白,为什么蔡梦娇的情绪那时候那么极端,口口声声要死,要和他同归于尽,她真的无路可走了啊! “被姐姐赶出来后,我无路可走,就假称怀上了你的孩子,逼你娶我,可你无论如何都不肯答应,然后就出了车祸。” 无家可归的蔡梦娇带着头部受伤的东方陈啸回到了Z国M市她的老家,开始靠着父母生前给她的一张卡上的钱过日子,那钱自然不够花,所以也没办法帮陈啸医眼睛和治疗失忆症。 后来他们生活都困难了,她的孩子也不幸流掉了,她就出去摆地摊,学着别人那样大声叫卖,渐渐从一个羞涩的女人,变得泼辣和强悍起来。 不管生活有多艰难,她对东方陈啸都十分照顾,每次挣了钱,首先是给他补充营养,给他买好衣服。 她从不让他知道,他们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东方陈啸感到蔡梦娇的气息越来越微弱,说:“菜菜,你先休息一下……” “不,如果我不说完,我怕再也没有机会了。”蔡梦娇支撑着继续讲述:“那个孩子是我一生的耻辱,我虽然利用他骗了你,但我又很庆幸,庆幸他没有了,不然我现在都没脸见你。” 东方陈啸安慰她:“都过去了,你别放在心上,好好养伤。” “陈啸,”她眼泪汪汪地看着他:“如果我好起来,你还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东方陈啸不知道怎么回答,从他的内心来说,他自然不想再和蔡梦娇有牵扯,但是看她已经奄奄一息了,他怕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会马上结束掉她的生命。 蔡梦娇苦笑了:“我知道,我是妄想,你不恨我,能够来看我,我应该满足了。” “菜菜,你别乱想,好好养伤,你会好起来的。” “陈啸。”她挣扎着往起坐。 东方陈啸扶她坐起来。 她说:“你抱抱我,好吗?” 东方陈啸点点头,坐在床沿边,将她拥进了怀里。 蔡梦娇说:“你的怀抱……好温暖,我真想让你永远都这样……抱着我……”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终于没了声息。 东方陈啸没敢动,抱着她坐了很久,直到她的身体完全软了下去。 “她走了。”凌少川叹了一声。 安葬了蔡梦娇,两个人回到海城,东方陈啸情绪低落,凌少川讲述了蔡梦娇去世的经过。 柳芽儿听见蔡梦娇被姐夫强暴,还被姐姐赶出家门,大为同情:“可怜的女人,她太软弱了,不过最后时刻有你陪着她,她应该很开心。” 东方陈啸说:“我不知道她这么不幸,如果早知道,我回到G国就应该和她联系,那也不会造成她出车祸了。” 柳芽儿安慰他:“你也不用自责,这件事她错在前,我想,她最后之所以想见你,就是想得到你的原谅,你能去看她,说明已经原谅她了,她走得应该很安祥。” 凌少川说:“她是在陈啸的怀抱里过世的,走得很安心。” 几个人忽然间都沉默了,气氛很压抑。 “哇!哇!”孩子突然哭起来。 陆雨娇忙说:“她可能要尿尿,我来提。” 另一个孩子也哭起来,林阿姨过来帮忙弄。 两个孩子这一闹,驱散了沉闷的气氛,大家又开心起来。 东方陈啸问:“你们什么时候举行婚礼?” 柳芽儿说:“我们已经领了证了,婚礼就不会举行了。” “要,”凌少川接过来:“等儿子满月了,跟做满月酒一起。” “哪一天?”东方陈啸说:“你提前把日子告诉我,我好准备。” 柳芽儿看向凌少川,凌少川说:“现在还没确定。” “这都快满月了,你还没有确定?”东方陈啸找茬地说:“凌少川,你是不是认为芽儿已经给你生了孩子了,你就想把酒席免了?” “你急什么?”凌少川瞥他一眼:“等日子定下来了我会通知你。” “我信不过你,”东方陈啸转向柳芽儿:“芽儿,你到时候一定要通知我。” 柳芽儿笑着说:“放心吧,忘不了。” 东方陈啸回G国去了,陆雨娇也走了,屋里安静了下来。 凌少川走到床边,低头亲吻孩子的额头,亲了老大的,又亲老二。 柳芽儿微笑着看着他,他现在才表现出了亲生父亲对孩子的疼爱。 亲够了儿子,凌少川又坐到床边,抱着柳芽儿亲吻。 非常时期,除了亲吻,他们也不能做别的什么。 两个人分开后,凌少川说:“老婆,我一直想问你,这两个孩子是什么时候萌芽的?” “你真不知道?” 凌少川摇头:“我想不起来,我只记得,那一次我想跟你做的时候,你来大姨妈了,后来我很久都没有回来,然后你就离家出走了,等我再找到你的时候,你怀着孩子已经六个月了。” 柳芽儿叹息:“原来你根本不知道,难怪你一直怀疑孩子的来历。” “对不起,老婆,我知道我不应该怀疑你,但是我没有办法解释,原以为是东方陈啸的,因为他和我长得像,我以为你错把他当成我了。但他说他和你认识的时候,你怀着孩子已经四个月了。” “那你又怀疑是谁的呢?”