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阿宝》 第 1 章(初遇) s市大学大一的女寝里,夜深人静,人们都在睡觉,上铺一个女生却陷入了深深的梦魇。 她双手紧紧揪着被子,不住地摇着头,口中不断喃喃:“不要!不要!” 可是她梦里的那些人却根本不理会她的哀求,一个个面目狰狞,拿着一把把斧头、砍刀、铁锤。 一个尊贵而傲然的女子声音幽幽传来。 “把她的四肢砍下来,给我做成金簪。” “把她的眼睛挖出来,做我凤冠上的点翠。” “哦,心脏也挖出来,一个成了精的摆件而已,需要什么心,居然还叫阿宝,真是可笑,这算什么宝贝!” “不要!仙尊救我!仙尊!阿宝好疼啊!” … “不要——!” 女生猛地坐了起来,从阳台外透进来的路灯灯光照在她脸上,那是一张清秀小巧的脸庞,此时却满是惊恐之色,布满冷汗,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的。 她急促沉重地喘息着,整个人都发着抖,牙齿咯咯碰撞,质量不甚好的铁架子床随着她的动作抖动起来,在夜色中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下铺的人烦躁地翻了个身,然后猛地坐了起来:“林佳玉!你是不是有病啊!天天做噩梦,天天做噩梦!你要是有病就去看病!你这样打扰大家睡觉,影响的是所有人的时间和健康你知不知道!” 尖锐的声音打破整个寝室的寂静,其他四个同样被阿宝的叫声惊醒的人也纷纷坐了起来。 啪的一声,不知道谁打开了灯,骤然亮起的灯光很刺目,阿宝下意识往墙角缩了缩,用被子裹住自己,不过意识到底渐渐清明起来,看到室友们都在看着自己,露出或不满或烦躁的神情,她顿时有些无措:“对、对不起,我没忍住。” 寝室长开口了,她年纪最大,也一向是寝室里最有耐心的,但此时也带着不小的怨气:“这不是忍不忍的事情,林佳玉,你是不是精神压力太大了?要不明天我陪你去看看医生吧,你总这样,大家都要被你吓得精神衰弱了。” 阿宝顿时涨红脸,双手拧着被子,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 寝室长皱皱眉,和其他人互相看了看,都有些无奈。 这个林家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上学期还好,也就是人沉默了一些,和寝室里其他同学没有什么交流,这个学期过来,情况更严重了。别人和她说话,她就这样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样子,看人也不敢看眼睛,躲躲闪闪,上课也好,平时也好,总是精神恍惚,总是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的样子。 只是这样也就算了,当没这个人就行,可是三天两头做噩梦,常常惊醒大叫,这谁受得了? 阿宝低声说:“对不起,我不会再吵了,你们快睡吧。” 这叫什么事啊! 大家心情烦躁,但见她这个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重话,只能熄灯重新躺下,黑暗中不知道谁说了一声:“还是去找辅导员吧,这日子是过不下去了。” 阿宝抿了抿嘴,默默地躺下去,身上被汗浸透了,但她动也不敢动,生怕再弄出动静来。 她在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没事的,阿宝,不要怕,你已经离开那里了,现在是在一个新的世界里,你现在叫林佳玉,过去的都过去了。” 可是她睁大眼睛看着印着阳台门那抹灯光的天花板,心情却无法平复下来,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是那些人拿着斧头砍下来,拿着刀子挖出她的眼睛的画面。 “夫人,她叫得太厉害了,好像真的很疼。” “金子也会疼吗?那我剖一块雷木做琴,那雷木岂不是也会疼?我砍一支玉竹做笛子,那玉竹也会疼?开什么玩笑,给我继续!” 阿宝看到她的手臂被砍下来后滚了几圈,变成了一条金灿灿的手臂,然后被放在台子上,一个人高举着铁锤一下下砸下去,火花飞溅之中,那手臂被砸得又薄又宽——那是要做金碗金箸的。 又看到她的双腿被扔进了炉火,被重新煅烧——那是要做一副金头面的。 仙尊要大婚了,未来的仙尊夫人要一套金器,可世人皆知,世间所有金子都被一头恶龙收藏于洞府之中。 后来仙尊打败恶龙,收缴了所有金子,又用数百年时间一点点锻打、凝练,最终做出了一个阿宝。 除此之外,世间再无金子。 “阿宝就是我的珍宝。”仙尊满目珍惜地望着她,仿佛世间所有的光辉都凝聚在那双眼睛里。 可一转眼,那双眼睛变得无比冷漠,冰霜般刺骨:“一个摆件而已,也没别的用处,融了就融了罢。” 阿宝眼泪簌簌滚落下来,全身又疼了起来,又开始控制不住地发抖起来。 不能抖! 不能吵到大家! 她咬着牙小心翼翼地爬下床,力求不发出声响,从自己书桌前的椅子上拿了外衣,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门关上后,寝室里一片沉默,谁都没睡着,寝室长叹了口气:“说不定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阿宝下铺的那人哼了一声:“问了也不说,我们有什么办法,真有事就去找辅导员吧,反正我忍不了了。” 另一个人说:“算了,快睡吧,明天第一节就有课,反正下面宿舍大门关着,人就在楼里也出不了事,一会儿可能就回来了。” 这话说完,寝室里就没声音了,渐渐呼吸声就平稳了起来。 阿宝在楼道里晃荡。 三月的天还很冷,尤其是晚上,她裹着一层外衣,下面是十几块钱一条的珊瑚绒睡裤,赤脚穿着干巴巴的紫色棉拖鞋,就像一个不知道去哪里的孤魂野鬼。 幸好大家都在睡觉,不然谁突然开门出来,能把人吓死。 阿宝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身上还是觉得疼,平时这么长时间了,应该能平复下来了啊。 阿宝看了看自己最疼的右臂,咬咬下唇,来到走廊尽头的公共水房里。 每个寝室里就有厕所,所以这个公共厕所一般就是寝室里厕所被占着,等不及的时候用来应急的,还有就是放扫码洗衣机的地方。 阿宝走过来,看到洗衣机外面还有两个脸盆一个桶排着队,盆里都是脏衣服,而洗衣机里上一人洗好的衣服还放在里面。 阿宝去每个厕所隔间看了看,确定没人,然后关上厕所大门,脱掉外衣放在洗衣机上,打开一旁的水龙头,水哗哗地流了出来,她撩高睡衣的袖子,把右臂放在流水下面,渐渐的,这条本就很白的手臂变得越发白皙,一点点鼓了起来,最后竟然成了一条白胖白胖的莲藕。 如果有别人在这里,一定会惊掉下巴。 阿宝仔细地看着自己这条手臂,发现上面一截有一个腐烂的地方,不深,但面积不小。 难怪这么疼,原来不完全是心理作用。 阿宝有些怔怔地想,这手臂恐怕撑不了多久了,塘翁说得对,不找到补救的办法,自己这个七零八碎拼凑起来的身体没多少时日了。 可不是说这个小世界有自己的机缘吗? 不然自己也不会从上界跳下来,结果来了半个月了,也没发现哪里有机缘。 她把自己的莲藕臂放在流水下泡着,慢慢的感觉好了一些,然后换成左臂。 左臂也是同样一条白白胖胖的莲藕臂,也有几个腐烂的小坑,不过没右臂这么严重。 她又看了看自己的双腿,虽然她的腿是更为结实的泥土做的,但这两天越发沉重僵硬起来,想必也出了问题。 她抿住嘴角,关上水龙头,把手臂重新变成人手的样子,拿起外衣正要走。 看到洗衣桶里的衣服,她想了想,掀开盖子把拧成一团的衣服拿出来放在一旁的空盆里。 听说洗好的衣服放在洗衣机里久了会滋生细菌的。 不过这团衣服里似乎有一件沾着残血的衣服。 她仔细又看了看,但这衣服和其他衣服缠得太紧,而且里面似乎有内衣,她也不好拆开来看,于是便只是把衣服放下。 可能是某种印花或者拼色吧,人类的审美很多样化的。 她来到自己的寝室门口,发现自己没带钥匙,默默站了片刻,转身来到楼道的另一头。 这里有一扇窗,她靠在窗框上,抬头看着月亮,风一阵一阵地吹在脸上。 因是周末,有的学生还在玩闹,隔过一片树林的远处,高高低低地传来夜归的学生的谈笑声,充满年轻的活力。 忽然一行男生从树林里头的小径里走出来。 前头几个似乎喝得醉醺醺的勾肩搭背连蹦带跳,另两个年长些的青年则在后面并肩闲适走着。 其中一个喝醉的看到了阿宝,吹了声口哨:“嘿,学妹你好啊!今晚月色好美啊!” 阿宝被惊醒,低头看去,扫过那勾肩搭背没有正形的几个,目光不期然和后头那个神色懒懒的青年目光对上。 他身形挺拔瘦长,姿态虽然有点慵懒,但人站得很直,穿着一身接近白色的衣服,双手松松地插着口袋,正好经过路灯下,路灯照得他眉目清晰宛然,温煦中带着三分漫不经心。 阿宝只看了一眼,心脏就砰砰地急跳起来,慌忙躲到窗后去,还后退好几步,确认外面的人看不见自己才停住。 外面醉醺醺的男生们哈哈大笑,嘲笑那个打招呼的:“看你,把学妹都吓跑了。” “嘿嘿嘿,这学妹有些胆小啊。” 后头,沈灼把目光从四楼那个窗口收回来,形状生得极好看的两撇剑眉微微一皱,停下脚步:“这里是女生宿舍?” 他身边的人道:“是啊,前面几栋都是,再过去就是男舍了,他们大一都住这,不像我们读书的时候,这边都是男舍” 沈灼不再往前走:“就送你们到这里吧,我回去了。” “哎你等我一会儿,最近大学城里多了好多野猫野狗,见人就咬,抓也抓不完,你帮我把我弟他们送回来,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走。” 说着不等他拒绝,这人已经呵斥那几个喝醉的:“快走,喝了点黄的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都是大一的,谁是你们学妹呢,说话不能这么轻佻知道吗……” 说着拎着一群醉崽子就走了,跟个操心的老母鸡似的。 楼上阿宝悄悄探出半个头,看着那个老母鸡背影,喃喃道:“兄长……” 这样操心的样子,这样谆谆的叮嘱,让她想到了兄长。 那些年里,兄长也是这样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叮嘱自己小心这个,小心那个,这里有避讳不能去,那边有禁忌不能看。 