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反派都爱上我了[快穿]》 精神病君王篇一 白芷睁眼映入眼帘便是漫天血海,烧红的天际带着最后一抹残阳,将火光的灰烬染的通红。 长剑擦地的刺啦声响在她耳边骤然炸起,她视线猛地向下看去,便见在血色染尽的台阶上,一身影不紧不慢的迈着步子朝她靠拢。 那身影高大修长,在熊熊燃烧火焰的衬托下显得如同修罗王一般,他黑色衣摆擦过台阶染上大片血色。 他身后有无数人的哀嚎声,还有士兵厮杀刀枪剑戟的杀伐声,都随着他逐渐靠近的步伐愈发清晰。 “公主,快逃吧,再不逃真的来不及了,他就是个疯子!您还指望他能回心转意吗!”侍女扶着倒地的公主着急劝着,然而白芷刚转头还没等回复侍女的话,就见眼前雪锋银芒一闪,脸颊传来湿润的触感—— 眼帘受惊般的微颤,透过反光的剑身,白芷看到了脸颊染血的自己收缩的瞳孔。 噗嗤一声,那长剑从侍女的脖子猛然拔出,带出更多的鲜血来,随后那剑尖猛地指向她的脖颈。 冰冷的剑尖带来的疼痛让白芷身体轻颤了一下,她缓慢转头看向那面无表情盯着自己的男人。 这个世界果然崩坏了。 曾经温柔的连兔子都不敢当她面杀的男人,如今当她面杀人了。 白芷本来完成了快穿任务在管理局快乐的养老,不想在前几天系统突然全都乱码,她去过的位面全部都变成了红色高危警报。 系统在乱码前告诉她,她所有位面的反派都陷入了高危黑化,再不及时修正不久所有位面都会坍塌。 本来她以为事情应该还有的补救,现在看来…… 还是保命吧! 那剑尖猛地朝她刺来,白芷当下头一扭,手支撑地面当时就要翻起身—— 却不想,长剑铛的一声,插入裙摆,白芷噗通就趴在了地上。 隐隐发麻的膝盖提醒白芷,这男人是认真的。 她缓缓支撑起双臂要从地面起身,下巴忽的一凉,随后猛地被勾起。 一双如暗夜冰冷又闪烁火光的眸子映入眼帘,仿佛在他瞳孔深处放了一把无尽的夜火。 透过他的瞳孔白芷看到了自己狼狈的样子,浑身是血发丝凌乱,衣裙被长剑勾破个大洞,此时正如同仆人一样跪趴在地上,被迫看着男人的视线。 如此对视良久,那人忽的勾唇一笑,似乎很是受用她此刻的狼狈,他轻轻靠近白芷耳侧,轻呵一口气,熟悉的玫瑰香气散进白芷的鼻腔。 “跑啊。” 他轻声说完这两个字,就松开她的下巴,直起腰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怎么不跑了。” 前三个字若说带着点情人的呢喃,后面这段话则是如同冰冷的刀锋,危险的气息直逼白芷的面门。 明明这人的面孔一如既往的纯良,但是白芷却好像第一次认识这人,她还能想起第一次见面时他害羞纯情的模样。 “你怎么变成这副样子。”白芷很是心疼自己的业绩,这可是她努力打拼来的,本来的鸭子都要飞到嘴了,眼下黑化成这副德行她不仅拿不到业绩还要倒扣一倍。 明明是个暖心小奶狗的人设,黑化成了大黑熊,这让她怎么挽救。 “我?”男人听到她的谴责似乎很是好笑,他咧唇笑了好一会才停下,伸手擦了擦眼角泛出来的泪水,“你是什么东西,也配问我?” 他将摸过白芷下巴的那只手套摘下扔在地上,高靴踩在其上,冷脸道:“都杀了。” 他身后的官兵应声高喝,震耳欲聋的声音差点将白芷的耳膜震碎,她费力的将麻痹的双腿挪动起来,看着转身欲走的男人喊道:“你好歹给我个黑化的理由啊!” 男人挪动的步子顿了,片刻后他转身看了白芷一眼,良久才道:“把她也杀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没有片刻停留。 他走过的台阶很快就被更多的官兵蜂拥而上,他们手持刀剑围在白芷身边,各个神色冰冷却迟迟不下手。 白芷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迟疑,不过这却给了她机会,当时她把裙子从长剑中撕扯出来,随即手腕一翻将那把剑拔地而起,把多余的长裙全部斩断。 用多余的布料将散落的头发全部扎起,她擦了擦脸上的血迹,举起手里的长剑看着那些包围她的人道:“上不上,不上我走了。” 她走了这么多快穿世界,格斗技能早已点满,虽然系统乱码不能给她提供金手指,但是好在她不用维持原女主人设,这也让她轻松点。 话音刚落,耳边响起警报声:警告!您已崩坏,请维持原女主人设,最大崩坏程度不得超过50%,当前崩坏程度80%。 坏了,她走之前忘记把自动检测程序关了,这下还得维持一半原女主人设。 白芷当下把剑放下,轻声细语询问:“放我走吧。” 长剑噗通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巨响,这声音盖过了她轻声的问候,那些官兵视线看向插进地面裂出蛛纹的长剑,眼神纷纷变得很奇怪。 “大君的长剑,净重可是有20公斤,她怎么单手拿起来的。” “大赢国的公主不是连端个茶杯手都要抖半天吗?” “莫非那都是传言?” 自动检测系统:警告!当前人物崩坏程度已超过90%,崩坏程度到达百分之百将自动弹出位面,请悉知。 眼看那些官兵看她的眼神愈发奇怪,白芷连忙拽起长剑拔腿就跑。 不能打她还不能跑? 眼看她在前面跑的飞快,官兵连忙在后面追赶,不一会白芷就绕出了那个着火的宫殿。 她走出了宫殿后才发现真正的灾难在后面,偌大的长廊上遍地是鲜血和尸体,火焰飞快的吞噬那些尸体发出噼啪的声音,她没来得及看更多前面的路就被官兵包围。 她刚要后撤就见后面追过来的官兵也拦住了她的路。 白芷勾唇冷冷一笑,扛起手中长剑就要冲过去,然而她刚近身到跟前打算杀出去,耳边刺耳的警告声就让她的动作一停。 官兵已经一刀刺来,白芷刚准备向后走就发现没有退路了。 白芷慢慢憋屈的蹲在地上,嘴里发出无力的□□:“哎呦,父皇,母后,救命啊。” 她嘴里一边叫着,一边在地上打滚躲过了官兵的攻击,随后腿猛地一踹:“啊,我腿好痛啊,抽筋了,救命啊。” 这一脚猛地将官兵踹飞出去直直的撞折了一根朱红的柱子,趁着这个空挡,白芷猛地起身窜了出去,同时手里长剑挥舞抵挡周围的长刀。 等她窜出包围后,手里的长剑还在挥舞,嘴里念叨道:“你们不要过来啊,不要过来。” 穿着脏兮兮破败宫装的女子手握长剑不住的后退,她瘦弱的身躯仿佛风一吹就会倒,那张漂亮的脸蛋带着惶恐的神色丝毫看不出曾经娇贵温婉公主的形象。 然而官兵们没有丝毫同情心,纷纷抄着家伙围了上去。 毕竟刚刚大君下了死令,要这个女人的命。 “你们不要过来啊,求求你们放过我。”白芷缓步后退,她头颅微垂,嘴唇微颤,大口喘着粗气,连握着剑的手都用力到发抖。 要知道自从给系统发明绿色模式以保证快穿管理员的健康,关于血腥暴力色.情的场景全部打了马赛克,她可是憋屈很久了。 白芷握着手里的长剑,微抬的眼眸倾泻了一丝兴奋。 * “大君……” 官兵欲言又止的看着坐在高位上支着下巴的男人,那男人听到他的声音抬眼看他,洗净血污的脸透着如初玉的光,如雪中玫瑰的细眉轻轻调动,缓声细语道:“都收拾干净了?” 官兵停顿片刻,欲言又止的看向一旁静静躺在六七个侍从手里的那把长剑。 那人从位置上起身,一身如雪白袍顺势铺散地面,他轻轻拨动手上雪白的手套,靠近那把长剑,凑近后这才发现原本锋利无比的长剑边缘竟然全都卷了刃,细细密密的像是锯齿一般。 眼看他脸色阴沉似要发怒,官兵这才急忙道:“我们去杀她,没想到她拿大君的长剑保命,所以……” “所以?” “你是说她一个连茶杯都拿不稳的女人,不仅拿的起二十公斤的重剑还把剑刃都卷了?” 官兵头顶压力不敢吭声,说实话他自己都不信,但是这就事实,他当时还反复确认了好多次。 他小心翼翼的抬头看大君神色,就看他唇角勾起笑意,眸似冰霜,“那她人呢?” 官兵头上的汗更多了,他嘴唇哆嗦道:“跑……跑了。” 生怕大君不信,官兵连忙让侍卫领大君到现场去看。 “大君,就在这,她从这里跑掉的。” 勾正初不信一个女子还能从三十万大军的包围下从后殿里逃跑,闻言他抬头一看,一个巨大的窟窿从墙垣中间掏出来,直接打通了城外,城外的街道放眼无疑暴露在眼前。 冷冷的风从窟窿中拍打他的脸颊,他神色冰冷看着眼前这个景象,周围的人尽低着头不敢说话。 过了良久这才听大君道: “不可能。” 作者有话要说:  大君:在我印象中她只会嘤嘤嘤,怎么可能徒手碎大石! 完结老文《师尊的白月光掉马了》欢迎试读,专栏还有两本快穿文,都可以去看看! 孟三秋穿书了,穿进一本师徒恋的仙侠文。 那女主乃修真界第一美人,师傅的心尖尖,白月光。而她—— 不会吧不会吧,她就是那个单恋男主不成想杀女主后被男主反杀的—— 魔界大蛇精? 大蛇精孟三秋决定好好做人,远离男主。 原书中: 花满经过山中,见一受伤青蛇,当即看出是个妖魔,直接砍半截。 现如今: 孟三秋远远地看见那男人冷脸走来,扭着蛇身急忙要走,眼看男人从怀里拿出银光物件,当即忍痛逃的无影无踪。 手中拿着瓷瓶伤药的花满:? 为了报复,孟三秋决定要泡他的白月光,红朱砂! 被追杀?她背着跑! 受伤了?她细心照料! 郁闷了?她努力逗笑! 谁想那高冷的大美人有一日竟然……变成了男人? 害怕死亡的孟三秋刚想跑就被男人无情的捏着七寸拎起来。 “我不近人情?” “我生杀无度?” “我不行?” 男人凑近瑟瑟发抖的孟三秋眸色深沉低声道:“你试试?” 突然感觉不对劲的孟三秋:“……这就算了吧,我不是很想。” 精神病君王篇二 白芷好容易从皇宫里逃出来,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就看到那条早已破破烂烂的裙子,宫装裙穿起来极为繁琐沉重,哪怕如今破烂不堪行动也不是很便利。 白芷在大街找着成衣店,用头上的簪子换了一个行动便利的衣服。 她将身上多余的裤脚都塞进了靴子里,将手里那件裙子随意扔在街头角落里,咬着手里的发绳将头发高高绑起,这才光明正大的出现在街头。 虽然她没有遮掩的走在街上,但是街上也就只有零星几人,跟她印象中热闹的景象差多了。 当初她来这个世界执行攻略任务,穿的就是大赢国公主温茹嫣的身子,她将男主反派男二的好感度都刷满了这才将身体给了系统替身接替,本以为这业绩轻松拿到手,没想到反派竟然黑化了。 白芷站在街道中,思索反派会黑化的原因,刚刚见面太过仓促,以至于她都没有了解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有系统就是这点不好,不能完整的接触到当下的背景情况。 白芷轻咳了几声,这副身子太过娇弱,刚刚那一系列操作已经让她感觉到疲惫,浑身也火辣辣的痛,她应该找个旅馆休息下。 白芷刚要动作,就听街上传来轰轰的声音,她抬眼看就见黑压压的一片人影从远方走过来,他们穿着厚重的铠甲,走路都发出刷刷的寒利之声。 那些人身上铠甲分明是黑色,但却在阳光下却能反射幽蓝的光,他们各个身材高大神色肃穆,腰间别着一把尚未出鞘的剑。 这是勾正初的幽灵军,白芷认识。 因为这名字是她起的。 当初她攻略完勾正初,他对她说三年后要用这只军队来迎娶她。 可惜没等到三年她就走了。 白芷躲进一旁的胡同里,等着幽灵大军过去。 这些人铠甲上还带着尚未干涸的血迹,看他们的样子是从城外回来的。 大赢国如今算是变天了,今日一过怕是就变成稷陵的属地。 白芷不关心大赢国的命运如何,她只想知道男主现在在哪。 能对抗反派的人只有男主,大赢国的大将军郑寒。 勾正初身为邻国稷陵的君王,贸然打进大赢国郑寒不可能不上阵。 世界现在还没崩塌也就是男主并没有死,她只要找到男主把黑化的勾正初制衡就好了。 说到就做到,白芷当时就要行动去找郑寒,这时她肩膀忽的搭上一只手。 白芷一个激灵,她条件反射握住那只手来个后肩摔,漆黑的胡同里传来哎哟一声,白芷转身看去,就见一男子揉着屁股从地上爬起来道:“茹茹你还好吗。” 看他疼的捂屁股面目扭曲,白芷淡定的摸着手腕道:“还好。” 他强挤出来个微笑:“那就好。” “那间成衣铺子是我开的,看到了你的钗子我就猜测大概你是从皇宫逃出来了,就特意寻过来见你。” “只是没想到……你手劲这么大。” 白芷原本面无波澜,听到他这句话后连忙夹紧眉头虚虚的咳嗽了一声。 “我还以为是哪个歹人,一时紧张……” “我不怪你,你别紧张。”那人松开捂着屁股的手示意自己没事,安慰白芷。 白芷看着他强装淡定的样子虚虚的又咳嗽了几声这才道:“何公子是怎么逃出来的。” 这人是男二何野,是丞相府的小公子,自小与温茹嫣是青梅竹马,关系很好。 说道这何野原本缓和的脸色又绷紧道: “勾正初那家伙玩阴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把三十万大军埋伏在城外夜间偷袭,郑寒也被他抓走扣押在大牢里。茹茹我说过他不是什么好人你还不信,他现在就是彻头彻尾的疯子。” 白芷听说郑寒被抓走连忙打听道:“郑将军是被关进皇宫里的大牢了吗?” 何野:“是啊,勾正初还特意派了十万幽灵军看守大牢外。” 说完以后他欲言又止,俊朗的容颜带了一抹纠结。 白芷看他的样子就是有话要说,刚想询问就见他双眸带着怜惜,轻声对她道:“我以后会好好对你的,你……不用太伤心。” 白芷:“发生什么了?” “茹茹,跟我不用装作坚强,现在你已经一个人了,如果不嫌弃的话,可以来我这里,我会保护你。” 何野轻声叹息,他何时想过高高在上的公主会在一夜之间丧失了所有亲人,成了亡国公主。 勾正初那样子分明是下了狠心要杀她,明明五年前还与她定下婚约如今却又翻脸不认人,实乃小人。 但是如此这般,说不定他就有了机会,可以守护在她身边。 想到这何野眸子轻轻闪动,上前就欲拉白芷的手,没想到白芷一把搭上了他的肩膀,询问道:“勾正初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何野盯着她的手没有说话,白芷顺着他的眼光看到正勾搭他肩膀上的手,连忙咳嗽了几声收回那只手。 没有系统人设共情确实不太好,她总忘了这是个温婉娇贵公主的人设。 不过也借此让她想起了身上火辣辣的疼痛感,她适时的嘶了一声换回了何野的注意力。 “你受伤了?”何野观察女子的面色发现确实带着苍白,柳眉轻蹙似乎很不舒服。 “我没事,但是郑将军必须要救出来,大赢不能没有他。”女子面带愁色,清雅的脸蛋一日之间都消瘦了不少。 “如今大赢也不是大赢了,我们就算冒着危险把他救出来又有什么用。”何野摇摇头接着道:“况且,那个疯子不好对付。” 白芷:“我要回皇宫。” “你疯了?你才刚出来。”何野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刚要发怒就看到她羸弱的身形心忽的就软了,“你现在去也无济于事,勾正初正愁杀不到你,你要是去了岂不是自投罗网。” “可我不能看着大赢就这么没了,那是我的家!”女子眼中带着泪珠,她长睫微颤但始终不让泪水划落。 看到女子的眼泪何野就慌了,他连忙安慰道:“茹茹你别哭,我想的是不然先把你送到灵州,之后等事情消停了再把你接回来,郑将军那边我来想办法。” “今日你逃了出来,不到片刻街头肯定遍布你的追杀令,这地方能不能久留,你先随我回去好吗?” 白芷看他主动揽了救郑寒的活这才眼泪一收,干脆道:“好。” 毕竟她是个连茶杯都拿不稳的公主,干不了打打杀杀的活。 随着何野的步伐她走进了一个偏僻的胡同,这胡同七拐八绕,饶是白芷曾经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几年也没走过这么偏僻的生路。 何野怕她害怕特意安慰她:“丞相府是不能住了,我听到消息后就连忙带着人跑到了别居,这里很安全,不要害怕。” 他说着,走出巷子,冲着一个坐落有序的瓦房道:“到了。” 他上前敲了敲瓦房的门,在几个特殊的敲击声音后门开了,他转身对白芷道:“你先进——” 话音还没落,他一把就被拽了进去,一下趴在地上,门也顺势打开,露出了庭院的模样。 白芷站在门口看到坐在庭院正中间椅子上的男人,和他身后站着的密密麻麻的人群。 男人身穿一身洁白长袍,与昨夜她看到的那副血煞修罗的样子比起来此刻更像是矜贵公子哥,他摸着指尖雪白的指套,掀开眼帘瞧地上的人道:“我就知道你能找到她。” 说完这句话他顺势看向门口的白芷,眼神微动,白芷身边瞬间就被官兵围住,半个缝隙都没有。 “你放开她!”何野看到这个阵仗心中一惊,连忙爬起身要跑出门,结果被一脚踹在地上,五脏六腑都差点挤在一起,疼的无法动弹。 “我玩腻了,可以收工了。”勾正初把脚在何野背上蹭了蹭,而后从长椅上起来,缓步走到一声不吭的白芷跟前,轻叹道: “我最后问你一次,她在哪。” 他说这话时唇角微勾,像是亲切的问候,但是读懂了他眼中的含义后白芷才不觉得那是亲切的问候。 他眼里的意思明明是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不说就去死。 白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白芷微微仰起头,直视他的目光。她又不怕他,虽然他现在变得有点奇怪的变态,但是好歹也是攻略过一次的人。 一次不行就再攻略一次,反正这到嘴的业绩不能飞。 女子的眼神坚定又纯粹,没有任何勾兑的杂质。 这样的眼神让勾正初嘴角的笑容缓缓消失,片刻后他冷冷道:“我改变主意了,现在你说不说也得死。” 他手掌微抬,一旁的官兵递过来一把精巧的匕首放在他手上。 勾正初把玩着匕首,雪白的手套配上匕首,怎么看怎么有种变态的感觉。 他拿着那把匕首凑近白芷脖颈,抬眼看她的表情就见她不仅没有害怕反而很淡定的看着他的动作。 “我好害怕,你轻点。” 勾正初猛地攥紧匕首,白皙的面庞陡然青筋暴起,他双目死死的盯着白芷,片刻后倏地发出哈哈哈的笑声,笑了很久以后才一点点沉下脸轻声缓字道: “你回来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行不是错别字。 就是‘好容易’ 精神病君王篇三 “你回来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呢,让我一个人等这么久。”勾正初用匕首侧面贴着白芷的脸,冰凉的触感让白芷条件反射瑟缩了下脸颊。 “哦,难受了是吗?”勾正初把匕首微微移开,他视线定在白芷的脸上轻声询问:“有多难受,有我难受吗?” 他说着说着突然把匕首扔在地上猛地一脚踢开,匕首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最后扎进墙角。 他凤眼微眯盯着白芷,目光如同利剑刮脸般在白芷身上滑来滑去,看着看着又不说话开始沉默起来。 过了很久,勾正初的贴身侍卫出声小声询问道:“大君,您若是不忍心动手的话,小的可以帮您。” “帮我?”勾正初轻吐这二字,轻笑一声转头看向说这话的侍卫,侍卫见他逐渐面无表情心下咯噔一下,当时跪下求饶道:“大君饶命,小的只是担心大君。” 勾正初脸色都没变一下,雪白的指套轻动,就听噗嗤一声,那侍卫已经死在幽灵军的长剑下。 勾正初看都没看一眼,转头看向白芷询问道:“怕了?” 白芷看着那张一如既往漂亮纯情的脸蛋没说话。 “这么多年,你去哪了呢?一声不吭的,我把天掀翻了也没找到你。”勾正初见白芷盯着他不说话,主动提出话题。 白芷视线看向周围巍然不动的幽灵大军,以及周围随时都可以要她小命的官兵,“我一直在宫里。” 勾正初轻笑一声,如玫瑰艳红的唇轻勾,带着指套的手指轻轻划过白芷的脸颊意味深长道:“可我潜入大赢皇宫,把这里的地形都摸遍了也没找到你啊。” “我就在公主殿,大君不是知道吗?” “温茹嫣。”勾正初缓声慢调看着白芷道:“不要跟我装傻。” 说完这话他神色阴沉了些许,不过片刻后又恢复常态道:“是赢帝让你这么做的?” 白芷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她也不知道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因此她只能保持沉默。 “不说吗?” 勾正初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到骨子里的女人,他握紧双手,雪白的手套攥紧皱出细密的褶皱。 问出了他最想知道的问题。 “三年后,为什么你不在。” 白芷抬头看他,就见他目光幽深,日光打落在他眉眼将他神色割裂分出阴翳。 三年后…… 她完成任务就走了,根本就没等到三年后。 难道他…… “你就是个疯子!魔鬼!” “你快放开茹茹!勾正初你这个小人!变态!” 身后传来大声责骂的声音,打断了沉思的温茹嫣,勾正初转身看向不知何时费力站起来的何野。 何野此刻的样子有些狼狈,不过这些狼狈并不能阻挡他骂出口的声音: “你有种冲我来,放开茹茹。” “冲你来?”勾正初笑着反问,“哦对了。” 他好似想起来什么事情,示意他朝里屋看去,“你双亲的尸体还在屋里,你要去看看吗?” “你!”何野唇角猛地一颤,拔腿向身后卧房跑去,当下一脚踹开门,看到被五花大绑捆在桌边的父母心里收缩的一颤一颤,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才好。 良久才发觉不过是片刻时间身上的衣服就被冷汗浸湿,凉飕飕的。 他心刚放下,就见眼前血光一闪,叮的一声,匕首死死的插进床头的柱子上。 眼前的双亲已然被割断了脖子,滋滋鲜血咕噜噜往外涌动。 何野双眼血红,他上前用手捂住出血的位置,意外发生的太突然他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手上已满了滚烫的血液,而他的父母早就瞪大了眼睛咽了气。 他看着手上鲜红的颜色,颤抖着指尖转头看向还保持投掷动作的男人,双眸充满血色。 他大喝一声就朝着男人冲过去,结果被一脚踹翻在地。 勾正初收回脚,摸了摸手套道:“那么兴奋干什么,这不是让你看到尸体了吗?” “怎么,落差太大了?” 他轻声询问,不过那询问的声音落在何野耳里与恶魔无疑,他胸口大力起伏,身上的衣服也被鲜血浸染。 哪怕何野气的浑身发抖,他心底也悲哀的知道,没有人能解决这个恶魔。 要是知道勾正初会变成现在这样,当年他就不该得罪这个恶魔。 “看你的样子好像是满意了,那就这样吧,我也累了。” 勾正初说完扭过身,看着温茹嫣嘴角轻吟的笑意沉了下去,“回宫。” 一方鎏金黑顶烫纹的轿子停在瓦房门口,两个身材袅袅身着白纱裙的宫女跪地行礼将一方圆凳放在轿子前。 勾正初踩着圆凳上了轿子,幽灵大军也伴随在轿子左右分成两排,冷锐的铠甲发出唰啦刷啦的声响。 他掀开车帘的一角看向正垂头思考的女人,招一旁的将军道:“调查下大赢宫内是否有别的公主,或是赢帝的私生女。” 随着他们走远,白芷也被人压着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她瞥了一眼失魂落魄满身是血的何野。 勾正初虽然黑化了,但是黑化的原因她并不知道。 会变成这样,会不会跟其他人有关呢? 白芷一路被压回皇宫,她被关押在一处空房子,而何野则不知道被带到哪里去。 这房子实在是空荡,除了雪白的墙壁就是那唯一的一张床。 不过这么空挡的房子竟然摆了一个巨大的镜子占了半面西墙。 白芷站在镜子跟前仔细的观察这面镜子,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同。 她敲击镜面传来清脆的声音,成像清晰度也不错,算是个不错的玩意。 她在空荡的房间里转了一会就坐在床上歇会,毕竟这屋里连个凳子也没有。 她刚坐在床上就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她闻着味道起身站在窗边看向外面,就见远方火光缭绕卷着黑雾升腾在半空中。 她询问看守在院里的官兵道:“这是在烧什么?” 官兵起初并没有回答她,白芷又问了一遍,官兵这才一板一眼的回答道:“大君下令,把前朝公主所有相关物品全部销毁。” 所以这是在烧她的东西? 白芷想不通这个男人又在搞什么,明明之前还要杀她,忽然又不杀了,带她回宫又烧她的东西。 “我可以去见见大君吗?”白芷虽然觉得应该不可能但还是尝试询问。 “不能。”官兵连脸色都懒得给白芷看,干脆利索的回答断了白芷的念想。 白芷叹口气,她现在虽然进宫了,但却被关在这种房间限制了行动力,这样怎么去救郑寒呢。 白芷虽然很想一个人去,但她有检测系统限制,一旦人设崩坏她自动会被弹出位面,之后的事情更难想像。 她动了动浑身疼痛的身躯,决定还是先休息会再说,不然这矜贵的身子怕是也挺不住。 