柳芽儿好奇地问。 第410章 兄弟俩总斗嘴 凌少川解释:“我以为你下晚班的时候,在巷子里遇见坏人了。” 柳芽儿摇头:“如果我遇见坏人了,事后我会报警,也会打电话告诉你,最重要的,如果我怀上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我一定会做掉。” “嗯,”凌少川点头:“如果你知道有人侵害了你,你会这样做,但我以为坏人把你打晕了,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伤害了你,事后坏人可能有些悔意,又帮你穿整齐了,等你醒来的时候,就不知道曾经被人侵害过。” 柳芽儿扑地一笑:“少川,我没有想到你的想像力这么丰富,你不写小说真可惜。” “老婆,别取笑我了,快告诉我实情。” “好吧,”柳芽儿叹了一声,说:“我来大姨妈那段时间,你对我非常好,还说等大姨妈走了,我们再生一个孩子,给瑶瑶作伴,但你后来很久都没有回来。” 凌少川解释:“我那时候在K市建新娱乐城,我想等娱乐城建好后向你求婚,所以加班加点地忙,没有时间回来。” “那你为什么要瞒着我,说在M市学管理?” “因为我想给你一个惊喜,另外,我想证明我比江云非有能力。” 柳芽儿不解:“你为什么要证明比他有能力?” “因为你那时候一直夸江云非把娱乐城弄得很漂亮,看他的眼神都满是崇拜,我想让你知道我的能力不比他差,想让你知道你没有爱错人。” “少川……”柳芽儿的喉咙一硬,说不出话来。 凌少川说:“那时候因为急于证明我有能力,才在资金不充足的情况下,贸然在K市开建新娱乐城,结果被暗算,弄得一败涂地,如果不是你和千虹在暗中帮忙,我和云非就坐牢了。” 柳芽儿吁了口气,说:“都过去了,你们没事就好。” “嗯,谢谢你,老婆,那时候你那么伤心,都没有弃我而去,我……”他的喉咙也硬了。 假如那时候柳芽儿不出面求万千虹,凌少川也许真的只能坐牢。 假如柳芽儿不请楚依依和季如月帮忙,他们现在也不能咸鱼翻身。 两人含泪相望,柳芽儿抱了抱他,说:“别再为以前的事难过了,我们遭遇了那么多的事都没有分开,我很庆幸。” “我也很庆幸。” 柳芽儿转移话题:“我跟你说说孩子的事吧,我的大姨妈走了后,你很久都没有回来,过了三周多的样子,你突然回来了,不过是雨娇把你送回来的,因为你醉得很厉害。” 柳芽儿讲述那天晚上他们发生关系的经过:“雨娇走了后,我熬了醒酒汤来喂你,你突然打碎了碗,然后抱着我就疯狂地做了。” 凌少川回忆起,那次是江云非叫他回来的,说怀疑对面也要开一家娱乐城,他们一起看了看,然后出去吃饭,结果到了张朵朵的表姐开的酒店里,两个女人轮番向他敬酒,他被灌得头重脚轻,后来什么也不知道了。 柳芽儿接着说:“做完后你就倒在床上人事不知,孩子就是那一次萌芽的,不过当时我不知道。” 凌少川恍然大悟,他记得醉酒的事情,也知道次日醒来后发现自己在家里,但想不起有没有和柳芽儿发生关系。 不过现在亲子鉴定已经证实孩子的确是他的,从时间上推算,孩子就是那时候萌芽的,所以他的疑虑算是全部打消了。 柳芽儿接着说:“第二天你走得很早,从那以后,我们很久都没有见面,我从丁艾娜那里看到你和慕容诗云的视频,以为她真的怀上了你的孩子,我离家出走,到了M市后,才知道我怀上了孩子。” 凌少川心痛地抱住她:“那时候你怀着孩子在外面奔波,一定很辛苦,我却不在身边照顾你,芽儿,我负你太多了。” 柳芽儿的眼里含着泪,微笑着说:“我们经历了那么多的波折都没有分开,说明我们的爱很真挚也很深厚,我相信以后也没有什么能把我们分开!” “嗯,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两个人拥抱着安静地坐了一会儿,柳芽儿说:“我给我哥打个电话。” 凌少川拿起柳芽儿的手机,说:“我帮你拨通,你讲。” 他拨通了递给她,柳芽儿贴在耳边,听见万千虹在那边问:“芽儿?生了?” “生了,”柳芽儿满脸笑意地说:“两个。” “啊?双胞胎?”万千虹又惊讶又高兴。 “是啊,要满月了,请你来喝满月酒。” “婚礼还是满月酒?” “婚礼就算了,以满月酒为主。” “那不行,婚礼必须办,”万千虹说:“我妹子受了那么多的苦,好不容易和心上人终成眷属了,不办个豪华的婚礼不像话,或者和满月酒一起做也行。” 柳芽儿说:“那顺便办婚礼吧。” “不能顺便,必须以婚礼为主,算了,我不跟你说,你把手机给凌大哥。” “你给我说也一样啊。” “不行,我要跟他说,你快把手机给他。” 柳芽儿只好把手机递给凌少川:“我哥要跟你说。” 