可惜,兄长终究是仙尊的人,他对于自己的照顾,不过是因为仙尊珍重自己,一旦那份珍重没了,兄长也就不再是兄长了。 她被送给夫人前曾去求他的庇护,但他却只是冷漠地走了,还让她乖乖听夫人差遣便是。 她眼里闪过一道水光。 忽然察觉有人看自己,她转头看去。 又对上了那个白衣人的目光,她脸色一变连忙缩了回来。 那样一身白衣,光下漫然伫立的样子,好像仙尊啊,不是长相像,而是那种神韵。 她后来最怕这样的人了,你永远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又会在什么时候突然冷脸。 沈灼微微扬眉,他有这么吓人吗? 他索性往林间退了退,让楼上的人看不到自己。 百-度-搜-醋-=溜=-儿-=文=-学,最快追,更新最快 又换域名了,原因是被攻击了。旧地址马上关闭,抢先请到c>l>e>w>x>c点卡目(去掉>),一定要收藏到收藏夹。 第 2 章(流浪猫) 阿宝一直在走廊里呆到天亮。 其他寝室的人出来看到她,很惊讶:“你是508寝室的林佳玉吧,你怎么在外面?”看了看508紧闭的寝室门,仿佛发现新大陆一般,“你不会是被室友赶出来的吧?” 阿宝忙澄清:“不是的不是的,是我自己没带钥匙。” “没带钥匙你敲门啊,难道你敲了不给开?”这人眼里闪烁起八卦的光芒。 “没敲,我就在外面走走,空气好。”阿宝笨口拙舌,说了这两句话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解释。 那人“哦”了一声,似乎接受了这个说法,“那你继续,早上凉,多穿点啊。” 说着匆匆向公共厕所而去,没过多久那里头就传来洗衣机转动的声音。 不一会儿,其他寝室里也陆续有人出来。 阿宝不好再继续站在走廊里,看起来太傻了。 于是通过楼梯间上到了最上面,通向顶楼的门锁了,这里堆着一些杂物,平时没人过来。 不过她在这里刚蹲下,就看到杂物后头有一堆干涸的血迹。 她心中微微一跳,仔细看去,竟然还有点碎肉。 她如今嗅觉和目力都差了,可能比普通人还不如,实在分辨不出这是什么肉,看起来是生肉。 难道是猫把老鼠捉来放在这里咬? 但她很快看到一个箱子上面有一个血淋淋的手印,干涸多时,但手指印却很清晰。 阿宝头皮麻了一下,意识到这事可能不简单了,又仔细翻了翻,没发现别的线索。 她想了下,没有在这里多停留,往楼下走去,先去公共厕所,想再看看那件疑似带着血迹的衣服,可那盆衣服已经被人抱走了。 她心想该找宿管阿姨说一下情况呢,还是跟寝室长说一说,让寝室长去处理? 508门已经开了,但她进去的时候发现气氛有些奇怪,室友们或冷淡或皱眉地看她一眼就收回目光,表现出很明显的拒绝姿态,尤其她下铺的张柔,脸上甚至流露出几分厌恶之色。 阿宝微微一愣,到嘴边的话也就咽了回去,默默地爬上床。 拉起床帘换好衣服,又下来,拿上钥匙出门去了。 她一出去,张柔就把手里的洗面奶重重往桌上一扔,发出好大的声响:“什么人啊,自己半夜出去,居然跟别人说是被我们赶出去的,好一朵绿茶白莲,恶心!” 寝室长皱皱眉:“好了,一会儿下课后一起去辅导员办公室,把情况说一下就是了,毕竟是一个班的,抬头不见低头见,没必要闹起来。” 张柔冷笑一下:“反正以后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阿宝到楼下找宿管阿姨,说了她的发现,宿管阿姨显然有些吃惊,忙说她会去看的。 阿宝犹豫了一下,说:“最好不要一个人去,带上保安。”要不还是先找保安过来?阿宝总觉得不安,宿管阿姨直点头,说:“我知道我知道,这事你们学生别管了,早上还有课吧,别迟到了。” 阿宝也就不再耽搁,又上楼去,这样楼上楼下地走来走去,她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膝关节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双腿越发沉重起来,上五楼足足花了她两分钟。 好在五个室友已经出门了,她用钥匙打开门,看到空了的寝室,不由松了一口气,她真的挺怕刚才那种压抑气氛的,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 因为昨晚没睡好,早上的课阿宝一直在打瞌睡,要不就是在出神,思索该怎么修补自己的身体。 反正讲台上老师讲的内容她一个都听不懂。 她没发现,和他们班一起上这节大课的隔壁班,有几个人正在悄悄说着什么。 早上在寝室楼里和阿宝搭过话的那个女生振振有词地说:“早上我发现她的时候,冻得嘴唇都青了,这年头居然还发生这种集体霸凌的事,真是可怕。” “啊,那有点可怜哎,不过我看张柔他们人都挺好的,怎么会把人赶出去呢?” “我亲眼所见的还能有假,不信的话等下我们去问问她。” 于是下课的时候,隔壁班那女生就带人过来:“林佳玉,你昨天晚上是不是被赶出宿舍了?你别怕,现在这么多人,我们还是同一个辅导员的,一会儿我们帮你去跟辅导员评一评谁是谁非。” 这话声音不低,一说出来大教室里很快安静了下来。 阿宝愕然,下意识看向张柔等人的方向,发现她们脸色都很臭,张柔还似笑非笑地看过来。 原来她们臭脸是因为这个。 她忙解释:“不是啊,我不是跟你说了,是我自己出来,但是没带钥匙吗?” 隔壁班女生脸色一僵,见自己的好友对她露出怀疑的表情,她脸上有些挂不住:“那你为什么不敲门?” 阿宝:“……不是说了,外面空气好,我待在外面想点事情。” “现在什么天气啊,又不是夏天,还空气好呢,你这话也得有人信啊。” 女生坚信这其中有鬼,于是问张柔她们,“张柔,敢做就要敢当,你前些天一直吐槽林佳玉打扰你休息,想要把她调换出去,是不是你把她大半夜赶出去,让她连门都不敢敲。” 张柔冷笑着站起来:“李明月,你要给人出头,也得先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林佳玉,你说,到底是你自己出去的,还是我们赶你出去的。” 阿宝忙道:“是我自己出去的。” 人们都看向李明月,她脸上越发挂不住。 从早上开始到现在,她不知道和多少人说过这件事了,她能承认从头到尾都是自己想当然吗? 搞得好像她故意跳出来搞事一样。 她索性矛头一转,对准了阿宝:“早上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是你暗示我你是被赶出来的,我才帮你出头的,现在你上下嘴唇一碰就又是另一番说法,你拿我当枪使啊!” 两个班的人的目光又都落到阿宝身上。 阿宝万万想不到会这样:“我早上……就是这么和你说的啊,我没有暗示你啊。” 李明月冷笑:“如果不是你暗示,我会会错意?那些似是而非的话,你当然不会承认,就算我现在复述出来,你也有无数个借口解释,也罢,是我傻,看你可怜兮兮地站在门口,又被你一忽悠就热血上头了。” 说着正儿八经地给张柔等人道歉,又给自己的朋友道歉,说自己是听信了别人的谎话,传播了谣言。 态度十分地大方,说的话也很漂亮。 张柔她们反而被她弄得有些绷不住脸,连声说不是你的错,和你没关系。 颇有点一笑泯恩仇的意思。 但是人们看阿宝的眼神就变得很奇怪了,窃窃私语起来,隐约能听道“故意的”、“博取同情”、“心机婊”之类的词语,神色间都带上了鄙夷。 阿宝手脚冰凉,脸色发白,仿佛掉进了冰窟窿里,厌恶和排斥如同潮水一样从四面八方涌过来,让她几乎有些难以呼吸。 她张了张嘴想解释,但不知道该跟谁说,显然也没有人想听她说话。 这时上课铃响了,第二节大课要开始了。 人们停止议论,回到座位准备上课。 但坐在阿宝前后左右的人却都收拾起东西,坐到了前排去,明显不愿和她沾上关系。 和阿宝坐在同排的人走的时候还毫不客气地撞了阿宝一下:“绿茶婊,真恶心。” 阿宝没站稳,手臂撞了一下桌子的边缘,疼得她脸都白了。 “啧啧,我只轻轻推了你一下啊,果然很会装可怜。” 阿宝没有吭声,很快后面几排桌子就只剩下阿宝一个人,分外显眼。 老师走进教室,扫了一眼,笑着说:“后面那个女生,你一个人坐在那么后面干什么,冷不冷啊,这种天气就要抱团取暖,往前坐坐啊。” 两个班的学生都转过头来,看了阿宝一眼又都转回去,老师也察觉到了异样,意识到自己的玩笑有些不合时宜,他收起笑容,犹豫了一下,到底没有再说什么,开始上课。 阿宝一个人坐在后面,刚刚磕碰到的右臂一阵一阵地发痛,她表情木然地看着课本上的字,觉得这些字都在飘,和周围的声音一起飘在空中,嗡嗡嗡地,连视线都弄模糊了。 她忽然想起塘翁的话:“阿宝啊,去新世界后,好好活下去,去认识新的人,结交新的朋友,把这里的事情全部忘记,你的人生可以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吗?可是才半个月,我就又把一切搞砸了。 她低头摸了摸右手手腕下方一点的内侧,那里有一道小小的凹陷,颜色变成了浅褐色的,这是刚才磕到桌边的地方。 就像一个苹果砸到地上,那地方就软了下去,而且颜色会慢慢地氧化变深,她的手现在就是这种情况。 这条莲藕臂已经连这样的小磕碰都受不住了。 塘翁,我真的很糟糕吧,什么都做不好。 忽然间,一声近乎凄厉的猫叫声响起,接着是人们的尖叫声。 阿宝抬头看去,只见一只脏兮兮的流浪猫不知道从哪里窜进教室,跳进人群中就疯一样地抓挠,学生们慌忙用手机、用书本或书包抵挡,但根本没什么用,还是被抓得满脸血花。 这种阶梯教室的课桌椅分为三列,两边的两列都是六个位置一排,中间的一大列是十个位置一排,坐在里面位置的人只能经由旁边出来。 而因为要远离阿宝,人们坐得有些集中,因此一时之间就是想逃跑,或是想躲到桌底下,都因为坐得太近而碍手碍脚。 片刻之间就有好多学生挂彩了。 坐在边上的学生终于反应过来,有的嗷嗷叫着逃出了教室,有的抄起扫帚拖把就去打猫,然而那流浪猫太敏捷,根本都打不到。 几个人连滚带爬跑到了教室后头,扑过去要开门,然而越紧张越打不开,流浪猫却已追了过来。 喵嗷一声,流浪猫跳到阿宝前面的那条桌子上,阿宝和它的目光对上。 那双猫眼原本应该是橙黄色的,现在却变得十分浑浊,呈现出一种变质了一般的灰黄色,而且布满一条一条蜘蛛网般的血丝,瞳孔变成了非常狭长的一个竖条。 它的眼角、嘴周全都是湿黏黏的红黄色不明液体,脏兮兮的毛发下面是肉眼可见的溃烂腐败,阿宝鼻尖也传来了浓重的腐臭味。 可是看着这只猫,阿宝的手臂却隐隐地痒了起来,有些蠢蠢欲动的感觉。 仿佛这猫身上有什么东西是她所急切需要的。 