她这边孤枕难眠,那边金碧辉煌的房间里人影进出匆匆,人人都夹着眉,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将军顾万里皱着眉:“大君情况怎么样。” 太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摇摇头道:“还是老样子,大君这问题,怕是……” 唰啦一声利剑拔出片刻便架在太医脖子上,“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也要让大君今天醒过来。” “将军,您这……不是难为人吗。”太医脸色惊变,虽惧怕脖子上那把利剑,却也不得不强忍其锋利的寒气不敢挪动身子。 大君一犯病,首先遭难的就是太医,他但凡表现的退缩一点也跟前几任一般被丢入乱葬岗。 大君这毛病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只要一陷入昏迷就起码十天无法醒来。每次醒来后脾气都会变得暴虐无比。 顾万里放下手里的剑,他侧目对着跪在门口的官兵道:“叫她过来。” 官兵猛地抬头,然而他还没说话就见将军冷凝的目光,他应声起身退下。 —— 白芷迷迷糊糊睡得正舒服,忽闻破门声一下将她惊醒,她刚睁开眼就听官兵冷硬的声音响起: “跟我走。” 白芷抬眼看去就见好几个官兵围在她门口,冷冰冰的看着她。 白芷不慌不忙的从床上坐起身倚在床边仿佛没听到他们说话。 官兵皱了皱眉,吝啬的说了第二次:“快点,起床跟我走。” 白芷摸一缕胸前的黑发轻声细语道:“你们不请自来,吓到我了,我要缓缓。” 这一缓,便是缓了半晌,等那些官兵脸臭的都快冻成冰白芷这才慢悠悠的下了床。 她这才刚一下床就猛地被人抓住肩膀拽了过去,白芷脸色顿时冷了下去,当时手就反摸上了那人腕骨,刚想用力—— 检测人物系统:警告!人物崩坏超过50% 官兵感觉腕骨刚传来锥心的刺痛,就听耳边传来嘤嘤嘤的哭泣声。 他抬头看去就见那女子眼角挂着泪,正蹙着眉看他。 官兵低头看去就见自己的手死死地握着她的手腕,当时心下大惊连忙松开。 女子的手腕眼见浮起一片青痕,官兵看一眼就不再看,连忙叫她出房门。 见官兵没有起疑,白芷这才放下提起的心,就是没想到公主的身子这么金贵,捏一下就青了。 跟着他们出门后一番七绕八绕来到了金碧辉煌的龙宫。 龙宫殿外围了很多人,宫女侍卫以及官兵,各式各样的人进进出出,看起来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一般。 “进去吧。”官兵停在门前。 白芷推开门走进去,脚刚迈进去就察觉一道冷硬如刀子的目光直奔她而来。 脚步微顿,白芷抬眼看去就见一穿铠甲的高大男子站在床前瞧她。 这男人的身量很高,肩膀宽阔硬实,长着一张冷硬的脸颊,黝黑的皮肤和坚毅的目光无不昭示这人绝非简单之人。 “过来。”那人道。 白芷步步走过去,停在床前不远处,一眼就看到床上正昏迷的男人。 那张精巧的脸在昏迷时收起了他的凶性,展现出无害和乖巧,墨发在雪白的肤下安静的蛰伏。 “你可知,大君为何会变成这副样子。”顾万里面无表情说道,手攥紧剑柄,眸如寒刀。 白芷转头瞧他,没有回答。 “还不是因为你。”顾万里咬牙切齿说完这段话,手抽长剑,直朝女子面门而去。 女子动也未动,冷风拂过,一缕长发从眼前飘落,伴随着床上人的低喃声悄然落地。 “茹茹……” 作者有话要说:  有精神病的大君,其实就是个别扭的中二少年 精神病君王篇四 白芷目光转向床上,就见那人似痛苦般紧缩眉头,舒展的眉目紧锁,身子佝偻成团,嘴中念念有声。 白芷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不过却看到了他单薄的身形,似乎比她走前要瘦弱很多。 “你看到他如今这副样子,难道都不会感到羞愧吗。” 耳边传来那男人指责的声音,白芷没什么反应轻声询问道:“我要对一个杀我亲人,霸我山河,毁我家国的人觉得羞愧吗?” 白芷转身看着顾万里道:“将军,你把我想的未免太小孩子气,身为大赢的公主,只要我一天不死,我就是一天大赢的公主,在我心里大赢永不灭。” 顾万里闻言绷紧神色,他猛的把剑抵在白芷脖子上,“大君现在昏迷,我随时都可以把你杀死,不要以为大君会在意你个亡国人。” 若是原主或许能被他的话刺激到,但是白芷不会。 她只是个无情的赚钱机器。 “将军,或许这些话题可以以后再说,您觉得呢。”以后就锤爆你的狗头。 白芷微笑。 顾万里冷冷直视她,片刻后收剑入鞘,一声不吭的看她弯腰端详床上人。 他探索着她的表情试图找出一丝波动,然而却失败了。 一个养在深宫里深受宠爱的公主,他本以为是个娇生惯养的金丝雀,没想到却并不一般。 他忽的想起了女子的称呼。 “等等,你怎么知道我的职位。” 白芷闻言侧眼看向顾万里胸前那一朵勾勒的金色梅花上,脑海里闪过曾经的对话。 “我把梅花纹在将军的铠甲身上如何。”少年凑近正在看书的少女,把手里的设计图给她看。 少女啃着桃子瞥了一眼,“为什么要用梅花。” 少年抿唇一笑,“因为这是你喜欢的花,以后我就让他给你抬轿子去娶你,不好吗?” 女子啃着桃子专心看着书嗯嗯啊啊的答应着:“嗯嗯,好。” “你们大君告诉我的。”白芷收回思绪淡淡道,她瞥了一眼那被汗水打湿额头的人道:“拿条毛巾进来。” 一旁的侍女递过来一条雪白的毛巾,白芷接过给床上的男人擦着额头上的湿汗。 那人还在梦魇中低吟,额头的发丝打着绺湿润着贴在头皮上,雪白的脖颈浸出晶莹的汗珠。 似是难受极了,他翻过身来面对着白芷,红润的唇微张,发出微弱的呢喃。 “茹茹……” 白芷的动作一顿,盯着那人白净精巧的面容,将此刻的他和记忆中的那个少年对应起来。 这人安静的样子,倒是与之前相同。 “你可知为什么要叫你过来。” 等白芷起身将毛巾递出后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顾万里问话了。 “我希望你以后能自知身份,离大君远点,他为你付出的太多了,他不该为一个女人变成这副模样。” 这话中暗含警告,随着男人压低的声线进入白芷的耳朵,她转过身看向男人,反问道: “那将军怎么不放了我,我定然离他远远的。” 顾万里直直的看着她,片刻没有言语。 此时门外走进一身子袅娜身着云纱的女子。 她手上端着一碗汤药,步步如莲走到床边,对顾万里说道:“我来喂大君吃药。” 她说话的声音如水落清泉,带着一股子缠绵。 白芷抬眼看她,就见那女子也在直勾勾的看着她目光并不闪躲,见她望去还抿唇一笑。 得到顾万里的许可后,那女子侧身绕过白芷坐在床头,纤手握住汤匙就往床上那人唇里送。 顾万里看着这一幕转头对白芷道:“你可知她是谁。” 不等白芷回答他接着道:“这是老大君在世的时候特意给大君指派的未婚妻,李清婉郡主。” 按理说一个郡主身份自然比不上白芷这个皇家公主,但是谁不知道这位公主昨天刚亡国,如今怕是连宫里最小的婢女都不如。 李清婉笑了笑柔声道:“将军不必如此,清婉哪敢在公主面前论位分,真要说来,还得清婉给公主请安才是。” 她这话音落下,顾万里皱起眉,瞥了一眼白芷没有吭声。 白芷没说话,她对这种宫斗向来不感兴趣,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不行就打一架,何必伤神吵嘴。 李清婉本以为白芷会接话,在不敌顾万里也会接过话头,万万没想到没人搭理她,这话就卡在半空不上不下,戛然而止。 幸而这时床上的人醒了,李清婉见他眼帘微掀便兴高采烈的说道:“大君你醒了!” 她伸手欲扶着男人起身,结果就被其抬手扬开:“滚。” 眼见勾正初醒来,屋里屋外的下人侍卫全部噗通跪地,头颅紧紧贴着地面,空气氛围顿时紧张的连呼吸都变得清晰可闻。 “谁让你来的。”勾正初坐靠在床头看着白芷眉眼不带波澜冷淡问道。 白芷看了一眼顾万里没有说话。 勾正初看向向顾万里,顾万里沉默跪地,膝盖跟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没有下一次。”勾正初淡淡的说了一句,又道:“过来。” 李清婉刚要伸手上前帮忙就见他双目盯着那个女人,她心下一紧,站在原地没动目光也看向那个女人。 白芷没动,她站在原地跟勾正初对视,半晌这才凑近他身侧将他扶了起来。 男人似乎故意将全身重量都压了过来,不过这些重量对白芷来说跟个蚂蚱没什么区别。 勾正初压得身子都累了也没看她到她累的直喘的画面,顿时冷下脸,“没想到几年不见公主的身手变得这么好了。” “都怪大君身量比女子还轻盈。” 白芷淡淡的说着,将勾正初扶在桌上坐下就站起身离远了开。 “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希望大君以后犯病不要叫我的名字。” 白芷说完转身就走,脚跨过门槛瞬间,碎裂的茶杯在脚边绽放。 “温茹嫣,你想知道郑寒的下落吗?” 身后传来那人的声音,白芷的脚步顿住转头看去,就见男人面无波澜的瞧着她,看她顿住步子后缓慢扯开一抹笑意道:“你果然在意他。” 白芷没说话,那人的神色渐渐低沉,阴郁道:“他死了。” “我亲手杀的。”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指尖,“鲜血沾满了我的手,他倒在血泊中抽搐了一阵就不动了。” 说完他复又笑了几声道:“你难过吗?” 白芷:“别跟个中二少年是的行吗。” 勾正初顿住:“什么?” 白芷不知道这世界后来经历了什么才能把人变得这么中二,看的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本来还想打感情牌,如今看来还是算了,智取不行,这人没救了。 白芷柔柔一笑对着一旁的李清婉道:“大君的病看来有点严重,你快多喂点药给他。” “温茹嫣。”勾正初锁紧了眉,眼眸深沉,“你到底是谁。” “或者说,你到底是不是温茹嫣。” 他嘴角勾起玩味的笑意,面色却没有丝毫笑的模样。 白芷想了想自己应该没有什么暴露的行为,更何况她是魂穿,本来的原主也被自动系统收回暂存。 “皇宫的城墙连顾万里都无法打破,你一个女子又是如何做到的。” 白芷忘了,还有这茬。 “或许大将军该锻炼身体了?” 顾万里冷冷抬眼看她,一言不发,却让白芷感受到了那如锋芒在背的视线。 “大君知道我的,连茶杯都端不稳。”白芷抬了抬她一掐就能折的小细胳膊示意给勾正初看。 “所以,你背后到底有什么人在帮助你,你接近我又有什么目的,为什么……” “来了又消失不见。” 勾正初猛地站起身凑近白芷,他每说一句话都朝白芷靠近一份,到最后已经来到了白芷对面直视她的目光。 白芷听他说这段话表面毫无反应心下却摇起了警铃,难不成他察觉了什么。 “不知大君在说什么,明明出尔反尔的是大君。”白芷的回答让勾正初发出猛然炸裂的笑声。 他笑的几乎不能自已,他长舒口气,擦掉眼角的泪水,轻声道:“滚。” 他手捏的青筋崩裂,似乎白芷再待下去一秒,他就要杀了她一般。 白芷看到他眼里如雪锋芒的冰冷,刚刚的温度褪去,如今又凝结成一汪不见底的冰湖。 白芷这次走的时候没人拦着,男人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冷声道:“把她房屋周围的兵力加大五倍。” 顾万里不知道看守一个弱女子需要这么多的兵做什么,但他没有询问,保持着本分的沉默。 “今天你话多了,有些话不该你说就不要说。”头顶传来男人的声音,顾万里脊背压得更弯了些许,嘴里称道:“是。” “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赢帝没有其他的孩子,宫里也没有其他的公主。” 大君惦记这事,定是跟温茹嫣脱不开关系,想到那个女子顾万里眼神就深了一分。 勾正初听到这话眉眼含霜,盯着女子逐渐缩小的背影目光如同一道幽深的锁链。 五年前的她,五年后的她。 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 他倏地想到在火光冲天的那日,分明上一秒她的目光满是惊恐,下一秒抬头看他又变得如此纯澈。 一如记忆那般。 作者有话要说:  大君,你中二病犯了快吃药吧! 精神病君王篇五 白芷本想调查地牢的情况,结果她早上起来发现围在她房外的人又多了不止一倍。 幽灵大军乌泱泱一片在她门口做军操,嘴里喊着响亮的口号,声音震破天际。 也是将白芷吵醒的主要杂音。 白芷没说什么,她从屋里把唯一的凳子搬了出来,坐在院子里边晒阳光边看他们做操,顺便整理一下脑子里的已知信息。 勾正初对她身份起了疑心,原因不详。 所有人似乎都很排斥她靠近勾正初,这很明显。 白芷看向那些拿出恨不得杀了她气势在做操的幽灵大军,如果眼神能杀人,她现在早就不能在这安然的晒太阳。 “大君应该没说不让我出去吧?”白芷看着那些将门挡的死死的幽灵大军问道。 然而没有一人回答她的问题,甚至连目光都没人给她。 “那我去看看大君可以吗?”白芷又问道。 这话说完有人皱了眉,有人对她投来冷锐的目光,然而还是没人搭理她。 看来那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白芷刚要起身回屋,远远地就传来了女子娇软的声音:“听说公主在这里,我特意过来看公主。” 白芷顿住动作,坐回椅子抬眼看去,就见云纱袅袅,全身挂着叮当环佩的李清婉拎着小食盒走了进来。 “各位辛苦了,不妨休息一下吧。”她微笑着示意,那些士兵也纷纷跟她问好。 气氛可谓融洽,仿佛冰川一下融化成春日绵绵的水。 跟白芷对比,可谓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打了好一会招呼李清婉这才缓步走过来,看着坐在椅子上的白芷道:“公主怎么坐在这,为何不去走走呢?” 白芷不想跟女人玩勾心斗角,干脆问道:“郡主怎么想到来寒舍。” 李清婉轻叹一声,示意下手里的食盒道:“昨日公主走后,大君气火攻心又昏了过去,虽说看守整夜,但是清婉仍然不放心这才去煮了燕窝粥,这不顺便来看看公主。” 白芷看了眼她手里的食盒,“你坐下说,不用客气。” 李清婉下意识的环顾四周找能坐的地方就听白芷道:“这屋就一个椅子,在我屁股下面。” “你将就下,自己找个地方坐。” 李清婉顿了顿但也没说什么,笑道:“清婉站一会也没什么,反正也快要走了,一会该喂大君喝粥了。” 白芷轻嗯,然后道:“那等大君醒了后你记得告诉大君你的苦劳,不能让大君亏待你。” 看白芷一副完全不为所动的样子李清婉咬牙,转身走了。 白芷倒是不知道,勾正初现在都能吃燕窝了,不过人家吃啥倒也跟她没啥关系,白芷倒头接着躺椅子上睡觉。 李清婉端着食盒回去,心里想着白芷果然是个难缠的对手,不过就算如此,她还是占优势,想着自己未婚妻的身份李清婉站在大殿门口提了口气,缓步走了进去。 “大君情况如何?”李清婉小心问着守在床头的顾万里。 顾万里这人,她是不敢得罪的,身为勾正初的直属手下,他如同一匹野狼认准谁就咬死不放口,得罪他就等于得罪了那万千幽灵军。 顾万里抬头看向李清婉,表情没什么变化,目光落在她手里的食盒道:“那是什么。” “这是我给大君准备的粥,怕大君会腹中饥饿,所以特意下厨做的。” 顾万里盯了她一眼,那眼神压迫的李清婉握紧吃食的手更加用力几分。 “你倒是有心了。”顾万里移开视线,看着床上的大君心里不解。 明明李清婉这样温柔小意的女子才是最适合大君的,为何大君偏要看上温茹嫣那种虚伪的女子。 “最近做事小心些,没事不要靠近大君。”沉默片刻后顾万里给了李清婉忠告。 李清婉柔柔一笑应下了,比起白芷来说,她更幸运的就是得到了顾万里的肯定,而不像她,不仅被灭国还可怜的被关在一间什么都没有的房子天天被士兵嘲笑。 李清婉这燕窝粥热了又热,眼看一上午过去,腿都站麻了也不见大君醒来。 她看着一旁身形如钢铁屹立的顾万里心想这人也不知道叫她回去等着,她又怎像他那种壮汉一把子力气,站一上午也不见打晃。 正当她要转身回去歇会再来的时候,床帘微动,那人醒了。 “现在什么时候了。”那人声音微哑,缓慢询问。 “大君,午时二刻。”一旁侍立已久的侍从道。 空气片刻凝结没有声音,李清婉小声道:“大君醒了可是感觉饥饿,清婉煮了清粥大君可要喝?” 纱帘后没有动静,只见人影缓缓立起似是坐了起来,纱帘被一只修长玉手挑开,露出那张洁白如巧玉的脸来。 勾正初:“这次的太医是谁。” 顾万里弯腰回道:“是娘娘那边派来的亲信。” “杀了。” “这……”顾万里抬眼看床上的人,就见他厌倦的抚着眉间,一副烦躁的模样。 他没多言,叫过来两个亲信吩咐下去。 “以后把那些药都停了,一天到晚只能让人睡觉,没有丝毫作用。” “大君……身体要紧。”顾万里不知道说什么,虽说大君这毛病不能根治,但好歹能缓解情绪。 一旁的侍从将食盒递了过来,露出里面精致的小瓷碗,还散着热气。 勾正初看了一眼后顿住,唇角轻挑:“这谁送来的。” 侍从立马身体僵硬小心翼翼回道:“回大君,清婉郡主送来的。” 勾正初抬眼看向李清婉,李清婉连忙道:“可是有何问题?” 女子目光楚楚动人,交握腹前的双手更是烫的通红,一身单薄的云纱裙更将她衬的越发小巧。 勾正初收回目光,把瓷碗从食盒内接过,放在眼前瞧着。 侍从和李清婉提在嗓子眼的心脏刚回到肚里,就听一声瓷器炸裂的清脆声音,伴随着女子小声尖叫。 “滚。” 勾正初拿着一方白帕慢条斯理的擦着手,然而这悠闲的动作也掩饰不住他眉间烦躁的情绪。 李清婉拎着湿淋淋的裙角,看着她脚边的碎片如花小脸一片煞白,嗓音轻颤道:“清婉告退。” 李清婉走后侍从连忙将室内的碎片都轻扫出去,地板变得光洁如初,但是气氛却死压压的沉。 所有人战战兢兢,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谁都不知道刚刚怎么就惹到大君,如今更是小心翼翼怕触碰到一点霉头。 “她怎么样?”勾正初擦完手慢悠悠的戴上手套询问道。 顾万里冷声道:“在庭院晒太阳睡觉。” 闻言勾正初停下动作半眯眸子笑了一声,“她倒是安逸。” “把何野提出来,这么多天了,该让他见见太阳。” * 白芷安安静静舒服睡着午觉,忽然觉得一阵寒凉,她睁开眼就看到了一群人围在她的院子里围观她。 为首的那人坐在椅子上翘着腿支着下巴正在打量她。 “醒了啊。” “醒了带你去个好地方。” 那人微微一笑的唇角让白芷感觉应该不是什么好事,不过她也没拒绝,手把着椅子起身,衣袖被蹭上去一点露出青紫的手腕。 唇间的笑意忽的顿住,刹那间消失不见。 “谁干的。” 那人略微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白芷抬眼看去就看那人目光定在她手腕。 白芷转了转腕子,将衣袖放下去,“大君之前还要杀我,怎么,就因为这点小伤……” “心疼了?” 白芷看他阴沉到面无表情的脸淡淡的笑开了,而后径直走到他跟前道:“不是要带我去个好地方吗,怎么不动了。” “顾万里。” 冷淡的声音淡而无波,却让人听出一股子寒意。 “我说过不准让人动她。” 说完这话男人转头,看向一侧高大沉默的人道:“谁干的。” 顾万里忽的跪地,膝盖跟大理石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他一声不吭,沉默不语。 “你要是不说,就把那队的人都拉下去杀了。” “大君……”顾万里刚想说话身后就传来一士兵的声音,“大君,与将军无关,一切都是卑职的责任。” 勾正初视线轻移,看向那跪地的身影勾唇轻轻道:“那你自殒吧。” 士兵的身形轻微一颤,顾万里猛地抬头:“大君!” “我不喜欢不听话的,不听话就要付出代价。” 勾正初慢条斯理回答,顾万里攥紧了拳头低头没有说话。 眼看那士兵颤抖的拔出剑对着脖子就要下手,看够戏的白芷出声了。 “我见不得血,要自杀出去,谢谢。” 勾正初闻言嗤笑道:“我还以为你会阻止,毕竟你以前连个兔子都不让我杀。” “是吧,茹茹。” 他轻缓的声音柔和的像是情人的呢喃,看向白芷的目光却冰冷如刺,差点让白芷以为她跟他是不是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 “那你别杀了。”白芷从善如流的改了口,自然的走到勾正初身前,弯腰轻声道:“我害怕,初初。” 熟悉的轻语在耳边绽放,无数记忆在眼前划过,似乎—— 回到了从前。 作者有话要说:  想套路人的大君不成想,反被甜蜜陷阱套路。 精神病君王篇六 勾正初有一瞬的怔愣,不过很快他就缓过神来,对那凑过来的女子冷声道:“滚开。” “大君真无情,上一秒还叫茹茹,下一秒就滚开了。” 白芷虽然如此说,却也站的离勾正初远远地。 经过刚才试探她发现勾正初对她并非全无感情,那为何对她态度如此冰冷,怕是其中还有隐情。 “温茹嫣。”勾正初念着她的名字颇有一股咬牙切齿的感觉。 白芷抬头还等他继续说,结果抬头就见他甩袖走了。 还没想明白这人怎么忽的又生气了就被迫夹在一大群幽灵军中间,簇拥前行。 白芷看着那顶打头前行的轿子,轿角上雪白的绸襟随着动作上下颤动,随着阳光折射隐隐能看出一朵金色梅花的图案。 看着看着她就不走了,身边的士兵还在不耐烦的催促她,不过却无人敢触碰她。 “我就不能坐轿子吗?”白芷想起来自己娇软公主的人设,轻轻皱眉软声道:“我脚痛。” 士兵无一人应答,不过她也不是说给这些菜瓜听的。 前面的轿子缓缓停下只听到顾万里声音传来:“发生何事。” 士兵:“她说脚痛,不肯走。” 其实刚才白芷的声音足够轿子里的人听到,如今这番询问也不过是打了个过场。 车帘微动,眼见一侍从下车到她跟前道:“大君说,既然你脚痛那就不用走了。” 听到这话白芷没什么表情,心里却想勾正初果然心里还有她,刚想虚伪客套几句就见一士兵拉过来一东西,放在她脚边道: “坐上来吧。” 白芷定眼看去,是一个爬犁。 就那种雪橇犬拉的撬那种爬犁。 车帘微动,侍从回到车里就看闭目养神的那人微睁眸子轻点指尖问道:“她坐了吗。” 侍从谨慎回道:“坐了。” “只是……” 眼看大君没什么反应,侍从斗胆的接着说道:“她说了个字。” “什么字。” 侍从:“干。” 他话音刚落,就见那人忽的笑了,他笑的不能自持,几乎眼泪快要落下。 这大概是侍从五年后第一次见到大君这么开心,上一次还是在五年前…… “不对,”勾正初轻轻摇头,语气柔和,长睫微敛。 “应该是,淦。” 烈日炎炎,没有丝毫微风,一望无际的晴朗天空,似乎连吹口气都是热的。 不知多少奔波,车子终于停下。 白芷僵硬的从爬犁上下来,虽然上面垫了软软的垫子,但是这一路的鹅卵石还是让她吃了不少苦。 她脚落地还没等看这是哪,就看一群年轻漂亮的宫女给马车搭凳子,拿着遮阳芭蕉,搬椅子桌子,还有摆放吃食的。 勾正初一下车,就被引进凉亭坐上舒适的软椅,桌子上摆的全是水果糕点,连玉色的酒盏都被倒上了晶莹的佳酿。 白芷和其余幽灵大军则是在阳光下晒着,今天天气很好,万里无云,所以阳光难免有些毒辣。 白芷转头打量环境,入目就见宽阔的广场上被绑了一个人,那人在椅子上梆的结结实实,似在昏迷。 是何野,白芷仔细辨认后确定是他,虽然看起来有些狼狈,但好歹四肢健全,没什么明显外伤。 “把他叫醒。”勾正初话音落下,就见一幽灵军拿着水桶走过去将朝何野身上洒去。 一个激灵过后,何野缓慢睁开眼睛,观察到自己的处境后冷声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盯着不远处亭子里那饮酒的男人,刚想说什么视线一转就看到了白芷,他眼睛一亮,“茹茹!你怎么在这。” “他有没有欺负你,你过的还好吗?”何野看到白芷后开始挣扎绳索,可绳子在身上绑的严严实实,又被饿了几天身上没力气最终作罢。 “我还好。”白芷转头看向看戏的勾正初道:“这就是你说的好地方?” “这地方不好吗?”勾正初指了指亭子外的池塘,池塘上荷叶片片,带着青涩的花骨朵,看起来一副要盛开的样子。 “这可是你最喜欢的地方。” 他声音低低的,看向白芷的目光也黝黑深沉,不顾片刻他又转头看向何野道:“我把他杀了,你觉得怎么样。” “你杀了我可以,不要在茹茹面前做这种事情。”何野皱眉,他也不知道这个恶魔还能做出来什么事情,“那些事情都是我做的,你不要逼茹茹。” 何野心疼的看着站在烈日下的女子,如果不是因为那个魔鬼,她本可以安然无恙的接着当她的公主,而不至于被这些人嘲笑□□。 “你说呢,茹茹?”勾正初轻轻的念着她的名字,笑开了。 “你想要什么?”