凌少川接过电话喊了一声:“千虹。” “凌大哥,”万千虹说:“你们的婚礼到T市来办吧,在宇虹酒店,我全权负责,你们什么心都不用操,到时间只管过来举行婚礼就行。” “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他忽然将声音压低:“我想借这个机会向朵儿求婚。” “是吗?”凌少川笑着答应了:“那行,那我就让客人直接到T市了。” 挂断电话,他笑着对柳芽儿说:“他让我们到宇虹酒店办喜宴,他要趁这个机会向朵儿求婚。” “好啊,”柳芽儿眼睛兴奋地睁大:“他终于要求婚了。” “是,只要求了婚,他们差不多就快结婚了。” “嗯,”柳芽儿说:“给妈他们打电话报喜吧。” “好。” 凌少川拿出手机,先给柳成松打电话报喜。 柳成松得知柳芽儿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喜不自禁:“好,好,我们来看看……” “爸,您们不用跑,等芽儿满月了,我回来接您们。” “行。”柳成松答应了,他双腿都是假肢,出门坐长途汽车很不方便。 凌少川又打给刘巧兰。 她很快就接了:“少川,有什么事?” 凌少川楞了楞:“妈,您是不是很忙?” “是啊,”刘巧兰说:“学校刚才打电话来,说瑶瑶病了,我正准备去学校接她。” “瑶瑶病了?”凌少川报喜的话吞了回去,赶紧问:“什么病?” 柳芽儿也紧张地竖起耳朵。 “老师说,她又吐又泄,还发烧,我现在也不知道具体情况是怎样的。” 凌少川忙说:“妈,那您先去接瑶瑶,我一会儿再打给您。” “你别给我打,我接了瑶瑶先到医院治疗,把她安顿下来了,我再给你打过来。” “好的。” 他挂断,说:“瑶瑶病了,妈这会儿急着到学校接瑶瑶。” 柳芽儿焦急地说:“不知道瑶瑶得什么病了。” “妈说她又吐又泄,还有点发烧,具体什么情况还不知道。” “是不是感冒引起的?” “有可能,”凌少川安慰她:“你别急,妈那么疼爱瑶瑶,她会赶着送瑶瑶去医的。” “我知道。”柳芽儿的眉毛仍然蹙得紧紧的。 母子连心,虽然她没怎么带女儿,那也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得知女儿生病,她的心里哪能轻松? 晚上,刘巧兰打过来了:“少川,瑶瑶是患上了流行性痢疾,他们学校很多孩子都传染了,现在被集中在一家医院隔离治疗。” 凌少川的表情凝重了:“妈,瑶瑶的情况很严重?” “下午比较严重,现在打了针又吃了药,已经好些了。” “哦。” 刘巧兰又说:“少川,你和丫丫别担心,这里政府很重视,派了专家来,学生们的病情都控制住了,再观察几天,可能就没事了。” “好的,谢谢妈。” “谢什么,对了,少川,你下午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有什么事?” “是的,”凌少川回头看了两个孩子一眼,说:“芽儿又生孩子了。” “啊?芽儿又生了?”刘巧兰大为惊喜:“生的儿子还是女儿?怎么往天没听你们说?” “两个儿子,”凌少川说:“我们就是想等生了后再向您们报喜。” “两个儿子?”刘巧兰吃惊地楞住:“丫丫生的双胞胎?” “是的。” “哎呀呀,你是说,我以后有三个孙孙了?” “是的,妈。” “哎哟!哎哟!”刘巧兰欢喜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我太高兴了,真想马上回来看看,但瑶瑶还要隔离治疗,我现在不能回来。” “不急,妈,”凌少川说:“等瑶瑶好了,你们再回来也一样。” “行,丫丫哪天生的?什么时候满月?” 凌少川回答了,说:“我们想给孩子做满月酒。” “好啊,做吧,到时候我和你爸尽量赶回来。” “好的。还有一件事,妈。” “还有什么?” 凌少川看柳芽儿一眼,柳芽儿摇头,示意他别说。 第411章 你能不能离我远点 “少川?”刘巧兰见他迟迟不作声,催:“还有什么事啊?怎么不说了?” 凌少川把手机换到左手,伸出右手握住柳芽儿的手,说:“我和芽儿的第一次婚礼太匆促了,朋友们都要求我们再大办一次,所以我们想借给儿子做满月酒的机会,再举行一次婚礼。” 他自然不敢说和柳芽儿离了婚了,现在是重新结婚,只能这样说。 “再举行一次婚礼?”刘巧兰刚说出这句话,那边就传来了凌洪伟的骂声:“王八羔子,有几个臭钱就爱显摆,铺张浪费!” 柳芽儿向凌少川吐舌头,小声嘀咕:“叫你别说,你非要说,这下挨骂了!” 凌少川笑笑,说:“妈,我能娶芽儿为妻,是前世修来的福分,那一次婚礼太委屈她了,我想给她补一个……” 不等他说完,那边又传来凌洪伟的骂声:“要办就办,屁话多!规模整大点,把丫丫的父母都接去,你二叔、二婶也一起请来,王八羔子,你以为只有你们年轻人爱热闹?” 凌少川笑了:“行,爸,妈,那您们到时候也早点回来!” 