见阿宝和流浪猫对视上,整个教室都安静下来,几乎是屏息盯着这里。 阿宝后面门后的几人都钉住了,完全不敢动。 但流浪猫盯着阿宝看了两秒,却并不攻击她,反而朝那几个人扑了过去。 那几人疯狂地叫起来,抱成一团。 阿宝拿起书本,像拍网球一样,又准又狠地把猫一把拍飞。 猫重重砸在墙上,凄厉地叫了一声,它爬起来晃晃脑袋,再看一眼阿宝,却是露出了一丝惧怕之色,向后退缩了两步,转身窜上窗台,逃之夭夭。 透过窗户,人们看到猫一瘸一拐地消失在草丛里,又都去看墙上那猫头撞出来的痕迹。 那雪白的墙壁竟然被撞出了几道裂纹,微微凹陷下去,周边还有溅出来的血迹。 人们有些茫然,抓着拖把扫帚的几个男生,看看自己手里的家伙,再看看阿宝手里的书本,总觉得那不是书本,而是一块铁板。 百-度-搜-醋-=溜=-儿-=文=-学,最快追,更新最快 又换域名了,原因是被攻击了。旧地址马上关闭,抢先请到c>l>e>w>x>c点卡目(去掉>),一定要收藏到收藏夹。 第 3 章(吸收能量,再遇...) 猫跑掉后,教室里继续沉默着,人们的目光都落在阿宝身上,但和刚才的鄙夷审视不同,这一次全是惊讶。 她用一本书,就拍飞了那么一只凶狠的猫? 仅仅用一本书? 他们刚才也用书又拍又打,怎么就没这个效果呢? 外头隐隐传来其他教室的惊呼喊叫声,似乎他们也如这里一样,遭受到了流浪猫之类的攻击。 这让众人回过神来,老师忙喊道:“快关窗关门!” 阿宝离面前这扇窗最近,她走过去拉上窗,但动作又停了下来,低头犹豫了一下,忽然手一撑窗台就跳了出去。 众人:!!! 老师大急:“同学!回来!外面危险啊!” 但阿宝已经跑得很远了。 她还是决定去看看那猫有什么奇怪之处。 她的手臂撑不了多久了,不能放过任何希望。 猫跑得很快,早已经没影了,但阿宝却隐隐感知着猫身上那种吸引她的东西,很快重新找到了它。 一行人从远处急匆匆赶来:“怎么会突然出现那么多流浪猫狗?不是都已经抓过一遍了?” 最前面满头大汗的,是某位校领导,后面跟着一大群人,还有拿着各种抓动物神器的保安。 眼前影子一晃,一只猫跑了过去,接着又一晃,是一个人跑了过去,速度都相当快。 众人愣了下,领导道:“刚才那个跑过去的是学生?快追回来,这时候还乱跑!” 沈灼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个方向,刚才那身影似乎有些眼熟。 校领导瞄到他:“小沈啊,你身手好,你去把那学生带回来吧?” 沈灼:“我?” “是啊,好多学生受伤了,还不知道有没有别的动物,抽不出人手啊。” 沈灼点头:“好吧。” 阿宝跟着那只猫越跑越远,最后钻进了篮球场边上的竹林里。 这片竹林栽种在人工河边,此时无论是篮球场上还是河边都没有人,这竹林郁郁葱葱,从下面抬头往上看,都看不到完整的天空。 是一个绝对隐蔽的地方。 阿宝气喘吁吁地停下来,心脏咚咚咚地狂跳,有点想吐。 她跑到极限了。 穿到这具身体上后,她自己的身体和这具肉身发生了融合,所以她一方面有着支离破碎的危险,另一方面又具备着人类身体的弱点,实在是糟糕透了。 不过那只猫也快到极限了。 它刚才被阿宝一书本拍在墙上,一边脑袋汩汩渗血,脚步越来越飘,走得歪歪扭扭的。 怎么也甩不掉阿宝让它越发暴躁,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变得红彤彤的,好像能滴出腥浓的污血来。 它停在那里喘息,阿宝也站着喘息,一大一小两个隔着好几米距离对望着。 忽然流浪猫眼睛一睁,低叫起来,背上脏兮兮的毛一根根竖起来,张开大得不可思议的嘴巴朝阿宝扑来。 它要做最后的反抗。 可惜,阿宝虽然喘得比它还厉害,但动作还是灵活的,一闪身避开了这一扑; 在这猫跳到一棵竹子上,并且借助竹子的反弹再次扑过来时,阿宝一抬手,数根白色的藕丝从她掌心发出,如同蛛网一般,把流浪猫紧紧缠了起来。 流浪猫摔在地上,疯狂地挣扎着,发出极其瘆人的尖叫,但它越挣扎,藕丝就勒得越紧。 它的动静越来越小。 阿宝慢慢朝它走去。 但突然间不知道打哪蹿出一只又肥又大的黑色老鼠,咬住猫脑袋就是一阵撕扯抓刨,然后从猫脑袋里叼出来一个什么东西,转身就跑。 而没了这个东西,猫当即没了气息。 阿宝吓了一跳,这还带截胡的? 她从猫身上收回藕丝,把那只准备逃之夭夭的老鼠紧紧捆了起来,然后一脚踩上去。 老鼠嘴巴里吐出一个脏兮兮的石头一样的东西。 阿宝把这东西捡起来,松开藕丝,老鼠顿时跑了个没影,她也没去追,来到河边洗了洗这东西。 这竟是一颗浅绿色的石头,像一颗小小扁扁的橄榄,材质有点像低档次的玉石,里面能看到一条条絮状的灰色杂质。 这是什么? 阿宝感到自己的莲藕臂在蠢蠢欲动,它想要这里面的能量! 可是这东西好像很危险,那只猫就是因为脑海里有这个东西,才变得那么可怕吧? ……也不一定,或许是因为变得那么可怕,脑海里才形成了这个东西。 阿宝咬了咬牙,指尖发出一簇白细白细的藕丝,缠绕住这颗小东西。 藕丝贪婪地吸收起其中的能量。 肉眼可见的绿色通过藕丝,从石头里被吸出来,进入到阿宝的手指。 这是生的能量,蕴含着一股生机勃勃的力量! 她赶忙拉起衣袖,只见手腕下方那道磕出来的浅褐色凹陷正在缓缓复原,颜色变淡,凹陷也渐渐重新丰盈起来。 阿宝惊讶不已,然后是满满的喜悦。 这东西对她真的有用,她找到可以不让莲藕臂继续腐烂下去的办法了! 但要找到更多这样的石头才行。 阿宝想到了其他流浪猫狗,难道每一只的脑子里都有这个东西? 忽然身后传来脚步声,她连忙站了起来,手藏到身后去。 那人停下了脚步。 阿宝睁大了眼睛,是他! 昨天晚上楼下看到的那个青年,那个让她觉得神韵有点像仙尊的人! 今天他穿的不是白衣,而是一身黑条纹的外套,很薄,但是看起来毛绒绒的,很温暖的样子,里面是一件白色的半高领内搭,阳光透过竹叶洒在他身上,他看起来不像昨天晚上那匆忙一瞥时的清冷慵懒,而是有种温润的味道,眉目疏朗俊逸,和这片翠竹相应生辉,让人想到了君子如竹四个字。 和师尊有点像,又好像不太像了。 阿宝说不上来,但这种温润感让她有点害怕。 而且因为距离近了,这人身高和气势带来的压迫感却强烈了无数倍。 阿宝就犹如老鼠见了猫,要不是身后没有路,当即就要夺路而逃。 “你、你、你好。”她磕磕巴巴地说,就想从边上绕过去,快快离开这个地方这个人。 “等一下。”对方却突然开口,神情算得上温和,微笑说:“同学,请把你手上的东西拿出来好吗?” 阿宝心神一紧,背在身后的手攥紧那石头,一边还在用藕丝努力吸收着能量。 她额头飞快冒出了汗,像个做了坏事还想用蹩脚的谎言来掩饰的小孩:“什么、什么东西?” 沈灼仔细看了看她。 猫大点的胆子,慌张全写在脸上,还敢梗着脖子跟他装傻。 他耐心道:“你从那只猫脑袋里找到了什么?那可不是你这种小孩子该碰的,拿出来,交给我,我会把它交给有关部门。” 阿宝:“有关部门?” 她装傻充愣,就算蒙混不过去,好歹拖延点时间,让她多吸一点能量。 沈灼道:“几天前,这样富有攻击性的动物就开始出现了,人们发现它们其中有一些头颅里会形成一种结石般的物质,会对外放射某种能量,对人体是否有害还在研究当中,所以一经发现,必须立即上交。” 原来这石头是动物自己在脑袋里形成的,而且有的动物有,有的动物没有,那她要怎么辨别哪只有哪只没有? 难道每一只都要切开脑袋来看吗? 而且那个“有关部门”也在收集这个,万一被他们全部弄走了怎么办? 阿宝走神了一下,沈灼有些无语:“你在听我说话吗?” “啊?在啊,在听啊。” 沈灼伸出手:“那东西可以给我了吧?” 阿宝看着那只宽大修长的手,额头的汗冒得更多了,急急想着该怎么继续拖延,忽然灵机一动:“你是什么人,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沈灼没有回答,微微眯起眼,微笑缓缓消失。 阿宝心如擂鼓。 怎、怎么了?生气了?那、那给你好了。 只是她还没动作,沈灼忽地闪电般出手,扣住她的手臂,把她的手拽了出来。 阿宝根本不妨他会这么做,整个人都几乎被他扯了过去,险之又险地紧急收回藕丝,别的就什么都来不及做了。 那石头从她手里掉了出去,被一只大手稳稳接住。 沈灼看了看这颗灰扑扑的东西,和之前发现的其他石头都不一样,这一颗颜色格外的淡,其中的绿色淡得仿佛只是周围竹林印出来的颜色。 他端详两眼,又捏着阿宝的手腕看了看她的手,严厉问道:“为什么拖延时间,你刚才在做什么?” 阿宝又惊又疼,脸都白了,强辩道:“没有啊,我没拖延时间。” 撒谎! 沈灼目光锐利地盯着她,她抬头接触到他的目光,吓得慌忙低下头。 沈灼放开她,淡淡说:“不说也行,跟我去见你老师,向你老师交代吧。” 说着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块手帕,把那石头包起来放进口袋,来到那只猫的尸体边,脱下外衣,把猫包好提起来,这也要带回去研究的。 然后对阿宝说:“走了。” 阿宝嘴唇嗫嚅了两下,低着头跟着他走出去。 沈灼走着走着,忽然觉得身后太安静了,回头一看,顿时顿住了。 小姑娘跟在他身后,低着头,厚重的刘海快遮住大半张脸,只看到一个秀气小巧的下巴,两道眼泪在下巴处汇聚在一起,然后滚落下去。 沈灼愕然。 沈灼大感头疼,怎么哭了? 他就知道,他不该和女孩子走近,不该和女孩子说话的。 沈灼:“你哭什么?” 阿宝闷闷地说:“没有。” 她哭当然是因为忍不住了。 每天晚上做噩梦也不是她想的,她也想忘掉过去,也想重新开始,也不想吵到别人,可是她就是会梦到过去,她有什么办法?她也很难过。 出门没有带钥匙她也不想的,当时忘记拿了嘛。敲门肯定会被骂,她也不想再打扰舍友了,谁知道没敲门反而惹来更大的麻烦。 她真的没有暗示那个什么明月的她是被赶出来的,为什么那人要那么说,难道自己的话真的会让人误会?她已经没用到连说话都说不明白了吗? 手臂越来越疼了,她好怕会一点点烂光,这里没有第二个塘翁会帮她捏四肢,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修补手臂的东西,居然还被抢走了,这个人还好凶,手都要被他捏断了。 她刚才看过,好大的手指印,那点能量都白吸了,她追着那只猫跑了好久的,气都快跑断了。 阿宝越想越难过,眼泪流得更凶了,甚至肩膀都颤抖起来,发出小声的啜泣。 沈灼:“……” 沈灼头大如斗,远远经过的几个学生诧异地看过来,用一种谴责的目光看着他,他额角挂下几根黑线。 他无奈道:“你别哭了好吗?我不让你碰那东西也是为你好,大不了……不带你去你老师那了。”