白芷并因为他的恐吓露出惊慌恐惧的表情,反而淡淡的与他对视。 “我想要什么?”勾正初放下手里的酒盏,他摩挲着那双白色手套,轻声道:“这样吧。” “你跪下来求我,我就放了他,怎么样。” 他说完笑了笑,似乎觉得这是个很好的提议。 “茹茹!不要这样做,他就是个畜生混蛋!他什么都做的出来。” “真吵。”勾正初皱了皱眉,立马就有人把何野的嘴堵上。 何野呜呜的连脖颈的青筋都绷起,不过还是无法挣脱那张椅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顾万里走到何野身后,长剑拔出,仿佛只要勾正初一声令下立马就让他人头落地。 白芷不过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炙热的阳光落在她身上,似乎连阴影都没有,让人无处可逃暴露在阳光之下。 额上忽的落下汗珠砸在地上,白芷没有理会,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她笑了。 “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羞辱我吗?” 白芷步步迈向亭子靠近那人,她边走边问:“羞辱我会让你很有成就感吗?” 眼看那人忽然落下阴翳的眉眼,白芷站住不动。 他在凉亭里,她在骄阳下,脚前就是阴影的分割线。 “你不如把我也杀了吧。” 白芷轻轻的说完这话,就见那人长睫微颤,忽的用力攥紧杯子。 “温茹嫣,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杀你。” 他忽的抽出长剑,一把抵在白芷的脖颈前,剑尖距离她喉咙不过一寸。 何野看的心惊胆战,双手死命的挣脱绳子,嘴里呜呜直响。 白芷微垂眼帘,看着那把剑,没有说话。 “你要跟他一起死吗?”勾正初轻声问着,然而白芷并不答话。 她双目闭合,鼻尖满是汗珠,然而她神色宁静,并没有什么不满。 勾正初知道,这个女人看似柔软可欺,其实内心刚硬,从不会服软。 心头忽的蒙上怒意,勾正初扔掉剑,冷声道:“打他。” 剑扔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随之而来的是一道又一道鞭打的声音。 白芷没有回头去看,她抬头盯着那双眸满了冷色的男人。 半晌后微微一笑,在男人眸光晃动中倒地。 鼻尖传来熟悉的玫瑰香气,额前被那人的手掌覆盖。 她已经被他圈入怀内。 胳膊虚虚的环上他的脖颈,白芷轻声道:“好疼啊……” 听到她的声音勾正初低头看她就见她昏了过去,当时一把将她横腰抱起,放入马车。 “回衡宫,叫太医马上过去。” “那他如何处理。”顾万里指向伤痕累累的何野。 勾正初面无表情的盯了一瞬而后道:“关回去,让他自生自灭。” 在这一瞬间顾万里敏锐的察觉到大君心情不好,似是在生气。 那个女人,已经影响大君太多,不能留了。 顾万里握紧拳头,目光坚定。 勾正初坐在一旁,面如寒霜的盯着女子的娇软的面颊。 哪怕她能说一句…… 他也不会对她如此。 他等了她五年,她却一个解释都没有。 哪怕说句假话骗骗他呢。 勾正初伸手摸过她的腕子,在青紫的淤痕迹上细细摩挲,片刻后一点点收紧。 “你疼,你有我更疼吗。” 像是对待势在必得的猎物般,死死地将她攥在手心。 “茹茹……你要我怎么对你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  某神经病: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某神经病:哼!我确实不敢!(理直气壮 精神病君王篇七 白芷醒来后人已经在自己那个空空无有的房里。 她动了动胳膊发现被缠绕了厚厚的纱布,连额头都被包的严严实实。 她虽已经打定主意要再次把勾正初攻略一遍,但是却并不知道从哪下手。 不能让位面之子察觉到位面之外的信息。 这是系统操作手册标红的第一条须知。 所以哪怕有些事情他产生了怀疑,她也不能告知。 白芷动了动手臂感觉有些轻微刺痛,估计是晒伤了。 大门打开走进一侍女,她看白芷醒了连忙问道:“姑娘你醒了。” “奴婢是大君派来照顾姑娘的侍女,奴婢叫樱桃。” 白芷看了一眼窗外,见天色已近黄昏,便随口问道:“大君呢。” “大君正在处理政务。” 白芷并不是关心勾正初的状态,她只是看院外空无一人所以随口提问。 樱桃将手中的托盘放下,给白芷放在床头,“姑娘怕是饿了,这里有些糕点姑娘先吃着。” 白芷看了一眼糕点道:“这糕点是谁做的?” “是宫里剩下的厨子,那厨子说这些糕点都是姑娘惯常爱吃的,所以大君特意……” 说到这时樱桃发现了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连忙闭了嘴巴。 白芷没有在乎,她轻声道:“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好的,姑娘有事叫奴婢,奴婢就在门外守着。” 她说完干脆利索的转身出了门。 白芷看了门一眼,然后才转回头来端详着托盘上形状各异的糕点。 她捏起其中一个兔子造型的糕点将其掰开,果然在里面发现了纸条。 那纸张极其轻薄,是用的可食用食材,上面的字迹虽小但清晰可见。 “夜里亥时,柳门前。” 白芷看了一眼,就把纸又塞了回去。 然后把糕点连着纸一同吃了,吃完上床拉帘睡觉。 当晚夜里柳门前,二十几个人腿都蹲麻了也没等到人。 “是不是出什么差错了,少爷不能再等了在等下去就来不及了。” “再等等。” “不能等了少爷,再等下去被他们发现就不好了。” 何野眺望远方的石板路,眼看月色清辉洒遍地,也不见一人影,他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难不成茹茹被他囚禁了。” “这个恶魔。” 想到茹茹会被勾正初这样那样何野心里就蔓延一股无法言说的怒火。 “不行,我要去救茹茹。” “少爷!都什么时候了,您要是再不走,我们这些人怕是都会死在这,您是想让何家绝了后吗?” 二十几人连忙上前拉扯何野,这才将他拉了回来,推推拽拽的往宫门方向走。 “我要回去救茹茹,你们放开我。”何野的衣襟被扯的破破烂烂,他一心想回去然而却被拖拽无法回头。 “少爷您清醒清醒吧,说不定人家根本不想跟你走。” “不可能,茹茹根本不会喜欢那个恶魔。” 他话音刚落,就见月光洒落的台阶前站了一人,那人站在朱红漆的大门前,逆光而立看不清脸。 “茹茹!是你吗?”何野见到人后喜悦的心情顿时从心然而起,他向前走了几步后那人也动了,银芒反射映照了何野的眼,当即停了步子。 顿时火把的光从台阶下蜂拥而至,霎时间照亮了这片空间。 无数个幽灵军层层密密的瞬间把他们包围。 “真可惜啊。”那人长发披身从阴翳处走出轻叹,雪白的手套划过剑面,反射的光线刺激的何野眯紧了眸子。 “你的茹茹没来。” “勾正初。”何野念着他的名字,咬牙切齿道:“你把茹茹怎么样了!” “茹茹?”顿了顿后勾正初轻勾唇角道:“哦,她死了。” “怎么,你要杀了我吗?” “该死的,你这个疯子!”何野双目赤红,正准备冲上去被打手拦下,“少爷别冲动!他嘴里的话不一定是真话。” 何野急促的喘着气,他冷眼看着勾正初,“你要是想要解药,就不要动茹茹。” “不然你这辈子休想拿到解药!” “解药?”勾正初漫不经心的语调带了一些冷意,“带下去,关起来。” 幽灵大军上前将他们围住带走,闹剧结束,清幽的月光笼罩地面恢复了以往的静谧安恬。 他将长剑交给几个抬剑的的侍从,轻摸指套对着不远处的女人道:“她怎么样。” “黄昏吃了糕点后睡到如今。”女人轻轻弯腰毕恭毕敬的回答。 勾正初没说话,但唇角旁浅淡的笑意似乎让人能感受到他的好心情。 “她倒是聪明。” 若是今晚她来了…… 他不保证何野能活着回去。 一夜好眠的白芷早上起来神清气爽,她将身上的白布全都拆掉,身上虽然还有些红痕但是不影响活动就可以。 “姑娘先把药抹了。”樱桃拿着一个瓷瓶进来,看白芷自己把白布拆了也没说什么,上前将她胳膊额头和手腕的淤青都抹了一遍。 透明的膏体随着在肌肤上融化有丝清凉感和淡淡清香,很快就将身上还残有的不适感消除。 “姑娘,听说昨晚发生了大事。” “嗯什么大事?”白芷看着樱桃问道。 樱桃瞧了白芷一眼,这才道:“昨夜有人逃出地牢。” “哦是吗,发生过这么大的事?”白芷吸口气,问道:“知道是谁吗。” “不清楚,但是事情闹得很大。” 眼见少女神色带着些许担忧,樱桃安慰道:“不如去问问大君,也许没发生什么事也说不定。” 思考了一会后少女微微点头:“你说的对。” 樱桃暗自松了口气,殊不知道坐在床上的少女已经将她的神色全部纳入眼底。 走过宫廷的漫漫长路,樱桃将少女带到衡宫前,便停住脚步。 白芷站在门前,伸手刚要推开,就听里面传来争吵声。 “大君,那女子不能留,我们走前就跟娘娘交代好的,您也答应了。”一个颇为苍老的男子声音愤愤然道。 而另一个颇为年轻的男子也跟着说道:“她身为亡国公主,留下她会引起很多争议,尤其是您刚收复赢国,三思啊。” 他们话音落下便再无声响,仿佛屋内没人一般,半晌后只听那人道: “退下吧。” 门倏地开了,白芷还没回过神,就对上了那俩人的目光,然而那两人目光一冷,看也不看她一眼绕身过去。 白芷站在门口看向屋里的人,那人坐在长榻上双手轻搭在膝上,十指交叉额头轻搭在其上,他长发用束带轻挽,带了一丝慵懒的气息。 “大君。” 白芷主动开口,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 那人没开口,白芷只好维持着行礼的姿势不动,身后的门早已被樱桃合拢。 薄薄的光晕从男人身后的窗子打进来,落在地上形成割裂的光斑,最后拼凑出一道模糊的人影。 “公主这是为何而来?” 那人影变化了姿势,他似乎抬起了头,白芷感觉被视线强烈盯住,她轻声开口道:“我……” “哦对了,你知道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吗?” 他漫不经心的嗓音透着一股子轻慢,即使没有看到他的表情白芷也知道他此刻肯定眼角微微上扬,唇边抿着浅淡的弧度。 “何野逃走了你知道吗?” “可惜……他没成功,不过念着茹茹名字的表情看上去倒是很可怜。” “不知道公主对此有什么看法。” 沉默片刻后,少女才缓缓起身,她轻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哦,是吗?”勾正初漫不经心的从桌上拿起一个兔兔糕点,白白胖胖的兔子看上去憨厚可爱,他翻转指尖来回摆弄。 “听说这是公主最爱吃的糕点。” 白芷看向他指尖上的那个兔子,没有吭声。 “当年我知道公主喜欢吃这种糕点,特意跟厨子学了三天三夜,那是我第一次进后厨第一次学做这种东西。” 他说着说着抬头看向白芷,而后轻声道:“可我学会以后发现,公主根本就不爱吃。” 说完以后他猛地捏碎手里的兔子糕点,残留的碎渣沾染了他雪白的手套,可他没有动作,只是定定的看着白芷。 “那个时候,你跟他就有了联系。” 白芷:…… “你为什么不说话。” 他缓慢从长榻起身步步走到少女跟前,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不敢承认吗?” 少女长睫微颤,她没想到这人竟然在那时候就察觉了这个问题,但他却从未跟她提起过。 “所以……你为什么没去呢。”他在耳边轻声呢喃,长发随着他靠近的动作拂落在少女身上,带来浅淡的玫瑰清香。 “怕我杀了他?” 他动作越发的靠近,似乎下一秒就要将少女揽入怀中般,如同情人间的亲昵。 “你不会……” 少女轻声开口,她伸出食指轻点在靠过来的肩膀,“你不会那么做,初初。” 随着这两字出来,男人瞳孔迅速收缩,他猛然怒笑,一把捏住她的手冷声道:“不要那么叫我,那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你背弃了誓言,如今竟然还敢一脸无辜的叫着我的名字,你怎么敢!” 精神病君王篇八 “我失忆了。” “我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过去的以往忘的一干二净。” 他没有说话,白芷望着他,轻声说道:“直到你踏进我的寝宫,剑尖对准我的那一刻,我才想起来一些事情,不过我仍然想不起这五年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听到了哪句话,勾正初突然开始神经质的发笑,他哈哈哈哈的笑了片刻,松开了白芷的手,他步步后退,最后站在距离白芷五步之远道: “你失忆了。” 他缓慢收敛笑容,缓声道:“可我感觉那不是你。” 白芷眼睫微颤,心脏缓缓搏动,她从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一时脑子空白不知如何应对,但是过好的个人管理素质让她表情并没有失控。 “你到底是人是鬼,还是……画皮妖?” 他轻声说着,随着话音落下则是神色越发低冷。 忽的风吹开了窗子,带来阵阵凉意,耳边发丝被风吹的浮动,白芷转头去看只见原本晴朗的天空聚集了一层厚厚的黑云。 “要下雨了。” 少女的轻喃被风声带走,随之而来的是从云层里炸开的闷雷。 男人没有说话,白芷也随即闭了嘴。 氛围有一瞬的凝结,打破他们凝结氛围的则是打在窗前的雨点声,噼啪的声音落在耳边像是吵闹的集市。 雨水从吹开的窗子溅到她肌肤瞬间传来冰凉的触感。 “既然你失忆了,那你想知道我攻打赢国的原因是什么吗?” 那人缓慢的说着,声音夹在在雨里,带着模糊不清的薄冷。 这个问题……她也想知道,明明当初答应永远不会动赢国的他,怎么突然把赢国血洗了一遍。 “你……为什么……” “我想知道,你到底在哪。” 瞬间,雨下大了,噼里啪啦的雨点声不绝于耳,豆大的雨点落在窗棂上分散成无数个小点,不一会就积成了小水洼。 天色完全被漆黑的云层遮蔽,厚重的雨云带着咆哮而来,似乎能将这天地掀开一般。 最终,被风吹得摇摇欲坠的窗子被男人合拢,一瞬间气氛又安静了下来。 “我翻了整个赢宫,找遍所有地牢,问遍所有人,他们都不肯告诉我你在哪,所以我把他们都杀了。” 说完他笑了,白净的面容带着一丝缱绻的温柔,“这不,你就来了。” 白芷:“……” “你还是不肯告诉我你是什么是吗,没关系,所有人都陪着你。” 男人的声音伴随着雨声淅淅沥沥的落在耳边,天色似乎暗了,白芷手握长伞在樱桃的带领下走在小路上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 那人是在告诉她,如果她再敢消失的话,就要血洗天下……的意思吗? 白芷连谎称失忆都被识破,似乎那人从来就没有把系统替身灵魂当成她。 白芷做了这么多任务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更是没有听说过快穿管理员被识破身份的。 任务突然变得棘手起来。 这简直跟普通模式直接翻转到了地狱sss级别模式的游戏没什么区别。 而摆在她面前的两条支线有—— 去找生死不明的男主郑寒。 去把扭曲的反派领上人道。 这两条路听起来哪个都不像能活到大结局的样子。 至少目前看来勾正初的心里还有她,执行第二个相比会容易些。 假设现在郑寒没死的话,她把地牢掏个洞把他救出来,照着勾正初现在这扭曲的性子怕是不超过三天就会把郑寒曝尸荒野。 更何况男主并不是固定一人,位面系统会根据数据调整随时会有新的男主。 没准现在勾正初就已经成了新男主。 那她去救郑寒就更没有意义了,没准反而还刺激了这个中二神经病。 雨声愈发的大了起来,拍打在伞面上发出啪嗒啪嗒的脆响,树影在漆黑的天色下摇摆,如鬼魅般邪肆。 忽的来了一阵风吹来,眼前的路顿时一片昏暗。 “糟了,灯被吹灭了,姑娘你在这稍微等一会,我去借个火。” 樱桃说完便提着伞原路小跑回去,白芷站在原地看着她走远,然后转身慢慢踱步往前走。 路上早已聚集成一个个小水泊,水泊中还荡漾着点点波纹。 白芷忽的顿住了步子,她看着脚前的水泊,水泊倒映的地面出现了一双靴子。 白芷伞面微抬,顺着眼前的靴子向上看去,对上了一张狰狞的恶鬼面具。 噼啪一声响,天际划过一声巨雷,伴随闪电惨白的光照亮了丛林里漆黑的影子。 光亮褪尽后的一瞬间,那些影子动了,忽的一声破空声响来,白芷抬眼看去,便见伞面破了个洞。 “你们是什么人。”白芷不紧不慢的收起破伞握在手里,将身子暴露在雨水下,轻声询问着面前的人。 “要你命的人。”带着恶鬼面具的男人语气冰冷,随着他话音落下,丛林里传来无数声破空声。 白芷张开纸伞摆向侧面,手中快速旋转一周,雨水在伞面散开朵朵水花。 眼边忽的白光一闪,白芷条件反射弯下身子,便见头上锋芒划过,一缕发丝被斩断,悄然落下。 白芷看着手里无数窟窿的破伞,又去看步步逼近她手持长剑的人。 闪电在天空划过,为本就不平静的夜添加一分声响。 厚重的雨水在外面狂风大乱,屋内的熏香悄然盛放。 那人身着雪白长衫站在窗前看着外面躁动的雨夜,青丝散落,眉目无波。 只是面颊上一丝微红,和手上不知何时已经空了的酒杯,预示他有心事。 似乎累了,他转身缓缓躺倚在暖桌上,一手支着头,一手勾起一旁的酒壶大口饮了起来。 过多的酒水顺着唇边脖颈滑落至胸前打湿衣衫,他浑然不觉。 “你到底是谁。” 他似喃喃自语,又似对谁轻声诉说,泛着酒意的眸子对上窗外的夜色忽的又带了一丝冷意。 “不管是谁,也休想逃出我的手心。” 哗啦一声,酒壶摔在地上发出噼啪声的瞬间,一道轰隆的雷声从天上炸裂开来。 白芷在树林间快速奔逃,被雨水泥泞的道将她的鞋全部打湿,忽的一声破空响声传来,擦过她的手臂扎在一旁的树干上。 白芷捂住胳膊,低头看去只见鲜红的血迹从手缝里流出。 她唇角微压,眸中已然浮现了冷淡。 白芷顿住步子,她徒手拔下一旁树上的箭,转身一甩扔了回去。 一声闷响从不远处传来,随即是噗通落地声。 自动检测系统:警告!人物崩坏超过50% 白芷徒手撕开下裙摆的布料,缠绕在胳膊几圈,将多余的打成结绕在手上,她躲在树后等人经过时反手勒住那人脖子双手用力一拉。 只听骨骼断裂的声音,那人噗通倒地。 自动检测系统:警告!人物崩坏超过70% 她轻轻的走在雨水泥泞的路上,忽的脖颈被架了一把锋利的长剑。 “该结束了。” 那人说着话,同时长剑迅速割动,只是……却无法动。 他惊愕的抬起头,只见昏暗的光下,少女只手捻住剑刃,抬眼看他的目光像是看待一块死肉。 “该结束了。” 少女轻声呓语,指尖用力,长剑顿时碎成两半。 一道血光划过,恶鬼面具瞬间炸裂,他睁大眼睛,“不可能!” 而后倏然倒地。 自动检测系统:警告!人物崩坏超过90%,到达100%即将强制弹出。 白芷捏着手里的剑刃碎片,滴滴答答的血液从她指缝中滴落。 冷箭嗖的从脸庞刮过,划破脸颊,瞬间有了丝丝刺痛。 白芷偏过脸侧,一丝血液顺着脸颊流淌下来,她擦过脸颊上的鲜血将剑刃碎片缠进手心里的布条。 自动检测系统:警告!人物崩坏超过92%,到达100%即将强制弹出。 白芷待在原地不动,等人上来就快狠准割喉毙命。 自动检测系统:警告!人物崩坏超过95%,到达100%即将强制弹出。 白芷转身朝树林外面的大道奔跑,雨水早已浸湿了她的衣服,眼看光滑的路近在眼前,脚腕倏地一紧,她被吊在了树上。 “你若是等死还能给你个全尸,外头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今日你非死不可。” 树林里传来冰冷的声音,伴随着雨落下的声音传到白芷耳朵里。 她眯着眼睛看着走过来的人,那人身形高大披着蓑衣,站在队伍之后,面部遮掩在阴影之下不明分辨。 “我能知道,我必死不可的原因吗?” 经过长时间奔跑,白芷这具身体早已体力不支,如今被倒吊着,头部血液上涌眼前发昏,声音更是微弱的如风飘絮。 雨哗啦啦的下着,片刻后那人说道:“别问了,今日你必须要死。” 他举手,弓箭手齐齐准备,朝着树上吊着的女子拉满弓。 白芷微微抬头看向不远处燃着灯光的寝宫,一刻钟前她还在那,一刻钟后她就要死了吗? 怎么可能! 弓箭瞬发的刹那间,白芷挥起手中的剑刃碎片瞬间砍断了绳索,身体落地的瞬间,无数支箭羽插在树上。 身体落地的剧痛让白芷清醒了几分,她微微弓起身子握紧手里的剑刃碎片,唇边裂开了一抹笑意。 自动检测系统:警告!人物崩坏超过99%,到达100%即将强制弹出。 忽的天边打了一道闪电,女人的笑意落在不远处那人的眼里。 “杀了她。” 那个女人,养尊处优的深宫公主,为什么会有那种可怕的眼神。 那种疯狂,如同野兽一般的眼神。 作者有话要说:  他在屋子里酗酒发春。 我在屋子外大雨狂奔。 精神病君王篇九 雨淅淅沥沥的下了一夜,一夜过去后太阳放晴,一切都一如既往。 除了—— 大批搜寻的军队以赢宫为标准开始扩大范围,沉默又有序,大批量的开始涌向宫外,惹得百姓争论纷纷。 “听说他们是在找一个人。”一老妇小声说道。 “什么样的人如此兴师动众,连军队都出动了。”爱凑热闹的男子询问。 “听说是个女人。”老妇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又道:“说不定啊,就是我们大赢……嗯,那个公主。” 男子嘶了一声,小声叫骂道:“这可不是随便能说的,让人听见可是要砍头的。” 老妇赶忙闭嘴,惶惶转身而去。 宫内的气氛比以往的沉寂添加了些许宁静,每个做事的人都小心翼翼不敢吭声。 “大君……” 归来的军队默默无声跪了一地,沉默不言。 勾正初手里捏着一小块染血的布料,坐在长榻上,喜怒不明。 他长发尚未束起,零散的披散在身后。 雪白的长衫领扣未系,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 神色还带着轻微酒意残留于眼尾,不过却没人敢轻视他。 “我是怎么说的。” 他轻轻问道,语气平淡。 “找不到人,全部自首。”跪在地上的为首的说道。 “大君!”顾万里匆匆踏入门内,英挺的眉毛皱起,出声道:“这也不能怪他们。” 勾正初看着手里那块布料,指尖划过上面干涸的血迹。 “她若死了,你们便都不用活。” 他缓慢抬起头,目光骤然幽深,“我要这天下都为她殉葬。” “大君!”看着眼前略有疯狂之色的人,顾万里好似第一次认识他一般。 在他印象里大君虽然偶尔会因为旧疾导致脾气不好,但一直是个对将士国家很有责任担当的人。 怎么一遇到她……就全都变了。 “大君,该吃药了。”侍女小心翼翼走进来端着托盘小声提醒道。 “……” 那人瞥过来的眼神带着一股子寒意,让侍女不由自主的抖了抖手,手中的碗便滑落,直接摔碎在地发出脆响。 侍女噗通跪地,却是因为不敢发出声音求饶而浑身抖得厉害。 “拉下去,杀了。” 可即便如此,她也没逃脱最终宿命。 “大君,那是娘娘嘱咐带来的人……” “我说杀了。”勾正初看向顾万里,血红的唇挂起浅笑:“你到底是谁的狗。” 顾万里猛地绷紧了脸,一言不发吩咐手下把侍女拖下去,不一会鲜红的血液就从门外蔓延开来。 不过很快就被人处理擦干净。 但即便这样也让李清婉看白了脸色。 她看着重新光亮的地板终于开始思考一个她忽略很久的问题。 就算没有那个女人,大君就能爱她了吗? 就算大君爱上了她,她能完好无损的活一辈子吗? 不知为何,明明心里还爱着他,但是在此时此刻李清婉忽然有那么一丝想退缩。 “三天内你们还找不到就不用回来见我了,都知道该怎么做。” 勾正初说着,而后道:“现在滚吧。” 军队散去,顾万里看着榻上人皱眉,刚想劝解,就看他懒散的躺回躺椅上,眼目微阖一语不发。 与刚刚阴郁无波的样子判若两人。 除了那只紧攥布料的手。 雨声似乎还在耳边哗啦啦的下着,满天漆黑的乌云与摇动的树枝,似乎要将她吞没般发出诡异的咆哮。 倏地眼皮一抖,掀开眼帘的瞳孔猛地收缩。 “你醒了。” 男人低哑的声音从旁边传来,白芷清醒片刻后转头去看他,脑中的回忆瞬间觉醒。 “何野。” 哦对,是他出现及时,救了她。 “抱歉茹茹,我知道消息知道的太晚了,你差点就被……”说到这个何野的眸子满了抱歉的神色。 “没事,你来的很及时。”白芷想从床上起来结果嘶了一声,又倒了回去。 “你现在还不能起来,大夫说你需要静养几日。” “那些人到底是谁派去的。”白芷想到最后也没看到蓑衣下的那张脸有些在意。 “我不知道,但是……”何野欲言又止,最后看向白芷的脸轻声道:“跟勾正初逃不了关系。” “我不是故意诋毁他,只是你也知道,有几个人能在了解大赢宫的构造下带着那么多人进出。” 