刘巧兰说:“我们要看瑶瑶的病情如何,如果她好得早,我们就提前回来,我想看看我的两个孙孙呢。对了,少川,你给我发张照片过来啊。” “好的,我这就发给您们。” 凌少川把两个儿子的照片发过去,刘巧兰收到了,马上给凌洪伟看,又惹来老头一顿骂:“王八羔子比老子有出息,一炮中俩!” 挂断电话,凌少川把瑶瑶的情况告诉给柳芽儿,她放下心来。 然后他们就开始广泛邀请好朋友来参加酒宴了,楚依依、秦少澜,季如月和欧阳横剑都是要请的,柳芽儿挨个儿打电话发出邀请。 时间混起来很快,转眼间,做满月酒的日子就到了。 他们计划提前一天过去,东方陈啸却比他们更提前到了海城。!%^* 凌少川说:“你这么早就赶来吃喜酒,打算送多少礼?” 陈啸傲气地说:“我一分钱不送,你能把我赶出去?” “我不赶你,酒宴上不让你吃饭就行了,让大家一眼就看出这是没送礼的客人。” “我不会抢走你的碗?” 柳芽儿抿嘴笑:“你们两个为什么一见面就要斗嘴?”(!&^ “芽儿,你看清楚,是他先斗我。” 凌少川说:“你不送礼也行,给你派个活儿,去帮我接岳父母。” “为什么要我去?我又找不到路。” “因为我要照顾芽儿母子,抽不出身。” “那我来照顾芽儿和孩子,你去接。” “这样也行,”柳芽儿插话:“少川回去接我爸妈,我和陈啸直接到T市,还有雨娇和江云非帮我们照顾孩子,没问题。” 凌少川只好答应,于是给江云非打电话,让他和陆雨娇早点过来:“我回东城接岳父母去了,你帮我把芽儿接上。” 江云非说:“你们夫妻就别分开了,我去帮你接丫丫的父母,你给你岳父打电话说一声就行了。” “那雨娇和歉歉呢?” “我带上啊,就当到东城旅游一圈,我现在就出发。” “那行。”凌少川马上答应了。 挂断电话,他说:“云非去帮我接岳父母。” 东方陈啸马上嚷起来:“你这人真不地道,自己的岳父母,让人家帮你接……” “你少教训我,”凌少川打断他:“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鬼主意。” “我能有什么鬼主意?”东方陈啸哈哈一笑:“好不容易捞着个机会和芽儿单独相处,你又不去了。” “少废话,”凌少川将车钥匙扔给他:“去开车。” “为什么要我开车?” “我要抱儿子。” “我抱儿子,你开车。”东方陈啸将车钥匙扔回来。 凌少川说:“你开不开?不开别去!” “喂!”东方陈啸抗议:“我是你家的贵客,有你这么对贵客说话的吗?没一点礼貌!” 柳芽儿笑弯了腰:“陈啸,我发现少川从认识你以后,就变得特别话多,还特别爱计较。” “他怕我抢走你,”东方陈啸向凌少川摇头:“凌少川,你太不自信了。” 凌少川骂道:“滚下去开车!” “怕了你了,我不开车的话,估计明天酒宴上不给我吃饭。”东方陈啸捡起钥匙,哼着歌曲下楼去了。 凌少川和柳芽儿一人抱一个孩子也下来了,东方陈啸把后车门打开,让他们夫妇坐上去,不断叮嘱:“娃娃抱在身上,凌少川,你抱稳,小心我一开车掉下去。” 凌少川往怀里搂了搂,他又叨咕:“别抓太紧了,孩子细皮嫩肉的,你那么大的力他怎么撑得住?笨手笨脚的,看看,儿子的小胳膊都被你捏红了。” 凌少川不耐烦地吼:“滚去开你的车!” 他这声吼吓得怀里的孩子哆嗦了一下,睁着一双惊恐的大眼睛望着他。 看着孩子受惊的眼神,东方陈啸抱怨:“凌少川,你会不会带孩子?这么大声吼,看把孩子吓得。” 一边抱怨,他一边伏下身子轻轻拍孩子,说:“儿子别怕,爸爸没有骂你。” 凌少川推了他一掌,低吼:“滚去开车!” 柳芽儿也笑着说:“陈啸,你们再吵下去,我们到T市就黑了。” 东方陈啸这才回到驾驶座上,发动车子,又看看后面的孩子,问:“准备好没有?我开出去了。” 柳芽儿说:“开吧,准备好了。” 东方陈啸慢慢起步开了出去。 三个大人,两个孩子,一路上就没有消停过,一会儿东方陈啸跟凌少川斗嘴,一会儿孩子哭闹,柳芽儿又哄孩子,又干涉两个男人吵架,忙了个不亦乐乎。 终于到了宇虹酒店,东方陈啸下了车,到后门接过柳芽儿手里的孩子,和凌少川一人抱一个往里面走。 宇虹酒店门口的礼仪小姐看见过来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还抱着两个一模一样的小孩,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万千虹和左俊逸迎出来,也吃惊得刹住了脚步,万千虹问:“你们……谁是凌大哥?” 凌少川刚张口,东方陈啸跟他一起说:“我是。” 万千虹和左俊逸面面相觑。 柳芽儿从后面过来,哈哈大笑:“哥,表哥,少川没有戴墨镜。” 两人一齐看向凌少川,又转东方陈啸,左俊逸问:“这就是那个传说中和凌大哥特别像的人?” “是的,”柳芽儿笑着介绍:“这是东方陈啸。” 