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阿宝直接蹲下去,抱着膝盖呜呜哭了起来:“所有人都不喜欢我,我好笨的,话都说不明白……他们都讨厌我,还撞我,手好疼,要烂了……你抢我的东西,我要告诉兄长……不,兄长也不喜欢我,他一定忍我很久了,对我笑的时候,说不定满心不耐烦,只想让我马上消失……” 她语无伦次,哭得颠三倒四,沈灼起先还能听得明白,后面就听不清了,只能万般无奈地站着。 他今天就不该来学校的。 不过他倒是看到了她手腕上的指印。 他留下的。 沈灼一阵尴尬,他刚才有这么用力吗? 难怪人哭成这样,好像是他的责任。 他便等着她哭完,可是阿宝哭得很投入,好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身边的一切都感受不到了。 沈灼中途接了一个电话,听了几句,看着埋头大哭的阿宝无奈地说:“人找到了,没事,猫已经死了,我一会儿过去。” 过了一会儿,阿宝终于渐渐不哭了,蹲在地上抽泣着发呆。 沈灼在两步外半蹲,问道:“很疼吗?要去医务室吗?” 阿宝抬起眼睛,两只眼睛哭得又红又肿,沈灼发现她右眼一直在掉眼泪,就像闸门还没关上一样,左眼却稍好一些,这人哭还能用一只眼睛哭的? 阿宝哭得头痛眼花,脑子里一片浆糊,呆了一秒才愣愣地问:“……什么?”下意识想抬手擦眼泪。 沈灼道:“别用手擦眼睛,忘了刚才手拿过什么东西?” 沈灼想拿手帕给她,但想起手帕拿去包石头了,还没等他想到办法,阿宝已经抬起袖子擦脸,劣质的羽绒服袖子重重擦过脸颊,很快就红了一片。 沈灼有点牙疼,她这是把自己的脸当桌子来擦吗? 不过这皮肤也是嫩得过分了。 所以把她手抓红也不完全是自己的错吧? 沈灼心里想着,指了指她的手腕:“要去医务室看看吗?” 阿宝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忙拉了拉袖子把自己的手腕遮住,站起来瓮声说:“没事,走吧。” 终于不哭了。 沈灼松了口气,说:“教学楼那边学生已经疏散了,你辅导员刚才打来电话,要亲自看到你才能放心,现在过去吧。” 阿宝瑟缩了一下,还是要去见老师啊。 沈灼似乎知道她在怕什么,就说:“只要让他知道你安全了就行,其他的可以不说。” “……”阿宝茫然了一下:“不是说要交代?” “你很想交代?”刚才是怀疑她从某种渠道知道了结石的存在,想利用这个做什么,才想让韩青好好问问她,但现在看来……这小丫头恐怕没这个脑子。 阿宝忙摇头。 “那你就不要提起结石的事,我来说。” “哦哦。” 百-度-搜-醋-=溜=-儿-=文=-学,最快追,更新最快 又换域名了,原因是被攻击了。旧地址马上关闭,抢先请到c>l>e>w>x>c点卡目(去掉>),一定要收藏到收藏夹。 第 4 章(单独住) 阿宝跟着沈灼来到行政楼,辅导员办公室其实不在这边,但今天情况特殊,教学区全部被封,学生都驱散了,老师办公自然也不能留在那里,就全转移来了行政楼。 阿宝第一次来这,记忆中原主也是没来过这里。 大厅很大,很宽敞,人们来来去去,都很忙碌。 阿宝下意识往沈灼身边靠过去,想抓他的袖子。 她从没有自己一个人出过门,也没有自己独自面对过什么事,从前她一直被保护得很好,没有人需要她具备什么能力,所以出门在外时,她总是习惯性地依靠着谁。 当然,她其实也很少出门就是了,从前不懂,但现在想想,大约是仙尊他们觉得,一个摆件没必要出门见世面吧。 穿越过来后,哪怕完全都听不懂课程,但她还是留在学校里,很大的一个原因就是害怕面对外面更为复杂和庞大的社会。 这时她就下意识想依赖身边的人。 但沈灼的外衣已经脱掉去包猫的尸体了,只穿着一件白色的内衬,那袖子是服帖地包裹着手臂的。 阿宝没抓到长袖飘飘的袖子,反而抓到了人家结实而带有热度的手臂。 她抬起头,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蠢事,连忙把手收回来,低着头继续走,就跟个小媳妇一样。 沈灼看了眼她黑黝黝的头顶,没说什么,把猫的尸体交给了某个人,然后领着阿宝去她辅导员那里。 辅导员的临时办公室在一楼,阿宝进去后,看到里面好几张办公桌,显得有些拥挤,她的辅导员坐在靠窗的那一张,正低着头看着什么,侧颜清俊如画。 原主见过这个辅导员的,刚进大学军训的那段时间,虽然说是老师,但他本身是这个学校毕业的,也算是学长,学生都很喜欢他。反正记得当时,这个辅导员一亮相就把新生给帅到了,好多女生都想追他。 原主没什么感觉,反正帅哥什么的和她没关系,阿宝此时更是没什么感受,她哭得眼睛疼,看东西都有点累,加上昨天根本没睡多久,早上又发生了这么多事,大哭一场之后精神上很是疲倦。 沈灼进去后就说:“人我给你带回来了。” 韩青抬头看了他一眼,笑道:“椅子上我衣服。”知道他有洁癖,“早上刚从干洗店拿来的。” 沈灼也不客气地拿起来穿。 韩青看向阿宝,温和地道:“佳玉是吗?” 阿宝看了他一眼,垂下眼睛点点头,又是这样的温润如玉,这样的表情多半都是假的,不是真实的情绪。 从前那些人用这样温和亲近的面具面对她的时候,心里都在想什么呢?是不是敷衍又漫不经心,觉得她不配得到这样的以礼相待? 韩青也不在意这个学生的沉默,说道:“我问过了,冲进教室里的猫是你赶走的,你们两个班也是那一片几个教室里受伤情况最轻的,这都是你的功劳,我代表两个班的学生谢谢你。” 阿宝有些意外,微微的有些无措:“……哦。” “但是下一次不能再这样冲动地冲出去了,任何时候都是自己的安全最重要。” 阿宝乖乖点头。 沈灼不由地看她一眼,现在倒是乖得很。 韩青接着说:“那么接下来,我们来说一说你们寝室昨天晚上发生的矛盾,我刚才问过你的几个室友了,我现在再问一问你,你如实说就行了,不用有任何的顾忌,是她们赶你出来的,还是你自己出寝室的?” 果然还是要说这件事,阿宝很平静地说:“我自己出来的。” “几点钟?” “大概十二点多吧,我没看时间。” “然后就一直没进去?” “嗯。” “为什么?” “睡不着,进去也是吵到别人。” 韩青深深看她一眼,又说:“六班的李明月说她早上遇到你,你暗示她你是被赶出来的?你来说,当时是什么情况,你不要怕,老师叫李明月过来,你们当面对质,把话说明白。” 阿宝犹豫了一下,张开嘴正想说话,忽然看到辅导员桌头的资料,张柔她们的,李明月的,还有她的。 有学生档案,有上个学期的成绩单,有参加的社团。 她这会儿眼力倒是挺好的,看到李明月的社团评语上写着“待人真诚,热心友善,乐于助人,颇有‘侠气’,像一团火一样温暖着身边的人”。 而她,她根本没有参加社团,原主就是一个像影子一样的存在,上学期的期末成绩也不好。而李明月的档案上有入党申请书,下面还有奖学金申请书,字迹流畅大气,让人见之心生好感。 哪怕现在这个躯体里的人成了她,她也没有半点能和李明月比的。 阿宝忽然想起刚到夫人身边的时候,夫人身边的婢女鄙夷地数落她:“什么事情都做不好,你到底会什么、有什么、能干什么?就连传个话,嘴皮子都不如别人利索,废物一个!还不如变回真身摆在多宝架上充个数呢。” 人总是会厌烦平庸无能的人,而更喜欢优秀的人,所以李明月一道歉,大家就更喜欢她了,学生是这样,老师肯定也是这样的。 而她说不过李明月的,也不会有人相信她,甚至她都怀疑是自己说话有问题,才让李明月误解的。 阿宝听到自己的声音平平地说:“我没有主动暗示过,但我可能话没说清楚,造成了误会,对峙就不用了,这件事是我的错。” 韩青有些诧异,沈灼拿起一旁动物尸检报告的手也顿住了,抬头看过来。 韩青沉声道:“你要明白,名声对于一个学生,尤其是女孩子是很重要的。” 见阿宝没有吭声,他继续说:“你寝室里的几个同学,以此为理由,想把你分出去,如果真的让你这么分出去了,别人提起来就是你心思不正,所以受到了这样的处罚,这就是盖棺定论了。老师不想在没完全搞清楚事情的真相前,下这个定论。” 阿宝还是没有吭声。 学生太倔,韩青有些无奈,想了想说:“现在宿舍区封了,这样吧,等老师忙完了,我去你们寝室,把你们几个都叫出来,好好聊一聊,我们都慎重一点,现在你先回去。” 阿宝却没有走,她想分出去,她不想再在那个寝室里住了,可是去别的寝室,也会给别人带去麻烦吧? 她也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再做噩梦,不,她一定会继续做噩梦的,但她又没法撑着不睡觉,她更不想每次都让人看到自己在梦魇中挣扎的样子。 她张了张嘴,又闭上,最后还是说:“我想出去住。” 韩青皱起眉:“大一不允许外宿,而且现在学校外面更危险,到处都是具有攻击性的动物。” 阿宝还想争取,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有些着急,沈灼突然道:“那栋寝室楼里还有空寝室吗?林佳玉同学赶猫有功,她最近休息不好,六人寝住得太吵,特别奖励她单开一个房间的资格。” 阿宝惊讶地看着他,韩青也有些意外,想了想说:“这个办法也可以,等我打个电话。” 韩青联系了住管中心的老师,问清楚阿宝住的那栋楼还有空房间后,马上就跟那老师说明原委,三两句话就把事情办下来了。 阿宝诧异不已。 韩青挂了电话说:“是二楼的一个房间,回去后去住管中心领钥匙,随时可以搬过去,不过房间长时间没住人,可能要你自己打扫了。” 阿宝顿时心情飞扬起来,脸上都有了笑:“嗯嗯,我自己打扫!谢谢老师。” 这个老师虽然温和,但这温和不是面具,也不是虚伪的,他真的好好啊! 韩青也笑:“去吧。” 阿宝走出办公室,想起什么又回头,犹豫着要不要对沈灼说声谢谢,但他抬眉看过来,眼神淡淡的,却又重逾千斤一般,阿宝心脏一紧脖子一缩,还说什么谢谢啊,兔子一样地跑了。 沈灼:“……” 小丫头片子! 韩青讶然地笑了起来:“你们刚才是怎么了,你把人欺负哭了?电话里我都听到哭声了。” “我像是那种人吗?” “是啊,你一向最不耐烦和女孩子打交道,刚才居然会提出那个建议——你从前不会管这种事的。” 沈灼道:“你当了老师以后,人也变八卦了啊。” “年纪大了嘛,八卦点很正常,就像你,也比从前心软了。” 沈灼挑眉,心软吗?只是被哭得头疼罢了,加上把人都抓出手印了,了作补偿而已。 韩青说着,话题一转,严肃起来:“这次事情不简单,听说那些专家建议国家做出最坏的打算,某些地下避难工程都重新启动了。” 沈灼嘴角一挑:“来得及吗?” 韩青愕然:“你是说……你哪里来的消息?” “没有哪里来的消息,只是预感。”