看着女子娇柔的脸,何野心生柔软,他轻声道:“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假身份我已经给你备好了,过几天养好身子我就送你出去。” 白芷没有说话,她在想要怎么跟何野解释她身边那一地死尸。 “茹茹,有个事情我想问你。” 白芷眼皮一跳,虚虚的咳嗽了几声轻声问道:“什么事情。” “那么多的杀手,换做我都必死无疑,你是怎么……” 他问了,他果然问了,白芷抿紧唇,心里想着要怎么解释才能瞒过去。 “我……” 白芷刚张嘴,就听他道:“赢帝果然给你留了暗卫,我就说他不能对你太差,你以前还一直以为他对你偏颇,如今看来倒也不算坏。” 白芷:“是……吧。” 白芷松了口气。 “他要留就给你多留点,留那么几个差点让你丧命,茹茹……”他想说什么但又忍住,最后没说,看了她眼道“你先好好休息。” 他转身离去,白芷注意到他走路姿势稍微有些奇怪,似乎是陂了一只脚。 关门的声音响起,白芷抬起被划伤的右臂发现被包扎的很结实。 如今就算有天大的计划也实施不了,身体硬件设施告急,她需要静养了。 如此过了几日,街上的情势越发严峻,城门进出人员都需要严格管控,大街小巷更是挂满了白芷的画像。 一批又一批的军队守着各个街巷口的关卡,不分白天黑夜的巡游。 这番架势让本来刚经历完战火的百姓又提起了心,生怕被殃及,连摆摊的商贩都小心翼翼不敢出声。 一时之间,人满为患的街道竟然没有一丝声响,寂静的宛如一座死城。 “少爷,要我说您不能再帮她了,如今事态严谨,您自己想出去怕是都难。” 何野不耐烦的别过眼:“别说了。” “如今在宫里的暗线也几乎被连根拔起,您若是再被他抓到,下场如何您比我更清楚。” “我说,别说了。”何野攥紧椅子的手青筋绷起,容色甚是难看。 侍从住了嘴,心里却在叹气。 如今那人满大街疯一样的搜寻,要不了多久就会寻得到这里,到时她可能会没事,但是少爷就…… 调整好心态的何野走进少女的房间,打眼看去就见少女静坐在窗前的小桌上看书。 窗棂洒下的光点落在她的眉眼间,微风轻轻拂动她额前的碎发,一切都那么的静谧安恬。 少女听到动静转过头来,碎光亲吻她的脸颊渡上一层光晕,她唇边带着浅淡的笑意:“你回来了。” 就好像……妻子问候自己的丈夫一般。 何野眸色深了深,他喉头微动:“茹茹,我们走吧。” 少女翻书的动作一顿,没有吭声。 “找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逃离这个让你伤心的地方,远离那个疯子,我们也能过得很好。” 他越说越激动,甚至走到少女跟前试图握住少女放在桌上的手。 少女缩回去的动作让他清醒了片刻随后又退了一步回去,“茹茹……我说的都是真心的,你别害怕。” “你以为我们逃得掉吗。”少女轻叹,“事到如今谁还能独善其身呢。” “难道都这样了你还放不下他吗!” “他杀了你的父母如今还想杀你,即便如此,你也要回去吗!” 何野脸色难看,额头上的青筋若隐若现,似乎是气急了他的身子都在微微发颤。 “我想知道,郑将军的情况。” 过了许久后,少女平缓的声音在何野耳边响起。 他微微一怔,这才道:“他死了。” 果然死了吗,白芷心下叹息。 那既然这样,就只有攻略勾正初这一条路了。 “你逃吧,带上我你是走不了的。”白芷将手上的书合起放在一旁,转头看着他道:“我就留在这里好了。” 话虽这么说,但白芷最终还是跟着踏上了逃亡的路。 白芷坐在马车里看着手上被捆得结结实实的绳子没有说话。 耳边传来男人轻柔的声音:“是绑的太紧了吗,我特意在绳子下面裹了一层丝绸,应该不会很疼,你先忍忍,等出了城我就给你解开。” 要不是怕人设崩塌会把她弹出位面,白芷保证,她一定要给这个自以为是的何野一拳。 何野见她没出声以为她生气了,也没说话,眼眸盯着少女的脸颊伸手想摸摸她的脸,结果被她躲开。 “别气了,吃个你最爱吃的糕点如何?”何野从马车的抽屉里拿出一个食盒,从里面拿出一个兔子模样的糕点递到白芷唇边。 白芷现在见到这个糕点就想起了那个小疯子,完全没有食欲。 看少女别开唇一副不想吃的样子,何野眼神微暗,刚想说什么结果马车一个不稳他差点摔倒。 “少爷不好,有情况。” 何野皱眉把门帘掀开个小缝去看,结果就见城门口初大门紧闭,大批军队守在城门口,城门前的椅子上坐着个男人,他一袭白衫,带着白色手套的指尖轻敲打椅把,薄红的唇角勾着冰冷的弧度: “屠城。” 作者有话要说:  大君,该吃药了 精神病君王篇十 数十万大军守在城门口,冰冷的盔甲在阳光下折射幽蓝的光。 随着男人的一声令下,这些犹如雕像的军队动了。 犹如山河涌动迸发出来的岩浆,轰然临世。 “他刚刚说了什么?他要做什么!” “让我出去,我不要在这里呆!放我出去!” 群众一时纷乱嚷动起来,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不知去向开始骚乱。 他们涌动起来朝城门的方向跑去,直到第一个冲到城门口接近那群守门大军被斩杀于剑下后,群众安静了下来。 “他是魔鬼,他是疯子!” “不,我不想死,我要回去。” 群众短暂的安静过后又开始向后撤退,不一会就把道路挤死,人挨满了人,发生了大批量混乱踩踏事件。 被人群夹在中间的马车左右摇摆,马蹄无处下脚。 “少爷,我们应该怎么办。”架马车的侍从艰难的控制马绳问道。 何野看着那个悠闲自在的男人,男人身后亦有数万军队昂首站立,而他就像参加宴席一般,百无聊赖的支着下巴看着,神情倦怠。 “简直是个疯子。”何野低骂了一句后转身翻出箱子里的□□戴上,而后将少女手上的绳子解开,“如今你这副模样他也认不出你来,也不要尝试接近他,不然很有可能还没接近会死在他的幽灵大军手下。” “下车,回家。” 何野吩咐完就扶着白芷下车,人群拥挤,哪怕侍从挡着还是走的磕磕绊绊步步艰难。 随着幽灵军大开杀戒,腥红的血很快铺洒在街头上,逃跑的人神色更加疯狂了。 不过他们跑的再快也没有马蹄的速度快,只听刀剑入肉声,人们的哭嚎呐喊声彼此重叠,混为一体,伴随着刺鼻的血液米满开来。 “真吵啊。” 男人将头搭在手腕上,目光轻轻地在人群街道上扫视,“顾万里,你说她能在这里吗?” 站的笔直的顾万里扫视一圈混乱的现场,哪怕她真的在,怕是也会死在里面吧。 “大君也不怕伤了她。” 勾正初缓缓的笑了下,“那个男人虽然没什么用,但是对于她,可是当个宝贝看的。” “更何况,我等烦了。” 男人拨弄了下指尖的手套:“我厌倦等待的滋味。” “大君有没有想过,她拼死也要离开大君身边也许是……并不爱您。” 话音落下气氛有些微微凝结,顾万里等了许久没有听到回话,抬眼看去就见男人容色倦怠,似乎没有听到一般。 不过—— 那洁白手套上的褶皱却又深了一分。 “放过我,我家里还有孩子,我还有老小等着养活呢,大人!大人!求求你!”一个躲闪不及的中年男人眼看旁边人惨死后转头噗通跪地向草芥人命的军队求情。 鲜血溅满了铠甲,幽灵大军冷硬的脸孔上没有丝毫同情,生硬的像是钢铁机器。 缓慢举起的刀剑在空中的弧度泛着刺眼的红光,手起刀落,便又是条血河。 “茹茹别看了,快走。”何野拽着步子停顿的白芷从人群里快步挤走着。 这里距离他们的隐秘据点还有一个主街三个岔路,首先要绕过这里就很不容易。 “少爷,人太多了,弟兄们都已经分散了。”侍从边说边艰难的在前面开路,不过混乱的人群如今已经失去理智,全部靠着生存的本能驱动。 哭喊声和嚎叫咒骂声混杂一片,要不是何野紧紧的拽着白芷的手,白芷肯定就要被冲散了。 “该死,先到边缘,不要在中间被人群围住,只会被挤散。” 何野边说边朝旁边挤开一条缝,好不容易刚有一条缝隙,不知谁踢在了他的伤腿,何野一声闷哼,手上动作一抖,拽着白芷的手便松开了。 “茹茹!”何野焦急出声,试图去伸手挽回,不过就仅仅松开这片刻,人流就已经将他冲开。 等他再去试图寻找白芷的时候却怎么也寻不见。 白芷本就有心脱离何野,毕竟她还有任务,也不能看着勾正初肆意败坏这个世界。 位面男主对于世界的影响力大到可以掌控一个世界的命运,如果这个位面因为他出现了漏洞,这个责任是会怪在她头上的,她不仅赚不到钱还要赔钱。 问题是把她卖了她也赔不起那钱。 她就是一个穷鬼。 白芷顺着人群走,摸了摸脸上的□□。 如果她用另一个人的身份行事,自动检测系统是不是就检测不出来了。 毕竟这张脸又不是温茹嫣的。 不如试探一下? 白芷小心翼翼的说了声:“淦!” 没反应。 “淦里凉?” 还是没反应。 她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bug啊。 白芷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马蹄踩踏之声逐步靠近,人群骤然变的拥挤,一道气流猛然划过,眼帘微颤,面颊传来点点湿润。 “啊!阿娘,阿娘!”孩童的哭声伴随着人们惊慌失措的叫声清晰了映入了白芷耳朵里。 她目光看向被人群拥挤倒地大哭的小女孩,她周围尽是一片血海,在她身后不远处则是刚从尸体中抽出长戟的幽灵大军。 “女儿,快回来啊女儿!”夹在人群里的母亲心惊胆战的看着高高扬起的马蹄,瘦小的身体在人群里费力的靠近她的女儿,然而她再快也没有无情的马蹄快。 “不——” 咚的一声,人群一阵骚乱,年轻的母亲惊愕的看着倒地的马,那马倒地后四肢抽搐片刻后便动也不动。 “阿娘!”小女孩跌跌撞撞的跑向人群里的母亲,年轻母亲抱住失而复得的孩子,还没来得及感慨就听: “谁!出来。”被马摔下来的士兵,手拿长戟勃然大怒。 他将长戟插进人群中搅个来回发泄愤怒,人们惊叫逃窜,惊慌失措。 然,到了某一处却停下。 任凭他如何摆动长戟却也动也不动。 他双手握紧长戟,猛地向后一拽只听咔嚓一声,他拽出来了一截木头。 而尖端那一头则是不翼而飞。 他刚想发怒就见人群中猛然射来冷寒光,还没来得及闪躲,就眼前一黑轰然倒地。 放眼看去,他头上赫然插着那把长戟,鲜血在地上缓慢流动,不一会就跟其他的鲜血汇聚成小溪。 “发生什么事了。”顾万里眺望看去只见大批幽灵军朝着一处聚集,他问着一旁的卫兵,卫兵上前打听后回来道:“死了个士兵。” 顾万里听闻死了个兵不知想到了什么。 “死状如何?” “被长戟插破了脑袋,似乎对方是很有蛮力的男人。” 顾万里没有吭声,不知想些什么。 “将军?”卫兵见他不说话疑惑询问。 “加大人手,对方怕不是什么善茬。”顾万里视线落在人群中沉声道。 “发生何事。” 异常的骚动显然没有逃脱勾正初的视线,他懒散的支在椅子上围观,漫不经心的发出询问。 “无事,一个碍眼的小虫子罢了,大君不用放在心上。”顾万里沉声回答,视线则紧盯人群。 如今时间已然马上就到了正午,太阳挂在空中散发着炙热的光辉。 街上遍布血迹,血腥味也越发浓厚。 白芷虚虚的咳嗽几声,拢了拢身上的外衫,容色清秀有余,任谁看到都会认为这是个身子虚弱的小娘子。 不过在这种人人都在逃命的时候,并没有人会心疼她。 “茹茹!茹茹!” 白芷抬眼从人群缝隙中见前方不远处斜巷口站着何野和他的手下们,他们虽衣衫狼狈,但神色状态还不错。 白芷略微低头,避开他们的视线。 她还要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前面原本奔逃流窜的人群突然发出爆裂开尖叫,人流瞬间倒退,结果和后面的人群相撞,顿时堵得严严实实哪里也走不了。 白芷抬头就见前面被骑着马的幽灵军围的严严实实,而后面…… 也追上来了。 “少爷我们走吧,也许姑娘已经逃走了。” 侍从劝说何野,毕竟兄弟已经死了好几个,如今只剩下这七八人,如果少爷再不走就很容易丧命。 “我要找茹茹。”何野拧着一根筋说死也不走,眼看人群被幽灵大军前后包围,如果茹茹在其中那她必死无疑。 “少爷!那不过是个女人,还能有命更重要吗!” “住嘴!”何野突然暴怒,他刚想说什么,眼角划过一个影子,当时容色大变。 “茹茹!” 眼见冰冷无情的刀锋朝着人群里的女子划去,当时何野就失了冷静,冲了上去。 白芷握紧手里的簪子,身子一边瑟缩的向后退,一边目光瞄准对方的喉咙。 就差个时机,一击毙命。 不成想何野这时冲了过来—— “不准你伤害茹茹!” 他这一声暴怒的呼声叫来了幽灵大军的目光,他们侧眼看去就见到个陌生男子,不过这称呼…… “抓住他。” 何野敌不寡众很快就被幽灵军包围,被扒了□□架着压在坐在城门长椅上的男人跟前。 原本悠闲倦怠的男人看到只有他一个人后唇角的笑意逐渐浅淡:“她呢。” “别告诉我,你把她弄丢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老婆呢?我不就让你看一会,这你都看丢了? 完蛋!怪不得你只能当男配! ——os神经病内心独白。 精神病君王篇十一 偌大的城市如今满是血迹和破败的尸体,仍然存活的群众被集中赶在城门前的广场上。 他们瑟瑟发抖的拥抱着自己的家人,还有的对尸体痛哭流涕,有的已经被吓得面色惨白坐在地上不肯起来。 他们将目光盯在坐在城门前高椅上的男人,他们知道只有这人能掌握他们的性命。 “你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们,你要钱吗我有很多的钱,只要你放我出城。” 人群里忽然传来一男人的声音,他颤抖的将手上的玉扳指扔在地上,沾染鲜血的玉扳指在地上滚落几圈,最终滚到男人脚前三米外的地面上。 而那人看也没看一眼,眉眼阴郁,不知道在思量什么。 他皮相无疑是极好的,一身洁白无暇的金纹白衫映衬的他人如初玉,不过此刻却没有人敢想这些。 幽灵大军陆陆续续又带回了几个躲藏落单的人,将那些人都推进人群中后返到椅子前的那人跟前道: “大君,没有了,所有人都在这。” 此时已经日下三分,略有昏黄之兆。 薄薄的光晕打在大理石的地面上,将那些干涸的血迹映照的格外分明。 那人眸色浅淡,手指在椅子上轻轻敲击,一言不发。 原本肆意虐杀的幽灵军也如同回了笼的兔子,安静沉默,如同雕塑。 片刻后空气里响起他微淡的声音:“人呢。” 空气一时间有些凝结,片刻后只听带头的将领道:“回大君……没搜到。” 他们亲手将所有人都排查,结果也没看到那个女人。 本以为大君会怒极,结果没想到那人笑了,他眼角弯起了漂亮的月牙,薄红的唇带着浅浅的弧度,片刻后微微叹息道: “温茹嫣,我的耐心很少。” 他缓缓起身,接过一旁的长剑,剑尖划过地面最后指向一旁被按着跪坐在地的男人道:“我数三声你不出来,他今日便不用活了。” 手中剑转了个漂亮剑花,语毕,他将剑刃对向何野的脖颈下。 锋利的剑刃如冰雪森寒,带着浓浓的杀气。 “茹茹你不要出来,他会杀了你。”何野大声喊着,不顾脖颈下的剑,拼命挣扎。 “一。” 男人轻飘飘的声音像是飘絮一样在风中绽放,锋利的剑刃随着何野剧烈的动作已经划破了皮肤表层,何野疼的脸皮一颤,表情有些扭曲。 “二。”他视线扫着人群,手中长剑缓缓下压,剑刃表层沾上了红,在雪白的剑刃上蜿蜒一道红梅。 “三。” 他话音落下,动作干净利索的朝着何野脖子上抹去,何野身子一个哆嗦却也硬着身板不躲不避。 何野眼睛一闭,只听咚的一声,脖颈传来发麻的刺痛,他缓慢睁开眼睛瞧去。 只见那人的剑刃早已偏离,地上静静地躺着一只簪子,那只梅花簪子是—— “噗嗤。”只听到男人笑声传来,片刻后那笑声逐渐变大,最后又骤然停止。 谁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又因为什么陷入沉默。 片刻后只看那人缓慢走向人群,那些人见他手拎长剑而来都吓得连忙向后缩退。 长靴踩在血液干涸的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他一身长衫过于洁白显得与环境格格不入。 随着他逐渐靠近人群渐渐分开,随他走过,周围空无一人。 每张脸见到他都是或惊恐或麻木,或害怕或厌恶。 他早已知晓。 唯独—— “抓到你了。” 他停下脚步,唇边缓缓绽放浅淡笑意,说出的话带着轻轻地绵软叹息。 他看向人群里缓慢移动的一个少女,她步子缓慢,满身脏污连头发都是脏兮兮的。 听到这话她连反应都没有,继续朝着人群的缝隙里走着。 直到眼前被长剑拦住去路。 雪白的剑锋映照着她乌黑的瞳孔,她长睫微颤,片刻后转眸看向拦在她身前的男人,并没有说话。 那是一张极其陌生的脸,但是她的神情,他刻在骨里的熟悉。 “你的演技太拙劣了,只是你从来都不知道,我一直在陪你演。” 白芷并不知道自己的演技烂,至少从系统没有提示ooc来说,应该就不是特别烂,更何况以前还有系统加成,这个疯子一定是在炸她。 “茹茹,别玩了,该回去了。”男人神色自若的牵过她的手,像是没看到上面的脏污将他白色的手套染黑一般。 不过白芷却是僵硬了一分,她现在还不确定是不是这人要追杀她,如果说他前脚追杀她后脚又来跟她示好,那这人也太可怕了。 她本以为男人会追问她离宫的原因,结果没想到他竟然什么都没问。 刚被牵扯走了一步后男人就顿住了步子,而后缓缓转头看向她,唇角的笑意浅淡了下去。 “你受伤了?” 他目光看向她的面庞,在看到一脸的脏污后略微皱了皱眉,但却没说什么,最后目光在她腿上定住。 “跟着何野那种废物有什么好,他连保护你都保护不了,就这么喜欢跟着他?” “比喜欢郑寒还喜欢?” 他说着说着眉眼便积了寒霜,如同三月飞雪般浓郁。 这人脾气变化无常,心情更是像积了雨的云,说下雨就下雨。 白芷刚想挤出个笑容,结果就听他道:“罢了。” 而后甩袖离开。 那白的发光的背影似乎明晃晃的写了俩字,赌气。 白芷不知道说什么,但如今既然被认出也就跑不了了,再说她本来就没打算跑。 她刚动一步,结果背部传来啪的一声,不知什么打在了她的背上,一阵刺痛褪去后,她转身看去就见一块泥巴落在地上堆积。 “你是坏人,你害死了我爹。” 稚嫩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白芷微掀眼帘就见扎着马尾辫的小女儿站在她不远处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她,手上还残留泥色。 她母亲惊慌的捂住她的嘴,将她向后拉去不让她说话。 白芷认出来这是她之前救的那个小女孩。 “要不是她我们怎么可能遭遇这种事情。” “早知道是找她就早点出去啊,害的我们死了多少人。” “他们倒是玩的开心了,可是苦了我们百姓。” “这种人就应该天打——”噗嗤一声,长剑入骨,□□后还带着粘稠的血渍。 说这话的人当时倒地,浑身一阵抽搐便不再动了。 男人容色如冷玉,薄红的唇角微勾,长靴踩在尸体上缓声道:“我不介意把你们都杀了,反正大赢国对我来说毫无作用,你们这些人,更是连蛆虫都不如。” 他缓声说着,声音没见多大,轻飘飘如柳絮软绵绵,却吓得那些百姓都闭了嘴,脸色惨白不敢吭声。 他看着一旁默不作声的白芷,收敛起唇角的笑意,片刻后嘲讽道:“这就是你当年拼死拼活要维护的大赢国。” 白芷抬眼看向他没吭声,看到白芷的目光后勾正初绷紧了下颌,“不准看我。” 他脸色骤然变冷,声色也冷的厉害,随他话音落下女人眼帘垂落看向地面。 当真便不看他。 勾正初没说话,停顿片刻后到底靠近了她身侧,一把拽起她的手臂。 “回去了。” 白芷看着他拽着自己的手臂,不得不说,虽然小白兔变成了小疯子,倒是心思还是如同以往细腻。 哪怕她经历了这么多快穿位面,知道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并不坚固,在背后捅一刀也是常见。 但…… 还是会被突然的恶意中伤。 “茹茹,你不能跟他回去,你忘了上次你差点死在宫里。” 何野看被勾正初拉着的白芷出声喊道,他的声音没有换来白芷的目光却让勾正初停留了脚步。 “不喜欢茹茹你就放过她,她不是你的玩具!” “难道你非要看着她死在你眼前你才满意吗!” “堵住他的嘴。”勾正初看向何野,那不同于以往的阴暗眼神让何野停滞了片刻,而后就被布条硬塞住了嘴。 他呜呜呜的挣扎着,不过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无法逃离。 时隔一周,白芷又重新回到了宫里,还是那间只有一面铜镜的房间,不同于以往的是,她这次被众侍女围着洗衣沐浴涂药包扎。 而门外,白衣胜雪的男子身上带着些许泥泞脏污,他摩挲着指套布料的触感,看着稳稳下落的夕阳。 “天快黑了。” 莫名的一句话说出来并不知其意,沉默半晌并没有人接话。 天空还剩下半轮日头挂在空中,黯淡的橘色光辉照着大地,,逐渐滋生的黑暗占据了阴暗的角落,用不了多久,黑夜就将来临。 “顾万里,我不喜欢不听话的狗,你知道的。” 勾正初说这话视线依然看着天际没有片刻挪移,只是音色淡淡,颇为平静。 站在他身后的顾万里闻言眉头一动,“臣为大君所做的一切日月可鉴。” “是吗?”他轻轻应着,看似并不在意。 日头燃烬了光辉,最后一丝光晕逐渐褪去,只留下星星点点的光点在天空点缀,黑暗彻底笼罩大地。 “那晚发生的事,你到底知不知晓。” 作者有话要说:  白芷:他要杀我。 初初:她不爱我。 俩人同声:哭哭 精神病君王篇十二 白芷醒来的时候似乎一切如常,除了她身上还有些微微的痛感。 她动了动胳膊旁边便传来声音:“姑娘,您醒了。” 这是稍微有些稚嫩的少女声,白芷侧眼看去便见一个包子圆脸少女。 “之前的侍女呢。” “哦,您说是樱桃吗,樱桃被调走了,奴婢叫桂圆,以后负责您的日常。” 桂圆笑眯眯的说着,然后凑上前去给白芷盖了盖被子,“您要吃点东西吗,奴婢给您吩咐下去。” 白芷点头,结果还没等桂圆起身,就听外面传来异动,浩浩荡荡的人群抬着好几个箱子搬了进来,为首的人朝着她恭恭敬敬的鞠了个躬。 “恭喜娘娘。” 那些人将箱子都放在地上,侍从们打开箱子,里面满是金银珠宝绫罗绸缎。 “娘娘以后就是大君的妃嫔了。” 妃嫔,对于曾经是指认未婚妻的原主来说,怕是与天高的羞辱,但是白芷却没什么表情变化。 她只是微微点头示意她知道了,然后问道:“还有事吗。” 侍从微微一愣,摇头表示无事,鞠躬告退。 “大君看来是开始回心转意了呢娘娘。”桂圆看着少女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这大概是个好事吧。” “好事?”白芷虽然不知道小疯子又打什么主意,但是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事。 这件事很快就在宫内传开,本来已经好几天没去见大君的李清婉听到这事,心中波涛汹涌,本来的犹豫不决瞬间消散。 “你说,大君立她妃嫔?” “是的郡主。”宫女恭恭敬敬回答,不成想她这话落下本来温婉可人的郡主立马变了脸色。 “郡主?”宫女犹豫出声,李清婉缓和脸色道:“你打听的好,去领赏吧。” 等宫女鞠躬退下时李清婉这才捏紧茶桌上的茶杯,深吸口气,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向来洁身自好的大君,宫里从来没有一个女子能让他停留,如今竟然立了妃嫔。 虽然是妃嫔。 但却是独宠。 李清婉原本消退的心思如今卷土又起,浓浓的不甘布满心头。 她不知道自己哪点不如那个亡国的公主。 “来人,给娘娘通信一封。” 这件事不止惊扰了李清婉,也同样打乱了很多人的部署,本来波涛汹涌的暗流,如今更是越发紧张,如同绷紧的弦。 虽说白芷当了妃嫔但是她的生活跟没当妃嫔前没什么两样。 如此吃吃喝喝养了两日,她都快以为勾正初把之前的事都忘了,结果她被人传召过去。 “这都是大君吩咐的,娘娘可千万要努力。” 白芷看着被放在她跟前的拖把还有毛巾,这是让她给他收拾屋? 侍女吩咐完便鞠躬下去了,只留白芷对着那些用具思考。 房间主人显然没在家,只有那些主人经常用的物品还留在原地。 也不是白芷说,这房间没什么收拾的必要,手指擦过桌子连点灰尘都没有。 她象征性的拿起抹布随意擦了几下就听门前传来女子说话的声音。 “大君可在寝宫?” “回郡主,大君不在寝宫有事可下午再来。” “我给大君送点补汤。” “郡主,大君不在。” 李清婉捧着手里的瓷器,指尖捏的发白,她分明看见白芷在里面。 她唇角的笑意差点挂不住,吸了口气缓声道:“这是大君之前要喝的汤,我怕凉了被大君责怪,我送进去就出来不会耽搁。” 眼看侍卫有些犹豫,她又道:“不然你跟着我进去,看我把汤送进去再出来。” 如此这般侍卫同意了。 毕竟李清婉是那边为大君定下的未婚妻,还是要让几分薄面。 所以白芷刚从桌前起身,就听门咔嚓一声,她转头就跟李清婉对上了视线。 “这不是公主吗,这是在做什么。”李清婉看见她手里的抹布略微吃惊问道。 “公主怎么会在大君的寝宫做这种粗活,这可使不得。” 她上前袅袅走过,将手里的瓷器罐放在桌上,而后转身道:“让公主做这种活,真是难为公主了,如果有需要妹妹帮忙的地方,公主千万要说。” 她轻声细语的说着恳切诚挚的话,这种不计前嫌的态度让侍卫也不禁感慨未婚妻的大度。 毕竟这一个是准未婚妻,一个是已经封了名分的妃嫔。 若这俩吵起来,哪个都不好得罪。 “有。”白芷点了点头。 “什么?”李清婉好似没听见,她绞着手里的帕子又问了一遍。 “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白芷指了指一旁的拖把。 “地没擦。” 勾正初本以为回来后会看到白芷任劳任怨的模样,没成想一推开门本该任劳任怨的人坐在窗边的软凳上无聊的打着哈气。 他瞥了一眼弱不禁风费力擦地的李清婉而后冷声道:“你倒是会享受。” 白芷抬起雾气朦胧的眼睛,将因为打哈欠浮起的泪水擦掉,从椅子上站起来轻声道:“郡主担心我收拾的不好,怕影响大君心情,所以特意亲自动手。” “这么说你还是为我着想了,我该谢谢公主?” 他唇角微弯,声音不徐不缓,尾音缓缓上扬。 “大君不要责怪公主。”累的面色惨白的李清婉停了动作,她蹙眉温声软语道:“是公主觉得体力不支,所以让清婉帮个忙,绝非公主懒惰。” “既然如此。”勾正初转头看向她,唇边笑意不减,看的李清婉视线忽闪,心跳加速,脸颊飞上红晕。 “郡主把台阶也顺便擦了吧。” 红晕还没停歇一秒立马消退,李清婉抬眼看着外面烈日下长长的台阶,指尖微不可见的颤了一下。 “大君……”她刚想说什么就被打断。 “来人,带郡主去擦台阶。” “大君!”李清婉失色轻叫,然而却没人理会她的脸色,来人就给她拉了出去。 “谁放她进来的。”李清婉出去后,勾正初问道。 门口的侍卫顿时心咯噔一跳,连忙跪下道:“郡主说是大君让给送汤。” “我说过什么。”那人的声音带着漫不经心的意味,听起来不喜不怒,不过这恰好是所有下属最怕的。 “不放任何人进入。”侍卫边说边觉得后背被冷汗浸湿 ,两股战战几乎发软。 “拉下去。”男人说这三个字后侍卫只觉眼前一黑,口鼻立刻被捂住无法发出声音。 看着侍卫被拖出去的身影,白芷也弯了弯腰道:“大君无事,我也告辞了。” “谁让你走的。”那人眼帘微抬看向她的目光幽深密布。 “去把书架擦了。” 说完这话那人就转身坐在桌前软椅上,开始忙起了公务。 白芷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也拿着抹布走到书架跟前。 要说这书架也没什么擦的必要,眼睛凑近看去连点浮灰都没有。 她刚把视线移开就看这一专栏的柜子上摆放着整整齐齐的一排书。 《鬼与人的区别》 《如何分辨鬼怪》 《画皮妖异闻录》 《鬼怪志异》 《民间诡异传说》 《风流女鬼爱上我》 白芷不知道勾正初什么时候喜欢看上了这种灵异书籍。 这最后一本怎么看什么不是正经书籍。 为了印证她自己的猜想,她将抹布放在柜子上,伸手去拨了拨那本书,由于角度问题她够的很艰难。 好不容易碰到了一个角,她轻轻掀起—— 嚯,还是彩插。 “看来公主对这些很感兴趣。” 身后传来声音让白芷条件反射一抖手,书掉落在地上,正好摊在那张彩插的页面上。 白芷向下看了一眼,随后转过头对上男人的目光,“不是很感兴趣。” 她比较喜欢赚钱。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感兴趣呢。” 他唇角微勾,向前迈了一步,白芷向后退去,背部撞上了书架。 她这才意识到,这个微妙的距离有多近。 鼻前都是男人身上浓郁的玫瑰香气,而他的面容距离她也不过几寸。 勾正初虽然疯了,但他这张脸绕是白芷看久了也会有点意动。 但是一想到他是个疯子,这种意动也就逐渐衰退,理智便回了笼。 “大君可以找感兴趣的人去试一试。” 她这话落下,空气里原本粘稠暧昧的气氛陡然冷凝。 “若我说……我只要你呢。” 白芷抬头望进男人幽深暗沉的眸子,那双眼睛涌动着令她头皮发麻的情感。 她张了张嘴,随后视线瞥到了那张彩插道:“这姿势太难了,容易劈叉。” 勾正初眼皮微颤,定定的看着对面的女子,情绪逐渐回笼,面色沉郁。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白芷没等系统提示就自动搬回了人设。 “大君不是已经有了未婚妻吗。” 她声音幽幽,面无其色,看上去似乎平静又带着哀伤。 勾正初深吸一口气,举手按在眉间,唇角下压。 这么多年他都在陪她演戏,也就只有他才能配合她拙劣的演技。 也就只有他才会傻的信她每一句话,直到她将他抛弃。 他视线略微下移定在那张彩插上,虽心有郁结。 但不得不说那姿势对她而言……确实难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君:是我考虑不周到,这就找个简单的。 精神病君王篇十三 气氛一时陷入沉默,白芷看他盯着地上的彩插不说话,虚虚的咳嗽了两声。 “柜子也擦完了,我该回去了。” 她说完就要走,然而男人却根本没有让步,他微抬眼帘看着她,缓缓地抛出了个地雷。 “你会武。” 白芷等他问很久了,虽然不意外他能问,但是他真的问出口她却还是心下一紧。 她当时扔出那个簪子后就后悔了,但是她要是不那么做何野会死。 经过跟小疯子几天的相处白芷明白这个疯子做事向来不讲道理,就好像他说屠城就屠城一般。 意料之中的沉默,勾正初并不奇怪,他接着问道:“不敢说吗。” 白芷:“你知道的,总要有点技能防身。” 勾正初:“可你是连茶杯都端不稳的人。” 白芷:“那都是做给别人看的。” 勾正初哦了一声,白芷看他沉默不似追问的模样心刚放下就听他道:“那我以前,怎么从未见过你练武。” 白芷刚想说半夜她偷着练,就想起以前这人最擅长半夜爬她的床。 “原来我在你心里,也是别人。” 男人带着轻淡笑意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也不知是在嘲笑她,还是嘲笑他自己。 他看着少女的脸,忽的想起之前顾万里曾经跟他说过的话。 “大君有没有想过,她拼死也要离开大君身边也许是……并不爱您。” 不爱他…… 白芷忽的感觉一丝凉意,危险的预警让她心中拉起了警戒线,她看着眼前面色逐渐阴郁的男人,解释道:“那都是父皇要求的,我一个弱女子还能怎么办。” 她微微颦眉,面容带着些许愁色,看起来似乎一副被为难的样子。 反正老皇帝都死了,往他身上扣帽子,小疯子总不能把人棺材板撬开鞭尸询问真假。 “还能怎么办。”男人重复念了一遍,语气缓慢带着些许薄凉嘲讽。 白芷本以为他还会接着问其他的,结果他却没并没有询问下去,沉默许久以后说道:“我从来不相信世界上有鬼怪,但若你是鬼怪……” 白芷等着下话,却见他不再说下去,步子向后退让开了路。 白芷见他让开,便走了出去。 勾正初背靠着书架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目光逐渐暗沉。 就算她是鬼怪,他也要把她留下。 白芷出去后就看到了还没擦完台阶的李清婉,烈日骄阳,把她晒得小脸通红,比她手臂还要粗的拖把费力的在台阶上游走,那几个侍卫在她旁边盯着她,看她晒得凄惨也没有丝毫动容。 白芷步步走了下去,她没那个心情落井下石,便顺着她旁边走过。 李清婉顿了顿,心下不解怎么会变成这个结果,不过不管如何,都是那个女人的错,想到回信她眸光微眯。 * “大君,还有不日就要启航返稷陵,您真要带着她一同回去吗。”老者沉声询问。 “娘娘现如今已经知晓这事,她希望大君能及时做出正确的选择,不要让她伤心。” 年轻的男子微微鞠躬,声音满是劝解。 这是他们最后一次劝解大君,要是大君还不听那也没有办法。 那人姿态懒散,似乎并没有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听他们说了半天后也只说了句:“告诉母后,除了她什么都可以。” 这便是不同意了。 那二人不再说话,默默告退,守在门口的顾万里看见他们二人离开转头进了屋。 “大君,他们二人都是在娘娘跟前有头有脸的政客,您如此做也不怕他们在娘娘跟前说有损您的话。” 顾万里见他并不说话,继而想说什么,就听他道:“你还记得那晚你说了什么。” 顾万里绷紧下颌,抬眼就见椅上男人扔下来一物件,他定眼看去发现是一枚沾血的玉佩。 “你知道这是谁的吗。”他不轻不缓的说着,欣赏着顾万里绷紧的肌肉。 顾万里当然知道那是谁的,那是樱桃的玉佩。 “她都招了。”那人轻缓的声音略带一丝冷意,“我可以不管你背着我都做了什么,但你不能动她。” “大君,她并非善类,那日大君也看到了,她会武。” 哪怕顾万里说的这么详细,他仍然从那个男人眼里看到了执着,他不知道那个女人究竟给大君下了什么迷魂汤。 “顾万里,她对我很重要。”片刻后那人只是如此说道。 那人的声音轻缓又柔和,分量却不容小觑。 * “娘娘,听说顾将军被废除了。”桂圆凑过来叽叽喳喳的说着。 白芷听到这个消息一愣,好端端的怎么废了个将军,莫不是发生了什么变动。 “为何?”虽然白芷不喜欢那个人,但却不得不说那人对勾正初很是忠心,没个天大的原因怕是都说不过去。 “不知道,好似是顾将军冲撞了大君。”桂圆晃了晃梳着双鬓的小脑袋。 一个将军说废除就废除,这背后肯定不止是冲撞那么简单。 白芷看了眼外面消沉的日头不知道是否要出去看看情况,不过还没等她去就有人叫她过去了。 “大君叫娘娘过去侍寝。” 听到这话时白芷有一瞬的恍惚,她跟着掌灯的太监过去的时候心里还在思索这个侍寝,是不是她想的那种。 等她到了寝宫门口时,发现门口空无一人,只留有昏黄的两盏灯笼在夜空下摇曳。 她推开门,探进脚,抬眼就看到斜卧在长榻上的男人,一手拎着酒壶,一手支着下颌,见她进来眼帘微掀,带着朦胧醉意的眸子直直的朝她看来。 熏香的味道在室内袅袅散开,伴随着酒香有股子奇异的香味蔓延在白芷的鼻前。 她不知道这人什么时候有了饮酒的习惯。 “大君怎么一个人饮起了酒。”白芷转身将门合拢,步步向前走去,看他叫她来到底是要干什么。 总不会是真要她—— “茹茹。”男人唇齿发出轻柔的呼唤,起身双手合拢挽在她腰间,头轻轻靠在她腰上,柔顺的黑发顺着他洁白的衣衫垂落。 从白芷的角度看下去,只见到了一个写满了委屈的黑脑瓜顶。 这是他以前最爱用的撒娇方式。 作者有话要说:  想不到吧,中二大君以前是个嘤嘤怪 大君:人家最会嘤嘤嘤了。 精神病君王篇十四 白芷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是他如今这副姿态让她有些心软。 手轻轻摸上了他的头顶,触感如同丝绸的黑发让她想起以前那些日子。 总归是,她对不起他。 或许是醉了,男人像个缠人精般,搂着她的腰轻轻的撒着娇。 而后轻声道询问她:“你还会走吗。” 白芷摸着他的脑瓜子道:“不走了。” “那……会永远陪着我吗。”腰间的男人微微抬起头看向她,本就面目如玉的他因染上了点酒醉的晕红更是显得肌肤白透。 白芷停顿了片刻,男人在她这片刻停顿间眸子以极快的速度聚集暗色。 “会陪着你。” 这话落下后,那浓郁的郁色被暖池波澜覆盖。 等白芷低头看他时,就被那双泛着暖意潋滟的眸子吸引。 勾正初一直都知道她最喜欢他什么模样。 哪怕她不爱他。 哪怕是他强求。 他也要把她留下。 白芷还等他说话,却不想男人却是没了动静,低头仔细瞧去就发现他睡着了。 白芷伸出指尖触摸着他眉间,就看他又在她腰间蹭了蹭软软的叫了句茹茹。 昏黄的灯火摇曳,夜风清凉。 窗外蛙声一片,星光点点。 一夜过去后,等白芷睁开眼后发现了一丝不对劲,棚顶的感觉不像是在屋里。 耳边传来车轮的声音,她感觉有些许颠簸,她起身一看,这哪里是在床上,这分明是在马车上。 “娘娘你醒了。”桂圆凑过来端着一个食盒道:“娘娘觉得饿吗,可否要吃点东西。” 白芷动了动身子感觉有些无力,微微的发沉,她掀开车帘看到外面绿水青山丛林阴翳不知道这是去哪。 “这是哪里?”白芷看着外面询问道,她视线向后移,看见庞大的军队骑着马在后面尾随,还有好几辆马车跟在她这辆马车后面。 “我们在往稷陵的方向走,再过一日就能到稷陵了。”桂圆说着这话眼眸里满是高兴的色彩。 或许是为回家感到高兴吧。 可是并没有人通知白芷这件事情,白芷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上了车,她想到昨夜香味奇异的熏香,忽的想起了什么,“大君呢。” “大君在前面,娘娘有事吗?” 白芷没有吭声,眼看她陷入沉默,桂圆小心翼翼的问道:“娘娘是生气了吗?” “哪里敢生大君的气,你下去吧,我静一静。” 桂圆张了张嘴没说什么,把手上的食盒放在一旁便下了车。 “那娘娘如果饿了记得吃点点心。” 车帘微动,白芷看她出去指尖拨开食盒的盖子,便看到一群白白胖胖的小兔子姿态各异的冒着热气安安静静躺在食盒里。 奔波一上午,舟车劳顿都有些乏了,便停在路边休息片刻。 “大君。” “她吃了吗。” 桂圆轻轻摇了摇头,“娘娘看起来似乎……”她看了眼那人的脸色然后又道:“不太开心。” “知道了,下去吧。”勾正初没什么反应,看起来似乎这都在他预料之中。 桂圆似乎还想说什么,不过最后也止住微微鞠躬告退了。 众人吃着自带的干粮,稍微休息片刻便又开始上路,这是一段比较崎岖的山路,稷陵虽然跟大赢国挨着,但是却因为中间隔了座山,山路又十分难走,故而很少有来往。 不过那都是以前。 这座山勾正初不知道走了多少遍,甚至专门找人修过路,就怕她嫁过去时坐轿子会怕硌。 勾正初视线看向后面那辆马车,目光专注,眼睫微翘间倾泻了一丝柔软。 忽然那垂帘被掀起,就见侍女桂圆焦急的出来,喊停了车,然后转身扶着少女出来。 少女脸色苍白,柳眉微蹙,似乎有些难受。 白芷身体素质一向很好,所以她根本没想到,这具身体竟然晕远车。 经过一上午的颠簸,又是山路,纵然路铺的再过平整也不必官道整齐,宫里娇生惯养的身子受不了这种颠簸,便生出恶心的感觉来。 “娘娘,您还好吗?”桂圆将她扶到一旁的林子里,拍着她的后背,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有些担忧。 白芷上午没吃什么东西,所以呕了半天也是干呕,不过这种感觉却是十分难受,感觉整个胃都纠在了一起时刻翻江倒海。 她摇摇头表示没事,擦了擦因为生理溢出来的泪水,直起腰呼吸了几口空气,顿时眼前一片黑星星头晕目眩。 她不得不承认,这身体素质太差。 “不然告诉大君休息一会吧。”桂圆转身要去找大君就被白芷拉住,“我没事,不用——” 嗖的一声什么东西破空声响打断了她的话,当时白芷伸手推了桂圆一把,就见桂圆踉跄后退的瞬间,一支冷箭扎在了白芷眼前那棵树上。 看着颤抖的箭尾,白芷微眯眸子,视线在周围打量。 桂圆虽然扶着白芷进了路旁的林子里,但也没有离队伍太远,然而不远处的军队似乎没有发觉这边的情况。 草丛里传来细碎的声音,似乎是脚底接触草面的声音,白芷凝神细听,刚扶好身子站稳的桂圆刚要说话就被白芷止住。 眼看那声音越来越接近,白芷折断树枝猛地朝身后刺去。 腕子在瞬间就被握紧,手中的树枝也被抽走了过去。 “大君……”桂圆弯腰示意,而后头颅微垂看着地面,一言不发。 白芷在见到是他后放松了警惕,这一放松便又开始感觉额前突突的跳,那种恶心目眩的感觉又将她包围,转头又开始吐了起来。 勾正初见她这般眉头微皱,另只手扔掉了那节树枝,转而去握住她的腰肢,不过手还没触碰到,便眸色一冷伸手在空气中一抓。 抓到了一只箭羽。 他视线微垂看向箭羽的尾端,触及到那熟悉的标志后神色渐冷,单手折了箭羽后将其扔在地上,拉着正干呕的少女的手便朝外走。 不过他步子刚迈了一步就听身后传来声音道:“大君,她不能留,这是娘娘的命令。” 勾正初顿住步子,转身看去,就见那以往恭敬又谦卑的人,如今率领部下举箭对准他旁边的女子。 目光满了阴冷的凛冽。 “抱歉。” 作者有话要说:  猜猜是谁? 猜对了就吱一声,不要说出来,我看看有几个。 精神病君王篇十五 “顾将军。”白芷看到他后瞬间明了。 这结果倒是很让人意外。 她将目光看向勾正初,却发现那人表情如常 。 “顾将军不是已经被革职了,那你……”白芷看向他身后那些军兵,轻声说道:“这是准备要造反?” 造反这二字落入顾万里耳里,他眸色越发冷凝,知道这妖女定是在挑拨离间,此人必杀无疑。 “大君,娘娘不想看您折损在这种女子手中,她必须要留在这。” “不然呢。”勾正初薄唇微勾,他看向后面那些一动不动装似看不到的军兵道:“连我也杀吗。” “我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狗也开始为别人卖命了。” 他轻缓的声音带些嘲言冷语。 仿佛此刻不是被人拿着箭尖对着那般。 悠闲的让白芷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早料到了。 她捂着发晕的头小声问着身旁的人:“你都料到此事了?” 勾正初目光移向一旁看向她,缓声道:“没有。” “大君……” 顾万里绷紧了下颌,没继续说下去,身后弓箭手拉满圆弓,无数尖锋对准白芷。 “您今日必须要做出选择,是选择她还是选择稷陵。” 勾正初抬眼瞧他,漆黑的眸色一片平静,他没有说话,不过顾万里却是读懂了他的神色。 正如他那日所说,“除了她,什么都可以。” 顾万里咬紧牙关,狠声下令,“放箭。” 利箭传来破空之声,白芷刚准备动,眼前一阵发黑,她软下身子,就觉腰间一紧,抬眼看去就见那人单手舞长剑,将射来的飞箭全部折断。 这当真是符合了她深宫公主的人设,柔弱无力。 折断数只飞箭后,勾正初带着怀里的女子飞出丛林,奔到官道骑上一匹骏马疾驰而去。 官道上的数万大军就那么看着他骑马而去,既不拦住也不追捕。 就算不用白芷猜,她也知道前方必定困难重重,被下了各种机关埋伏。 本来只用一日行程就能走到的路程,硬生生拖了三日还没到。 这三日他们遇到了无数埋伏,几经波折,虽然那些人无心伤害勾正初,但经过多日奔波男人的面部轮廓还是迅速消减。 白芷本来以为自己是晕远车,结果原来是高原反应,虽然这几日好了很多,但走路依然发软,提不上力气。 她扶着树枝,看着坐在石块上擦剑的男人,男人衣衫有些许凌乱,但依然不减他眉间如玉。 丛林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他动作一顿,出剑收剑,干脆利落的又解决掉一个人。 看他干净利索的甩掉长剑上的血液,白芷看了眼地上那具尸体便收回目光道:“大君本不用受这种苦。” 本就是锦衣玉食的人,什么时候经历过这种恶劣的环境。 哪怕之前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他也从未经历过如此窘迫的环境。 如今为了她,倒是受尽了饥寒交迫风餐露宿的苦楚。 勾正初抬眼瞧她,额前一缕长发落在眼前,他将剑收入鞘内,“你以为我很苦?” “大君难道还学会了苦中作乐?” 那人起身,长靴踩在地上的枯枝发出咔嚓一声,只听一声轻笑的尾音散在风中,“走了。” 白芷吸了口气,勉强提气跟上前面那人的步伐。 山路本就难走,为了躲避顾万里那些人他们还专门走的小路,自然是崎岖难走。 不过如今已经过了最难走的部分,只要下山再过条河道,就到了稷陵的边界。 不过凡是都想的美好,等到了现实又要面对残酷的考验。 “大君,到此为止了。” 从林中暗处走出数名官兵,为首的顾万里拿着长剑,看过来的眼神满了杀气。 “牵制住大君,把那个女人杀掉。” 蜂拥而至的官兵应声而上,瞬间就把白芷和勾正初包围。 白芷眯着眼,随手折了个树枝,树枝刚握在手里就被男人掰过随手撇了,而后塞给她一把匕首。 白芷握住匕首以后转眼看向那人,就见他缓慢抽出长剑转身就迎了上去。 他那把剑白芷是用过的,挥舞起来虎虎生风,拦腰截断一棵树也不成问题,而勾正初的身手她也领教过,迅疾如风,凛冽如雷。 如此这般,白芷在他身后竟然被他保护的好好的,一炷香过去也无人近身。 眼见时间一点点过去,顾万里皱起眉,猛地抡起长剑对准缝隙朝她而来。 铛的一声,长剑与长剑交叠激打出火花,顾万里被震得手臂发麻,当时后退几步,不过他将勾正初拖延的这片刻功夫,那些官兵也进到了白芷的身。 那般柔弱的女子,怕是连一剑都抵抗不住,官兵想着她可能会放声尖叫把大君引来。 不过等到他们近身那女子也只是微微弯腰靠在树上,脸色苍白皱着眉,一副虚弱的模样。 一个官兵,举起剑靠近女子,一剑过去还没等动作,就见血花在空中绽放。 白芷微抬眼帘,就见身侧树上扎着一把沾满血液的长剑,无头尸噗通倒地,露出了不远处长剑主人的模样。 他身上有很多鲜血,一尘不染的白衫也沾染了污秽,然而哪怕身在这种环境,依然看不出他有一丝紧张或者害怕。 “初初,我好怕。”白芷轻声说着,神情柔软犹如待宰的羔羊,她的眼中满了惊慌胆怯,似乎随时都会被剑击中而死。 “大君现在没法分神救你,你死了心吧。”官兵见她只是个怕死的女人,渐渐放下警惕心,招呼同伴一起打了上去。 不过看上去那么好杀的女人,在这些官兵夹击中竟然没受半点伤。 在巧妙的绊倒后,少女脸色一白,看着凑近的恶魔们,不住的后退。 她握紧手里的匕首,颤抖的唇角微微下压,视线盯紧凑近的脖颈,衡量着最佳距离。 眼看女人扑倒在地,那些官兵连忙举剑蜂拥而至,然而异变突起—— 漫天箭雨瞬间来袭,锋利的长箭一个个扎破了他们的脑袋。 白芷顿住动作,眼前出现一双漫步而来的长靴,长靴的主人停在她眼前,缓声道:“我见你,倒也不似害怕的样子。” 白芷将压在地上的匕首往屁股下塞了塞,虚弱的咳嗽着:“初初,我腿软了。” 作者有话要说:  白芷:我演技太好了。 勾正初:(不得不配合 精神病君王篇十六 白芷坐在石头上默默的观向一旁的男人。 那人已经换了一身整洁的金绣纹白衫,正皱着眉跟一个穿着亮银色盔甲的男子说话。 那男子笑容灿烂带着一颗小虎牙,视线瞥过来看见她友好的展示了个笑容。 “啊这位就是……”他言行眼色间微微挑动眉梢。 “娘娘吧。” 他走几步凑过来,好奇的打量白芷,手指敲打着下颌,口中啧啧有声连连摇头,“突然见到让大君日思夜想的姑娘,还有点激动,不知道说什么。” 说完他行了个大礼,朗声道:“娘娘好,卑职盛刑天,是大君的右将。” “呃……”他还想说什么,后领就被人抓住,转头就对上那人黑漆漆的瞳孔,他讪笑道:“大君,别这么小气嘛。” “好吧好吧,我走还不行。”他边说步子边退开,只听旁边传来噗嗤的笑声,盛刑天转身便给看热闹的副将一下子。 “哎呦,将军打我作甚?”副将不满出声,摸了摸发痛的脑壳。 “把那些人都处理了,少看热闹。”盛刑天下颌指着远处被五花大绑看守的人,而后转身笑道:“大君,是不是该走了?” 还没等勾正初出声,就听被五花大绑的顾万里沉声道:“大君,此女不除,后患无穷。” “万里啊,我说你怎么那么死脑筋。”盛刑天背着手走到跪地的顾万里跟前,啧啧有声:“那个老太婆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 “住口,我与娘娘清清白白,没有丝毫关系!你岂能血口喷人。” “好好好,没关系。”盛刑天也不跟他计较这个,吩咐手下将他带走,将现场清理干净。 白芷没想到这男人还有这一手,她说这人怎么那么悠闲。 “现在腿还软吗?” 白芷动了动腿,轻声道:“还勉强可以。” 想到男人刚才的表现怕他不信又皱了皱眉,虚虚的咳嗽了一声。 那人没有说话,她正想抬眼看去就见眼前倏地投下点点阴翳,眼前出现一只摊开的手掌。 白芷抬眼瞧他,便看他目光盯着她,没有任何表情。 白芷动了动放在腹前的手,轻轻搭了上去。 那人一把将她拉了起来,直走到马车前都没有松开。 白芷侧头看他,他薄唇微抿,没有表情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冷淡。 “看我作甚。”他微侧看了过来,漆黑的瞳孔映照她的容颜。 白芷没说话,动了动被握住的手腕,那温度滚烫炙热,有着无法让人忽视的存在感。 “你答应我的。”他莫名说句让白芷听不懂的话。 “什么?”白芷询问。 “会陪着我。”他说这话语气有些生硬,脸色也冷的厉害,但掌心的温度却如火灼热。 “原来那都是大君精心设计好的,我还以为大君真的伤心到买醉呢。” 少女轻柔的话如同柳絮散开,微笑的表情看起来柔软可欺,就是话听起来如同带刺的棉花。 “茹茹……” 那人顿住步子,抓住她手的掌心越发用力。 白芷只听他声音在耳侧拂过,带着点点玫瑰的清香。 “我们和好吧。” 