东方陈啸这才笑起来:“叫我陈啸就行。” 大家对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却长这么像自然十分诧异,议论了好一会儿,又议论两个孩子。 凌朵儿也跑了出来,看见东方陈啸,吃惊得哇哇大叫:“妈也,妈也,如果往天看见你,我铁定以为是我哥。” 东方陈啸说:“你叫一声哥,我也会答应,我这辈子最羡慕有兄弟姐妹的人了。” 大家都笑起来。 左俊逸把他们请到里面坐下,东方陈啸到处瞅,问:“芽儿,你爸爸妈妈还没有到?” “没有,”柳芽儿回答:“东城要远一些,他们还有几个小时才能到。” “哦,”他又问:“凌少川,你父母呢?他们没有来?” 凌少川说:“我父母来不来关你什么事?” “我问问又怎么了?我就是想知道他们有没有生双胞胎。” “我说过了,我妈只生了我一个。” “你说的话我不相信,我要亲自问问你妈,她老人家说的才是真的。” 柳芽儿笑着说:“他们说尽量赶回来,还不知道回不回来呢。” “但愿他们回来,我很好奇他们的长相。” 凌少川狠狠瞪他一眼:“你对什么不好奇?” “你说对了,我对什么都好奇。”他往出走:“我出去参观参观。” 柳芽儿说:“你别迷路了。” “迷路了我打电话,你来接我。” 左俊逸说:“东方兄等会儿再出去转,要吃饭了。” “别叫东方兄,”东方陈啸转过身说:“太见外了,叫我陈啸,或者叫二哥也行。” 柳芽儿奇怪地问:“为什么要叫你二哥?” “因为凌少川是我兄弟,他们本来应该叫我大哥,但他们先把凌少川叫的大哥,所以我就只能当二哥了。” 大家都笑起来,左俊逸说:“那我还是叫你陈啸吧。” “行,陈啸就陈啸,看来我是没命当哥了。” 一群人说笑着到一号贵宾间吃午饭。 东方陈啸最先放筷子,说:“你们慢吃,我玩去了。” 凌少川说:“你有没有礼貌?没见我们都还端着碗?” “你们别端着,把碗放在桌子上放心吃,我不会抢。” 大家都笑起来。 他走几步又回来:“凌少川,车钥匙给我。” 凌少川扔给他:“玩到明天回来吧。” “你就这么不待见我?”他甩着指尖的车钥匙出去了。 万千虹看着他的背影说:“凌大哥,这个东方陈啸跟你在一起特别像亲兄弟。” “撞脸了,”凌少川说:“世界上这么多人,总有几个长得撞脸的。” “长得像是一回事,你们开玩笑,说话都像兄弟。” 第412章 好奇害死猫 凌少川皱眉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跟他一见面就想骂他。” 左俊逸笑道:“凌大哥忽然看见一个跟他长像相似的人,不知不觉就当成兄弟了,所以见面就打打闹闹。” “也许吧。” 东方陈啸走到外面,江云非载着陆雨娇母子和柳成松夫妇正好到了。 车停下,江歉歉噔噔噔跑过来,径直来到东方陈啸面前喊:“凌叔叔。” 东方陈啸看见这孩子眉眼和陆雨娇有些像,估计是陆雨娇的儿子,应道:“来啦?你爸爸妈妈呢?” 江歉歉转身指车上:“在那里。” 江云非走过来喊:“少川,到多久了?” 东方陈啸说:“早到了,已经吃过午饭了。” 陆雨娇搀扶着一位老人走过来,他一眼就看出老头的腿脚不灵便,猜想这是柳芽儿的父亲,另一边的老太太就是她母亲了。 他迎过去弯腰行礼:“岳父,岳母,您们好!” 柳成松楞了楞,陆雨娇扑地笑出声来:“你是东方陈啸吧?” “东方陈啸?”柳成松一脸疑惑。 江云非转身走到他面前,一把摘下墨镜:“什么东方陈啸,这不就是少川嘛!” 陆雨娇说:“他和少川长得特别像,但这一定不是少川,不相信你给少川打电话。” 江云非马上拿出手机拨打凌少川的电话,那边很快就接了:“云非,到了?” “靠!”江云非惊得爆粗口:“少川,这外面怎么有一个跟你一模一样的家伙?” “什么家伙,什么家伙?”东方陈啸嚷嚷起来:“明明是帅哥。” 那边凌少川说:“那是白骨精变的,你别理他。” “白骨精!”江云非哈哈大笑:“少川也这么幽默了。” 东方陈啸向柳成松夫妇做了自我分绍,又奇怪地问陆雨娇:“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凌少川?” “因为你对柳叔叔的称呼和少川不一样,他是跟芽儿直接叫爸爸妈妈的。” “难怪,看来要冒充他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江云非说:“你和少川太像了,如果我不是和少川十多年前就认识,知道他是独子,我真会以为你是他的双胞胎兄弟。” 凌少川出来了,招呼柳成松夫妇,李惠看看他,又看看东方陈啸,说:“女婿!女婿!” 柳成松拍拍她的手,指着凌少川说:“阿惠,这才是我们女婿,那是女婿的朋友。” “哦,女婿,朋友。” 次日。 