沈灼看向窗外明媚的初春阳光,低声道,“风雨如晦,大厦将倾。” 谁也无法抵挡。 韩青心中一跳,皱眉站起来,也跟着看出去,外面好一片平静和谐,难以想象这一切会发生巨变,可是沈灼一向有一种很准确的直觉,他问:“所以你是为了这个才回国的?具体是什么样的灾难,全球动物都富有攻击性?什么时候到来?” 沈灼失笑:“你当我是算命的啊。” 韩青又坐下去:“看来得想办法,把学生送回到他们父母身边去。” “你省省吧,刚开学半个月,你想让全校学生休学回家?就算你想出天大的理由,也不会被通过的,回头再给你安一个传播流言罪。” 沈灼从口袋里掏出那个用手帕包着的东西,放到桌上:“这个让你叔叔检测一下,这个和之前发现的那些不一样,看看到底是怎么不一样,这里头既然有能量,必然是可以被利用的。” 韩青的叔叔就在那个刚成立不久的“有关部门”里,专门研究这些动物突变的,而那个“有关部门”,其实就在这所大学里。 存在即价值,他就不信这种东西存在的意义就是被那些猫狗老鼠抢来啃去。 …… 阿宝跑出去后才反应过来,她为什么要给那个人道谢,他抢了自己的能量,还把她手抓红了。 她又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手腕上指印倒是浅了一些,这说明她的莲藕臂还有一点点自我恢复的能力,应该跟刚才吸收的能量有关。 这样一想,她心情又好起来。 无论如何,她到底是找到自己的机缘了,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百-度-搜-醋-=溜=-儿-=文=-学,最快追,更新最快 又换域名了,原因是被攻击了。旧地址马上关闭,抢先请到c>l>e>w>x>c点卡目(去掉>),一定要收藏到收藏夹。 第 5 章(咬人) 阿宝回到宿舍区,这里几个大门都关起来了,只留着几个小门,还有保安紧紧盯着,学生进来容易,想出去却难。 刷了学生卡进来,她发现那些底下开着超市、小卖部、水果店的宿舍楼,进进出出好多人,人们都争着去购买东西。 阿宝算了下自己卡里的钱,还有上千元,这是原主准备着给自己这个学期的生活费。 原主生活清贫,而且家里没什么人了,要不是这样,原主也不会这么爽快地和她做交易,离开这个世界,把身体交给她。 所以现在能用只有这么点钱了。 阿宝有些发愁,看了看那人挤人的地下超市,还是决定暂时不买东西,先去住管中心领钥匙,然后去新寝室。 这是二楼尽头的一个房间,就在楼梯间边上,向阳,采光很好,特别通透。 阿宝看着满室阳光,很满意。 她借来扫帚拖把和抹布,把屋子里打扫了一遍,然后上楼去搬东西。 此时大家都在热烈讨论流浪猫狗攻击事件,并且为她们要在寝室里待多久而担心。 508里也有这么一群人。 阿宝一进去,她们都看了过来,和几个同学坐在自己床边的张柔立即道:“终于回来了,辅导员跟你说了没有,你被分出去了,赶紧把你的东西收拾收拾,今天就搬出去。” 阿宝一顿,平静道:“辅导员跟我说过了,我就是来搬东西的。” 有人轻轻呀了一声:“所以那事是真的?” 又有人问:“你被分去哪个寝室了?” “不会是我们寝室吧,我们寝室只有五个人住。” “我寝室只有四个人住呢。” 大家一时间都很担心阿宝来她们的寝室。 阿宝忽然就明白辅导员所说的盖棺定论。 如果她是带着污名离开这个寝室的,这个做错了事的戳就会永远盖在她身上。 她以为自己不在意的,但面对着这些人的目光,听着她们的议论,她发现,自己其实是在意的。 这一刻她忽然很感谢辅导员,也感谢那个男人,帮她考虑到了这些。 这时有个人从外面进来:“林佳玉,你去我们寝室住吧,我们寝室只有五个人。” 阿宝哑然。 这个女生笑盈盈地说:“我叫许雁雁,你不记得了?刚才在教室里,我在你后面,要不是你赶走了猫,猫就抓到我了。” 许雁雁拉着阿宝的手,对众人说:“你们不想和林佳玉住,我愿意和她一起住,林佳玉,来我们寝室吧,我和室友已经说好了,大家都欢迎你的。” 阿宝很意外,也有些感动,没想到能遇到一个帮她说话的人。 张柔嗤笑:“那感情好,你们晚上正好可以尝尝睡得好好的突然被鬼吼鬼叫吓醒是什么滋味了,而且不是一天这样,是天天这样。也算是回收垃圾,为民除害了,锁死吧。” 许雁雁一下子气得脸都红了:“张柔,大家都是同学,你说话也太难听了吧。” “你试试天天被人吓醒,半个月后我保证你比我态度更差,哦,对了,还会被污蔑霸凌呢,你这么真心实意地给人家出头,是不是她在什么时候暗示了你什么啊?” 许雁雁气得说不出话,阿宝将她往后一拉,拿起桌上不知道谁喝剩下的一杯凉水,哗一下全泼张柔脸上了。 张柔尖叫了一声,连连擦自己的脸:“你有病啊,你干什么!” 阿宝冷冷说:“给你洗洗你那张臭嘴。” 阿宝挺直脊背,双眼紧紧盯着张柔,掷地有声地说:“我是很容易做噩梦,这个我承认,我为吵到你们道歉。但我睡得早,有超过一半的次数,我惊醒的时候你还没睡呢!你凭什么说我天天吵你?而且你还每天都不跟我说一声就用我的热水,你嫌弃我,我还觉得你没教养呢!” 张柔张大嘴巴,诧异地看着她。 其他人也愣住了,这还是三棍子都打不出一个屁的林佳玉吗? 张柔回过神来,脸涨红了,恼羞成怒道:“用你一点开水怎么了?那开水你家烧的啊,你那破开水壶保温效果根本不好,我不用第二天还不是倒掉,我还没说你浪费水呢!” 众人:“……” 你不经同意用了别人热水瓶里的水,居然还理直气壮地说这种话,真是好大的脸! 阿宝大声说:“就算放到臭掉,那也是我热水瓶里的水,你就没资格用;还有你还总喜欢把你的东西放到我的桌子上,总要把我的凳子拿过去给你放裤子;床底下的鞋架明明是一人一半,但你的鞋子总是占掉了我的位置;我的衣服挂在阳台上,你总会把它们推到一边,腾出更多的地方给你自己晾衣服;还有,你晚上总是磨牙,跟老鼠一样咯吱咯吱,吵得人心烦气躁,你才是天天打扰别人呢!” 她上前一步紧紧盯着张柔的眼睛:“你对别人阴阳怪气的时候,也先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满头的小辫子吧!” 阿宝一口气说完,把杯子重重一放,嘭地一声响,把众人都震得说不出话来,张柔更是呆呆地看着她。 阿宝脸上一派冷静,但其实她的心砰砰直跳,握紧拳头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怕自己绷不住表情。 她竟然和别人吵架了! 她噼里啪啦说了好多话! 对方还被她说得哑口无言! 这就是吵架吵赢了的感觉吗? 有、有点爽是怎么回事! 短暂的安静之后,还真有人下意识去看阿宝的桌子,上面确实放着一些张柔的东西,张柔的凳子被她给别的同学坐了,但她床边还有一张凳子,放着她外出换下来的裤子,那是谁的凳子显而易见了,张柔床底下的鞋架也真的放满了她的鞋子。 还有阳台上,还真有几件林佳玉的衣服被推到一起,而张柔的衣服就敞开了晒——大家天天见面,挂在那的衣服是谁的还是能分辨出来的,况且这两人的衣服风格相差很多,很好认的。 众人:……一言难尽。 既然这些都是事实,那么磨牙…… 有人有点不怀好意地问508寝室长:“张柔真的磨牙吗?” 寝室长和一个室友互相看了看——另外两个室友受伤去了医院——有些尴尬地移开眼睛。 众人看她们两人的反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顿时心中啧啧起来。 大家很少有被人突然做噩梦惊醒的经历,但大多知道大半夜听到有人磨牙是什么感受。 这么说吧,好好一个人能活生生给听出高血压来,一口气上上不去下下不来,恨不得爬起来给人一鞋底。 于是看张柔的目光都变得有点奇怪起来。 张柔被看得心里仿佛堵了一口气,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有这样的习惯。 尤其他刚刚才指责林佳玉抄别人睡觉,转头就发现自己才是更吵的那一个,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她脸上啪啪地打。 但她依旧努力挽尊:“那污蔑我们霸凌总是真事吧,不然怎么会被赶出去?” 话音才落,后面一个声音说道:“这里好热闹啊。” 众人看去,惊了一下,是住管中心的老师! 住管中心管着所有住校学生,平时还会动不动来个抽查纪律卫生什么的,所以大家都有点怕住管中心的老师。 而眼前这位,恰恰是主要管理大一女寝的刘老师。 “刘老师。” “刘老师好。” 大家纷纷喊道。 五十多岁的刘老师笑眯眯地点头,对阿宝说:“东西收拾好了吗?需要给你找人帮忙吗?寝室里还缺什么?空调试过能用吗?只有你一个人住,晚上要打空调,不然会很阴冷的。” 众人:?一个人住? 有人忍不住问:“林佳玉不是分到别人寝室,而是一个人住一间?” 刘老师笑眯眯说:“是啊,林佳玉同学在教室里赶走了猫,帮助了大家,肯定要有奖励的嘛,这不,她睡眠不好,正好二楼有空寝室,空着也是空着,就先给她住了,哦,这是你们辅导员批准的。” 说好的林佳玉是因为污蔑同学而被调离原寝室的呢? 人们心头狐疑,忍不住朝张柔三个508的人看去。 张柔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不相信地喃喃道:“怎么会是奖励呢?” 还一人住一间。 要知道因为住宿条件紧张,大一进来都是六人寝,除非寝室里有人中途退寝,否则就要六个人挤一年。 一个人住,只要你不害怕寂寞,那真是爽歪歪! 阿宝感激地对刘老师笑笑,她再笨也知道刘老师这话是给她解围的:“我这就搬,不用人帮忙,我自己就行。” 阿宝是说不用人帮忙,但许雁雁和她寝室的人还是挽起袖子帮忙,本来要走好几趟才能搬完,一趟就解决了。 阿宝有些不好意思:“谢谢你们。” “哇,你这寝室真好。” 众人对她的寝室表示了羡慕。 这个寝室原来是因为水管漏了,所以没安排住宿,但后来修好了,还重新装修了一下,比其它寝室都好。 许雁雁与有荣焉:“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九班十班,还有一班二班、三班四班,他们都有三四十人去了医院,严重的眼睛都被抠出来了,我们五班六班却只有二十几个人受伤去医院,这都是因为佳玉把猫赶跑了,奖励她单住一个寝室有什么,全校通报表扬都是应该的!” 好像是这个道理哦。 于是跟过来看热闹的人也忍不住问:“你是怎么赶走猫的?” “听说你只用了一本书就把猫拍飞了。” “后来你追出去,抓到猫了吗?” 