高悬的太阳欲坠不坠的挂在天上,吹来的微风终于带了一丝凉意,将浮躁吹走,赶在黄昏前他们也终于回到了稷陵。 道路两旁早已经被欢呼回归的百姓们占满,虽然有盛刑天的人武力镇压不过还是拦不住热情的百姓。 然而百姓再热情,也抵挡不住盛刑天感受到的凉意。 他看着一旁的马车,搓了搓胳膊询问副将:“旬之,大君好像上了车以后心情就不太好啊。” 分明天气还是有些炎热,车轮滚滚的马车周围却感觉有些许凉意,他看着车帘飘动里若隐若现坐姿笔直的人影,竟是一时辰动也未动。 廖旬之鼻观眼眼观心本本分分的骑着马,身为盛刑天的副将他可是为了这主子操碎了心。 什么话都敢说。 盛刑天接住人群里朝他扔来的花,回了个灿烂的笑意,惊起小姑娘声声尖叫。 他啧了声,等远离人群后将花抛给副将廖旬之,而后放慢马蹄的速度,靠近了后面马车的窗口,掀开帘子悄声问着里面静坐的少女道:“娘娘,您知道大君怎么了吗?他看起来不太高兴。” 本在思考事情的白芷被这声音打乱,她侧眼看去就对上青年灿烂的笑意。 虽然他皮肤被晒的黝黑,但笑容意外的让人不讨厌,俊朗的眉目也很灵动,颇为讨喜。 但是这样的人白芷见得多了,她没什么表态:“或许大君水土不服吧。” “啊~是吗?”盛刑天伸手搭在马车窗口上,把头也凑了过去说道:“可我看大君不像是水土不服的样子,是不是娘娘跟他说什么了?” 白芷向后侧了侧身子躲开他凑近的脑袋,看他一副感兴趣的模样回答道:“不如将军去问大君。” “嘶——”盛刑天缩回头,“那还是算了。” 他策马扬鞭重新回去,白芷看着他策马的身影,想起之前那人对她说,“我们和好吧。” 她后来怎么回答的来着,她好像说…… “这不太合适吧。” 作者有话要说:  然后大君就生气了。 精神病君王篇十七 随着大君回来那些本来过上好日子的大臣们又开始战战兢兢的上起了朝。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错觉,总觉得大君心情格外的差。 原本还能皮笑肉不笑的敷衍你几句,现在只会用那黑漆漆的眼眸面无表情的看着你,看的人心里瘆得慌。 这朝上的人十分难受,大臣们时不时地擦着汗,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大君,关于后宫妃嫔一事……呃……”对上那人黑沉的眸子,说话的臣子也闭了嘴,默默地退了回去。 最终也没人提起什么,如此就草草散了朝。 看到外面的阳光,大臣们忽然觉得从严冬里走了出来,连顶着日头都不觉得热了。 见人都走光后,盛刑天走进去道:“顾万里要怎么办?还有那个从大赢国带来的那个病秧子。” “带顾万里去见她,那个废物先别动,他还有用。” 勾正初说完扶了扶额,眉间阴郁之色愈浓。 “大君您这不是……要发病了?”盛刑天小心翼翼的问着同时步子向后移动。 那人没说话,不过瞥过来的神色似乎验证了他的话。 “不是说去大赢国找解药,我还以为您找到了。”盛刑天神色略略严肃片刻,手摸着下巴道:“解药应该就在那个病秧子身上吧。” “大君放心,此事交在卑职手里。”盛刑天弯腰行礼说道。 “此事不急。”勾正初缓声道,唇角微动扯开一个弧度,“把顾万里提到她殿里。” “啊,现在就跟娘娘撕破脸皮好吗?”虽然问着的是关怀的话,但是神色满了看热闹的盛刑天跃跃欲试。 慈心宫大门紧闭,唯有俩小厮守在门口,远远地看见一行队伍走来,眼看为首那金黄的轿子顿时眉心一跳,连忙跪地行礼。 从轿子上下来的人看着紧闭的大门没什么反应,盛刑天抱着剑晃晃荡荡的过去嘴里叼着个草叶子道:“娘娘呢。” 小厮战战兢兢的回答道:“娘娘身体欠安,不便见人。” “娘娘生病了,那为何不早说,但凡早提,我都拎点补品来看娘娘,既然如此那还是改日再来吧,大君觉得呢?” 盛刑天转头看向大君,大君在小厮们心惊胆战的目光下应声道:“好啊。” 他转身欲走,在小厮们起身恭送大君时,盛刑天一脚飞起,直接将小厮踢飞将门撞开。 “嗐,好说好商量不行,非要动手,我最讨厌动粗了。” 说着话,盛刑天拍了拍下摆,而后弯腰伸手做手势:“大君请。” 眼看大君走了进去,盛刑天拉住愣在一旁的廖旬之道:“走啊,愣什么。” 廖旬之现在怀疑,盛刑天能当上将军,绝对是因为狗腿子本领太强。 “大君,大君不能进去,娘娘不能见外人!”另一个小厮扶起倒地的小厮后连忙站起拦住。 “算了,你们下去吧,拦是拦不住他的。”一个女声及时制止了小厮。 话音落下殿内的大门打开,被宫女扶着的妇人轻轻咳嗽了一声,对他们道:“进来吧,今日无云,气候炎热。” 这妇人眉眼与勾正初有着三成相似,不过相较于勾正初的沉冷多了几分气质的沉稳与温婉。 这便是勾正初的生母,婉月太后。 坐下后,宫女们沏了杯茶放在桌案上,袅袅白气从精巧的白色瓷杯中飘散,有股宁谧安详的感觉。 勾正初没动,他看着飘起的白气,没说话。 还是婉月太后先开的口:“可找到解药了?” “没有。” 婉月太后皱眉,“怎么,他不肯交?” “你的身体如今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赶紧言行逼供让他交出解药,国内不能一日无主。” 闻言勾正初轻轻的笑了,清浅的笑声惊得一旁喝茶的盛刑天一口干了。 他摸着手里的精巧的小茶杯,怎么摸怎么觉得不得劲,这玩意一口一杯有啥好喝的,喝茶还是大碗喝比较得劲。 “能续杯吗?”他小声询问一旁站立的宫女,“有点渴了,不够喝。” 宫女用奇异的目光看了他一眼,不过没说什么,又给他续了一杯。 “在你眼里,只有这个国是最重要的吗。” 勾正初平淡的问着,他的话让婉月太后变了脸色,“这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国,这还是你父皇费尽心血守护的国家。” “这话我已经听过很多遍了 。”勾正初摸着指节上的手套轻叹道:“若是放在以前我不会同你计较,但是……现在不行。” 他轻轻的说着,他话音留下,从门外就推进一个人,那人浑身绑着绳子噗通跪在地上。 “虽然我听说你把万里革职的事情,但是现在看到我依然不敢相信。”婉月太后收回目光,执起茶桌上的茶盏喝了一口,放下茶盏道:“你走之前怎么跟我保证的,你还记得吗。” “不一样的。”勾正初双指交叠,轻声道:“她是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婉月太后将他的神色收入眼帘,“我记得你走前说过要亲手解决她。” “你不会懂的。”勾正初言以至此,便不再说话。 看戏的盛刑天已经续杯续了快一壶了,这才稍微不算太渴,这要不是在太后的宫里他就直接拿壶痛饮了。 要他说这就是酸儒的毛病,屁.眼大的杯子还能喝水。 送人进来的廖旬之已经将将军丢人的举动映入眼帘了,但这种场合他也不能动弹,只能希望太后不要注意他。 “你要知道,我都是为了你好,那个女子留不得,她身份太过敏感,不要怪母后手段严厉,此事也与万里无关。” 婉月太后徐徐缓言,不过勾正初并不领情,他唇角微翘,眼梢看向跪在场中沉默不语的人道:“说起这个我也很好奇,母后到底是如何让我的狗背叛了我。” “话不用说的这么难听,万里也是为了你好,那女子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迷魂汤,竟然让你连最基础的分辨能力都丧失了。” 婉月太后的语气稍微冷了点,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原样:“把她带来让哀家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绝色女子能入了我儿的眼。” “我怕她跑,锁屋里了,就不劳母后费心。” 作者有话要说:  白芷:嘤嘤嘤 精神病君王篇十八 被锁在屋里的白芷看着周围的环境,发现在这屋里虽然家具齐全,但西侧墙也有一张大的过分的镜子贴在墙面上。 她凑上去看发现跟之前在大赢的那面镜子差不多。 观察过后没发现什么她坐在桌前看着关闭严实的大门。 这小疯子把她带回来不会就是想关她禁闭做笼中鸟吧。 这样的话她怎么盯着那个小疯子的一举一动。 正当她这么想的时候门传来锁被打开的声音,随即门开映入那人沉色的眉眼。 谈话显然是如意料中般以婉月太后的不妥协落幕,哪怕以顾万里的性命为担她仍然不愿妥协。 “把顾万里挂城墙上。” “啊?这,不太好吧。”盛刑天说着反话神色却带着跃跃欲试。 “这么做的话,怕是会动摇军心啊。” 勾正初瞥了他一眼,“暗冥军在暗处够久,是时候见见阳光了。” “既然大君这么说,那就如此行吧。”盛刑天叹气,拉住一旁的副将转身出门将门关上,而后感叹道:“早该如此,我看姓顾的不顺眼很久了。” 廖旬之:“……大君还在门后。” 变脸这么快真的没问题吗? 从盛刑天走后室内的氛围如同被抽走了空气般,陷入死寂。 片刻后那人走到白芷跟前,摊开的手心里放了一只金色梅花细簪,细细的流苏上带着梅花的花蕊,周边渡上了浅淡的金色,看上去十分精细。 白芷抬眼看他,就见他眸色沉沉盯着她,眉间有着深沉的褶皱,神色十分阴郁。 “大君这是……” 长睫微颤,那人已经将细簪插进她的发中,松开手的瞬间细细的流苏在黑发上微微颤动,他一把捏住颤动的流苏,轻声道: “茹茹……” 他眉眼中的郁色消散,瞳孔中深沉的黑色几乎要将她吸入,“和好吧。” 演戏就演戏,她不说是谁就不问了。 反正以前也是这么过来的,他认了。 “可是……”少女柔软的声音从头顶上响起,“我还在生气呢。” 勾正初放开捏住流苏的手,细细的流苏顿时垂了下去,他低头看她,“你气什么。” 说着说着心中郁结又起,然而旧账还没提起就听她道:“你帮我做一件事,我就不生你气了。” 勾正初敛起长睫细细打量她,“何事。” “放了何野。” 勾正初轻吸口气,而后笑出声,他倏地后退一步,唇边带笑道:“你说什么?” 白芷道:“我有事情跟他说,你放了何野,你关了他那么久任由他的眼线在眼皮下活跃,想必也是有目的不能杀他,所以……” “不可能。” 还没等白芷说完,勾正初就打断了她的话,刚褪的阴郁重新爬满了眉间,甚至比之前还甚。 “我不会让他再见到你。” 说罢他转身出去,不一会传来铁链的脆响,她又被锁了起来。 白芷不知道提起何野他怎么会如此生气,但她确实有急事,不能再拖了。 “大君!事情已经办好了……”盛刑天见大君出来还想表示一番,结果就看到那人郁结在眼中的血丝。 这怎么出来后比进去前神色看起来还不妙。 盛刑天默默地退后几步。 “把何野提出来,我要见他。” 盛刑天拉住要走的副将,语重心长道:“我去。” 转头溜之大吉。 廖旬之:先前怎么没见他这么积极过。 自从上次逃跑被抓后,何野就很久没看到勾正初了。 被转到这边的牢房后他的日子也不好过,时不时地挨饿,而且环境恶劣潮湿,反反复复的发了好几次高烧。 他所有部署的暗线也全被切断,不能再用,如今当真是孤立无援,身在他乡了。 被撤掉头罩后何野眯着眼睛看着坐在眼前的人,那人手执着皮质软鞭,白色指套轻轻摸着鞭把手。 “我还以为你多能忍呢,这就忍不住了。”何野嗤笑。 他的身形看上去比起之前消瘦许多,反复发烧的病痛让他脸色异常苍白,不过这并不妨碍他继续说的话:“你真以为茹茹会喜欢你现在的模样,谁会喜欢一个有疯病的人呢。” 勾正初不答,他甩了甩手里的皮鞭,而后缓缓起身微微侧头瞧他,异常红润的唇缓缓笑了下,而后朝他挥动手里的鞭子。 一声破空的声响夹杂风声直接朝着何野去,火辣的刺痛在短暂的麻木后立马席卷了全身。 勾正初看他疼的落汗扭曲的脸低低的笑了,漆黑的瞳孔满了沉沉的阴郁。 “你以为我是来找你要解药的?” “不。” “我只是单纯的想打你一顿。” 话音落下,手中鞭子再次挥动,几番下来,何野的衣服已经满了血印。 他疼的脸色苍白,浑身被汗水渗透,汗水落在伤口上又带着细微的疼。 “当年的事情我可以不跟你计较,甚至你连同你爹娘陷害我的事情我都可以不计较。” “但是……” “你不能招惹她。” 勾正初顿住动作,或许是累了,他将鞭子扔到地上,转身又坐在椅子上翘着腿,支着下巴看着那疼的面目扭曲大汗淋漓的人。 “疼吗?”勾正初支着下巴轻轻地笑了,眸子却毫无笑意。 “该让你知道我这么多年都是怎么过来的了。” 当年何野联合爹娘给勾正初下了蛊毒,前两年不会有什么反应,随着时间流逝,一有情绪波动,就如同有成千上万条细针在扎神经一般,人的身体必然承受不住。 最终就会变成疯子。 所以这也是勾正初一发病就会暴怒晕厥的原因。 虽然有辅助药物但是情况不见好转。 “茹茹明明是跟我先认识的,凭什么你就能被她喜欢,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何野不甘的说着,随着他说话的动作脸上的汗也跟着扑簌簌掉落。 勾正初不答,眸光微顿,漆黑沉沉。 “怎么,不敢说话了。”何野嘲讽道。 “你以为没人知道你的事情吗?”勾正初食指夹着一个信封,递在何野眼前。 “如果我把这个给她看,她会怎么想。” 何野看到勾正初手上的那封信顿时脸色变得难看,“你怎么会……” “不行,你不能告诉她!”何野开始疯狂挣扎,椅子被他挪动发出喀喇喀喇的声音。 试图想要夺回那个信封。 勾正初慢条斯理的抽出那封信,语气柔和道:“她要是知道你已经准备造反,并且备好一切的时候,会不会从此以后都不搭理你了。” “住口!”何野嘶哑着大声试图让对方闭嘴,却因为用力过猛撕裂了嗓子开始剧烈咳嗽。 “可惜,她已经知道了。”指尖松开,那张纸飘落在滴。 何野血红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地上那张纸脑海里不停回响勾正初刚刚那句话。 最终气火攻心吐了口血昏了过去。 勾正初面无表情的盯着昏厥过去的何野,伸脚踩在那封信上,碾了又碾,这才离开。 而白芷这也在勾正初走后不久迎来了不速之客。 门口的链子稀里哗拉的响着,一个蛮横的少女音道:“这里面确定是大君带来的小妾?” “主子,好像是这样,我们快走吧。” “凭什么走,好歹我也是太后指派给大君的人,我倒要看看这个狐狸媚子长的什么模样。” 这话落下只听那锁链又传来异响,估计是打不开所以放弃了:“这是谁上的破锁,叫她来给我解开。” “主子别闹了,快走吧,大君知道了会生气的。” “有太后娘娘撑腰你怕什么。” 门忽的抖动起来,而后咧开一个缝隙,从这缝隙中白芷也看到了那少女的模样。 三分明艳带着骄阳的热络,一张明玉的脸带着明显的娇气。 “原来你就是被大君带回来的,也不怎么样嘛,听说还是个亡国的公主。” 白芷看她一副差点没把脑袋挤进来的姿势,主动搬了个凳子坐在她不远处让她看的更清楚些。 “要是输给李清婉,我自愧不如,你算什么东西。” 她说着话眉间满了忿忿不平,眼见周围没人伸脚在门上踹了一脚,骂道:“狐狸精,有种你出来。” 白芷皱了皱眉 ,她向来不喜欢为难女人,但是她也不喜欢无缘无故挨骂。 “不妨这位姑娘有种,可以进来。” 她轻轻说着,又咳了几声,那柔弱的姿态看的那姑娘心里发痒,当时就想把门砸了。 然而这时身后就传来了极其严寒的冷意。 她暗觉不对转身去,正好对上男人面无表情的视线。 她身体猛地哆嗦,连忙跪地,“大君。” 一旁的侍女早就吓得不敢说话,也跟着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 勾正初摆摆手连目光都懒得给她们,就被人拖了下去。 他的宫里从来就不缺闲杂人。 将门打开后他看着门内坐姿一如他走前的少女,头上还别着他送的细簪。 随着她瞧来的动作,细细的流苏也跟着晃动,顺着水润的眸子晃进他眼里。 原本暴怒的情绪奇异的被安抚,好似头中尖锐的刺痛也轻微了起来。 他步步走过去,半弯下腰,在少女诧异的目光中抱住她的腰肢。 “除了见何野,别的我都可以答应你。” 作者有话要说:  论一只想求和的傲娇狗,如何在线撒娇。 精神病君王篇十九 白芷的目光对上他身后的盛刑天和一干侍从身上,她手在那些人猛然绷紧的神色中轻轻放在怀中人的头发上。 摸了摸那触感极好的发丝。 她仿佛听到了门外那些不可思议的抽气声。 将眼前的门合拢,盛刑天轻轻咳嗽了下,“走吧,都看什么热闹呢。” “……” 一干人沉默无声的退下,除了面目表情有些僵硬。 “哎,真没想到大君原来在娘娘面前……” “将军,大君还在屋里。”副将不得不提醒自家这个不省心的将军有些话不适合在这种场合说。 “哦你说的对,那个刚才那个女人就直接丢到太后寝宫外面好了。”盛刑天叫住准备出去的手下。 “现在宫里的位置很紧张啊,不要随便放东西,物归原主比较好。” 但愿太后娘娘出门不会被吓到。 廖旬之在心里默默地祈祷。 “可我除了要见他,没有别的事情。” 白芷这话出了以后气氛便陷入沉默,她察觉腰间的手臂微微缩紧,那人抬起头,发丝滑落间瞥见那人漆黑瞳孔已然布满血丝。 “你就那么想见他?” 他眸中满了血色,面白如纸,唇红欲滴血,眉眼集结了郁色,“如果他并非你想的那般好,你还会想见他?” “这跟他好不好没有关系,我只是有事。” “有什么事,我也——” “你帮不了。” 白芷反驳了他,气氛顿时陷入沉默,许久后他才道: “他知道你的身份?” 白芷抬眼瞧他,不知道他问这话什么意思。 “如果他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你觉得他会不介意吗?” 他的唇色越发艳红,黑眸沉沉的看着白芷道: “我不介意。” “不管你是人是鬼,是妖是魔,我都不介意。” 他的眸中浮现出白芷以往从未见过的执着,以及瞳孔深处浮现那一抹血色的疯狂。 白芷一时怔愣在那,不得不说这时的勾正初与她之前攻略过的模样大不相同。 但是身份这个话题实在是太过敏感,白芷不得不选择沉默。 “你不敢承认吗?不敢承认你根本就不是大赢国公主的事实。” “大君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自己所说。”白芷微微抬起头,轻柔的问着话,放在膝盖上的手缓缓的握成拳。 少女略带慌乱的神色浮现在他眼底,微微颤动的流苏映在她白嫩的脖颈。 如此演技,拙劣的可笑。 但他,甘之如饴。 他将手搭在少女握成拳的手上,低声道:“罢了。” “我是不会让你见他的。” 他说着,而后直起身转头走了出去。 白芷缩了缩手,指尖还带着那人的温度,她抬眼刚想说什么,就看那拉开门刚走了几步的人,倏然朝地上倒去。 * “大君的情况不是很乐观,他之前可有好好服药。” 太医问着倚着床头的盛刑天问道。 盛刑天啊了一声,直起身子皱眉思考:“大君回来以后没见服过药,不过他倒是说过。” 太医:“何事?” “大君说破药都扔了吧,然后我就都扔了。”盛刑天叹了口气,“早知道不都扔留点好了。” 太医话凝在喉头,不知说什么,半晌后道:“如今怕是安定的药物也不会起什么太大的作用,不尽快找到解药怕是……” “哦~”盛刑天若有所思。 “将军是想到什么了吗?” “哦,没有。”盛刑天面带微笑将太医送了出去,“来人,送李太医回去。” 一群铁血壮汉面无表情的立在李太医跟前,李太医拎着药箱的手颤了颤,也没说什么,转身走了出去。 眼看他走远了,盛刑天这才转身看向一旁的女子道:“娘娘可是要见何野?” “我倒是可以满足娘娘的愿望,不过娘娘得答应我一件事……”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白芷将目光从床上收了回来,对上盛刑天的视线,“本来这就是我要见他的目的。” 盛刑天微笑渐敛,挑眉打量对面的少女,似乎是第一次见到她般。 “怎么了?”白芷出声问道。 “啊,没什么,我这就带娘娘去见他。”刚走了两步盛刑天才想起来,“那种地方娘娘还是不要去了,我叫人把他提出来,娘娘在偏殿等待。” 说完他搭着副将的肩膀走出去。 不多久后白芷看到了何野,这男人比起上次见面削瘦许多,面色惨白嘴唇干裂,即便如此他见到白芷还是很高兴,“茹茹,你来看我了。” “你的样子看起来不太好,身子不舒服吗?”白芷虽然不知道勾正初如何对待他,但是就算不杀死想必也不能对他太好。 “我没事,你呢,他有没有为难你。”他视线打量着对面的少女,少女神色看起来跟往常没有什么不同,似乎并没有受到委屈。 他刚松口气结果目光就看到了她发间闪动的流苏,顺着流苏看到少女发中的梅花细簪。 他瞳孔紧缩,紧张道:“你跟他和好了?他那么对你,你竟然都原谅他了?” 白芷不解:“什么?” “你不知道那簪子什么意义吗?”何野盯着她发间的簪子问道。 白芷手摸上发间的簪子,“有什么不同吗?” 她想起那人给她别上发簪时的神情,专注而深沉。 “稷陵君王历代立后需要君王亲自打造一只特别的簪子,冠以姓氏送给对方,就代表……” “他要立你为后。” 白芷将发间的簪子拿下来,放在眼前细细瞧着,便见梅花细蕊中两个小字。 勾氏。 那字迹似乎是用特别的玉石粉做成,有些荧光,夹杂花蕊中如同亮晶晶的珠光一般,轻易看不见。 看见少女微顿的目光何野便知道自己的猜想成真。 “他绝对没安什么好心,茹茹,你不能跟他在一起。” 何野神色激动地劝说少女,或许是情绪太过激动竟咳嗽了起来。 “没事吧。”见他咳嗽的厉害,白芷放下心中的思索连忙询问何野。 何野摇了摇头,他神色黯淡道:“如今我帮不了你什么,但是茹茹你要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离他远点。” 他神色凝重视线暗沉轻声道:“这天,要反。” “什么意思?” 何野陷入沉默,没有回答的打算。 白芷暂时先将这个话题放下,她轻声道:“今日见你有一事相求。” “我知道你为什么来。” 何野视线盯着眼前的地板,拧紧了眉头道:“解药我可一个给你,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事情。” 白芷抬眼看他,就见他抬起头,视线满了凝重。 大门打开,发出吱吖的声响,随着何野重新被压回的背影消失,盛刑天站在一旁问道:“如何?” “知道解药在哪里了,劳烦将军去取一趟。”白芷递过一张纸条,上面的墨水字迹还未干涸。 “娘娘果然神通!”盛刑天接过去看了一眼,好不吝啬的夸了个马屁,转头嘱咐一旁的副将道:“旬之,你带几个弟兄去这个地方把解药拿回来,务必要快。” 廖旬之刚接过纸条,应声转身欲走,就见门外停留一撵子,浩浩荡荡的阵仗从门外席卷而来。 “这个老娘们,怎么赶这个时候来。” 耳旁传来盛刑天小声嘟囔的声音,白芷侧眼去看他就见他眉眼带笑,上前迎接道:“太后怎么想着到这。” 被李清婉搭手缓步而来的婉月太后身后跟着长长的宫女太监,她闻言抬眼看向盛刑天,眼线勾勒过的眼角带着些许冷厉。 “没事就不能过来看看。” “啊,当然不是,太后请进。”盛刑天说着话,上前开门,然而太后的目光根本不在他身上。 她顿住步子微微打量着站在门旁的白芷,面容不见异色,“你就是初儿喜欢的那个女子?” 白芷不轻不缓的行礼道:“回娘娘,是的。” 太后微微抬头定眼看她,就瞧见她发间异常显眼的细簪。 李清婉也瞧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人家都是先客气一番,说个不敢当。 白芷:没错是的,就是我。 那个!看文的宝贝没收藏都点个收藏好吗,想上个好榜t^t感谢在2021-08-19 08:18:49~2021-08-25 19:48: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小花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傲娇的小凤凰 10瓶;墨白 7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精神病君王篇二十 李清婉心里倏地一紧,她脚刚上前迈了一步就手就被拉住。 婉月太后看着白芷道:“你那簪子,是初儿送你的?” 白芷摸了摸发间的簪子想起之前何野说的话,沉默没有吭声。 正好这时候盛刑天出声道:“太后是来看大君的吗?” 说到这个婉约太后就皱了皱眉,将白芷的事情抛在脑后:“大君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她当下率先进入屋里,跟随其后的李清婉看了眼白芷,也跟着进到屋里。 盛刑天给副将使了个眼色,副将廖旬之便带着手下出去寻找解药。 “此地娘娘不宜久留,务必快走。”盛刑天低声对白芷说完以后转身进屋笑道:“大君现在也没什么不好,跟之前的状态差不多,睡一觉就好了。” “是吗?”太后站在床头看了眼面容没有一丝血色的勾正初,“哀家可是听闻,初儿是在踏出那个女人的房门的时候昏过去的。” 