俊虹大酒店车来车往,热闹非凡,凌少川和柳芽儿的婚礼空前盛大,加上又是双胞胎的满月酒,客人就更多了。 “俊虹”承办了婚礼的一切事务,新郎新娘不需要操一点心,只管放心招呼客人。 柳芽儿和凌少川站在门口迎接客人,可笑的是,东方陈啸也非要站在门口,凌少川赶都赶不走。 他跟凌少川并排站立,来了客人,三个人一起弯腰行礼,弄得客人都目瞪口呆。 凌少川埋怨:“陈啸,你能不能离我远点?你没见人家看你的目光有多吃惊?” “你是说,他们都以为我是动物园逃出来的大猩猩?” “没错。” “错,人家以为动物园逃出来了两头大猩猩。” 柳芽儿笑得前仰后合。 秦少澜、楚依依、季如月、欧阳横剑都来了,自然又闹出了不少笑话。 季如月身边还挽着一个姑娘,柳芽儿一眼认出,这是欧阳横剑的前女友程冰儿的妹妹程小妹,也就是欧阳横剑的前姨妹。 程小妹那时候被人口贩子卖给了黑豹,柳芽儿也被肖若柔和玛瑞卡骗到了那艘船上,欧阳横剑挟持黑豹的老大,逼他把程小妹送回来,柳芽儿听见欧阳横剑的名字,急忙求程小妹给欧阳横剑带信,她和凌少川才最终获救。 如果不是程小妹把信带给欧阳横剑,柳芽儿不敢想像,她和凌少川现在会有什么样的结局。 所以她上前一把抱住了程小妹:“妹妹,谢谢你给欧阳大哥带信,我和少川才被欧阳大哥和秦大哥带人救出来,那时候如果不是遇见你,我们可能早就死了……” 话没说完,她的喉咙就硬了,眼泪掉了下来。 凌少川也过来说:“谢谢你,程小妹!” 东方陈啸急忙问:“你们以前发生过什么事?为什么说差点就死了?” 柳芽儿抹抹眼泪说:“这件事说来话长,空了我慢慢告诉你,现在我们先招呼客人。” 凌少川说:“陈啸,你在这里招呼客人,我们送秦大哥和欧阳大哥进去。” 东方陈啸抗议:“你们结婚,怎么成我一个人的事了?” 程小妹扑地笑了。 季如月说:“你是新郎新娘的朋友,自然应该帮他们分担。” “可我一个人站在这里好无聊啊!”他突然伸手拉住程小妹:“妹妹陪我在这里吧,给我讲讲芽儿发生过什么事,为什么你成了他们的救命恩人。” 季如月说:“这人的好奇心怎么这么强?” 东方陈啸说:“我对别人的事不好奇,就是好奇芽儿的事,因为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芽儿真的早就死了的话,那谁救我?所以这妹妹是芽儿的救命恩人,也就是我的救命恩人。” 季如月又奇怪了:“丫丫救你?丫丫为什么救你?还救一个跟她丈夫一模一样的男人。” 东方陈啸马上讲条件:“只要你妹妹把她救芽儿的事情告诉我,我就把芽儿救我的事告诉你们。” 季如月原本也是一个好奇心重的女人,她对程小妹说:“那小妹跟他讲讲吧,讲完了记得问丫丫是怎么救他的。” 程小妹点头答应:“好的。” 东方陈啸开心不已:“小妹,走,我们去那边走走,你慢慢跟我讲。” 程小妹不解地说:“不是要在这里迎接客人吗?” “没事,这有礼仪小姐,走。”他拉上程小妹就走。 两个人围着停车场外围散步,一边走,程小妹一边讲述:“我和丫丫姐是在一艘船上认识的,那是Y国人口贩子的船。” “对了,为什么你们把芽儿叫丫丫?” “好象她的乳名叫丫丫,如月姐一直叫她丫丫,所以我也叫她丫丫姐。” “哦,”东方陈啸转过来问:“你说你和芽儿是在人口贩子的船上认识的,那你们都被人口贩子拐卖过?” “是的,”程小妹回答:“丫丫姐是被她朋友骗去的,我是被养母卖了的。” “你养母卖你?”东方陈啸眼睛瞪得老大:“她为什么卖你?” 程小妹不想跟一个不太熟悉的男人讲她过去的事情,说:“我的事以后有机会我再告诉你,我先讲救丫丫姐的事吧。” “行,那你讲。” 程小妹讲了她和柳芽儿认识的经过,又讲了欧阳横剑救她出来,她说了柳芽儿求救的事情,然后就是她从季如月那里听来的,他们如何历尽艰险救出柳芽儿和凌少川了。 东方陈啸听得惊心动魄:“天哪!芽儿居然遇到了这么大的危险,如果不是你帮她带信,她恐怕真的活不出来了!” “是啊,如果不是我姐夫正好来找我,我也早就死了。” “万幸!万幸!万幸!”东方陈啸一叠连声地说:“万幸你有一个有本事的姐夫,万幸芽儿遇到了你,万幸你姐夫又救了芽儿,不然我也早就死了!” 程小妹好奇地问:“东方大哥,你又遇到了什么事?丫丫姐为什么救你?” “你别叫东方大哥,太见外了。” “那叫什么?你本来就比我大。” “我当然比你大,你多少岁?” “十九。” “还是未成年,真是花一样的年龄。” “什么啊?”程小妹嚷嚷起来:“十九岁了还未成年?” “在我面前,你只能算未成年,我比你大十一岁,你应该叫我叔叔。” “切!”程小妹说:“我姐夫比你还大,我也没叫他叔叔。” “那是因为他是你姐夫。” “反正我不叫叔叔。” “好吧,不叫叔叔,”东方陈啸笑道:“那你叫我陈啸哥,这样行了吧?” “陈啸哥?行。”