阿宝:“……” 阿宝努力把这些人应付走,关上门松了一口气,忽然觉得她还是一个人默默地在角落比较好,完全不想要这么多人围着她。 她把东西归整起来,清点了一下自己的食物,几包苏打饼干,几包小包麦片,两袋子袋装泡面,一罐葡萄糖粉。 这些东西够吃多久呢? 她坐着思考起来,寝室里只有她一个人,很安静,阿宝的困意渐渐涌上来,她决定把这些事都先放一边,铺好床便躺上去补眠。 睡着前,她隐约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事情,但一时之间实在记不起来,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阿宝这一睡,就把中午给睡过去了,到了饭点,人们三三两两相伴着去食堂。 李明月没去吃饭。 林佳玉因功而被获得了单独居住的特权,这件事就好像打在她脸上的一个耳光,辅导员根本没有处理李佳玉污蔑舍友霸凌的事,仿佛间接地说明,是李明月在诬陷林佳玉。 这次她的舍友出去吃饭,都没叫上她,往常都会叫她的。 她总觉得大家看她的目光变得不一样了。 她一向以热情助人、仗义执言标榜自己,这个人设也一直立得稳稳的,无论是男生中还是女生中,她的人缘都很好,难道要因为这件事而毁于一旦? 李明月烦躁不已,此时寝室门突然被敲响了,她过去开门,发现是一个不太认识的人。 “你是?” 外面的女生皮肤苍白,腼腆地笑了笑:“你是李明月是吗?我是十班的余小小,我听说,你是早上第一个去用洗衣机的人,我昨天晚上洗了衣服忘记收,早上过去发现已经拿出来了,是你帮我拿的吗?” 衣服? 李明月想了下,她过去的时候洗衣机桶里是空的,边上确实有一盆显然是刚洗过的拧成一团的衣服,显然是有别人帮忙拿出来了。 不过她习惯性地说:“是我拿出来的啊,举手之劳嘛,大家不都是这么做的?” 余小小眯了眯眼:“我就知道是你。”她往屋里看了看,“只有你一个人在啊,我能进去说话吗?” 李明月有些奇怪,但她为了维持人设,当然不能拒绝这小小的请求,打开门让她进来:“进来坐吧,听说你班有不少人去医院了。” “是啊,有十几个呢,不过我们寝室里有人生病了,其他人留下来照顾她,正好躲过了这一劫呢。” “那你们真的很幸运。”李明月给余小小搬凳子,也就没看到余小小缓缓关上门,看着她的背影露出的奇诡笑容。 余小小的目光落在李明月的脖子上,幽幽地说:“是啊,我也觉得很幸运。” 李明月转身要把凳子给余小小,身后却有一只手伸过来死死捂住了她的嘴巴,接着余小小一口咬在她的脖子上。 “唔!呜呜呜!” 百-度-搜-醋-=溜=-儿-=文=-学,最快追,更新最快 又换域名了,原因是被攻击了。旧地址马上关闭,抢先请到c>l>e>w>x>c点卡目(去掉>),一定要收藏到收藏夹。 第 6 章(夜行) “啊!不要!” 二楼走廊尽头的寝室里,阿宝猛地坐了起来,脸上全是水,分不清是汗还是泪。 她急促地喘息着。 又做那个梦了。 她撑着额头平息了好久,一点点冷静下来,抬头看窗外昏沉的天色,已经这么晚了吗? 手脚发软地爬起来,想给自己倒一杯水,却发现热水瓶里一滴水也没有,是了,搬下来之后她还没去打水。 她穿上衣服,去不远处的热水房打水,简单吃了一点东西垫垫饿得有些发疼的胃后,她进浴室洗澡。 热水从头顶淋下来,热乎乎的非常舒服,她的精神一点点舒展开来,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一次她睡了好几个小时。 虽然又做了噩梦,但能睡这么久已经有进步了。 她心情好了一点,穿好衣服吹干头发,她把脏衣服泡进盆里,看着衣服,她终于想起自己睡觉前忘记了什么了。 那个血迹! 她收拾一下,背着包下来,来到宿管阿姨的办公室。 “阿姨,那楼上的血迹……” “哦,是你啊,楼上那个我问过了,是有一个同学喂猫的时候不小心被猫咬了一口,咬得可深了,现在的猫啊,真是不得了,早上还搞得好多学生去医院呢。” 阿姨絮絮叨叨说着,阿宝有些怔然:“只是这样?” “是啊,哦,那同学来了,就是她。” 阿宝转头,看到一个女生走过来,左手包着纱布,她对阿宝笑道:“就是你发现了楼梯间里的血迹啊,是不是吓到你了,之前有一只猫住在那里的纸壳箱里,我怕它饿着,就常常喂它,哪想到前天它突然咬了我一口。” 她抬起缠着纱布的手给阿宝看,无奈道:“流了好多血呢,衣服也染上了。” 阿宝看了看那纱布,缠得那么厚,还能隐隐看到血迹:“原来是这样啊,没事,我就是问问。” 阿宝对她点点头,转身朝楼外走去。 她身后,那受伤女生身边,一个面色苍白身形单薄的女生站在那里一直看着阿宝走远。 宿管阿姨对那受伤女生唠唠叨叨,叫她注意伤口、不要碰水,受伤女生却一改刚才在阿宝面前的活跃,低着头不说话。 宿管阿姨有些奇怪,对那面色苍白的女生说:“小小,你们寝室里几个平时帮着些她,伤口这么深一定要小心啊。” 余小小抿唇乖巧笑道:“知道了阿姨。” 阿宝来到食堂,为了犒赏自己睡了一下午,奢侈地打了一个大排加一个鸡腿加一份糖醋里脊,端着盘子走在路上,她都直直盯着这三道肉菜。 油汪汪,红彤彤。 好好吃的样子啊! 做了人类之后,最好的一点就是可以吃很多好吃的,可惜她钱不够多,不然天天这么吃。 她心满意足地吃完这顿饭,从食堂出来,天已经彻底黑了。 对面的小超市正在补货,超市伙计嘀咕道:“今天都第几次补货了,这些学生买起东西来还真是猛。” 阿宝想着自己的那点存粮,便也进去打算买点东西。 泡面、面包、自嗨锅、火腿这些已经被人抢光了,理货员说今天是补不上了,好在还有别的可以买。 阿宝拿了饼干、面包,一包大白兔奶糖,一包绿豆饼,一盒缸炉饼,一箱牛奶……反正是看到什么拿什么,有的选的情况下,尽量挑能吃得饱的。 嗯,这个糖花花绿绿的,好像挺好吃的样子,也买两包。 这个糖草莓味的,这个是可乐味的,这个是软糖…… 于是乎,糖果也买了一堆。 接着她干站着有些茫然,还要买什么呢? “夜用的给我拿两包,我马上就要来例假了,没买够的话那就是事故了。”阿宝听到一个女孩说。 她看过去,看到一货架的某种用品,有些恍然。 她现在,好像大概可能,也会需要用这个吧。 她走过去,踌躇地挑选起来。 又听到两个女生说:“会不会停水啊,要不买一桶水吧。” “说到停水,一次性内裤什么的要不要买点。” “也行吧。” “我的充电宝坏了,我得买一个。” “你觉得手电筒需不需要?” 阿宝听着这些话都觉得蛮有道理的,就这样一边偷听一边充盈自己的购物袋,最终买够了三大袋东西,花了五百多块钱。 从超市里出来,阿宝发热的脑子终于冷却下来。 存款花了一半。 穷逼头痛。 阿宝苦哈哈地把三袋又庞大又沉重的东西弄到寝室里,非常庆幸她住的是二楼。 她的莲藕臂都要断了! 然后从袋子里拿出水果刀、剪刀、一袋子一次性筷子,一沓钢丝衣架。 她用刀削起筷子来。 刷刷刷,一根尖尖的木签渐渐成形。 阿宝试了试硬度,不太满意,但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在学校里想买到趁手的武器很难的。 刚才她想多拿几把水果刀,都被超市老板看了一眼,仿佛她是要拿着刀去杀人一样,吓得她赶紧把刀子放下了。 接着她剪开衣架,把钢丝拧成一个麻花,弄了一些钢硬邦邦的签子出来。 把这些东西放进书包里,又放入一些吃的。 阿宝便趴在阳台上等。 等夜一点点加深,等校园里的人少一点。 到九点钟,大家该吃饭的吃完饭了,该串门的也都串好门了,宿舍楼外面人很少了。 阿宝便背起背包,心念一动,漆黑的泥土从她的裤管里爬出来,一点点往上爬,很快覆盖过她的小腿、大腿、腰部、胸部,很快连她露在外面的脸都变得黑漆漆的。 这莲花池底的万年淤泥果然是黑得很纯正,现在阿宝完全成了一个小黑人,站在没有开灯的寝室里,根本看不到她在哪里的那种。 阿宝却觉得自己的双腿更吃力了一些。 如果此时拉起她的裤管,会发现她的双腿就只剩下两根细长的泥棍子了。 但没办法,为了夜里行动方便,只能借助泥土来遮掩身形。 她从二楼跳下,脚底的土好像两个肉垫,让她软绵绵地落地。 她一路挑着黑暗的地方走,来到了围墙边。 感谢这围墙用的铁栏杆涂成了黑色,和她完全就是一个画风的,谁也分不清哪个是哪个。 她抓着栏杆爬出去,人便来到了校园外的马路上。 猫猫狗狗,还有别的什么动物。 我来啦! 半个小时之后,民居附近,阿宝杀死了一只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鸡。 鸡全身散发着腐臭味,皮肤也确实烂了,攻击性很高,那硬硬的嘴上还带着人肉,显然攻击过人。 它被阿宝用藕丝缠住,然后一签子扎死。 阿宝用水果刀切开它的脑袋,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阿宝:……大写的失望。 这个怎么也没有? 难道是因为脑袋不够大? 阿宝把鸡的尸体扔到垃圾桶边,垃圾桶好像一整天没人清理了,里里外外都堆满了垃圾,跟个垃圾堆似的。 阿宝正要走,垃圾桶后面突然传来哼哧哼哧的声音。 阿宝抓着手里的刀子,小心地走过去。 一头猪正在埋头拱垃圾。 那分明是家猪的模样,似乎都成年了,但身上却长出粗硬的刺来,嘴巴里也长出了恐怖的獠牙。 阿宝的目光落在那大大的猪头上。 这个够大了吧? 猪吭哧吭哧刨垃圾的动作停了下来,它闻到了人的气味!食物的气味! 它抬起头,两只猩红的眼睛在昏暗的夜色中,好像两颗劣质的珠子,嘴里嗤嗤怪叫着,冲阿宝的方向冲了过来。 阿宝有些紧张,这个体型这个体重,是个很强大的对手了。 但她也知道,自己不能紧张,为了莲藕臂,为了黑泥腿,为了有一个好身体!冲了! 她一手紧紧握着刀子,另一手猛地发出藕丝,藕丝就跟蜘蛛丝一样,瞬间糊住了猪眼睛,然后她一刀子捅进猪脖子,又飞快地拔出一根钢签,刷一下冲着猪眼睛扎了进去。 “嗷哼——” 一声凄厉的猪叫声划破夜空,正在大街上清扫跑出来的动物的人们听到了这声音。 “是变异猪,东南方,三点钟方向,快去!” 一辆超级威武霸气的越野车在夜街上呼啸而过,然后一个急刹车,几个人从车上下来,戴着头盔,拿着护盾,握着叉子或者枪,小心翼翼地逼近。 但等他们来到那躺在地上的庞大身躯旁时,才发现这家伙已经死了。 边上的墙壁被撞破了一个窟窿,垃圾桶翻倒,地面一片混乱,显然这里发生过打斗,但结果是变异猪死了,而杀死猪的人不见了。 一人放下枪蹲下来,握着手电筒仔细查看变异猪的头部:“头被剖开了,头颅内容物被搅过,不知道是否存在过晶核。” 晶核,这是那种结石的名字,今天下午才命名的。 