她边说目光边朝着白芷刺了过去,白芷抬步走的脚便顿住。 “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想解释的。”婉月太后不咸不淡的话听着平淡,却是给白芷扣了大帽子。 要是白芷解释不好就容易背上谋害大君的罪名。 盛刑天挑了挑眉,没插嘴。 “回娘娘,没有。” 白芷扶了扶身子,声音细微柔软,然而反应却出乎人意料。 所有人都以为她会解释出个长篇大论,结果没想到她就只有一句话。 “谁允许你这么跟太后娘娘说话的。”李清婉出声,她走上前伸手快速的朝白芷脸上打去。 盛刑天唇角笑意凝固,刚要伸手去阻止,就看李清婉的手停在半空,无论如何都打不过去。 “你放开我!”李清婉手腕被攥的生疼,她用力抽着被对方握紧的手腕。 白芷微微松手,李清婉就朝后倒了好几步。 李清婉刚站稳身子,握着火辣辣的手腕,“你……” “郡主何缘故要打我一介弱女子,莫不是欺负没人为我做主。”白芷敛着眉头,眉尖挂上哀愁。 好一个弱女子愁绪的可怜模样。 就是不知道有多少人信了。 “清婉,好了,不要跟她一般见识。”婉约太后扫了她一眼,越看越不知道他到底看上她什么。 要说外貌,稷陵的女子各个貌美如花,要说才情,李清婉琵琶瑶琴舞姿样样头筹。 何至于找个名声糟粕的亡国公主。 “来人,把她关起来。” 婉月太后一声令下就见侍卫将白芷包围起来,不过还没等动作就见手插兜的盛刑天漫不经心的走到白芷身前,笑意盈盈道:“太后这样不好吧。” “抓起来。” 婉月太后没搭理他,冷声令下。 她话音落下,从门外涌来更多的侍卫,看来是早有准备。 盛刑天叹了口气,没说话,手在空中打了个响指。 随着响指声响落下,穿着亮银色铠甲的兵呼啦啦的包围院落。 将原本空旷的院子围的水泄不通。 “怎么,盛将军这是要造反吗?”婉约太后见到他这阵仗并不惊诧,相反语气平静的反问。 “当然不是,我对大君一片忠心怎么可能造反。” “只是我的部下都太过关心大君情况,劝阻不住,这才都过来看看。” 婉月太后看着那些手按在腰间兵器上关心大君情况的兵,冷笑一声:“比起万里的稳重,你的油嘴滑舌真的很让人讨厌。” “多谢太后夸奖,不过前任将军顾某如今还挂在城墙头上,太后娘娘真的不关心吗?” 盛刑天哀叹口气,提起前任同事满脸的哀伤。 就是演技太过浮夸,让人很难相信。 “罢了。”太后看了默不作声的白芷一眼而后道:“清婉,你留下来照顾大君。” 李清婉微微抚了抚身子,“遵命太后。” 吩咐完后婉月便带着她浩浩荡荡的长队离开。 白芷之前从未见过勾正初的母亲,如今第一次见,倒是觉得那说一不二的风格是母子俩无疑。 “公主请回吧,此处有清婉看守大君,公主不用担心。” 李清婉嘴里说着轻柔的话,看向白芷的视线却不含一丝假色。 “那就劳烦郡主了。”盛刑天摆了摆手,驱散了集结的手下,一边对李清婉说着一边送白芷离开。 “最近娘娘还是小心为妙。”盛刑天叫来几个手下送走白芷,而后叹了口气。 “旬之,我好想休假。” 廖旬之就当自己没听到。 “也不知道大君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这事情太多,我要压不住了。” * 因为大君的人事不省,有些暗处的东西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白芷能隐约感到不太平,她想到何野之前对她说的话,如果那是真的,怕是最近那些人就会有所作为。 现在就希望解药能快点到,不然她就要动手了。 白芷在屋里等了很久,日头都等下山了也没有听来信息。 最终在临近傍晚的时候等来了一群人。 一群手持火把的官兵。 “娘娘,请您跟我们走一趟。”火把的光泽映射在为首官兵冰冷的面颊上,白芷分析这大概不是什么好事。 “发生什么事?” “大君刚刚服用了娘娘所说的解药后开始吐血之后面色青紫昏迷不醒。” “与此同时狱中的何野上吊自杀,留下的书信表明他有同伙。” “就是您,娘娘。” 他说完几个官兵就走上来来到白芷身边就要带她走。 “你确定吗?”白芷写向后看一眼没看到盛刑天,“盛将军呢。” “盛将军不便出面,娘娘不用找了。”他说完便使个眼色给旁的手下。 “劳烦娘娘跟我们走一趟。” 虽然白芷做了很多快穿的任务,但是不得不承认,对于剧情里的阴谋诡计她一向是不耐的。 天色渐暗,圆月从东边升起,洒下清冷的光辉,银纱铺洒在门庭,最后将逐步走去的少女覆盖。 火把的光映照着少女的眸子带着点点火光,半晌她微抬眼帘,“好啊。” 这句话说出之后,她整个人的气质陡然发生了转变,眉眼仍然透露着温婉,而那双眸子带着肃冷之意让人不禁心生寒意。 官兵以为自己或许是看错了,不过没有放在心上,叫人去压着少女走出屋。 一路上他们走的很急促,路上不仅没有碰到人反而走的方向与大牢的方向越来越远,眼看就要出了宫门。 “你们这是要带我去哪?”女子轻柔的声音传来,官兵的步子顿了一下。 “娘娘,这个案子重大,不能让权臣牵扯其中,所以要委屈您在宫外的别院暂住。” 这个权臣,指的是盛刑天? 此刻的盛刑天正焦头烂额的应付着震怒的太后。 “哀家就说那等女子不能留,我儿的性命如果不保,就要你们都来赔命!” “太后娘娘可要消消气,千万别气坏了身子。”盛刑天边说边朝廖旬之使个颜色。 “旬之,快去给太后娘娘端茶,顺顺气。” “不用了,我端来了。”李清婉将手中茶盏放下,朝盛刑天笑道:“将军可是要来一杯?” 盛刑天眸色微眯。 他现在要是不知道发生什么,那就真当他是傻子。 “太后娘娘,臣还想起来有事,这就先告退。”盛刑天行礼以后转身欲走。 “大胆,如今大君生命难道不重要吗!你还有什么事比大君的事情更重要!” 太后拍桌子,成功拦住了盛刑天的脚步。 盛刑天眉角下压,他站在原地没动,微微侧过头去看婉月太后,“臣告退。” 不过即便如此,他们还是被留在了庭院。 “将军留步。” 这话低沉透着微哑的冷,盛刑天抬眼见外踏着月色走进一穿着黑色盔甲的男人。 “顾万里,你知道拦住我的下场吗?” 顾万里掏出剑,“我们很久没打过了吧,今日就试试你的剑法是不是还如往常那般好。” “我没时间跟你拉扯。”盛刑天刚说完就见门外被幽灵军包围。 “好的很好,你还联合旧部拦我?” 盛刑天反手扣住腰间长剑,指尖摩挲剑把,“快让开,不然我的剑该生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我我我我 我喜欢这个配角! 精神病君王篇二十一 被带出了宫门外的白芷,还没等看到所谓的别院,就看到了浩浩荡荡的官兵。 “你们,怎么回事?”官兵本以为看到的是自己人,结果没想到看到的人完全陌生。 官兵意识到了一丝不对劲,“你们是何人?” 隐藏在夜色下官兵前为首的人,沉默不语的拔出长剑,一闪而过,官兵便死于剑下。 白芷看见那人身后在夜色中飘荡的旗帜。 是大赢的旗帜。 “是大赢的人!快回宫!”他们才意识过来不对劲,不过此时已晚,那些人已经将他们包围。 “别过来,这是你们公主吧,再上前一步,我就让她死在你面前。” 慌乱的官兵拔出长剑架在少女脖颈上,那提剑而来的人顿了顿。 白芷看不见他的脸,他的脸隐藏在厚重的盔甲之下,但是她却在那人提剑的姿势中察觉到一丝熟悉。 “郑寒?” “公主……”那人嘶哑的声音如同砂砾一般,低低的在夜色中响起。 “别动。”官兵抬了抬手里的剑:“我们的人在哪。” “死了。”那人微微让步,让官兵看到了他身后那一地的尸体。 本来约好在宫外交接,之后由他们将这女人卖到远方。 没想到出了如此差错。 “快回去找太后。”官兵朝着后面的人吩咐,他有自信这些大赢的人不敢动他,因为他手里还有大赢最后的血脉。 但是—— “我腿软了,能让我稍微歇歇吗?”女子娇软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同时她手握住执在她脖颈处的剑刃道:“别离我这么近,我害怕。” 官兵心道女人就是麻烦,冷嗤一声将手里的剑离她脖子远了一寸,却不想眼角闪过尖锐寒芒,还没等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便察觉眼中剧痛,顿时嚎叫出声。 白芷猛地拔出插在官兵眼眶中的簪子,还没等补一下就见隐藏在夜色中的男人上前一步直接出剑将他杀死。 事已,那些人很快就被消灭干净。 “卑职来迟,公主赎罪。”那原本沉默杀人的身影忽的跪了下去,随着他跪地的动作他身后的兵也跟着跪了下去,浩浩荡荡一片。 “郑将军,你还活着。” 白芷说完刚想上前一步就见那人摘下头盔,那本来俊朗的容颜已经不复,面容其上有道长长的伤疤极为恐怖。 “公主,何野不能留。” 白芷虽然察觉出何野的异样但是总说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劲,此时听到郑寒这么说忽的明白过来。 “难不成……”她看向郑寒的脸,目光带了些不可思议。 “之前卑职发现有些异常,便带着几个兄弟去查情况,却不想……”微沙的声音缓缓叙述着事情,他似乎早已习惯了现在如苍苍老人的声线和丑陋的容颜,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 “撞见了何野的阴谋。” 谋逆之事,可谓大事,郑寒当时没预料到会是这个结果,结果落得了下风。 若不是当时稷陵来袭打了何野个措手不及,恐怕他也不能活命。 “也就是说哪怕稷陵不打大赢,也无法摆脱灭国的危机。” 白芷这段话说出,郑寒沉默片刻没有应声。 虽然郑寒在后来拼死迎战,但仍然无法被灭国的命运,但是好歹救了两万兄弟免于祸事。 白芷:“那你是怎么逃走的。” 准确的说,应该是被放走的。 郑寒想起那日火光冲天,他满身鲜血差点死在大火中时,一双高靴停在他眼前,那人看向他时的视线满了冰冷无情,“我放过你并不是因为我不想杀你。” “只是……” 那人没说下去,不过从那长睫微敛的神色郑寒也知道是为了谁。 白芷了解事情真相后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沉默片刻后她道:“何野在牢中已经自杀了。” 听到这个消息郑寒微怔,最终缓声道: “不论公主此刻准备做什么,卑职必将万死不辞。” 白芷看着郑寒如今的模样,心里一时有些不知如何抉择。 她以为郑寒死了,只有攻略勾正初这一条路,但是眼下郑寒没死,也就是说,她又多了一条选择。 但是从现在的局势看来,几乎可以确定一件事情。 “将军……” 女子的声音飘到郑寒耳里,一如既往那般柔软。 郑寒头颅微低:“卑职在。” 白芷轻叹一口气:“冤冤相报何时了,活着的人永远比死去的人更重要。” “我不能让这两万人跟着进去陪葬。” 郑寒抬头,看着眼前身形娇柔的女子,分明她与以前一般,柔弱的让人怜惜,但却有什么又与之前不同。 “公主,决定好了吗。” “那是……什么?”郑寒说完后看向女子身后的皇城,此刻那里正火光冲天,青烟袅袅。 * 宫内此时混乱做一团,盛刑天和顾万里的对决早在顾万里败阵被削掉脑袋后结束,不过这并不是宫里混乱的原因。 混乱的真正原因是大君醒了。 醒来的大君仿若疯子一般,手持着烛火将寝宫点燃,又披头散发的光脚跑出殿到处点火。 宫女和侍卫混作一团连忙扑火,一边叫人去拦着大君,不过大君此刻状若疯癫,人皆怕之,并不敢靠近。 “茹茹。”那人顿住脚,忽的轻声叫着一个名字。 “你在哪。” 他穿着白色寝衣,光脚踏在洁白的玉石地面上,长发融着微冷的月色,竟显得神色几分落寞。 “大君!”好不容易冲出重重包围的盛刑天赶来的时候就见到这样的勾正初。 心下顿时咯噔一声,他擦了擦脸上的血,凑到那人跟前问道:“大君可还记得我是谁?” 那人黑沉沉的眸子扫了他一眼,唇角冷冷的勾起,“把我的茹茹还给我。” 一边说着,他一边将手中的烛火台朝盛刑天扔去。 盛刑天动作利索的躲过,然后就见大君朝着外头跑去。 “旬之!快拦住大君!” 盛刑天一边喊着一遍追,心里暗骂太后不干好事。 要是那个老太婆不拦着他也不至于把娘娘弄丢,更不至于拦不住大君。 太后此刻听闻大君疯了的消息手上茶盏一抖,茶水洒落桌面。 “稷陵,亡矣。” 她忽的失声痛哭,转身跌跌撞撞的走进内室捧起那个牌位道:“陛下,臣妾有罪。” 随后从衣袖内拿出一个小纸包,摊开包内的粉末,仰起脖子一口而尽,抱着怀里的牌位倒地不起。 白芷提着裙摆在黑夜的路上飞快的跑着,那火光描摹的方向明显是勾正初的寝宫。 无情的火舌似乎正飞速的吞噬周围的建筑,浓厚的火光几乎照亮夜空,随着呛人的浓烟飘散,她忍不住咳嗽起来。 “茹茹……”倏地,她听到了远处传来声音,她抬起头看向前方。 只见从火光冲天的夜色中出现一人,他赤脚白衫,黑发披肩,神色茫然,唯有声音轻柔又缓缓。 “大君,娘娘现在没准已经……”盛刑天捅了一下不会说话的廖旬之,他上前凑到男人跟前道:“娘娘或许还有救,大君先回去等等。”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盛刑天知道,被带出宫后她八成是活不了的。 他伸手想拦住那人,却见他顿住步子抬眼向前瞧去。 盛刑天顺着他的目光向前瞧去。 就见月色下缓步而来的少女,逐渐映入眼帘,随在其后的是一抹湛蓝的旗帜。 那是大赢的军队。 “茹茹……” 他倏地冲向前去,然而剧烈的疼痛让他面色扭曲,几乎晕厥倒地。 他跌坐在地上,脸色苍白,大口喘着气,指尖费力够着少女的裙角。 而后将其死死的攥在手心。 白芷看他用力到青筋绷起的手背,抬头对上那双被火光勾勒的偏执眸子,忽的想到她来那一天,那人也是在漫天火色中步步朝她走来,被火光晕染的神色冰冷。 无情的模样与如今的狼狈挽留仿佛不是一个人。 “别离开我。” 他声音带着低低的乞求。 作者有话要说:  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 精神病君王篇二十二 火光冲天的夜色下,喧闹的人群窜动,都在为扑火做着努力。 只有一人,他对旁的都不感兴趣,握住少女的衣角就仿佛握住了全世界。 白芷微微蹲下身子看他,“大君这是在做什么?” 她伸手去拽那人拉扯她衣角的手,无奈那人不放手,反而欲拉欲紧。 “别走。”他低低的说着,如玉的脸颊带着细密的汗,时不时的低喘着。 白芷注意到他情况有些不对劲,伸手摸他额前发现一片冰凉。 “盛将军,大君这是怎么了。” “大君,或许是……神志不清了吧。”盛刑天颇为小心的用着措辞,然后道:“娘娘那个药,真的是解药吗,当然我没有怀疑娘娘的意思。” 事到如今,白芷也不确定到底是不是真的,“应该不会是假的才对。” 何野虽说有他的野心,但他始终没害过自己。 但是如今他人已经不在,也无法确认解药的真假。 “公主。” 身后传来男人低哑的声音,白芷转头便看到沉默在黑夜中的身影。 “怎么了?” “您要留在这里吗。” 白芷还没等说话,就察觉裙摆上的手猛地拽住布料。 “大君如今的状况,更需要娘娘在身边需要照看,大君似乎除了您谁都不认识。”盛刑天叹气道。 白芷无法,只好应下来照顾勾正初的责任。 而郑寒似乎思考过后便应声离开,从那夜后便带着他的弟兄们消失的无影无踪,似乎从未曾出现过。 “茹茹~”眼看那人又黏了上来,白芷习以为常的将腰间的手叩开,将他按回床上,“下地要穿鞋。” 那人被她按在床上,墨发散开,白色衣襟微敞,看向她的目光清潋如水。 他将手轻轻按在他身上的那只手:“那你会走吗。” “大君尚未痊愈,我又怎么敢走呢。” 白芷微笑。 “大君先老老实实待一会,我先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 白芷还记得之前她出去一会,这人就作的把宫女都撵了出去,又开始光脚满庭院找她,最后搞得所有人都陪着他一起跑,弄得鸡飞狗跳。 “我马上就回来,不要乱跑。” 那人也不知道听没听见就那么看着她,一动不动。 “听到了吗?” 白芷问道。 “听到了。”他轻声应道。 少女的背影逐渐在眼前消失,盛刑天从门外进来倚着门边转着手里的剑把:“大君还打算装几天才要跟娘娘坦白?” 那人从床上起身,收敛衣襟瞧他一眼道:“装不下去为止。” “啧啧啧。”盛刑天晃了晃头,叹息道:“娘娘真可怜。” 要不是那日大君给他个眼神,他还以为大君真疯了。 不过这人真狠啊,为了装疯连毒药都吃的下嘴。 “太后的旧部要怎么处理。” “杀了吧。”勾正初淡淡的道。 “那郡主……”盛刑天想到李清婉就头疼,虽然说给她关了起来但她天天嚷嚷要见大君。 提起她勾正初眉头微皱,“随便找个人嫁了吧,嫁远点,蛮荒之地我看挺好的。” “那何野听说还有个妹妹……” “他不是托给茹茹了吗。”勾正初微勾唇角视线满了冷意,“这是他用自己的命换来的,不用管了。” 盛刑天一一应下,又想起个事情,“那个郑寒……可是个威胁啊。” 他手下还有两万旧部,让他活着不就等于随时都有危险。 “让他活着自然有用处。” 在必要的时候还可以拿来当筹码用威胁她。 “凭他还不足以威胁到我。”他扯了扯唇。 更何况他毁容成那个样子,想哪个视力好的也不会选他。 “大君好像理解错了我说的威胁。”盛刑天刚想纠正就看少女远远地走来,轻咳道:“娘娘您回来了。” 他话音落下就见本来冷笑的大君又摊回了床上。 大君真是不嫌累…… “盛将军来了,大君怎么样。”白芷向屋里看了一眼就见那人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看着她,动也未动。 “大君状况挺稳定的。”盛刑天说着,然后皱眉道:“属下突然想到有个事情要走,先走了娘娘。” 白芷看他来去匆匆的样子也没在意,转身进屋对着躺在床上的人道:“大君,来洗脚。” 她叫身后的侍女将洗脚盆端进来,而后把男人的脚插进水里,刚挨水面的时候手下那双脚就停滞了。 “怎么了?”白芷微微抬头看他,透亮的眸子带着不解。 勾正初眯了眯眸子,蜷缩着脚心忍受着滚烫的热气,没吭声。 “大君可是觉得凉了?” 白芷将手探进水里,转头道:“再加热水。” 侍女们将滚烫的热水倒进洗脚盆里,勾正初猛地将脚拔出,朝着白芷轻声道:“茹茹,我不是很想洗。” 主要是烫脚。 “可是大君天天光脚走路,很脏,我不喜欢。”白芷柔声说着,手上动作快速的将他的脚塞进洗脚盆里。 勾正初烫的身子一哆嗦,硬是咬着唇挺着不吭声。 那双可怜的脚很快就在白芷的视线下变成了红烧猪蹄。 “茹茹……” 那人轻声出声。 白芷抬眼瞧他,正好对上那黑沉沉的眸子。 “大君有何事吗?” “我错了。” 他轻声说着,尾音带着小小的讨好。 “大君怎么会错呢,大君痴傻我不会跟大君介意的。” “更何况我只是个家破人亡的阶下囚罢了,谁能在乎呢。” 她每说一句话一旁的侍女们便更低下一分头,生怕被拖出去。 眼看她又演上了戏,勾正初配合道:“如今我也家破人亡,跟茹茹也是感同身受了。” 白芷瞧他一眼,又压了压他的脚,满意的看到他皱眉绷紧的样子。 心下稍微满意了些。 洗完脚以后白芷挥走了侍女,她对着男人道:“这些话我只说一次,虽然有些事情我没办法跟你讲,我有我的苦衷,但是我不会走。” “只要你还在,我就不会走,所以不用耍些花招。” 她又不是傻子。 勾正初沉默半晌后伸出手摸上她发间的细簪道:“那,当我皇后好吗。” “实现我们的五年之约。” “现在不行。”白芷微笑。 她还没原谅他,怎么可能那么快就和好。 作者有话要说:  (完) 下个我想想咋写。 大概就是黑化毒手回春医仙x天性善良娇气瓷娃娃小公举。 人间炼狱医仙篇一 耳边传来勾正初不那么有力的声音,随着他自然老死,紧握的手逐渐松开,白芷周围开始化作一片光点,世界瞬间瓦解。 等她再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草坪上,身上痛的厉害。 “这小蹄子要我说就埋在这得了,不然被发现了怎么办。” “我不敢你来吧,万一她有恶疾,我可不敢去。” “孬种!那就这样吧!一会别人要是发现了我们就说这丫头有恶疾,就打死了。”随着这说话的二人声音远去,白芷撑着胳膊坐起来,看着娇嫩的小手掌发了呆。 这好像不是熟悉的身体。 她看着身上的灰色粗衣布料,只感觉这粗布磨得她身上火辣辣的痛。 她站起身,视线看向周围,发现这里似乎是在某个后院,她走了两步,发现宽大的一衣服不是很合身,她伸手挽了挽裤脚,离开草坪后又拍了拍身上的土灰。 虽然不知道产生了什么偏差,但是她对每次的随机投放已经习以为常,系统只会根据最匹配她的身子进行投放,所以并不是每次都是正好是她熟悉的身躯。 虽然没系统麻烦了点没法接收原身背景,不过倒也问题不大。 这似乎是个偏僻的□□,依稀还能听到远处传来欢闹的声音,还有乐器奏响,似乎人很多的样子。 她顺着长廊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去,一路上粗糙的布料磨得她身子痛的厉害,走几步便觉得累。 她低低的喘息了一会,发觉这应该是个了不起的身子,竟然比温茹嫣的身子还娇弱。 她顺着长廊走了好一会不见一人,终于在拐过一个拐角后视野瞬间开阔。 她看到了装扮华丽优雅的院落,流动的水池喷溅着晶莹的水珠落在山水假石之上,溅在一旁静立的男人身上,将他一袭青衣略微染上了深沉的痕迹。 他似乎无所察觉,盯着自然流动的水池不知在想什么,那半截如天神清泠的侧颜映入白芷的眼瞳。 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视线,那人微微侧过头来,那张脸也完整的映入白芷的视线。 手上的动作也被白芷看的清清楚楚。 他刚刚将手里瓷瓶的什么粉倒进那个池子里去了。 白芷看着那池子的走向,似乎是条活水,延伸到远处的声音来源的院落。 她心里有点微妙的感觉,不过没等她细想,那人就缓步朝她走了过来,他清淡的唇微张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声音如同他的容貌一般,透着如月初冷,带着微微的清洞,似乎任何人也无法靠近。 这便是医仙谷最后一名传人,柳淮生。 她来这个世界后最难搞定的人没有之一。 身为医仙谷的传人他精通各种医术灵药制作,救人和杀人只在他一念间,不过在白芷印象中从未见过他杀人,家里更是养了一窝可爱的兔子,跟那清冷如月的外表不同,有着温柔而内敛的心。 白芷闻言立马低头道:“我,迷路了,不小心闯入这里。” 她刚说完就被自己的声音惊到,她没想到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软绵无力像个柔软无害的小动物。 她被自己声音惊的身子抖了抖。 哪怕经历了这么多世界,她仍然受不了自己会穿到特别弱小的女性身上,她喜欢自己强大,不喜欢自己软弱。 这种无害的样子放在别人身上她倒是蛮喜欢的,像是个小娃娃,但是在她自己身上她只能感觉到别扭。 察觉到女孩抖动的身子,柳淮生站在原地没动,看着在粗布衣料下细白的脖颈,指尖微动,一个瓷瓶便握在手里,他道:“是吗。” 如此便没了下文。 白芷知道他的性格,一般都不爱与人说话,她正准备寻个理由离开就见眼前一黑,那人已经站在她身前将她阴翳全部遮住,头微垂正细细的打量她。 她不自觉因为这种靠近身子微抖,抬头看他才发现自己好像,特别矮小。 她还没说话就觉鼻前一阵湿润,她以为自己流了鼻涕,用手一擦,发现流出了很多鲜血。 柳淮生见此收回手中瓷瓶转身就走,没跟她说一句话,长发随风飘动,别在发间的一截青玉枝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那好像还是她送的那个,白芷没多想便觉得鼻前血液流的越来越多,她吸了吸鼻子回想刚才柳淮生的动作。 他不会在水里下毒了吧? 思及此白芷连忙从院落穿出去,她捂着鼻子匆匆的走着不想转弯跟人撞上了。 “哎呀,好痛。”那女子发出惊呼,随后出声骂道:“走那么快干什么,你是谁啊。” 等她抬眼打量白芷一身鲜血的样子顿时惊住了,连忙退开离她远远地。 “你别靠近我。”女子发出惊惧的声音,然后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喊道:“救命!有人染了恶疾!”不过那声音不过一瞬息便消失。 白芷伸过头顺着拐角看去,正好看到那一袭青色长衫的人将躺在地上的女子一脚踢进湖里。 白芷缩回目光依靠着背后的柱子,开始思考这个世界崩坏的原因。 难不成就是因为柳淮生? 柳淮生身为男二也能影响世界吗? 还是说男主季淳阳死了。 一想到这个问题白芷就揪着心想去确认一下。 她擦了擦鼻前的鼻血,发现不再流就不管。 