程小妹催他:“你快讲你和丫丫姐怎么认识的,她为什么救你?” 东方陈啸说:“我和芽儿认识的时候,我不知道她长什么样,也不知道她是大姐还是小妹,更不知道她是不是一个声音很好听的大婶。” 程小妹不解:“你为什么不知道?” “因为我是瞎子。” “啊?”程小妹看着他的墨镜目瞪口呆:“你看不见?” “我以前看不见,现在能看见了。”东方陈啸摘下墨镜说。 “哦。”程小妹看着他神彩奕奕的大眼睛,松了一口气:“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现在也看不见。” “我的眼睛是芽儿帮我医好的。”东方陈啸说:“一个瞎子,要独自一个人从Z国乘飞机回到G国,你知道有多艰难?” 程小妹同情地点头:“我知道。” “我不仅失明,还失忆,我只记得我的老家在G国,却不知道我家里还有什么人,连父母的名字都想不起。” 程小妹又惊讶又同情:“怎么会这样?” 第413章 再也回不到从前 东方陈啸叹了口气:“我在Z国的M市,磕磕碰碰找了两个月,都没有找到飞机场,还被人把钱骗了。” 程小妹同情不已地看着他,她的脑海里勾勒出一幅画面:一个双目失明的男人双手摸索着在街上行走,不时摔一跤…… 东方陈啸接着说:“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芽儿遇见了我,她非常热心地把我送到机场,当发现我连买机票的钱都不够的时候,她又帮我买了机票,还帮我买衣服、墨镜,并亲自把我送回G国。” 程小妹忍不住说:“我姐夫都说,丫丫姐很善良。” “是啊,”东方陈啸感概万千地说:“我如果不是遇到善良的她,恐怕我现在还在M市的街头瞎碰,也许被车子撞死了都不知道。” “也许还有别人欺负你。” “对,”东方陈啸接着说:“她把我送回G国后,因水土不服生病了,在医院里我才听到医生说,她怀着孩子。” 程小妹惊讶地说:“那是前不久的事?” “嗯,那时候她怀着孩子四个月。” “哦。” “她在医院里听护士说有人捐赠眼角膜,又帮我医好了眼睛,然后又帮我到电视台发布寻亲启示,直到找到我的父母后,她才和凌少川离开,你说她是不是我的救命恩人?” “是,”程小妹想了想,说:“你既然是G国人,那你怎么会来到Z国?又为什么失忆?” 东方陈啸狡黠地一笑,又谈条件了:“小妹,我把我的过去全部告诉你,然后你把你的过去也告诉我行不行?包括你养母为什么要卖你。” 程小妹笑了:“好吧,那你先讲。” “这件事,要从我和我的未婚妻准备结婚的时候开始讲起,我未婚妻跟我是青梅竹马,我们感情非常好,她有两个好朋友,我们四个人经常一起出去玩,但我和她都没有想到,她的这两个朋友也一起爱上了我……”!%^* 东方陈啸讲了他和慕容诗云、丁艾娜以及蔡梦娇之间的恩恩怨怨,和被丁艾娜、蔡梦娇联手送出G国,将他和慕容诗云拆散的经过,程小妹听得眼睛都不知道眨了。 他讲完了,程小妹好一会儿才说出话来:“不是说朋友妻,不可欺吗?那朋友夫也不可夺啊,她们和你未婚妻还是好朋友,居然做出这么过份的事情,害你和未婚妻被生生拆散!” 东方陈啸叹了一声:“也许是我和她无缘吧。” 程小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我的讲完了,”东方陈啸振作了一下精神,看着她:“该你了。”(!&^ “好。”程小妹也不忸怩,讲了她被养母卖给人口贩子的经过。 东方陈啸得知她养父差点强暴她,养母竟还把她卖掉,气得骂道:“这是两个什么人渣,应该枪毙脑袋!” 程小妹说:“我本以为我这一辈子再也没有希望回到Z国了,没想到我姐夫来找到了我,所以我姐夫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唉,没想到我们都有过不幸的经历,芽儿的经历最悲惨。” “是的,好在我们现在都活着,而且很幸福地活着,所以我很满足。” 东方陈啸默然片刻,说:“看见芽儿结婚,我就会想起我的未婚妻。” 程小妹问:“她现在在哪里?你回去了,可以和她重新开始啊。” “她已经嫁人了。” 程小妹说不出话来。 东方陈啸伸手摘了一片柳树叶,放在嘴边轻轻吹了一个曲调。 “啊,你用树叶吹的?”程小妹惊讶地瞪大眼睛。 “是的,”东方陈啸拿下来给她看:“我一直喜欢用树叶吹曲。” “你能吹一首完整的曲子吗?” “能,我吹一首《谢谢你爱我》,以前我未婚妻最喜欢听这曲。” “行。” 东方陈啸将树叶放在唇边,轻轻吹了起来。 一辆车开进来停下,车里坐的人是许志诚和慕容诗云。 柳芽儿和诗云现在很要好,自然也邀请了他们。 许志诚将车停下,慕容诗云说:“儿子的尿布湿应该换了。” “我去换,你把车门锁好。”许志诚下了车,抱上孩子冲进酒店去找洗手间。 