而至今为止,知道晶核存在的,除了他们这样的特别行动队伍,只有研究人员和其他一些相关人员了。 照理来说应该都是自己人。 可是现在出现了一个会切开变异动物脑袋,并在其脑子里一通翻找的人,这个人显然也在找晶核。 而这个人,他们完全不知道是谁,甚至还在躲着他们。 这就很有意思了。 这人站起来,一张脸冷峻冷峻的,好像一把刚出炉的斧头,带着热腾腾的肃杀之气。 “去问问周边的住户,他们听到过什么动静没有,其他人,四下搜索可疑人物!” 已经跑得很远的阿宝低低喘气,幸亏她跑得快,那些全副武装、穿得很专业,还带着枪的人,就是“有关部门”的人吧,他们到处抓杀那些动物,人多不说,还个个厉害,要是被他们围住就完蛋了。 阿宝接着又开心起来,小心地从口袋里拿出晶核,这东西还带着血迹和污秽,不过在昏暗的月光下可以看出,这是一颗棕色的晶核。 阿宝能够感觉到,里面充满了大地的气息和能量。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心情,身上的“黑皮”伸出一条“触手”,包裹住晶核就开始毫不客气地吸收起来。 片刻之后晶核化作齑粉散落。 这一次她完全吸收了晶核里的能量,能量不多,但感觉双腿没有刚才那么沉重了。 “果然还是要找脑袋大的动物啊!”阿宝喃喃着。 她依稀记得,这附近有一个养猪场来着,那岂不是有数不尽的猪脑袋? “去那里看看!” 那些人找到这里来了! 阿宝心念一动,整个人便又彻底被黑皮包裹,隐入夜色中去了。 百-度-搜-醋-=溜=-儿-=文=-学,最快追,更新最快 又换域名了,原因是被攻击了。旧地址马上关闭,抢先请到c>l>e>w>x>c点卡目(去掉>),一定要收藏到收藏夹。 第 7 章(末世降临) 九点半的女寝迎来了一个人。 韩青结束了手上的工作,想到林佳玉的事情,便过来了。 他把几个学生的资料都仔细看过一遍,总觉得林佳玉不像是会污蔑同学的人,和她的简短对话更让他确定了这一点,但李明月又言之凿凿地说就是受到了林佳玉的暗示才为她出头。 所以他决定把几个学生叫过来聊一聊,把这件事情彻底解决掉。 但来到了女寝,李明月和508的三个学生都很快来了,林佳玉却迟迟不见人。 韩青坐在宿管办公室,看着面前四个忐忑的女学生,问道:“佳玉同学呢?” 508寝室长说:“她搬去二楼了,我们刚才去敲门,但没人应,里面也没开灯,可能人不在。” 不在? 难道出去了? 可现在都九点多了。 韩青找到林佳玉的电话,打过去,却没人接。 韩青只能作罢,对几人道:“老师过来,主要还是问问林佳玉同学昨晚离开寝室的事,明月,你再说说,今天早上你遇到佳玉的时候,她是怎么说的。” 李明月却低着头,木讷讷的,和她平时不太像。 这时韩青的电话却响了起来,看到来电,他对学生们说了一声,走出办公室到一边接电话:“……那个晶核里的能量被抽走过?应该?……那只猫的攻击力是很高,但更多攻击力高的动物也没有这个晶核,凭这一点也说明不了什么……” 韩青捏了捏鼻梁,他研究生毕业后选择回到大学母校任职,最主要一个原因是想就近照顾叔叔。 他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他是叔叔一手带大的,而叔叔身体不好,却还一心扑在研究上,所以他不仅是个辅导员,还担任着叔叔的生活助手。 从前他在叔叔下班后照顾他就行,但现在叔叔没日没夜地扑在实验室里,他便也跟着忙了起来,要不是暂时还找不到人接他的辅导员的工作,他早就辞掉这个工作了。 “好,我一会儿过去,叫上沈灼。” 角落里,一个单薄瘦小的身影偷偷看着韩青。 韩青很敏锐,转头看来,有些意外:“你是……十班的余小小吧?” 余小小受宠若惊:“韩老师还记得我?” 韩青点头,微笑道:“你提交的勤工俭学的申请我看了,学校里有一些岗位挺适合你的……”说到这里突然想到沈灼说的那句大厦将倾,说不定这和平的日子过不了几天了,那勤工俭学还有意义吗? 他犹豫了下来。 余小小却心情激动。 韩老师还记得她! 她看着韩青握着手机,俊秀的眉宇中略带一丝疲态和忧虑,心微微揪了起来。 听说他很忙,尤其早上那么多学生受伤,其中五班到十班都是他的学生,肯定都忙疯了。 但就算这么忙,还为林佳玉的事情特地过来。 余小小有些嫉妒那个林佳玉,但心里却做了一个决定:让这件事快点结束,让老师早点去休息。 明天一切就要开始了,这或许是老师能安稳入睡的最后一个夜晚了。 于是韩青回到办公室的时候,一直低着头的李明月忽然说:“林佳玉没有暗示我什么,她说话很正常,是我觉得她被霸凌了,想借着给她出头出风头,树立我的威信,发现搞错了之后,当着那么多人我下不来台,一时情急就给她泼了脏水!” 韩青愕然。 张柔等人也愣了。 李明月捂着脸呜呜哭了起来:“老师对不起,我是怕被人说我无事生非,我、我去给林佳玉道歉,我写检讨书。” 这件事就这样弄了个清楚明白。 “所以说来说去,是李明月为了点面子搞出来的?有病吧?” “我却觉得她很聪明。她说林佳玉用似是而非的话暗示她,都说了似是而非了,就算到时候对峙,她也可以继续糊弄,而林佳玉不善言辞肯定被她压得死死的——所以她根本不需要付出什么,对她来说根本不费事啊!” 韩青一离开,楼里的学生们马上议论开了,看着李明月的目光充满了惊讶、鄙夷、不解。 “为了点面子,至于吗?” “对她来说就很至于,这人最看重面子了。” “林佳玉也是惨,要不是辅导员一定要追究到底,她真是有苦说不出。” 余小小看着韩青上车远去,一直痴痴目送那车灯在夜色中消失。 回过神听着众人的议论,嘴角微哂,算是让那个林佳玉得了便宜了。 不过看到众人都远离李明月,而李明月低着头,失魂落魄的表现也没有人在意。 也算是一箭双雕吧,这样李明月突然变得沉默也没人会觉得不对了。不像她之前选的人,都是内向寡言的,突然间变得更沉默也没人会怀疑什么。 可恨,要是她早知道拿出血衣的是那个林佳玉,而不是李明月,她也不会对这种交际活跃的人下手。 不过说起林佳玉,本来林佳玉也是她的目标之一,但她观察发现,这个林佳玉似乎有点不一样了,就迟迟没有下手。 谁知道她会发现楼梯间的血迹和血衣。 虽然被自己用室友糊弄了过去,但林佳玉到底有没有看到那件血衣里面裹着的学生证?她到底知不知道那件衣服是自己的? 余小小垂下眼睛,这个林佳玉留不得。 …… 阿宝在外面忙活了一晚上。 冲到养猪场偷偷摸摸地不知道宰了多少头猪,水果刀、剪刀都用坏了,签子也都用完了,好在在养猪场找到了一些工具。 忙忙碌碌累得够呛,总算又搞到了几颗晶核。 然后在天亮之前赶回寝室。 阿宝把窗帘紧紧拉上,身上的黑皮收回到双腿,猛灌了几口水平复一下呼吸,然后做贼似地,也不敢开灯,就开着台灯,将几颗晶核拿去清洗了一下。 晶核露出本来面貌。 这颗是绿色的,这颗是蓝色的,这颗还是绿色的,这颗是棕色的,这颗……这颗是金色的。 阿宝看着这颗金色的有点出神。 这些“石头”不同的颜色代表着不同的属性。 绿色的属木,可以修复她的莲藕臂,棕色的属土,巩固她的黑泥腿,蓝色的属水,可以给她的眼睛用,她估计属火的应该是红色的,不过她还没发现过。 而这金色的,就是属金的。 既然是属金,应该是可以给她的身躯用的。 阿宝试了一下,却发现她吸收不了。 她的金身本体用不了这种能量。 或者说,这种能量对于她的本体根本起不了作用。 不过想想也合理,她虽然是金子做的,但那全天下的金子有多少啊,数量大得惊人,仙尊用几百年时间,才将所有金子炼成了一个三尺有余的金人。 所以本质上来说,她的本体已经不是普通的金子了。 阿宝拉高衣服,露出白嫩嫩的小肚子,心神一动,肚子慢慢瘪下去,颜色也慢慢变黄,最后呈现出来的就是一个金灿灿、沉甸甸、冷冰冰的金肚子,上面纵横交错的全是砍痕、切痕,还有锤子捶打出来的小坑。 这些都是神兵利器弄出来的,当然不那么容易修复。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细小的裂痕,仿佛裂痕再长一点、深一点,就要四分五裂了。 可怖极了。 阿宝伸手摸了摸,忽然听到身下的凳子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呀!她忘记自己真身太重,要把凳子压坏了! 她赶紧把肚子又变成了人类的小白肚子,凳子这才不响了。 阿宝趴在桌上叹气,摩挲着这个掺杂着不少杂质的金系晶核,最后依依不舍地把它放到一边去。 然后拿起两颗绿色的,一颗棕色的。 这个是马上能用的,她发出一撮藕丝,吸收起两颗绿色的,脚丫子里伸出一块黑色泥巴触手,把那颗棕色的一下卷走了。 她脱掉衣服,看着两条莲藕臂上腐烂的地方。 腐烂处慢慢收敛起来,可惜还没完全修复好,晶核能量就已经耗尽了,晶核变成了两颗灰扑扑的石头,轻轻一捏就碎掉。 阿宝又抬起自己的脚,白嫩嫩的脚丫子,她捏了捏大踇趾,大踇趾在她手中变成了黑泥,干巴巴的,好像一掰就会碎,但阿宝往上面淋了点水,黑泥却吸收不了水分,反而好像分分钟要融化掉。 阿宝赶紧又变成人类的脚,这才阻止了这种趋势。 阿宝吸吸鼻子,一两颗晶核根本没多大用啊。 再算算一晚上在外面出的力气、废掉的藕丝……感觉反而亏了。 我觉得这样不行。 阿宝拿起那颗金色的,又拿起那颗蓝色的。 金色的用不到,蓝色的暂时还不需要用——她的眼睛还能再撑一段时间,四肢的问题才是迫在眉睫。 要是能把这两个换成绿色和棕色的就好了。 阿宝这边烦恼着一晚上收获不够多,而养猪场这边,特殊行动小组的人到达现场,看着满地被开瓢了的猪尸体,确实满脸震惊。 满养猪场的猪啊,都被杀了! 养猪场老板正在痛哭流涕:“一百多头猪啊,我全副身家都投进去了,这是要我的命啊!你们一定要抓到那个人,让他给我赔钱!” 行动小组的一个人忍不住说:“你的猪几乎都变异了,本来就该处理掉了。” 要不是这人拦着,非要先谈好补偿款,不然就不让处理,昨天就给处理掉了。 猪老板一僵,接着又大哭起来:“那也是我的猪啊,你们不是留人在这里看守着的吗,猪全都被杀了你们却一点都不知道,我要去举报你们!” “要么你们赔钱,要么让杀猪的给我赔钱!” “你——” “行了!”队长喝道,队员们纷纷闭上了嘴,面容冷峻的队长问猪老板:“你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吗?” 猪老板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你们说这些猪危险,我哪里敢住在这里,昨晚进城里去了。” 也就是说,这附近除了两个队员守着,根本没其他人在。 