就在刚刚她已经想起来这里是哪里了。 这是季淳阳的家。 就是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现在还有隐隐的鞭炮声从不远处传来,宾客杂乱的声音也热闹的很。 如果说柳淮生真的下毒,那么这些人都无法幸免,所以她现在得去看看那个水源才对。 鞭炮声不绝于耳,最后在烟尘中燃熄最后一点光亮。 “淳阳恭喜啊,马上就能迎娶娇妻了。”一男子打趣道。 季淳阳哈哈大笑,俊朗的容颜带着遮掩不住的喜色:“这才是订亲,还早呢。” “淳阳艳福不浅,你这娇妻可是个大美人哟~” “哈哈哈~”宾客一同打趣季淳阳,季淳阳也跟着爽朗大笑。 人逢喜事精神爽,季淳阳的气色也比以往看着好了很多,这也是他的心头大事终于落下了帷幕。 他的挚爱云舒终于打算跟他定亲了,所以事不宜迟他连忙召开了定亲宴,目的就是让所有人都知道云舒是他的。 当然,他也叫了情敌柳淮生来。 他目光在周围宾客上打量,始终没看到柳淮生的影子,他眉头微蹙,叫来一个小厮:“你去看看云姑娘那边的情况。” 虽然柳淮生现在变得古怪,但是他还是担心他会跑去说让云舒心软的话,这种大日子他不能让她破坏。 白芷一路抄近路走小道,那些细小的树枝刮得她脸都疼,最后可算是找到了水源的来头。 这位置她好像有些眼熟。 庭院雅致透露着温婉,门前肿着一颗桃树,两处栽种温暖盛放的向日葵。 庭院中有一尊白玉镶嵌的浅水池,里面有着几条正游泳的金色鲤鱼,看上去挺胖,就是不知道烤了吃味道好不好。 白胡子还没等凑前细看,就听门旁传来脚步声,她连忙又钻进矮密的丛林里。 还好她个头小,蹲下也没人发现。 入眼的是那一席青衫,他挺直脊背步伐缓慢走到池水旁看着水中的金鱼。 白芷透着水中倒影看到他容色平静,眼帘微垂不知道想什么。 半晌后,庭院的门被拉开,白芷只看到身着粉色裙装的女子从屋内出来,她手拿着一截方巾,面貌绝丽,双眸如水楚楚动人。 “你终于来了。” 这便是白芷之前穿越的身体,云舒。 按理说她当时并没有准确同意这几人的追求,她只是将世界平衡关系搞好就不管了,将其直接丢给系统替身灵魂,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才对。 柳淮生听到她的声音抬眼看向她,盛世美颜与盛世美颜之间的同框极其赏心悦目,白芷看的很养眼。 “我去谷内找你,为什么你不见我,还将我拦在门外,你知不知道,我们多久没见面了。” 她声音柔软动人,带着指责的眸子更是闪动着泪光,她颇为激动的上前一步道:“你还是关心我的是吗,不然今日也不会来。” 她伸出白嫩的指尖欲拉那人青色的衣袖,那人却抬袖避让开。 “你已经订婚了。”他声音清浅,面无其色。 “如果你说不同意这场订婚,我随时都会取消,淮生。”云舒不依不饶的上前,然而男子却退了一步。 因为白芷的角度只能看到男子笔直的背影,看不到他的正脸,故而她以为只是爱情戏码,她想不到的是在她看不到的角度里,男子淡漠的眸子有着不带感情的冰冷。 “与我何干。” 随着他话音落下本来在吃三角恋瓜的白芷也发现了不对劲,她擦了擦发痒的鼻子发现又开始流血,视线看向庭院就发现本来活泼的胖鲤鱼也翻了白肚。 这哪里是因爱痴缠,这明明是因爱不得的大型谋杀现场。 此时门外传来男子高喝:“柳淮生!你别动云舒!” 随着话音落下,白芷看到了另一个老熟人,本世界位面之子,季淳阳。 作者有话要说:  勾正初有个秘密是不被白芷知道的。 这个秘密他也不打算跟她说。 但是这个秘密,被白芷戳破了。 原因是因为某日白芷不小心碰了下镜子,却听到从里面传来的回响。 最后发现了这个是个暗门。 “所以这就是你在我房里装暗门的原因?” 白芷微笑看着坐在床上低头不说话的人,那人满脑袋似乎写着委屈。 “茹茹,我就是怕你跑。” “多久了。”白芷看到这个镜子就想到当年她在大赢的时候第一次见到勾正初来赢拜访似乎就送她面镜子。 他的人亲手安装。 后来她回来那间屋子也有个大镜子,当时她只觉得奇怪,现在想想不只是奇怪那么简单。 勾正初:“……” “你不是第一次见面就……” 看到他的表情白芷知道自己说对了。 白芷:“淦。” 这是埋的伏笔,忘写了,补个小剧场吧。 人间炼狱医仙篇二 “今日是我跟云舒定亲的日子,我看在云舒的份上请你来喝酒,不是让你背着我挑唆云舒。” 季淳阳上前一把拉开云舒,挡在其身前,冷声斥责。 “不是这样的,淳阳你听我说。”云舒一把拉住季淳阳的手臂,柔声解释道:“我好久没看到淮生有点激动,这与他无关的,我只想知道他近况是否安好。” “他既然不想见你何必让他见。”季淳阳不认为柳淮生抱着什么好心思来的。 还好他让小厮来看一眼,不然怕是会出什么他想不到的后果。 柳淮生任他们吵吵闹闹一言不发,微垂的眼帘盯着池水里的鱼,眸光随着池水的潋滟而带着浅淡的波澜,周身透着与世隔绝般的清冷。 白芷边听他们吵架边捏着鼻子,担心自己再接着待下去都被毒死了。 但凡他们谁低头看一眼池水上浮的鱼尸体都能发现不对劲。 白芷准备原路返回,结果她蹲的时间太长了腿突然抽筋动弹不得。 她伸手去摸脚踝,结果鼻前又呼啦啦流鼻血。 微风轻刮着桃树上的桃花,轻轻飘落在柳淮生脚前,他正看着池水里的鱼儿忽的闻到空气里有股丝丝缕缕的血腥味。 他缓慢侧过头朝着白芷方向看过来,缓缓迈了一步。 “淮生,你在看什么?”女子柔软的声音阻止了他的脚步,他顿住步子转头看着眼前这两人,面上虽不显,心却有些厌烦。 时间应该快到了吧。 “淮生,你若是有心事可以跟我说,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了吗。”云舒漂亮的小脸上满是担心的神色,不过她被季淳阳如同护着牛犊般牢牢地护在身后。 “柳淮生,现在你马上出去。” 季淳阳可不兴跟他表面那一套,态度强硬的请他走。 柳淮生抬起眼帘瞧了他一眼,在季淳阳绷紧的神色中转身就走。 眼见那袭青衣消失在庭院后季淳阳这才松下绷紧的神色转头对云舒道:“今日是我们定亲的日子,你不要多想别的,好好待着知道吗?” 云舒面上带着微微的愁色,看了眼那人消失的门口点了点头。 季淳阳知道柳淮生在云舒心里有着什么样的地位。 那人不仅医术超群,气质更是如同水中冷月,让人可望不可攀。 若不是他突然改变对云舒的态度回医仙谷又开始不闻世事,他也断是没有机会赢得美人归。 不过他既然放弃了,就不要再想回来。 “那个,你们聊完了吗?”微弱软糯的声音响起。 季淳阳和云舒同时顺着声音看去,就见矮从里出现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 季淳阳将云舒护在身后,“你是何人。” “我是谁不要紧。”白芷将鼻子里的鼻血擦掉指着水池道:“要紧的是这池水里有毒。” 季淳阳闻言连忙低头看向水池,见各个鱼儿白肚朝上,心中暗念糟糕,连忙一把遮住云舒口鼻快速将其包出院落,才出院子不久便觉气血上涌,心跳加速。 他看向怀里脸色苍白的女子道:“舒儿你还好吗?” 云舒轻轻地摇摇头,示意她没事。 她抬头看向院落里想找刚才的那个姑娘,结果发现她早已消失。 白芷早在提醒完他们以后就跑出了院子,她可不想等死。 柳淮生既然下了杀心就肯定不会放过所有人。 所以她提醒完季淳阳就可以躲出去保命了,等平静一段时间在找他。 主要是这小身板真的不抗药,她现在感觉走路都轻飘飘的。 她钻出丛林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就听不远处传来轻飘飘的声音:“果然是你啊。” 白芷动作一顿,转头看去就见青衫男子站在墙角,一副等候多时的样子。 她忘了,这人鼻子出奇的好用,对于敏感的气味闻过一次就不会忘记,更何况她一身血腥味。 她刚想解释就见那人手滑出一个黑色的瓷瓶,她心里一跳。 她要是没记错,这个颜色的瓶子好像装的都是救不活的毒。 那人动作快速的拔开盖子,白芷动作迅速的跑上前去一把将盖子按了回去,然后动作干脆利索的给他个过肩摔。 她知道柳淮生的弱点。 虽然是用药高手,却根本不会武功。 柳淮生看她身形弱小根本没对她抱多大警惕心,一时被撂倒躺在地上还回不过神。 白芷知道柳淮生身上到处是毒,所以她伸手抓住那人的手,上前猛嘬一口,起身转头就跑。 柳淮生看着湿润的指尖,瞳孔微不可察的晃了晃,有些怔然。 作者有话要说:  主要是没想到她这么虎,一时不慎着了道。 人间炼狱医仙篇三 白芷知道他会把解药藏在手指甲里的习惯还要从之前她总中毒的经历讲起。 她不像他百毒不侵,所以总会中些他院子里那些奇奇怪怪的毒,为了方便他做了个解药大全放在指甲里。 为什么放在指甲里就不用说了,就是些不足为外人道也的恶趣味。 白芷感觉胸口的郁气逐渐消散,伸手摸了摸鼻前发现鼻血也止住这才放下心。 走了这么长时间刚刚又废了一番力气她早已经虚脱,现在只感觉浑身火辣辣的痛。 她依靠在廊子里的柱子上稍作休息,养养这娇弱的小身板。 只是她刚停下就听不远处传来声音略微耳熟的对话声:“那丫头怎么不见了。” “我也不知道啊,莫不是她真的染恶疾跑出来了?” “别废话,赶紧去把她找出来。” “我……我不敢。” 白芷抬眼看去就见不远处俩男人拉拉扯扯,看样子好像是最开始在后院里听到对话的那二人。 “丢了就丢了吧,反正也没人在意她。” 看上去有些畏畏缩缩的男子说着然后转头就看到了靠在柱子上的白芷。 “大哥,你快看!” 那正生气的男人跟着转头也看到了浑身是血的白芷,身体顿时一哆嗦。 白芷虽然把鼻血擦掉了,但是她并不知道脸上早就蹭的到处都是鼻血,身上的麻布衣服也深浅不一全是血迹。 “她真不会,染了恶疾吧。” 白芷抬起脚步步朝他们走去,他们连忙后退,本来凶神恶煞的那个高个男子大声喊道:“乔浅浅你沦落到现在的样子又不怪我,你要怪就怪你婶子非要把你卖给我们哥俩!” 白芷站住身子没动,原来这身子叫乔浅浅? “吵什么啊吵,隔老远都听到了,那个小贱蹄子找没找到啊!”妇女的声音和由远及近最后走到了跟前看那兄弟俩哆嗦的模样朝着白芷方向一看。 “乔浅浅你这个贱丫头!让你跟着田大田二是你的福分,你倒好给老娘玩失踪。” 她说着就要上前揪白芷的耳朵,只是手还没碰到白芷就被那兄弟俩阻止。 “婶子你看她模样不太对,不是染恶疾了吧,你退钱吧这人我不要了。” “买都买了,怎么还能不要,不行,这丫头哪来的病一定是骗你们的。” 那胖大婶不依不饶,非要揪着白芷给他们证明她没染恶疾,她走到白芷跟前看她脏兮兮的模样就皱眉。 “别以为你把全身都弄得脏兮兮的我就被你骗过去了。” 她伸手就给白芷一耳刮,不过这耳挂不仅没下去反而还被反打了回来。 啪,的一声不仅清脆力气还大,直接打的胖大婶头偏了过去。 “你竟然打我,你这个小贱蹄子反了你了!”她说着就撸起袖子上前就要打白芷。 白芷手捏住她的腕子,还没等动作就见眼角余光飘来一截青色衣襟。 顿时她停住动作,撒开手逃也是的跑开。 “贱蹄子,你跑什么!”胖大婶在后面凶神恶煞的追着,嘴里还喊着那俩待在原地不动的兄弟道:“愣什么,追人啊!” 白芷跑到那青色人影跟前一把倒在那人身前,抱着他的脚就开始呜呜的哭。 “大人救命!” 少女犹如幼猫的声音细细的响着,看起来颇为可怜。 “贱蹄子!”胖大婶一下冲过来要拉她走,边说边道歉道:“冲撞大人了,回去我就教训这小贱蹄子。” 柳淮生看着哭的可怜的少女,细长如柳的眸子不带波澜的扫视她全身,也不说话加以拦住。 胖大婶动作一顿,她瞧这小贱蹄子脏兮兮的,要是一般人肯定会躲开,这公子没躲开反而还加以审视,莫不是对这小蹄子感兴趣。 现在的达官贵人可会玩,专门喜欢这种小女生,没准这位公子也好这一口。 她抬眼打量一眼眼前这人,方才没察觉,如今这一看便惊为天人。 这般清雅的俊公子也能对她家那脏兮兮的丫头感兴趣? 她小心翼翼试探道:“您……对她感兴趣?” 胖大婶搓着手,要是这笔生意能成,肯定比卖给田大田二那俩穷酸鬼来的好。 白芷一听这话哭不出来了,这是要把她卖入虎口? 偏生这时候那人还弯腰凑了过来,似乎是在细细的打量审视她。 柳淮生:“头抬起来。” 白芷的头猛地被胖大婶抬起,一双水洗过的大眼睛就对上了他冷清的眸子。 柳淮生缓慢挺起腰,似乎是背部不适动作特别缓慢。 “这人我要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适是因为…… 摔的。 人间炼狱医仙篇四 白芷缩在墙角看着把自己买下的金主,到现在都没法相信柳淮生竟然把她买了。 按理说他最讨厌身边有人,所以医仙谷一年四季都只有他一个人。 胖大婶早就在喜滋滋的收到银钱后扭头拉着那俩兄弟走掉了,如今只剩下白芷应自己一个人面对这个下毒狂魔。 有了勾正初的前车之鉴,白芷以为她能适应这些翻车的人设,结果还是出乎她的预料。 “方才你的模样可不似此时般懦弱。” 男人的声音很淡,不带任何情绪波动。 自动检测系统:警告!人物崩坏超过10% 白芷努力将表情做的楚楚可怜,声音细小又柔软:“大人,放过我呜呜呜,我不是故意的。” 少女细微的声音如同幼猫,脏兮兮的看着他,那双水润的大眼眨也不眨。 柳淮没做声转身就走,似乎不想理会她。 白芷愣住,这就放过她了? 还没等她准备逃走,就听远远传来清淡的声音:“你身上被我下了毒,离开我超过三个时辰就会毒发身亡。” 所以白芷最后被迫跟在柳淮生身边。 她跟着柳淮生穿过长长的廊子,去了前厅。 前厅还是一如既往的笙歌奏乐,似乎没有丝毫异常,那些人还在交谈饮酒,不亦乐哉。 柳淮生找个角落的位置坐下,视线下压看着眼前的地板,如同与世隔绝的世外高人般,不近烟火。 然而哪怕他不说话也无法真正的跟背景融入一起。 从他进来后就有无数双眼睛围着他转,哪怕是白芷也感到了如芒在背的视线。 这都跟柳淮生的名声有关,医仙谷的唯一后人,无数人想与之交好,无奈柳淮生不领情。 白芷不知道柳淮生来这里要干什么,如果他是要下毒,她可要盯着点他。 过不多久季淳阳急忙赶了过来,看到宾客相安无事紧皱的眉头松了下来。 他眼角瞥到坐在角落里的柳淮生眉头又重新紧皱,他大步走到柳淮生跟前问道:“是不是你下的毒。” 柳淮生动也未动,连视线都未挪移。 “我看在云舒的份上不会跟你计较,现在把解药拿出来。”他声音压低带着沉沉的冷意。 “解药?”柳淮生平淡开口道:“没有解药。” 随着他话音落下,全场传出接二连三的扑倒声,不消片刻竟是所有人都躺倒在地,生死不知。 刚刚还热闹的大厅顿时陷入死一样的沉寂。 季淳阳眉梢一跳,连忙去查看那些人情况,他指尖触及那些人鼻前发现还有气息这才放下心来。 转头怒道:“你是不是疯了。” 柳淮生没理会他,从位置起身道:“走了。” 季淳阳眉头一跳,刚想发话就见一脏兮兮的小女孩跟在柳淮生身后步步紧跟。 “等等,你不是刚刚那个女孩吗?”季淳阳皱眉,看了眼白芷又看了眼柳淮生,“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柳淮生身边竟然允许有人存在,除了云舒他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谁跟柳淮生走在一起。 白芷没说话,柳淮生也没说话。 一时气氛陷入沉寂。 白芷不说话是因为她现在的身份比较尴尬,她应该是被买的奴隶,还是被下药的可怜女孩,她自己都弄不清。 柳淮生不说话,就是单纯的不想说吧。 “淳阳,怎么样了?”女子娇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白芷抬眼看就见云舒从台阶上进屋,看到一屋地上的人时顿时低呼出声,本来苍白的小脸更白了。 “舒儿你怎么来了。”季淳阳连忙上前扶着女子的肩膀,不让她看里面。 “你现在身体不舒服就应该在房里待着不要出来。” “我没事,我就是想来看看你。”她说话间视线瞥向一旁的柳淮生,目光满了愁色。 “柳淮生,这些我都可以不跟你计较,只要你把舒儿的解药拿出来。”季淳阳深呼口气,压下心中的怒意说道。 “屋里那些人三刻钟不服解药就会暴毙身亡,就算如此你也要只救她一个?”柳淮生收回视线瞧他,目光分明平淡却让季淳阳感觉心里冷。 “只要你把舒儿的解药给我,别的都好说。” “淳阳!”云舒一把拉过季淳阳的胳膊,却是动作太大咳嗽了起来,忽的咳出了血。 “舒儿!”季淳阳脸色大变连忙查看云舒的状况。 柳淮生却瞥过视线不看他们,或者说这一切东西都让他感到厌烦。 远处传来低低的吼叫与哀哭声,虽然微不见耳,但是也能勉强听得到。 听到这声音季淳阳动作顿了下,心里浮现不好的预感,“那是什么声音。” 他话音刚落就跌跌撞撞跑来一个小厮:“庄主,不好了!大批身患恶疾的人朝着庄内涌进,弟兄们被咬死好几个了。” 云舒听到这个消息身子轻微颤抖,连季淳阳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连忙抚慰云舒几句就去部署手下,连柳淮生都顾不得。 白芷之前听说过好多次恶疾这个词,但是她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她看了看一旁的男子小声询问道:“恶疾,是什么?” 小女孩软软的声音在一旁响起,柳淮生略微低头瞧她一眼,也不言语,随即抬步朝外走去。 “淮生,你身边这姑娘……”云舒的声音从白芷身后响起,白芷转头瞧她一眼正好对上她的神色。 虽说是新号跟老号的见面,但是白芷总有种怪怪的感觉。 总有种,她在自己面前演自己的错觉。 柳淮生理所当然没搭理云舒,快步几个步子就离开了院落,白芷也只好打断自己的思绪跟着柳淮生的步子出去。 只是这出去后才发现外面一片混乱。 无数人争相奔走,面容写满了恐惧,他们不断后退扔掉武器转身逃跑,然而这种令人惊恐的氛围中,有个青衫男子不急不缓的缓缓向令人惊恐的的路线上走去。 白芷看着那些逃跑人的神色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不由得好奇朝前打量,不过由于身高原因,她只看到了一片片连绵不绝红漆柱子,还有茫茫白雾。 忽的眼前一黑,她抬头看去,就见身旁那人动作缓慢执起一把青色油纸伞,青色伞面映衬他眉眼如同山水墨色,他神色微敛,薄唇轻动:“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  看上去小女孩,其实不小了,就是个头矮, 什么?不还有长相呢? 一脸鼻血谁能看清长啥样。 人间炼狱医仙篇五 白芷听话的钻进伞内,淡淡的薄荷味道传来,她嗅了一口,还是能察觉到薄荷味里微苦的草药味。 当初她嫌弃他身上的味道太苦了,从那日以后他就采摘薄荷草制作香囊挂在身上来遮掩身上微苦的草药味。 虽然他从未说过,却把她的每一句话都记在心上。 白芷侧过头去看他腰间的香囊出了神,要说勾正初是被陷害后黑化,那柳淮生是因为什么呢。 在她印象中的柳淮生,虽然不是心系天下的圣人,但也不是什么无缘无故就出手毒害人的阴险之辈。 “你为什么要下药毒死那些人。”白芷出声问道。 那人沉默片刻,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你不清楚吗,我以为你知道。”他说完随后转开伞面,青墨色的阴影覆于他面颊,他长睫微翘,声平如水:“来了。” 白芷还没听懂他说的啥意思就听耳边由远及近传来嘶吼哀嚎声,她抬眼朝前看去就见从远方台阶上跑过来无数人。 准确的说是表情狰狞衣衫破烂满身鲜血的人,他们无不身上溃烂发脓,还没临近白芷的身她就闻到阵阵恶臭传来。 这大批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很快就来到白芷的身边,她握紧拳头条件反射刚要动,就发现这些东西径直绕过他们连身体都没沾,直接从两边行程包围圈般冲了过去。 浩浩荡荡的队伍过去,只留下了一地腐烂的鲜血肢体和阵阵恶臭的风在白芷鼻前飘荡。 “这就是……恶疾?” 白芷皱了皱小脸,不是她抵抗力不高,是这个身子太弱了,她感觉体内一阵波涛汹涌,马上就要吐了。 眼前出现一只如玉手掌,掌心里躺着一个玉色小丸子,“吃了。” 白芷拿起那个丸子直接就扔进嘴里,清甜的香气在口中化开以后她才想到个问题。 他不会毒死她吧。 她总是把自己带入熟人身份,问题是眼下柳淮生根本跟她不熟,他什么时候对外人这么好过。 她还没等脑补是什么死法,就觉得头脑一阵清凉,本来胃部的不舒服竟然迅速消退,片刻过后恶心的感觉就消失不见。 竟然是真的解药。 白芷侧过头去看柳淮生,就见他将青伞收起,重新拢在身后背着,清风拂过他青色衣袖带来微苦的薄荷香气。 白芷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带的这把伞,分明之前还没看见 。 身后陡然爆发出尖叫声和吵闹声,似乎是那些逃跑的人发出的声音,她听着那些动静回头看去,只见遍地横飞血肉,而那些被咬过的人躺在地上开始不停抽搐,看起来很是可怖。 柳淮生:“得了恶疾的人会陷入抽搐昏迷,七日后会变得和那些人一样。” 白芷:“无解?” 柳淮生低头看她,半晌后道:“有解。” 白芷:“那为何……” “柳淮生!舒儿还在里面,你快去救她。”远远地传来男子的声音,白芷抬眼看去就见季淳阳拿着把□□走过来,只是他行动颇为诡异,脸色虚白流着汗,拖着一条腿似乎受了伤。 白芷看向他腿部的伤口,似乎为人刮伤,结合刚刚柳淮生的话,“你不是被感染了吧。” 女孩细微的声音响在季淳阳耳边,他咬牙抵抗眼前的昏花,支着□□道:“柳淮生,不管你对我有怨恨也好,你毕竟也爱过舒儿,难道你要见死不救吗。” “就这么一个小侍女你都看中她,难不成舒儿在你眼里还不如这一个侍女。” 柳淮生神色不动,抬起步子就往前走,结果袖子被抓住,他转头就看小姑娘脏兮兮的脸上藏不住的神色满眼写着救她。 他低头看了眼被她拽的脏兮兮的袖子,猛地抽了回来,而后大步向前走。 那人陡然变冷的气质让白芷知道他生气了,可是她又没说什么他生哪门子的气。 她连忙追上前去问道:“你为什么不去救她。” “既然你可以解恶疾,为什么不把那些人都恢复正常。” 柳淮生没有吭声,只是行走的步子越发的急速,差点化成一道风飞走,快的白芷差点追不上。 她本来就强行走路,这一身粗布料子磨得她感觉大腿火辣辣的刺痛怕是要破皮,如今又是快步行走,怕是连脚底都破了。 她大口喘着粗气,最后停在路中间看着那朝前一刻不停的青色背影不知道他又怎么了。 白芷转头看季淳阳发现他也消失了,估计是拖着病体去救云舒了。 季淳阳是位面之子,她不能让她死,她想了想转头跑了回去。 她没看到的是她转头的那一刻,正在急行的青色背影陡然停在路中。 白芷急急忙忙的往回返艰难的爬着台阶,爬着爬着她体力不仅没了,还又累又饿。 她这样怕是不给男主添乱就不错了,还能救得了男主。 白芷握紧拳头朝着柱子猛地打了一拳,柱子没有如她所愿断裂,甚至连裂缝都没有。 相反,她听到了骨裂的声音。 白芷做了这么久的任务,还是第一次穿到身体素质这么差的人身上。 这样就不要说救男主,自保都成了问题。 她捂着疼痛的手,与连泪汪汪的眼眶相反的是她叹息的一口气。 身体太拖后腿,她也不想的。 少女疼的抽泣了一声,没想到身后漫上一道阴影,空气中飘来淡淡的薄荷味。 白芷盯着地上那道人影,意外的抬头就看那人正微低头打量她。 那人神色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般静静地打量她。 将她泪眼朦胧的样子收入眼底的柳淮生,缓缓地退后了一步。 白芷看他不动声色的嫌弃,把头伸到一旁的水面上,就看到泪水将脏兮兮泥血混合物冲出两道痕迹,看上去…… 很脏。 “你就如此着急去救他们。”在白芷清洗脸颊的时候,柳淮生平缓问道。 “难道云舒对你不重要吗?你不想去救她吗?”白芷洗完脸后顺便把脖子跟胳膊洗了洗,初春的水有些凉,冷的她打战,小脸冻得一片通红。 她搓了搓发冷的脸蛋,好奇的向柳淮生投向目光。 白芷很好奇,在她印象里这人面对她可没有这么冷淡,虽然说柳淮生有些孤冷,但是对她好歹还是有话可说的,但是如今……难不成因为云舒选择了季淳阳,他心如死灰就放弃了爱情? 柳淮生看她洗完脸白白净净的小脸,看上去就跟早市卖的大包子一样,白嫩又圆润,那双水润的大眼正看着他等待他答复。 但是这个问题于他本身就没有意义。 “云舒对我重不重要,你不是比我更清楚吗。” 那人微微弯腰,凑近她,如墨色的眉眼带着山水般的宁静悠然,“她或许是云舒,或许不是,对我而言,无论是与不是都不重要。” “我只是容不得替代品。” 作者有话要说:  正品赛高! 明天v啦,写了一整张大肥章,一万字呢,我写了两天,键盘都写掉皮了(不是