慕容诗云把孩子的随身用品拿出来,一下车就听见了熟悉的曲调声,她吃惊地看过去,看见了背向她站立着的东方陈啸。 听着这用树叶吹奏的《谢谢你爱我》,慕容诗云的心一阵绞痛,不由泪如雨下。 七、八年前,她和丁艾娜、蔡梦娇最喜欢听东方陈啸用树叶吹曲调,她又最喜欢听他吹这首《谢谢你爱我》,过了这么多年,她终于又听到了。 曲调声依旧,他们却再也回不到从前! 她站在车旁,一边静静地听东方陈啸吹曲,一边默默流泪,连自己站了多久都不知道。 许志诚给孩子换了尿不湿出来,看见慕容诗云还站在车边发呆,他喊:“诗云!把车门关上就行了!” 慕容诗云一惊,慌忙抹干眼泪,关上车门匆匆往他面前走。 吹曲的东方陈啸也听见了这声喊,“诗云”两个字如重锤一样敲打在他的心上,震得他的心一颤。 他将树叶拿下,倏地转过身,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那是他永远都忘不掉的背影——慕容诗云! 他往前疾走了两步,冲口喊出来:“诗……” 只喊了一个字,他就打住了,因为他看见诗云是向一个男人跑去的,那男人手里抱着一个四个多月的孩子,孩子向诗云伸出双手扑腾着。 慕容诗云的声音传来:“儿子,来,妈妈抱!” 他站住,脚步似有千斤重,再也迈不动步子! 程小妹看见了他的举动,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慕容诗云,说:“陈啸哥,那就是你的未婚妻?” 东方陈啸摇头:“不,不是,我认错人了,她只是背影像。” “哦,”程小妹回过头说:“你吹的曲子真好听。” “谢谢。”东方陈啸微笑:“你如果有机会来G国玩,我可以经常吹给你听。” “好啊。” 程小妹的电话响了,是季如月打的,说新郎新娘要典礼了,叫她赶紧进去观礼。 挂断电话,她对东方陈啸说:“陈啸哥,丫丫姐和凌大哥要典礼了,我们进去观礼吧。” “好。” 柳芽儿穿上了白色的婚纱,凌少川一身西装,还有结婚戒指,都是万千虹和凌朵儿搞定的。 当新郎新娘相互为对方戴上戒指的时候,掌声响起来,柳芽儿流下了幸福的眼泪。 东方陈啸在人群中寻找慕容诗云的身影,慕容诗云也在寻找他,两个人隔着人山人海,泪眼相望,久久都舍不得转开。 这是东方陈啸出事八年来,他们第一次相见,却不敢相认! 许志诚注意到了慕容诗云的异样,他顺着她的目光看过来,看见了一个和凌少川长得特别像的男人,不由一惊。 “老婆!”他用手肘拐了拐慕容诗云:“他是谁?” 慕容诗云一惊,慌乱地问:“谁?” 许志诚抬手指东方陈啸,却发现人已经不见了,只得说:“有个男人和凌大哥长得特别像。” “哦,我没有注意。” 许志诚不说话了。 典礼结束,凌少川和柳芽儿正要向来宾敬酒,一个小女孩跑了进来,一直跑到他们面前,用天真的童音喊道:“爸爸妈妈!祝您们新婚快乐!” 众人大吃一惊,江云非和陆雨娇看着这个可爱的小姑娘更是吃惊得目瞪口呆! 新郎新娘在新婚大典的时候,突然跑来一个小女孩叫他们爸爸妈妈,这要让人感到不奇怪,几乎是不可能的! 凌少川和柳芽儿也面面相觑,他们原以为父母赶不回来了,没有想到远在国外的女儿突然出现在眼前! 凌少川抱起瑶瑶,柳芽儿问:“瑶瑶,爷爷奶奶呢?” 瑶瑶回身指着门口说:“在那儿呢,奶奶说我们要赶回来看弟弟,还要参加您们的婚礼,我们还要喝您们的喜酒呢!” 凌洪伟大笑着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说:“王八羔子要大办酒宴,怎么能少得了我们?当年没有老子那一炮,小王八羔子能钻到他老娘肚子里来?这会儿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蹲着呢!想结婚?脑壳昏!” 刘巧兰说:“老头子瞎说什么,也不怕年轻人笑话!” “笑什么笑?他们哪一个不指望赶快点炮?是不是?是不是?”他向众人说,大家便都被他逗笑了。 江云非对陆雨娇说:“我那一炮也点得端,是不?要不我儿子就没有这么大了!” 陆雨娇瞪他一眼:“讨厌!”幸好江歉歉在看那小姑娘,没有听见他们的对话。 虽然满座宾客都十分不解,凌少川此时也不方便解释,只能把瑶瑶送到父母跟前,他带着柳芽儿去敬酒。 江云非和陆雨娇在窃窃私语。 陆雨娇问:“云非,那孩子难道真的是他们的孩子?你看她和芽儿长得好像!” 江云非说:“当然是他们的孩子,不过不是像丫丫,而是像少川!” “他们什么时候有的孩子?这孩子看起来至少有四岁了,以前我们四个人经常在一起,我怎么什么也没有发现?” 那时候陆雨娇还是凌少川的女朋友,所以她感到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