而那两个队员早上发现被敲昏倒在地上。 队长看了看这两个队员,二人羞惭地低下头去。 “头儿,这些应该都是作案凶器。” 队长看去,一个碎掉的水果刀,一把剪刀,还有好几根钢丝拧起来的钢签子,还有削尖的一次性筷子。 剩下的就是养猪场本来就有的东西,铁锹、斧头之类的。 队长拿起一根变形的钢签看了看,昨晚上巷子里被杀的那头猪,也是被这种东西捅穿了眼睛。 是同一个人,或者说同一伙人所为。 “对方要么没渠道弄到凶器,要么就是非常谨慎小心,没有留下可能会查到他的凶器。把你们两人打晕,短短一个晚上杀死了这么多头猪,恐怕不是一人所为。” “难道是团伙?” “现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他们拿走了多少晶核,又是拿去做什么。”队长沉声道,“你们查一查这把水果刀和这把剪刀的来源,我去一趟大学。” …… 阿宝早上是被敲门声吵醒的,打开门就是李明月的脸,她来找她道歉。 “……事情就是这样的,林佳玉同学,我鬼迷心窍,对你造成了伤害,实在对不起。” 阿宝:“啊这……” 李明月忽然朝阿宝扑了过来,紧紧抱住了她:“林佳玉同学,真的对不起,原谅我好不好。” 阿宝被她的体温冻了个哆嗦,这人身上怎么这么凉? 依稀间还闻到了某种气味,一闪而过,接着就是铺天盖地而来的香水味。 阿宝还待再分辨,肚子上却传来极尖锐的剧痛。 阿宝猛地把李明月推开。 不敢置信地低下头。 过来看热闹的同学发出尖叫。 只见阿宝肚子上插着一把水果刀,血一下子浸透了衣服。 李明月从地上爬起来,还要朝阿宝扑来。 阿宝一脚把她踹开,然后迅速后退关上门,嘭地一声把所有人都关在门外,迅速反锁。 然后她人就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滑坐下去。 疼!好疼! 原来肉身被扎了一刀是这种感觉。 她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迅速变成了真身。 水果刀当然扎不进她的金子真身里,当的一下掉在地上。 阿宝又再次变回肉身,捂着腹部的伤口,跌跌撞撞走向衣柜,从里面随手扯了一件衣服按住伤口,忍着痛急促喘息着。 妈的,这个李明月有病吧! 她跌坐在地上,听外面的动静,李明月身上没有别的利器,她以为会听到人们抓住她的声音,却没想到只听到了一阵阵尖叫和惊呼。 “跳楼了!她跳楼了!” 李明月跳楼了?畏罪自杀? 这人真的疯了吗? 阿宝觉得自己完全搞不懂这些人类的想法。 就在此时,阿宝突然觉得光线暗了下来,她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受伤之后,眼睛受到了影响,但接着她发现,好像不是她眼睛的问题。 是天黑了! 明明是早上八点多,天却突然黑了! 外面的人也惊恐叫道:“天怎么黑了!” “好吓人!今天日食吗?” “先回房间去,快快快!” 但仅仅几秒钟之内,天彻底黑了下去,外面传来砰砰砰的声音,那是人体倒下的声音。 然后就是安静。 天地一片黑暗,死一样的安静和沉默,好像所有人都在一瞬间消失了。 阿宝坐在寝室里,睁大眼睛,心脏一下比一下跳得急、跳得重,咚咚咚咚的,一时间连腹部的疼痛都察觉不到。 好像有什么可怕的事情降临了。 地面的冰冷不断往身体里透进来,阿宝觉得毛骨悚然。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敢动一下,慢慢站起来,一步一步往门口挪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呼吸都屏住了。 但是下一刻,光线渐渐亮起来,她转头看向阳台外,好像天上那块黑布又被一点点扯开了,光明重返人间。 外面也重新出现了声音。 “我、我怎么晕倒了?” “大家怎么都倒在地上?快醒醒!” “啊,周慧你疯了!干什么咬我?” “救命啊啊啊啊!” “快把她拉开!” “关门!快关门!” 尖叫,呐喊,杂乱的脚步声,所有人都在逃命,同时伴随着沉重的不似人的脚步声,以及奇怪的嘶吼和咀嚼声。 血腥味传了进来,比阿宝身上的血腥味浓多了。 同时还有一种腐臭味,阿宝昨天晚上在好多动物身上都闻到过的那种腐臭味。 可是这里怎么会有动物?这寝室楼里只有人啊! 人?! “我是董晶晶啊,你上铺啊!别咬我!” “陈晨,你他妈属狗的吗?” 外面攻击人的……也是人! 阿宝鸡皮疙瘩冒得更多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可惜寝室门没猫眼,她捂着腹部的伤口,看着门锁,要开门吗? 她把耳朵凑过去,贴在门上,想听得更清楚,但下一刻,嘭地一声,整扇门震了震,门框边几颗粉尘簌簌掉落下来。 阿宝吓了一跳,赶紧退开。 砰!砰砰砰! 有、有人砸门! 不!不对! 她看着快要塌下来一般的门,又后退了两步。 外面的不是人! 百-度-搜-醋-=溜=-儿-=文=-学,最快追,更新最快 又换域名了,原因是被攻击了。旧地址马上关闭,抢先请到c>l>e>w>x>c点卡目(去掉>),一定要收藏到收藏夹。 第 8 章(S市的变异动物研究部门设...) s市的变异动物研究部门在s市大学,这里有着非常先进的设备和大量人才,而且远离市区,位置也很好。 研究部门设置在这里,方方面面来说,都是很合适的。 但这里却有一个很大的弊端,设备是私人出资的,人才也是私人挖来的。 这就意味着,这里的一切,某个人的话语权特别高。 萧竞在此等待时,看着尽显高科技感的研究楼,这么想着。 “萧队长,沈先生请你上去。” 片刻之后,萧竞来到楼上一个小房间内,一个青年正背对着他,看着台子上陈列的数十枚晶核。 青年只简单地穿着隔离衣、鞋套,显然并不是研究人员,但他呆在这里,却没有一个人觉得不对,甚至可以随意地拿起晶核细细端详。 就好像拿起的只是自家的一枚藏品,态度随意至极,微垂的眉眼透着淡淡的懒怠。 萧竞皱起眉。 沈灼转过身来,眉目和煦:“萧队长,请坐。” 萧竞道:“坐就不必了,昨天夜里,某养猪场的猪一夜之间被杀光,这件事沈先生知道吗?” “有所耳闻,不过对于这件事,萧队长应该去抓嫌疑人,怎么到我这里来了?”沈灼好像听不懂他的意思一样。 萧竞眉眼如刀,沉声道:“猪头颅全部被剖开,这意味着什么沈先生应该知道吧,第一颗晶核是沈先生你发现的,晶核的研究项目,也是沈先生你最先提出来的,整个项目几乎完全在你的掌控之下,可是现在机密泄露了……” 沈灼发迹后,就给母校投了数笔资金,这栋研究大楼几乎完全是他出资建造的,这栋楼里的不少研究项目,背后的支持者都是他,包括这个晶核的研究项目,最初也是他牵头的,只不过后来变异动物越来越多,政府才介入的。 面对他的逼视,沈灼却很平静:“萧队长,晶核这个东西就摆在那里,虽说藏而动物的头骨颇为坚硬,开颅的行为也较为血腥,但世上最不缺的就是闲来无事又满怀好奇的人。” “这根本就算不得是什么机密,泄露一说也无从谈起。” 他眼前闪过了那个小丫头把晶核藏在身后,还睁大眼睛说瞎话的一幕。 如同微风拂过水面,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他完全没有要把这事说出来的意思。 萧竞不死心,又问道:“听说沈先生昨天带回来的一枚晶核,有能量被抽取过的痕迹?沈先生可发现了晶核的用途?” “这你得问研究人员了,我不清楚。” 还有你不清楚的事情吗? “沈先生年少有成,短短几年就自创跨国公司,这些年一直在海外发展,可听不久前却将海外产业全部出手,火速回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促使你回来的?” 别人都以为沈灼只是回国探亲,但萧竞却知道,沈灼是彻底将海外的不动产出手,换得了大量的流动资金,其中一部分砸进了这所研究大楼,用于晶核研究,剩下那些却不知所踪。 他分明是有备而来! 萧竞目光如炬盯着沈灼,仿佛他身上贴着一个大大的嫌疑人标签。 沈灼:“异国他乡待久了,总会怀念祖国的空气和月亮。” “可沈先生回国后,就频频发生动物变异袭击人的事件,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萧队长是觉得我有能力制造这样的巧合吗?” 两人对视着,一个想从对方身上看出点什么,目光充满怀疑,一个大大方方让人审视,堪称闲适自在。 还是沈灼先开口:“萧队长怀疑杀猪人居心叵测,还是好好顺着这条线查下去好了,我提醒你几点。” 沈灼手指在桌面上点了点,萧竞的目光被吸引过去,看到了桌上以颜色分类的晶核。 沈灼接着道:“力量强悍,学习能力超群,极有可能随身带着绳索,独行客。” 萧竞皱眉:“你认为对方只有一个人?” 现场没有找到像样的凶器,连有价值的鞋印都没找到一枚,他凭什么得出这样的结论? 这时他手机响了一下,打开一看,现场侦查报告传过来了。 前几头猪死去的方式都是刺眼、切颈,最后用水果刀连砍带撬地弄开头颅,水果刀就是那样碎裂的——能用一把小小的水果刀切开猪头,此人力量极其可怕,但对杀猪并不在行。 但很快此人就放弃了这种杀猪方式,因为后面的猪几乎都是一击毙命,开颅痕迹越发干脆利落,猪死前没有挣扎,失血也极少——学习能力极强,执行力非常了得。 而且大多数猪身上有不明绳索捆绑过的痕迹,所以那人应该随身携带绳索类事物。 最后从手法来看,从头到尾只有一个人。 并不是萧竞猜测的团伙作案。 和沈灼说的全部对上了。 萧竞还想说话,突然光线猛地昏暗下来。 室内开着灯,所以这昏暗并不是特别明显,但也越发衬得窗外的天空猛地一下变暗十分诡异。 两人错愕地看出去。 几秒钟之内,天空彻底变得漆黑,玻璃窗仿佛成了一面镜子,两人目光在镜子里交会了一下,都看到彼此震惊的样子。 萧竞第一时间摸出了腰间的枪。 沈灼无枪可摸,迅速抓起一个极有分量的铜制摆件。 下一刻,昏睡感毫无预兆地传来。 就好像有一只手猛地把人的意识往深渊里拽,完全不可抵挡。 两人往地上倒去。 倒下去之前,沈灼将手里摆件往门口砸去,将半开的门砸得嘭地一下关上。 然后他眼前就彻底黑暗了。 百-度-搜-醋-=溜=-儿-=文=-学,最快追,更新最快 又换域名了,原因是被攻击了。旧地址马上关闭,抢先请到c>l>e>w>x>c点卡目(去掉>),一定要收藏到收藏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